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想,我骨子里一直藏着点“不安分”的基因。从小我就喜欢化学和生物,学完理论,还直接动手实践。上完化学课,我就买来烧瓶、试管和化学试剂,躲在房间里照着课本做实验。有次,为了加热高锰酸钾制氧气,“砰”的一声烧瓶炸碎,吓得爸妈当场没收了我的全部家当。
这份热情也很快被现实冲淡。随着课业越来越繁重,我像所有小镇做题家一样,只顾着埋头刷题,没时间好好思考未来该干点什么。父母经营水泵店,工作起来又累又脏,身上总带点小伤。他们咬牙供我读书,就是不想让我重复他们的老路,于是高考志愿表上,我乖乖填上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金融管理专业,开始琢磨那些和扳手、水泵完全无关的数字游戏。
2017年毕业季,我进入了一家武汉的证券公司。听着光鲜,实际上就是金融民工,我性格内向,也得逼迫自己陪客户喝酒聊天赔笑脸,向客户兜售理财产品。可这行卷得厉害,为了维护住所剩不多的几个客户,我几乎天天都得加班,有时候凌晨一点还在回微信,生怕稍一怠慢,客户就转投别家。活儿干得不少,我拿到的工资却不高,月薪四千,住宿和餐费就占了一半,剩下一半全都挥霍在了我和朋友的聚会里,转眼干了一年多,我工资也就刚够糊口,什么钱都没存下来。
爸妈见我混得惨淡,劝我回来接手他们的生意。老家的水泵店里,父亲干起体力活来越来越力不从心,有时候抬水泵手一滑,就把脚给砸了,用切割机时,不小心就削掉块肉。我嘴上抗拒,心里却清楚:我在武汉工作还没水泵店挣得多,拿什么证明选择是对的?在苦闷和心软之下,我最终还是告别了武汉的朋友,回到了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