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470：事死如生

源济

给往生者烧纸扎制品是人们清明扫墓时的传统。凡间的人们总不免会心忧，故去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里是否衣食住行如常，于是越来越多“离经叛道”的纸扎品出现。然而，“奇葩”的背后，不被大部分人所了解的是，这些纸扎大多来自于专门的定制，它所寄托的并非哗众取宠，而是一份难以割舍的哀思。摄影/冯海泳





日产汽车。这是纸扎设计师、“心传爱”创始人阿泽制作的第一个纸扎制品。六年前，他的小舅子在日本遇车祸身亡。小舅子花了三年打工的存款买下心仪的汽车，结果开了三周就出事了，这也让他的家人感到失落。所以小舅子过世以后，阿泽辗转多地，试图找到同款车型的纸扎，但均无疾而终，于是他自己设计制作了一台。当那台跟原型差不多的纸扎车送到家人手里的时候，家人哭了。





阿泽来自香港，在他店铺的介绍里，自己制作的纸扎制品是“环保、设计、手工艺”。的确，很多人会将亲人的随身物品用纸扎品复制，按照原比例、原品牌刻上名字，阿泽对每件订制品都进行了精心的设计与制作，因为当中投入的都是客户记忆与情感，渐渐地，他也有了熟客。





摩托车。一名20多岁的青年从网上找到阿泽，希望可以给他死去的父亲做一辆男装的摩托车，因为父亲是开着摩托车时，遇到车祸身亡的，摩托车是他心里对父亲的记忆中，最挥之不去的物件。





iPhone4s。定制这个手机的时候，家属对阿泽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加上愤怒的小鸟的游戏在桌面，因为这个手机，是要给他们已逝的儿子。





标价两万元的豪宅。姚先生曾经答应要给母亲一栋别墅，图纸都已经画出来了，但母亲最后还是病逝，所以他希望做一栋逼真的别墅，以实现母亲的愿望。





食物。每次有客人购买纸扎产品的时候，阿泽都会送客人一些“食物”给他们祭拜先人。这个习惯源于三年前他朋友的家属喜欢吃斋菜，但是搜遍各地都只有“大鱼大肉”的纸扎商品。从那时候起阿泽就开始制作各种菜类，让死者家属也能“饮食均衡”。





钢琴。陈先生的母亲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母亲病逝后，他希望能做一台钢琴来陪伴母亲，于是他找到阿泽，按照家里的钢琴的款式做了一台，还要求加上节拍器、连播系统，让母亲就算身在天堂，也能享受音乐。





海滩。一位死者的家人定制了一个海滩的场景，因为往生的亲人以前很喜欢海上户外运动，他们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还能继续开心地潜水、打排球、冲浪。





相机。这台纸扎相机是要烧给一个台湾的记者，他在采访时意外身亡，同行们为他定制了一台相机，以示纪念。





健身房。曾经有一个女士来定制了一个健身房，还提出“希望里面有各种的健身设备”这样的要求。她的爱人生前喜欢运动，她希望即使他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也能有一个健康的氛围。





李记海鲜档。海鲜档的故事来自一位香港的客户，这家海鲜大排档的老板死后，他的儿子为他专门订制了一个家里海鲜档的复刻品，希望他在天堂也可以开个档口。





自行车。一个来自澳大利亚的家庭，因为孩子生前是在骑自行车的时候出的车祸，家人便让阿泽制作同款自行车。虽然车祸不幸，但这是小孩生前最喜欢自行车，家长也希望借此保存，留作纪念





电脑。一位家长按照儿子生前使用的电脑，专门订制了一台纸扎电脑，他希望儿子在天堂可以用上。





越野车。某五星级酒店的老板希望给他父亲订制一辆防弹越野车，他特意提醒阿泽，车内要有酒吧、客厅，除此之外，DVD等娱乐设备也必不可少，这件纸扎，阿泽目前仍在制作中，已耗时三个月。





在阿泽开店为人定制纸扎的五年中，遇到过各式客人，提出了各种要求，例如有人让他订制一套官服，配套十个保镖、一条红裤子、一个赌场，这些要么是他们梦里的场景，要么是逝者生前的愿望，所以有人称阿泽为天堂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