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262期：出道

源济

　　电视选秀火遍中国，参赛者们以“我很努力”和“我有梦想”的理由收割掌声，听众和看客则将自己或痛哭流涕或嗤之以鼻的感观当为佐料一同兑入这场盛宴。但少有人细想，音乐并不仅靠天赋和梦想支撑，还需依靠常人并不熟悉的科学训练。网易新闻记录歌手梁欢的出道日志，告诉你选秀舞台上看不到的故事。摄影/刘飞越 编辑/闻烜






　　2012年，《中国好声音》开播，电视选秀成为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之一。“我是一个用灵魂演唱的歌手”、“我是一个爱音乐的孩子”这样的句式为人津津乐道。但少有人思考，音乐并不仅靠梦想支撑，更重要的则是人们看不到的训练。梁欢的故事是梦想的“反例”，他希望普及一个常识，即科学训练的重要性。图为2013年4月20日，北京苹果社区的一家地下音乐训练室，梁欢请到几个乐队朋友帮助自己训练。






　　梁欢是谁？在问答社区知乎的同名问题上，他自己答道，是一个写过剧本、做过酒吧驻唱歌手、写过篮球评论、运营IT、制作手机游戏的人。他在2013年的计划之一则是出道当歌手，定位则是一个“半职业的什么都要自己来的选手”。图为梁欢（右）和吉他手老段（左）一起排练。在一个小时的排练中，老段显得比梁欢更激情。几个人笑称老段脑子里有1000首Solo（主音吉他伴奏）。






　　2012年开始，梁欢在微博上开始点评歌手的音色、唱功等，其中包括韩庚、五月天阿信等人，遭到了歌手粉丝的长时间“围攻”。2013年3月，他发布了一张歌手唱功排行榜，其中阿信位列5分档，而梁欢对自己的评分是6分。图为排练结束后梁欢兴致勃勃地坐在鼓前学习打鼓，鼓手毛毛在一旁指点。






　　批评一些歌手让不少歌手的粉丝们怒不可遏，“你行你上啊！”这样的语言体系屡见不鲜。梁欢则针锋相对表示会推出自己的作品。图为排练休息间隙，梁欢与老段和鼓手在走廊里聊天抽烟，聊摇滚乐，聊中国商演中只有五月天和凤凰传奇能赚到钱，聊摇滚乐养不起摇滚乐手，聊尝试参加《中国好声音》……这样的训练每周都会有一次，频率高时一周会有三次。






　　与我们看到和听到的选秀歌手描述的故事不同，真正的出道需要经历和打点的环节很多。个人的音乐锻炼、形体塑造，对外形象的包装，提升曝光度等都是需要考虑的部分。图为2013年4月25日，江苏卫视《非常了得》剧组邀请梁欢参加节目，在演播室里梁欢为第二天的录制进行彩排。






　　梁欢曾做过篮球评论员，他做了个对比。在NBA（美国职业篮球联赛），球员从训练方法到日常起居都有着严格的规定，也有专业制订的食谱。而CBA（中国职业篮球联赛）却注意不到这一点。音乐也一样，保护嗓子、保持形体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职业态度。图为4月25日，节目彩排后梁欢的晚餐。他在饭店里要了一碗粥，助理一再强调让他控制饮食减肥。






　　梁欢又是一个IT产品人，因此也把“梁欢”作为一个产品来运营，来完善功能、提升用户体验。图为4月26日，南京，梁欢在江苏卫视化妆间准备参加《非常了得》的正式录制。






　　4月26日，江苏卫视演播室，主持人郭德纲和梁欢交流录制节目。这期《非常了得》节目中，梁欢的标签是“我给华语乐坛打分”。正式录制时梁欢也穿上外套，将手臂上的纹身遮了起来。电视节目中不出现纹身是中国电视不成文的规定，但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有纹身。






　　4月26日，江苏卫视演播室录制现场，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梁欢。助理对梁欢规定的“纪律”很多。包括换发型、拍照时尽量以正脸出镜等，微博头像也不再用“恶搞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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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6日，演播室录制现场，节目的固定嘉宾姜振宇现场演唱。






　　节目录制完，梁欢在微博上的粉丝要求与其合影。这一年间，梁欢的微博粉丝从不到十万增加到四十多万。活跃度也领先不少音乐艺人。






　　节目录制结束后，江苏卫视一楼咖啡馆，梁欢偶遇一位男粉丝，粉丝认出了梁欢，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说，今天很幸运碰到了大明星。






　　4月26日，南京。节目录制完毕后，梁欢与当地几位粉丝见面。每登陆一次电视节目、进行TED演讲、被人民日报微博转发，梁欢都会宣布自己在演艺界地位得到提升。目前他自称已经成为“前165线艺人”。






　　5月9日，北京一个录音棚，梁欢开始录制第一首单曲《欢乐多》。这首歌的音乐跨度有16度，梁欢自己做词曲，朋友大果为其编曲。歌词耗费了些时间，但整首歌的作曲只花了两个小时。






　　录音的环境不错，但后期制作的水准远达不到梁欢的要求。与专业的音乐团队不同，不少制作工作需要梁欢自己来。大果进行编曲的设备也只有一台macbook、一块MobilePre音频接口等简单设备，大果称“跟‘没有任何设备’没有区别”。图为录音棚里的记录设备。






　　录制单曲的过程中梁欢闭眼感受节奏。他说在棚里录歌和唱现场是完全不同的唱法，平日坚持的视唱练耳训练，要在棚里接受检验。《欢乐多》的制作如同他对篮球、对音乐、选秀同样的看法，它无关才华、努力、青春、梦想，更不神秘，就是一点灵感加上科学的方法。






　　梁欢和录音师交流，他称在录音、排练时和录音师、吉他、贝司等人都经常为一段音乐吵得面红耳赤。梁欢和朋友们虽然都有点“野路子”，但却比不少音乐人都更重视训练方法。他曾提到喜欢王力宏，其原因就是王力宏一直坚持不间断的科学声乐训练。






　　下午录歌时间很长，到下午六点半的时候，编曲大果已经有些困了，就躺在沙发上休息。这首歌最终录制成功后，梁欢自己总结称这是用家用级别的设备努力做一首工业级别的单曲。






　　5月25日，北京。梁欢开始为《欢乐多》拍摄视频，他请来了朋友李艾饰演MV的女主角。这个MV的大致剧情是“我给不了你更多，但我可以给你带来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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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V拍摄前，化妆师为梁欢做造型，同时几个人也在简单交流剧情。这则MV除了女朋友向男朋友撒娇，男朋友最后为她送上了易拉罐戒指的简单剧情外，还有几十名网友提交的欢乐照片。






　　5月25日，北京。这天梁欢为自己的第一首单曲录制MV，他的助理正在精心地熨烫拍摄MV需要穿的衬衣。决定出道后，梁欢买衣服也经常会被助理拉上监督。对之前从事IT行业，毫不在意外表的梁欢而言，这是最让他难受的。






　　MV开拍前，化妆师为梁欢补妆，李艾则在旁边认真看脚本。大约一周过后，6月1日，梁欢在微博发布了《欢乐多》的单曲，随后又发布了MV。微博中他称自己兑现了面对“你行你上啊”时的承诺，但他在知乎上称“我觉得这首歌很烂——跟我每天醒过来看自己昨天写的文章时的感受一样”。






　　6月4日，北京。从前熬夜加班、从不锻炼的梁欢，在出道后坚持每天到健身房健身。每天训练内容包括1个小时高强度的私教课和1个小时的有氧运动。他说，每次健身结束都累得想死，但这是必要的。等待他的晚餐将会是他声称已经吃吐了的西红柿和黄瓜。减肥也是助理此前重点监督的项目。






　　6月14日，北京，梁欢到大果家写歌编曲。从出道开始，梁欢已经瘦了25斤。这几个月梁欢已经完全投身演艺界开始告别IT，但他的身上还穿着英剧《IT狂人》的主角同款T恤。






　　这个大约15平米的单间每月房租2500，大果表示负担不起。他说过一礼拜准备去重庆生活，离开北京。大果2006年来到北京打拼，然后认识了梁欢。帮助梁欢录歌、排练，两人还创办了一家游戏公司Legend 33 Studios。大果的Macbook上放着一张宝丽来照片，背面写着“结果才是王道”。旁边放着烟灰缸，这时候梁欢已经戒烟已经两个月。






　　6月14日，大果家不远的永泰庄地铁口，大果抽着烟等着他另一位朋友来为他送行吃饭。梁欢准备开始进入娱乐圈，大果则准备“逃离”，回到家乡。






　　6月14日，北京。大果的朋友来为他送行，他们各自点燃一支烟。






　　6月14日晚上，排练结束后，梁欢准备回家，两人走出大果所住的小区。9天后大果也搬出了这里，登上开往重庆的火车，悄悄地离开了北京。梁欢虽然没上《中国好声音》的新一季，但相比大家起初认为出道仅是个段子，现在更多人明白他在认真准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