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推动美国经济复苏的亿万富翁

源济

图为最新期《福布斯》杂志封面

　　导读：自约翰-洛克菲勒以来，还没有谁像哈姆这样改变了美国石油业。在推动国内油价保持低位的同时，哈姆自己也成为身价170亿美元的大富豪。哈姆表示，美国能源业大发展只是刚刚开始。《福布斯》最新一期封面文章报道了这位页岩油气开发先锋的发家史。

　　两个苏格兰人在俄克拉荷马市的切萨皮克能源(28.46, 0.00, 0.00%)球馆(Chesapeake Energy Arena)落座，哈罗德-哈姆(Harold Hamm)感觉不错。为什么不呢？他家乡的NBA球队雷霆队(Thunder)今晚正把费城76人队(Philadelphia 76ers)打得落花流水。前不久哈姆宣布给大陆资源公司(Continental Resources)的员工发一大笔奖金，以表彰他们的石油产量创历史记录。另外当天早上宣布的哈姆离婚案判决让他保留了26年前与Sue Ann结婚时便拥有的大陆资源公司股份。在哈姆169亿美元的总财富中，这笔股份价值约160亿美元，在大陆资源公司占股70%。

　　每个投机分子都知道，当你在石油业节节获胜时生活就是哈姆这样。也许除了约翰-洛克菲勒，哈姆的经历是美国能源史上最伟大的一幕。除了国王、独裁者和苏联解体后的贪官污吏，没有哪个人拥有哈姆这么多的“黑金”——大陆资源公司的石油储量已探明10亿桶，大部分潜藏在北达科他州地下。哈姆2007年运作大陆资源公司上市，之后股价上涨了600%，在此期间水平钻探法的革命推动能源价格下降、为工厂提供燃料、限制天然气价格并创造数百万就业。

　　球队中场休息时哈姆在这座切萨皮克能源公司冠名的体育馆溜达打招呼。麦克伦登似乎感到吃惊——他和哈姆并非朋友。不过《福布斯》2011年封面文章称之为“美国最轻率亿万富翁”的麦克伦登还是和哈姆握手，摆出让记者拍照的笑容。当哈姆开始与麦克伦登妻子闲聊时，麦克伦登有点生气地俯身对一位《福布斯》记者耳语道：“你们报道我时全是坏话，却把哈姆树立为道德楷模。”

　　哈姆是道德楷模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哈姆以老式方法发家致富是明明白白的：他专注于自己所了解的领域并进行创新。麦克伦登赌进130亿美元贷款，他本可用这笔钱购买数百万英亩时髦的页岩油气田高价转手，但因他推动的供应过剩局面导致油价大跌几乎把切萨皮克能源公司搞破产(不久便失去CEO职位)。哈姆艰难地奉行着买入持有的计划。他坚信水平钻探和水力压裂法相结合的新方式不仅可释放蕴藏在深层岩石中的天然气，而且可开采其中的石油。正当业内大部分公司感到头痛之时，哈姆下令大陆资源公司租下数十万英亩页岩资源。

　　如今北达科他州的Bakken油气田石油产量是五年前的十倍，其中大陆资源公司所占产量超过10%，日均约10万桶。确实还存在水力压裂法对环境影响的法律风险，但你不希望看到没有水力压裂法的美国经济情景。

　　哈姆的经历其实就是美国战后能源业的发展历程。事实上哈姆在日本投降后几个月出生，在家中13个孩子中排行老幺，父母为移居俄克拉荷马州一度繁荣的石油城镇Enid的佃农。

　　哈姆特别受到当地一位陶工的启发。在一次学校集会上，Frankoma Pottery公司陶工弗兰克(John Frank)把飞轮搬上台表演。“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拍打着一团粘土，”哈姆说，“他的陶艺很出色显然是因为他热爱陶艺，这是他的艺术。如果我们一辈子能从事我们热爱的事业，我们都能做得很好。”哈姆在石油城长大，他热爱石油。

　　哈姆16岁时在加油站开始工作补贴家用，然后去一座炼油厂打扫油轮，后来又办起卡车公司给油田送水。甚至时至今日那些尊敬哈姆的人仍然称他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卡车司机”。不喜欢的则煞有介事地宣称“坏脾气”哈姆如何在给客户换水时揩油。

　　到1971年，哈姆对直接从地下“揩油”更感兴趣，他凑足资产抵押开采了人生第一口油井。之后15年碰上好年景(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他生意兴隆，80年代末泡沫破裂时竭力维持局面。17座干枯的油井几乎使他破产。

　　他的重大转机简直是从天而降。20世纪90年代初在俄克拉荷马州农村搜寻遗漏的石油资源时，哈姆偶遇一个古老的陨石坑，岩石被陨石撞击飞散到天空然后掉到地上成为高度孔隙化的透水层。陨石坑在9000英尺的地底埋藏数百万年，里面满是石油。哈姆估计这块油田生产了1700万桶石油，在经济上保障了哈姆事业的起飞。

　　现在哈姆对从岩石中开采石油十分着迷，被北达科他州的前景深深吸引。20世纪80年代末，该州的石油人开始实验水平钻探法，以更好地横切被称为Bakken页岩的含油薄岩层。哈姆1995年加入这批队伍，在Bakken地区钻探自己的第一口油井。然而那时人们对水平钻探法的兴趣消失殆尽，事实证明新油井不经济，最初日产量只有150桶。不过哈姆及其休斯敦依欧格资源(102.34, 0.00, 0.00%)公司(EOG Resources)的工程师对未来充满信心。在南边的德克萨斯州，米切尔(George Mitchell)和他的公司Mitchell Energy & Development把水力压裂法和水平钻探法相结合炸开了“致密岩”。这是革命性的创新。如今Bakken地区一口油井初产量达到1500桶/日很平常。

　　虽然包括EOG和XTO能源公司在内的其它公司也颇有远见，但到头来谁也没有像哈姆这样积累巨额财富。哈姆真是穷人起家，甚至当公司寻求发展资本时也根本不愿意放弃大陆资源公司的任何股份。他更宁愿贷款。大陆资源公司利润率行业领先，去年36亿美元营收净利润达7.6亿，目前长期债务为47亿美元，公司总资产120亿。(相比之下切萨皮克能源公司总资产410亿美元，长期债务却高达180亿。)

　　哈姆能够保留这么多的股份从而在水力压裂/水平钻探页岩油气繁荣时代积累如此不相称的个人股份还有一个原因，即他的开支很节约，与麦克伦登那种来的容易也去得快的盲目钻探文化大不相同。哈姆最喜欢的午餐地点是俄克拉荷马市的Sweets & Eats自助餐馆，吃的是18美元两人份的蔬菜牛肉汤、玉米面包和半杯牛奶。

　　大陆资源公司的总部直到2012年都还在哈姆的家乡Enid，只是在回到俄克拉荷马市中心的总部公司严格财政纪律的效益才得以显现。在俄克拉荷马，通向成功的道路几十年来都很清楚：开办一家石油天然气公司→把公司做大→搬到达拉斯或休斯敦。这就是康菲石油(74.17, 0.00, 0.00%)、Kerr-McGee乃至哈里伯顿(Halliburton)等公司的发展轨迹。

　　不过这种情形已经改变。在以35亿美元收购米切尔能源公司之后，戴文能源公司本来可以在2001年从俄克拉荷马市迁出。然而戴文能源公司不仅决定留在俄克拉荷马市，而且最近还竣工了耗资7亿美元的大厦，850英尺的高度使其成为俄克拉荷马州最高建筑。还有切萨皮克能源公司，在麦克伦登的领导下修建了120英亩的园区。两家公司一起帮忙把俄克拉荷马市难看的排水沟改造为漂亮的赛艇道，为美国奥运赛艇队提供高科技的艇库。市长科尼特(Mick Cornett)感叹道：“突然间俄克拉荷马市成为蓬勃发展上市公司的选择。”

　　大陆资源公司的新总部在哪？就是哈姆2300万美元买下的戴文能源公司以前的办公大楼。哈姆笑称：“大楼本是为石油公司而建，所以我们什么都不必改动。”哈姆更加尖锐地指出，自己的公司只有950名员工，戴文和切萨皮克能源公司分别达到6000和1.1万。然而大陆资源公司230亿美元的市值与戴文能源公司相差无几，已大大领先切萨皮克能源公司。就打造迎接美国新能源时代的公司而言，哈姆已赢得了胜利。

　　美国每年在水平钻探领域投资1500亿美元，所带来的效益大大超过投资。国内石油产量2010年来增长了50%，创造了100多万新增就业，与此同时每年减少原油进口8亿桶。页岩气年产量从15年前的一片空白增至10多万亿立方英尺。虽然石油价格仍高企，但美国的石油消费已连续五年持平，每年节省石油进口1000亿美元。

　　与此同时天然气价格从2008年以来下降一半至约4.50美元/千立方英尺。耶鲁大学的一项研究估计，美国为此直接节约1250亿美元。能源咨询公司HIS的研究人员表示，页岩油气的蓬勃发展每年为美国经济贡献3000亿美元，占GDP的比例超过1.7%。如果不计这部分贡献，奥巴马所谓的美国经济温和复苏将是另外一幅复苏乏力的景象。

　　也许这就解释了哈姆担任2012年罗姆尼总统竞选团队能源顾问时为何猛烈抨击希望遏制页岩油气大发展的任何人。他很高兴提供对福克斯(Josh Fox)、麦吉本(Bill McKibben)尤其是旧金山亿万富翁斯泰尔(Tom Steyer)之类反水力压裂法积极分子的“研究”报告。斯泰尔创办了Farallon Capital对冲基金，如今承诺拿出1亿美元支持进步政治家。哈姆称斯泰尔是全世界最大的伪君子，因为他发财部分是靠投资化石燃料行业。他认为这些反对者是受到绿色能源创新投资者们的资助，而绿色能源对哈姆来说没有经济价值。“这就是为何这些人如此生气，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全部投资并无效果。他们知道误导了公众，”哈姆如是说。

　　哈姆与奥巴马、前能源部部长朱棣文甚至斯泰尔都见过面。斯泰尔表示，平心而论可能不会再投资化石燃料，“科学研究说得明白，气候变化的危险实实在在，我们现在必须采取行动解决面临的这一问题”。虽然哈姆不相信美国政府理解他和同行给美国经济带来的变化，但他对联邦政府尚未管制水力压裂法稍感欣慰：“直到他们意识到无论什么绿色能源都不能创造大量就业，美国经济直到奥巴马卸任都不用担心。”哈姆认为华府、页岩油气监管和反对水力压裂法的活动分子简直与他的美国梦脱节。对他来说，美国仍是任何人都可白手起家成为亿万富翁的国度。“我看到过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把他们研发的移动应用卖出惊人的高价，”哈姆惊叹道，“这是多好的事啊！简直太棒了！美国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成功不应受到任何限制。”

　　听哈姆谈页岩资源开发，你会相信美国伟大的页岩能源大发展才刚刚起步。他说美国的页岩气足够自己使用200年。至于页岩油，他说仅北达科他州的Bakken油田产量“绝对”能翻倍至200万桶/日，业内还没有谁做过这样的大胆预测。EOG前CEO马克-帕帕(Mark Papa)的最高预计为130万桶；最接近哈姆预测的是Wood Mackenzie分析师Jonathan Garrett，认为2020年前不会超过170万桶。

　　哈姆不会被说服。他说哪家公司都没有像大陆资源公司那样仔细研究过Bakken的地质情况，公司知道何处蕴藏着石油，因此只不过是以最低成本尽快开采多少石油的计算问题。

　　或将决定美国经济复苏时间与程度的技术正在大陆资源公司称之为“Hawkinson”单元的Bakken油田2平方英里地块接受检验。大陆资源公司在此试验“油层全开发”(full field)技术，即密集排列油井，这样每套钻探设备钻井数量就比目前年平均十座的水平高很多。Hawkinson的钻探设备已经打了14口油井，差不多完成了计划中32口油井的一半。这些油井向下钻大约3英里，然后向水平方向钻1英里，横切介于页岩隔水层之间至少四层含油白云岩的一层。

　　钻井工人用炸药在这些水平孔道周边炸出小孔眼，然后注入混了沙子的数百万加仑水粉碎岩石，打开裂缝让石油溢出。

　　哈姆的狂妄自大令人担忧——当你拥有一家公司70%的股份时几乎不可避免。这位美国最富有的石油大亨近来因可能的自我交易备受指责，其中包括大陆资源公司3.4亿美元收购哈姆与他人共有的一家北达科他州石油公司，以及与哈姆及其家族所有的管道公司签订1亿美元的五年期合同。(哈姆称两笔交易都符合董事会的要求，能提高大陆资源公司的业绩。)

　　如果哈姆赌赢了，他对Bakken油气资源的巨大开采潜力预言成为现实，这类麻烦终究不值一提。 哈姆将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20人之一，在此过程中美国的面貌也将改变。(柠楠/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