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第22期：对不起了，爸爸

源济

“如果我们不管不问，老人的结果可以想象得出来。”这是作者投稿时说过的一句话。






四川南充65岁的陈平相在河北秦皇岛港城身患重病入院，2013年4月26日，女儿在日记中写下一封“诀别书”后不辞而别。在没有家人陪护的情况下，港城女护工杨秀兰义务护理老陈1个多月。6月26日，《秦皇岛晚报》报道了此事。为了帮助老陈享受到基本的医疗保障，让他身边有亲人照料，秦皇岛市救助站决定护送老人回家，与亲人团聚。图为6月25日，女儿决绝离开已经60天，病床上的老陈。(秦皇岛晚报/杨宽)






6月25日，女护工杨秀兰与老人沟通回家的事情，只要听到“回家”，老陈的手便紧紧抓住床边。






7月2日，记者再次赶往秦皇岛市第一医院，躺在病床上的陈平相得知第二天就要离开，流下了泪水，在经历了一次亲人的抛弃后，老陈回家的顾虑更多了，遇到了善良的护工杨秀兰，老陈不舍离开。图为不堪生活重负的女儿忍痛写下的“诀别书”。






让陈平相辗转2500公里回家，真的是其最好的归宿吗？可依照现有的救助机制，为了能够让老陈享受到基本医疗保障，只有送老人返乡。在照顾老陈这段时间，杨秀兰经常与老陈聊天为其宽心。






关于老陈的低保，家乡的乡干部称：“如果能办下来的话，每月可以有80元的低保金。”7月2日，听说第二天要回家，老陈流下了纠结的泪水。







7月3日，记者随秦皇岛市救助站的4名工作人员到医院接老人出院，出发前，陈平相显得有些惊恐，在杨秀兰的安慰下，陈平相同意随救助站的护工回乡，并换上了象征一路平安的红袜子。图为7月3日早晨5点44分，得知要离开医院，老陈露出惊恐的表情。






7月3日，出发前，杨秀兰特意将自己的红袜子给老陈穿上，希望一路可以平安。






7月3日5点49分，两名救助站护工推着病床离开医院，老陈睁着警惕的眼神。






7月3日7点1分，在山海关火车站，由于老人不能坐轮椅，救助站的护工用专门准备的软担架抬老人上车。

源济

在护工的帮助下，老陈“登”上了开往家乡的列车。图为7月3日，山海关火车站站台上，老陈的情绪开始波动。






7月3日，山海关火车站，上车前老陈最后一次回望了这个曾经打工过并救助他的城市。按照行程，7月3日夜里需要在郑州火车站倒车，为了减少老陈人进出站体力透支并防止中暑，救助站工作人员决定不出站，在站台候车。






可没想到郑州开往南充的 L255次列车晚点4个多小时，老陈不时的用家乡话说着什么，可同行的人谁也听不懂，看老陈难受的表情，护工们轮流为老陈做按摩，减轻旅途疲惫。救助站工作人员讲，只有L255次可以买到一张老陈需要的下铺，一切以方便老人为主。图为7月3日23点21分，一名郑州站工作人员在领导的授意下用手机全程拍摄老陈。






7月4日凌晨2点10分，一辆绿皮车缓缓驶来，闷热的车厢内如同“桑拿房”，为了让老陈舒服点，隔段时间工作人员就需要帮助老陈翻身，擦洗降温。图为7月4日，没有空调的L255次慢车上，救助站护工为老陈擦拭身体降温。






7月4日22点30分，经过40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列车抵达南充，在救助站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陈平相“踏”上了家乡的故土。






7月4日22点26分，南充火车站，南充市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前来接站。






7月4日22点48分，老陈抵达南充市救助站。当晚，南充市救助站工作人员为陈平相在救助站安排了一个单间，并为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7月4日22点52分，救助站的值班医生为老人做健康检查，老陈再一次面带恐惧。7月5日一早，南充市救助站工作人员带着老陈向仪陇县驶去，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抵达仪陇，由仪陇县民政局工作人员带路赶往大山深处的芭蕉乡，一路上辗转曲折，3个多小时的险峻盘山路，为了不让老陈颠簸受到伤害，车子尽可能的缓慢行驶。






7月5日13点，救助车驶入芭蕉乡政府，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三弟陈平江看到大哥，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感谢秦皇岛好人”。7月5日，久别重逢的兄弟俩无言以对。






在乡政府，三弟陈平江喂老陈吃上了家乡饭。久别重逢后的兄弟在饭后又都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源济

7月5日14点38分，陈家兄弟在村民的协助下带大哥回家。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向记者表示，得知老陈回家，已经对老陈未来的生活作出尽力关照的承诺。






下午2点20分，陈平相回到南充市仪陇县芭蕉乡华光村的家中。简陋的房屋没有一扇窗户，潮湿闷热的天气让这个土坯房显得更加憋屈。老陈躺在家中的床上，屋内仅有的两件电器是一台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和一盏电灯。






老陈家的房子外，二弟（右二）、三弟（左一）面对突然回家的大哥显得一脸茫然。






老陈在山上的土房。乡政府听说老陈病倒异乡后返乡，特意将他的老房整修一番，平整了地面，并承诺将整修房屋。

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