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1天1本书 No.3

源济

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 

原创 2018-01-03 鱻生 1天1本书

这是我们分享的第3本书：《面纱》

提起毛姆，相信大家一定不陌生，《月亮与六便士》、《刀锋》等都是众人皆知的经典作品了。

这些作品呢，所要表达的主旨也大致相同——感情这种东西，都很虚无啦。人生只有超脱感情，才能迈向人生崭新的一天。似乎在毛姆看来，爱情这种东西就是阻碍人们看清生活真实面目的一层面纱，中看不中用。

 

毛姆

在他的另一部小说《面纱》里，扉页上就写着一句话：“别揭开这华丽的面纱。”

 

这句话出自雪莱的一首诗：

别揭开这层彩色的面纱

它被人称为生活

虽然上面所绘的图景显得很不真实

不过只是随意涂刷的颜色

来摹拟我们愿意信以为真的一切东西

这部小说是毛姆根据自己在1919年游历中国的经历所写，故事的背景就设在了香港和一个叫湄潭府的地方。

 

当初这本书出版的时候还有一段小波折，小说的男主人公一开始叫做瓦尔特·莱恩，但是香港有一个也姓莱恩的人要告毛姆的状，说你用了我的姓氏，于是毛姆不光要花钱平定这场官司，同时将名字改为瓦尔特·费恩。

 

这部小说后来还被改编成了电影，虽然电影已经偏离了小说的主题，但是也非常值得一看。

 

电影《面纱》剧照

那么《面纱》这部小说究竟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

 

这就要从我们的女主角凯蒂说起。

 

凯蒂这个姑娘，从小就很漂亮，所以她妈妈就把家庭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等到她出落得如花似玉的时候就带着她辗转在各大交际场，希望她能找一个高富帅，赶紧嫁出去，这样她脸上有光，家族也有望。

但是凯蒂她自己并不着急啊，因为总有男人围着她团团转，条件低她看不上，条件高的看不上她。于是就这么一直拖拖拖，终于等到她二十五六的时候，还是没嫁出去。

俗话说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她妈贾斯汀夫人眼看着多年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连她一直不重视的二女儿多丽丝都嫁出去了，凯蒂还没嫁出去，于是贾斯汀夫人心态不平衡了，不耐烦了。

从小我在你身上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到头来你就这么报答我？家里哪来那么多钱养你这么一个闲人。

家里老有一个人嫌弃你，你在这个家就是多余的。这换谁谁也受不了，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 凯蒂带着一种报复和求解脱的方式嫁给了瓦尔特。

 

电影剧照

凯蒂与瓦尔特的初相识

瓦尔特是个细菌学家，这要按平时也入不了贾斯汀夫人的法眼。可是这会儿还有一个人要你就是谢天谢地了。

那个时候瓦尔特要去中国，凯蒂一心想逃离英国，逃离她妈妈，于是就和瓦尔特一起来到了香港。两个人的婚姻生活过得那叫一个清汤寡水。

瓦尔特沉默寡言，哪怕喜欢着凯蒂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凯蒂从小辗转在交际圈，哪能受得了这种闷葫芦。

于是在一个宴会上瓦尔特带着凯蒂去参加一个宴会，从而结识了婚外恋的对象——唐生。

唐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很快就把凯蒂的心勾走了，于是两个人干柴烈火，就一起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小说的一开头就是唐生和凯蒂正忙着偷情，却突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门外的那个人就是凯蒂的丈夫——瓦尔特。

电影剧照

凯蒂与唐生

瓦尔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了凯蒂和唐生的关系。后来的凯蒂问起瓦尔特当时为什么不冲进屋子时，瓦尔特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因高傲而不屑使用武力。”

但是瓦尔特干了一件对自己、对凯蒂都特别狠的事情——那就是申请去霍乱爆发的湄潭府当医生，并且拉着凯蒂一起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最后瓦尔特也许是因为做实验感染，也许是因为感染了霍乱病毒死去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死的却是狗。”

他为爱上凯蒂而感到羞耻，并且到最后也没有将自己从爱情的漩涡里解救出来。

 

所以这本书根本不是一个爱情故事，反而是一个姑娘在求而不得和不屑一顾的爱情里成长的故事。

因为在这从头到尾的故事里，凯蒂是一点点慢慢发生转变的——这种转变并不是爱与不爱。

 

从一开始凯蒂和唐生的婚外情曝光的时候，凯蒂心里想的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瓦尔特喜欢我，只要我一说离婚，他一定会发挥他的绅士风度谅解我并且马上离婚。

凯蒂持有的资本就是“瓦尔特爱我”，这个理由仿佛可以称为一切事情的原谅理由。

听起来是不是特别不可思议。

但是瓦尔特这个人也很聪明，他告诉凯蒂除非唐生能够在离婚协议书签订的一周内同你结婚，那我就离婚，否则我就会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于是凯蒂就真的去找唐生了，满怀希望地希望唐生能够解救她。但是唐生自然不可能和他的妻子多萝西离婚，更不可能为了凯蒂而放弃自己的仕途，甚至在听闻如果不离婚那么凯蒂就要去霍乱爆发的危险地的时候，唐生的反应是你应该平静地接受这一事实。

瓦尔特用了这样一种计谋让凯蒂自己认清了唐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爱慕虚荣、胆小怕事、自我钻营。

凯蒂满怀着失望和瓦尔特一起去了湄潭府。

在湄潭府的经历，让凯蒂更加认清了瓦尔特和唐生之间的区别。

凯蒂因为在湄潭府的无所事事而选择主动去修道院帮忙，就是在修道院里修女的口中，她知道了一个她不曾见过的瓦尔特——善良、温柔。

在海关员韦斯顿的口里，她知道了唐生的虚伪、庸俗。

于是凯蒂开始重新建立自己对他们的认知，在这个过程里，凯蒂也开始重新认识自己。

一开始她会因为瓦尔特说自己是一个二流货色而感到生气愤怒，后来她主动对瓦尔特说，我知道我是个二流货色，你没有必要为我而伤心。我乞求你的原谅，我们也许做回朋友。

 

请注意的是，凯蒂说的是我们可以做回朋友。

因为凯蒂从始至终都没有爱上瓦尔特，她爱的，一直都是唐生。她为瓦尔特的高尚品格而感到骄傲，也因瓦尔特的死亡感到了解脱。

所以从这点来说，凯蒂和瓦尔特其实是同一种人，他们爱着的人，都令他们感到羞耻。但不同的地方在于，凯蒂选择放过，而瓦尔特却在偏执之中葬送了自己。

凯蒂回到香港再度和唐生相遇的时候，“她即便彻头彻尾地鄙视唐生却还是投入了他龌龊的怀抱。”

但是这个时候的凯蒂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她面对唐生的时候不再卑微求全，反而高傲如雪。

“我屈服你是因为我需要你，但那不是真正的我。我不是一个可憎、放荡、像野兽一样的女人。……那个躺在床上对你充满了渴求的人，她绝不是我。我唾弃她、憎恨她、鄙视她。……你是个一文不值的男人，我再跟你一本正经地谈下去就是大傻瓜了。”

 

人会因为一个人的高尚品格而爱上对方吗？

也许会。

人会因为一个人的品格底下就不爱他吗？

也许不会。

 

在小说中，瓦尔特告诉凯蒂他知道凯蒂与唐生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后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无比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就和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继而变成愤怒和尖刻。我不是那样。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

在这三人的纠缠里，彼此都筋疲力尽。

 

我们中国人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爱人眼中的自己是最完美的。

可是也有这么一种爱情，我看清了你的面目然而我还是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然而我还是爱你。

 

我们常常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你喜欢他哪点呢？”

答案往往是模糊不可名状的，唯一确定的就是感觉，唯一可控的就是理智。

 

凯蒂最终揭开了生活浮华的面纱，明白对唐生的爱有多荒唐，明白自己有多肤浅，所以她选择怀着对唐生的爱断绝与他之间的关系，离开香港，踏上回乡的道路，完成了自我救赎。

 

 卑微求全换不来爱，自省自立却能换回自己。

今日语录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我从未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爱我，我也从未认为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心怀感激了。

——《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