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343：打工者的春晚

源济

打工者的春晚

摄影/杨阳 编辑/邹怡  腾讯图片  2014/01/21

同心实验学校位于北京市朝阳区金盏乡皮村，是北京工友之家文化发展中心集聚社会力量创办而成的，9岁的孙雅晴是同心实验学校里一名三年级的学生，母亲就是同心的教师。“打工春晚”已经伴随她走过三个年头。


“外面的世界怎么变化，一家人要在一起”

“在农村有6000万小朋友，他们的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而他们留在老家，在城市有3600万小朋友，没有固定住所，没有稳定工作，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渴望着天天能和爸妈在一起，渴望着能住在温暖舒适的大房子里，不再到处搬家，他们也渴望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回忆。”这样的串词是同心实验学校的孩子们编排的音乐剧。武雨欣，同心实验学校5年级学生，她和舞蹈班的挚友王京蒙（四年级），两位男生一起策划了儿童音乐剧《我们的天空》。爱表演也爱舞蹈，是雨欣的最大喜好。“还有一年升初中了，犯愁。”雨欣结束了欢腾的春晚录制后又回到了原点，在皮村一桥之隔的通州区出租屋内足足睡了一整天来调整。

武雨欣的父母，来京已有20个年头，父亲做过装修、包过项目，现在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司机调度，母亲做过家庭主妇，现在为了养活两个孩子，在一家老年公寓内开起了超市。关于雨欣的教育问题，父亲说有两条路，一条是初中送到唯一可以入学的楼梓庄中学，上到初三毕业，另外就是早点回到老家阜阳，以免耽误孩子考大学。“无论外面的世界怎么变化，一家人要在一起。”这是父亲的愿望，同样也是全家人的希望。


小崔不来了 杨锦麟自费主持

“打工春晚”的第三年，崔永元不来了，改为媒体人杨锦麟与打工子弟学校同心实验学校沈金华校长联袂主持。而这样一台打工者子弟参与的“春晚”演出以基层打工者原创节目为主，办给中国3亿农民工看。

“连续两晚，长达三个小时的打工春晚录制，刚刚结束。有点累但很充实，很满足。这次自费专程前来，也代表锦绣麒麟传媒团队全体同仁，这是新闻劳动者与内地新工人兄弟姐妹们的一次节目联欢，也是他们的心意。”这是杨锦麟在结束两天的节目录制后的感受。与他一起欢庆的同仁很多，不仅仅是参与晚会的工友之家团队，还有皮村40多名同心实验学校的孩子。舞台的化妆间是孩子们欢乐的海洋，杨锦麟在后台问孩子们：你们是北京人吗？孩子们全都摇头，杨主持回答说：“你们是。父母在这里建设，你们也一样是。”

2005年，北京“工友之家”总干事、北京打工青年艺术团团长孙恒和伙伴们发行了中国第一张农民工自编自唱的音乐专辑《天下打工者是一家》，拿到7万元版税。孙恒发现很多农民工子弟没钱上学，就用这笔版税收入办了农民工子弟学校——同心实验学校，凡是贫穷农民工的孩子入校，都可以减免学费。现如今，他办的“打工者新春晚会”已经来到2014年。“我们希望‘打工春晚’能够成为反映农民工心声的春晚，能够成为打工群体展现自己精神文化的舞台。草根歌手、草根导演、草根节目，由草根集合而成的原生态表达，呼唤社会更多的关心和关注。”这是孙恒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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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春晚”是北京外来打工者自发举办的联欢活动，这场没有高科技舞台、没有贺电也没有明星的晚会，已经伴随皮村同心实验学校的打工子弟们走过了三个年头。摄影/杨阳 编辑/邹怡





距离打工春晚录制还有5个小时，同心实验学校的严甜甜困意十足地等待着306路公交，孩子们需要花费2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现场。同心实验学校位于北京市朝阳区金盏乡皮村，由北京工友之家创办，在这里就读的基本是来京打工者子女。





本次的“打工春晚”在朝阳文化馆举行，演出场地是文化馆免费提供的，演员除了基本的交通费与食宿费，没有任何报酬。





9岁的孙雅晴正在化妆，她目前是同心实验学校里一名三年级的学生，母亲是同心实验学校的教师。今年有40多名来自同心的学生参与表演，舞台的化妆间成了孩子们欢乐的海洋。





参演孩子们正在候场，孩子们大部分都出生在北京，却不具有北京户口。





晚会去年主持人是崔永元，今年虽然没有“小崔”，但著名媒体人杨锦麟专程自费前来主持。他在后台问孩子们：你们是北京人吗？孩子们全都摇头，杨主持接着说：“你们是。父母在这里建设，你们也一样是。”





春晚开场的舞蹈演出全部是由同心实验学校的学生完成，一路奔波的孩子们并没有喊累。





嗓音高亢的小强带来歌曲《雨花石》。他本名叫黄召强，在山东沂水宋家大院传菜时，就经常为食客们表演。





晚会的表演者皆出身草根，曾经参加过央视春晚的“西单女孩”任月丽、深圳流水线工人组成的重D音乐队都先后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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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台准备的孩子们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上的演出。一台不需要秀演技，只需要真实表达的春晚，给孩子们的压力也小了。





武雨欣在演出前与拍档交流着即将上演的节目。她和舞蹈班的朋友一起策划了儿童音乐剧《我们的天空》，倾诉打工子女的内心世界。对于雨欣和她的家人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无论外面的世界怎么变化，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武雨欣和搭档王京蒙是在舞蹈班认识的，王京蒙喜欢把自己的各种爱好记录在家里的墙壁上，有喜欢听的歌曲，也有喜欢的动漫人物，几面丰富多彩的墙壁是她自由发挥的大空间。





彩排那晚，武雨欣曾因为表演中的小失误，懊悔地哭鼻子。雨欣还有一年就要升上初中，然而没有户籍的她，即使在北京找到可以入学的初中，也迟早要回到老家准备高考。打工春晚对于爱表演的她来说，意味着美好的回忆。





7到18岁是孩子们最活泼天真的年龄段，孩子们童趣十足的表演虽然并不专业，却依旧打动了很多观众。





台下的小观众认真地看着台上。文化馆的场地简陋，许多观众索性席地而坐。





到场的青年观众用手机记录下自己难忘的瞬间。有限的场地内涌入了200多位观众，打瞌睡的低头族没有在这台晚会上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掌声。





金盏乡是北京主要的外来人口集中地，大量随迁子女与父母在此生活。能天天和爸妈在一起，住在温暖舒适的大房子里、不再到处搬家、拥有快乐的童年是他们对“幸福”的理解。打工春晚舞台不大，却送给孩子们一个美好童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