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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杂谈] 生育、照料、养家,1.1亿女工的青春|王欧 一席第1137位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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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1-26 09: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生育、照料、养家,1.1亿女工的青春|王欧 一席第1137位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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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欧,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


十多年来,我对新生代女工的追踪研究表明,女工的一生都是在满足不同阶段的家庭照护或经济需求,她们的人生轨迹随着家庭需求而转折,并用自己的劳作托举整个家庭。





农民工,何以为家
2025.9.21 上海
                            


大家好,我是王欧,来自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主要从事农民工相关问题研究。

我对农民工问题感兴趣,与我的经历密切相关。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开江西农村老家,去深圳打工。从那时起,我就成为了留守儿童。每年寒暑假,我会以小候鸟的身份去他们的打工地深圳龙华看望他们。至今我还记得,我要坐一整夜的班车,第二天天蒙蒙亮到达时,感觉就像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因此,我很小就知道了工业园、工厂、流水线、加班倒班,熟悉城中村、工厂宿舍和二房东这些概念,也接触到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农民工。

这些经历让我读博时一接触劳工社会学知识就受其影响,并且一直对农民工问题感兴趣。


01 一个困惑

「农民工」是指拥有农村户籍,但离村到城市务工的劳动者。这个群体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已出现,规模逐渐扩大,到去年已接近3亿人。

随着中国人口结构的变化,农民工群体内部也在经历代际更替。50、60、70年代出生的老一代农民工逐渐老去,部分人正离开城市;而80、90、00后出生的新生代农民工已成为农民工的绝对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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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农民工调查监测报告》

我自己主要关注新生代农民工群体,重点关注这代青年打工者的家庭建构、家庭维系,特别是与之相关的情感问题。

我之所以关注这一群体,和我曾经遇到的一个困惑有关。

2010年发生了富士康工人的连环跳楼事件,当时在学术界尤其是农民工研究领域引起了极大反响。仔细看,那些工人大多是20岁上下的青年农民工。2014年,我看到了一项很有影响的新生代农民工调查,其中指出与老一代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更远离农村、更亲近城市,劳动伦理在退化,不那么能吃苦耐劳,频繁换工作,收入也多在城里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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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对这些结论比较信服。因为我在父母打工地接触到的年轻工人大体符合这一印象。

但当我独立开展研究时却发现,那些结婚生育的青年工人可不是这样,他们非常能吃苦,愿意加班倒班,生活也十分节俭,甚至舍不得下馆子。工友偶尔聚餐,都是自己去菜场买菜,轮流在家做饭。

这让我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结婚成家,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这个群体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带着这样的困惑,我开始对农民工进行城乡多点追踪调查——先到农民工打工地,到他们工作的地方、也到他们生活和消费的地方收集资料;接着跟着他们回到老家,在农民工输出地村庄、乡镇和县城收集资料。

我有意识地收集农民工生命史和家庭史。每访谈一个工人,都从他的家庭背景开始询问,小时候读书怎么样,什么时候出去打工,混了哪些工作,有没有谈恋爱,结婚以后又怎么办,怎么安家养小孩?并且将他们不同生命阶段与其所嵌入的城乡制度结构关联起来思考。

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他们的生命历程的转折,看到家庭、特别是孩子对他们的深刻影响,也看到他们经历的复杂情感纠结。
 

02 曾经浪漫

我首先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从离开学校到结婚成家之间的几年,年轻、单身的新生代农民工表现出很强的消费自主性,并强烈追求浪漫关系。

我在沿海工业区调研时,住过工人聚集的城中村,也住过工厂宿舍。这里密布着青年人共同消费的场所,饭馆、商店、网吧、游戏厅、KTV、溜冰场、钟点房、小旅馆等等。工人挣钱自己花,身边又有很多同龄人,很容易产生情感联系。尤其对女工而言,她们远离了父权社会的约束,拥有更多自主空间。

调研中,一个叫小玉的女工告诉我:

“在中山、深圳那几年,打工虽然累,但是挣的工资是自己的,放假的时候可以睡饱了再起来,起来就和姐妹们一起去逛街,去吃好吃的,去买衣服、买鞋子、买化妆品,去做头发、做美甲,逛街逛到脚都走不动了还要逛。”


那几年,追求她的男性不少,后来她选择了一个彼此喜欢、也用心追求她的年轻小伙。她知道男友是广西农村的,家里很穷,但她更在意这个人是真心对她好。

访谈时,她给我看他们一起旅游的照片,那段生活丰富多彩,情感充沛。这和老一代农民工非常不同。老一代农民工通常缺乏浪漫爱情,就像我父母和打工的亲戚们一样,他们的婚姻是打工前在农村,通过相亲完成的。

随后,小玉和男友开始租房同居,直到她怀孕两三个月,才考虑结婚。在结婚前的这个阶段,他们与打工城市的关系是良性的:城市提供赚钱机会和消费场所,他们拥有消费自主权,容易建立浪漫关系,发展丰富情感。

然而一旦结婚成家,他们就面临生命历程的重大转折。这时,城市的另一幅面孔马上就出现了。

新生代农民工结婚,首先面临婚房问题;生孩子,则涉及医疗资源和照护问题;孩子读书,又关系到学校和教育资源。这些都触及城市公共服务的供给问题。

以我调研的昆山为例,当地通过一套精密的积分入学体系来吸纳和排斥农民工。积分看房产、学历、社保等。例如,在乡镇买一套房加40分,大专学历加5分,社保每个险种每年加4分......公立学校学位有限,按积分排名分配,排到就有,排不到的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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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情况像小玉一样,新生代农民工一旦面临结婚、生育、子女教育等问题,他们就不得不离开城市,回到老家,甚至重新嵌入父权体制。

几年前,我再次追踪回访小玉。在广西一个距离县城50公里左右的村庄见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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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在老家断断续续留守四年多了。她除了带孩子之外,每天还需要养蚕,天蒙蒙亮就要去采桑叶,背回来给蚕吃。还要处理蚕的粪便,把蚕养大结茧出售,周而复始。每年年底,她还要砍甘蔗、背甘蔗,都是重体力活。

我在村中看到小玉的时候,她坐在屋前的门槛上,整个人显得精疲力尽。

她告诉我,一生中最开心、最明亮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03 为了子代流动

与我父母那一代相比,新生代农民工对子女教育的重视程度甚至不亚于城市中产阶级。他们让子代向上流动的意愿很强,希望孩子读高中、上大学,将来当白领坐办公室、吹空调。为此,他们愿意投入大量资源。

十年前我在昆山的一家电子厂做调研,一位女工在填完问卷后迟迟不走,而是在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字,边写边掉眼泪。后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在解释「妈妈为什么打工」,唯一理由就是在孩子教育的关键期,为他创造更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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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Grace

但是这一代农民工的教育支出压力变得很大。

过去二十多年,中西部农民工输出地经历了撤点并校——村小被撤并,教育资源集中到乡镇。在我调查的一个中部农民工输出乡镇,共辖28个行政村和1个社区,2023年仅剩两所村小、一所中心小学和一所初中;两所村小的人数也跌破100,预计很快会被撤并。

结果就是农民工子女从小学甚至幼儿园起,就要离开村庄,不能住家里,只能住校、陪读或去留守儿童机构托管。无论哪种方式,都增加了家庭教育支出。

更重要的是,中西部县城建了大量商品房。地方政府以教育为手段推动土地财政,普遍将优质教育资源集中到新楼盘附近,从老城区和乡镇抽调优秀师资,并将学位与房产绑定。

房子是入学的门槛,农民工家庭要让孩子获得好的教育资源,就得买房(要不然就得找关系租房陪读,但这条路现在越来越窄了)。在我调研的一个县,高峰期一年卖出2万套房,主要买家就是农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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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X县对应年份的政府工作报告

我在农民工输出地调研时,第一站通常是先到县城,首先就会看到鳞次栉比的新楼盘,上面打着「上好学、住好房」这样的广告。

那农民工在县里买一套房子要多少钱呢?我调研时借住过农民工新买的房子,仔细算过。在江西南部的一个县,房价是6-7千;广西西部一个县,房价也要4-5千。一套100多平的毛坯房加上装修,至少要六七十万。这对农民工家庭是一笔巨大开支,甚至耗尽两代人积蓄,还要贷款十几二十年。

访谈陪读妈妈时,我也仔细算过在县城陪读的花费:孩子教育、辅导班、兴趣班、零食、玩具、家庭生活费......一个农民工陪读家庭加上房贷,每月刚性支出达五六千元。对农民工而言,县城成了一个高消费的地方。

在这样的经济压力下,男性工人拧紧了挣钱发条。他们在结婚成家之前,通常动不动就换工作,宁愿进轻松的服务业,也不愿到流水线打螺丝,更不愿到建筑工地搬砖。然而家庭化转型之后,他们突然变得特别能吃苦耐劳,主动选择重体力、长时间、高工资的工作。

事实上,包括城市里的骑手、生产线上的工人、烈日下的建筑工......只要你深入了解一下,主体都是那些已经结婚成家、为了家庭发展特别是为了孩子教育的已婚男工,他们在家庭中被窄化为极度单一的经济化角色。

然而残酷的是,过去十多年,新生代男工工资增长有限,甚至比老一代还低。他们再努力、再专门化挣钱,也难以满足日益增加的家庭再生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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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清华大学社会学系课题组《社会转型与新生代农民工》调查报告

于是,家庭经济压力自然传导到女工肩上。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过去十多年女性农民工数量持续增长,到2024年已达1.127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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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农民工调查监测报告》

 楼主| 发表于 2025-11-26 09: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04 女工的一生

我对女性农民工的观察,也与我母亲的经历有关。

我从小就看着妈妈为家庭付出,她的生命历程可分为三段:早年留守带我和我弟弟,农活之外,她还去工地、大米加工厂、石灰厂等地方做工;后来她跟着我爸一起去深圳打工,在外面十几年,干过工业区的各种活,包括装卸、拾荒这种重体力、无尊严的工作;等我弟弟有了孩子,她的角色又进一步的转变,变成了一个带孩子的人。

所以我对女工的观察与一般性别研究者不同。我认为如果仅仅从性别化照料的角度看女工,很容易遮蔽其对家庭的经济贡献。我非常强调「经济母职」这一层面,要看到女工在经济层面对这个家庭的付出。

两代女工在「经济母职」的表现上有很大差异。我母亲那一代在农村留守时间较长,通常等孩子相对独立后才外出打工。

而在新生代女工身上,我看到一个非常严峻的现象——她们非常着急外出打工,有的在孩子出生的隔年甚至更早就离开。一位留守老人曾经告诉我,“这孩子妈妈不到一个月就走了,孩子是吃奶粉长大的。”

为什么新生代女工如此着急?因为她们想抓住一个挣钱的窗口期,也就是从小孩出生到教育关键期中间的这个阶段。当然不同的农民工对于教育关键期有不同的定义,有的是幼升小,有的是小升初。但总之,她要在教育关键期到来之前挣更多的钱来改善子女的教育条件,主要方式就是在县城买房。

此外,她们也提到其他理由,有的女工和我说,“老公一个人打工,几个人吃饭,存不下钱的”。她们还说,“没车子,没房子,儿子讨不到老婆,人家女孩子来了也会跑掉”。

她们一生孩子就立刻考虑孩子能不能读书,儿子能不能讨到老婆,别成为「光棍汉」。她们这样想,和今天农村有大量的年轻人结不了婚有关,这已经成为一种焦虑——一生儿子,就要赶紧为孩子结婚成家做好准备。

在这样的压力下,女工在孩子很小时就外出打工。最常见的方式是夫妻一同进厂,这是最稳定、最保险的工作,两人加班倒班,一个月加起来能有一万左右的收入。随着服务业的扩展,一些女工也开始端盘子、站柜台、做家政、跑外卖。

在广西调研时,我还看到一个令我惊讶的现象:很多年轻女工随丈夫去北海、深圳甚至更远的建筑工地打工。这些原本爱美、爱打扮的女孩,在工地上灰头土脸,扎钢筋、打灰、刷墙,只为多挣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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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在外打工的女工,都要面临很痛苦的情感拉扯。

十年前我刚到昆山工业区调研时,不太懂事,总是不断追问女工:你离开孩子时是什么样的场景,小孩子是什么反应?每当听到这些问题,她们都会不自觉地落泪。后面我才了解到,女工最怕的是打工回来见到孩子,孩子不叫她们妈妈,像躲陌生人一样躲着她们;回家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和孩子熟悉起来,马上又要离别。

她们一般什么时候走呢?在孩子还熟睡的早晨,或者特意让爷爷奶奶把孩子带出去玩的时候。孩子知道妈妈走了就哇哇大哭,这种亲子关系的撕裂已经成为女工和留守子女的心灵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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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孩子慢慢长大,教育关键期来临,新生代女工内部出现了很大分化:条件差的家庭,女工只能长期在外打工,孩子就成为留守儿童;条件稍好,能够在县城买房或者租房的,则成为陪读妈妈。

数据显示,在本地农民工中,女性在快速增长,过去十年增长了近10个百分点,数量上超过了5000万,这其中很大部分是返乡陪读的年轻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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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农民工调查监测报告》

但她们很少只陪读不工作,而是设法在县城工业园、小作坊、超市、饭店等挣取收入。

比如在江西南部某县,我看到沿海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内陆转移。一些之前在沿海打工的农民工学到一点技术、积累了一些资金之后,就开始在沿海地区接单,但是把生产基地放在老家。他们在学校片区附近租个门面或居民楼,里面放几台车机、缝纫机,做工的除了老板夫妇,就是陪读妈妈。

这些小作坊往往属于非正规雇佣,不签劳动合同,不缴社保,没有法定节假日的概念。女工们每个月挣得也很少,平均只有2000多块钱。

在订单平缓时期,她们还可以稍微兼顾接送孩子和陪读。而一旦碰上赶单,就很难这么从容。老板急着交货,女工们也要加班加点,往往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无法照顾孩子,只能请亲戚帮忙,甚至要专门把孩子送到托管机构去看管一段时间。

因此,她们虽然是陪读妈妈,却陷入了「在家不在位」的困境。


05 教育悖论

等孩子慢慢长大了,新生代农民工的处境会更好一点吗?可能不是的。

农民工子女在读完初中后,会面临一个重要的教育政策,叫「普职比1:1分流」。在城乡教育差距下,大量农家子弟被分到职高这一轨道,只有少部分会考入公立高中。

而新生代农民工家长非常重视教育,于是有些家庭就会花额外的钱,让孩子去读私立高中。

等到他们高考,较少有学生能考进211、985这类重点大学。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是直接去打工,另外一部分人会考入大专或民办大学。我自己在读博士之前,曾经在武汉的一所民办学校工作,学费非常贵,平均要一万多,好一点的热门专业或者艺术类专业甚至要接近3万。

由此我们就会看到,今天有一个悖论:越是弱势阶层的家庭,越要为接受教育而付费。教育在扩张,我们的教育体制看似把越来越多的机会给到农家子弟,但最终他们获得的都是一些高等教育系统的中下层的机会,而这些机会都要花钱去买。

等孩子离开学校后,新生代农民工又面临为子女买房的问题。如今在农村建房已不够,农民工必须在老家县城或者城市买房,并张罗结婚、准备彩礼等。

在江西调研时,我在县工业园遇到一位叫况姐的女工。她丈夫是开卡车的,在过去十多年里,卡车这个行业运力过剩,卡车司机的收入在下降。她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工作,明确表示不会回江西发展,可她还是为儿子在县城付了首付买了房,每月2000多元的房贷全部由她一个人承担。

我问她,“你儿子不一定回县里发展,为什么在县里买房?”

况姐说:“我先买着,心里安心。等他定了要买房,我再把这个房子卖掉,凑点钱给他付首付。”这就是非常典型的农民工心理。

当然,随着她的孩子又有了孩子,这些女工的角色就要再次转变,成为照顾孙子的人;或随着公公婆婆慢慢变老,她们又要承担起照料责任。

十多年来,我对新生代女工的追踪研究表明,女工的一生都是在满足不同阶段的家庭照护或经济需求,她们的人生轨迹随着家庭需求而转折,并用自己的劳作托举整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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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CRF


06 绷紧的弦,脆弱的家庭

最后我想谈谈农民工家庭的情感纠结。很多学者会强调农民工家庭的韧性,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在巨大的再生产压力下,农民工家庭表现出极大的脆弱性——家庭的经济弦崩得非常紧,非常容易断裂。

最危险的情况是夫妻分开打工。他们毕竟曾有过浓烈的浪漫关系和情感经历,当为了挣钱再次回到当年催生亲密关系的城市空间时,他们在个体浪漫和家庭责任之间的情感纠葛,会对家庭稳定性造成极大冲击。

调查期间,我看到太多破裂的家庭,留下了由老人抚养、缺失父亲或母亲的儿童。而夫妻关系一旦断裂和脆弱,整个家庭就会往下跌,陪读的跌回他的乡镇,进一步跌到村庄的底层。

也许我们对农民工群体比较陌生,甚至有些刻板印象,要么觉得他们是杀马特或三和大神,要么觉得他们应该在工地或工厂流水线上。但其实,他们就在我们身边。

我这次来上海打的第一辆出租车,司机就是一位1990年出生的河南农民工,来自商丘某县,一路上与我聊起买房和孩子的事。他五六年前花70万买了房子,月供2800,妻子在家陪读,孩子成绩还不太理想。他说自己不敢松一口气,因为每月有这么大的开支。

每当我面对这样的情况,总会想,如果这些人,如果他们的孩子出生在城市,而非农村或农民工家庭,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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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从农民工家庭走出、又研究农民工的人,我期望我们的城市能更加包容。城市已经接纳了作为劳动力的农民工,但他们最需要的是在城市有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他们在城市有完整的家,我今天讲的所有故事,都会有另一种表现形式。

我期待我们的城市能有一个安放农民工家庭和情感的更大空间,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社会进步,也是我研究背后源源不断的动力。
 
我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文章根据现场及演讲稿整理而成

策划丨阳子
剪辑丨大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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