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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山来了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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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6 12: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猴山来了马老师 

 2018-01-06 叶丽丽 AI财经社


A站十年的历史中,分化出B站,打造了斗鱼,也有过多次融资,背后不乏优酷、软银中国、奥飞这样的大股东。但十年中伴随这个网站本身的始终是“A站药丸“。



【AI财经社原创】


 文 | 叶丽丽  编辑 | 王晓玲


 

云锋基金准备投资A站,上周多家媒体报道这个消息后,AI财经询问多位A站前员工,他们确认了这个消息,并称这将是阿里巴巴主导的一次重组。

 

对于A站的粉丝来说,阿里巴巴的到来是一个喜忧交织的消息,喜的是A站这个“破站”暂时不用担心活不下去,忧的是,A站多年以来似乎中了魔咒,每融资一次,几乎要步入正轨发展的时候,被老粉丝称为“猴山”的A站就会换新猴王。

 

A站走到今天已经十年,这十年的经历离奇复杂。“A站药丸”不只是一句调侃了,它在2017年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担忧。这一年A站收到了两次整改通知,下架大量内容,用户急剧下降,据极光大数据iAPP监测平台数据显示,这大半年,A站的日均活跃用户很低,6月份的时候是100万,到10月份只剩73万,而它的竞争对手在10月份的日均活跃用户约为1869万,是A站的近26倍。

 

创始人甩手


2007年6月,Acfun(A站)以二次元社区的形态出现,创始人是颇为神秘的xilin。和很多网站刚开始一样,A站早期的视频主要从别的视频网站搬运与二次元文化相关的内容,收割了一大批对宅文化感兴趣的用户,也孕育了一批高质量的UP主。

 

不过和谐的时间很短暂。据媒体报道,在2009年7月的宕机,A站长达一个月时间无法访问,据当时的媒体报道,原因是内部派系斗争。

 

据A站老粉丝回忆,此次危机后,当时尚在高校读研的xilin,对于自己建的这个网站已经无心管理,A站的服务器经常出错,稿件无人审核,整个A站呈现无人管理的状态。

 

这时还没有人关注到更可怕的问题,A站会员徐逸建立了弹幕视频网站Mikufans(Bilibili前身),原意是让用户在A站出问题的时候可以到这个网站来。刚成立的时候这个网站几乎无人问津,但在A站管理混乱之际,徐逸拉了不少A站的员工和UP主到B站。面对B站拉人,A站没有认真考虑如何留住用户,甚至可以说,B站的早期用户是A站推过来的。


 

外忧内患之际,让很多人没想到的是,xilin选择甩手离开,以400万的低价将这个网站出售给边锋网站总经理潘恩林和边锋武汉分公司总经理陈少杰。这一举动到现在仍然让一些A站老用户耿耿于怀,因为从此刻开始,A站像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开始它与股东和资本爱恨交加的八年。

 

xilin刚离开,A站就经历了一次严重的用户流失。2010年3月,A站出现过一次刷屏事件,当年名为天狗兵的用户上传了虐猫视频,遭到A站用户强烈遣责,反对此类变态视频出现在Acfun,由于人数众多一度导致服务器瘫痪。一个月后,用户们又发动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反对AKB48(日本女子偶像组合)的行动,首页视频被刷爆屏,大量会员在弹幕中互骂。

 

两起事件中,A站管理者缺位,没有采取措施控制事态的发展,整整两个月后事件才逐渐平息,过程中大量会员流失到B站,加上当年7月A站出现频繁的无法访问,进一步流失用户。

 

自此B站羽翼渐丰,成为A站的竞争对手。


动荡的管理层


离开了A站的xilin,2010年初在网上留下一段文字,指出了四个问题:第一,Acfun一直以来靠盗用其他网站的资源生存,这个模式是不合理的;第二, 由于A站的人气渐高,需要集群的服务器和CDN,而他本人出不起钱,要做视频网站,需要持续稳定的风险投资;第三,作为提供视听上传服务器的网站,需要广电颁发的试听许可证;第四,商业化在一些人眼里是随波逐流,但是只有商业化才能够影响更多人,商业化是赖以生存的基础。

 

回头看,他几乎准确地预测了A站后来所有危机。

 

版权问题、依赖资本、无证经营、找不到合适的商业模式。这些A站最需要解决的问题,xilin觉得自己无法解决而离开。但是很明显,他之后的接管者同样没有做到。

 

xilin离开后,陈少杰成为A站实际的负责人,出身边锋的他,更加了解直播和游戏(边锋公司曾做过酷秀直播和飞火直播两个项目),在A站投入精力最多的是孵化Acfun生放送直播(2014年1月1日改名为斗鱼TV)。这可以算是国内最早的游戏直播平台,A站成为这个平台最初的流量入口。

 

这段时间A站实际的运营,由当时的A站站长赛门负责,他离开之后在知乎爆料,陈少杰一直利用A站的资源扩充斗鱼。“Acfun运营员工工资一直很低,而另外一边斗鱼疯狂烧钱冲量。”赛门在知乎中这样写道。


2017斗鱼嘉年华现场。@视觉中国


此后陈少杰选择将斗鱼从A站剥离出来独立发展。而斗鱼在2017年11月完成了规模10亿元的D轮融资。

 

回到2014年初,陈少杰选择将A站卖出。据媒体报道,接盘者是富二代杨鑫淼。杨鑫淼背景神秘,公开资料不多,网上流传的照片中,他染了一头金发,带着耳钉。公开资料显示,杨鑫淼是北京晶合思动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兼CEO,获得过英国伯明翰大学硕士学位。据2013年中国青年报的报道,在2012年,晶合思动的年利润已上千万元。他同时是二次元文化的爱好者,微博名字叫做“喵殿下de盛夏光年”,有段时间以在微博上晒车抽奖炫富出名。

 

成为A站的幕后大boss后,杨鑫淼几乎没在公开场合接受过采访,除了A站老员工提到过他确实来过A站参与过管理,其它资料寥寥。

 

2014年4月,奥飞娱乐创始人蔡东清决定投资A站,奥飞动漫高级副总裁、奥飞互娱CEO陈德荣成为A站的董事。4月27日,赛门发表微博,声称与投资人理念不合离开。他曾经在知乎中称,陈少杰一直阻碍资方和他的直接接触,后来他巧合得知,由于边锋不愿意卖掉A站,陈少杰以删光AcFun数据库迫使边锋同意。而这件事也同时致使赛门决定离开。他同时提到,这时候A站有很多的员工已经萌生退意。

 

关于赛门在知乎里面提到的事情,由于陈少杰和边锋没有回应,无从辨别真假(这条知乎回答后来被删)。

 

在杨鑫淼接盘、蔡东清入股后,2014年末A站空降一批新的管理者,而原本的团队所剩无几。

 

新的管理团队很快又遇到了危机。据中国青年报报道,2015年1月,优酷土豆曾经因盗版问题向A站高层连发6封律师函,但没有得到回应。A站多年的盗版危机在此刻爆发。不过这个问题存在已久,优酷土豆选择在2015年初起诉A站,这个时间点恰逢A站管理层大换血,而二次元文化已经开始流行和火热之际,当时有业内人士分析,优酷土豆是想借此机会入股A站,以在日渐火热的二次元领域分一杯羹。不过采取起诉的方式入股一家公司,也是业内罕见。

 

令一些A站员工寒心的是,杨鑫淼和奥飞系将这个问题“甩锅”给了原的管理人员。在当年2月,警方以非法入侵罪逮捕A站3名高层员工,很多人认为这三人是“替罪羊”,因为这三人是A站在武汉的老员工,但是在杨鑫淼和奥飞系管理A站后,武汉团队整体迁往北京,留在武汉的员工寥寥无几,也不具备决策权。经过多方博弈,最终这场纠纷以优酷投资5000万美元占股18%告终。

 

在优酷土豆入股后,A站有了杨鑫淼、奥飞、优土三大股东。当时A站的五个董事席位,奥飞系有两位,分别是蔡东青、陈德荣,杨鑫淼派别的两位,分别是刘宽和孙旻,优酷土豆的一位邵峻。当时有媒体报道,杨鑫淼、刘宽、孙旻,以及在2015年加入A站负责融资事务的莫然,四人私交颇深。

 

杨鑫淼组建了A站的管理团队,由孙旻担任CEO,张侠加盟A站担任产品VP。也是在这时,刘炎焱成为总编辑,他在1999年的时候就参与创办了中国最早的二次元动漫杂志《梦幻总动员》,同年还创建了中国第一个以动漫二次元为主题的网络社区“NEWTYPE”,2003年开始创办过《动漫贩》、《24格》等动漫杂志,是一个对二次元文化很了解的人,他当时到A站主导内容建设。而张侠曾经在去哪儿、考拉等网站积累了十年的产品经验,他主要负责Acfun的产品和运营工作。


《动漫贩》杂志封面。图片来源于网络


这个组合形成后,A站迎来新一轮招兵买马。从2015年6月开始,A站主要致力于两件事,一是内容上的布局,在完成5000万的A轮融资时,孙旻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融资将用于版权内容的采购和合作,以及投资和自制优质的动画内容、网络剧和影视剧等。加上优酷土豆的内容合作,A站准备在内容上奋起直追。

 

二是对产品的改造。张侠在当时接受媒体报道的时候称,她刚来的时候接手了A站的移动端,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提升产品用户体验,半年后Web端DAU(日活跃用户数量)翻了两倍,手机客户端DAU翻了五倍。

 

可以说,2015年随着二次元成为风口,A站原有机会重回巅峰。可惜这个团队也没有和谐多久。


资本的力量


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刘炎焱和张侠结成一派,两人皆对二次元文化非常了解,对CEO却未必服气,因为孙旻能够上位成功,凭借的是他创立的北京赛瑞思动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旗下游艺星际科技的公司持有的视听牌照,而A站急缺这个视听牌照。但孙旻在位期间,也没有帮A站拿到这张牌照。

 

2015年底,A站再次遇到危机。当时的A站还没能够取得(《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和视听牌照(《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甚至连ICP许可证(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也没有。而在12月底,网上流传出孙旻声称A站已经没钱,需要自己垫钱发工资的私信截图,此时距离优酷的5000万美元投资到位不到一年。

 

危急和窘迫中,A站急需新的融资。2016年1月,软银中国的6000万美金投资A站,在本轮融资中占股15%。


软银集团总裁孙正义。图片来源于网络


钱到了,也带来了新一轮调整。原CEO孙旻成为总裁,实则被架空,不久后离开,刘炎焱和张侠都被边缘化。莫然成为新的CEO,他在加入A站之前,参与投资和成立过两家公司,后来在一家做漫威线下体验馆的创业公司担任联合创始人。

 

莫然上任的第一件事,是组建新团队清洗原团队。其中刘炎焱从原总编的位置上,调至负责自制业务,那段时间他心灰意冷没有去公司上班。

 

高层大换血,伴随着中层的大清洗。这轮清洗伴随着A站的大规模裁员,现在在知乎上能够看到不少员工的爆料,战况可谓惨烈。

 

莫然在接受《财经天下》专访的时候,声称准备将A站这艘破船修理好,将A站从“粉丝社区”转向一家正规化的公司。当时他指出的方向是集中精力于产品技术和内容自制。


但是莫然主政的形势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发生了著名的“奥飞系绝地反击”。这件事被传得颇为神奇,“刘炎焱亲赴望京soho逼宫,将员工赶出办公室,还和莫然打了一架”。

 

据知情人士透露,刘炎焱成为新的CEO是董事局的推选。他的背后是奥飞系。当时新上任的董事长李斌,他的又一身份是奥飞的副总裁和首席战略官。

 

原董事长兼CEO莫然出局,背后是杨鑫淼失去了控制权,当时的董事会6人分别是,代表奥飞系的蔡东青和陈德容、代表软银中国的刘天民、代表优酷土豆的邵峻,以及代表管理层的莫然和刘炎焱。很明显,莫然和他幕后boss杨鑫淼已经无法掌控董事会。在莫然离职后,杨鑫淼彻底失去了对A站的控制权,这被解读为A站的两派斗争以奥飞系胜利为结局。

 

但A站何去何从,恐怕员工仍然觉得迷茫。在知乎问答中,有一位A站员工分析了当时的局势,“由于多次转手,团队一再清洗,A站作为一个创业团队事实上已经失去了主体。所以决定A站未来的是各个股东方。然而问题在于,没有一个股东方是等着耕田的老牛,都是等着吃肉的老虎——杨鑫淼已经失势,奥飞只想支撑自己文创第一股的概念,并不懂运营互联网公司,软银中国是被忽悠进来的VC,干预不了公司经营,优土自己还有一个土豆品牌要扶持,A站其实一直都是向土豆引流的渠道。”

 

A站错过了什么


A的竞争对手B站现在管理层稳定,积累了大量的用户,影响力日渐增强,并且开始尝试商业化变现,A、B站的差距拉大。

 

从线下活动来看,B站2015年举办的线下活动Bilibili Macro Link (BML) 参与人数是两万人,到了2016年,这个数字突破十万。

 

从版权内容上看,B站不惜花巨资争夺新番,2016年,参与日本新番版权争夺的视频网站一共是7家,B站和优酷土豆占据前两位,而PPTV、爱奇艺、乐视、腾讯视频紧追其后。到2017年,10家视频网站加入争夺,B站数量最多,爱奇艺次之。即使版权费用日益升高,这块内容B站也有势在必得的劲头。

 

从布局来看,B站自2015年开始进行了相关产业链的投资布局,包括二次元社区、动漫品牌运营商、影视制作发行公司、动画制作公司等。


BILIBILI WORLD 2017 主题嘉年华现场。@视觉中国


相比较而言,B站虽然也经历了版权危机,但整体发展,确实比A站稳健得多。

 

A站的进展是2016年新的管理层上位。2016年11月,A股公司中文在线以现金出资2.5亿元认购其13.51%股权,中文在线入股后,蔡冬青为A站第一大股东,而持股比例降至54.77%,原第二大股东土豆文化持股比例降至13.23%,中文在线持股达13.51%,超越土豆文化成为A站第二大股东,毛智海(A站)首席财务官毛智海持股降至2.21%,刘炎焱持股降至1.47%。

 

但A站在2017年再次遇到危机。在2017年6月,A站收到视听节目服务的关停通知,原因是在不具备《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的情况下开展视听节目服务。

 

7月18日,A站发表声明,表示根据北京文化行政执法总队的指导意见,A站开始对网站进行严格的审查和整改。但是在9月,它再次收到来自北京市文化市场执法总队的12万元的罚单,理由也是未经批准擅自从事视听节目服务。

 

整改事件导致了A站内容的大量下架。B站虽然没有收到整改通知,也下架了大量的内容。但是A站多年来没有大力收购版权内容的劣势体现出来了,在大量内容下架后,A站几乎“无片可看”,导致它的日均活跃用户急剧下降。

 

这一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所以在11月25日到27日A站无法访问的三天里,不少人猜测它已经被关停。

 

不过,A站现在似乎解决了牌照的问题,目前从A站的底部可以看到其ICP许可证信息,备案主体为北京弹幕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审核通过时间是2016年9月9日。它也在2016年的3月21日拿到了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它同时已经拥有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

 

关于视听牌照,有媒体报道称,A站已经持有这一牌照,原因在于,A站前CEO孙旻创立的北京赛瑞思动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其全资拥有的游艺星际(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持有《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

 

而赛瑞思动在2017年8月28日变更了投资人和法人,目前公司的执行董事、经理和法人都是刘炎焱,他是A站现任的CEO,赛瑞思动目前的投资人是广州弹幕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也就是A站运营公司。此外,游艺星际也在2017年9月13日变更了法人,目前游艺星际的执行董事、经理和法人同样是刘炎焱。也就是说,经过此番的变更,A站曲线拿到了视听牌照。对于是否取得牌照,以及为何未将牌照信息在网站上公示,A站公关均回复:不清楚详情。

 

即使解决了牌照危机,A站想要扩充内容,积累用户,找到合适的商业模式,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

 

从商业前景来看,B站对于年轻人的号召力开始受到市场的认可,在2017年10月份,B站在上海的招商大会中,不乏小米手机、肯德基、迪奥这样的大客户。此外B站还靠游戏赚到了不少钱,甚至一度因此盈利。有媒体报道,B站计划在美国纽约进行IPO,筹资至少2亿美元。

 

A站缺乏合适的盈利模式,2016年11月21日,A站股东之一中文在线数字出版集团发布的《关于投资广州弹幕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告》中披露,A站2015年度的营业收入为363.6万元,净亏损1.13亿元,2016年前9个月,A站营业收入为71.37万元,净亏损达1.46亿元。

 

对于资本来说,A站最大的价值可能是一直还有一些死忠粉。二次元视频领域的神奇之处在于,很多用户对于网站的忠诚度和归属感超乎想象,继续收割新用户也未尝没有可能。就算没办法一下子拉近和B站的差距,A站在二次元领域还是有机会占据一席之地。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从奥飞系到阿里系的权力转移中,A站能够真正解决团队问题。据一位A站前高管透露,这正是马云的想法,“阿里+云锋+优酷土豆”的阿里系控股后,将进行股权重组,并充分赋权管理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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