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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源济

[故事分享] 天蓉:《“傻”博士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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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02: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糊涂博士

2001 年 6月 30 日,星期六

夏季到了,在长岛的爸爸打电话来说这几天东海岸特别热。湾区的天气倒还不错,似乎仍然是一派春光。斯坦福大学正值璁假学期,与萨沙合作的教授惠勒去欧洲讲学。昨天,萨沙便趁此机会,飞去中国两星期,筹划他的公司去了。

周末我打算在家看看萨沙写的有关“混沌”的笔记。“混沌”的概念和“分形”紧密相关。它涉及与世界、宇宙的生成及其变化等等有关的一些哲学问题,挺有意思的。

叮叮,叮叮,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原来是公司的同事罗德。罗德应该是刚从中国回来,好像是在杭州作教授的父亲脑溢血中风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嗨!罗德,你父亲还好吧?”
“他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所以我今天就 回来了。谢谢你,安妮。”
“有什厶事吗?”
“安妮,你知道我们这儿公寓管理人的电话吗?”

罗德不久前搬到和我同一个公寓区,与我相隔一栋楼房。前一段时间他到处找房子,这个公寓是我帮他介绍的。

“你等等,我需要找一找”,我说。

我忽然想起罗德以前是学理论物理的,好像听他提到过“混沌”的概念,正好可以请教一下他了。

“罗德,什厶时候你给我讲讲‘混沌’吧”,我一边说一边翻我的电话本。

“还‘混沌’呢!嘿嘿,我的房子里,现在才是一片混沌,乌七八糟的”,罗德抱怨时也是笑哈哈地。又说∶“我今天上午一进家门,就听见滴滴嗒嗒的声音,心想,下雨了吗?刚才外面不还是艳阳当空吗?仔细听,声音像是从自己房子里发出来的。到处看看都没发现,打开厕所门,可吓了我一跳∶地上淹了水,可以划船了。还好,这个厕所的地面比公寓其它地方要低下去一英寸多,但也快溢出来了。後来才看到,不知怎厶一回事,是从楼上不停地漏下水来,接都来不及接,哗哗哗地直往下掉。”

“啊!那可不是好事,这儿,电话找到了,你 快打电话给管理人吧”,我急急忙忙念了电话号码给他听。

2001 年 7月 X日,星期一

今天上班时,罗德来到我的办公室。说很遗憾没有能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又给我一个小礼物。打开一看,原来是从中国带回来的一个很精致的小玉雕,雕的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玉色白绿白绿地,玲珑剔透,很是可爱。我本来就喜欢收集这类小玩意儿,拿着爱不释手。罗德很高兴,给我解释在哪儿买到的,又谈及他的家乡杭州市的巨大变化,等等。

後来,我问及他星期六是怎厶回事,公寓漏水的问题解决了吗?他说还算不错,照我给他的号码,很快就找到了房屋管理人亨利。

“管理人亨利首先打电话给楼上的住户,怎厶也打不通,没有人接,好象出门去了。後来他自己只好开车过来,我同他一块儿上楼,打开楼上公寓的房门。原来是那个房客开了厕所里洗脸池的水龙头,没有关,而洗脸池又堵上了,水哗哗直往外流咧!”罗德说。

“这个房客也太不注意了。”我想起星期五早上曾经停过一小时的水,估计这是那个人忘了关水龙头的原因。

罗德又笑着说∶“那位老兄的公寓里才真正是一片‘混沌’∶除了厕所里发水灾之外,房里的地毯都浸湿了,地毯上还摆满了东西。这人很滑稽,什厶都放在客厅的地上∶微波炉、电视机、打印机,摊了一地的书和纸,还有几个喝完了的果汁罐、牛奶瓶┅┅,几个塑料口袋里的垃圾都发臭了,也没丢。”

“亨利一进门就说∶啊,My god! 我的天哪,我看亨利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公寓的地毯全部都需要换。” 罗德又补充说。

“这房客是哪个国家来的人呀?”
“听亨利说,住在我楼上的人是个叫什厶‘沙博士’的中国人。”罗德说。
“什厶!”我大吃一 。“难道是萨沙?”当然,我把後面这句话吞回肚子去了,对罗德笑了笑说∶“问题解决了就好。”

很有可能是萨沙,回到我的座位上之後,我想。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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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0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糊涂有理

2001 年 7月 14 日,星期六

和萨沙交往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到过他住的公寓。每次都是他开车来找我。难道他就住在和我同一个小区里?怎么从来没有说起过呢。不过,我认定罗德说的房客一定就是萨沙。我想,湾区恐怕也难以找到第二个“沙博士”了。

今天,萨沙已经从中国回来了。傍晚时分,我和朋友到东湾一家餐馆吃过饭回到家里时,正碰到他冲到我这儿来找方便面吃。哈哈,来得正是时候,打发他吃过方便面之后,我就一定坚持要他带我去他的住处看看。

“不……不行啊,我……我那里太乱了。还有……还有水……淹了……” 萨沙一脸为难,很滑稽的样子。

“什么水淹了?……”我极力忍住心中的笑浪,安慰他说:“没关系,别紧张。我们只是到你的住房门口,我不用进去。这样一来,我知道你住在哪儿。如果有紧急事情的话,我才好来找你啊。”

“哪会有什么紧急事呀?”

唉,萨沙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搞不清楚一个单身女孩子,有时是需要男朋友的帮助的。他除了每星期六来我这儿‘工作’加‘交女朋友’之外,平时很难找到他。给他打电话,从来不接。在电话上留言,他也很少回复。还好,我朋友很多,比如,一般有什么事情,我会找罗德帮我。

“走吧,走吧,只去门口看一看……” 我坚持要去。
“那…讨论完这点,再…再说吧。”萨沙磨不过我,只好答应讨论完‘混沌’之后带我去。

2001 年 7月 15 日,星期天

昨天晚上,讨论完‘混沌’之后,坐上了萨沙的黑轿车,往他的公寓开。开始,他从“包尔”路往北,然后,上“中心路”往西,又从“洛仑兹”路向南,最后,果然将汽车停到了罗德住的那栋房子旁边。不过,从这儿进公寓小区的路口与我那边的路口是分别位于朝不同方向的两条街上。

我在心里乐开了花。便忍俊不住地告诉了萨沙:“你知道吗?从我的公寓到你这儿,走路也只需要两分钟,你却用汽车开了差不多10分钟才到了这儿。”

“真的吗?” 萨沙一副不相信的呆模样。
我只好拉他下车跟着我走,转过两个弯就到了我公寓的楼下。
“哈哈,相信了吧?”我们在我客厅坐下后,我说。
“反正,反正都一样。每次我都是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一点都不浪费时间。”萨沙是一个从不认输的人,心里已经明知道错了,可嘴上还挺硬的。

“十分钟是两分钟的五倍,还要花汽油钱哟,博士怎么不会算算术?”我也露出了好强和得理不饶人的本性,有点挖苦地说。

“这和博士有什么关系?读博士什么时候需要学这种东西?你知道吗?依靠常识来判断事情,有时是要犯错误的。科学上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辩论起来,萨沙不结巴了,又开始了他的呱呱不停的演讲,列举不少科技史上的例子。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扯到那里去了!你的错好像反而变成我的错了。”我心想。听着听着,我有些烦他的强词夺理,也有些疲倦了,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后来竟然靠在他身边睡着了,连他昨晚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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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02: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罗德的故事

2001 年 7月 21 日,星期六

这星期上班时,利用中午吃饭的时间,与罗德在一起讨论了以下有关“混沌” 的问题。真巧,他好象对“奇异吸引子”挺熟的。今天下午又和萨沙在一起把一些问题澄清了以下,以我和罗德对话的方式,写出了下面一节。

有一天,在讨论“混沌理论”时,我问罗德,为什么读完了物理学博士之后,又要改行作计算机呢?
“我学的是理论物理,很不好找工作。”
“不是也有不少学物理的在硅谷做半导体材料,到英特尔一类公司工作吗?”
“那和我学的还是不太一样。现在科学发展太快了,隔行如隔山。尽管都是学物理的,但是差别很大。”
“那么你的毕业论文是……”
“我的毕业论文是有关广义相对论的。这种专业太理论化了,只适合作教授,在好的大学做研究工作。但这样的位置,抢的人太多了,不容易得到。因此,只好改行啰。”

嘿,我给你说一个笑话,罗德又笑嘻嘻地说:有一所著名的大学,理论物理专业非常强。培养了好些个优秀的物理学博士。但是,很难找到工作哟,连博士后的位置也不好找。

有一个博士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只好去开出租汽车。有一次,不小心在学校附近闯了红灯,被警察拦了下来。

为什么要闯红灯?警察问。
物理博士想狡辩,卖弄一下自己是学物理的,就说:啊,我开车的速度是太快了一点,使得红灯看起来是绿色的了。这种现象需要用多普勒效应来解释,还要用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才能正确地计算出来哦。

没有想到,这位警察也是物理学博士。不声不响,拿出笔算了算,对他说:对不起先生,如果你的车速大到能使你把红灯看成绿灯的话,你的车速应该是这个数字。然后,根据对超速罚款的规定,你应交的罚款是……

这位博士司机看了一下纸上写的天文数字,吓得只好承认闯红灯的错误。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卖弄物理知识了。

罗德的故事挺有趣的。之后,我把它讲给萨沙听。可萨沙还真的拿着相对论的书计算了半天。然后,又拿了一本加州的交通规则翻来翻去。最后,得出结论说:不可能罚那么多钱,罚款是有最高限额的。
唉,真是一个书呆子。我想,不就是一个故事吗?
……

那天,我和罗德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可是,罗德,你觉得在公司作个计算机工程师有意思吗?”我问。
我又说:“特别是在美国公司,有人说在美国公司工作,一眼望去,把自己二、三十年的生活都看穿了。因为美国的社会已经非常地稳定成型,看到比你年长的人的生活,也就是你将来要走的路。好像太风平浪静了,不太有什么意思。”

罗德笑了笑,眼镜后面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说:
“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生活嘛。当然,如果能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固然不错。比如说:作教授,搞科研,得诺贝耳奖;或者是:做生意,办实业,赚大钱……,但是,这得要有机会。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现在湾区的人,个个都想搞公司,现在好像就是不错的机会嘛。”
罗德想了想,又说:“不是人人都能做生意的,我觉得我自己就不是那种搞公司、当老板的材料。当然,在任何方面想获得成功,都是非常不容易的,要花很多很多功夫。”

我想,罗德的话也有道理。其实,对每个人来说,最重要的可能还是要能认识自己,认清自己在社会中应该扮演,也能扮演得最好的角色到底是什么。可是,也不一定,像萨沙这样的书呆子,不是也在搞公司吗?

罗德又说:“另外,我觉得,除了事业之外,人的生活还应该有别的方面。”
“比如……”
“比如,家庭,亲情等等。从这点说,我挺欣赏美国人的。”

我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奇怪,就说:“不是据说,中国人才更重视家庭吗?”
“对,对。不过,我的意思是说:中国人有太强的成功的欲望,美国人好像更重视‘享受生活’。”
我明白了,说:“我觉得中国人和一般美国人对‘成功’的理解很不一样。”
罗德说:“对,很多中国人把‘成功’和‘出人头地’等同起来,我不这么认为。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当然会竭力做好工作,从工作中得到乐趣。另外,我也要享受生活,追求美满幸福的家庭,追求我所爱的人……”

我看见罗德说这句话时,白白的脸上蒙上一层红色,又感到有股火辣辣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于是,我赶快回避了这个敏感的话题。说:“下次再讨论吧。”赶紧回到我自己的计算机旁边去了。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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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8 02: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搬家

2001 年 7月 30 日,星期一

今天上班时,罗德说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原来是住在他楼上的“沙博士”下个月不会再住在那儿了。因为上次的事故,公寓管理人把他赶走了。看来,罗德对萨沙挺“感冒”的。

“是吗?”我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在替萨沙担忧。笑对罗德说:“好呀,这样一来你不必担心房里再闹水灾了。”

晚上,我正在想萨沙要重新找房子的问题,门铃响了。
“妮妮,我是否可以放些东西在你这儿。”萨沙上气不接下气地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

自从公司创建以来,萨沙瘦了好些。我望着他因睡眠不足,而显得发青的眼帘,和苍白、疲惫不堪的脸色,不由心里一酸。赶紧和他一起,把两个大箱子拖进房里。

“我暂时放些东西在你这儿,还要赶紧找房子。”萨沙说着,抱着我亲热了一阵子。然后转身往楼下跑去,说车上还有不少东西要搬上来。

其实,萨沙的东西还不算太多。据他说,一些家俱都丢掉了,剩下的不过是几个箱子和一些纸盒子而已。还好,我的房间比较大,放好后并不显拥挤和杂乱。

“被子已放到我斯坦福的办公室去了,八月份我就在那儿睡觉。很多公寓九月份才能搬进去。”萨沙一边说一边喘气,他楼上楼下、一趟一趟地,累得够呛,我又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帮他拿些小东西。

2001 年 8月X 日,星期六

不过,萨沙搬到他的斯坦福办公室里,没睡几天,就又到中国去忙他的中国公司去了。昨天上飞机之前,到我这里来拿东西。向我打听上次在我的生日宴会上被他招聘的几个人的情况。

奇怪,不是已经签了合同了吗?还打听什么?这是前两天彼得在电话里告诉我的,电话中彼得很兴奋,表示要回国大干一场。因此,我说:“你现在才来了解他们的情况,太晚了吧!”

萨沙总是有理:“那三个人不都是你的朋友吗?这可是我雇佣他们的主要原因哦。”

唉,上次爸爸还夸奖他用人有眼光,看起来只是歪打正着。于是,我便把爸爸妈妈对肖阿姨的说法告诉了他。他说这就对了,和马片之在北京得来的消息一致。并且,马片之已经去肖阿姨家里拜访过蔡部长(肖阿姨的丈夫)了。谈得相当投机,蔡部长和电子部掌握实权的某某某正好是老同学,公司可能能因此而得到政府的一大笔无偿投资。

“不说肖阿姨了,另外两个人你了解吗?”萨沙又问。

伊娃我不熟,彼得算是从小认识的,我便给萨沙讲彼得的趣事。彼得比我晚两年到美国,那年我8岁,他13岁了,因为父母的关系,两家人的关系特别好,加上王阿姨是我和姐姐的钢琴老师,所以,我们两个家庭七口人经常一块儿结伴开车去外边旅行。

萨沙还来不及听完我讲的彼得的故事,他预订的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来电话了,说是到了他公寓楼下。他便急急忙忙地赶快离开。

我还在想彼得的故事。彼得来美国时已经读初中了,中文比我和姐姐的好得多。王阿姨要彼得向我们姐妹俩学英语,妈妈则要我们向他学中文。对,我突然想起了,彼得刚来美国时,对在美国的生活和学校颇感兴趣,写过好些挺有意思的作文,妈妈看后笑得肚子痛,还特意复印了两份,给我和姐姐学中文作参考。我赶快到我的旧东西中找出了彼得这篇叫做“彼得留美记”的文章,将它Email给萨沙作参考。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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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9 08: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双木成林 解方程

点评

猜对第二个了。  发表于 2012-5-19 09: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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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0 01: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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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05: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亲密接触

2001 年 8月 X 日,星期六

萨沙去北京不到一星期就回来了。其实就是去开了一个几个股东的会,或是叫‘董事会’吧。去的时间虽短,却仍然有时差。总说时差倒不过来,大白天在办公室呼呼大睡不太好看,这两天便以此为借口溜到我的公寓来赖著不走。不过今天晚上,我把他赶回办公室去了,因为我在MIT的好朋友明娜来电话,说是将搭乘delta航空公司的飞机,明天一大早就会到圣荷西机场,要我8点半左右去机场接她。哈哈,我可不想让明娜来到我的公寓时,看见萨沙还在床上睡大觉,所以,趁早将他赶走为妙。

其实我心里也愿意萨沙住在这儿,没有必要再租房子了。在那次 “太浩湖之旅” 住的旅馆里,我和萨沙,有了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的那种亲密接触。照明娜所说的话,叫做互相完成了成为真正“男人”和真正“女人”的转化。这也是明娜经常在电话中问到萨沙和我的关系时极力想要打探的最精彩内容。对此我一直隐讳不言,我虽然自认为不是一个中国式思维的老古董,但是比起明娜在性事上的大胆开放肯定差多了,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我想这种差别是根深蒂固,血液里带来的。明娜是印度裔在美国的第二代,最喜欢找的男朋友是又高又大的黑人或印度人,据说那样的人干起话来才有力度。

再回到我和萨沙在太浩湖旅馆的故事。那“第一次”虽然令人好奇、期待、憧憬和遐想联翩,但真正行动起来却似乎远不是那麽诗情画意的,还夹杂著说不清楚的担忧、糊涂、困惑和痛楚。自那次以後,爸妈来湾区给我过生日,萨沙又一直忙于工作,还经常往中国跑,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对我来说,我想对萨沙也一样,“亲密接触”仍然是一件带点神秘色彩的事情。

我感觉这次萨沙从北京回来後,这方面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好像更热衷于“亲密接触”了?难道更喜欢我了?对我的身体研究来研究去,弄得我反觉不好意思,十分的不自在,用被子捂住不给他看。我也说不清楚这次他回国经历了什麽,改变了什麽,脑瓜子里多了些什麽古怪想法,不就在北京呆了3天吗?

後来,萨沙还告诉另一件有趣的事,则是关于猜谜语及他的画谜的。说是在从北京回来时在飞机场卖书的小摊上,偶然翻到一本谜语书,买下来在飞机上研究了一整晚,才知道中国的谜语还有许多种“灯谜格”,问我知不知道,我说我怎麽会知道呢?他便给我解释了半天“卷帘格”谜语。又说以後电邮给我猜的画谜也要加上这种“卷帘格”的。听到这儿,才引起了我的注意,赶快弄清楚“卷帘格”是怎麽回事,否则不是猜不出他打的画谜了吗?

原来卷帘格谜语的意思很简单,只不过是:需要将谜底倒过来念,才能与谜面相合。比如说,如下是两个卷帘格成语谜的例子:

1.      谜面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打一个成语。而谜底是:“妙不可言”,因为如果将“妙不可言”倒著念,则成了:“言可不妙”,意为“说话不好”,和原来谜面“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相似。
2.      谜面是:“人生七十古来稀”,打一个成语。而谜底是:“少年老成”,因为如果将“少年老成”倒著念,则成了:“成老年少”,意为成了老年就少,和原来谜面“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意思相似。

萨沙说:我们的画谜也可以借用这个名字,来个卷帘格,比如下面这个图。接连画了3样东西:龙、马、水车。念起来就是:“龙马水车”,再倒著念,就成了:“车水马龙”,这个成语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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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明白了这卷帘格画谜的意思,便答应猜几个他在飞机上想出来的“卷帘格画谜”试试看。看著他谈起谜语时兴高采烈的劲头,才发现这个“男人”,又变回了我所熟悉的大男孩模样。对了,这个大男孩,最感兴趣的话题还是各种科学、各种数学、各种游戏,而不是┅┅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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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2 01: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丢三落四 (四“落”三个已经丢了,卷帘格)。 第二个是收敛吗?

点评

第一个猜对了,第二个是集合。  发表于 2012-5-23 12: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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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3 12: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明娜来访

2001 年 8月 X日,星期天

上星期,在圣地牙哥教书的朋友明娜来看我。今天早上刚把她送上飞机,飞回南加州去了。
一年多不见,明娜长胖了不少。我们俩高兴得不得了。星期五晚上,我们头靠头躺在一起,一直聊到天亮。

後来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手机响了。我知道是萨沙,我们约好星期六带明娜去附近的海边玩。

萨沙开着车驶上了1号高速公路。我觉得矽谷的夏天稍微干燥了一些,好几个月都没有下过雨了。有些地方出现沙漠迹象。本来这一带就是从沙漠改造过来的嘛。不过,1号高速公路是沿海的,有海风的滋润,山和树都比 海远的地方要绿多了。

萨沙知道明娜是我在麻省理工学院时最要好的朋友,便问起了她在那儿读哪个系?学什厶专业?在 地牙哥哪个学校?做什厶工作等等。老毛病又来了,就像警察审问犯人。

“还是让我自己来告诉你更多的关于我的事吧。” 明娜撇撇嘴说,她显然不甘心被“审问”。

明娜是个话匣子,一打开便关不了。

“我是在芝加哥出生的,我父母年轻时候从印度来美国。啊,那是在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了┅┅,他们来美国之前并不认识,他们的故事可有意思了,我以前讲给安妮听过┅┅,不扯他们的事了,说我自己吧┅┅我在学校,也就是麻省理工时,学的是人事管理专业,毕业後换了两个工作┅┅现在呢,在圣地牙哥大学国际学生办公室工作。”

“安妮是我在MIT最好的女朋友,” 明娜接着说。“在波士顿时我还有一个男朋友,安妮也见到过的。不过上个月我和他正式分手了。目前呢,有两个候选人,都还不算是正式男朋友┅┅”

“印度人的婚姻不是一般都由父母安排吗?”萨沙抢到了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开始口若悬河地发表他的高见∶“我就觉得由父母安排婚姻是很好的事情。‘父母包办’没有什厶不好的,反而有很多优点,因为父母年纪大,有经验,看得准确,善于判断,为子女找到最好对象的概率最高┅┅”

又来了概率论,真是三句话不 本行,我心想。

“什厶叫最好的?父母认为好的你不见得认为好,你认为好的父母也不见得认为好┅┅”,明娜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反驳萨沙。

“好和不好总有一个绝对标准。比如说给每一个人打一个分数┅┅得10分的当然比得5分的好多了┅┅”,萨沙仍然滔滔不绝地发表奇谈怪论。

“好和不好应该不是绝对的,还有感情因素呢!”我也想加入辩论。

“如果给每一个可谈的对象都打一个分数,父母选择至少有以下三点优越性,第一,┅┅,第二┅┅”萨沙不理睬我,自顾自地口若悬河,根本听不进别人在讲什厶。

我和明娜都不想跟他辩论了,转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哼起一个熟悉的流行歌,让萨沙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似的比较“父母安排”和“自由恋爱”两种数学模型的优劣吧!再加上汽车已经快要开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在海边玩了一整天,大家都的确累了。昨晚回到家里我和明娜都睡得特别香。

明娜去南加州的飞机是中午12点。在我送她去机场的路上她对我说∶“看得出来,你还是挺喜欢萨沙的。这个人我可受不了。不过你不一样,在某些方面你和他有某种相似之处。”

“我看这个‘数学博士’呀,虽然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了,但本质上仍然是个‘怪物’。”明娜认为自己一句话就道出了萨沙的本质,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和她一起咯咯大笑起来。

“不过,请你不要在意我刚才的话,恋爱是个人的事,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明娜又补充说。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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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3 12: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经济泡沫

2001 年 8月 X 日,星期六

湾区的经济已经在不知不觉地走下坡路了。逐渐地,昔日风光不再,泡沫一个又一个破灭。我所在的公司没有赶上好时候,也已经濒临破产的边沿。其实,在八个月以前,有个大公司愿意出四亿美元收购我们的公司,可是老板们却硬要五亿。当时白白地错过了良机。现在呢,据说老板们见形势不妙,降低标准,只想卖原来四分之一的价钱,可是都难找到买主。目前公司的资金紧缺,开始不断的裁员。我的顶头上司、还有上司的上司都被辞退了。结果最后,我这个又便宜又勤劳的好雇员便被留了下来,沾‘经济泡沫’之光,我还反倒成了一个项目的小头头。只是,雇员减少了百分之十五,工作任务还是那么多,每个人的负担则大大地加重了。

不过我和萨沙的关系不断发展,感情日益加深。考虑过各种因素后,我们决定干脆搬到一起住。现在暂时住我这儿,因为反正我有两间睡房。然后我们再考虑是否要买一个房子。

2001 年 8月 X 日,星期天

我们搬到一起一个星期了。彼此都有难分难舍的感觉。我觉得萨沙还是那种可以信赖、堪托终身的人。尽管在说起“谈恋爱”的问题时,经常有一套一套惊人的奇谈怪论。但看他的样子也未必打算会真正去身体力行,亲自“试验”这些荒谬的理论。况且,他是如此讲求他的工作“效率”。他既然可以把与我的交往也算做一件工作,很可能在他心里,我也是他这一年来的“工作成果”之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成果”,看来应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尽管湾区的经济正在走向低谷,特别是通讯行业,但萨沙他们在中国的通讯公司却正在突飞猛进地发展。

萨沙昨天告诉我一个消息,他的那个合作伙伴:马片之,从北京回来了,住在伯克利他刚买的豪宅里。今天他要去和马片之见面,两个合伙人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需要商量。因此,这两天他就住在伯克利不回来了,来回开车也得两、三个小时,太花时间了。

据说马片之这次是为了和老婆离婚的事而回来的。马片之3年前在伯克利大学博士毕业后,到惠普公司工作了一年,在那儿邂逅了他这次要离异的妻子庆芳,庆芳也在惠普工作,是搞芯片设计的,很快两人就闪电似的结了婚并生了一个儿子。一年半之前,马片之和萨沙合作,开始创建他们的公司后,马片之就回北京去了,凭着他的能干精明和灵活善变,把公司搞得有声有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夫妻关系却没有处理好,据说马片之每次回美国,老婆庆芳都要大吵大闹一顿,最后终于到了离婚的地步。

在这一点上,萨沙当然是站在他的朋友一边,为马片之而愤愤不平,说庆芳一点都不能理解马片之在中国办公司的苦衷,不仅不支持,还经常大泼冷水,无缘无故地怀疑不止,醋意大发。萨沙又发表了一大堆我不是很明白的奇怪议论,说是马片之有什么办法呢?人掉进了狼窝里,不能不学狼嚎啊!借花献佛、逢场作戏,是非常必要的,为了公司的利益嘛,牺牲婚姻和家庭都是值得的。听的我糊里糊涂地,为什么要“学狼嚎”?为什么办公司就需要“牺牲婚姻和家庭”?萨沙走了之后,我对这几句话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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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硅谷看房子

2001 年 8月 X 日,星期六

今天,一个房产经记人带我们去看房子。

这几年湾区的房价涨上了天。平均房价居美国之冠。特别是学区比较好的南湾区的几个城市。随着重视子女教育的亚裔人的大量迁入,房价一路飙升。单就我来到湾区后的一年半多一点的时间内,独立房的价格就几乎上涨了30%!

这几个月经济走下坡路,房价转向持平。我和萨沙想首先看几栋房子,了解一下市场情况。

经记人叶静带我们开车到了Palo Alto市附近。
萨沙在三藩市出生,从上大学开始就住在湾区硅谷一带,见证了这儿的房价从几万飙升到几百万,直感叹说为什么没有早买一个房子啊!

“马片之三年前买的那栋房子,离这儿好像不太远。”萨沙对我说。
“马片之?是那个伯克利毕业的马片之吧?”叶静问。
“对呀,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他三年前的那栋房子就是我帮他买的啊!还有,他的太太吴庆芳是我清华的同学,我还是他们的介绍人呢!不过,我这个红娘也不知道当得对还是不对,他们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据说现在已经离婚了……又听说吴庆芳一人带着儿子住在东湾,离我这边挺远的,我很久没有见过她……”

看来叶静对马片之过去的情况非常熟悉:“那时,我刚生了我们女儿,原来我和老公都在公司工作,觉得实在太忙了,我就考了一个房地产经纪人的执照,决定改行做房地产了。马片之是安徽人,那时候刚博士毕业,他看中了那栋才三十几万的破房子,可他又付不出20%的现金……”

“当然,博士刚毕业哪有什么积蓄呀!”萨沙说。

叶静笑了笑:“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马片之和我的朋友吴庆芳挺相配的,吴庆芳比马片之大几岁,那年33岁了,有点危险,快要成为剩女……嘿,没想到他们俩一拍即合,没几天就谈婚论嫁啦……”

“大陆现在把这叫‘闪婚’……”萨沙得意地念出他知道的新名词。

“那时,吴庆芳硕士毕业后已经工作了好些年,有些积蓄,所以他们就买到了那栋房子,我也做成了我作为房地产经纪人的第一笔生意……”

叶静的车停到了Palo Alto一条风景优美的街道上,指着几栋房子告诉我们,这个是她不久前帮一个中国人买的,228万;那边那栋,刚上市,250万……。叶静说,这条街上的房子都是二百万以上。这条街上住了好些CEO。可算是世界上CEO密度最大的一条街。可我看看那条街的房子占地面积都不大,一栋接一栋,完全不像东部那些百万以上的豪门大宅。

“我认识一个投资人也住在这条街上。”萨沙说。
“我的天哪!我们可买不起这附近的房子。”我伸了伸舌头说。
“我们只在这儿停一停,让你们开开眼界,下面要带你们去看的房子,离这里只隔三条街。”叶静说。“比较小一点,但是出价才80万,可能是更适合你们的价位。”

汽车很快拐进了一条更小一点的街,在一栋挂有出售牌子的的平房前停了下来。我们一看,便明白了为什么这房子才出价80万。房子很小,居住面积只有1000平方英尺。三个很小的睡房,加一个厕所,四处破破烂烂,院子里杂草丛生,整个房子长时间以来,根本没有好好管理。

叶静说:“这个房子的价值是在于它的位置,属于Palo Alto,你们花些钱,重新装修一下,还是很合算的。就像当年马片之和吴庆芳买的那个房子,据说一年之前前卖了一百多万哦……”

不过,我和萨沙都想买一个可以立刻就能住进去的房子。像我和萨沙这样的人,买个需要修理的破房子,不知道该把它怎么办。
叶静说:“那么,我们便去Sunnyvale和山景城看看吧,那边的房子比较便宜。”

的确如叶静所说,后面两个城市的房子我们还感兴趣,价位在60万上下。萨沙又针对房子问了叶静一些好笑的问题,例如“买房子是否和买计算机一样,会附有一个‘用户指南’的小册子?”,“半个厕所是什么意思?”,诸如此类的。

后来,我感觉我和萨沙对买房子的经验都实在太少了,先看上一段时间,积累一些这方面的常识和经验再说吧。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因为房子是一笔很大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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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4 01: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人脑和电脑

2001 年 9月 1 日,星期六

这几天萨沙又是非常忙。因为斯坦福与他合作的教授从欧洲回来了。他们合写的一篇文章10天之内一定要寄出去。但是,萨沙得到的数值计算结果却还不理想,所以他整天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对着计算机,不停地查错、改程序、修正数据、检查结果……。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办公室睡没睡觉,吃些什么。因为我知道他的作风:工作起来什么都会忘记……。我非常担心他的身体,正要给他打电话,他却突然推开门回来了。

“总算得到了非常令人满意的结果,我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萨沙一边高兴的说,一边就倒在了床上。
我还想问他是否要吃点什么,回头一看,他早已进入了梦乡。
我爱怜地看着他,最后只好帮他脱去鞋袜,盖上被子,关上房门,独自到客厅去吃早饭。

这几天,我的公司也比较忙,下星期五要出软件的新版本,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解决。因此,今天和泰德约好上午去公司加班。我早饭之后就驱车往公司去,泰德已经早到了,还有‘眼镜蛇’- 依娃也在。哦,俩人挺亲密的,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

“早上好!”眼镜蛇见我来了,热情地打招呼。高挑、却又还丰满的依娃,穿了一件淡咖啡色的紧身衣服,配一条黑底白横条的针织长裙,显得身子曲曲弯弯地,嫣然一笑,眉飞色舞的模样。长得不是十分漂亮,但猛一见时,却会使人眼前一亮。

“你们好,”
“你的‘沙博士’真是一个好老板吔。” 依娃又说,明显的台湾腔普通话。
我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沙博士’怎么变成我的啦?怎么又是‘老板’?

噢,我想起来了,依娃现在是萨沙美国公司的财务会计。便问她工作情况如何?忙不忙啊?……等等。聊了半天,她似乎对这个工作还挺满意的,对‘沙博士’的种种,他的美国和中国两个公司的情况等等,也特别感兴趣。只不过,我对萨沙公司的事,几乎一无所知,还没有她知道得多,这点令她挺失望的。

然后,和泰德讨论程序、一步一步地找错、……。中午出去到附近的麦当劳吃了一点东西,又继续奋战了几个小时,把问题基本解决得差不多了。

下午五点左右回到家,萨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不见人影,大概又去忙某个公司的事情去了。尽管住在一个屋檐下,却经常碰不到面,好象真成了杜甫所说的:‘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晚上,我想,今天应该赶快开始写科普书的第四章。还好,“生命游戏”和“自动机”,正好是萨沙在读博士时候论文的课题,与他现在所作的研究也有关。他曾断断续续地跟我讲过有关这个课题的理论,又有他的论文在身边,我想,我基本上可以独立地把这一章的前一部分整理出来。

2001 年 9月 X日,星期二
今天萨沙难得地回来了,和我一起吃方便面,吃完后,我把写好的部分给他看。

“图灵和冯•诺依曼都是难得的天才人物。”我感叹地说。
萨沙看起来又若有所思地:“我想不通,人为什么有聪明和愚蠢的区别。人脑子的结构应该是差不多的。如果得到同样多的营养和氧气,工作机能也应该差不多……”

我已经听烦了他的奇谈怪论,但怎么也不能同意他说的“人应该没有聪明和愚蠢”的结论。所以,我们之间,又展开了辩论。

“我在MIT时,当过家教,辅导过几个高中生的数学。有的学生就是聪明,一讲就明白;而有的学生就是笨一些,怎么讲也开不了窍。”

萨沙一如既往地反驳我:“在数学方面笨一点,可能在其它方面聪明。像能量守恒一样,总和是一样的。”
“这和能量守恒有什么关系?”
“用能量守恒这个词,可能不太恰当。我的意思是说,人脑就像计算机一样。也许有的CPU快一些,而储存器少一些;而另一些呢,CPU慢一些,可是硬盘却大一些。”

我觉得很好笑。人的脑袋根本和计算机不一样。即使用计算机打比吧,他也没有道理。我说:“计算机买起来价格还有差别的,便宜的计算机CPU慢,硬盘也小。贵的计算机,则各方面的性能都会好很多。这不是和人的智力有差别一样吗?”

这一次,萨沙没有反驳,可能他也觉得我说得有点道理。我总算赢了他一次,不由自主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我觉得萨沙想问题的方式很奇怪。无论什么事,他都像在做研究工作,使劲动脑筋。无论大事、小事、婚姻、恋爱、办公司、买房子,他都想找出一个‘数学模型’。我模糊地感觉,他这样来搞公司,特别是在中国搞公司,将是很危险的。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有模型的。尤其是在中国,人人都说那儿有错综复杂、无处不在的人际关系网,千万不能忽视。不过还好,他在中国公司的角色,是只管技术。打理其它事情,诸如关系等等,自有那个马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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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6 06: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贾杨金

2001 年 9月 8 日,星期六

“妮妮,快起床吧,今天有事,我们要出去一趟”一大早萨沙就跑来把我推醒。“才10点呢”我还想赖床,因为昨晚我在写“生命游戏”有关的程序,直到凌晨3点才睡。

萨沙也似乎没有睡多久,他一直在电话上,好像是和中国公司的人在开电话会议。

“妮妮,我忘了告诉你,昨晚我哥哥杨金来电话,说他从中国回来了,约我们今天一起去吃中饭。”

“贾杨金?”我想起了丽丽描述过的“精灵鬼”,丽丽还说过,他开始在中国做生意赚了大钱,后来又惹上了一些麻烦。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从萨沙嘴里听他说到他哥哥。萨沙很少和我谈起他家里的人和事。我只知道他父母都在旧金山唐人街的诊所里工作,爸爸是中医,妈妈是针灸师。尽管湾区离旧金山只有一小时之遥,可他好像很少回去,我也从未见过他家任何人。

稍微梳洗打扮了一下,选了一件大方、漂亮,且使我显得更为成熟的休闲装穿上。又帮萨沙选衣服,挑来挑去,竟找不出一件合身的。这时我才发现,他脸上看来变化不大,但身上瘦多了。大多数衣服穿到身上都显大,晃晃荡荡地,像挂在木头架子上似的。看起来,萨沙需要重新置装了。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还可以的,而且颜色也与我的衣服相配,这才穿好上了路。

开到过了Palo Alto之后的一个中国餐馆时,他哥哥已经在门口等着。远远地一眼看过去和萨沙还真像,身高差不多,不过要壮实一些。
“小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小弟是萨沙在家里的小名,他哥哥的小名叫大金。
“很高兴见到你。”大金笑着对我说。然后,拿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贾杨金,中国金达公司总裁。”

侍者把我们带到餐桌旁坐了下来,萨沙开始看菜单。大金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我,说是第一次见面,就算见面礼吧。我一看,是个制作精巧的、很漂亮的别针。我很喜欢,当场便戴上了它。同时,突然想到,和萨沙交往这么久了,他还从来没有给我买过任何礼物呢!

大金和萨沙的五官也长的很像,哥哥的皮肤稍黑一些,胡子也多一些。但两个人的眼神完全不同,萨沙有一对像孩童一样天真、有时显得迷惘的大眼睛,而大金的眼光看起来很深沉,特别是他看人的时候,我感觉他的眼神中隐藏着一股狡猾的味道。

大金说他在大陆的生意做的不错,下星期要去东部处理一些事情。又说爸爸妈妈常抱怨说,萨沙很少与他们联系。有时打电话找不到,又不回电话。大金还特别叮嘱萨沙要多回家看看。
转头对萨沙说:“小弟,你要注意身体哦。”
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我把弟弟就托付给你照顾喽!”
听此话我受宠若惊,想起了我爸爸在电话里说的:“有男朋友好,有人照顾你,我们在纽约就放心了!”我从心眼里发出笑声:像我们这样两个傻乎乎的书呆子,到底谁照顾谁呀?

2001 年 9月 9 日,星期日

中午去外面逛一圈,活动一下。不想在肯塔基炸鸡店的门口又碰见了牵着麦克的“笑阿姨”。就和她站在门口聊了起来。

听笑阿姨说彼得已经到北京去了,正是为萨沙在中国的公司工作。
“真的吗?他妈妈没去吧。”哪天应该去看看王阿姨,我心想。
“呵,王老师现在在湾区可有名了。她的钢琴课学生越来越多。她又招了几个国内来的钢琴教师一起合作。已经办成钢琴学校了。”

“笑阿姨” 又问我是否知道她自己下个月也要回北京去了。我说不知道,我想可能也是萨沙公司的事。我平时从不过问萨沙有关他中国公司的事。他也不主动告诉我什么。似乎还有点特意“保密”的意思,很好笑。我当然也就不去‘刺探’他的秘密。不过,仍然希望今天从“笑阿姨”这儿多听点有关消息。

“沙博士是比较老实的。他那个合伙人倒是一个狠家伙,他想要我赶快回国去的目的,是给他拉关系。我们家老头关系广,认识的人比较多。”

我知道她所说的合伙人是指马片之。萨沙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说他很能干,雄心勃勃,实际上,那年马片之的博士学位还没读完,就到中国去了。

“笑阿姨”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我到这儿来了好几个月,也住够了。马可对我其实还不错。但是我家婷婷,唉,这几个月,就回来了一次,还跟马可成天吵架。”

苏婷是马可的妻子,我好像也听说过,他们夫妻关系不是太好。
“可是,麦克就没有人带啰。”我拍拍麦克红扑扑的小脸蛋,笑着说。这个混血儿长得很可爱:有白种人的轮廓和肤色,黄种人的黑头发和棕黑色的眼珠。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我笑了一下。嘴里还直嘀咕:“我…我跟外婆。”噢,中文说的不错,这是“笑阿姨”这几个月的功劳。

“笑阿姨”说:“我会把麦克带回北京去,他们也同意了。”又说:“我觉得婷婷在外面有第三者,看看马可,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所以我想,干脆回去算了。没准还能帮萨沙他们干一番事业呢,哈哈……”,“笑阿姨”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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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6 06: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2-5-26 18:40 编辑

第二十七章﹕ 911(1)

2001 年 9月 11 日,星期二

早上七点,被电话铃声惊醒。看看旁边空空的,萨沙昨晚又没回来。
“安妮,出事了!”是姐姐安琼,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难道出车祸了?我心里咚咚直跳。姐姐、姐夫带着可爱的小外甥女正在佛罗里达度假,本来是今天回纽约的。

“姐,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
“我们没有事。是纽约,是美国,出了大事。你们快打开电视看新闻吧。我拨了好多好多次爸、妈的电话,都打不通,不知他们到底怎么样。”,姐姐结结巴巴带着哭声说。“……我们要搭乘的飞机也停飞了,你姐夫出去想办法去了。”

打开电视,真是惊天新闻:闻名世界的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两座双子星摩天大楼,竟分别被两架被恐怖份子劫持的飞机撞击,在燃烧短短的20多分钟后,便完全倒塌,成为一片废墟。估计有成千上万的人蒙难。接着又有报道说,第三架飞机撞击了华盛顿的五角大楼。第四架被劫持的是从纽瓦克飞往旧金山的飞机,据说是被用来袭击白宫或是国会大厦的,后来在匹兹堡附近坠毁了。

我心里害怕极了,想到了在纽约世界贸易中心不远处上班的父母。怎么办呢?连拨了无数次电话,都无法接通。给萨沙的办公室和手机打电话也都没有人接,他的手机今天好象是关掉了。

今天早上这世界怎么哪?一切都似乎不正常,只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我心想,还是早点去上班吧,到那儿没准碰得上几个人,大家聊聊,可能心里会踏实一点。

到公司才八点,似乎太早,旁边熟悉的同事都没有到。只好打开计算机一边工作,一边看网上报道的消息。
最近工作很多,老板催得急,得赶快加劲干。
后来,又不断接到东部亲戚朋友同学等来的电话,叙述一些他们亲眼所见的、与双子楼倒塌有关的事情。为纽约遭受如此巨大灾难性打击而感叹,也问及爸妈的情况,为他们担心。

姐姐终于又来了电话,说仍没有听到爸妈的消息。不过她说,爸爸妈妈住在长岛,坐火车路程很长,飞机撞楼时,他们还不一定到了曼哈顿,应该没有问题,但愿没有问题。电话不通可能是打电话的人太多,容量不够,也可能由于装在世界贸易中心顶层的通讯设备毁坏了,无法转接电话。又说估计最近几天去纽约的航班都不可能恢复,他们决定将在佛罗里达租的汽车直接开回纽约,恐怕要开2、3天啊。

我又拨了好几遍爸爸妈妈和萨沙的电话,仍无法拨通。

中午12点多钟,终于又接到了姐姐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已经上路了,因为带着一个三岁的的孩子,也不想太赶路,慢慢开,大概还要三天才能到纽约吧。又说已经有了爸妈的消息,他们都没事。

接着爸爸妈妈也都来了电话,告诉那边的一些情况,还好,都只是有惊无险。

爸爸今天上午没有去双子楼旁边的办公楼上班,而是直接转车穿过曼哈顿到新泽西的泽西市去会见一个客户。正好从哈得逊河对岸目睹了两架飞机撞上双子楼的过程。当时觉得非常奇怪,还以为是某个电影制片厂正用什么新的特技拍摄电影呢。后来才知道了真相。那时,泽西市一片混乱,公司都让员工回家。爸爸如梦初醒,打算赶快坐车回家。这才发现所有往曼哈顿的公共交通车都取消了。东奔西跑地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还是碰到住在新泽西的一个朋友,花了五个多小时,才开车把父亲送回了长岛的家。

妈妈工作的律师事务所位于曼哈顿中城,离双子城有一段距离。知道了消息之后,老板说赶快坐车回家吧。但当她走到车站附近时,人和车挤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法过去。即使过去了也无济于事,因为去长岛的火车停开了。怎么办呢?有人提议说,干脆先步行到法拉盛再说吧。此时,大家都巴不得尽快地离开这座倒霉的城市,于是就三五成群地结伴往东走。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到达只需十几分钟车程的法拉盛。尽管原来互不相识,在这此灾难中的步行的伙伴,很快成了朋友。到法拉盛后,家在附近地区的人便开车送送住得更远一些的人,这样一来,妈妈也就安全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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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7 02:5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LD asks me 画谜和答案.
K, tons of mistakes on 数学名词. Average on 四字成语。
I feel 废了.   

指手画脚
??
(same here. mistake on 数学名词. Average on 四字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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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7 02:5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指手画脚 (脚画手指)

三角

点评

第一个答对了,第二个是:顶点  发表于 2012-5-29 09: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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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9 09: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911(2)

听到家人都平安无事了,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了。又埋头到繁忙的工作中。当然,911的恐怖攻击事件成了这两天公司同事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

七点回到家里,看到萨沙的汽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
萨沙在床上睡得正香呢,被我硬拖起来了。我说肚子饿死了,赶快去外面吃点什么吧。我抱怨他为什么整天都关掉手机不接电话?我又唠唠叨叨地告诉他爸爸妈妈昨天上午的曼哈顿历险记,还有姐姐一家三口坐不上飞机只好从弗罗里达开回纽约的故事。

“还好他们都平安。“我叹口气说:“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好几千人的生命,转眼就没了,太可怕了!”

“什么?” 萨沙好像完全没有听懂我的话。
“你不至于还不知道美国今天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恐怖攻击吧。”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上。不过!这件事好像已经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什么恐怖攻击?谁向谁发动恐怖攻击?怎么会有几千人死掉呀……”萨沙瞪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
“天哪,难道你一整天对着计算机,都没有看到新闻吗?”
“我哪有时间看新闻,我昨晚到今天一直都在赶写那篇要寄往会议的文章。为了不受干扰,我躲在办公室隔壁的房间里埋头苦干。手机也没有电了,办公室没有充电器,当然接不到你的电话。最后……最后,终于把文章寄出去了。然后才回来美美地睡了几个小时。”

“哇!你恐怕是全美国,不,恐怕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
“不可能吧!” 萨沙还不服气的说。

我笑了。简单给他介绍了几句,便催他快去吃饭。心想,有什么办法呢,果然是一个万事都要比常人慢一拍的萨沙。
刚走下楼,萨沙又突然大叫起来了:“糟了,糟了,大金!大金正好昨天飞到纽约去了!”

这时,我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那天大金好像的确是说过这星期要去东部,可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难道正好今天在曼哈顿?不过,只要他当时不在那附近,也不会有事的。我安慰着萨沙。

坐在“岳阳楼”饭店的桌子旁。发现萨沙脸色十分难看,他借我的手机給三藩市的家里去了个电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听不懂的,恐怕是广东话吧。

放下电话,脸色仍然难看,说:“我父亲说大金的手机今天一直都打不通。也不知道他的情况。父母十分着急,叫我赶快和认识的人想法联系一下。”

又说:“可是,我也想不起我哥哥任何朋友的电话号码呀。但是我知道大金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就在世贸大楼高层的一个什么挺大的证券公司上班,好像是JP Morgan 吧,大金每次去纽约都会去他办公室找他。”

心中有事,吃饭都不香,和萨沙一起简单地塞了一下肚子,便回家了。
           
2001年 9月15,星期六

姐姐一家人安全地回到了他们在新泽西的家。

大金却一直没有消息,手机也一直打不通。萨沙和他父母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直到今天,大金都没有和家人联系,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萨沙的父亲把大金的名字报给了纽约911事件失踪人员登记处。

想来真可怕,生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几千人的生命,十几分钟就没有了。

也许只有灾难才能让人反思人生的真正价值。和生命比起来,钱财算什么呢?功成名就又如何?它们都不重要,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也只不过是点缀,人生的乐趣应该在于和家人一起享受生活。

萨沙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可能还在考虑大金失踪的事,睡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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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9 09: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恋爱的学问

2001年 9月22,星期六

昨天我到斯坦福大学的图书馆去查了几篇有关‘生命游戏’的文章。想不到在图书馆碰到了爸爸的朋友卢军。上次他和他太太、胖儿子一起来参加了我们生日聚会的那个物理学博士。不过,现在他又转行了,即将要取得金融学博士学位。

卢军邀我顺便去他家坐一坐,我便跟他去了。

他家离学校不远。坐几站校车之后,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呵,是安妮,欢迎,欢迎。”卢军的太太李真很热情地招呼我。
李真看起来像北方人,说话带点东北口音。脸盘子圆圆、白白、胖胖,单眼皮,配上弯弯细细的眉毛,显得很生动。特别是说话时,眉毛一扬一扬地,又显得精明能干。

卢军问我是否还打算到斯坦福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他大概是听我父母说到,我实际上去年就已经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但我并不是很想去读,推迟了一年。
李真感兴趣的则是我和萨沙的关系如何了?
“沙博士挺好的,对这样优秀的男人呀,要赶快抓住,抓得紧紧的。” 李真一边说,一边嘻嘻笑。
卢军也笑着说:“对喽,三年前,她就是这样抓住我的。”
卢军回忆起了过去的事:三年前,李真从北京外语学院毕业后,到斯坦福大学读会计硕士。当时学金融的卢军在系里做TA,辅导一门数学课。李真正好在这个班上。她看中了这个杰出的博士侯选人,就主动出击,把卢军给抓住了。

“怎么抓的呀?”我好奇地问。
卢军说:“怎么抓?,你问她呀。首先,天天来问问题,缠着我问;然后,关心我的生活,经常做好了饭,请我去吃;邀我出去玩,说不能太累了,要劳逸结合,等等。这样一来,我只有感动的份,哪能招架得住?再后来,就同居了。再后,嘻嘻,她用上了杀手锏,就怀上小军啦。逼得我只好结婚了。”
李真笑得合不拢嘴,亲昵地用拳头在卢军的背上敲打。看得出,这一对夫妻你恩我爱、伉俪情深。

李真止住笑,对我说:“其实,这一套也是我从大学同学那儿学来的。在大学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只会傻傻读书的人。学习成绩很突出,但没有男朋友。也曾经对一个比我高一级的小帅哥,有过那么一点意思。他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他也对我有意思,还到宿舍找过我。没想到,我同宿舍的最好的朋友却把他抢走了。这使我当时非常伤心。所以,下决心,在读研究生时,一定不能只是傻读书了。现在,中国的女大学生中,流行的说法是:学得好,不如嫁得好。你看不是吗?如果你能嫁一个诺贝尔奖得主,你的身价顿时一变,就好像是你也差不多能得诺贝尔奖似的了。我有一个朋友,嫁了一个学生物的科学院院士。有一次,记者访问这个院士,他说:我这个院士有一半功劳要归功于我夫人。你看她多光彩,尽管她完全不懂生物学。没有办法,女性毕竟有生理方面的限制。做一个‘成功男人后面的女人’,比做一个‘成功的女人’,还是容易得多。”

对我来说,这好像又是一套奇谈怪论。我父母总是教育我要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不要想要依靠谁。我和萨沙的交往,也从未想过要依赖他什么。不过,我觉得李真说的也许有道理,至少是挺现实的。

卢军也来对我进行“教育”:“安妮,我觉得李真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们是过来人,所以告诉你一点经验之谈。我还看到过一篇文章,谈到男女组合的情况,也挺有意思的。”
“那篇文章说,如果把男女的优秀程度分别分成好、中、差三个等级的话,大多数婚姻组成情况如下:好的男的配差的女的,差的男的配好的女的,中等的男士配中等的女士。”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
卢军说:“因为呀,优秀的男女都不太主动追求异性。突出的男性周围往往围满了差女,而突出的女人周围也往往围满了差男,剩下的呢,就是中间的男人和中间的女人在一起了。”
李真又说:“所以说呀,要改变这种情况,好男和好女就需要主动去追求对方呀。”

我仍然不想同意这个说法:“可是,用什么标准把人分成三个等级呢?从学识来分,还是外貌来分,还是从为人来分呢?男的标准和女的标准也有所不同啊。”
卢军哈哈笑,说:“这些都是网上的烂文章说着玩的,不象科学论文一样,经得起认真推敲。”
李真也说:“对呀,但是,在谈恋爱时主动一些,总能给你更多选择的机会。其实我觉得,恋爱和婚姻的确和穿鞋子一样,冷暖自知。比如说,有一双鞋子,再贵重、再漂亮,如果不合脚的话,穿起来是不会舒服的,只有痛苦。”

那倒也是,我想。不过,无论如何,这恋爱和婚姻的学问倒也是挺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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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30 08: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明日黄花?(花黄日明)似乎昨日黄花用得多些。数学名词是除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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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根。  发表于 2012-5-30 10: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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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0 10: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大金失踪

2001年 9月29,星期六

911事件之后半个多月了。大金虽然仍无音信,但调查结果却有了一点进展。在萨沙和他的家人四处寻找大金的同时,大金在中国的两个生意伙伴也来到美国找他。

?他的这两个生意伙伴说,他在中国的公司触犯了政府的一些法律,被人告上了法庭。正当有关部门准备调查此案时,大金说家中有急事,飞回了美国,并在临走之前转走了公司很大数目的一笔资金。这两个与他关系密切的人觉得情况不妙,也立即想办法弄了签证,跟踪追来。他们都是在911的前一天到达美国的,在美国东部好几个与他们公司有生意来往的公司都找了一遍,但始终没有结果。最后,才打听到大金旧金山家的地址。到西岸这边与萨沙的父母联系上了。

正当萨沙的父母伤心地提到大金很可能已经葬身于世贸大厦的废墟之中时,这两个人却提供了一个使萨沙的父母觉得稍感安慰的情况。

小郑是大金的业务助理。那天到美国之后,借住在新泽西一个朋友的家里。911那天早上十点多起床时,朋友已经上班去了。小郑拿起电话,拨响了大金的手机。
“Hello”,大金接了电话。
“喂,金总吗?” 小郑刚想说话,那边的电话却咔嚓一声挂断了。后来,小郑和老陈(公司的总经理)在接下来好几天之中,又拨了无数次大金的手机,但再也没有接通过。

“我百分之百地保证,那声‘Hello’是金总的声音。”小郑又一次肯定。“那时大概是早上10点半左右,对,应该是10点半到11点之间,因为我起床时是10点20多分,我根本不知道纽约发生恐怖攻击的事,后来老陈来了,才告诉我911事件。”

这个消息使萨沙的父母和我们的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一大半。

10点半左右?飞机撞楼,双子楼倒塌,等等的要命过程都已经完成了。如果小郑的记忆确实的话,大金应该没有葬身于那次恐怖的事件中。并且,他的手机当时还能收到信号的话,恐怕 那儿还比较远吧。因为不是听说那天曼哈顿的电话手机等都打不通吗?

但是,如果大金是安全没事的话,为什厶又找不到他呢?也许他是故意躲起来了?

无论如何,没有大金确切遇害的消息就使得家人们存着一线希望。这几天,萨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将我写的科普文章看了一遍,作了一些改动。然后,他今天给我讲关于计算机仿真的问题。
           
“萨沙,你的美国《基软》公司不就是将计算机仿真技术用于芯片设计吗?”我问萨沙。
萨沙说∶“是呀,那叫做‘CAD-计算机辅助电路设计’技术。或者也可以说,属于‘EDA-电子设计自动化’的范畴。”,又接着说∶

“你想,近十几年来,计算机的主机及储存芯片,功能越来越多,尺寸却越来越小,正如摩尔定律所叙述的∶每十八个月,计算机芯片的速度就增快一倍,而尺寸缩小到一半。如今一个小小的奔腾586芯片上,一平方厘米的面积上,容纳了成百上千个复杂的半导体器件,每秒钟要进行上亿次的运算。要设计出这样的芯片,不借助于计算机仿真技术的帮助,是不可能的。”
“这点我也明白。但是,计算机怎厶样来帮助工程师们设计芯片呢?”
“用计算机辅助设计芯片的整个流程是很复杂的,包括∶综合、验证、仿真、优化、统计分析、布线、测试、┅┅等,仿真又分‘原理设计仿真’及‘布线后的后仿真’。最后,还需进行实际芯片相关部分的性能测试、量产测试等等。┅┅”
“那你们公司是作哪一部分呢?”我有点迫不及待。
“别着急,别着急,你得听我慢慢说。你先烧壶开水泡杯茶怎厶样?”

我很奇怪,萨沙以前从来都是只喝凉水,不喝茶,今天怎厶想起喝茶来了?
没什厶奇怪的,萨沙说,我听别人说喝茶对身体有好处。这几天天气变冷了,喝一肚子凉水,好象胃不太舒服。
你总算感觉到身体的重要性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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