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真是自己把自己愁死的

源济

纳兰性德真是自己把自己愁死的 

原创 2018-01-19 木木 每日签

纳兰性德只活了 30 年（虚岁 31 ），却留下 349 首作品，即后人编纂的《纳兰词》。一直以来，纳兰性德留给世人的都是哀婉而清丽的词句，以及情深至痴、英年早逝的贵公子形象，不过在清代袁枚的《随园诗话》(补遗)卷十有这样一条记载：

 

诗往往有畸士贱工脱口而出者，如成容若（纳兰性德）青衣某有诗云：

 

有意思的地方不仅在于这首诗出自婢女之口，还在于婢女口中的主人（纳兰性德）那豪爽待客的形象。

 

这与世人眼中的纳兰性德形象出入甚大，实际上，纳兰性德并不是天生就哀婉，英年早逝也与他为何变得忧伤有着直接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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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出身大名鼎鼎的叶赫那拉氏，父亲纳兰明珠乃是当朝宰相，权倾一时；母亲出自皇室爱新觉罗氏，算起来他与康熙乃是表兄弟；纳兰性德本身也是文武兼资，18 岁考中举人，22 岁高中进士，还练得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法。

 

因为和皇家的特殊关系，纳兰性德很快便被康熙任命为三品侍卫，不就被擢升，为一品侍卫，当时和纳兰性德一起当侍卫的还有曹寅，曹雪芹的祖父。

 

不过，纳兰性德的仕途也仅止于此了。由于父亲是权相明珠，这让康熙非常忌惮。一方面他爱惜纳兰性德的才华，但由于有钳制明珠的想法，终纳兰性德一生也未曾得到重用，反而是原为包衣奴才的曹寅，当上了江宁织造。

 

在外人看来春风得意，纳兰性德却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仅只是个高级仆役，还是个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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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柳题签，

当花侧帽，

赏心应比驱驰好。

错教双鬓受东风，

看吹绿影成丝早。

金殿寒鸦，

玉阶春草，

就中冷暖谁知道？

小楼明月镇长闲，

人生何事淄尘老。

（《踏莎行》）

 

也因此，纳兰性德喜欢上了汉学，并结交了一大批汉人士子。

 

作为一个满族人，起初纳兰性德的汉学基础可能并不怎么样（李一氓《存在集》），后来他虚心地拜汉族士子为师，耳濡目染之下纳兰性德成为一个工诗词、善书法、通绘画、精鉴赏、笃意经史的汉学名家。

 

或许是因为自觉自身的落拓，纳兰性德结交的士子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落魄。

 

比如因被磨勘（对乡、会试试卷进行复核）而失业的秦松龄，得罪上司屡屡失业的姜宸英，被排挤而失业的顾贞观，以及穷得快没地方住的梁佩兰、翁叔元，无意科考，曾经隐居的严绳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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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于需要入值宫禁，随驾扈从，纳兰性德并没有太多时间和他的小伙伴玩耍，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就经常提到这一点：

 

弟深秋始得归，

日值驷苑，

每街鼓动后，

才得就邸。

昔者文酒为欢之事，

今只堪如梦耳。

（《致严绳孙简》）

 

一次次错过与好友的聚会，这让纳兰性德的心情更加阴郁，乃至于后来得闲与朋友同游的时候，也失去了以往的豪爽，而产生了许多的忧虑，这种伤感陪伴了他短暂的一生，直至死去。

 

一次，纳兰性德与好友同游西山，路上众人都春风满面，不愁路远，只有纳兰性德满怀惆怅，认为瞬间的相聚与长久的别离令人百感填膺，惆怅万分。在与好友同作的《浣溪沙》一词中，这种情绪一览无遗：

出郭寻春春已阑，（陈其年）

东风吹面不成寒，（秦松龄）

青村几曲到西山。（严绳孙）

并马未须愁路远，（姜宸英）

看花且莫放杯闲，（朱彝尊）

   人生别易会长难。（纳兰性德）

《浣溪沙》-朱彝尊《曝书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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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纳兰性德积郁成疾，并且年年复发。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廿三，病中的纳兰性德召集好友梁佩兰、顾贞观、姜西溟、吴天章、朱彝尊等人，在寓所里举行了最后一次酒会，而后便卧床不起，最终于三十日溘然长逝。

 

他在酒会上作的五言律诗，成了他的绝笔：

 

（《夜合花》）

 

 佚事 

 

关于纳兰性德和康熙，除了君臣和亲戚关系之外，两人还是情敌。

 

蒋瑞藻《小说考证》引《海沤闲话》中的《赁庑笔记》一篇，曾说纳兰性德有个初恋情人的表妹，曾与纳兰性德有婚约，但后来被选入宫，两人顿成陌路。

纳兰性德为此愁肠郁结，甚至趁着宫中国丧之时扮作喇嘛进去，偷偷看了表妹一眼，只是宫禁森严，两人竟不能说上一句话。

 

后来表妹病死宫中，而纳兰性德也另娶她人，但纳兰性德与康熙的情敌关系也基本上确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