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athan Maloney 香港的两依藏博物馆由一栋曾经用作仓库的1960年代的出租房改建而成。
冯 耀辉(Peter Fung)是比较节俭 素的,但是从他那新建的两万平方英尺(约合1,858平方米)的私人博物馆你是看不出这一点的。
68岁的冯耀辉是一位投资家,曾任职于新鸿基证券(Sun Hung Kai Securities),在金融界赚得了巨额财富。30多年前他开始恋上了明清木制家具,那时他就确信购买高品质的古董家具比买那些用完就丢的时尚设计款式家具更明智。
Jonathan Maloney 图片:走进香港两依藏博物馆 他说:“如果我有一张旧沙发,我必须花钱请人……把它弄走,如果我有漂亮的中式木制家具,别人就得掏钱从我这儿买。”
这么多年淘来的家具他没有扔也没有卖过,而是一直留在自己手中。现在他已经拥有大约400件古董家具,其中很多单件的价值就远远高于100万美元。
当他的藏品多到他在香港的家无法装下的时候,他开始为藏品购买存放空间。今年2月,他揭开了两依藏博物馆(Liang Yi Museum)的面纱,将它拿来与世人分享。该博物馆还展出冯耀辉收藏的珠宝镶嵌的化妆盒——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化妆盒——制造商为卡地亚(Cartier)和梵克雅宝(Van Cleef & Arpels)等欧洲奢侈品公司。
近年来私人博物馆在中国大陆大量涌现,在香港却尚未有先例,因为香港的房产价格过于昂贵。此外,展品为古董家具与化妆盒,而非其他更为常见的艺术品门类或中国古董,更是凸显了冯耀辉这家博物馆的独特性。
两依藏博物馆坐落在荷里活道上,这条古董街是冯耀辉最初学习家具收藏的地方。博物馆由一栋曾经用作仓库的1960年代的四层出租屋改建而成。博物馆的面积已是相当惊人,但它也只能容纳冯耀辉的部分藏品。
完全由冯耀辉出资的这家博物馆是以他两个女儿的名字来命名的,这样的私人感情化特征延伸到了博物馆的管理上:冯耀辉31岁的女儿冯依凌负责博物馆的经营。
冯依凌还记得在她小时候父亲把古董带回家来的情景。她回忆说:“他会在周末去荷里活道,带回一些小件古董家具,比如小脚凳。”渐渐地,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更新了家里的家具,甚至还给冯依凌的妹妹买了一张明代六柱床。
1990年代中期,就在主要拍卖行开始跟他有业务往来之后,冯耀辉开始收藏化妆盒。他们的藏品目录上展示了饰有玉、银、珐琅和 石的化妆盒。他现在已经集藏了400个化妆盒,而且还在继续购买。
他说:“它们是稀有的珍品,货品正宗,最重要的是,它们当时的价格便宜——没人想要这些东西。”他提到自己1999年只花了2,300美元就买了一个梵克雅宝的化妆盒,“它的价格我承受得起,于是我开始购买化妆盒”。
家具依然是冯耀辉最钟爱的藏品。他买的大多数家具是用紫檀木或黄花梨木打制而成的。这两种家具在华人收藏家中都大受欢迎。
冯耀辉认为自己作为收藏家的最大成就是让一些“破镜”得以重圆。中国家具经常是成对或以代表完整和对称的偶数数量来打制的,可是成套家具又常常被拆分开——然后卖掉——以单件形式传给下一代。冯耀辉希望能让他的家具补全成套。
有一个破镜重圆的例子缘起于一起盗窃事件:1980年代初期,他以四万港元的价格从当地一位古董商手里买了一对椅子,可当他几天后回店里去取货的时候却发现只剩一把椅子了——另一把已经被盗。冯耀辉最终以一半的价钱买走了那把单椅,心怀希望最终能找到丢失的另一把。那把椅子在20年之后终于在旧金山的一次拍卖中重新现身。他花了大约30万港元,终于让这两把椅子重新聚首。
他说:“这太幸运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得到它是非常值的,但从经济上来说是很耗钱的。”
Jonathan Maloney 黄花梨木(一种色泽偏黄的稀有红木)做的棋桌。 他以类似的方式总共让四对家具再次团聚——借助耐心的寻找和雄厚的资金实力。
认识冯耀辉已有20多年的香港古玩公司陈胜记(Chan Shing Kee)的家具经纪人Daniel Chan说:“凭借其藏品的绝对数量,他是一名真正的大收藏家。”
Daniel Chan还说,很多收藏家很“低调,把藏品放在家里,对外守口如瓶”,而冯耀辉则更公开,“他并不介意与人分享”。
那样的心态也会延伸到两依藏博物馆,它不会采取把展品放在玻璃橱里或用绳子将观众隔开很远的惯常做法。冯耀辉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一直都使用着他的家具藏品,参观者也同样会被鼓励在展出的物品上就坐或用手去触摸。
冯耀辉不愿透露他在他的很多藏品上花费了多少,也不愿透露它们的估值,但他承认,那个数字有“数以千万计”。他强调,他对它们的货币价值不感兴趣。
他说:“人们说我中了头彩,其实不然。这是家具。我买的不是罗思科(Rothko)或毕加索(Picasso)的作品,甚至不是张大千的作品。真要那样的话,那我倒是发财了。”
Jason Cho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