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436|回复: 0

[教育漫谈] 尼德罗:热爱编制的年轻人,像极了“妈宝男”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7-8-22 05: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尼德罗:热爱编制的年轻人,像极了“妈宝男” 

 2017-08-22 尼德罗 大家


文 | 尼德罗


昨日,大家专栏发表了张丰兄写的《热爱编制的年轻人,比手拿保温杯的大叔还让人气馁》一文。张文在回溯和分析了一部分热爱编制的年轻人的心态由来之后,指出这种寻求稳定的做法其实充满风险。文末,张丰兄还表达了对这些年轻人的惋惜之情。

与着眼国家命运视角的张丰兄不同,我从个体出发,认为《凤凰周刊》刊文所提到的“为编制扫大街也行”的东北地区年轻人,其实是在理性范围做出较优选择。8年奋战尚未成功,花20万打点关系绝不后悔,哲学博士发誓从政,这些个案中的年轻人并没有接收外人惋惜的受体,而只有一心一意靠向编制的冲动。

新闻图:哈尔滨3000大学生争考清洁工新闻图:哈尔滨3000大学生争考清洁工

依我看来,这一群热爱编制的年轻人与另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物种——妈宝男,在心智模式上存在颇多相似之处。

“你觉得你是一个妈宝男吗?”“不知道,稍等一下,我去问一下我妈妈。”这样的对话稍作替换,可以改成如下:“你觉得生活的意义是什么?”“不知道,考上公务员,我的人生才有意义。”

两大物种的相通之处,首先在于他们人生的安全感来源十分单一,分别只有编制和妈妈。

1983年,沈阳防爆器械厂成为新中国第一家宣告破产的国企,宣布当天,一些员工止不住悲伤开始嚎啕,大喊:“厂子没有了,我们该怎么活啊?”。30多年后的今天,这样的模式并没有在东北大地上消失,那些热爱编制的年轻人,他们与当年经历国企破产的工人拥有相同的思维:没有编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亲密关系中,妈宝男存在极度依恋母亲的倾向,比如老大不小了还跟妈妈同睡一床,每天都要跟妈妈打电话汇报大小事等等。妈宝男一旦离开妈妈,生活就会陷入惶恐。也因此,与妈宝男谈恋爱的女生,会有一种自己是男友和他妈妈之间“第三者”的感觉。

《凤凰周刊》的文章提到,在哈工大的东北五校招聘会上,主营塑胶和电池的厦门天力进出口有限公司是448家参加招聘会的企业之一,不过负责招聘的人觉得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因为不是国企,没有编制,不少人都觉得他们不稳定,很容易倒闭。如果把这样的学生招进公司,彼此状态就像正常女孩与妈宝男谈恋爱的感觉,自己是在第三者插足。



其次,热爱编制的年轻人和妈宝男都无法或很难体会其他维度的选择。

例如,文章中提到的大庆油田子弟赵明,就对那些离开大庆的年轻人不能理解,认为他们是没有对大庆的责任感。在赵明的世界里,他把对大庆本身的热爱和对油田编制的热爱混淆了。事实上,热爱大庆不一定要留在大庆,而热爱大庆油田的编制,则一定得留在大庆。

在希区柯克导演的电影《惊魂记》中,刺杀旅客的旅店老板诺曼·贝茨就是典型的妈宝男。因为妈妈从小不让他与其他小朋友社交,所以他形成了对母亲的极度依恋。在母亲死后,他甚至没有下葬。这种变态心理之所以存在,就在于他缺乏与母亲以外的人产生共情的能力。所以在妈妈去世之后,他丧失了精神支柱,不但无法走出阴霾,还走上了谋杀的道路。

个人与组织,孩子与母亲,彻底而唯一的绑定都不是最好的状态。

我曾听日本的言说艺术教育家川手鹰彦讲过一个童话:蛇妈妈十分宠爱自己的孩子,很喜欢把他包裹着自己的身体里。自然,蛇宝宝也觉得妈妈就是自己的一切。但随着小蛇的长大,他越来越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蛇妈妈多次阻止了他。有一天,趁着蛇妈妈熟睡了,他发现身边有一把宝剑。为了走出蛇妈妈的包围圈,他把妈妈杀死了。不过,就在他看到精彩世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那把宝剑就是妈妈给自己的。

英国生物人类学家、《裸猿》三部曲的作者德斯蒙德·莫里斯在讨论父母与孩子的关系中,也提到“抱紧我”、“放开我”和“别管我”三个阶段。孩子的每一步成长,事实上都是迈向独立的过程,所以父母必须要学会放手。父母只有在表达爱意和行动的同时,赋予孩子独立自主的能力,两代人的亲密关系才能长久理顺。作为一个隐喻,蛇妈妈的行为代表了人类父母应有的状态。

反过来,从孩子的角度出发,也需要意识到只有独立才有真正的自由,才有真正精彩的人生。当然,孩子的独立意识很大程度上深受原生家庭养育方式的影响。正如热爱编制的年轻人,他们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心智模式,也跟他们的家庭、社会的大环境息息相关。假如大环境本身并不鼓励个体去追求自由,那么他们就会一直留恋那种刚性却脆弱的安全感。

脆弱的安全感,看起来往往很强大。进入编制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凭借着编制的保护,个人在一个相对稳定、流程化的状态里生活,不用思考太多,也不用选择太多,可以获得看似很稳定的生活。如果爬上一个不错的位置,还可以获得超常规格的社会尊重,在那种状态下,个人很容易膨胀、迷思,外人很容易羡慕、效仿。

但之所以说这种强大的安全感其实很脆弱,并不是这种状态一定不能持久,而恰恰在于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考察一种状态的生命力,最重要的不是这种生活当下的稳定性,而是一旦遭遇“黑天鹅事件”之后,它所拥有的抗打击能力。那些身居高位者,一旦丧失编制的庇护,等待他的可能是超乎想象的悲惨结局。这表明他的状态十分脆弱,即使他现在看起来是如此强大

理论上,我们的年纪越大,抗风险的能力相对越小。所以,我们需要寻求的一条路径不该是刚性稳定的,而应该柔性稳定的。刚性稳定的命门,在于容易被“黑天鹅事件”一招击溃。热爱编制的年轻人,典型如宁愿扫大街的硕士研究生,他们甘愿接受编制的一切安排,却丧失了自我学习的意愿和能力,这恰恰是最危险的。



《黑天鹅》的作者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写过一本《反脆弱》,作为应对黑天鹅事件的一种策略。塔勒布在书中提出了三种类型的事物生命力:脆弱、强韧和反脆弱。他认为,只有那种越挫越勇的物种,才能获得持久的生命力。有一句话叫做“任何打不死我的人,只会令我更强大”,说得也是反脆弱的状态。

编制和个体,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个体只有与组织保持“我离开你可以过得更好”的那种状态,个体才越发受到组织的器重,个体的前途才能越明朗,抗风险能力才能更强。反过来,如果一个人离开编制就活不下去,那么这样的人一旦遭遇“黑天鹅事件”,悲剧就会降临到他头上。

为了进一步阐释这个道理,也为了减少本文的打击面,我打算援引创造中国电影票房纪录的影片《战狼2》中的男主角冷锋,把他的经历作为论述案例。

影片中,军人冷锋因为未能很好控制情绪,在战友老家被强拆的现场,教训了一个气焰嚣张的强拆指挥官,从而被军事法庭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军队是最紧密的编制,但丧失编制庇护的冷锋没有失去生存能力,出狱后,他以做外贸的方式活得相当滋润。更重要的是,在一场需要发挥他非在编军人身份的拯救同胞行动中,他抓住机会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冷锋当然热爱军人的身份,也就是军人的编制,但冷锋绝不仅仅是热爱编制这么简单,而是热爱军人这项事业、这门职业。冷锋用行动表明,无论在编制内还是编制外,他都会为了编制的利益而拼搏。甚至,恰恰是他在被开除编制后,凭借非编制的身份取得了为编制立功的机会,终于使得自己立下大功,重回编制。

很显然,重回编制的冷锋与第一次在“战狼特种部队”的冷锋,已经不是同一种状态,他成了全军学习的榜样。冷锋的越挫越勇,很符合塔勒布笔下“反脆弱”的类型。



回到热爱编制的年轻人和妈宝男这两个物种。不难看到,他们都属于一种“依附型人格”,个体生命的意义都固定建立在另一个组织或个人身上。这种路径选择的最大风险,就在于缺乏选择,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舒适区,巨大的风险就会降临。

反过来,我们可以看到,那些主动从编织中脱离的人,往往可以创造辉煌的人生。之后,即使他们无意获得编制,编制本身也会靠向他们。这一点,从杭州师范学院辞去教职的马云,提供了最为合适的案例。

类似的,从母体挣脱的孩子,逐渐由自己决定吃什么、穿什么、大学读什么,以及工作做什么、跟谁谈恋爱,也奠定了他们独立人生的基础。因为独立,他们在与母亲关系的处理上,在获得社会接纳方面,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他们会比妈宝男要强太多。

【作者简介】 

尼德罗 | 腾讯·大家专栏作者,新手爸爸,广州媒体人。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www.hutong9.net

GMT-5, 2024-4-26 12:31 PM , Processed in 0.172122 second(s), 1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