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第65期：草原鸟之殇

源济

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乌审旗乌审召镇，查汗淖尔（湖）红色的水面在蓝天的映衬下有一种诡异的美丽。从今年7月开始，当地牧民巴拉吉开始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大量水鸟在查汉淖尔离奇死亡。 长江日报记者 贾代腾飞/图文





顺着查汉淖尔湖西南方向行走，在湖边的草地上、沙土上和靠岸的水里，不断发现有死亡的鸟儿。





湖边的鸟类遗骸。





死在污水湖边的黑翅长腿鹬。





干涸的查汗淖尔（湖）底，头身分离的水鸟。





死在污水中的赤麻鸭。





从7月开始，湖滩上不断有鸟类死亡。牧民说，当时政府雇人把死鸟集中掩埋。随后，几乎每天都有鸟死亡。





除了死去的鸟儿，还有很多鸟儿在湖边淤泥中挣扎着。





在乌审召镇政府的公告栏上，一份报告显示，截至7月31日，死亡鸟类达500多只。而这个数量，每天都在增加。





7月，牧民巴特尔发现，自家的牛倒在污水湖边，跟临死的鸟一样，站不起来。随后，他的哥哥家也有4头牛在湖边中毒，其中3头死亡，1头被兽医治好，说是食物中毒。而在离污水湖3公里的地方，就是鄂尔多斯乌审旗乌审召镇——乌审召生态工业园。这个化工园区建立后，短短几年时间，周边地区草场退化、芦苇消失，鸟类成群死亡。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牧民说，自从园区建立后，偷排乱排时有发生，化工厂饕餮般吞噬地下水资源，生态环境破坏严重。牧民说，以前化工厂排污是明排，通过这里的一根直径半米多的管道排到化工园区外的一条沟渠里，流向查汉淖尔湖，沟渠穿过牧民的草场。后来牧民纷纷抗议，明排停止了。





但工厂每天都在生产，臭味也依旧，不见排污，牧民都觉得蹊跷，开始沿湖搜寻，发现了伸向水底的排污管道。图为查汗淖尔干涸的湖底，一条伸向水底的排污管道。





据知情牧民讲，最近以来，工厂在晚上肆无忌惮排污。由于白天两条通往排污口的通道分别有人把守，无法靠近，9月1日晚10点，一位牧民带领记者来到离镇上约4公里外的草原腹地，看一些“只有晚上才能看到的东西”。顺着手电照射的方向，排污口在离岸约3米远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根管道在水中，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从管道里流出，在水面上形成一股泉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今年8月，有牧民在微博上反映工业园区污水直接排放到草场的情况，内蒙古环保联合会介入，鄂尔多斯环保局与乌审旗环保局相继给出了书面报告。但当地牧民说，“两份报告，连湖的形成都弄不清楚，根本不能让人相信”。图为白天的查汉淖尔湖，湖面被一条堤坝分成南北两部分，低洼的南侧湖水较少，呈暗红色，气味较淡。北侧湖水则几乎溢出堤坝，暗黑色的湖水上漂浮着五颜六色的泡沫。死鸟的遗骨，有的躺在沙地上，有的泡在污水里。





偷排暗排只是牧民们担心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据牧民绘制的取水图显示，园区的化工企业，目前已打井30口，这些井的平均深度都超过200米。图为一位牧民抱怨井越打越深，水越来越难抽上来，一年收入的70%要投入到新井上。





当地企业大量抽取地下水，水位下降，牧场的灌木和草场也一年不如一年。牧民布日古德说，牧民们陷入了高处没污染但也抽不到水，低处有水但被污染无法用的尴尬境地。





孟根是镇上走出去的大学生，为了家乡的环境，他们建立了微信群，一起收集证据。孟根说，牧民其实非常简单，他们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些鸟和牲畜会莫名死亡，工厂排污对人体到底有哪些危害。祖祖辈辈的草原，还能生活下去么？图为一位牧民在草原最高处的敖包祭拜，远处是成片的工业园。

大牛Steve

人类过度消耗自然资源，就是在加速自己的灭亡。

kurdamm

涸泽而渔。对国内环境现状无比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