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自闭症患者求职小助手

源济

知

道雇主希望听到什么，可以在面试期间收到截然不同的效果。

对于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的成年人而言，那些答案可能更难知道。而如果没有工作，他们就会面临生活中独立性大大降低的可能性。

但初步证据表明，有些针对这些人士开发的就业培训程序，似乎能够提高他们的面试技巧和自信心。

自闭症是一种发育障碍，特征是社交不足，行为反复。过去人们对自闭症的关注，很大程度上集中于幼童的诊断和治疗。但对于父母和专家来讲，这些病人长大后失去享受社会服务资格时该怎么办，是一个突出的问题。调查表明，美国一半以上成年自闭症患者没有工作。

John Lamar

凯特•怀恩德(Kat Wyand)说，在西北大学(Northwestern University)接受的专门针对自闭症患者的就业培训帮助了她。图为怀恩德在康涅狄格州新伦敦的一档广播节目上表演。

求职过程中的某些部分可能会被自闭症患者忽视或误解。他们可能不会参加闲聊以结交同事或雇主。与人交往可能会让他们紧张。曾任自闭症自我维权网络(Autistic Self-Advocacy Network)项目助理、目前在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攻读阿拉伯语和伊斯兰学的莉迪娅·布朗(Lydia Brown)说，很多人需要别人告诉他们，即使职位描述只要求提供简历，也要写一封求职信。

西北大学(Northwestern)、范德堡大学(Vanderbilt)和耶鲁大学(Yale)的科学家，正在研究自闭症患者的面试技巧能不能通过一款程序得到提高。这款电脑程序使用虚拟实境面试官“莫莉”(Molly)。

在屏幕上，莫莉是一名年轻但又显得很职业的黑发女郎。她的声音来自一名演员，这名演员录了2,000条有关面试的问题和答案。

1995年开发出最初技术的戴尔·奥尔森(Dale Olsen)说，从技术角度来讲，莫莉的背后是复杂的拟人软件，这种软件最开始的目的是用来训练FBI特工讯问证人。当年奥尔森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应用心理学实验室的科学家，现在他是马里兰州哥伦比亚Simmersion公司的首席执行长，这家公司出售采用这项技术的培训系统。

Simmersion LLC

面向自闭症患者的电脑面试培训教程“莫莉”。

受训者先是填写一张经过这款程序处理的申请书，以确定哪些问题最适合求职者。比如，如果工作经历有空档期，莫莉可能就会要求求职者解释。

除此以外，还可以通过编程将莫莉设置为从友善到粗暴的三个级别。受训者学习针对每一个问题在一组答案中做出选择，以从容应对这些局面。在每一次挑选过后，他们就会听到反馈，说他们回答得好还是不好。

这种反馈是为了帮助受训者跟面试官之间建立和谐关系。比如在问到有没有工作经验时，一些受训者最开始可能会回答“没有”，而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回答可能会伤害自己。慢慢地，他们可能会学会一种更加有效的回答，比如“没有，但我学得很快”。

研究把26名年龄在18岁到31岁的成年人分成两组，一组跟莫莉一起在10小时时间内做最多20次练习，一组接受平时的治疗。另外在研究开始和结束的时候，他们全都接受了研究人员的面试。

电脑导师

虚拟面试官“莫莉”根据不同的回答给出相应的反馈：

莫莉：你的电脑技能怎么样？

回答：我用电脑做过很多事情，用起来得心应手。
反馈：如果你拥有用电脑工作的经验，这是一个不错的回答。

回答：我对电脑不是很精通。
反馈：这不是用积极色彩展示自己的好办法。还有更好的方式来跟别人说自己缺乏技能。询问培训方面的事情，或者是表示你认为有机会你可以学习，会是更好的选择。

回答：我没有多少机会用电脑，但我有兴趣学习更多的东西。你们是否提供培训？
反馈：这是透露你缺少经验的好办法。莫莉不会指望你十全十美，培训项目可能有。

回答：我可以用电脑做任何事情。如果需要修电脑、升级电脑或侵入什么东西，那么你们就应该聘用我。
反馈：你这样说给人一种不诚实的感觉。莫莉不会希望招进一个主动提出侵入别人电脑的人，因为她担心你会在工作期间做同样的事情。

数据显示，跟莫莉一起练习的那些人反映，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自信心提高了，模拟面试的成绩也变得更好。西北大学精神病学与行为科学研究助理教授马修·史密斯(Matthew Smith)说，尚未发表的初步数据分析显示，接受莫莉培训的人员相比没有接受培训的人员更有可能获得竞争激烈的岗位。论文发表于《自闭症与发展障碍杂志》(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史密斯是第一作者。

现年25岁的凯特·怀恩德(Kat Wyand)在16岁的时候被诊断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一种温和的自闭症），老师和治疗师对她说，因为社交技能方面的缺陷，她将无法找到工作。怀恩德深受打击。后来她在芝加哥的哥伦比亚学院(Columbia College)获得录音艺术与声学专业的学士学位，但找工作却遇到了困难。她表示自己发出了好几封求职信，但面试机会很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闻西北大学的研究时，她马上跟他们取得了联系。她说，她学会了在面试的时候怎样说开场白，怎样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因为她有一种跑题的倾向。但怀恩德说，她无法用这款电脑程序获取有关自己姿势和语调的反馈，而她这两方面都有问题。

在那之后，她在之前做志愿者的一家画廊找了一份兼职图书管理员的工作。现在她正在考虑教人学吉他，放到以前，她是不会这么考虑的。

怀恩德说：“我让自己摆脱了抑郁状态，但用了几年的时间。现在我充满了希望：实际上我的才能是可以用来找工作的。”

效果获得研究证明的其他程序还包括JobTIPS。这是一款基于网页的服务，包含视频、可打印的指南和评估系统。在一次随机调查中，22名16岁到19岁的年轻人完成了训练，另一组没有。根据2013年发表在《自闭症与发育障碍杂志》上的论文，接受JobTIPS培训的人员表现出更有效的面试技巧。

其他计划则采取了一种更加传统的、基于实习的就业培训方法。在弗吉尼亚联邦大学(Virginia Commonwealth University)，保罗·魏曼(Paul Wehman)从2009年以来一直在做一项实验。这项实验每年把六到八名患有自闭症的高中学生分配到地区医院参加一个为时九个月的实习计划，而让另一些患病学生像往常一样在学校接受治疗。

为了充分发挥自闭症患者某些技能的优势，比如关注细节，这项实习计划包含了让学生在门诊手术室轮班的内容，负责给手术器材消毒。此外还包括让学生在药房工作，往瓶子里装药等。

魏曼说，实习结束两年过后，20名毕业后找到工作的学生里面，17人仍然在岗，两人被解雇，一人搬走。

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魏斯曼中心(Waisman Center)一直在帮助患有自闭症的青少年向成年过渡。中心主任玛莎·梅里克(Marsha Mailick)说，她支持任何增加找到工作可能性的计划。但她说，面试训练尚未被证明是最有效的策略。

她建议家长通过与人结交、创造性地想办法，帮助孩子尽早获得能带给他们满足感，并且一个星期要花很多时间来做的工作。她说，工作是有“疗效”的。

Shirley S. 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