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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间] 李舒:都在谈霍建华林心如?我只想说说那些最缱绻的老式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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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1 09: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都在谈霍建华林心如?我只想说说那些最缱绻的老式恋爱 

 2016-05-20 李舒 山河小岁月

5月20日,在我的印象里,是史可法殉国与扬州屠城十日,是巴尔扎克的生日,是人民日报发表主席批判《武训传》的日子。但现在,很奇怪,居然变成了一个表白日。


与爱情相关的日子越来越多了,情人节、白色情人节、七夕节、元宵节……这世界好像只有两种人:单身狗和情侣。


但好笑的是,这两种人只有一种方式表达情感:买买买。你是单身狗吗?那记得光棍节早点去抢购。你是情侣吗?那记得情人节早点选好礼物。


天天都在谈论爱情,发红包、买礼物,不给钱就是不爱我。这是因为我们已经不会用别的方式表达爱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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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曾经在微博上,发起过一个#老式恋爱最缱绻#的话题,在这话题里,有许多过去的瞬间:





1941年,袁荃猷认识了王世襄,初次见面,印象最深的是王世襄吃柿子,吃完留下完完整整的柿子壳。后来燕京停学,王世襄去了重庆,临行送了袁一盆太平花。在四川,王世襄写了很多信给袁,只收到两封回信,其中一封是“你留下的太平花我天天浇水,活得很好,但愿生活也能像这太平花。”





反右中,朱家溍先生夜半被释放回家,扣门。妻子赵仲巽先生不知道门外是谁,就以《武家坡》戏词问之:“既是我夫回来,必须要后退一步”。朱先生回答:“啊呀妻呀,后面无有路了”。夫人笑了,给他:“嗯,没错,是你。”赵夫人病危时,因为插呼吸机没法说话,写了纸条“别着急”给朱老,是为诀别。






1932年,20岁的启功奉母命娶23岁的章宝琛。宝琛识字不多,勤操家务、侍奉婆婆。文革中,启功写文,宝琛坐门口望风。夫妻43年一直寄人篱下,宝琛去世之前,最大遗憾就是没有房子住。两个多月后,启功分到房子,至坟前告,失声痛哭。宝琛生前曾打赌,说启功必续弦;宝琛去世30年,启功换单人床以明志。病笃,某夜忽笑,坐之曰:我赌赢了。




这些瞬间,

初看是淡淡的

都是日常

像我们看惯了的墙角的花

但在我看来

这才是爱情。


今天的主人公,是周培源和王蒂澂。



王蒂澂这个名字,在上世纪的北平女子师范大学,是赫赫有名的。不过,这是老师给她改的名字,她的原名是王素莲,“澂”是“澄”的古写,“蒂”是“并蒂莲开”,这名字取自“莲出淤泥而不染”。这个吉林姑娘家境贫寒,父亲开了一家造纸作坊,母亲则终日搓草绳。十多岁时,父亲去世,王蒂澄学习成绩出类拔萃,被吉林省官费保送到北平女子师范大学英语系学习。她很快成为校花,不仅仅因为她的美貌,还因为她的活泼与努力。



王蒂澂


既然是校花,便有许多追求者。在无数追求者当中,有两个名字如雷贯耳:陈岱孙和周培源。


周培源是清华1924年公派出国的学生,只用了三年半的时间,便在加州理工获得博士学位。尔后,他在德国的莱比锡大学和瑞士苏黎世高等工业学校从事量子力学研究,他的德国导师就是后来荣获诺贝尔物理奖的W.K.海森伯(Heisenberg)教授,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任教清华的时候,他刚刚二十七岁。



△周培源


陈岱孙当然也非等闲之辈。福建福州人,出身于大名鼎鼎的“螺江陈氏”,这个家族中有官至刑部尚书,连林则徐也自称其“门下士”的陈若霖,还有清末帝师陈宝琛。哈佛大学博士毕业,同时获了金钥匙奖。1926年回国,担任清华大学经济系的老师,那一年,他二十六岁。


陈老师还很有生活情调,“打篮球、打高尔夫球、游泳、打网球、打猎、跳舞,尤其桥牌打得精彩”,这些特点简直是文艺小说中标准男主角的形象。



△陈岱孙


据说,陈先生和周先生曾有过一项君子协定,既然两人都喜欢这个女孩子,就公平竞争,看女主的红绣球,究竟抛向何处。


王蒂澂女士最终选择了周培源先生。

 


△周培源先生


这个故事还有一个版本: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清华园内的陈岱孙和他的好友周培源,同时爱上了王女士,王女士一时难以抉择,两位男士立下君子协定:谁先从美国拿回博士学位,那位女生就归谁。结果,陈岱孙去了美国,经过多年拼搏,终于拿到博士学位。当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内,却发现,周培源没有拿到博士学位就提前归国,并且已经成了王姓女生的丈夫。陈岱孙经此打击,旧情难弃,新欢无缘,从此走上了独身的道路。


这个版本被陈岱孙的外甥女唐斯复予以否认。唐斯复在《失实的故事》一文中澄清,她还指出,说陈岱孙和周培源是情敌,是“文革”中的某位“天才”异想天开杜撰的“三角故事”,在北京大学的大字报上作为揭发材料披露。唐斯复说:“我母亲看了大字报回家问:大哥,这是真的吗?‘瞎说!’陈先生回答得斩钉截铁。同一时间,周培源的女儿也回家问妈妈:这是真的吗?得到的回答同样是:‘别听人瞎说!’”



△周培
源实在太帅了


不过,著名翻译学家许渊冲还是认为,陈岱孙曾经喜欢过王蒂澂。许渊冲1943年毕业于西南联大外语系,他的说法,也许亦有根据。


不过,陈岱孙和周培源确实是相当好的朋友,他们的友谊,差不多持续了半世纪。陈岱孙是周家的常客,周培源的头发白得早,他开玩笑管周培源叫“周白毛”。周家的孩子也管陈岱孙叫“陈爸”,“在我们眼里,陈爸总是一副模样,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身材,稳健的步伐,慈祥深邃的目光,喜怒从不形于色。父亲常说陈爸是‘gentleman’,学问好,为人宽厚、正直。妈妈说陈爸讲故事,听的人肚子都要笑破了,而他依然平静如水,就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长大后的周家孩子对陈岱孙也特别好,“不论哪一个出国、出差回来,买的东西第一个送陈爸。”



△左起:
周培源、李济侗、陈岱孙、沈同、陈福田、陈省身、王蒂徵、周如雁、邵循正

1932年6月18日,王蒂澂与周培源在欧美同学会举行了婚礼,主持人是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婚礼上,不知是幽默还是搞笑,梅校长居然说:“今日是王蒂澄先生和周培源女士的婚礼。”大家哄堂大笑。



△周培源夫妇结婚照


婚后,王蒂澂在清华附中教书,他们是清华的一对璧人。许多年后,当时就读于清华的曹禺先生还对周家的四女儿如苹说:“当年,你妈妈真是个美人,你爸爸真够潇洒。那时他们一出门,我们这些青年学生就追着看。”


婚后的日子,不全是甜蜜。王蒂澂得了肺结核,曾经被送到香山隔离修养,周培源每个星期,都骑着自行车,往返五十里,风雨无阻地探望爱妻。



周如雁和周如枚


二战爆发时,周培源在普林斯顿大学进修,移民局邀请他定居美国,他拒绝了。妻子和孩子都在老家,他不能抛下她们。


他们随清华南迁,来到了昆明,在西南联合大学从事流体力学研究。他们在轰炸中读书教课。王蒂澂的身体不好,周培源就照看孩子,一边抱着女儿在屋里走着哄她睡觉,一边还惦记着学生的作业,给学生油印试卷。他在西南联大物理系任教六年,学生里出了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杨振宁,中国近代“力学之父”“应用数学之父”钱伟长、物理学家林家翘、数学家陈省身……他建立了我国独特的湍流理论体系,被世界公认为湍流模式理论的奠基人。





他们的生活一贫如洗,西南联大的教授中,他们的孩子多,经常吃不饱。


但他们的生活充满浪漫。有一天,他高兴地又蹦又跳,拉着她跑出去看,院子外,有一匹马。


他得意地说:“我有座驾啦!”他们当时住在山邑村,离昆明城很远,没有公路,汽车不通,他去上课的时候,需要凌晨五点便起床。


那匹马,他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华龙”。


周老师每天骑马进城,先送两个女儿上学,再去联大上课。他和他的马引起了大轰动,整个西南联大的学生都跑来看周教授的“华龙”,连物理系主任饶毓泰都戏称他是“周大将军”。


他们生了四个女儿,都被他宠得“没大没小”,小女儿如苹总是“笑话”他,说他“一天到晚爱来爱去”。他不仅不以为忤,还点头称是,别出心裁编了一首顺口溜,“老大我最疼,老二我最爱,老三我最宠,老四我喜欢”,并把这顺口溜天天挂在嘴边。



左起:周培源抱周如玲、陈岱孙、王蒂徵、金岳霖扶周如雁、朱自清、李济侗扶周如枚

但他最爱的,还是王蒂澂。就像他常说的,家里有五朵金花,四朵是女儿,还有一朵是王蒂澂。


结婚后的每一天,她都被他这样呵护着,连女儿们都嫉妒,每次一起郊游,拎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女儿总在后面无奈地喊:“对不起!麻烦你们两位分开一会儿,帮我照看一下东西。”


他们的浪漫,甚至有点肉麻。


每天早晨,周培源都会对王蒂澂说:“我爱你。”这是他们之间的问候。


后来她瘫痪卧床,这项问候还是不变,他一大早跑去晨练,跑完回来,总要来叫她起床,到她床前,问她:“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腰还疼不疼?别怕困难,多活动……我爱你,六十多年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你对我最好,我只爱你!”


那时候,她已经八十岁了,他也已年逾九十。


周培源五十岁上下便失聪,说话不由自主地“大声嚷嚷”,“自己听不见也生恐别人听不见”,他的那句“我爱你”,常常嚷得满屋子都听见。


八十岁的王女士很不好意思,怪他:“你好烦!”


直到某个早晨,他觉得有点胸闷。她说,你大概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


他说好啊,然后听话地上床去睡觉。


然后,再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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