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第669期：凄美人鱼

源济

腾讯网 摄影/田建明   编辑/邹怡  2017-04-24
凄美人鱼
撰稿/嘉兴日报 田建明

陈婷喝了1个月的海水，从不会游泳变身为演技娴熟的美人鱼。

2016年陈婷初中毕业，从江苏老家来到嘉兴表姐家，当年10月，她陪朋友在嘉兴海底世界应聘美人鱼演员，老板建议她也留下来试试。试了两天，朋友受不了离开了，她却咬牙坚持了下来。

“为啥？我第一次看到美人鱼表演就被震撼了，就好像走进了童话里的世界。美人鱼是美丽的象征，表演时，看到水外观众惊叹的表情，我觉得特别美好。”陈婷说。

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要忍受刀尖之痛才能行走，现实中的美人鱼也充满艰辛。起初，陈婷甚至不会游泳，靠着游泳圈在水里漂了一周，逐渐适应，接着学憋气潜水。”每天都会呛到海水，咸得想呕吐，又吐不出来。”陈婷说。接下来，她会学了克服水下的恐惧——水底世界危险重重：鲨鱼、石斑鱼随时会咬你，水底的礁石会划伤你。“一次下水表演，演出服的尾巴缠在了礁石上，当时自己只剩一小口气了，任腿怎么抖动都挣脱不掉，自己慌了神，凭着嘴里的半口气潜下去，用手摸索着解开了结。”陈婷回忆起来心有余悸。

“在水里，你和鱼是什么关系？”记者问。

“是敌人啊，你看我手上脚上，现在是伤疤，刚被咬时血肉模糊，都是鲨鱼咬的，现在水里放根棍子，下水后，先把大鱼赶远一些，嘿嘿。”她说，“也有好玩的，100多岁的大海龟，60多公斤重，比较温顺，我欺负它，按住它一起游来游去。”

一个多月后，陈婷出师了，可以独立演出，一个小朋友看完一场，在海洋馆里整整等了两个小时，就为了看她的下一场表演。2月6日，正月初十，她发烧38℃多坚持下水表演，到了晚上体温飙升至40℃。第二天，表姐劝说不住，她有气无力地坚持到岗。观众里有回头客，大声喊：怎么不表演了？退票！陈婷一咬牙，换了“美人鱼”演出服，踮起脚尖爬上梯子，穿上脚蹼，扑通一个猛子扎进水中，720°翻身后，双手把飞吻抛向玻璃外的观众席，吐出一串串梦幻的气泡……观众席赞叹声不绝于耳。

表姐汤华艳一家一直反对陈婷做这个工作:工作才几个月，妹妹皮肤粗糙、头发打卷、手脚伤痕累累，天气再冷也得下水，会不会得关节炎？3月11日，下班后，汤华艳来看“美人鱼”表演，陈婷在水里看到她来，冒出水面，随口说了一句，“好累啊，我喘口气单独给你表演”。

表姐愣了一下，捂着嘴跑到台柱后面，泪水夺眶而出。“这个妹妹啊，才18岁，太懂事！在家里从来没听她说过一个“苦”字、“累”字，今天第一次听她说“累”，才知道她肯定受了不少苦，怎能不心疼。”

陈婷游上来，换好衣服兴奋地跑到表姐面前，一脸天真地喊：“姐，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牛？你咋还眼红了？”

【完】

源济

海底世界内，陈婷扮演的美人鱼穿梭在鱼群中回眸，一个飞吻，引起玻璃墙外观众的阵阵欢呼和留影。她今年18岁，来自江苏，初中毕业就做起了“美人鱼”。




一场表演结束，陈婷爬上岸，用“尾巴”打起水花玩耍。从事美人鱼这个职业，陈婷经历了由恐惧到享受的过程。一开始她连游泳都不会，在喝了近一个月的海水后，她的演技日趋成熟。




工作人员托着陈婷的裙摆开启了下一场表演。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要忍受刀尖之痛才能行走，现实中的美人鱼也充满艰辛。有一次，陈婷下水表演，演出服的尾巴缠在了礁石上，当时她只剩一小口气了，任腿怎么抖动都挣脱不掉，最后她凭着嘴里的半口气潜下去，用手摸索着解开了结，这才“逃离”水中。




舞台的另一侧，表姐汤华艳在偷偷抹泪。汤华艳一直反对陈婷这份艰辛的工作，这次陈婷在水里看到她来，冒出水面，随口说了一句，“好累啊，我喘口气单独给你表演”——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和家里说过一句“累”。




陈婷爬上岸，坐在梯子上若有所思，尽管工作环境苛刻，她仍对这份工作乐此不疲。自从第一次见到美人鱼演出，她就爱上了这个职业。“就好像走进了童话里的世界。美人鱼是美丽的象征，表演时，看到水外观众惊叹的表情，我觉得特别美好。”




等到陈婷表演结束后，表姐走在她后面拧干头发。做美人鱼之前，陈婷的头上并没有白发。




陈婷在笔记本认真记录下演出的准确时间，她每天下水表演三次，每次可得20元，加上基本工资，每月收入大概是3000多元。




每次回到岸上，陈婷基本都瑟瑟发抖，需要靠近煤炉才能暖和过来。海洋世界里的海水虽然不是真正的深海，但也尽量模拟真实海水的温度，以便各种鱼类生存，而人不可能承受长时间的海水浸泡。




长期在海水浸泡，陈婷的头发、皮肤变的有些粗糙。脚由于长期裹在演出服装里，她的脚上也是伤痕累累。




陈婷望着水里的鱼，若有所思。在水里，她和鱼其实是“敌人”的关系，即便是人造的海底世界，水底下也危险重重。她被鲨鱼咬伤过腿，有时水底的礁石也会划伤人。“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它们会记得我吗？”




2017年1月22日，喂养海豹时，陈婷的手被咬得皮开肉绽。不过陈婷在水里最害怕的还是鲨鱼，相较之下，她更喜欢温顺的海龟。




老板买来防水手套给陈婷，在鲨鱼咬她时可以起到保护作用。起初陈婷是陪着朋友过来应聘工作，老板建议她也留下来试试，最后朋友受不了这份辛苦离开，而她坚持了下来。




不工作的时候，陈婷喜欢带着老板养的宠物狗逛街玩耍，没事遛遛这条宠物狗，成了陈婷工作之外最大的乐趣。




陈婷与同事在KTV唱歌、跳舞，她最近还在学习吉他。未来有无数可能，美人鱼相信自己会一直畅游在“梦想的大海”。




外甥女来海底世界玩，陈婷带着她拍照，这个外甥女喜欢唤她“姐姐”而不是小姨。平时，陈婷就是在这条海底隧道上化作一条美人鱼游向观众席，她会学鱼一样720度翻身，吐出一串串梦幻的气泡，最后却像人一样双手把飞吻抛向玻璃外的观众席，这是她能给观众带来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