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住在车库里的父女

源济

2002年，朱天然老人患弥漫性脑梗塞，从此瘫痪在床，失去了生活能力。女儿朱晓晖为了给他治病欠下一身债，不得已卖了房，父女俩蜗居在社区的车库里，一住就是12年。摄影：李广庆/四月风





这里是黑龙江省绥芬河市兴绥社区环保局家属楼的车库，晓晖和父亲就住在这不到20平米的房间里。为了照顾父亲，晓晖辞掉了在报社的工作。维持两人生活的，是老人每个月一千多元的养老保险。她还在周末给三四个“债主”的孩子补习





父亲的病治了12年，花掉了60多万却不见好转，反而欠下了30多万。晓晖只好卖掉了房子还债，和父亲搬进了车库。每天除了照顾父亲的起居外，晓晖还在周末给三四个孩子补习，因为借了这些人家的钱还不上，虽然对方没有来讨债，她还是想以这种方式偿还。





老人患病后落下了瘫痪的毛病，腿脚活动不便，大小便也不能控制，只能把床放置在“马桶”旁边，扶着栏杆慢慢活动。





晓晖的丈夫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带着他们的儿子离开了她。常年的操劳，使得41岁的晓晖满头白发，只好染成了别的颜色。





车库里有一个阁楼，那里本来是晓晖的卧室。但为了照顾父亲方便，她很少在阁楼上过夜，常常彻夜陪在老人床边。





屋内的家具很简单，墙体常常渗水，为了不让家当受潮，晓晖给它们盖上了塑料布。





闲暇时，晓晖会爬上二层阁楼看书。她曾经是一位才气的诗人，诗歌在全国获得过很多奖。父亲生病前，她喜爱读诗、写诗；父亲得病后，她看得更多的是医学和护理、养生方面的书籍。





为父亲治病欠下了债，晓晖没有钱买菜，只好去市场里捡人们扔下不要的菜给父亲吃，自己则用咸菜就着米饭度日。为了让老人活动手脚促进血液循环，晓晖总是试着让父亲自己吃饭，父亲手指活动不利索，总是抓不住碗筷，她就只好一口一口地喂。





为了让父亲高兴，晓晖总是想办法逗他，老人尿了裤子，含混地说：“不行了，完犊子了……”她用善意的谎言调侃：“你得活到110岁呢，能奖励4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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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脚是父亲最喜欢的事，每当洗脚盆端来，老人口齿不清的嘴里就会发出哈哈的欢喜声。





父亲大小便失禁，晓晖几乎每天都要给他擦洗身体。在她的细心照料下，老人卧床12年都没有得过褥疮。





天气好的日子，晓晖会把父亲背出屋子晒太阳。身材瘦小的她体重不到90斤，在父亲患病的头几年，她每天都要把父亲背到离家几百米的一块平地上，让他慢慢锻炼身体。2007年，邻居实在看不下去了，买了一辆轮椅送给了她。





因为怕父亲被打扰，晓晖在门上贴了张小告示“屋内有重病人”，她待人接事一般都在外面处理。





车库门前的公共下水道被垃圾堵死了，为了不让小院里积水渗进屋里，晓晖趁父亲晒太阳的时候清理垃圾。





父亲得病后有时会神志不清，他心里明白女儿照顾自己的辛苦，自己的病又很难治好，想着想着就会哭起来，晓晖蹲在旁边安慰他。





端午节这天早晨，晓晖推着父亲出门踏青。她买了一个氢气球，让老人拿在手里。





父女俩一走就是十多里的路程。老人有一个心愿，死后要把遗体捐出来做医学研究。2014年4月28日，黑龙江省红十字协会同意了他的请求。





踏青回家，父亲又回到床上休息。车库的角落里，静静的停着那辆轮椅，扶手上紧紧的拴着一只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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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exist

多好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