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创新掀起“完美风暴”

源济

数字技术影响着各行各业。有些文章谈新技术、新应用的诞生，另一些故事则讲数字创新在其身后留下的创造性破坏。最近唱主角的似乎是后者。

Irving Wladawsky-Ber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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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有新的故事告诉我们，数字技术是怎样影响着我们周遭世界的方方面面，包括它们对差不多每个行业的企业产生的革命性的影响。有些文章说的是新技术和新应用的诞生，另一些故事则讲的是这些创新在其身后留下的创造性破坏。最近唱主角的似乎是后者。

为跟上数字技术的无情前进步伐，一段时间以来企业一直在赛跑。我们似乎正在走进某种数字完美风暴：移动终端、云计算、社交网络、大数据与分析这四大IT趋势，每一个都在各自加快速度，同时也在互动并相互放大其加速步伐。

这些技术的部署仍然处在早期阶段，但这场数字完美风暴带来的破坏性冲击，已经被科技企业以及转型行业中的企业所感受到。而最重要的恐怕在于，我们知道不远的将来蓄积着更大的破坏。由此带来的创造性破坏，构成了有关企业多变命运的精彩故事。

至少远至古希腊时代，人们已在书写富贵人家的兴衰故事。希腊悲剧的一个常见主题，便是自负（傲慢与自信，比如对神的不敬等）在领袖人物失势过程中扮演的角色。在后来的几千年里，我们的人性和组织文化并没有改变多少。

每一家公司都不一样，对重大创造性破坏的反应也不一样。但不管是现存公司还是已经不复存在的公司，它们的故事都有着某些共通的形态。以下是《纽约时报》(NY Times)专栏作者乔·诺切拉(Joe Nocera)在八月份就黑莓公司(BlackBerry Ltd.)的衰落写下的话。

他写道：“全盛时期的黑莓非常流行，以至于被戏称为‘骇莓’(CrackBerry)。技术负责人喜欢它对安全的强调，企业员工喜欢它的紧凑键盘，可以用大拇指将它玩得溜溜转。”但这是在iPhone和安卓手机完全重新定义智能手机之前。今天黑莓在智能手机市场的份额已经不到3%。

诺切拉将黑莓的衰落比作王安实验室(Wang Laboratories)的衰落。王安实验室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是办公系统的领军企业，但后来出现了IBM Corp.的PC机，除了文字处理之外，还可以跑其他很多不同种类的应用程序。王安实验室想保住自己的市场，因此迟迟不肯将文字处理应用转移到PC机上，将自己改造为一家软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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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92年，王安实验室已经破产，打垮它的竞争对手明白，人们希望他们的电脑不只是花哨的打字机……就像王安实验室和其他成千上万固守自我设定的角色而非成为他们应当扮演角色的昔日明星公司一样，黑莓已成为资本主义变幻无常的鲜活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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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昔日明星公司拥抱破坏性创新这么难？在1997年的经典著作《创新困境：当新技术摧毁好公司》(The Innovator's Dilemma: When New Technologies Cause Great Firms to Fail)一书里面，哈佛大学(Harvard)教授克莱顿·克里斯坦森(Clayton Christensen)对这个重要问题给出了最好的解答。

就像希腊悲剧一样，这些故事好像也有一条相似的脉络。一开始，新技术或新产品远远赶不上它们最终将要取代的那些技术或产品。但由于新东西的价格便宜很多，或者是提供了诱人的新功能，或者是两者兼备，它开始在那些不需要最优质量和最佳性能、够用就行的细分市场发力。

一段时间过后，新技术或新产品越来越好，可以用到要求更加严格的用途中。到最后，一套全新的生态系统和价值链围绕着新技术建成，到这个时候，市场中的老技术已经在事实上被新技术所取代──而且常常是被终结。

《创新困境》讲的是PC机和客户端-服务器运算如何取代王安实验室的文字处理系统，造成微型计算机（如DEC之类的行业领导者）覆灭，并让主机和超级计算机臣服。IBM惊险地活了下来。

80年代、90年代IT行业一些领军破坏者，今天它们自己也在被别人破坏。

《纽约时报》的昆廷·哈迪(Quentin Hardy)前不久写道：“现在轮到微软(Microsoft)来防御后起之秀了。在一个越来越移动化，越来越依靠很多客户同时使用的联网电脑云的计算世界里面，它很难与人抗衡。”哈迪写道：“这一切都是科技企业不可避免的生命周期的一部分……从一代技术到新一代技术都能够活得很好的公司很少，只有IBM、英特尔(Intel)和苹果(Apple)这几家大公司做到了。”

我认为，在从IT行业初期一直流行到80年代中期的集中化模式，以及过去几十年的客户端-服务器模式之后，云计算就是接下来的计算模式。我们的经济日益数字化，一种新的计算模式会影响它的方方面面。在接下来几年里，基于云的基础架构和应用很有可能打乱IT行业和其他一系列行业的商业模式。

理查德·沃特斯(Richard Waters)在8月21日出版的《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上发文阐述了这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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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革命有一种噬子习惯。从来没有哪个例子比云计算的到来更能清楚说明这一点。
它是现代商业计算的强大紧缩力量。云计算的集中化架构很有可能把IT系统中曾经价格很高的软硬组件变成标准化商品。怎样能冲在这一浪潮的前头，哪怕对于行业巨头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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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计算是一种典型的破坏性创新。同时我们也应将它视为复杂IT系统世界里面的一个重大进步，与那些让我们能够设计建造出超复杂桥梁、大楼、汽车和飞机的20世纪工程进步如出一辙。现在云计算正在推动IT数据中心以及其他IT基础架构的产业化。这种产业化非常必要，因为全世界数十亿人每天都在使用越来越智能的移动终端，我们周围物理世界的几乎每一样东西都在植入智能传感器，而绝大多数IT基础架构都远不具备支持这些移动终端和传感器的能力。

我预计，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越来越多的IT堆栈当中，很多组件都将因为云计算等原因而实现标准化，就像工业部门复杂产品与系统几十年来的标准化一样。这种标准化使很多新公司能够成为日益庞大的IT生态系统的一分子，这无疑将导致价格下降、创新增多。

新的云架构和应用在为初创企业开启新机遇的同时，也给成熟IT企业的商业模式带来了直接的挑战。在一篇更早发表于《金融时报》的文章里面，理查德·沃特斯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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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计算给企业技术带来的冲击体现在两大方面。IT系统的主要组成部分──存储、联网与处理──以及运营、保护云所需要的管理软件和安全软件正在被改变……为那些能够以远更低廉成本处理远更庞大数量的新技术创造了需求……云计算趋势的第二个受益者是‘软件即服务型’(software-as-a-service)公司，它们提供基于新架构的应用……借鉴消费型互联网企业更直观、更易用的设计风格，在更大的范围内吸引员工，而不限于之前用过商业软件应用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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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性破坏，实质上就是奖励创新的初创企业，同时奖励那些愿意重构商业模式并朝前走的成熟企业。

专利技术的商品化和堆栈层的标准化对于之前控制它们并从中获利不菲的企业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但是，就像微处理器在80年代、互联网在90年代、Linux在21世纪之初、移动终端在过去几年的爆发式增长一样，现在各种各样的创新和增长可能性都已成为可能。生命在继续，某些物种被抛弃，而另一些在适应并壮大，与很多即将成为变幻版图上一部分的诸多新物种共存。

（本文作者曾在IBM担任技术战略与创新副总裁，现为花旗集团(Citigroup)策略顾问，定期为《华尔街日报》“CIO Journal”栏目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