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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乐之声] 贾玲 梦露与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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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4 11: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贾玲 梦露与青蛙 

2018-02-25 靳锦 每日人物


狗年春晚后贾玲再次上了微博热搜。她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一个学张小斐跷二郎腿的动作就会成为网友的热门话题。越来越红贾玲褪去了紧张越来越从容。从刚开始接触喜剧时的苗条“花瓶一个很红的胖子花瓶碎了她得到了自由。


这是一篇旧文那时候的贾玲已经初得自由滋味。现在她大概不需要再去想这个问题。




文 | 靳锦

编辑  | 赵涵漠

摄影  | 刘云志


一个很红的胖子

 


尽管以“女汉子”的形象著称,也做过诸如腾格尔、火风等大受欢迎的模仿秀,贾玲女士最自豪的模仿角色是玛丽莲·梦露。那是2012年的《百变大咖秀》,她戴金色假发,穿一身梦露标志性的白色长裙,随着《High歌》翩翩起舞。她觉得美,还特别像。

 

灯光亮起,万众屏息。贾玲留恋这样的时刻。她今年第三次上春晚,还是激动不已。“你知道全中国人民都在看我,哇,那种感觉,”她脸上有光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能看到,不认识你的人都能看到。”

 

贾玲几乎是梦露魅力的另一极,她小圆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不产生诱惑式的距离和神秘,但极具亲和力。12岁时,比她大5岁的姐姐贾丹带她去见一位表演老师,老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贾丹说,“就看中她的长相,老师说她是干这一行的料。”贾玲却回忆,那是因为她讲了个笑话,把老师逗乐了,“我从小其实就挺搞笑的。”

 

她喜欢表演,并深信自己才华满溢。19岁考上中央戏剧学院喜剧班时,24岁的姐姐也收到传媒大学的通知书,但父母都是湖北襄阳化工厂的职工,家里的钱只够供一位。姐姐比较保守,选择留在家里,“两个人都在北京太危险了,家里要有人。”贾玲从老家来到了北京,回想这个家庭抉择,她觉得合理,“她(姐姐)本来也笨,学习成绩又不好,天资也没有我聪明。”

 

中戏的喜剧表演班3年一招,一个班级三十几个学生,对日益惨淡的相声市场来说还是供大于求。毕业后,贾玲有3个选择,跟随男友去外地,回老家接受姐姐安排的工作,或者做北漂。她放弃了前两项,“我觉得自己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放弃梦想啊。”

 

才华却没有外貌那样一眼看得到。刚毕业的两三年,贾玲只能接到零星的演出工作,用跑剧组、酒吧打工的收入“养”相声事业。她住在一个胡同里月租500元的小平房里,一进门就是床,DVD堆满柜子,“狗来了都得竖着摇尾巴”。冬天贾丹去北京看她,晚上热得睡不着,说暖气怎么这么热。贾玲说,平时没有,今天开是因为你给房东带了好多土特产。

 

冯巩是喜剧班的负责人,也是贾玲的恩师。他有次和贾玲演出,衣服拿错了,跟贾玲回去拿时,才发现徒弟的窘境。冯巩眼睛红得难受,说我带你挣点钱吧,那年他带着贾玲赚了十几万,解了燃眉之急。

 

当时贾玲已经崭露头角,刚毕业就凭借男女相声作品《怎么了》获得首届北京相声大赛一等奖。相声市场疲软,奖项不足以带来工作,但确是提高知名度的最好方式。2006年,央视举办相声大赛,贾玲和搭档王彤准备了作品《望夫成龙》。作品原本不成熟,王彤和很多前辈建议放弃,贾玲就天天缠着专业老师,买点礼物找上家门求教。“她说她拉下脸找人家,我觉得,嗨,一个段子呗,不行就换一段。她不行,她觉得这个段子放弃可惜了。”王彤对记者说。

 

“彤哥,我觉得坚持下去一定能成的,会火的。”贾玲给王彤提气。“轴。”王彤评价她。后来《望夫成龙》拿了专业组二等奖。

 

困顿的生活并没有改观。姐姐在家庭中是保守型角色,在家乡给贾玲找了一份交通局的行政工作,三天两头喊她回去上班。贾玲每次都说,再给我一年的时间,过了一年之后又说,再给我一年的时间。等到实在拖不下去,她求助老师冯巩。冯巩请贾丹来北京,第一句话就说,你别让贾玲回,你没有看过她演出,她真是干这一行的料。

 

“他(冯巩)说我呢,也不能跟你保证别的,但是她干这行,还是能够养活她自己,还是能够自食其力。万一你觉得她要是没饭吃了或者将来没饭吃了,以我的能力,保证她有饭吃还是没有问题的。”贾丹回忆。话说到这个份上,贾丹只得放弃。

 

姐姐的担心一直持续。贾玲是易胖体质,每次回家,贾丹都不允许她吃高热量的路边摊,贾玲曾气得大哭。直到6年前她27岁,贾丹还因为妹妹腿粗,“啪”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你这能红吗?你这么一个胖子!

 

贾玲坐在记者面前时,刚从繁忙的喜剧排练中缓过神。她叫了一客芒果冰淇淋。“我现在是一个很红的胖子。”她说。

 


进错了澡堂子

 


喜剧班中,女生只占三分之一,目前活跃在台前的,只剩下贾玲一个。相声传承十代,几乎是女性的禁地。“这个行业,因为它要调侃,有时候是自嘲式的调侃,有时候要涉及到家庭,涉及到伦理。”相声演员李菁对记者解释。郭德纲经常开于谦的玩笑,说“我是你爸爸”,女演员没办法演。

 

贾玲刚出道时,发现戏园子里根本没有女更衣室,她只能在卫生间里换衣服。“像你进错了澡堂子,可是你又想在这儿立足,怎么办呢?你就把自己伪装成一名搓澡工。”她最初的角色都是“花瓶”,站在男相声演员旁边铺垫包袱,然后由对方抖出来。

 

男女相声多是夫妻主题,贾玲早年的作品,都是扮演一个在家庭生活中不如意的小媳妇形象。她那时刚20出头,却把头发油光水滑地梳到脑后,挽着手抱怨自己不争气的丈夫。搭档王彤在一旁接上“夫妻就是左手拉右手”的经典感悟。观众喜欢看男女恋爱、夫妻拌嘴,但也仅限于此。

 

李菁认为男女相声一般都比较“温”,效果不火爆,没办法热辣刁钻。没人愿意看到一个太会说笑的女孩子,“你找男朋友,你会说我希望这个男孩子幽默、孝顺、善良什么的。你不会讲我想找这个女朋友,首先她要有幽默感。”贾玲说。

 

她开始探索一条适合自己的新路,提出“酷口相声”。2008年的《大话捧逗》是“酷口相声”代表作,这本是一个传统的相声老段子,调侃捧哏和逗哏的定位,但贾玲加入了舞台喜剧元素,成为独特的相声剧。贾玲表演偏闹,肢体动作夸张,脑子又活,常把时下流行的影视桥段拿过来放大。采访中,她的相声同行们认为“酷口相声”概念不明确,谈不上革命性变革,但都承认,创新是女相声演员唯一的出路。

 

2009年,贾玲和新搭档白凯南在中国广播艺术团的晚会上演出《大话捧逗》,因为节目顺序临时调整,他们排在姜昆节目的前面。姜昆问,今天节目怎么样?贾玲说,挺好。姜昆问,适合上春晚吗?贾玲说挺适合的。没想到客套也认真了,姜昆都一愣。

 

节目演出效果很好。晚上10点来钟,团里有人找到贾玲,让她给姜昆回个电话。姜昆在电话那头说,你这个节目确实不错,我给你推荐到春晚。

 

顺利通过审查后,贾玲和白凯南登上了2010年的春晚舞台。此时的男女相声走出了情侣戏的套路,而且,贾玲也不再是那个捧哏的角色,而变成了抖包袱的逗哏。那晚是职业生涯的转折点,贾玲下了舞台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才发现家里人都睡了。南方人没有守春晚的习惯。

 

2010年之后,贾玲开始频繁登上各大卫视的晚会、综艺节目和真人秀。她的喜剧优势和最近几年的综艺潮流非常合拍。合作编剧马驰将贾玲的表演风格形容为“综艺感”。一般作品塑造人物就是从头演到尾,但贾玲演一段后往往跳出戏,变成贾玲本人,然后再跳入人物里。她性格豪爽、自信、爱搞怪,就把这种性格注入角色之中,往往人戏合一。

 

2014年,央视新开一档即兴喜剧真人秀《喜乐街》,几乎是贾玲展现自身特点的完美舞台。几位演员没有台本,听耳机里的表演指令,然后完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这对表演能力要求很高,又因为是即兴,演员基本只能本色出演。

 

但让贾玲印象深刻的是一个细节。她和沙溢扮演一对经常损对方逗趣的兄妹,某集里,沙溢在听到指令后与她嬉闹,伸手打了她。“你有没有发现一点,《喜乐街》上沙溢有打我。”她对记者强调。“你会觉得他坏吗?不会,他不光不坏,还很可爱呢。他打我,让观众觉得我也很可爱,他也很可爱。”

 

这是一个跨越10年的进步。当她刚开始喜剧表演的时候,只能当花瓶,不做大动作、不说大话,扮安静贤淑。现在,花瓶碎了。她觉得自由。

 

清淡的饮食不会令人有胃口,只有重油、重辣的食物才能刺激到胃,进而刺激到大脑。

 


与身体和解


 

认识贾玲比较早的朋友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挺漂亮一小姑娘”,晚一点认识她的朋友则觉得她“朴实”。编剧孙集斌老实讲,第一次见面发现“她长得有点像我四舅妈”。

 

分水岭大概出现在2012年到2014年录制《百变大咖秀》。贾玲在湖南录制节目,流程辛苦,录完之后就让来自湖南的瞿颖带她去吃夜宵。两年录制期结束,贾玲胖了30斤。

 

也不是压力大,瞿颖说,贾玲就是爱吃,尤其爱吃口味重的。好友潘斌龙看到她模仿小虎队那期,穿一身白西服,“她怎么好意思上去,太胖了。”但他也说,“一下子记住了。”

 

“贾玲的缺点就是胖,优点也是胖。”瞿颖表示,“你看现在她标志性就是胖,反而大家能够记得住。”喜剧演员不能完美,不然没法调侃自己,而且“一般胖子不会给你威胁感”,亲和力大增。

 

身材变化后,贾玲开始在作品中自嘲,以往小媳妇式的娇羞全不见了,被置换成豪放的大龄女青年。《喜乐街》里,沙溢和李菁老问她,妹啊,你怎么又胖了;或者感慨,怪不得嫁不出去。综艺节目《一起来笑吧》里,她还演过一个甚至不被死牢里只剩几天生命的男人接受的女人。

 

“她原来漂亮的时候倒没有特别被观众所关注,就是说她受于那个外形的局限,有些东西不好表现。你想一个漂亮小姑娘,谁拉得下脸来,夸张地去表演一些什么东西。”李菁说。喜剧靠自嘲,把讽刺性角色扣在自己身上,漂亮小姑娘就是没有胖子有优势。

 

张小斐是贾玲的好友兼搭档,当贾玲从“微胖界”跨进“中胖界”的时候,向她表达过不适感。张小斐记得,“(我)说咱们去买衣服吧,(她)说算了吧,等我瘦下来再买。”说完之后仍一直在胖。贾玲不爱运动,也没办法用常规的节食减肥。她20岁出头的时候为了能瘦,一个月没怎么吃饭,瘦了20斤。身体却垮了,现在只要不吃饭,全身就会起一层红色的包,像变身一样。

 

喜剧创作是极艰难的脑力劳动,想东西的时候人喜欢做点什么,或者抽烟,或者吃东西,得有点事干才是安慰。

 

贾玲喜欢吃。“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别辛苦,半夜回到宾馆,觉得特别饿,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吃,她就会觉得人生怎么那么惨,我那么累,我连吃点东西都不行吗?”张小斐说。

 

今年4月份,贾玲参加一档喜剧竞赛《欢乐喜剧人》,6组选手每周出一个新节目竞争名次。喜剧手段不多,误会法、情境反差、人物反差等,一共就20多种。光这档竞赛,她就需要准备11个不重样的新作品。贾玲每天中午起,然后召集编剧想点子、磨段子,一直到凌晨四五点。“喜剧最简单一句话就是,拿你的思维跟观众赛跑,谁拐得快,谁就获胜。”马驰说。

 

熬到不行的时候,贾玲叫来一堆外卖,小龙虾、麻辣板筋、哈哈镜鸭脖。清淡的饮食不会令人有胃口,只有重油、重辣的食物才能刺激到胃,进而刺激到大脑。

 

早上离开讨论室回家,天已经蒙蒙亮。她和张小斐抱怨。我一个女孩,为什么要这样拼啊?苗条漂亮的张小斐逗她说,你不像我,我以后应该还嫁得不错。

 

小品排出来了,有一个舞蹈动作是伸着一根手指扭腰。张小斐扭起来没有喜剧效果,但贾玲一扭,大家笑得不行,都说只有你能扭出可爱的感觉。贾玲挺得意的。喜剧演员的身体即是创作材料,她觉得与身体和解也不错。那就不减肥了,她说。

 


喜剧的边界


 

2015年春晚,导演组给贾玲设置的题材是“剩女”。这是贾玲得心应手的角色,她和两位编剧按照《喜乐街》的模式创作了同名小品。大年三十晚,语言类节目中《喜乐街》第一个登场,名模出身的瞿颖和贾玲形成“女神和女汉子”的对比。一个是“眼大嘴小鼻梁挺、腿长胳膊长S形”,一个是“有胳膊还有腿,还有鼻子也有嘴”,前者拥有一切,后者失恋失业。

 

几乎是在节目播出的同时,微博上关于“春晚歧视女性”的讨论就炸开了锅,相关话题阅读量逾900万次。“女权之声”认为小品涉及“性别歧视、身材歧视和单身歧视”,把女性粗暴地分为男权标准下的两个极端。贾玲从一个在男性强势领域站稳脚跟的励志女性,几乎一下子变成以歧视女性博笑料的低级笑星。

 

与舆论反应不同,从春晚官方到《喜乐街》的创作者,都不认为“剩女”有歧视倾向。这甚至是春晚指定的几个安全主题之一,编剧马驰说:“至少我感觉应该不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你都敢长那样,还怕人家说吗?对吧。我感觉你长那样,才是对男人的不尊重。”

 

贾玲对此的回应很简单,认为这个角色是一个没有对象、没有工作,但有一大群朋友的可爱女性,而非仅仅是剩女。“我并没有歧视女性,我本来就是女性,为什么要歧视我自己啊?”她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这个会把中国女性喜剧的路给堵死。”

 

“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是相声界的传统,潘斌龙觉得它适合广义的喜剧表演,只要有包袱,包袱成立就行,演员调侃自己矮、胖、丑,要的是笑声不是自尊。贾玲曾多次塑造过类似的角色,但这一次到了万众瞩目的春晚,意义被彻底放大。“下次我再演一个这样的角色,领导可能就不会同意了。”贾玲担心,表演的自由度会紧缩。

 

喜剧遭受着内在逻辑和外在审查的夹击。“胡同里抓贼两头堵。”编剧史航评价道。一方面,官方严密规划调侃对象,另一方面,民间以政治正确的大旗对抗审查。喜剧原本冒犯、挑衅的棱角被磨平。史航说,“我理解她,我只说我理解她。”

 

4月份《欢乐喜剧人》第一期节目,贾玲表演了《女人N次方》,仍然演一个找不到男人的胖姑娘,用方言讲“有人羡慕能找到好男人的,我也羡慕”。史航是评委,看了节目很失望,对贾玲说:“你不要一个角色吃一年。”史航对记者总结,“她是一个生动的喜剧人,但不是一个丰富的喜剧人。”

 

对能力的质疑,比对角色的道德评价更能刺激到贾玲。在接下来的几期节目里,她表演了“爱笑的女孩运气总不会太差”和“为梦想拼搏的喜剧表演者”等不同内容的作品,终究不再是那个时时恨嫁的女人。

 

出名之后,贾玲愈加孤独

 


名声日隆,也必然有其代价


 

贾丹带着妹妹学表演,本意是能有个吃饭的手艺。她们是化工厂的大院子弟,住在离襄阳市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大山里。贾玲性格开朗,胆大,常领着一帮小孩爬树、掏鸟窝、在山上大坡溜滚轴。十二三岁,父亲就教她开农用拖拉机,姐姐和母亲在楼上看得心惊胆战,母亲感慨一句,“唉,两个疯子。”

 

某种程度上,性格特点也被贾玲代入表演中。她从不怯场,特别喜欢拉人看她演戏。早年去外地演出,她和白凯南半夜到张小斐房里,非要张看她的作品。张小斐睡眼蒙眬,都不知道评价啥。录制《欢乐喜剧人》,有时服装师和道具师来量尺寸,她就让人家坐那里看她新排的小品。演完问人家,有问题吗?你觉得好笑吗?

 

她享受舞台的感觉。观众的笑声像钩子一样钩住她。“我得积多少福才能站在这样一个舞台上赢得这么多人对我的(喜爱),这就是忽悠我,他们用掌声和笑声忽悠我。你就特别想要给他们再创作一个小品,再上去让他们忽悠。”

 

贾玲很难只把表演看作谋生手段。她全程参与创作,兼顾服装化妆道具的选择。衣服上一个扣子不舒服,她就会要求改掉。喜剧注重节奏感,她需要精确计算道具的分寸,有时摆一个西瓜,西瓜切开后分成几瓣、每瓣多宽,她都要自己设计,才不耽误包袱抖出的时机。

 

出道十几年,她的喜剧道路也变了方向。去年她跟白凯南说,哥,我弄不了相声了。只要相声还叫相声,大家就会用固定的眼光去看,原先禁锢在女性表演者身上的规矩能松一松,但很难打破。她干脆全情投入小品。

 

小品也有局限。“无论是综艺,还是大型晚会,其实那个舞台都要求你特别声嘶力竭喊出来。”马驰说,小品表演是高八度的表演,基本只能塑造扁平化人物。“女神”、“女汉子”就是典型。贾玲的下一个打算是影视剧。电影不怕细腻,能有内心戏,“掉根头发都能够体现人物性格”。

 

贾玲开始在中戏学习的第一个月,母亲去世。“再没有一件事情让我真正开心起来。”贾玲说,她还要学习喜剧,这太过残忍。“即便我上了春晚,我能嫁得很好,我再怎么怎么样,我都觉得我始终……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着,我妈不知道。”

 

马驰说,作品里贾玲可以是剩女、胖子,但绝不可以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孤女形象。

 

出名之后,贾玲愈加孤独。没红的时候,所有的谦卑都有理由,她乐于和剧务、编导打成一片。现在,经纪人要求她少冲别人笑,要和大领导见面,并告诉她“你有你对话的人,我有我对话的人,你已经干涉我对话的人,我又没有办法干涉你对话的人,那么我们中间就会有问题”。

 

她承认自己还掌握不好分寸感。某次上真人秀节目,看到农村的孩子家里穷,她凌晨趁剧组没起床的时候偷偷对孩子说,我想供你上大学,给你买电视机。孩子都不好意思了,说我家有电视,为了节目效果藏起来了,我爸妈也供得起我上大学。

 

从相声、小品、综艺到影视,贾玲正逐步走向愈加自由的表演之路,名声日隆,也必然有其代价。“这是一场秀,而我过于真了。”

 

姐姐贾丹记得,在贾玲北漂的艰难日子里,特别喜欢于丹讲述的一个青蛙的故事。一群小青蛙爬铁塔,爬着爬着就有青蛙质疑说傻不傻,为什么要爬。大家不仅停下来,还嘲笑自己的想法。只有一只小青蛙在爬,爬到了塔顶。大家问你怎么有力量爬上去,才发现小青蛙是聋子,没听到议论。于丹不乏鸡汤式地总结,要有信念,不受他人蛊惑,认定的事情要做到底。

 

贾玲对贾丹说,我很想爬到塔顶,是想看看上面的风景如何。贾丹问,为什么要上去,你不寂寞吗?贾玲说,姐,你不懂。


本文首发于《人物》2015年5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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