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隐痛，家暴漩涡中的孩子

源济

隐痛，家暴漩涡中的孩子
搜狐图片  2014-5-26

打伤、烧伤、烫伤、性侵、遗弃……当这些令人发指的暴力来自于最亲的养育者时，家，这个原本如天堂般幸福温暖的地方，旋即蜕化成受虐儿童不幸的地狱。如何防止虐待儿童、有效制裁施暴者、保护儿童权利，在中国，依然任重而道远。
　　在2014年国际儿童节到来之际，搜狐图片频道将会用三期系列报道，透视那些处在国内与国际新闻事件中不幸的儿童，社会淡忘的那些不幸的角色，我们重新提起，不为揭疤，只为铭记。
　　图为总在学校被同学欺负的16岁少年王宏义，被父亲在家整整关了8年，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2010年7月8日，被所属社区的志愿者接到西安市精神卫生中心治疗。（封面摄影：宁峰）




打孩子算不算家暴，关键是看打的程度与初衷。若孩子不争气或做错事，父母一时生气，动手打了孩子的屁股两下，这要算家暴的话，怕是中国没几个父母能幸免。但孩子一旦落地，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虽然说“受之父母”当存感恩之心，但是身体的“主权”属于孩子个人，枉打孩子且造成一定后果理所当然属于暴力行为。2014年5月19日，浙江省下城区某小学四年级学生小莉，因抄作业被父用草绳勒住脖子吊起来打，过度体罚致窒息，随后女孩被送医。在抢救过程中，女孩父亲因忏悔一度下跪。后经医院长达15小时的竭力抢救，还是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惩罚的目的原本是改变孩子的不良习惯，很多人看来“打孩子”并不算家暴。近日广州市妇联发布了一份反家暴报告，报告显示，近4年来，广州家暴案例占信访总量的比例逐年减少，但社会公众对家暴的危害性认识仍有不足，超六成人认为打孩子不是家暴。2014年3月18日深夜，在南京夫子庙附近小区里，一名男子酒后殴打晚归家的13岁初一女儿。女儿口鼻出血后120送医院抢救无效已经死亡（左图），右图为涉案父亲被警方控制。




2013年12月12日，四川省南充市一男子早上将孩子扒光衣服绑在树上打骂，据目击者称是因孩子逃学不回家，家长才会以此方式教育孩子。




孩子犯错？该不该打？探究打孩子的原因，不可否认的是有些家长懒得思考其他的方法来管教孩子，正是因为家长不愿意花心思去寻找其他的教育方法，认为打孩子教育最方便，见效也最快。2013年5月3日上午9点20分左右，江苏省淮安市北京北路上，一名小学生跪在路边哭泣，许多过路的热心市民将跪地少年扶起。据了解，少年跪地是因为在学校偷拿同学的钱物被老师停课，家长得知后暴打少年，并责罚其跪在路边不准回家。




2010年6月11日16时许，刘世奎在西安市东羊市小学三年级二班开家长会时，因对其子扬扬（化名）在学校表现不满，即在教室对孩子拳打脚踢。18时许，在工作单位再次殴打扬扬。当晚23时许，扬扬死亡。同年11月18日，陕西省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第四法庭内刘世奎接受一审，庭审期间，书记员马晓娜在听到被告对年幼儿子长期的虐待和摧残后，她多次流下眼泪，她的儿子和被打死的刘飞扬小名一样，都叫扬扬。




如果家长的心智不够成熟，当在生活中遇到困难或挫折时，有些家长就容易把怨气发泄到孩子身上。当家长对自己生活或工作的期望无法满足时，就更希望孩子可以完全按照他的指示来行事，一旦孩子的表现不能令家长满意，那么家长多半会打孩子。2014年1月18日凌晨，广州白云区新市，一男子在马路边对一小男孩儿施暴，男童被打的昏迷过去，男子又将其头朝下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路人将男孩儿送进医院，经过抢救，男孩儿脱险，但右臂和左手骨折，颅内出血。据悉，殴打男孩的男子是他的亲生父亲。




做父母心智不成熟，打孩子纯粹为了“发泄”的也大有人在：2013年5月12日晚上，一男子怀抱一岁多的男童进入上海仁济医院东院门诊部2楼输液区护士站前区域，左手正在打电话。约10秒后，该男子与电话中的妻子起争执，重重地将男童摔出前方1米多远的地板上，经市儿童医学中心救治，男童颅骨骨折（视频截图）。




2013年8月28日，西安11岁小女孩小雨(化名)坐公交车到终点站不下车；出租车将她送到派出所，她还不肯下车；警察买来吃的喝的，她也不说家在哪儿，爸爸不愿来接，姥姥管不了，面对警察的询问，她称爸爸酒后打人不愿回家。图为小雨在创汇路派出所内吃完午饭，民警将她领到办公室休息。




疑因不肯乖乖吃饭，深圳男童小乐被母亲黄某暴打。图为2012年11月29日，在深圳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时年3岁的小乐依然昏迷不醒，仍未脱离生命危险。被送入医院后，医生介绍在他的胸腹部，有一处疑似鞋印的红血痕，而在他的左腿上有一处半巴掌大的淤青伤痕，上面有一圈疑似牙齿印的伤口。手臂也有淤青伤痕。




图为2010年11月23日，时年3岁的双目失明的女孩益益(化名)被送到北京天坛医院接受救治。益益生下来时，因被母亲虐待殴打而致双目失明。因为看不见，益益抓到任何一样东西，都喜欢用嘴去咬，感觉这个东西。




而再婚家庭，以及同居关系的二次组合家庭更容易成为家暴重灾区，伤害、虐待、遗弃、性侵等事件每年都屡有发生。非婚生、单亲、继亲家庭和流动、留守儿童更容易成为家庭暴力受害者。图为2014年3月17日，湖南省儿童医院医生用手测量被虐待男童小涛（化名）体温。湖南怀化3岁男童小涛(化名)，一天之内，肝脏、十二指肠同时破裂，被紧急送医。据医生介绍，除此外，小涛身上还有多处瘀伤，系长久积累所致。据前来送院的怀化志愿者介绍，小涛母亲在生下他后即离家出走，事发前，他和父亲及其女友生活在一起。




2013年11月7日，浙江金华一母亲沈丹拿着一个饮料瓶往亲生儿子嘴里灌，丈夫张秋生发现那是汽油后，夫妻推搡起来，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儿子惨遭重三度烧伤。据悉，两人都是各自离婚后再婚，日常生活中夫妻俩常因金钱等事情吵架。图为男童多多出事前照片。




2011年12月的一天，北京6岁女童小云因吃荸荠卡住嗓子窒息，被送到医院抢救。医生惊愕地发现，这个年仅6岁的孩子身上伤痕累累，头部局部脱发，眼部受伤肿胀，头、颈、胸、背乃至阴部都可见多处陈旧性瘢痕，阴部还出现少量出血和破溃……医生赶紧报警。小云受继母蔡某长期虐待的事实终于被发现。2012年7月17日上午，北京朝阳法院对该案作出判决，判令小云变更由生母张女士抚养。图为小云生母张女士在判决后接受采访。




图为2010年10月25日，重庆，谭雅琳的父母在为她擦拭身体。2010年9月12日下午，时年4岁的重庆垫江县小女孩谭雅琳被继母用叉衣棍毒打，颅内出血、重度脑伤，身处死亡边缘，昏迷42天。事发后不久，女童继母、27岁的翁光友说出了事情真相，“她下午在家调皮，我就打了她。我只是打了她两个小时，没想到会这么严重。”2010年11月19日，重庆垫江县人民法院，谭雅琳继母故意伤害案一审判决，被告翁光友被判入狱5年。




随着公民意识的发展，对暴力行为的社会深入认识，当下“家暴”概念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殴打，人们越来越多认识到冷暴力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种，对孩子的冷淡、轻视、放任、疏远和漠不关心，导致孩子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有时父母感情失和爆发冷战，孩子作为第三者往往会成为冷暴力的受害者。图为2010年9月14日，江西九江庐山区经济适用房樱花苑小区8栋1单元504房，物业人员发现两名女童被铁链子锁在屋内。庐山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介入调查，怀疑女童遭父亲虐待，物业为女童解锁时，女童还哭喊“爸爸不让动”。




2013年4月下旬，吸毒女子乐燕为两个女儿预留少量食物、饮水后，将她们置留家中主卧内，用布条反复缠裹窗户锁扣并用尿不湿夹紧主卧房门后，锁上大门离家吸毒玩乐，直至6月21日案发时都不曾回家，最终导致两女童在家中饿死。实践证明，只有建立在国家保护、法律保护下的未成年人的成长，才可能是真正快乐、没有阴影地成长。在许多西方国家，孩子是国家的财富，管教自家孩子不再只是“家事”，而要受全社会监督。美国《防止儿童遭受虐待法案》中有明确的“强制报告”制度，其中规定，与孩子接触的人员，如邻居、医生、教师等，只要怀疑儿童在家庭中可能遭受暴力就可以报告相关机构。我们也应该努力接轨，动用国家职能与国家监护手段，提高监护水平与家庭教育水平，让对儿童的家庭暴力不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