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大通和解文件揭示“太子党”招聘细节

源济

摩根大通同意支付2.64亿美元和解海外腐败案指控，该公司此前曾通过“子女项目”招聘亚洲政府官员亲属，以赢得业务。

一名行人从摩根大通上海办公室旁边走过。 图片来源：ZUMA PRESS
ARUNA VISWANATHA
华尔街日报  2016年 11月 18日 11:23

十年前，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 & Co.)亚洲的一名董事总经理向投资银行业务团队发送了一份电子邮件，邮件写道，如大家所知，该公司不会容忍雇佣客户或潜在客户的子女或其他亲属的做法；实际上，公司政策明确禁止这种做法。

不过，在之后的两年中，为了赢得业务，该团队开始策划招聘几十名亚洲政府实权官员的亲属。美国政府周四称，摩根大通亚洲投行业务团队另设了一个让不合格的应聘者通过招聘程序的渠道，该团队后来还开始追踪该计划所招聘人员为其带来的业务所实现的利润。

在一份电子邮件中，一名应聘者被描述为“他们所见过的最糟糕的商业分析师应聘者”。另一名应聘者则有“午睡习惯”，这会令纽约的同事大跌眼镜。和解文件显示，这两名应聘者都获得了聘用。

据摩根大通与美国司法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及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简称：美联储）达成的刑事和民事和解协议显示，该行总计聘用了中国国企政府官员推荐的约100名申请者，并因一项“腐败计划”获益至少3,500万美元。该和解协议结束了一项持续多年且备受瞩目的调查。该调查引起了有关美国政府是否在威胁将某些国家标准商业做法认定为刑事犯罪的质疑。

摩根大通同意支付2.64亿美元和解金，并承认聘用“太子党”的做法失当。《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 7月份曾报道过上述和解协议的概要。周四公布的这份75页的和解文件揭露了摩根大通如何通过制定所谓“子女项目”(Sons and Daughters)这一正式体系对实习机会加以利用，并赢得数亿美元的交易。

2010年12月至2011年3月期间，一位驻亚洲员工维护了一份电子数据表，该表追踪了与特定客户有关的此类招聘情况，以及这些聘用带来的收入。

SEC执行部门主管Andrew Ceresney对记者表示，有些人认为，聘用官员子女、朋友或亲戚的做法不太可能导致来自外国官员的行动，今天的行动说明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美国司法部刑事庭负责人Leslie Caldwell称，所谓的“子女项目”只是贿赂的另一个名称而已。

摩根大通发言人Brian Marchiony在一份声明中称，该公司“对于其在解决这些调查方面所做的配合获得认可感到欣慰”，并称相关做法是“不可接受的”。Marchiony称，摩根大通已在2013年停止了上述聘用计划，并且“对参与其中的个人采取了行动”。他还称该银行仍将继续发展亚太市场业务。

根据监管文件，其他几家银行也因类似的聘用行为正遭到调查，包括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 C)、瑞士信贷集团(Credit Suisse Group AG, CSGN.VX)、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 AG, DB)、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 Group Inc., GS)、汇丰控股有限公司(HSBC Holdings PLC, 0005.HK, HBC, 简称：汇丰控股)、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 MS)和瑞银集团(UBS Group)。Ceresney称，他预计在摩根大通和解之后会出现更多案例。

根据和解文件的描述，上述聘用行为似乎在全行业都被接受，因为银行在聘用某些人时彼此竞争。

根据和解协议引述的一封电邮，2011年，一名员工要求将一位经推荐聘用的雇员转为正式员工，尽管那个人“毫无疑问表现不合格”，但是因为“交易规模这么大，而且她在我们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满足她父亲的要求，那我们就是疯了”。

同样是2011年，另有一名员工问道，某位经推荐聘用的雇员是否做实质性工作。“她真的在为我们做投资银行的工作吗，或者她是一台复印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复印机”。

上述协议还显示，摩根大通的管理人士曾询问该公司为何没有更好地利用该聘用计划服务于公司的利益。

摩根大通驻亚洲的一位董事总经理在2009年称，该公司在中国的业务种类更多，因此从理论上而言，公司可以聘用更多可能令整个平台受益的、有权势官员的子女。

在2008年的另一次沟通中，一位管理人士被问及一个涉及一家准备首次公开募股(IPO)的潜在客户的人员招聘，该管理人士称，在向她（应聘者）发出任何工作录用函前，有一些问题需要讨论并达成一致：在确认招聘她后如何从这一关系中获得最佳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