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观点／联准会主席 难逃「莫非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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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日报╱梁国源】 2013.10.30 03:17 am

2008年畅销书《Ben Bernanke's Fed》作者哈里斯（E. S. Harris）博士指出，自从伏克尔（P. Vockler）担任联准会（Fed）主席后，历任主席就任时都会面临一定程度的经济难题。如此的期初考试，就跟「莫非定律（Murphy's law）」般，成为他们的宿命。

莫非定律指「凡是可能出错的事，一定会出错（If anything can go wrong, it will.）」。引申为「所有的程序都有缺陷」，或「若缺陷有很多个可能性，则它必然会朝情况最坏的方向发展」。前清华大学刘炯朗校长曾在《科学人杂志》对此作过精辟的解释，他认为莫非定律之所以会让人有「凡是可能出错的事，一定会出错」之感，主要是因人类大脑会进行选择性思考，愈不如意的事记得愈清楚。以心理学为例，如果我们刚好赶上公车，仅会产生短暂愉快的感觉，但若刚好车子离开时，不开心的记忆就会让人联想到莫非定律。就物理与数学角度来说，之所以在大卖场排队结帐时会觉得其它柜台速度较快（以三个台数为例），主要系所选择的柜台结帐速度比其它两个快的机率仅三分之一，但其它两个柜台中任一个结帐速度较快的机率则是三分之二。易言之，从科学角度解释，莫非定律只不过是人类思考上的选择性偏误。

伏克尔（1979年～1987年）就任时，美国正面临严重的恶性通胀，致其不得不强硬地采取紧缩性货币政策，大幅度提高利率。此举让经济成长减速，也让伏克尔承受巨大政治压力。加总失业率与通膨所计算的痛苦指数甚至在他任内升至22%，是二战后新高，失业率亦在1982年底升至10.8%的高档，伏克尔被市场嘲讽为「经济衰退之父」。不过，他的果断带来日后稳定的物价上涨率，美国通货膨胀率从1981年的13.5%明显下降至1983年的3.2%，为往后美国繁荣的经济奠定稳固基础，伏克尔成为央行打击通膨的典范。

承接在后的葛林斯班（A. Greenspan）（1987年～2006年）虽未面临严重的通膨考验，最后更成美国史上任期最长的联准会主席，不过，其就职不到三个月就面临1987年的股灾，即金融史上著名的黑色星期一，至今市场还不甚明白当时股市下挫真正导因。

即将卸任的柏南克（2006年～至今），就职前一度被市场认为是个幸运儿，即便当时美国房地产与信用市场有过热倾向，但市场对美国经济依旧乐观。就职该月，彭博（Bloomberg）进行该年度美国GDP（国内生产毛额）成长率调查，平均值为3.1%，76位受访者无人料想到美国将于一年半后迈入衰退，差点让这位专门研究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专家无用武之地。出乎意料的是，美国房地产市场荣景在2006年6月走到顶峰，经济自2007年12月开始衰退，甚至雷曼兄弟倒闭后，全球经济更陷入自由落体般的衰退，其惨况可与大萧条相比拟，而柏南克的学术专长正好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事后，不免让人臆测，当年提名柏南克的小布什（G. W. Bush）总统是否有一颗神准的水晶球，料想到一年后美国经济将严重失速，因此在最适合的时刻派任最适合的人接任联准会主席。

明年2月可能接任主席的候选人叶伦（J. Yellen），同样面临莫非定律的考验。挟带高人气的她是否能真的如市场所期待地，于任期内顺利完成史无前例的非传统量化宽松（QE）政策退场，各界正拭目以待。  

(作者是台湾大学经济学系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