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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源济

[人世间] 故事研究室|金宇“冒牌真探”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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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9-17 10: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闯北京凶宅,带着风水先生去“捉鬼”丨冒牌真探019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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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后台每天都有读者在念叨,金宇离开的第一天,想他。金宇离开的第二天,想他。金宇离开的第三天,想他……金宇离开的第N天,想他……说得叔还真怀念我们那时的电视剧,这两天抽空看了几集《情深深雨濛濛》,杜飞怼人真爽。

至于金宇为什么离开了这么多天?因为他是拖稿王金宇啊!

叔提着小龙虾去金宇家催稿,大热天的,金宇居然关了灯裹在被子里敲字,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显示屏亮着光,他抬起头来幽幽地看我一眼,把叔吓得不轻!稿也不敢催了,任由他拖到了现在。



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19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7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鸣哥,白先生

全文9857字,阅读约需10分钟


干私家侦探这么久,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我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可能比普通人一辈子见的还多。

细数我和鸣哥办过的案子,遇到危险是常有的,毁三观的也不在少数,我们早已见怪不怪。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去年那件“凶宅”案。

当时找到我们的是一个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姓白,三十多岁,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一身定制精纺商务西装,戴一副银边眼镜,半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向斜后方,上面还涂着一层发蜡。他这身商业精英的打扮,完全打破了我印象中那种穿太极练功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风水师形象。

他随身带着一个葆蝶家的黑色编织小牛皮公文包,不过里面装的不是MacBook,而是罗盘和寻龙尺。鸣哥没有眼力见,给我说他的包真像皮编菜篮子,我没告诉他这菜篮子值好几万,看来这风水师真是挣得不少。

中国人自古就信风水,特别是在阴宅选址方面,皇帝从登基开始就为自己修筑帝陵,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无不讲究个风水宝地,以福荫后人。之前认识林冉,就是因为我们经手的一个风水案点击蓝字阅读:2.22亿人都是他们的潜在客户,这个骗局有点吓人丨冒牌真探012。不过那大多发生在十八线城市,像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很多人连公墓都快买不起了,更别说找块风水宝地土葬。

白先生告诉我们,他来北京快十年了,祖上三代都是干这行的,除了日常帮人看看家居风水,阳宅选址外,他还有一项重要业务——处理凶宅。

“处理凶宅”这四个字一出口,我和鸣哥顿时感觉瘆得慌。我俩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完全不相信牛鬼蛇神之说,谁愿意跟这种事情牵扯到一起,想想都觉得晦气。

鸣哥当即就要回绝他,白先生笑了笑,站起来说:“你们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我帮人处理凶宅并不是去捉鬼。其实所谓的‘凶宅’,是指屋子里发生过凶杀,自杀,或者其他意外死亡事件,并非真的有鬼。北京有很多这种房子,因为出过事,所以便宜不少,很多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选择买‘凶宅’来安家。但为了求个心安,买家往往会找我这种风水先生,帮他们化化煞,梳理梳理家居风水。”

北京著名凶宅朝内81号


“这种事我们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我实在觉得奇怪,问了白先生一句。

白先生说:“看风水我是专业的,不过我最近碰到一个事儿,跟风水没关系,得请你们调查调查……”

等白先生讲完,我和鸣哥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找我们还真是找对路子了。

事情是这样的,白先生最近接了个活儿,一对小夫妻在望京某小区买了套凶宅,本来暗喜自己捡了个漏,但住进去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接连遇到很多怪事,比如半夜总听到敲门声和女子幽怨的叹息声,家里养的猫经常蹲在门口喵喵叫着挠门,打开门后却没人,白天出门发现门口有烧过的纸钱。

买凶宅要先测自己的八字命理扛不扛得起

小两口吓得够呛,于是请白先生帮他们看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或者是不是什么鬼怪作乱。

白先生在房子里仔细看过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认为这小两口第一次住凶宅,难免会有心理压力,精神过度紧张。为了让他们心安,就给小两口请了尊神供在家里。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第二天早上,小两口又给白先生打电话,说晚上还是怪事依旧,半夜响起诡异的敲门声和女子幽怨的叹息声。

白先生觉得事出蹊跷,为了一探究竟,当天晚上他就住在凶宅里。

这套凶宅位于二楼,朝南,盛夏酷热难耐,晚上睡觉必须开空调才行。白先生常年与凶宅打交道,胆量自不用说,晚上直接就睡在了客厅里。迷迷糊糊等到凌晨一点,果然听到“铛铛铛”的敲门声,声音不大,他迅速跑过去打开门,可楼道里空空如也,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听白先生讲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问他:“这世上真有鬼?你怎么就能肯定不是鬼魂在捣乱?”

白先生打了个哈哈:“我自有我的办法,当时确定不是阴灵捣乱,那就是另外的可能——人。”

我对白先生的话嗤之以鼻,满嘴鬼怪阴灵,整得太玄乎了,跟讲民国鬼故事似的。我和鸣哥自然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要我理解,什么鬼都没有人可怕。

白先生猜测是有人故意搞鬼,可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于是找到我们,希望我们帮忙调查,把背后的“鬼”给揪出来。

我觉得这活儿有意思,跟鸣哥说:“听着还挺有意思,咱经常跟人打交道,还真没跟鬼打过交道。”

鸣哥说别瞎扯,什么跟鬼打交道,我不信真的有鬼,这事肯定是人干的,装神弄鬼而已。

当下我们就把这事给敲定了,决定跟这位风水大师白先生,一起去“捉鬼”。

★★★

房主两口子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都不敢继续在房子里住了,把钥匙交给白先生,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于是当天晚上,我们就跟着白先生来到望京的这套凶宅。

这套房子地理位置不错,同地段的二手房价格每平将近七万。房子两室一厅,一百零二平,正常的话是七百万左右。因为发生过命案,价格降低了很多,小两口最后的谈的价格是五百万左右。

国人对凶宅的避讳在飙升的房格尔系数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房价猛于鬼,我算是有了切身感受,也不知道买不起房的我和被房价逼得买凶宅的他们,谁更惨一点。

这让我想起了一部香港电影《维多利亚壹号》,片中女主郑丽嫦的梦想是拥有一所可以看到海的大房子。于是她拼命工作,干着多份兼职,想尽了办法,甚至不惜放弃给患病的父亲治疗。

2007年,香港楼市疯狂颷升,业主忽然涨价。她这才意识到,无论怎努力赚钱,也赶不上房价。

于是她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铤而走险,连杀了11人,终于把楼盘变成凶宅,导致楼盘价格暴跌,郑丽嫦如愿以偿地买到了那梦寐以求的维多利亚一号。

香港电影《维多利亚壹号》

想到这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小区也有些年头了,进门后发现屋里家具不多,还是老装修,白先生告诉我们,这小两口刚跟原房主签合同没多久,付完定金就住进来了,还没付尾款就出了这档子事。本来都不想住了,可违约金不是小数目,平白无故赔这么一大笔钱,确实不甘心。

晚上八点多,白先生订了外卖,我们吃完又看了会儿电视。等到十一点,我们关掉所有房间的灯,准备守株待兔,坐在沙发上等着“鬼”上门。

盛夏时节,天气干燥炎热。晚上月光很足,通过窗帘缝隙照进来一条狭长的白线。屋子里昏昏暗暗,我们三个人静悄悄地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浑身上下凉飕飕的,气氛有些诡异,还真有点拍恐怖片的感觉。

房主家养了一只大橘猫,从晚上十一点多就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焦躁不安,时不时地蹲在门口叫唤两声,还用爪子挠门,猫爪和防盗门的摩擦声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等过了十二点,门口突然传来“铛铛铛”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就像是用木棍轻轻敲打一样。我们三个同时从沙发上跳起来,鸣哥一马当先,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一开门,我们三人都吓一跳。没看到人,也没见到鬼,而是看到门口有一小堆纸灰。

“真他妈缺德,哪个王八蛋闲得没事干,大半夜在别人家门口烧纸,真晦气。”鸣哥一边说一边用脚把纸灰踢散。

我说:“可是刚才的确有人敲门啊,按理说咱们从听到敲门声到开门,也就两三秒的时间,就这几秒的功夫人就没影儿了,难道会隐身,还是有翅膀?”

白先生把门关上,把灯打开,跟我们说:“对啊,按理说,咱们的速度够快了,这都抓不住他,太奇怪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邻居干的,对门,或者隔壁?”

我不赞同白先生:“我觉得不会,就算是邻居,这两三秒的时间就能跑回家里,关上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鸣哥想了想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时间太短了。”

我说:“会不会真有什么灵异现象?北京有好多这种凶宅灵异传说。而且我听说猫有阴阳眼,能看见鬼怪,这只大橘猫大晚上老叫唤,太怪异了。”

鸣哥说别疑神疑鬼的,猫是夜行动物,夜里活动很正常,说不定是发情期到了,叫春呢。我就不信了,明天在屋里屋外都安上摄像头,不管是人是鬼,都让他现出原形。

我精神一振,给自己鼓劲:“这是个好办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又不像古代,人们遇到解释不通的事情就一股脑推给鬼怪神仙。作为一个接受了二十多年唯物教育的知识青年,咱还是要用科学的方法来寻找真相。”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们困得眼皮打架,白先生睡沙发,我和鸣哥去次卧凑活了一晚。

★★★

第二天一大早,鸣哥去买夜摄设备,白先生则约了客户去看风水,晚上才能过来,最后就留我一个人待在凶宅。

按理说我胆子也不小,不过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心里难免有些发毛,总会不自觉地想到这间房子发生过命案。我小时候特喜欢看恐怖片,这时大脑自动联想到那些血淋淋,怪异恐怖的场景,跟放电影似的。

为了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我打开电视,调高音量。看了一会儿国产剧又觉得特无聊,索性拿出手机在网上查关于北京凶宅的消息。

网上有消息,说北京现在有大约3000套凶宅,很多房产中介网站在售卖凶宅的时候都会特意标出来。不过还是有一些房主在售卖房产的时候刻意隐瞒,一些不知情的买家以为捡了大便宜,等住进去之后,才发现房子竟然是凶宅。

某网站记录了北京的凶宅信息

其实法律规定,卖家在售卖这类房产的时候,必须要告知买家真实情况,否则一旦发生法律纠纷,卖家需要承担责任。

关于凶宅纠纷的新闻不少,随便看了几篇,我突然灵机一动,心想这套房子既然是凶宅,会不会上过新闻?

我立即在百度上输入房屋的地址,不过并没有搜出来有什么新闻报道。紧接着我又去知乎和豆瓣搜了一圈,没想到还真被我找到了一篇帖子。

发帖人是个女生,她说自己曾经在这栋房子里住过,当时和男朋友两个人,看到这套房子特便宜,还以为捡了个漏,也没好好打听就租了下来,押一付三。等住进去之后才从邻居口中得知这套房子以前死过人,是凶宅。

他们去找中介理论,中介没给他们什么说法。俩人算是哑巴吃了黄连,不过钱都已经交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住下去。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差点把俩人搞得精神失常。

跟我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他们住进去半个多月后,半夜开始出现敲门声,壮着胆子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连着一个多星期,俩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房租和押金都没要就搬了出来。

难道是中介在搞鬼?我心中猜测。

北京的中介市场水特浑,黑中介吃人不吐骨头。很多黑中介惯用的套路就是在租客租期结束,退房的时候想方设法克扣押金。这还算客气的,更有甚者,租客刚住进来没多久,就扣着钱把租客撵走。

如果租客想走法律程序,少说也得一年半载,费时费力。北京生活节奏快,时间就是最大的成本。这些黑中介利用合同上的漏洞和租客不愿多事的心理,屡屡得逞。

所以我看到这个女生的帖子,立马就猜测这是黑中介为了撵走房客在背后搞的鬼。可转念一想,就算是中介搞的鬼,这房子已经卖出去了,跟他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啊。

下午鸣哥拿着夜摄设备过来,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他也觉得奇怪。于是我们给白先生打电话,跟他讲了讲情况,白先生说他会跟房主沟通一下这事。

忙活了一下午,我和鸣哥在门口、客厅,还有阳台上都安装上了摄像头。

等到晚上八点多,白先生赶过来跟我们说:“我跟房主沟通过了,他们去问中介这房子之前有没有闹过鬼,中介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房子没问题。还把小两口给怼了一顿,说既然知道自己买的是凶宅,就该有些心理准备。”

我说咱也别瞎猜了,管他是人是鬼,只要今晚敢过来,就叫他有去无回。

★★★

晚上吃过饭,我们三个人玩了一会儿斗地主。后来白先生一个劲地打盹,鸣哥就让他去卧室睡觉,剩我俩在客厅里守着。鸣哥把平板放在茶几上,摄像头的拍摄画面看得很清楚。

一直等到快凌晨两点都没发生什么事,我和鸣哥也坚持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们看了昨晚的拍摄画面,没有任何异常。鸣哥一脸惆怅:“难道我们的计划泄露了?”

“不会吧,除了咱们三个还有谁知道,对了,白先生昨天有没有告诉房主我们的计划?”我转头问白先生。

白先生摆摆手:“我只是让他们问中介关于房子闹鬼的事情,没说咱们的计划啊。”

鸣哥:“这样,白先生你今晚叫房主两口子回来住,晚上你在屋里,我和金宇在楼下蹲守,到时候里应外合,不管是人是鬼,都给他包饺子。”

在凶宅待了两天,再加上休息不好,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我和鸣哥开车回家补了一觉,等到晚上九点多又开车返回凶宅所在的小区,车停在楼底下,把车灯熄灭。

天色昏黑,月亮被挡在乌云后面,小区里静得瘆人,抬头看那栋凶宅,不由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鸣哥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哪个女生王者开黑,我从来不玩手游,索性带着耳机听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我和鸣哥,还有白先生正待在客厅里面,突然大门被慢慢推开,一个诡异的黑色人影慢慢走了进来,我想叫鸣哥,却发现张不开嘴,身子也都动不了。

跟我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门被黑影推得大开,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忽然被鸣哥一把给推醒了。

“别睡了,你看那边。”鸣哥指着车窗外凶宅的方向跟我说。

我的目光扫过去,顿时吓一跳,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楼门口,正准备往里面走。

最近总跟凶宅打交道,张口闭口都是鬼来鬼去的,看到这个黑影我脱口而出:“难道是鬼?”

鸣哥捏了捏我的脸:“你鬼片看多了吧,再仔细瞧瞧,那是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走,跟上去看看。”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是个人,身形高大,估计得有一米九,不过他猫着身子,显得很鬼祟。

鸣哥给白先生发微信,让白先生注意门口,准备捉鬼,我们立马下车上楼。

我们没坐电梯,蹑手蹑脚地从楼梯爬上二楼。刚一出楼梯口,就看到黑暗的楼道里亮起一团幽暗的黄色火光,高大的人影正蹲在凶宅门口烧纸钱。

鸣哥给白先生发微信,让他开门,然后我们便直接冲了过去。

虽然这人长得高大,不过很瘦,我们还没跑到他跟前,他反应过来,也吓了一跳,“啊”地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被我和鸣哥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候,白先生也开了门,我们三个人把他架起来,我问他:“这些天就是你小子搞的鬼吧,说说,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大半夜来装鬼吓人。”

高个子也不解释,大喊着让我们放开他。

既然落到我们手上,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正好房主小两口也在家,我们今晚就给他来一出三堂会审。这小子拼命挣扎,被我们半推半抬进了客厅。

房主两口子不到三十岁,听说是搞文化行业的,鼻梁上都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文质彬彬的感觉。这时候俩人也都起了床,坐在客厅沙发上。

房主小赵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半夜搞这种事情?”

也就是小赵文化人脾气好,还能和声和气地跟这人说话,这事儿要是搁在我和鸣哥身上,早就火冒三丈高,乱拳伺候了。

鸣哥直接说:“要我说,这已经够得上犯罪了,直接送公安局吧,装神弄鬼!”

被鸣哥一吓唬,高个儿立马就怂了,赶紧说:“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其实我是这房子的前租客,你们知道这房子是凶宅吧。”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前租客。

房主小赵问他:“你是前租客,都搬走了,为什么要半夜来烧纸?”

高个儿突然神情凝重起来:“实话跟你们说,这房子真闹鬼,我之前在这里住的时候,经常半夜听到敲门声,还有女人叹气的声音,所以没住多久我就搬走了。可是搬走之后,一直做噩梦,梦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鬼。我找大师帮我看了看,说我是被这屋子里的鬼给缠上了,得烧点纸钱祭拜祭拜,才能把她送走。”

人吓人,吓死人!


我听完他的话,也拿不准真假,转头看鸣哥和白先生,他俩同样疑惑,房主两口子则是脸色发白。

鸣哥问小两口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人交给警察。

小两口虽然也气得不轻,不过还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说让高个儿别再来烧纸了,不想再多追究,便让高个儿离开了。

临走时,高个儿还告诉房主两口子,说这房子太凶了,不能住人,劝他们也早点搬走,免得跟他一样被缠上。

高个儿走后,小两口问白先生:“白先生,这房子是不是真有问题?”

白先生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说没问题。

房主小赵说:“那半夜的敲门声和叹息声怎么解释,而且那个前房客都说了,他也遇到了这种事。对了,今天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

我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多,阳气旺,鬼怪不敢出来了。

本来我是开玩笑,小两口还当真了,俩人小声嘀咕了一阵,说让我们继续查,能解决最好,如果真有鬼,那这房子就不能继续住了。

白先生答应了,然后跟我和鸣哥商量,让我们明天晚上继续在这边蹲守,一定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

★★★

回去的路上,我想到之前看的一些灵异小说,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跟灵异小说中的情节很像,不过小说毕竟是小说,只是满足人们的猎奇心而已,当不得真。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还是相信科学的力量,一切牛鬼蛇神在智慧的大脑和科技手段下都无所遁形。

回去好好睡了一觉,养精蓄锐。第二天晚上我们又来到凶宅,我和鸣哥晚上守在客厅里,心里都攒着一股劲,三番五次的被折腾,谁都受不了。我索性躲在楼梯间蹲守,鸣哥搬了把椅子靠在门上。

“铛铛铛”三声木棍敲打门壁的声音在午夜十二点半准时响起,鸣哥在一秒之内迅速拉开门,门外空空如也,我也赶紧从楼梯口跑过去。

我和鸣哥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把目光聚焦在门上。

鸣哥摸着棕红色的防盗门说:“我感觉到了,门有震动,看来问题出在门里面。”

我说:“应该没错了,整个楼道里连个鬼影都没有,门里面应该是安装了什么东西,我估计就是房产中介干的,之前的租客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被坑了不少钱。可房子都卖了,他还这么搞,他到底想干什么?“

鸣哥:“不用想这么多,明天先找人把门拆开看看,想想怎么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第二天早上,经过房主的同意后,我找来一个安装门窗的师傅帮我们拆门。这种防盗门很难完整地拆开,再安回去。所以只能采取暴力拆卸法,直接用切割机把一面门板割下来。

随着一块边长四十公分的棕色铁片从门上脱落下来,门内露出一大块淡黄色的蜂窝纸填充物,在这些蜂窝纸中有一块黑色的类似马达的装置,大概有鸡蛋大小,本来卡在两块门板之间,失去支撑后,我用手轻轻一抠就掉落下来。

这个黑色机器后面还连接着一块蓄电池,我拽着连接的电线,把蓄电池也抽了出来。

我们仔细瞧了瞧,这个机器显然就是一块振动装置,通过振动装置敲击门板,发出的声音就像是用木棍敲打一样。叹息声肯定也是从这东西里发出来的,这里面应该还有播放装置。

我跟鸣哥说:“东西找到了,现在该怎么办,就算拿着这东西去找中介,估计他也不会承认。”

鸣哥拿着机器想了想:“这种高科技咱搞不懂,交给专业人士吧,正好老周家离这里不远,我直接拿过去给他瞧瞧。”

鸣哥打电话联系好老周后,便带着东西走了。我把这事告诉了白先生,让他转告房主两口子,如果一旦确定了是中介干的,他们想怎么处理。我觉得经过这些糟心事,估计他们也不会继续住在这边了。本来嘛,房子除了遮风挡雨,提升生活质量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人安全感,如果连这个作用都失去了,那住起来肯定不舒服。

房价猛于鬼

下午四点半,鸣哥回来跟我说:“确定了,这玩意就是一个信号接收和马达振动装置,可以用控制器操控,经过老周测试,它的信号接收距离应该在五百米之内,也就是说要操控的话,一定是在方圆五百米之内。”

我兴奋地说:“太好了,那今晚我们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

经过商议,决定晚上我先去跟踪那个中介。中介是个三十多岁的东北男人,姓孙,长得又黑又胖。他们公司就位于小区附近,大概一公里的距离。晚上八点多中介们陆陆续续才下班,黑胖子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我偷偷跟着他来到他住的小区门口。

月黑风高,蚊虫狂舞,几个小时下来,胳膊和腿上没一块好肉,这活儿可真是个苦差事。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晚上十二点一刻,一个黑绰绰的人影从小区里慢慢走了出来,从体型看,确定是黑胖子,我赶紧屏气凝神躲在一边的草丛里。

过了十二点,天气依旧闷热,黑胖子光着膀子,穿着一条黑短裤,踢着一双人字拖,大摇大摆地往凶宅小区的方向走。

我给鸣哥发微信,说八九不离十了,让他们下楼准备捉鬼。

从这里到凶宅小区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等黑胖子走出大概三百米远,确认不会被发现的时候我才贴着路边,借着树影的隐蔽慢慢跟了过去。

我准备跟过去之后和鸣哥他们汇合,一起抓住黑胖子,毕竟这家伙体格不小,真要动起手来不是开玩笑的。等我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黑胖子飞奔出来,后面还有人在追,我定眼一瞧,追在后面的可不就是鸣哥和白先生嘛。

我躲在树后面,黑胖子没有发现我,别看这家伙胖,跑得还挺快,我估好距离,等他快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的身子跟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狠狠地撞在黑胖子身上。

黑胖子被我撞了个措手不及,立马“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不过我更难受,跟撞上一座小山一样,左侧肩膀钻心的疼,坐地上抽了半天冷气,也没力气去跟黑胖子纠缠。

好在这时候鸣哥他们已经跑了过来,两人压在他身上,反扭着他胳膊,黑胖子顿时丧失了战斗力。

房主两口子也赶了过来,我们五个人把黑胖子中介围在中间。我趁机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鸣哥也从口袋里掏出黑色振动装置。这一下人赃俱获,黑胖子当然是百口莫辩,瞬间哑口,任何解释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黑胖子也是嘴硬,打死不承认,房主两口子被气得不轻,当天晚上就把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等到了局子里,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字方针的威慑之下,黑胖子很快就招了。

总的来说黑胖子完全是利欲熏心。

这套凶宅卖给小两口之后,周围房价上涨得厉害,一个客户找到黑胖子,给出了一个让黑胖子都感觉不可思议的价格。

那人告诉他,一般人不敢住凶宅,无非就是怕晦气,可他不怕。他买凶宅就是为了给自己增运,他专门找人看过这套房子的风水,跟他很合,住进去不但不会有负面影响,反而对事业特别旺,所以他才想要重金求购这套房子。

之前我也听过一些传闻,说是有人会把棺材放在家门口,或者把别墅造成棺材的形状,寓意升官发财,有没有作用不知道,反正听起来就瘆得慌。

放在家门口的棺材

这人不仅高价求购凶宅,还答应事成后给黑胖子五万块好处费。黑胖子在重金之下,动了歪心思,想吓跑小两口,让这人顺利拿下房子。

门里的振动装置,黑胖子早就偷偷安上了,吓跑了好几户租客,黑了不少中介费。这次他如法炮制,继续上演鬼敲门的戏码。

听完原因,我们都很唏嘘,人在利益的驱动下真是不择手段,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事情结束之后,我跟鸣哥说:这世上,最凶最恶的鬼就是人。

★★★

经过这件事,房主小两口被折腾得够呛。因为房子还没正式过户,跟原房主商量之后,付了一小笔违约金把房子给退了。要说这原房主,还真是挺神秘,也挺痛快,小两口没费什么口舌,原房主就同意解约。

一个月之后,白先生请我们吃饭,告诉我们,前段时间那套凶宅被炒得很凶,不知道谁传出谣言,说房子闹鬼,搞得现在坐实了鬼宅的名。之前那个跟中介说要高价买房的人也没信了,原房主只好把房子又降了价。本来以为就算便宜,估计也没人敢买啊,可房子刚挂出去没几天,就被一个人给买走了。

“你们猜这个买家是谁?”白先生突然神神秘秘地问我们。

我说白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我们怎么猜得出来。

“就是那个大高个儿,来门口烧纸的前租客。”

前租客!听白先生一说,我的脑子像是被冰水冲刷了一遍,思路豁然开朗,瞬间一切都想通了。

我跟他们说:“我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一切肯定是那个前租客设的局!”

白先生不解地问我:“怎么讲?”

说实话,九百集柯南不是白看的。我解释说:“你看,他先是在门口烧纸,告诉我们说被鬼缠上了,需要来祭拜。可是转头就把房子给买了下来,这完全不合理,说明他是在骗我们。他就是故意装神弄鬼,把那小两口吓跑。那房子按正常价格算得七百万,因为出过人命,降到了五百多万。他把房子闹鬼的消息散播出去后,让别人不敢买,房主只能继续降价,四百多万,这时候他果断出手,捡个大漏。”

请叫我——金柯南!

鸣哥脑子还没转过来,问我:“那中介的事怎么解释?”

“我之前不是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嘛,一个女生之前租了这套凶宅,然后碰到跟我们相同的情况,最后被吓跑了,连房租和押金都没要,估计那个黑中介靠这招没少坑人。”

“那个大高个之前也被黑中介搞的灵异事件坑过,可能心有不甘,跟我们一样,发现敲门声和叹息声是中介在后面搞的鬼。于是他将计就计,找人假装高价求购凶宅,诱使中介继续搞鬼。等房子彻底坐实了鬼宅的名,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一石二鸟,不光低价买到了房子,还报复了骗他的黑中介,借我们的手把黑中介送进了局子。”

白先生听完恍然大悟,说这人也太牛逼了吧,连这招都能想出来。鸣哥依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白先生离开之后,鸣哥突然搂着我说:“跟你说个事,你别怕。”

我鄙视地看了鸣哥一眼:“有啥事就说呗,咱连灵异事件都经历过,还有啥怕的。”

“你还记得那个门里面的振动装置吗?其实那个里面没有播放器,叹息声根本不是从那东西里传出来的。”

我瞬间一愣,“那叹息声是怎么来的?”

鸣哥直摇头,不再说话。

三个月后,我又听到一个消息,巧设诡计把凶宅低价搞到手的大高个儿,突然又以买入价把房子挂在中介出售,原因不明。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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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9-24 10: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0-1 10:27 PM 编辑

女大学生热恋小鲜肉,两月后失去生育能力丨冒牌真探020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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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又到了北京最好的季节,天都是姜文拍老北京时追求的瓦蓝瓦蓝的色调。小龙虾已经不太肥,还好大闸蟹上市了。

今天中秋,月色很美,叔和鸣哥金宇在一起。三五好友,二两小酒,这节日过得舒坦。

准备啥时候把阿鬼和晓辉也招呼上,齐聚北京,吃吃喝喝,顺便解决两个案子,那才是真热闹。

大家中秋节快乐。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20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8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林冉,罗朦

全文9007字,阅读约需9分钟


鸣哥在外面玩了半个多月,前两天刚从长沙回北京,整个人胖了一圈。

回来后屁股都还没坐热,鸣哥就接到好几个电话,我还以为是接到了活儿,有些兴奋,毕竟有段时间没和鸣哥一起好好办案子了。

谁知道,鸣哥接完电话说是饭局,得去密云几天。

我觉得很奇怪,鸣哥啥时候变成了交际花,以前也没见他成天跟别人一起吃饭啊,不过这些话我也不好问,毕竟谁都有一些私人空间。

中午的时候,林冉给我打电话,我以为她又要让我请她吃饭,刚好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牛蛙馆,味道还不错。

我接通电话:“Hello,林大小姐,我家附近刚开了一家牛蛙馆,中午有没有空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又不是猪。”

林冉一反常态,语气焦躁,我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冉不耐烦地说:“你先别问了,打车来我们学校,来了之后再告诉你。”

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地下楼打了辆车直奔她们学校。路上我仔细一想,林冉已经本科毕业,也不在学校住了,既然让我去她们学校,那应该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林冉学校在海淀区,打车过去半个多小时。还没下车就看到林冉站在校门口四处张望,不少男女学生都偷偷瞄她。

下车后,林冉也不说话,一把拉住我就往学校里面走,引得一群男学生纷纷侧目,吸收了一大波仇恨。我有点不好意思,赶紧问林冉:“林大小姐,到底啥事啊,你一点也不说,搞得我特心慌。”

“叫你来肯定是大事啊,帮忙找个人。”

“怎么又是失踪?这种事儿直接报警不就行了。”

林冉一番解释完,我才明白过来,这事儿的确有点棘手。

这个失踪的女生叫做罗朦,今年大四,来自一个西部小城,长相一般,家境一般,是那种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女生。

从她舍友口中得知,罗朦刚上大一的时候“土味十足”,后来学会了打扮,也学着身边的同学买名牌,买化妆品。不过她家境一般,一有空就去外面兼职打工,是个好胜心和自尊心都很强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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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化妆盒里永远少了一支口红


大三结束,同学们要么回家过暑假,要么直接找单位实习。罗朦宿舍的几个人相约去外面玩,只留了罗朦一个人在学校。等她们暑假返校后,发现罗朦竟然大变样,比以前漂亮了很多。眼睛变大了,嘴巴更加丰满,鼻梁也变得高挺,颜值瞬间从四分提高到了六分。

毫无疑问,罗朦整了容。

罗朦倒也不避讳,毕竟现在整容的人太多了,直接给室友推荐上了自己整容的医院,说效果很好。

在室友们惊叹她的变化时,她又告诉室友两个让她们更吃惊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罗朦交了男朋友,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帅哥。还拿出照片让室友看,果然长得跟明星似的,穿衣打扮都很时尚。罗朦告诉室友,她男朋友是搞金融投资的,俩人在网上认识,已经交往了两个月。

第二个消息,罗朦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直播公司当女主播。她一脸憧憬地告诉室友,如果干得好,一个月能挣好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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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钱不是那么好挣!


说实话,罗朦的室友听到这两个消息时,除了吃惊,更多的是怀疑。虽然罗朦变漂亮了不少,可跟她男朋友站一块还是不太搭,而且罗朦是在整容前跟男友认识的。

主播这行也不好干,有很多骗子公司,那些心怀网红梦的女生最容易上当受骗。

面对室友的质疑和担心,罗朦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说等她发了工资,请全寝室的姐妹吃大餐。

大四学生自主实习的时候依旧可以住在宿舍,罗朦刚开始也住在宿舍,只不过每天都回来得很晚,有时候会到凌晨一两点。

不过没几天,罗朦晚上就不回来住了,室友以为她图方便,在外面租了房子。

当直播公司的人来她们宿舍找罗朦的时候,她们才知道罗朦失踪了。直播公司的人告诉罗朦的室友,罗朦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打电话也不接。罗朦的室友这才发现,她们也联系不到罗朦。

导员知道这件事后,立刻决定报警。

说来也奇怪,立案之后,警察还没开始找,罗朦竟然自己回来了。

同学和老师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闭口不言。室友们看她脸色不好,精神很差,轮流照看了她两天,没想到过了几天她又失踪了。

这么来回折腾,即使是朝夕相处的室友们也很受不了,便任由她去了,毕竟大家都有实习工作,不可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她身上。

她们给罗朦发微信,罗朦还回复说自己没事,让她们不要担心。

过了大概一周,罗朦突然发了两条朋友圈,特别消极的那种,甚至流露出一些轻生的情绪,这把她的室友们都吓坏了。可是之前报过一次警,再去报警也不现实,毕竟罗朦是成年人,况且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算失踪。

罗朦跟林冉是在学生会认识的,林冉是文艺部部长,罗朦是她的部员。罗朦一直很崇拜林冉,俩人关系不错,经常会发微信聊天。不过自从暑假之后,罗朦就再没跟林冉联系过,林冉以为她实习比较忙,也没太放心上。

直到看到罗朦发朋友圈有轻生情绪,又联系不上她,才意识到她可能出了事,于是联系到罗朦的室友,想找到罗朦。

林冉的性子就是这样,表面上高冷,实际比谁都热心肠。就这样,我也被林冉给拉了过来。

★★★

我和林冉走到一栋女生宿舍的楼前,林冉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下来一个长发女孩,女孩叫了林冉一声“冉姐”。

女孩名叫唐欣茹,林冉帮我们互相介绍完之后,便让女孩把这件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基本上跟林冉给我讲的差不多,不过唐欣茹补充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罗朦第一次失踪回来之后,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好像是催罗朦还款。不过她室友也没有多问。

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分析出三个重要的点:

第一,罗朦的帅男友出现得很突兀,俩人相识的过程值得查证。还有罗朦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有没有跟罗朦在一起?

第二,罗朦就职的直播公司到底正不正规,她为什么旷工,是不是在直播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罗朦被催账是怎么回事,欠了谁的钱,会不会是校园贷?

茫茫人海,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特别是当她刻意躲着你的时候,更是难上加难。我认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罗朦的男朋友,可是罗朦的室友们都没有罗朦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罗朦只在宿舍群里发过一张男友的照片,仅凭一张照片来找人几乎不可能。

不过唐欣茹知道罗朦去的直播公司和整容医院,也算是个线索,我们不至于像无头苍蝇。我和林冉决定先去直播公司调查,看看罗朦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唐欣茹把罗朦男友的照片和直播公司的名字发给了我,我先在网上搜了搜这家公司,没找到什么有用信息,随后我和林冉分别下载了几个求职类的APP。

最后是林冉先找到了这家公司的招聘信息,条件很诱人,薪资一万起步,要求也不高,形象气质ok就行,说白了就是只要长得好看,他们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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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梦开始的地方


林冉扭头问我:“现在怎么办,我们直接去找这家公司吗?”

我想了想说:“我们直接这样过去,肯定会被赶出来,得想个办法深入敌人内部才行。”

这家公司也在招聘男主播,我还想着自己要不要试着去应聘,看能不能混进去。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林冉忽然一拍胸脯:“交给我就行了,之前我逛街的时候,碰到过不少星探和传媒公司的人,都说我有当明星的潜质。”

本来我不想让林冉去,毕竟里面的水很深,万一发生点意外,后果难以预料。林冉看我犹豫,笑着说:“放心啦,出不了什么事,你跟着我就行,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就给你打电话,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哦。”

我没心思跟林冉开玩笑,不过再三思虑,林冉去的确比我更合适,毕竟她是女生,更容易打探到关于罗朦的线索。我跟林冉说,一定要随时保持联络,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即使查不到线索,也要及时抽身。

林冉一脸不耐烦:“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林冉回去便做好一份简单的简历投给了这家直播公司,不出意料,当天下午公司就向林冉发出了面试邀请,时间约定在第二天早上十点半。

这家直播公司位于朝阳区双井的一栋写字楼里,第二天早上我和林冉一起吃了个早餐,到达面试地点,我在楼下等她。

林冉特意打扮了一番,踩着一双将近十公分的黑面红底高跟鞋,穿着齐膝短裙,红唇配墨镜,简直就是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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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墨镜,男女通吃

这栋楼里可能有不少类似的直播公司,我在楼下看到一直有漂亮的女生进进出出。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林冉才从楼上下来。

我赶紧过去问她:“怎么样?”

林冉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是搞定了,本来面试早就结束了,那个HR是个四十多岁的油腻中年男,一个劲地给我画饼,说我一定能红,年入百万不是梦什么的。”

我说:“要是一般的小女生,估计早就被忽悠得恨不得立马上班了。那他让你什么时候上班?”

林冉说:“明天就上班,好像要培训两天。”

晚上我请林冉去我家附近吃牛蛙,林冉举起酒杯,提了一口气,豪气万丈地说:“干了这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没跟她碰杯,白了她一眼:“别乌鸦嘴了。”

本来林冉说自己一个人去上班,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

★★★

第二天早上还是陪着她一起去了,一个人待在车里也挺无聊的,我搜了搜罗朦整容的那家医院,位于海淀区,北五环,我记下了地址,等林冉这边调查一结束,就去这家整形医院查一查。

培训的内容,就是如何与粉丝互动,直播注意事项等等。

连着培训了两天,第三天正式上班。林冉告诉我,这两天培训接触的都是跟她一样刚进公司的女孩子,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林冉是第一次直播,但一点不怯场,在镜头下表现得很自然。之前她跟我说过,她大学的时候参加过话剧社,这种表演对她来说毫无压力。不过有一些素质低下的观众,会说一些比较下流的话,让人略微恼火。

看了一会儿林冉直播,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最后被玻璃敲击声吵醒,定眼一看,原来是林冉。我赶紧打开车门,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忙问她怎么了?

林冉坐进车里说:“这家公司就是个淫窝!”

“你被欺负了?”

“下播之后,我本来想跟其他主播聊聊,问问罗朦的事情。然后那个主管就叫我和几个女孩一起去他办公室,说今天有几个大公司的老总,让我去陪酒。我不愿意,他还硬拉我去,我一急就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就出来了。剩下的几个女孩好像没有拒绝,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公司。”

林冉一摊手,无奈地说:“现在饭碗丢了,也没查到太多线索。”

我说只要人没事就行,而且你刚才说主管想让你去陪酒,我估计不是个别现象。这事极有可能也发生在罗朦身上,如果罗朦像你一样,因为不愿意陪酒跟领导发生冲突,不再继续上班。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她的行为了。

林冉说:“就算这样说得通,那还是没搞清楚她为什么突然失踪,电话催款的事也没法解释啊?”

我说:“先别急,直播公司肯定是不能继续查下去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去整容医院那边看看。罗朦整的地方不少,应该得不少钱,她一个家境一般的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去整容,极有可能是贷款去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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贷款广告满天飞

现在各种贷款广告满天飞,连没有经济能力的学生都能贷,有整容贷也就不足为奇了。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可惜银行卡里的余额跟不上欲望增长的速度。特别是大学生群体,身体已经成年,心理还没成年,没有自制力,很容易陷入了超额消费的漩涡,无力偿还之后,还得父母擦屁股。

★★★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我和林冉驱车来到位于北五环的那家整容医院。

外观看着还挺气派,一栋几层楼的白色大楼矗立在路边,时不时有年轻的小姑娘进进出出。

医院大厅整洁明亮,俩年轻的前台姑娘看到我们,热情地问我们有什么需要?

我说想咨询整形,前台姑娘让我们先去自动挂号机上挂号,然后去二楼大厅等一会儿。

医院里人不多,挂上号之后,等了半个小时就轮到了我们,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叫我们跟她过去。

跟着女医生走进一间咨询室,女医生取下口罩,笑着说:“你好,请问你们谁想咨询整形?”

林冉举手说她咨询,然后指着我:“这是我男朋友,陪我来的。”

女医生看到林冉后露出一丝疑惑,估计是没见过长这么漂亮还来整容的。接下来,林冉告诉女医生,说她想咨询下颌骨整形,把下巴削一削。

女医生说话特和蔼,说他们医院每年要做上万例整形手术,绝对没问题,让我们放心,还拿出一本整形案例让我们看。

聊了几分钟,我看这位医生一直在宣传自己的医院整形技术有多牛逼,我打断她:“医生,你直接给我们一个报价吧,我们都是学生,如果费用太高了也承担不起。”

来之前,我和林冉就已经商量好,我俩的身份就是穷学生。林冉不愧是混过话剧社的,连我没注意的细节她都想到了,把衣服全换成了优衣库基本款。不过她底子在这儿,几十块的衣服也愣是穿出了大牌的感觉。

女医生突然变得一脸严肃,“哎,小伙子,这在脸上动刀可不是小事,关系到你女朋友以后的幸福,谁不想变美,对吧?在这上面可不能想着省钱,我这里有价目表,你可以看看。”说完,女医生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白色封面的本子,翻了几页,递给我们。

我拿过来一看,我靠,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光下颌骨的整形就分七八个价位,从一万到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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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完一张脸要多少钱?

“我建议你们要做就做最好的,主刀医师都是有十几年丰富经验的专家,正好我们现在打折,学生我们会有优惠,能打七折.......”女医生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医生,我们都是学生,就算打七折,我们也没这么多钱啊。”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打折下来也就八万块钱,实在不行分个期,慢慢还嘛,我们医院就能给你办。以后对找工作也有用,现在就是看脸的社会。”

这女医生绝对是个金牌推销员,如果小姑娘一个人来,肯定会被她这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得头脑发热。不过我注意到她刚才说可以分期贷款,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就问她分期贷款是怎么个流程,因为学生没有什么偿还能力,能从正规平台借到的钱很少。

女医生说一楼有一间没贴牌办公室,里面是做分期业务的,我们可以去咨询。

我和林冉下楼后,果然在一楼的角落找到一个没贴牌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正装的小年轻坐在里面。

这俩人跟女医生一样热情,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给我们介绍起了分期整容贷款,有一年期,两年期,三年期,利息惊人,年利息达到了百分之二十。

这简直就是高利贷!

男青年说在他们这里办分期贷款的学生很多,又不是校园贷,压力不会太大。说完又问我们是哪所学校的?

林冉报出自己的学校名字,男青年拍了拍桌子:“嘿,你们学校不少人都在我这办了分期贷款,整形很成功,效果很好。”

林冉表示很惊讶,问男青年:“真的吗?那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登记名单?”

男青年刚开始说不行,这是客户隐私。我说我们都是学生,怕被骗,如果真的有很多我们学校的学生在你这里贷款,那我们也安心啊。

磨了半天嘴皮子,估计是我俩戏演得足,终于说动了男青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翻开给我们看,还真有好几个林冉学校的学生,罗朦的名字也在其中。

罗朦果然是贷款整容了,催款电话应该就是整容贷这边打来的。

可以推测,罗朦整完容之后去直播公司应聘了主播,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她突然从直播公司离开,然后失踪,产生了轻生念头,这极有可能跟她的男友有关。

虽然我们得到了这些信息,不过依旧找不到她,她那位帅男友还是最关键的线索,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男青年看我们迟迟没有表态,忍不住问我们要不要办理贷款,我说我们再商量一下,说完就拉着林冉出来了。

★★★

从医院出来,我跟林冉说:“虽然现在知道罗朦是在这边贷款整容的,不过罗朦的男朋友是关键。”

林冉问我:“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得赶紧找到人,不然罗朦真的有可能出事。”

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说再去一趟学校吧,问问罗朦的室友。

这时我有些尿急,就让林冉先去车里面等我,然后转身去医院里找卫生间。

等我从医院里出来,竟然远远地看到林冉站在路边跟一个高个子黄头发男生聊天,还有说有笑的,显然,林冉被人搭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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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图说话

我有点不爽,准备走过去,这时手机振动,我拿出来一看,是林冉发过来的。

林冉:你先别过来,这人好像是罗朦的男朋友,你去旁边再确认一下。

罗朦的男朋友,这么巧?怪不得林冉跟他有说有笑,原来是在稳住他。

我装作路人,走到林冉旁边,扭头看了一下,果真是罗朦的男友,长得有点像林志颖,说话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小酒窝,标准的暖男相,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我走过去之后,站在路边偷偷观察,很快,林冉拿出手机像是和男生互换了什么信息。等男生走远之后,我走到林冉跟前,问她:“怎么这么巧,他跟你说了什么?”

林冉举了举手机:“这小子就是个色胚,我刚出医院,他就过来跟我搭讪,油嘴滑舌的,说自己是搞金融的,来这边办点事情。我估计罗朦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那我们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到罗朦。”

林冉说你是不是傻了,成天跟踪跟踪的,跟狗仔一样。我都拿到他微信了,到时候他肯定会约我见面,我挑个地方,咱们堵住他,再问个清楚。

被林冉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冷静。

我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踏破铁鞋都找不到他,却在医院门口遇到了他,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这些事情都想不清楚,不过既然已经掌握了罗朦男友的线索,只要能顺着他找到罗朦,一切都可以解决。

当天晚上回家后,林冉就给我发微信,说罗朦男朋友撩她,想约她出去玩,她同意了,约在后天下午见面。地点是林冉选的,就在管庄附近的一家KTV。说完,林冉还给我发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男生的微信名叫小川,头像用的本人照片,很骚气。

第二天早上,我和林冉又去了一趟学校,把这事告诉了唐欣茹,我们一起制定了计划,准备明天一起去KTV。唐欣茹说她还会叫一个男同学一起去,毕竟人多力量大。

★★★

养精蓄锐一晚,下午两点半,我和林冉开车来到约好的KTV,把车停在停车场,林冉一个人先进去,我在外面等唐欣茹,还有她的男同学。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唐欣茹打车过来,带来一位叫沈楠的男同学,长得比我高半个头,估计得有一百八十斤。

没过多久,林冉就给我发来包间房号,让我现在进去。

我们上到五楼,一出电梯,站在门口的两个女迎宾特热情,问我们有没有定包间,我告诉她508号包厢,然后一位小哥过来领着我们过去。

还没进去,就听到门里传来一首抖音红曲《小可爱与小领带》。

推门进去,黄毛男拿着麦克风深情脉脉地唱着歌,他发现我们后,瞬间就愣在了原地,问林冉认不认识我们?

林冉扭头俏皮地说:“不认识,你们是谁,找我吗?”

我故意怒气冲冲地说:“还装,他是谁,趁我不在你竟然跟其他男人混在一起?”

黄毛男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装作很有男子气概的样子,仗着个子比我高,想把我推出去,没想到我还没动手,身后的沈楠就一个箭步窜过来,扭住黄发男生的胳膊,把他摔在了地上。

林冉跟我站到一起,我们一起低头戏谑地笑着看黄毛男,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我们是一伙的。

“你们想干嘛,我要报警!”

KTV的隔音效果自然是不差,他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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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破喉咙


唐欣茹打开手机翻出罗朦的照片,给黄毛男看,“认不认识她?”

黄毛男一口咬定不认识,看来是想赖到底。我从桌子上拿了两瓶啤酒,让沈楠捏着他的嘴,把酒瓶塞进他的嘴里给他灌了下去,一瓶没灌完,白色的啤酒沫就从黄毛男的嘴和鼻孔里喷了出来,他赶紧求饶。

我说:“说吧,我们知道你是罗朦男朋友,估计你就是跟她玩玩吧,现在她失踪了,还想自杀。你应该知道她现在在哪吧,别跟我在这兜圈子,利索点能少受点罪。”

黄毛男低头咳了半天,犹豫着问我:“我说了,你们就放我走吗?”

我说你想什么好事呢?找到罗朦才能放你走,然后把你俩的事给解决了。

黄毛男说行,他现在就给罗朦打电话,先联系到她。

随后我放开他,看着他给罗朦拨出电话。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黄毛男问罗朦在哪里,然后一直认错,说自己还喜欢她,想去见她。

最后终于说通了罗朦,同时得到了罗朦的地址,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里。

我让林冉和唐欣茹过去,把罗朦接过来,我和沈楠继续在KTV看着黄毛男,今天必须要把事情都搞清楚。

临走时,林冉还去前台又续了费。

包间里就我们三人,我堵在门口,沈楠坐在黄毛男旁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

★★★

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将近六点,林冉她们终于回来,同时也把罗朦给带了过来。

这次终于一睹了罗朦真容,模样跟照片差不多,不过精神非常差,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异常消瘦,眼圈都是黑的。

她一进门看到黄毛男就开始哭,黄毛男低着头不敢直视罗朦的目光,林冉拉了拉我,示意我跟她出去。

站在门外,林冉告诉我:“跟我们调查的差不多,罗朦暑假的时候在网上认识了那个黄发男生,俩人好了不到一个月,这男的就怂恿她去整容。”

听到这里,我有不少疑问,打断她:“等等,这男的为什么怂恿她整容,难道他跟整形医院有关系?”

“没错,这男的和整容贷款有关系,故意吊一些小姑娘,然后骗她们去整容,最后再把她们给甩掉,以此牟利,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豁然开朗,不过还有个问题,即使黄毛男甩了罗朦,她也不至于寻死觅活吧?

林冉说:“哎,你还记得罗朦第一次失踪吧,那时候她被追债,怕被同学和老师知道,就出去躲了几天,同时也在找还债的方法。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一家黑机构卖卵。卖卵机构看她长得还不错,又是大学生,同意给她三万块钱,来买她的卵。本来罗朦很犹豫,不过卖卵黑机构每天都发一些成功案例,声称自己是正规机构,医疗条件没有问题。并告诉罗朦,卖卵不光可以让她得到一大笔钱,还能给那些无法生育的家庭希望,也算是做好事。”

“那她最后把卵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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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卵针粗2mm,长35cm,无痛?不可能的

“对,问题主要出卖卵上面,罗朦第二次失踪就是去取卵了。排完卵之后,罗朦拿到一笔钱去还了贷款,可没过两天便肚子剧痛,去医院检查,发现她患上了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正常只有核桃大小的卵巢,已经肿到了猪心那么大。虽然医院已经全力治疗,但是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卵巢,罗朦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我特别气愤:“哪有什么正规的卖卵机构,挣的都是黑心钱!罗朦太傻了,黑机构就是看准了她们女大学生没什么钱,虚荣心又强,特别是有的人借了校园贷,走投无路,最终进了他们的圈套。”

一般情况下,女生一个月只能排一颗卵,一辈子也就四百颗左右。正规的生殖中心一次取卵绝对不会超过十五颗,但这些黑心取卵中介,会给女孩注射大剂量的排卵药物,一次性取卵二三十颗,甚至四五十颗,简直是丧心病狂。

虽然取卵发生意外的概率并不高,只有百分之一二,可如果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变成了百分之百,许多女生就是心存侥幸,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我心里五味杂陈,做母亲是每一个女性的权利,失去生育能力对女性的打击太过于猛烈,罗朦正是因为这个才想不开的。

虽然是卵子交易黑机构导致罗朦无法生育,不过罪魁祸首还是黄毛男,在我眼里,这简直比我之前碰到过的PUA导师还可恶!

最后我们报了警,必须严惩黄毛男和卵子交易黑机构。

警方很快就查处了这家卵子交易黑机构。这家黑机构位于一家民营小医院里面,医疗设备简陋,自行取卵的医生甚至都没有行医资格证,难以想象数以百计的女孩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取出了卵子。

还有一部分人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事对罗朦的打击太大,导致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不得不休学回家休养。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和林冉都很难过,结果实在是太让人痛心。我俩其实挺难理解这些女大学生的,归根结底是欲望使然吧,现代社会诱惑太多,一旦被欲望支配,想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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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 10: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0-1 10:42 PM 编辑

未婚妻怀孕后突然消失,富豪老公却说别找了丨冒牌真探021

 金宇 故事研究室  2018-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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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21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8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鸣哥,蓝女士,袁先生

全文11235字,阅读约需11分钟


上周鸣哥去密云玩了几天,回来后第二天,我们突然接到了蓝女士的电话,说要给我们介绍一单生意。

蓝女士身份神秘,迄今为止我们都没跟她见过面。对我们来说,蓝女士就是一位大财主,出手阔绰,从不讨价还价。按常理讲,跟蓝女士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们理应是求之不得,可每次跟她接触,我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干私家侦探,说实话,算不上刀口舔血,但也是个高危职业。

很多事情不仅要靠身手和头脑来解决,更重要的是社会关系和人脉资源。

蓝女士说她一个朋友想找我们帮忙调查一点事情,问我们有没有空。

我打心底里不愿意跟蓝女士牵扯太深,可鸣哥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还安慰我:“没事,拿钱干活,只要不违法犯罪,这钱咱就挣得。”

随后,蓝女士把她朋友的手机号发给我们,让我们自己联系,具体细节也让我们自己去谈。

钱这方面我们自然是不担心,像蓝女士这种层次的人物,她的朋友想必也是非富即贵。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委托的事情会不会太危险,或者调查难度太大,万一完不成,赚不到钱是小事,一旦砸招牌就太不划算了。

鸣哥倒表现得淡定:“蓝女士是什么人物,她的朋友估计也不简单,这种大客户可遇不可求,事情办成了,搞不好就打开了一条新财路。”

我听不进去鸣哥这套说辞,不过既然活儿都接了,还是早做准备,先跟蓝女士的朋友聊一聊。

当天晚上鸣哥跟蓝女士的朋友通了电话。

有点出乎意料,蓝女士这位朋友和她的冰冷神秘截然不同,跟我们说话非常客气,十分谦逊。

蓝女士这位朋友姓袁,今年37岁。他要委托的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他要我们帮他找一个人——他的女友。

袁先生的女友叫做卢菲菲,25岁,四川人,今年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俩人相识于一场朋友的私人酒会,当时可以说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用袁先生的话解释说:两颗灵魂瞬间互相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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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富豪私人酒会,我只在图片上看过


卢菲菲不光学历高,颜值也相当可以,好看的皮囊与有趣的灵魂合二为一,对男人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俩人认识两个月后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又热恋了两个月,卢菲菲便搬到袁先生家,俩人过起了同居生活。

听起来就是一个男才女貌令人羡慕的爱情故事,可耐人寻味的是,袁先生今年37岁,比卢菲菲大整整一轮,说不准卢菲菲就是看中了袁先生的资本和地位。

现在社会,成功男人到了中年,就是风度翩翩的大叔,市场竞争力依旧强劲。

话说袁先生跟他女友同居后,俩人过得的确很幸福,卢菲菲喜欢音乐和绘画,性格温柔,善解人意,让袁先生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动和温暖。

同居不到两个月,发生了一件让袁先生特别开心的事情——女友怀孕了,可以想象一个中年男人升级做准父亲的喜悦。

可袁先生这种幸福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的变故让他慌了神——卢菲菲失踪了,毫无征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如同人间蒸发。

电话里,我们就先聊了这些,约好第二天见面。

★★★

跟袁先生通过电话后,我问鸣哥:“这俩人差了十几岁,会不会是卢菲菲看上了袁先生的钱,从他那里骗了一大笔钱后,偷偷跑路了?”

鸣哥说:“应该不会吧,这位袁先生感觉是个精明人,也快四十岁了,又不是毛头小子。如果卢菲菲真的只是为了钱,袁先生会看不破?还有,你别忘了卢菲菲自身条件也不错,海归高材生,还懂音乐和,搞艺术的,那还不是用钱烧出来的啊!”

我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抛开金钱利益关系不谈,卢菲菲已经怀孕,俩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留痕迹地消失,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自己主动躲了起来;要么是身不由己,遇到了不可抗力的事情,例如绑架。

这两种情况都不好说,首先卢菲菲没有理由突然自己离开。

如果是被绑架的话,也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有预谋的,无非就是贪财图色。第二种就很可怕了,就像网上时有曝出的那样,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就被歹徒掳走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不简单,跟鸣哥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鸣哥说:“咱也别在这儿瞎猜了,等明天跟袁先生见面详聊后再说,咱可别未战先怯。”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袁先生并没有约我们去他家,而是约在望京一家咖啡馆。

第二天早上十点半,我和鸣哥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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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某咖啡馆


袁先生坐在一个卡座上,喝一杯美式咖啡,姿势很优雅,见我们进去,点头示意我们过去坐。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袁先生,长相普普通通,眼睛不大,笑起来眯成一条缝。身高175左右,穿着很随意,一身宽松的黑色休闲装。身材还可以,没有肚腩,看得出来经常锻炼,手掌宽厚,力气不小。

袁先生一看就是那种善于交际,八面玲珑的人,虽然我们是受雇于他,帮他办事,不过他对我们没有丝毫颐指气使。

袁先生绝对是个人物,我心里想。

坐下之后,袁先生先帮我们点了两杯拿铁,然后说:“这件事的大概我们昨天晚上也交流过了,两位能不能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刚准备问他一些细节问题,没想到他先反过来问我们,这让我有些郁闷,感觉像是在故意考我们一样。

鸣哥一本正经地将我们昨晚的分析娓娓道来,当然,并没有提到关于质疑他们爱情的部分。袁先生听完点点头,看来对我们还算比较满意。

紧接着,袁先生说:“你们应该怀疑过菲菲是为了钱吧,这一点你们不用怀疑,我可以肯定她不是为了我的钱。”

果然是聪明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没有理由不信。

我跟袁先生说:“昨天在电话里,我们只了解了大概情况,很多细节对我们调查会有帮助,希望您再详细讲讲。”

袁先生点头说:“没问题,不过我也没有太多要补充的东西,我和菲菲认识在我一个朋友的私人酒会,大概二三十个人参加,都是一些相熟的朋友介绍过来的。其实,这种聚会的主要目的就是给我们这些大龄青年提供互相认识的机会…….”

半个小时后,袁先生补充完毕。

基本跟昨晚说的差不多,唯一让我和鸣哥感觉奇怪的是,关于卢菲菲本人的资料实在是太少,她的老家住址不清楚,她的交际圈信息没有,导致我们无法从基本的方面入手。

唯一有点用的信息就是,袁先生知道卢菲菲之前的住处。他告诉我们,他也去卢菲菲之前的住处问过,不过还是建议我们再详细去查一查。

调查难度相当之大,我和鸣哥从咖啡馆走出来的时候都眉头紧锁,这钱不好挣啊。

★★★

回家之后,我和鸣哥整理了这次调查的资料,鸣哥愁眉苦脸地跟我说:“这线索也太少了,光靠一个之前的住址估计查不到东西,这个卢菲菲感觉像是凭空出现在袁先生的生活里,又凭空消失,真奇怪。”

我跟鸣哥的感觉一样:“对,是很奇怪,她动机到底是什么呢?袁先生说了,她根本不图财,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哦,对了,你说会不会是卢菲菲出轨,怀的孩子不是袁先生的,所以才不辞而别。”

鸣哥坚定地说:“我觉得不会,假设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如果还想继续跟袁先生在一起,那她怎么可能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自己偷偷打掉不就行了,这解释不通。”

我想得脑仁疼:“算了,想不明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天晚上八点半,我和鸣哥开车前往卢菲菲之前的住处。

之所以要晚上去,是因为我们了解到,卢菲菲之前跟一个上班的小姑娘合租,白天可能屋里没人。

卢菲菲今年年初刚从美国回来,来北京后并没有急着工作,后来跟袁先生同居,也一直处于待业状态,每天就四处逛逛,练练琴,画点东西。袁先生倒也不反感她这种状态,毕竟手里不缺钱,就当是金屋藏娇了。

在跟袁先生同居之前,卢菲菲住在朝阳北路靠近甘露园的一个小区。

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我和鸣哥步行进去,保安并没有阻拦我们。小区不大,环境相当不错,小区里面有一片人工湖,我们从湖中的小木桥径直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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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的人工湖


找到八号楼一单元,坐电梯上到五楼,敲了敲502室的门。

过了几秒钟,屋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谁啊?”

我说:“你好,我是卢菲菲她表哥,她之前是住在这里吧?”

女孩隔着门,警惕地说:“对,不过她早就搬走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大晚上被一个陌生人敲门,警惕一些很正常,我只得轻声细语地跟她解释:“是这样的,菲菲失踪了,现在我们联系不到她,所以来这边问问你跟她还有没有联系。”

我故意表现出很焦急地样子,而且没有提出要让她开门的要求,目的就是让女生放下警惕。效果自然不错,听到我说卢菲菲失踪,她便打开了门。

鸣哥身高体壮,我怕他把小姑娘吓到,所以一直是我在跟小姑娘沟通。

小姑娘穿着白T和黑短裤,绑着一个小马尾,长相平平,身材娇小。而在她身后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穿黑长裙,白白胖胖的女生,正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我也没打算进去,站在门口跟她说:“姑娘,麻烦你了,菲菲有跟你联系过吗?”

女孩摇头说:“她搬走之后我们就没联系过,她之前住的房间已经搬进来新住户。”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胖姑娘,继续说:“我听说她找了个男朋友,搬去和男朋友一起住了,你们知道吗?”

我说:“知道,菲菲就是跟她男友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失踪了,她之前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其他朋友来找过她?”

女生想了想说:“这我不太清楚,没见她往家里带过人。她平时好像也不上班,就待在家里画画,或者拉小提琴,很文艺的一个小姐姐,她搬走的时候我还蛮舍不得她的。”

意料之中,女孩也没有给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临走时,我让女孩给卢菲菲发了微信,同样没有收到回复。女孩加了我微信,告诉我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

北京的秋夜有点凉,刮着冷风,我和鸣哥蹲在路边,一人点了一支烟,两个男人的身影很是落寞。

我无奈地跟鸣哥说:“我感觉咱们现在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已经迷失了方向。”

鸣哥也是一脸愁容,一个劲地抽烟,过了好半天才说:“明天再去找袁先生聊聊,实在不行就把定金还给他。”

这单活儿我们收费十万,袁先生已经给了五万定金,如果把这笔钱还回去,不止是损失一笔钱这么简单,相当于直接砸了招牌。而且袁先生还是蓝女士介绍来的,不到走投无路,鸣哥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当天晚上,鸣哥给袁先生打了一通电话,没有直说不想继续调查,只是说明天想见面再了解一些细节,袁先生说自己没空,于是我们直接在电话里沟通。

★★★

鸣哥把去卢菲菲之前住处调查的情况跟袁先生叙述了一遍,说现在手头线索太少,仅仅依靠这一点信息实在是很难继续查下去。

袁先生没有生气,表示理解,和颜悦色地跟我们说:“我理解,线索的确是有点少,这样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问我,可能之前我漏了些有用的细节。”

鸣哥有点犹豫,没有搭话,袁先生沉默了片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是蓝女士介绍过来的,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我们瞬间感觉到了压力,还有一丝威胁的意味。他这招以退为进,虽然表面上是给了我们台阶,可实际上却让我们骑虎难下,没法说不办了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聊下去。

这时候鸣哥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继续给自己大包大揽,毕竟我们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

鸣哥直接告诉袁先生:“现在有两点,第一,你们相识的过程需要仔细地调查,这就需要您这边费费力。你们当时参加的是私人酒会,都是熟人,那您女朋友肯定也是跟着朋友进来的。第二,我们希望去一趟您家,从一些私人物品上下手,找找线索。”

袁先生似乎有些犹豫,想了半天说:“好,你们是专家,我配合你们就行。这样,我今天先问问我那个办酒会的朋友,然后明天带你们去我家,明天早上十一点,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你们。”

挂断电话,我跟鸣哥说:“看来这位袁先生真是不简单,去他家跟去军事基地一样,搞得神神秘秘的。”

鸣哥心情缓过来一些,调侃道:“大人物嘛,不希望隐私暴露,表面上对我们客气,估计也就想利用我们而已,这些人水太深。”

晚上我和鸣哥一起吃烧烤,不知道为啥,他非得拉着我喝酒。平时都喝燕京,这次直接上福佳白,俩人喝了一箱多,鸣哥好像有心事。不过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只能陪着他喝酒。


何以解忧?


借着酒精的麻醉,晚上睡得很踏实,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多。

我和鸣哥匆匆洗漱完就直奔望京。

在路上的时候,袁先生给鸣哥发微信,让我们直接去他住的地方,紧接着发来一个定位,距望京SOHO五六百米的一个小区。

我用手机搜了一下,虽然在意料之中,不过这小区的房价还是把我吓一跳,基本都是两千万起,一般人还真是住不起。

望京这边停车还比较方便,我们把车直接停在路边,然后步行到小区门口,看到袁先生正站在门卫室旁等我们。

他把我们领进小区,小区环境非常好,绿树成荫,连喷泉的池水都清澈见底。

袁先生带我们走进一栋楼,坐电梯上到十层。

打开房门,我们走进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超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窗帘全部拉开,阳光照满了整个客厅。简欧风格装修,客厅至少有四十平米,地面铺着灰白相间花纹地毯,踩上去脚感应该非常不错。木制茶几上摆放着一套高档茶具,墙面上还挂着两幅抽象油画,浓浓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

可惜我和鸣哥都没艺术细胞,完全欣赏不了。我心想,以后真得提升提升自己的艺术鉴赏水平了。

我和鸣哥进去后赶紧脱鞋,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鸣哥也挺没出息,看到过道木架上摆放着的一排洋酒时,眼睛都直了。我是不懂酒,看鸣哥的反应应该是价值不菲。

不过我观察到,袁先生这家太干净了,都没什么人气,更像是楼盘的样板房。有钱人家的保姆也真厉害,我和鸣哥就从来没把家里整理清楚过。

我们坐在沙发上,袁先生给我们拿了两瓶巴黎水,说:“辛苦了两位,先喝点水。我昨天跟那位举办私人酒会的朋友联系过了,情况似乎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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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水和巴黎没有关系,只是音译名


鸣哥问他:“怎么讲?”

“我托那位朋友问了所有当时参加酒会的人,发现竟然没有人认识菲菲。”

我心猛地一沉,这事绝对有蹊跷,于是接着问:“私人酒会不都是认识的人吗?应该不能随意就混进去吧?”

袁先生点头说:“没错,话是这么讲,不过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大部分人都互相不认识,我以为菲菲是被其他人带进去的,也没有仔细问过她。”

这时,鸣哥忽然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他笑着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你那位朋友怎么可能记得清参加酒会的所有人?”

我立马意会鸣哥的意思,因为袁先生跟卢菲菲相识的过程很可疑,突然出现在袁先生生活里,又突然消失,作为一个侦探,敏锐的直觉让我们感觉这件事不简单,这间房子里极有可能被安装了监听设备。

袁先生还有点不解,鸣哥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给他看:小心隔墙有耳!

袁先生立马反应过来,说:“哈哈,也对。”

鸣哥接着在手机上打字:现在我们假装出去吃饭,都不要出声。

我当然知道鸣哥接下来要做什么,可袁先生还蒙在鼓里,不过他也知道鸣哥这么做是有理由的,非常配合地说:“今天就先这样吧。这附近有家饭店,菜还不错,我做东,一起去尝尝。”

我说好,还真有点饿了。

随后,鸣哥走到门口,先打开门,接着又用力关上。

★★★

鸣哥转身走回来,从包里翻出手机大小的无线信号检测器。这玩意是用来监测无线信号的,像窃听器和摄像头之类的设备,都是通过无线信号进行传输。我们很少用这东西,一般我们都是放窃听器,极少去检测窃听器。

鸣哥举着检测器,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我和袁先生都不敢出声,静悄悄地看着他。客厅里绕了圈,鸣哥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客厅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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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信号检测器

随后鸣哥指了指卧室门,袁先生点点头,帮忙慢慢推开门。

卧室里东西不多,非常整洁,最显眼的是一面超大的液晶电视,还有一张象牙白的双人床,白色的真丝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

一走进卧室,检测器上的绿色小灯开始闪烁,这表明房间里有不明信号源。

鸣哥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然后趴在床底下,开着手机电筒四处照了照,很快他就站起来,沿着墙角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床头柜前,蹲下身子轻轻拉开抽屉,观察了半天,起身冲我们摇头,表示很疑惑。

鸣哥拿出手机打字给袁先生看:窃听器需要电源供应,除了台灯电源和电视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通电?

袁先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摇了摇头。

鸣哥坐在地上想了半天,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台灯上面。

这是一盏黄色暖光台灯,底座有碗口大小,银色的灯杆大概有四十公分左右,灯罩是白色的圆锥形。

鸣哥示意我去包里拿工具箱,工具箱里是我们日常需要用到的一些小玩意,比如窃听器,定位器,微型摄像头,以及螺丝刀等小工具。

我拿来工具箱,鸣哥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柄小十字螺丝刀,他先把台灯电源切断,随后把台灯放在床上,将黑色底座上的五颗螺丝慢慢拧下来。

卸掉底座之后,他把底座递给我,我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顺手接了过来。拿在手上仔细一看,只见底座上有六个螺丝孔,可刚刚鸣哥只拧下来五个,另一个却不翼而飞。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螺丝孔要比其它的大很多,有明显人为扩大的痕迹。

这一定是窃听!

如果不开孔的话,密封太严,声音难以收集。

台灯的内部构造很简单,一块电路板,还有几根电线。鸣哥指了指里面让我们看。我和袁先生同时凑过去,发现里面有一个汽车钥匙扣大小的东西,全黑色,还连接着两根红色电线,跟台灯内部的线路连接在一起。

的确高明,这种窃听器自带电池,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电量耗光的问题了,而且放在台灯里非常隐蔽,普通人绝对想不到。

袁先生瞬间脸色铁青,能在他家安装窃听器的肯定是熟人,而且要把线路连接好,还得懂一些物理知识才行,普通人还真干不了这活。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到卢菲菲的身上,可这些话我们不能说,得让袁先生自己想。

鸣哥没有立马拆除窃听器,示意袁先生先来客厅。

★★★

窃听器的有效距离不会太远,而且关着房门,只要小声一些就没事。所以鸣哥小声跟袁先生说:“您也看到了,刚才那个就是窃听器,想必能在您家里干这种事的,应该是熟人吧?”

袁先生知道鸣哥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菲菲的确有嫌疑,不过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而且她还怀了我的孩子。”

这人啊,一旦进入热恋期,智商就直线下降,这年头什么做不了假?我问袁先生:“您就这么确定她一定怀孕了吗?你们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她给我看了验孕棒,的确是怀孕了。”

鸣哥接过话:“验孕棒造假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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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孕棒上两道横杠,表示怀孕

鸣哥这么一说,袁先生脸上表情更复杂了,嘴角肌肉微微跳动,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

我和鸣哥同时看向袁先生,等他的安排。

袁先生问:“那能不能顺着窃听器往下查,不管是谁搞的鬼,我希望能把人给揪出来。”说话时,袁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鸣哥摇头说:“这不好办,虽然我们查出了监听设备,可关于卢菲菲的资料一片空白,根本无从下手。”

“既然他们监听我,那我们可不可以将计就计,把他们直接引出来?”

我明白袁先生的意思,摆摆手:“既然卢菲菲已经消失了,这就代表幕后的人不打算继续用这条线,显然是想让所有证据都消失,想必窃听器被发现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恐怕骗不了他们。”

袁先生一脸苦闷,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过了好一会儿,他脸色才恢复正常,跟我们说:“两位,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我知道这件事难度比较大,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希望能再查一查。”

得,又把锅甩给了我们。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们也不能继续推辞,毕竟收了人家的钱,也不好就这么草草结束。

于是鸣哥点头答应:“我们尽力而为,现在也只能从监听器上下手了,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找到线索。”

虽然我和鸣哥是侦探,成天摆弄窃听器这些设备,其实这都算不上高科技,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得找鸣哥的朋友老周来帮忙。

说起老周来,我一直觉得这人很神秘。我曾经想象过他的样子——一个躲在黑暗房间里,窥视着整个世界的超级黑客。

我跟鸣哥提过几次想认识认识老周,鸣哥都没答应,说老周这人比较孤僻,喜怒无常。所以我这个愿望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这次鸣哥竟然主动提出来带我去见见老周。

★★★

老周也住在望京,我和鸣哥从袁先生家出来,便直奔了老周家。

从袁先生家开车到老周住的小区,不到二十分钟。小区比较老,是成排的六层高的老楼,绿树成荫,不少一层的住户在自家房后搭着木架,种着花花草草,还有种菜的。很多老人带着小马扎坐在树底下聊天,这对于我这种在小城市长大的人来说,倍感亲切。

我和鸣哥走到三号楼二单元,鸣哥说:“就是这儿,在六楼。”

来时路上鸣哥已经跟老周联系过,我们直接上楼,六楼只有两户,其中一户的门开着一条缝,鸣哥直接推开进去,我紧随其后。

成天听鸣哥“老周老周”的叫着,我还以为老周和鸣哥年纪差不多,甚至比他还大,我进去之后正准备喊声周哥,没想到老周竟然是个白白嫩嫩的帅哥!看起来跟我年纪差不多。

老周身高175cm左右,穿着一件纯白T恤,瓜子脸,大眼睛,留着利落的板寸,要知道板寸才是检验颜值的唯一标准。这完全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估计不少女孩都喜欢这一款。

我把“周哥”这两个字硬生生吞进肚子里,说了声你好。

老周笑着说:“你好”,又跟我握了握手,然后请我们先坐,又去冰箱给我们拿饮料。

我环顾一圈,发现这屋子装修真不错,跟我想象中的暗黑风完全不同,两室一厅,极简装修风格,纯白色墙面让整个空间非常明亮。

客厅里只有一张木质餐桌、一个书架,一台电视,一个灰色沙发,铺着黑白相间的地毯。我看了看他书架上的书,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黑格尔《美学》。看来老周平时没少思考人生。

屋子里异常干净,垃圾桶里都没有一点垃圾。

综合分析,老周有强迫症,屋子干净得让人都感觉不太自在。

老周给我们拿了两瓶矿泉水,这时,不知道突然从哪窜出来两只猫,一只白肚花脸猫,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看起来起码有十多斤重。另一只要小一号,灰黄相间,眼神怯怯的,冲着我和鸣哥“喵喵”叫。我刚想抓一只过来撸,却被它们灵巧地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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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油光水滑的胖猫

鸣哥跟老周很熟,也就开门见山,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问老周能不能帮忙查一查?

老周没有拒绝,说:“现在不好说,得把窃听器拿到手研究研究才行。”

随后鸣哥就给袁先生打电话,提出想再去他家查一查,袁先生说今天没有时间,让我们明天晚上八点再过去。

本来鸣哥提议一起吃午饭,老周也不说理由,直接就给拒绝了。不过鸣哥一点都不显得尴尬,想来早就预料到了老周的反应。

这位老周可真是个奇人。

虽然现在有了一位大帮手,我和鸣哥依然对解决这件事不抱有太大希望,我隐约感觉到这件事背后牵扯很深,不是我们这种级别的人能参与的。

★★★

晚上我和鸣哥都失眠了,连玩游戏都没有兴趣,直到凌晨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

白天在家里宅了一天,等到晚上七点,天刚黑,我和鸣哥开车接上老周,去袁先生家。

袁先生见我们带了陌生人过来,好像有点不满,脸色不太好。鸣哥赶紧解释:“这位是我朋友,从事网络技术安全,在业内数得上名号。”

袁先生“嗯”了一声,请我们进去。

跟上次一样,鸣哥慢慢打开装有窃听器的台灯,老周看了两眼,跟鸣哥说看不出来,得拿回去让他测试才行。

经过袁先生同意,我们把窃听器拆了下来。

临走时,老周偷偷跟鸣哥说:“你们要调查的那个人,有没有她的手机号和微信之类的社交账号?也许从这些东西入手能查到一些东西。”

鸣哥转头问袁先生:“袁先生,卢菲菲的联系方式还有吧,可不可以提供一下,电话和微信。”

袁先生说:“当然可以,不过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微信也不回复。”

我注意到袁先生有两部手机,出于习惯,问他:“您的两部手机,是工作和私人分开的吗?”

袁先生说:“没错,分开使用的,跟菲菲和你们联系,我都是用私人手机号。”

我说明白了。

从袁先生家出来,我和鸣哥都对老周满怀希望。

现在已经明显察觉到袁先生对我们有些不满,态度也不似之前那么热情,我有些担忧地问鸣哥:“鸣哥,你说如果咱这单活没干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鸣哥突然哭丧着脸:“不好说啊,袁先生这人实在是捉摸不透,希望一切顺利吧。”

经鸣哥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也愈发沉重起来。

在惴惴不安中艰难地度过了两天,老周终于给鸣哥打来电话。他开口就是五个字——这事办不了。

这五个字让我和鸣哥的心情瞬间从云端坠落谷底。

鸣哥急切地问:“老周,到底啥情况,怎么就办不了呢?”

老周说:“尽力了,这个窃听器已经没用了,对方切断了无线信号接收。还有那个电话和微信,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看来对方早就预料到会有人通过这个调查。我查不到卢菲菲在网上活动的踪迹,还差点被反黑。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的级别比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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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台电脑,我就可以撬动整个地球

听完之后,我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挫败感。鸣哥也一样,我俩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鸣哥拿起手机,拨出袁先生的号码。

“您好,袁先生,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们尽力调查,还是没查出什么线索。不过据我朋友说,卢菲菲那边应该有一个级别不低的黑客。您没有加密的个人信息,可能早就暴露在她面前了。”

袁先生的声调未见起伏:“嗯,我知道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人不用找了。”

鸣哥还想继续说,袁先生却已挂断电话。

★★★

袁先生的态度突然变得冰冷,让我和鸣哥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甚至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

我知道鸣哥不好受,硬着头皮开玩笑:“鸣哥,咱俩的侦探生涯是不是要结束了?不过别担心,靠写故事我也能养活自己。正好,你认识这么多姑娘,傍个富婆后半生也算有着落了。”

鸣哥说:“你滚吧,大男人怎么可能去吃软饭,哥去哪儿赚不了钱?不过要是给我个三五千万,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俩互相调侃了一阵,晚上一起喝了顿酒,有点上头,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我都已经记不得。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宿醉之中,被鸣哥从被窝里直接拽了出来。

“我靠,大早上你干啥啊?”

鸣哥一脸严肃:“别睡了,跟你说个事儿,刚才蓝女士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蓝女士,我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以为蓝女士因为我们办事不利,来兴师问罪,赶紧问鸣哥:“蓝女士怎么说?我们是不是要收拾东西结束北漂生活,回去建设家乡了?”

“相反,我们要留在北京。”

我急不可耐:“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到底咋回事?”

鸣哥脸色沉重蓝女士告诉我,袁先生的事情他自己已经解决了,当我们查到窃听器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至于卢菲菲,算是一个商业间谍吧,很高级的那种。因为这件事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所以也不会怪我们事没有办好。不过,袁先生那边很不开心,蓝女士说她帮我们压下来了。”

我问鸣哥:“蓝女士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她完全没有必要给我们解释这么多啊,还帮我们在袁先生那里说好话。”

鸣哥摇头说:“不知道,反正已经没事了,以后我们多注意就行,超出能力范围的活就不接了。”

按理说,我们和蓝女士的交情还没深到这种程度,她犯不着把袁先生的事情告诉我们,而且袁先生对我们表面客气,实际处处防备,最后自己解决了这件事,把我们排除在外,显然是对我们极其不信任。

可蓝女士就对我们也太信任了些。

蓝女士的行事让我看不透,相反,我和鸣哥在蓝女士面前就像透明小白一样,这让我不由地生出一股小人物的无力和悲凉感。

除了这些感慨之外,我心里其实还有一些疑问。袁先生和卢菲菲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会不清楚她老家的地址?

最开始的时候,袁先生说自己已经去过卢菲菲之前的住处,应该很了解我们去了也查不到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再去调查一次?

还有,袁先生家虽然装修豪华,看起来却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而且如果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必定会留下许多生活痕迹。袁先生说卢菲菲突然失踪,那应该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可我在他家里却没发现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卢菲菲的个人资料以及我们对她的印象,都是通过袁先生得来的,可我们没有查到一点关于她的线索,这不免让人觉得很可疑。

鸣哥心情很差,而且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他,怕给他添堵。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掺和的,从一开始我就不太愿意跟蓝女士牵扯到一起,毕竟身份相差悬殊。说白了,我们就是普通人,帮普通人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

我和鸣哥的想法不同,我从来不求大富大贵,够吃够喝就行。鸣哥事业心强,一心想着赚大钱,把侦探事业做大。

但我深知我们的能力和资源有限,必须如履薄冰,浑水绝对不能乱趟。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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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8 09: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0-8 09:34 PM 编辑

室友在成人网站上,看到了我女友的照片丨冒牌真探022

 金宇 故事研究室  2018-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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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研究室】刊发的都是基于事实的半虚构故事

《冒牌真探》是警校肄业生金宇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和学长鸣哥的私家侦探经历。私家侦探原本是隐秘而严肃的职业,但这两人半路出家,总会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假期开心吗,大家都胖了几斤呀?叔不多不少胖了5斤,有超过我的,我们可以交流下假日肥宅心得,毕竟离下一个假期只有84天了。

今天金宇的故事有点危险,具体参照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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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22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7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鸣哥,小卓,田恬

全文10207字,阅读约需10分钟


今年北京比往年更热一些,我不喜欢夏天,天一热就消极怠工,提不起精神,整日昏昏沉沉,记忆力也直线下降,只想躲在家里吹空调打游戏。

不过生活嘛,过得太舒服反而没意思。就比如我干私家侦探,每忙完一个活儿,都感觉要身体要散架,想好好歇一阵。可真要在家窝十天半个月,又会觉得特无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能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去年夏天七月,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北京像一只闷热的大烤炉,下楼去趟便利店都被烤得满脸冒油。我和鸣哥原本打算去云南避避暑,连机票都订好了,临行前一个大学生却突然找到我们,说他找不到女友了,请我们一定要帮帮他。

刚开始我和鸣哥以为是人口失踪,就让他去找警察。

可男生拽着鸣哥的衣服不松手,看着挺瘦一小伙儿,直接把鸣哥拽了一个踉跄,还不由分说地要给我俩下跪。

我一看,这怎么能行?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我俩算是哪门子道理?

我十分严肃地跟他说:“小兄弟,失踪这事儿你找警察最合适,还不花钱,你找我俩不是舍近求远吗,而且成本还高。”

这小子一脸憔悴,眼球布满血丝,头发油得像一个月没洗过,刘海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汗臭味。

我赶紧掰开他的手,把鸣哥解救出来。

“小兄弟,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给我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我怕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只得先轻声细语地稳住他。

男生喘了两口气:“哥,你们真得帮帮我,我女朋友不是失踪,她是故意躲起来了,不想见我。”

一听这话,鸣哥脾气就上来了:“你俩闹矛盾,找侦探干嘛,想办法把她办法哄回来不就行了,情感咨询的活儿我们接不了。”

男生赶紧摆手说:“哥,不是闹矛盾,之前我俩感情很好,前几天,我给她打完电话,她就直接把我电话拉黑了。我去她住的地方,发现她竟然搬走了,现在到处都找不到她。”

我俩看这小子实在难缠,不听他说完,怕是没法脱身,于是我让他坐下把这事详细讲一讲。

★★★

听男生讲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和鸣哥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男生姓卓,今年22岁,老家河北,现在在北京一所高校上大三。他女友叫田恬,俩人是初中同学,从高一就在一起,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青葱岁月的爱情简单纯粹,却总藏在记忆深处。

后来小卓考上北京一所大学,田恬却名落孙山。她学习成绩一般,家境也不是太好,就没打算复读,索性跟着小卓来到北京。小卓上大学,她打工赚钱,还经常在经济上帮助小卓。

这样的感情确实难得,俗话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无论高中还是大学。像小卓和田恬这样不离不弃的,还真是不多见。

这几年俩人感情一直很好,小卓不嫌弃田恬学历低,田恬也死心塌地跟着小卓。

一个小姑娘,没学历没技能,在北京生活之艰可以想象。田恬刚开始是发传单,后来做过服务生,卖过化妆品。再苦再累,只要和小卓在一起,她就觉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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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遇到发传单的就接了吧

说实话,听小卓讲到这里的时候,我都被感动了,感觉俩人的故事可以拍成一部纯爱电影。

光是和田恬的爱情故事,小卓就讲了足足二十分钟。

如同大部分青春爱情电影里演的那样,有情人最终都成不了眷属。俩人之间还是出现了问题,不过不是堕胎劈腿,而是田恬这边出了问题。

前几天,小卓正在外面兼职做家教,舍友突然给他发了一张穿着三点式的性感美女照片,说这女的好像他女朋友,问他是不是?

小卓一看,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女友的私密照竟然会在别人手里,而且女友穿的不是普通内衣,而是那种性感女仆装。虽然俩人早已赤裸相见过,可小卓从没见女友在他面前穿成这样过。

小卓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问舍友照片是哪里来的?

舍友说他在网上找片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这张照片,感觉跟小卓女友很像,就发给他看一下。

小卓心知这绝对是他女友,不过他不能在舍友面前承认,告诉舍友他看错了,这不是自己女友,只是有点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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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大宝贝的女仆装


一转头,小卓就把照片发给了田恬,给她打电话,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恬就回了他三个字——分手吧。

说完之后,田恬把小卓微信和电话全部拉黑。小卓这时突然想起来,女友最近说自己偶尔做做直播,效果还不错,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小卓迫不及待地去田恬租住的地方找,却发现人去屋空,田恬已经搬走了。他再去田恬工作的化妆品店询问,这才知道,原来田恬已经辞职半个多月。

小卓彻底懵了,搞不清楚女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之前俩人关系一直很好,就在女友消失前一周,他俩还一直吃饭看电影,那时田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听小卓说完,我和鸣哥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

如果是简单的情侣闹矛盾,可以理解。不过小卓提到一个重要的信息,他是在发现女友的私密照,去质问女友时,突然被女友拉黑。而且田恬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自己搬了家,还辞掉工作,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我认为主要线索就在田恬的私密照上,于是问小卓:“你女友那张照片是在哪个网站上找到的,还有其他的照片吗?”

小卓一脸不情愿,不想给我们看。鸣哥看他磨磨唧唧的样子,故作生气:“你小子还想不想找到女朋友了!”

小卓这才赶紧发给我们一个网址,让我们用电脑打开。

我拿出笔记本电脑点开网址,瞬间跳出来一个黄色网站,小卓指着电脑屏幕说:“在RP写真专区里面。”

我转头问他什么是RP写真?

鸣哥抢答:“就是角色扮演Role Playing的缩写,没文化了吧。”

按字面意思理解,应该就是一些女性穿上动漫游戏里人物的服饰,或者一些情趣衣物,比如女仆装、制服、动物系装扮等等。

我看鸣哥应该对此道甚是精通,反过来调侃他:“鸣哥,懂得挺多啊,英文啥时候变得这么溜,平时没少学习这方面知识吧。”

鸣哥嘿嘿一笑,我突然意识到,小卓就在旁边,我们说这些好像不太合适,赶紧打住。

按照小卓的指示,我很快就在网站的RP专区里找到一组照片。没看出来,小卓貌不惊人,可他女友颜值颇高。田恬皮肤白皙,身材凹凸有致,一双丹凤眼摄人心魄,身着三点式黑色蕾丝女仆装,的确异常性感。

一共有九张照片,全部是高清图,不过并没有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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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喵喵喵


本来我准备从上传这套照片的用户入手,顺藤摸瓜,却发现这家网站并不是网友自主投稿上传,这样一来,除非找老周帮忙,否则没办法从网站内部查下去。不过不能总麻烦老周,况且找老周帮忙也是要花钱的,赔本的买卖不能干。

我跟鸣哥说:“如果要调查的话,还是要从线下入手。”

鸣哥点点头,然后看着小卓:“咱有一说一,这活儿我们可以接,不过收费不便宜。”

小卓说:“哥,我懂,我刚发下来一笔助学金,还有做家教也挣了一些钱,现在手里有一万多,你们看够吗?”

一万多块钱,真勾不起我们一丝干活的兴趣,我和鸣哥从来没接过这么低的报价。倒不是我俩大牌,行情就是这样。

鸣哥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冲着你俩这份爱情不易,哥帮你一把。”

小卓顿时激动地给我俩鞠躬,一个劲地说谢谢。

我拦住他:“你先别急着谢,我们不敢保证能帮你找到女友,只能说尽力而为。”

如果不是被小卓和田恬这对情侣的真情所打动,我和鸣哥根本不可能帮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俩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背后可能牵扯到一些灰色交易。

★★★

鸣哥先把飞机票给退掉,然后问小卓要来田恬之前的住址,以及她工作的地方,还有她的直播间房号以及抖音号等网络信息。

小卓说想跟着我俩一起去调查,鸣哥没同意,说他去了我们反而放不开手脚,会拖我们后腿。

其实我们主要怕万一调查出一些让小卓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会忍不住,一激动,行为失控。所以还不如让他回学校待着,我们调查完后直接告诉他结果。

小卓离开之后,我们先找到了田恬的直播间和抖音。发现她已经很多天没有直播过了,抖音上面有十几个视频,都是些日常视频,没什么亮点,不过仅凭这张清纯可爱的面孔,就吸引了两千多粉丝的关注。这年头想红真不难,只要长得好看,稍微包装一下就OK了。

我随便翻了几条视频评论,没找到什么线索,要么是夸她长得好看,要么就是求微信,求约。

万事开头难,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调查。

田恬住在北四环,距离亚运村很近,我和鸣哥八点多吃完晚饭之后才赶过去。

这是一片破旧的城中村,胡同里停放的全是共享单车和电动三轮车,电线杆上的电线交叉缠结成黑乎乎的一团,低矮昏暗的房屋与夜色中四周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不少老人在路上慢悠悠地溜达,店铺还都亮着灯。没有专门的垃圾处理站,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被随意堆放在路边。走在路上感觉像是穿越回了九十年代。

很难想象,白天出入高级写字楼的青年男女,晚上会钻进这片破旧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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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

这片城中区像是一栋迷宫,我和鸣哥转了好半天都找不到地方,最后问了三个人才终于找到田恬之前的住所。

在一个大四合院里面,不过环境一点都不幽静,墙面的白色涂料几乎全部脱落,露出灰色斑驳的水泥墙体。楼高四层,田恬住在三楼,楼道里挂满了晾晒的衣服,散发着一股洗衣液混杂着油烟的特殊味道。

我和鸣哥找到田恬的屋子,发现绿色铁门紧锁,窗户外拦着防盗铁丝网,里面拉着窗帘,黑乎乎的看不清屋里是什么状况。

这片居民区环境杂乱,楼道里倒也没什么人,我和鸣哥索性就不再顾忌那么多,鸣哥直接掏出开锁工具,不到一分钟就开了门锁,我俩一溜烟钻进屋子里。

我打开手机电筒,先照了一圈,屋子不大,十五平左右,墙上贴着白色的墙纸,里面空荡荡的,一共就三个大件: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

床上有个铺盖卷,不知道是没来得及带走,还是就扔在这里。打开衣柜发现里面还剩一些凌乱的衣物,十几个衣架。满地的纸屑和瓶瓶罐罐,房间里倒也没有什么异味,反而有股女生房间特有的香水味。

鸣哥说:“看来田恬估计是为了躲小卓,搬走的时候很匆忙,没有把东西都带走,房间里味道还没散尽。”

我当然也看出来这一点,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她外面有人了,毕竟颜值在那摆着,万一碰到个大款,花花绿绿的票子往身上砸,没撑住,就沦陷了。”

鸣哥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失望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完全找不到线索,正准备叫鸣哥一起离开,鸣哥突然蹲下身子叫我过去看。

我也蹲下身,看到鸣哥手里拿着几张快递单。

“你看,这是寄单,上面的地址都是同一个地方,也在北京。”鸣哥指着单子跟我说道。

我仔细看了看,难道田恬在做微商?也不对啊,她为什么给同一个人发这么多快递,快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跟鸣哥抱有同样的疑问,直觉告诉我们,这个收件人跟田恬的关系不一般,说不定就是找到田恬的关键线索。

我俩在屋子里又仔细搜寻了一会儿,除了这几张快递单,再没有其它线索,就把门锁好退了出来。

寄单上的收件人叫陈先生,收件地址位于东四环欢乐谷附近的一个小区,电话也写得很清楚,有这几个信息,别说只是找到他,就连他的家底我们都能调查清楚。

盛夏的夜晚自然是不能浪费在工作上,我和鸣哥没急着回去,走出了这片居民区,看到路边有不少烧烤摊,烤肉的香气直往鼻孔里钻,满满生活的味道。

酒足饭饱之后,我俩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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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8 09: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0-8 09:39 PM 编辑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鸣哥前往寄单上的地址,准备去会一会这位陈先生。

欢乐谷景区位置比较偏僻,附近的住宅小区大都老旧,房价较为便宜,在这里居住的年轻人不多,路边尽是蝇头小铺。

我们找到陈先生所在的小区,车开不进去,人可以随便进出。早上九点钟,正是饭点,门口有卖煎饼果子和肉夹馍的,我和鸣哥正好没吃早饭,就着矿泉水一人吃了一个肉夹馍。

陈先生住在6号楼二单元403室,我和鸣哥上去之前先打听了一番,得知小区里面住的大都是外地人,房型基本是两室一厅或者三室一厅。不过中介为了多赚钱,一套房子用隔断至少隔出四个房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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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蜗居


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要先确认陈先生本人,观察情况,再对症下药,直接找上门去问肯定不行。

我穿上事先准备好的顺丰工作服,准备去敲门。如果开门的是陈先生,我们确认之后就闪人,如果是他的室友,那正好我们可以了解一下关于陈先生的信息。

准备妥当之后,鸣哥在楼梯口等我,我上去敲了敲门。

门里面一个男的问我是谁?我说快递。

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儿,穿着黑色背心,睡眼朦胧。我往里面瞄了几眼,发现这套房子没有隔断,是个两室一厅的格局。

他问我:“谁的快递?”

“我是来取快递的,王先生。”

小伙儿皱眉说:“你弄错了吧,这里没有姓王的。”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假装不好意思地说:“搞错了,不好意思啊。对了,我给您留个电话吧,如果以后需要寄快递,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您贵姓?”

因为不确定小伙子是不是陈先生,我想用这招确认一下。

小伙子倒也没怀疑我,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让我给他闪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他姓安,说完就把门关了。

这件屋子里一共住着两户,很显然,另一个房间就是陈先生的了。

拐进楼梯间,我跟鸣哥说:“陈先生不在家,给我开门的是他室友,现在咱们怎么做?”

鸣哥一边抽着烟一边说:“我刚才看过了,楼里没有摄像头,每一层都有电管井,有的里面还放着快递,看样子如果没人的话,一般快递都会放在电管井里面。”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田恬有可能还会给陈先生寄快递,我们半路把快递截下来?”

鸣哥说:“谁知道田恬还会不会给陈先生寄快递,如果有的话当然好,我们根据快递地址就能找到田恬,不过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等一下在楼道里安装上隐形摄像头,先把陈先生给确认了,之后再作打算。”

我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趁着楼道里没人,鸣哥把隐形摄像头安装在消防栓上,角度可以拍到半个楼道,这样我们就不用继续守在这里。

我和鸣哥在车里轮流盯着摄像画面,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半,一个男子出现在镜头画面里,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比较瘦,年龄大概在25到30岁之间,他掏出钥匙开了门。

如果房子里没有其他租客,那基本就可以确定这名男子就是陈先生了。

为了方便调查,晚上我和鸣哥就在附近找了家宾馆睡觉休息。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陈先生背着包出门,鸣哥开车去跟踪,我继续守在小区里观察情况。

一个人盯着摄像画面非常枯燥,我想起来田恬还有直播间和抖音,就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直播间这两天依旧没有直播过,抖音也没有发过视频。

因为太无聊,我就把她的视频仔细看了一遍,顺便翻了翻评论区,没想到我这个小举动,竟然发现一个大线索。

一个抖音用户给田恬的视频评论,说她应该多放一些福利给大家,这些视频没有QQ群里的有意思。

福利?

QQ?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恬虽然漂亮,可这些视频谈不上是宅男福利,这个抖音用户显然是话里有话,好像是他加了一个QQ群,里面有“福利”。

难道田恬做黄播,贩卖淫秽小视频?如果是这样的话,视频网站上出现她的私密照,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这种结果对小卓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立马联系了这名抖音用户,给他发私信说:兄弟,有这个漂亮妹纸的福利?求资源,必有红包重谢!

这名抖音用户没有立刻回复我,我倒也不着急,如果他真能给我提供有用的信息,我还真不介意给他发个红包。

我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鸣哥,鸣哥说:“先静观其变,我跟踪陈先生,已经查到了他上班的地方,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我等会就过去跟你汇合。”

一个小时之后,鸣哥回来带了一份KFC给我。

我一边吃一边把我的分析跟他说了说,正说着话,视频画面突然闯入一个快递小哥,把一个边长四十公分左右的大纸箱和一个塑料袋包裹放进了电管井。

鸣哥起身:“走,去看看。”

我和鸣哥上楼走到电管井前,确定四周没人后,鸣哥打开电管井的小门,先翻开大纸箱,上面的寄件地址是浙江杭州,收件人陈先生。

我拿起小包裹,定眼一看,顿时喜出望外,上面的寄件人正是田恬,手机号和地址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

鸣哥兴奋地说:“太好了,这次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带着小卓直接去找田恬,让他们当面把事情讲清楚。”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暂时先不要让他俩见面,还是先调查一下田恬到底在做什么比较好。”

鸣哥说:“倒也是,要不我们打开包裹看看?”

我说行,随后去楼下买剪刀和双面胶,这样剪开之后再给粘上,很难发现被人拆开过。

不一会儿,我买好工具上楼,小心翼翼地剪开包裹底部,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之前我们摸过包裹,软软的,好像是布制品。等我们拿出来一看,惊呆了,里面竟然是一件黑色的文胸和女性内裤。

我忍不住说:“我靠,这…..什么情况?”

鸣哥把内衣拿出来,先是摸了摸,然后还放在鼻尖闻了闻。

我说鸣哥你太变态了吧,啥时候养成这癖好的?

鸣哥说:“别特么瞎说,你没看这衣服是旧的吗?我刚才闻了闻,有股内衣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一股,嗯……女人的体味。”

“原味内衣!”我瞬间想到这个词,“那田恬之前给陈先生,不,应该是陈变态,给他寄的都是原味内衣?”

“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我理一理,陈先生是个原味内衣爱好者,田恬把内衣卖给了这个陈变态。她还有可能在做黄播,所以一些照片流传到网上,被小卓无意间发现,她无法面对小卓,才选择离开,搬家躲了起来。”

鸣哥说:“应该是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找田恬,查清楚这件事。”

我让鸣哥先不要着急,反正陈先生这边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既然拆了一个包裹,也不在乎多拆一个。说完,我拿出剪刀,沿着大纸箱中间的透明胶带划开。翻开纸箱,里面竟然是一大包花花绿绿的女性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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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绿绿

我和鸣哥再次惊得合不拢嘴。

我说:“这陈先生难道是卖内衣的?就算喜欢内衣,也犯不着买这么多新的吧。”

鸣哥也摸不着头脑:“他就是个上班族,绝对不可能是卖内衣的,至于他为什么买这么多新内衣,我也想不通。”

我俩瞎琢磨了一阵,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决定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把纸箱封好之后,立刻动身去找田恬。

★★★

田恬现在的住址位于通州区,不得不说,搬得可真够远,跨越了半个北京城。

我心想,无论结果如何,对小卓来说都免不了一番打击。

在路上,鸣哥开车,我趁着没事赶紧补觉。刚睡了没几分钟,手机响起提示音。我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那个抖音用户竟然给我回复了,说让我加他微信详聊。

瞬间我睡意全无,赶紧加了他的微信。

我跟他说:兄弟,有那位美女的资源?

他回我:我加了她的福利群,她每天给我们发她的性感照片,不过进去需要付费,VIP年费888元。

我当时特想问,什么照片这么贵?不过还是忍住了,说:求介绍。

他回:没问题,不过…..

我秒懂,直接给他发了个两百块的红包。

随后他给我发来一个QQ群号,让我直接添加,支付之后成了会员,然后才能进群。

我点开许久没有打开过的QQ,输入QQ群号,搜索出来一个叫做“甜甜xxx福利群”的QQ群,我申请加入,然后弹出来一个收费进群的提示框,我支付了888元之后,成为了群成员。

一进群,立马跳出来一位管理员,说新人进群,欢迎欢迎。

我打了个招呼,随即便被淹没在这群人的热烈讨论之中。讨论的内容无非就是穿什么衣服拍出来好看,或者问群主什么时候发福利。

我查看群成员,群主名叫甜甜,头像是一张内衣性感照。

翻了翻群相册,里面全都是田恬的性感照,尺度相当大,没想到田恬是通过这这种方式敛财。最后我在相册里找到了小卓舍友在网站上看到的那组照片。很显然,照片就是从QQ群里被下载下来,然后传到网站上的。

像田恬这种靠贩卖性感照的女孩子,一般被称作福利姬。每天拍一些照片,就有不菲的收入,我大概算了算,群里有一百多人,一个人交888元的年费,就有十多万块钱,算下来一个月就是一万多。来钱的确是快,很多人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几千块。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鸣哥,跟他说:“现在情况很明了,田恬在做福利姬,照片被人传到了黄色网站上。至于原味内衣,应该是她的附带产业。”

鸣哥说这事对小卓的打击绝对很大,不过我们也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先找到田恬,再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鸣哥到达通州,来到田恬所在的小区。

果然,有了钱,连住的地方都升级了,直接从城中村搬到了环境优美的新小区。

小区安保严格,不能随进出,我和鸣哥趁着没人,从角落的围墙铁栅栏翻了进去,找到单元楼,进去后发现楼道里还有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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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摄像头


我俩拐进楼梯间,我拿出一套顺丰工作服穿在身上,如法炮制,上去敲了敲门。

里面有个女生问我是谁。

我说:“收快递的。”

随即门被打开,我一眼就认出田恬,果然是她。她一头黑长直,真人跟照片一样漂亮,近距离仔细观察,脸上全是胶原蛋白。我心想年轻真好,胶原蛋白这东西绝对是不可再生资源。

她问我:“我好像没叫过顺丰快递吧?”

我疑惑地问她:“您不是王女士吗?”

田恬摇头,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搞错了。”

说完,她转身关上了门。

我回到楼梯间,一边脱顺丰工作服一边跟鸣哥说:“确定了,就是她,租的房子不错,还是个大开间。咱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叫小卓直过来?”

鸣哥说不急,我们先把田恬做福利姬和原味内衣的事情告诉小卓,说不定小卓知道之后就死心了,不再想见田恬,这样反而会好一些。

我觉得鸣哥的话有道理,于是也不在这里继续耽搁,立马开车去小卓学校,把小卓约了出来。

电话里我告诉小卓已经查清楚,不过要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

等我们到小卓学校,远远就看到小卓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脸色蜡黄,显然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好端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搞得像是流浪组织成员一样。

鸣哥把车开过去,摇下车窗让他上车。

小卓坐到后座,一上来就问我们:“哥,田恬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我扭头跟他说:“小卓,别着急,田恬现在安全得很,不用担心这个,不过情况有点特殊,咱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路上我和鸣哥就商量好,带小卓去吃顿饭,喝点酒,让他放松下来,我们也好疏导疏导他,男人之间,一上酒桌,没什么话不能说的。

找了一家有包间的小店,趁着还没到晚上饭点,店里客人不多,我们坐进包间,先点了一箱啤酒。鸣哥要开车,不能喝酒,就我陪小卓喝。

其实我和鸣哥大可不必这么做,又帮他调查,又请他吃饭,最后还赚不了什么钱。只是看小卓这兄弟实在可怜,又重感情。

到了酒桌上,喝开之后,我也不再瞒着小卓,把我们调查到的情况全都告诉了他。小卓听完后没有激动,只是眼神空洞地发呆,过了好半天才哭出来,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

酒苦,生活更苦


感情的事,我们也帮不了他,到底还见不见田恬,让他自己决定。

吃完饭之后,鸣哥拿小卓手机联系到他舍友,让小卓舍友把他扶了回去。

“感情还真是脆弱啊,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因为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我也不由得感叹起来。

鸣哥说这就是金钱至上的社会。

第二天下午,小卓给鸣哥打来电话,说他想了一天,还是想跟田恬见一面,如果不听她当面说清楚,他心里始终堵得厉害。

鸣哥怕他不冷静,没把田恬的地址发给他,只说下午五点在他学校等,我们陪他一起去。

半个小时后,小卓来到校门口,我们带着他从昨天翻墙的位置翻了进去,上楼的时候告诫他,一定要克制住,不要激动。

小卓让我们放心。

像昨天一样,我们还是伪装成快递员去敲门,不过这次换成了鸣哥。

我和小卓躲在楼梯拐角偷偷瞄着,看到田恬把门打开,鸣哥一只脚卡住了门,我和小卓一起跑过去。田恬被我们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

我们进门之后,鸣哥也转身进来,随手把门给关上。

小卓和田恬四目相对,一时间,俩人之间只有沉默。

过了几秒钟,小卓说:“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钱?”

看得出来,小卓一直压制着自己。

田恬捂着嘴,眼泪跟打开了水龙头似的,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看得我和鸣哥心里堵堵的,我俩最见不得女生哭。

小卓顿时心软,抱着田恬一起哭,不料却被田恬一把推开了。

我和鸣哥站在屋里非常尴尬,看到小卓不是那种冲动暴躁的人,也就放心了。我跟他说:“你们好好谈,我俩去外面抽根烟。”

★★★

我和鸣哥出去抽了几根烟,过了一个多小时,小卓像僵尸一样走了出来。他说了一件我们没有调查出来的事情,那就是田恬跟陈先生之间的关系。

原来陈先生不光是个喜好收集原味内衣的变态,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田恬的QQ群的管理员,我进群之后,就是他说的欢迎。

事情的真实经过是这样的,田恬无意间了解到福利姬这种特殊“职业”,因为经济困顿,生活艰难,她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下了水,没想到第一个月就挣了小一万。她想着虽然穿内衣拍照给别人看,不过底线还在,没有漏点,也没有其他更大尺度的东西。

也许是金钱的力量太大,田恬的欲望也随之膨胀,做了一段时间福利姬之后,一个忠实粉丝加了她的微信,表示想跟她约,有偿的那种,一次五千。

田恬果断拒绝了他的要求,她并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之后这名粉丝再没提出那种要求,只是默默地给她打赏,发红包,还处处关心她。因为在福利群里很活跃,后来这名粉丝在群里担任了管理员,帮了她不少忙。

田恬生性单纯,也很感激这个粉丝为她做的一切。后来,粉丝向田恬提出了一个要求——想看露点照。

田恬脑袋一糊涂,竟然鬼使神差地给这个粉丝发了几张露点照。

没想到,就是这几张露点照让田恬陷入了无形的深渊。

这名粉丝不再要求与田恬发生关系,却向田恬索要她穿过的原味内衣,这让田恬大感意外。

田恬坚决不同意,粉丝却用她的不雅照威胁她,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把这些照片散播出去。

田恬也不敢报警,只能予取予求。

这个粉丝就是陈先生,不,应该是陈变态。

陈变态是个原味内衣爱好者,经常要求田恬把自己穿过的内衣寄给他。田恬因为被抓着把柄,只能同意。

不过这还不算完,后来的事情更离奇,陈变态不光自己喜欢原味内衣,还打起了歪门生意。让田恬穿内衣拍照,发视频发给他。他再从网上买来新内衣,先洗一遍,再利用一种日本的特殊原味香水,把洗过的新内衣变成所谓的“原味内衣”,打着田恬的旗号卖给其他原味内衣爱好者,以此来牟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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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在某些方面的创造力超乎想象


一套内衣的成本价格可能就是三五十元,陈变态转手就能卖二三百,这些钱会分给田恬三分之一。田恬被迫跟陈变态绑在了一起,成了“合作伙伴”。

听完之后,我和鸣哥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在陈变态家的电管井里看到的那一箱内衣是这个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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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码标价


我问小卓:“那你准备怎么办,要报警吗?”

小卓摇摇头:“田恬已经同意以后不再做这个了,报警的话,她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我会尽快让她把群解散,把视频和照片都删掉的。哥,谢谢你们了。我俩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行。”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最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保重。

回家之后,我和鸣哥说:“鸣哥,你说爱情和钱到底哪个重要。”

鸣哥哼了一声:“还用说吗,爱情又不能当饭吃。没有面包的爱情不过就是朽木,一碰就碎,你相信我,哥这都是经验。”

我不再说话,因为我理解鸣哥。之前他创业失败,赔了一大笔钱,女友就是因为这个离开了他,说来也是段伤心往事。

不过最后,我还是想说,祝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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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1 04: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1-1 05:03 PM 编辑

给男朋友下了个爱情降头,没想到当晚就被分手丨冒牌真探023

 金宇 故事研究室  2018-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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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23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7年

地点:泰国曼谷

人物:金宇,鸣哥,韩叔

全文14314字,阅读约需15分钟


17年11月的时候,我和鸣哥接受委托去了一趟泰国。

说实话,之前我还真没想过业务能发展到国外去。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和鸣哥吃的就是这碗饭,哪里有钱往哪里钻。

国外毕竟不比国内,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文化不同,做起事来不免束手束脚,万一有紧急情况也难以寻求外力帮助。

因此,之前我们从未接过涉外的活儿。

委托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叫邱伊琳,虽然个子不高,却前凸后翘,肤白貌美。不过脸上隐约能看出人工加工过的痕迹。

跟邱小姐一打照面,我基本就把她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首先,她一身名牌,手里提着好几万的Chanel包包,说明绝对不缺钱,家境非常好。其次,她手上没有婚戒,应该还是单身。

像这种未婚的富家女,困扰她的肯定不是工作生活方面的事,那多半是情感问题了。

邱小姐第一句话是让我们帮她找一个人,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不是找男朋友就是找小三。没想到,她来了句:“你们帮我找个降头师。”

啥?降头师?

我和鸣哥着实吃了一惊。降头这种东西,暂且先不论其真假,光是听起来就让人瘆得慌。这玩意儿经常出现在泰国和香港电影里,面目奇诡的降头师在一间小黑屋子里,用什么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就能给人下降头,让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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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爱好者——金宇

我们平时干的活儿虽然放不到台面上说,可接触的全都是正常人,碰到的事情也都属于常人可以理解的范畴,真让我们去解决什么超自然的事情,还没那本事。

听邱小姐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她脑回路可能有问题,当场对她说:“封建迷信的活儿我们不接,您还是找专业人士去问问吧。”

邱小姐皱着眉头,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烟盒上面写的全是英文,我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她用一款黑金Zippo点燃了烟,缓缓说:“二位误会了,我不是让你们帮我找降头师,而是我要找的人是个降头师,他之前帮我做过事情,可是他回泰国后,我们就失联了,我现在有事要他帮忙,所以想请你们泰国走一趟,帮我找到他。这是他的一些信息。”

邱小姐推过来一个文件袋,我看完后觉得就是普通的寻人案,不过要找的人职业特殊了点而已。

我扭头问鸣哥:“鸣哥,咱之前没承接过国外业务吧,说不准这是咱国际化的第一步。”

“得了吧,一边待着去。“鸣哥白了我一眼,对邱小姐说:“我们平时也就在国内活动活动,这一旦踏出国门,行动不便,成功率不敢保证。”

邱小姐毫不在意,轻轻挥手:“没事,你们尽管去找就行,定金五万,找到人之后给你们十万,如果没找到,那五万就当是车马费了。”

果然豪气。

讲实话,我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对于降头,我心里也不怵。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完全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退一万步讲,即使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我们只是去找个人,犯不着跟“它们”发生冲突,安全问题还是可以保障的。

鸣哥显然也心动了,毕竟是十几万红票子,摞起来可能一只手都握不住。

话说回来,就算找不到人,有这五万块钱,也足够我俩在泰国浪十天半个月,正好还可以领略一下异国风情。照泰国的消费水平,天天住五星级酒店都没问题。当然,我们的目标还是要尽力把人找到,把钱赚到手才是硬道理。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后盾,我有个高中同学正好在泰国工作,到时候去了,他能给我们当个向导,帮一些小忙,我们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我跟鸣哥一合计,都觉得这事能办,就收下了定金。

★★★

邱小姐让我们找的这位降头师叫做巴塞,五十岁左右,住在曼谷。文件袋里有一张巴塞的侧面照,他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眼眶很突出,典型东南亚人的长相,面目识别度比较高。

去趟泰国也不麻烦,护照我和鸣哥都有,不用提前办签证,机场落地签就可以。一些常用设备,比如窃听器和定位跟踪器之类的东西,我们自然也有办法搞定。不过这是我们吃饭的本事,我也就不方便写得太详细。

本来我和鸣哥还想在北京多待几天,制定好调查计划,可邱小姐那边催得紧,让我们尽快出发。我立刻联系了在泰国的高中同学,说我们想去泰国玩几天。

我这位同学叫杨海,之前在泰国留学了几年,毕业之后就留在泰国工作,现在是一名中文老师。他交了个泰国女朋友,经常看他在朋友圈秀恩爱,不过他女朋友长得的确很漂亮,像《初恋这件小事》里的女主小水,我一直觉得这小子是走了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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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青春记忆


我和杨海在高中的时候关系不错,经常一起逃课上网,因为这个还被班主任请过家长,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我们收拾好东西,订了机票,下午两点从首都国际机场出发,五个多小时之后抵达了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办好了签证。走出机场大厅,瞬间感觉像进了蒸笼,能明显感觉到空气里粘稠的水汽。十一月的北京已经进入初冬,泰国还是夏天,我俩这是从冬天直接跨进了夏天。

杨海亲自来机场接我们,我一下子还真没认出他来,毕竟好几年没见了。

泰国是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日照时间长,紫外线强,所以泰国人肤色普遍偏黑。杨海在这边待久了,肤色也变得跟泰国人民一样,黝黑黝黑的。

我和杨海来了个熊抱,指着鸣哥给他介绍:“这是鸣哥,我现在跟着他混。”

“鸣哥好。”杨海跟鸣哥握了握手。

鸣哥还入乡随俗,双手合十,拽了句泰语:“萨瓦迪卡。”

杨海一听就笑了,说:“‘萨瓦迪卡’这个词虽然是你好的意思,不过一般都是女性使用,男的应该说‘萨瓦迪卡不’,不然别人有可能把你当做某些特殊性别。”

这个说法我和鸣哥都是第一次听说,鸣哥老脸一红,顿时无语,我调侃地往他裤裆瞥了一眼,“鸣哥,你说你,不懂泰语就别硬拽了,难道来趟泰国还想体验一把其他性别?”

鸣哥说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想尽快融入泰国文化吗?

晚上七点多,泰国天还没黑,机场距离市中心大概有三十公里的距离,杨海开车带我们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后带我和鸣哥去吃正宗的泰国菜。

不得不说,鸣哥这次是真大方,预订了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房间,一天两千多泰铢,换算成人民币才五百多块钱,性价比非常高。

来泰国之前,我并没有告诉杨海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不过他算是半个本地人,我俩现在两眼一抹黑,迫切需要杨海的帮助,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吃饭的时候,我说了下这次的案子,杨海听完之后特惊讶,说:“降头这个东西我也不太了解,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啊。不是我迷信,泰国这些东西邪得很,我劝你们别跟这些扯上关系。”

鸣哥拍了拍杨海肩膀:“兄弟,我们只是找个人而已,又不是要找降头师下降,不会随便惹事的。我俩人生地不熟,你能不能给支个招,我们能从什么方向入手。”

杨海看着我,思索了一会儿说:“虽然我也认识不少本地人,可真没从事这一行的。这样吧,你们去唐人街问问,那里有很多久居泰国的华侨。我认识一个姓赵的老爷子,在唐人街很有威望,我给你们介绍过去,你们问问他。”

杨海能帮到这一步,我和鸣哥都很感谢,虽然不一定能成,但总比我们瞎猫碰死耗子强。

早就听说泰国夜生活丰富,有很多Pub和人妖表演。无奈我和鸣哥被工作所迫,没办法及时去感受。

★★★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鸣哥打车前往唐人街。

杨海要去上课,不能陪我们一起。头天晚上,他把赵老爷子的地址告诉了我们,让我们直接去找他。

一路上看到本地男的基本都是背心加大裤衩,女的穿着露脐小吊带,再踢着一双拖鞋,清凉性感。鸣哥大饱眼福,说泰国真好,自由开放。

从我们住的酒店到唐人街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从西口的中华门步行进去,到处可见中式建筑,店铺招牌上印着泰文和繁体中文两种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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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唐人街的夜景

曼谷唐人街面积非常大,街上店铺林立,颇有种穿越到上世纪的感觉,除了饭店之外,最多的就是金店。我们拿着杨海给的地址,一路上问了好几个华人,一看我们是同胞,都很热情地给我指路。

在唐人街步行将近二十分钟之后,我和鸣哥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栋三层高的白色小楼,楼体看起来有些破旧,一层是一家金店,挂着一块黑底金面的牌匾。

站在楼底下,我问鸣哥:“鸣哥,有没有一种唐人街探案的感觉?”

“探什么案,早点把人找到,赶紧回家,泰国这鬼天气太特么热了。”鸣哥忿忿地说。

鸣哥有点受不了这边的气候,一路走过来,身上的白色紧身背心都湿透了。

定了定神,我和鸣哥走进金店。店里有三个店人,两男一女,都是华人,我走过去问:“你好,请问赵老爷子在吗?”

女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皮肤不似泰国人一般黑,态度不冷不淡的,“老爷子不在。”

我微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刚来泰国,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赵老爷子,是杨海介绍我们来的。”

她抬头打量了我们两眼,态度稍有放缓,“老爷子出门了,不在曼谷,下星期才回来。”

出师不利,我们讪讪地走出店铺。鸣哥有些烦躁,我说咱先冷静一下再从长计议。

一人买了一个冰镇大椰子,喝完之后平静了不少。鸣哥问我要不跟杨海说说,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说算了吧,人家还在上班呢,不好一直麻烦他,何况找他也解决不了问题,还得咱们自己想办法。

在路边歇了一会儿,我俩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索性到处逛逛。

泰国是个宗教国家,几乎所有国民都信奉佛教,随处可见泰式佛教建筑,路边有很多卖佛具的店铺。

佛具店门口的金色大佛

出于好奇,我们进了几家店看看。一些店家说自己这里有佛牌,很灵验,既能招财,又能保平安。一听就是瞎扯,要真能靠着一块小小的佛牌发财,世上怕是就没穷人了,世界人民齐奔小康。

这次我俩真的变成了无头苍蝇,在唐人街漫无目的地溜达,不知不觉快中午了,我提议先去填饱肚子,下午再接着想办法。

鸣哥同意,我俩转身往去找餐馆。这时,两个身材瘦小的泰国人迎面向我走来,我微微侧了下身子,可其中一个泰国小伙却直挺挺地撞向我。我一个没注意被撞倒在地,撞我的泰国人也跟我同时倒地。

我感觉得出来,他使了劲,故意的。

我还没站起来,俩泰国人就叽里呱啦开始说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心想坏了,这俩人肯定是故意找茬的。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俩泰国人一边说,一边就过来拉我和鸣哥。

鸣哥力气大,一把把泰国小伙甩了个踉跄。他们看鸣哥人高马大,威武雄壮,不像是善茬,索性一起来抓着我。

虽然这俩人身材瘦小,不过死死地拉着我的衣服不松手,还真不好挣脱。鸣哥也恼了,想动手,我怕事情闹大,死死压着鸣哥的手,“别激动,先看看情况,光天化日之下,这俩人竟然在唐人街碰瓷,我不信没人管。”

这时有五六个人泰国人在围观,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表情。

事实上,还真没人出来管这事。

鸣哥抓着其中一个泰国人问:“你特么到底想干啥?”

泰国人竟然用蹩脚的中文说:“给钱,五千泰铢。”

五千泰铢,相当于一千多人民币,我去他妈的,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欺负外国友人?

我肚子里火气升腾,扭了个腰,反手给了泰国人一肘子,疼得他叫了一声,不过手上依旧没松。鸣哥见我动手,立马也准备动手。

这时,耳边突然听到一个中国人的声音:“哎哎哎,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我们停了手上的动作,心里一暖,异国他乡有温情,中华同胞很靠谱。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的壮大叔小跑过来,跟两个泰国人叽里呱啦讲了几句泰语,随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500面额的泰铢递给俩人。

俩人这才放开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离开了。

“你们没事吧?”

我赶紧道谢:“大叔,多谢了,刚才那俩人到底什么来头,这大白天的就抢钱,曼谷治安也太差了吧。”

“嗨,强龙不压地头蛇嘛,给点钱就打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没事就好。”

我身上没有多少泰铢,掏出三百块人民币准备给他,毕竟无亲无故的,也不能让人家破费。可这位大叔摆摆手:“算了,一点小钱,都是同胞。诶,对了,你们来曼谷是旅游吗?”

鸣哥说:“不是,我俩来这边处理一些事情。”

我坚持要把钱给大叔,大叔推辞不过就接过去二百块钱,他看了看周围:“哦,不忙的话可以去我那里坐坐,我在这边也很多年了,对曼谷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和鸣哥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同时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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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1 04: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1-1 05:05 PM 编辑

★★★

大叔体型跟鸣哥差不多,健壮魁梧,跟他握手的时候感觉他的手掌宽厚有力,上面布满老茧,我真怕他一使劲能把我的手给捏碎了。

一问才知道,这位大叔今年竟然已经五十二岁,鸣哥感叹说,这把年纪还能有这么雄壮的块头,不容易。

路上跟大叔聊了几句,他告诉我们他姓韩,祖籍四川,来泰国已经二十多年,之前在做贸易生意,攒够了养老的钱,前几年就把生意交给了儿子。闲着也没事,索性开了一家小饭店,过一过清闲日子。平时没啥爱好,就喜欢健健身,锻炼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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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在泰国很受欢迎


韩叔很健谈,一路跟我俩介绍泰国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些禁忌,比如说给别人递东西不能用左手,用左手是非常不尊敬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触碰他人的头部。以及一些泰国佛教方面的传统文化。

听得我和鸣哥愈发感觉泰国是个神秘的国度。

一路走了大概十分钟,韩叔领着我们来到一家主营川菜的中餐馆店,店铺不大,一共也就五六张桌子,店内装修很中国风。

得知我俩还没吃饭,韩叔特热情,说正好,让我们留在他店里吃,虽然他家是川菜馆,泰国菜也可以做。不等我们说话,就去后厨招呼厨师做饭。

盛情难却,我们再推辞的话就显得扭扭捏捏,不够爽快了。

不大一会儿,服务员端上来几盘泰国特色菜,口味还不错,我和鸣哥都饿了,一边吃一边和韩叔聊天。

虽然他没问我们来曼谷的目的,不过鸣哥可憋不住,快吃完的时候,鸣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韩叔:“韩叔,您在泰国待了这些年,知不知道降头这玩意,到底有没有那么玄乎?”

韩叔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降头这东西,在泰国盛行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它的道道。不过普通人接触不到,最好也别去碰。”

我听出来韩叔话里有点意思,趁热打铁地问他:“那您在泰国这些年,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关于降头的事情。”

韩叔好像有些忌讳,摆摆手:“还是说说你们吧,来曼谷出差吗?”

我点头:“算是出差吧,我们来找个人,现在遇到点困难。”

“哦,说说,如果是华人的话,说不定我认识。”

鸣哥急不可耐地说:“不是华人,是个泰国人,叫做巴塞。”说完,鸣哥拿出巴塞的照片给韩叔看。

韩叔接过去看了一眼,摇头说自己不认识,然后问这个巴塞是做什么的,看样子不像普通人。的确,巴塞不光长相奇诡,不似常人,脖子上还有一片纹身,像是文字符号,又像某种我们不了解的宗教图案。

鸣哥看了我一眼,表示他想告诉韩叔我们的目的,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鸣哥把我们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韩叔听完后倒没有太过惊讶,:“这个巴塞我不认识,不过降头师,我倒还真知道一位。”

我俩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想降头师无非就是个神秘点的职业,就像中国还有很多神婆,风水师之类的人,道理是一样的。

降头师想必也有自己的圈子,隔行如隔山,我们总是在外面徘徊,始终接触不到降头圈子,但只要找到一位降头师,就有机会找到巴塞。

这是个好机会!我心中一阵振奋。

鸣哥迫不及待,兴奋地对韩叔说:“韩叔,能不能给我俩引荐一下,花点钱无所谓。”

韩叔一脸纠结,想了一会才说:“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至于他见不见你们,我也不能保证。还有,如果他同意见你们,你们一定要恭敬一些,不要乱说话。”

我俩连忙说懂,让他放心。

韩叔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的是泰文,我也听不懂。聊了不到一分钟,韩叔挂断电话跟我们说:“行了,我帮你们跟那位师傅约了,明天晚上七点可以见面,不过不能带外人,到时候我开车载你们去。”

我和鸣哥大喜,提议晚上请韩叔喝酒,他没拒绝。

晚上我们跟着韩叔来到曼谷的一条酒吧街,在韩叔的指引下,我们看了一场劲爆的人妖表演,具体内容不便描述,用鸣哥的话来说,就是,这一趟,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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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的夜生活总是艳丽无比


★★★

第二天,我和鸣哥睡到自然醒。吃完午饭后,我们去金佛寺转了转,下午五点,我们再次来到唐人街,找到韩叔。

不一会儿,韩叔开着一辆黑色大众带着我们出发了。他说,这位师傅住的地方距离市区比较远,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黑色大众自西向东行驶,曼谷的路况一般,毕竟是首都,人口众多,交通有些拥堵。一路上韩叔不断嘱咐我们,一定要尊敬师傅,讲了很多泰国人的规矩。

从繁华市区到郊区,行驶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在七点之前赶到大师住的地方。

曼谷的郊区树木植被丰富,郁郁葱葱。泰国水资源很丰富,河流分布多,一路上尽是溪流。不过环境还是有些脏乱差,基础设施不太完备。

韩叔把车从公路拐到一条小路上,周围是一些果园和树林,行驶了大概不到一公里,出现一栋白色的泰式尖顶二层小楼,小楼外面停放着两辆黑色SUV。

韩叔把车停好说:“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韩叔没有直接进门,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几秒钟,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泰国人走了出来,四十岁左右,穿着黑色衬衫,光头。他在我和鸣哥身上扫视了一圈,韩叔上去跟他说话。

聊了几句,韩叔扭头示意我们跟他进去。

这时候,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具体也说不上来,可能就是一种直觉吧。人跟动物一样,对于危险有种本能的直觉。

鸣哥站在我后面,附耳低语:“前面这个光头可能是个练家子,你看那一身肌肉,不是健身能练出来的,可能是练泰拳的,把这个拿着防身。”

鸣哥一只手伸进我的口袋,放了一个长条状硬物,我伸手一摸,是一把匕首,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来的。我点点头没说话,继续跟着韩叔往里面走。

进去之后,客厅里面还坐着两个人男人,都是泰国人,他们瞥了我们一眼就不再看我们,自顾自地聊了起来。这让我很是疑惑,降头师不应该很神秘嘛,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他家里,而且看样子还是普通人。

这时韩叔扭头跟我说:“这些人是师傅的信徒,帮他处理日常事务,我就是认识他们中的一个,才能把你们介绍过来。”

客厅装修非常豪华,到处金碧辉煌,看来泰国人是真喜欢金色,这应该也是财富的象征吧。光头领着我们三个走上二楼,穿过二楼的客厅,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件白色房门前,他轻敲了敲门,不等里面说话,就推开门走了进去,韩叔紧随其后,我们也赶紧跟上。

房间里非常昏暗,刚走进去眼睛还没适应,目光所及,黑漆漆一片,还有一股焚香的味道。

过了大概两秒钟,终于适应过来。只见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墙角的位置有一方烛案,上面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一支白色的蜡烛立在烛案中间,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颇有些阴森恐怖,让我不禁联想到影视剧里面那些神秘邪恶的降头师。

降头师的行头必须要吓人


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大腿肌肉开始紧绷。按理说我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但在这种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还是无法避免地紧张起来。危险不是恐怖的源头,未知才是。

光头走到大师面前低头说了一句话,然后示意我们过去。

韩叔跟我和鸣哥一起走到降头师面前,我这才看清,这位降头师闭着眼睛,不像巴塞一样干瘦,估摸着六十岁左右,身上披着一件白色棉布披肩,露出一只黝黑的胳膊,上面满是看不懂的纹身符号。头发和胡须都很稀疏,脸上有一圈横肉,还挺着个大肚腩。

面目算不上狰狞,却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怪异感。

大师睁眼看了我们一眼,眼白一片黄浊,目光有种说不出的阴毒。韩叔双手合十,恭敬地和他讲话。我们听不懂泰语,但看起来进展还算顺利。

三五秒之后,不知道韩叔说了什么,降头师似被触怒,一甩手打翻了面前的几个罐子,我闻到一股腐臭和油香混合的味道,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韩叔不停地向大师作揖,语速很快,像是在解释什么,大师充耳不闻,向光头打了个手势。

我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站在门口的光头突然走过来,抓着我和鸣哥的胳膊,把我俩往后拽,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得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和鸣哥心中焦急,语言不通,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向韩叔投去求助的目光。

“快走快走!”韩叔转过身来拉着我和鸣哥的胳膊往外走。

慌乱中,光头一直在后面推搡我和鸣哥,我转头看了一眼,目光正好和这位降头师对上,即使在黑暗中,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的阴冷,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被推出门外之后,韩叔也没顾得上跟我们解释,急忙拉着我和鸣哥下了楼。一直走到门口,他跟光头说了几句话,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子塞给他。

上车之后,韩叔立刻发动汽车。

★★★

直到把车开上公路,我和鸣哥才回过神儿来,忙问韩叔这到底咋回事?

韩叔扭头跟我们说:“这事怪我,我前两天联系我朋友的时候没说清楚,他以为我们是来求师傅下降的。刚才我跟师傅说我们不下降,只是来找人,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巴塞的降头师,没想到师傅一下子暴怒,好像我们犯了一些他们降头师的忌讳。哎,真对不住了。”

韩叔刚说完,把车停在路边,脸色非常难看:“不行,我还得再回去一趟,把这事解决一下,你们就直接在这里下车吧,这地方还是比较容易打车的。”

我刚想说什么,鸣哥就把我从车上拉了下来。

这地方虽然算不上荒郊野岭的,但人生地不熟,直接把我俩搁这儿,也太不地道了吧。

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他,自从进了降头师家里,我俩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撵出来,现在又要把我俩放半路上,让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韩叔开车掉了个头往回开,等车开远之后,鸣哥冷笑着说:“我看这姓韩的有问题,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这么热心帮咱们?我可不信世上有这么多好人。”

“那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要骗咱们什么?”我实在搞不懂现在的情况,如果这姓韩的是个骗子,无非就是图财,可他也没从我俩这里得到什么啊。

鸣哥点了根烟,也递给我一支。

“先别自乱阵脚,他要是真帮咱们,咱当然知恩图报,不过他要是想耍什么花招,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鸣哥的话算是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我平时不抽烟,抽完一支有点头晕,把烟头踩灭,突然感觉胳膊有点痒,稍微挠了一下,猛地一阵刺痛,就像无数根小针扎在皮肤上一样,想挠又不敢继续挠。

我低头一看,皮肤上除了我自己的抓痕,并没什么异样。

我刚想跟鸣哥说,只见他也挠着胳膊看我。

我心猛地一沉。

我想起在降头师打翻罐子时我闻到的那种腐臭和油香混合的味道,冒出一句让我这个坚定唯物主义者自觉非常耻辱的话:“会不会是那个降头师给咱俩下了降头?”

鸣哥一脸阴沉,我很少看到他这种表情。

他伸脚狠狠地碾过地上的烟头:“我特么才不信什么降头,一定是姓韩的跟那群泰国人联合起来搞鬼。你想想,从一开始,我们跟他认识,是不是就很巧?”

鸣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和姓韩的相识过程有点问题。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大街上刚好碰上他,不光帮我们解围,还帮我们给钱。他还正好认识降头师。带我们过来之后,在我们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又说自己跟降头师没沟通好,把我们撂在这儿。现在我们身上莫名出现了刺痒症状,简直处处透露着诡异。

我和鸣哥这几天也是热火上头,失去了理智,太过于相信同胞。

还好现在及时反应过来,一旦想通,脑子也转得快了,我对鸣哥说:“求人不如求己,咱现在肯定不能再回去找姓韩的还有那个降头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回酒店吧。刺痒的问题,咱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回去之后跟杨海联系,让他带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准是什么东西过敏,抹点药就好了。“

鸣哥嘿嘿一笑:“哼,我早就防着他呢,咱们从姓韩的车上下来时,我把定位器放在他车上了,他敢算计我们,怕是不了解我们是做什么的,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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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随地留一手

我举起大拇指:“鸣哥,高。”

★★★

等了将近大概半个小时,一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终于停在我俩面前。虽然语言不通,不过有谷歌地图,我搜索出我们住的酒店,拿给司机看。司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他点点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千面额的泰铢。

意思很显然,他要收我们一千泰铢才拉我们走。虽然我们知道这绝对是坑人,不过也没办法,没时间计较那么多,我嘴上说着“OK,OK”,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和鸣哥终于返回酒店,这时天已经全黑。

回来的路上我给杨海打过电话,回酒店没多久他就过来找我们,问我们到底什么情况。我怕他担心,没跟他说实话,只说我和鸣哥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过敏了。

随后,杨海陪我们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也看不出具体病因,说应该是过敏了,给我们开了点抗过敏的药。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给鸣哥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点什么。”

接着我给姓韩的打了个电话,当然并没有跟他翻脸,对他说:“韩叔,我们回来了,你那边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姓韩的说:“我还在路上,跟他们说了很多好话,你们俩没事吧?”

鸣哥接过电话:“韩叔,我们俩感觉不太对劲,回来之后胳膊上奇痒,跟针扎一样。不会是降头师要害我俩吧。”

姓韩的让我们先别慌,说他再跟降头师那边联系联系,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我们。

挂断电话,鸣哥冷哼一声:“这种过时的套路也拿出来玩,我估计下一步他就该露出真面目了,应该会让我们破财消灾。”

我同意鸣哥的说法,现在就看明天身上的刺痒感会不会消失了,如果这东西是什么病毒,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定位器已经放在了姓韩的车上,他的位置我们一清二楚。在我们回到酒店之后,他也开始往回走,没有去唐人街,而是把车开到距离唐人街三公里左右的一个小区,应该是他住的地方。

我和鸣哥已经计划好,一方面先稳住姓韩的,一方面开始调查他。

胳膊上刺痒无比,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早晨起床一看,胳膊上一片小红点,依旧是奇痒无比,用手碰一下依旧有强烈的刺痛感。即使抹了抗过敏的药,也不顶用。

围绕在我心头的阴霾再次加重。我偷偷在网上查了下泰国降头:中了降头的人会感到恶心、胸闷、头晕、浑身奇痒无比,眼珠上会出现一条左右贯通的红线,两眼无神,抑郁,而且会逐渐失去理智。更严重者,腹中、身上会长一些蛊虫、藤蔓,有的甚至会肠穿肚烂,慢慢死亡或暴毙。

我越看越觉得恐怖,赶紧退出网页,尽量让自己不去往坏的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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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降头」剧照

吃过早饭之后,鸣哥料事如神,姓韩的果然再次联系我们,他说降头师非常生气,我俩身上刺痒是对我们小小的惩罚。

鸣哥假装不知所措:“韩叔,那我们该怎么办,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生命危险不至于,不过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诶呦,都这时候了,你一定得帮我们,不管是赔罪,还是赔钱,怎么都行。”鸣哥演技飙升,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连我都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姓韩的:“我那位朋友说办法有,只不过……需要给他一大笔钱,他才会去帮我们求情,让大师收法。”

鸣哥问:“需要多少钱?”

“二十万泰铢。”

我靠,折合人民币四万多,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被撑着。

到此为止,我和鸣哥算是彻底明白了。姓韩的绝对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包括我们在唐人街被两个泰国人敲诈,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托。他先是故意跟我俩套近乎,然后利用我们寻人心切的心理,设了一个套,让我们往里面钻。

换做普通人,说不定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破财消灾了。

鸣哥没有立刻答应姓韩的,推脱说现在手头没那么多钱,需要考虑一下,让他先稳住那边,在中间帮我们说点好话,周旋周旋。

姓韩的让我们抓紧时间,说事情越拖越不好办。

现在我和鸣哥虽然还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我们胳膊上做了什么手脚,不过已经知道了他们求财的目的,心里反倒踏实下来。毕竟无冤无仇,谋财不至于害命。

★★★

接下来该我们展开反击了,姓韩的行踪一直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昨晚我们就已经大致确定了他的住址。早上通完电话之后,跟踪器的定位显示,他从住的地方出来后,开车去了唐人街。

我和鸣哥原本准备跟踪他,不过唐人街是他的地盘,很容易被发现。于是我们准备去他家拜访一番。

晚上七点,我们来到姓韩的住的地方,是一片老式居民区,泰国人和中国人混居在一起,环境很差,类似于中国的城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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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城中村

我们守在居民区附近,等到八点半,姓韩的开着车从唐人街过来。他把车停在路边后,转身进了一条巷子,我和鸣哥赶紧跟上。

走进巷子没多远,姓韩的走进一栋居民楼里。整个居民楼一共三层,呈半个回字形,走廊里侧有许多房间。我和鸣哥不敢再跟进去,鸣哥拿出望远镜躲在门外偷偷观察,看到姓韩的上到二楼,掏出钥匙打开了靠近走廊拐角的一扇房门。

“走吧,明天早上等他出门后咱们再来。”鸣哥收起望远镜说道。

回去之后,我和鸣哥一个泡了一个热水澡,别说,泡完澡之后,不光浑身舒服,连胳膊上的刺痒感也舒缓了不少。

养精蓄锐一晚,早上七点,我和鸣哥就来到姓韩的住的地方,在路边吃了一碗汤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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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汤粉很好吃

七点半,等姓韩的开车离开之后,我和鸣哥立刻上楼。这种老旧的居民楼安装的门不是防盗门,锁芯连A级都算不上,鸣哥用一根别针鼓捣了不到十秒钟就开了。

屋子不大,大概有十五平左右,自带卫生间。房间虽小,不过家当不少,最里面是一张双人床和一个大衣柜。没有餐桌,只有一张小书桌,乱七八糟地摆着些佛珠之类的小玩意。  

我和鸣哥分头仔细翻找,我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间衣服,除此之外再没其它东西。

这时,鸣哥突然叫我:“金宇,你过来看。”

我扭头一看,只见鸣哥站在书桌旁边,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和一张身份证。我接过来仔细一看,顿时心里一喜。这是一张中国身份证,身份证的主人就是姓韩的,上面显示他是四川眉山某县人。

我对鸣哥说:“他果然是骗咱们的,他的国籍根本不是泰国。”

鸣哥点点头:“没错,你再看照片。”

我举起照片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张全家福,一家四口人,除了姓韩的,还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以及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可以推断,相片中是他的老婆和儿子,两个小伙子眉宇之间跟姓韩的有五分相似。

鸣哥掏出手机把姓韩的的身份证拍了照片,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鸣哥嘿嘿一笑:“这可是咱反将他军的武器。”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鸣哥解释说:“我们在泰国搞不了他,那就从他家人下手。”

“从他家人下手?鸣哥,咱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违法犯罪的事情坚决不能干啊。”

“谁说要违法犯罪了,我就是威胁,诈他一下。咱找人去他家转一圈,用点小手段,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我终于理解了鸣哥的意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从姓韩的屋里出来后,鸣哥立刻联系了在国内的老于,把情况跟他讲了一遍,请他去一趟四川眉山。老于没有推辞,毕竟鸣哥跟老于这哥俩关系铁得不像话。

时间紧迫,老于当天就坐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往成都,再换乘高铁去眉山。

不出意外的话,老于在明天上午之前就能赶到姓韩的家,到时候具体用什么手段,老于让我们不用管,他自己有办法。

回到酒店,鸣哥给姓韩的打了个电话,表示我们愿意出钱了事,约他明天中午见面。

老于那边马不停蹄地赶往眉山,我和鸣哥在酒店里也不好受,胳膊上依旧刺痒,也吃了抗过敏的药,却没有任何效果。

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七点多,老于告诉我们他已经到了眉山,找到了姓韩的家里。

十点半的时候,老于给鸣哥微信发来两张照片。

一张是姓韩的老婆在菜市场买菜,另一张是他一个儿子开车出小区地库。

鸣哥笑着说:“成了,老于干得不错,咱去会会这姓韩的老小子。”

中午十二点,我们按照约定来到姓韩的的饭馆。

这次我俩跟他没一句废话,直接把手机里的照片甩他面前,姓韩的直接就愣住了,喏喏地说不出话来。

鸣哥说:“别装了,你们这点伎俩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说你一个中国人,专干坑害同胞的事情,人都丢到国外来了。”

过了好半天,姓韩的才憋出一句话:“行,别伤害我家人,说吧,你们想怎样?”

我说:“想怎么样?是你先招惹的我们,就说说你们做的局吧,还有你在我俩胳膊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姓韩的彻底怂了,一股脑全给我俩招了。

我和鸣哥听完,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耳瓜子。这老小子跟我们猜测的一样,跟泰国人勾搭在一起,专门设局来坑害中国同胞。我们在唐人街碰到的那俩泰国人也是跟他一伙儿的,利用我们的信任,跟我们套近乎。

得知我们找降头师之后,他将计就计,表面是想帮我们,其实就是为了骗钱。

当然,这个骗局只是他常用的一种。降头术在国外非常出名,经常有一些中国人希望通过这些歪门邪道达到某种目的。

这时候,就极易陷入他们的陷阱。

至于我俩胳膊上为什么会刺痒,其实原因很简单——玻璃纤维棉,加上自制的奇痒粉。

玻璃纤维棉很多人应该都知道,那玩意一沾到皮肤上,就特别痒,一挠还特别疼。那天我们去见降头师,姓韩的拉着我们往外走的时候,趁着混乱,他把手里的玻璃纤维棉和奇痒粉抹在了我和鸣哥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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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纤维棉,一旦沾上,让你痒不欲生


为什么他自己没事?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观察到,他手上都是老茧,跟一层牛皮一样,对这两样东西完全免疫。

玻璃纤维棉沾到皮肤上过几天自然会好。而他自制的奇痒粉则需要用他们自己的一种药水涂抹在皮肤上才能止痒。

虽然我们连杀他的心都有了,不过我们依旧记得来泰国的目的——寻找降头师巴塞。

我们问他到底认不认识巴塞,姓韩的说自己真的不认识巴塞。

我和鸣哥自然不管他认不认识巴塞,即使不认识也要帮我们想办法。像他这种人,虽然是个江湖骗子,不过人脉极广,真要打听个人也很简单。

我告诉他:“现在这件事很好解决,第一,把奇痒粉的解药给我们。第二,帮我们找到巴塞,或者给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整你,还有你的家人……”

姓韩的此刻受制于我们,哪里敢不答应,连忙说没问题。

当天下午,姓韩的就把止痒药给了我们。涂过之后,过了没几个小时,刺痒的感觉就慢慢消退了。

★★★

人在两种情况下效率最高,一种是有压力,一种是有动力。

姓韩的在我们的施压之下,效率出奇的高,两天之后就给我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他没找到巴塞,不过却摸清了巴塞的底细。让我和鸣哥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降头师巴塞,竟然也是个冒牌货。不过巴塞跟他们的套路不同,巴塞专门给别人下假降头,客户主要是外国人。

这么一想,那邱小姐岂不是也被骗了。

姓韩的告诉我们,巴塞一伙人现在并不在泰国,而是在中国。

我和鸣哥哭笑不得,合着来泰国白跑了一趟。

姓韩的把巴塞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和一个微信。我们并没有去主动联系巴塞,既然知道了巴塞是假降头师,那当然是要把情况向先邱小姐汇报。

当天,我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邱小姐。

邱小姐在电话里暴跳如雷,一个劲地说骗子,大骗子! 

经过姓韩的这件事,我和鸣哥在泰国待得是一点心情都没了,立刻买了最近的航班返回国内。

回到祖国怀抱之后,邱小姐约我们在咖啡店见一面。见面之后,她直接把尾款给了我们。我和鸣哥都有点懵,虽然打听到了巴塞的消息,不过人还没找到,严格来讲我俩的工作并没完成。

邱小姐说:“人不用找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我和鸣哥有点摸不着头脑,鸣哥忍不住就问邱小姐她到底找巴塞下了什么降头,为什么打听到了消息之后,却不把他揪出来?

其实这些事情是客户的秘密,我们无权过问,不过这事实在玄乎,不搞清楚就跟百爪挠心似的。

邱小姐叹了口气,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憔悴,她又点了根烟,“心变了,再纠缠也没意思……”

原来,邱小姐找巴塞下的是一种叫做情降的降头,这类降头的作用就是锁心、迷人、催旺、桃花。

邱小姐下情降的目的是想牢牢拴住男友的心。俩人之前感情很好,但日子久了,感情也难免变淡,她男朋友提出分手,邱小姐不同意,鬼迷心窍想到给男友下降头,以此来挽回这段感情。

邱小姐是个比较迷信的人,在下降之前,她就经常在网上买一些符咒之类的东西,希望以此来巩固和男友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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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网上有形形色色的符咒,效果不知道


物以类聚,她的闺蜜也是个神神叨叨的人。有天她跟闺蜜聊天,闺蜜跟她说贴符咒不如下降头,给她介绍了降头师巴塞。

邱小姐对此深信不疑,立刻请巴塞过来做了法事,给自己和男朋友下了情降。不过下完降之后,邱小姐发现男友没有一点回心转意的迹象,反而对她更加疏远。

她打电话给巴塞的中国助理,没想到对方告诉她,邱小姐的闺蜜说她要求下的是拆散降。拆散降,顾名思义,就是将两个人拆散。

这跟邱小姐的目的完全是南辕北辙,邱小姐幡然醒悟,原来是闺蜜在从中搞鬼。俩人关系很好,很多事情都会互相分享,没想到闺蜜最想分享的是她男朋友。

当邱小姐怒不可遏地去找闺蜜时,闺蜜早已躲了起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虽然闺蜜消失,不过情况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邱小姐再次联系巴塞,希望巴塞能把拆散降给破掉,重新给她下一个情降。

然而巴塞拒绝了她,说要破掉降头,施降者会受到反噬,之后便再不接邱小姐电话。

邱小姐没办法,这才找到我们,让我们去泰国找巴塞,希望求巴塞帮她重新下降。

谁也没想到,巴塞竟然是个假降头师。

怪不得邱小姐说不用再找巴塞了,确实,找了也没用,关键还是邱小姐的闺蜜,她才是背后主谋。这么说也许不够全面,应该是邱小姐的闺蜜和邱小姐男朋友联合起来做了一出戏,目的就是让邱小姐跟男朋友彻底分手。

当然,他们可能同样不知道巴塞是个假降头师,以为下的是真拆散降。

邱小姐的烟抽完了,礼貌地跟我们告别,穿上浅色的羊绒大衣,走出了咖啡厅。

鸣哥把剩下的大半杯咖啡一口气干了,“男女之间就这点事,不行就分呗,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屁用也没有。”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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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1 05: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1-1 05:12 PM 编辑

外国姑娘告诉我,模特这行不好做,全靠背地里干兼职丨冒牌真探024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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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24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8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鸣哥,林冉

全文10666字,阅读约需13分钟


对于我这种四线小城长大的人来说,小时候鲜少看到外国面孔。记得上初一的某天,一个黑皮肤的国际友人来我们学校交流,全校学生把这位黑大叔围了个寸步难行,跟看外星人似的。

现在在北京,出门随便溜达一圈都能看到不少外国人,我们不会再土包子一样盯着人家看了。当然,颜值超高的大长腿除外,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西方人身形高挑,五官立体,皮肤白皙,符合国人审美。这些年有大批西伯利亚,乌克兰的俊男美女来到中国,目的只有一个——捞金。

凭借优秀的外部条件,他们做起了模特。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上上个月我和鸣哥接到了一个关于外籍模特的案子。

雇主是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儿男人,名叫曹邵祖,浙江温州人,职业是外模经纪人,行内称“模头”。他告诉我们,他手底下一个乌克兰女模失踪了,想请我们帮忙找人。

外国人在中国出了事,按理说应该报警才对。

不过我们这行有个行规,就是不该问的别瞎问,只要不违法犯罪,钱到位就能干。

我对曹绍祖说:“我们这行有自己的规矩,不明不白的活儿不接,您先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俩才能决定接不接。”

曹绍祖表示理解,把事情复盘了一遍。

近几年东欧国家经济低靡,而中国经济发展迅速,成为了不少外国人的淘金圣地。

同时,一些中国人瞅准商机,做起了模特经纪人。他们专门去乌克兰,俄罗斯等东欧国家,挑选形象气质上佳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儿带到中国,帮他们接活儿,自己从中抽成。

曹绍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们,他这是做好事,这些年轻的外国姑娘小伙穷得只剩下美貌了,在自己国家根本没有好的工作机会,来中国基本是月收入过万,干两年就可以回家买车买房。混得好的,干三四个月就能回家买房,可谓是荣归故里。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好看的皮囊虽然千篇一律,不过还真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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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渐欲迷人眼


失踪的乌克兰女模叫做吉娜,今年刚十八岁,是曹绍祖今年五月份从乌克兰亲自挑选过来的。长相自然没话说,好看得一塌糊涂,就像坠入凡间的天使似的。一头红棕色及腰长发,大眼睛像两颗蓝宝石镶嵌在深邃的眼窝里。才十八岁,已经出落得前凸后翘,175cm的身高,两根筷子腿比鸣哥这个180欧巴的腿还长。

在身材比例上,不得不说西方人基因真好。

这些姑娘初来乍到,语言不通,无论是工作,还是衣食住行,都需要经纪人来安排。曹绍祖手底下一共有十二个女模,他在朝阳区双桥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供她们居住。

吉娜是五天前失踪的,当天在西城区有个车展活动,曹绍祖一共安排了六个模特过去,吉娜便是其中之一。活动时间从中午两点持续到到下午六点,结束之后,活动参展方派司机开车送女模们回家。

车开到半路,吉娜告诉司机,说自己有点事,提前下了车。

当天晚上吉娜没有回住的地方,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吉娜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只有吉娜的半张笑脸,以及一杯粉色的鸡尾酒,四周环境昏暗,有几道彩光闪烁。显然,当天晚上吉娜去了某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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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的青春肉体


第二天,吉娜的室友给她打电话,发现电话已经关机。直到晚上都没联系上吉娜,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曹绍祖。前晚吉娜发的朋友圈也是室友给曹绍祖看的。吉娜发朋友圈屏蔽了曹绍祖,来中国没几个月,小姐姐们微信倒是玩得很溜。

一个外国人在中国发生意外,曹绍祖作为经纪人自然脱不了干系,搞不好还会引起国际纠纷。

曹绍祖自己找了几天,毫无所获,这才联系到我们。

听完曹绍祖的一番讲述,我心里对他非常鄙视,明知道人口失踪不是小事,还不愿意报警,无非就是怕牵扯到自己,惹上麻烦。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就冲曹绍祖这人品,我和鸣哥是断然不会接他这单活儿的。

我们跟曹绍祖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半一起去见一见他手底下的外模们。先详细了解了解情况,再制定调查计划。

事情谈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曹绍祖提议请我们吃饭,被鸣哥婉拒。送走曹绍祖后,鸣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点儿,我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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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1 05: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1-1 05:15 PM 编辑

★★★

刚准备出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看是林冉打过来的。她研究生刚入学,很忙,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我接通电话:“喂,林大小姐,最近怎么样。”

林冉语气略显烦躁:“别提了,开学整天开会,烦得要死。”

“劳逸结合嘛,别总待在学校,多出来走走,感受一下大自然。”

林冉瞬间语风一转,狡诈地说:“嘿嘿,对啊,所以才给你打电话,最近有没有什么刺激有趣的事?”

得,又被林冉给套进去了。我刚准备糊弄过去,鸣哥凑到我耳边大声说:“明天咱去见的那几个洋妞可真不错!到时候可别……有句古诗怎么说来着,哦对,乱花渐欲迷人眼。”

我狠狠地白了鸣哥一眼,这不给我添乱嘛,看热闹不嫌事大。林冉在电话那头问我:“你俩又有什么行动,怎么还要去见洋妞?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去大保健?”

林冉这一连串问题,让我有种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的感觉,赶紧解释:“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鸣哥不一样,一身坦荡荡,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一个外国女模特失踪了,我俩明天去调查。”

“外国人啊,就你和鸣哥这初中英语水平,还能跟外国人交流?算了,正好明天我休息,勉为其难给你当一次翻译吧。”

鸣哥一直在旁边偷听,他一边拍着我肩膀,一边冲我挤眉弄眼,传达着某种低俗思想。

我心中无奈,嘴上还是坚定地说:“那行,等这件事办完请你吃饭。明天早上八点半你来我这,我们一起过去。”

天气转凉,楼下的烧烤摊生意也变得冷清起来。我和鸣哥吃了入秋以来第一顿烧烤,俩人喝了半箱青岛啤酒,刚好微醺,晚上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摇晃的啤酒杯


次日早上八点半,林冉开车过来,只见她上身穿一件黑色小羊皮皮衣,一条紧身牛仔裤,脚踏一双黑色马丁靴,披肩长发剪短了一些,扎起了精神的马尾辫,依旧是潇洒俊酷,男女通吃。

我请客去附近KFC吃了顿早餐,吃完后鸣哥找借口先溜了。

头天晚上曹绍祖已经把外模们的具体住址发给了我们——位于双桥的一个小区。从管庄到双桥距离很近,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

我和林冉到达地点后,鸣哥已经跟曹绍祖接上了头。

小区面积比较大,在园区里走了四五分钟才找到单元楼。上到十二楼,曹绍祖敲了敲1203的房门。门很快开了,一个身高跟我差不多的金发美女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进来,我用余光瞥到,金发美女的目光在林冉在上停留了两秒钟。

没跨进门,一股杂七杂八的香水味道就冲进鼻腔,呛得我一阵刺痒,鼻炎立马就犯了,我赶紧掏出两张纸捏了捏鼻子,用嘴巴吸了几口气。

房子客厅不大,一张黑色沙发,一张长方形大茶几和七八张塑料椅。除此之外,客厅里还堆放着不少行李箱和鞋子,阳台挂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女性衣服。整个房间里显得有些杂乱,生活空间非常狭小。

毕竟住着十几个人,难免拥挤。

曹绍祖用英语和金发女孩聊了几句,反正我和鸣哥听不懂。说完之后,女孩转身走进一个房间,曹绍祖对我们说:“我让她去叫其她人了,对了,你们英语怎么样,这些女孩都是乌克兰来的,不会说中文,英语还凑合。”

我说没事,指了指林冉,“我们有专业翻译。”

过了两分钟,一群年轻的外国女孩陆续从房间走出来,站在客厅里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三个人。

虽然这些姑娘个个肤白貌美,细腰长腿,跟芭比娃娃似的,但是林冉跟她们站一起丝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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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看腿


我们三个商量过后,总结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让林冉做我们的翻译官。

第一个问题,吉娜当天有什么事情,半路下车后去见了谁?

这群姑娘里面有个叫艾米的跟吉娜住在一个房间,俩人关系比较亲近,她用一口老毛子味的英语回答我们,说吉娜当天没有说她去做什么,更不知道她要去见谁。

第二个问题,我问艾米,吉娜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

艾米说她和吉娜住在一起,并没有发现吉娜有什么反常行为,而且她们在中国也没有什么朋友,几乎没有社交网。

虽然艾米的回答在我们意料之中,不过还是让我和鸣哥感到一阵脑壳疼。原本期望从这些外模嘴里抠出一点线索,可现在一问三不知,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毫无线索的话我们真是无从查起。

最后我们问艾米,当天晚上吉娜在朋友圈发的一张鸡尾酒照片,她能不能看出来是哪家酒吧?

艾米依旧摇头,说自己看不出来。

这些洋妹子也太不靠谱了,吉娜毕竟是跟她们朝夕相处的同伴,难道一点交流都没有?问什么都是不知道。看来塑料花姐妹情不分国籍。

临走时,我让林冉加了艾米的微信,又要了一些吉娜的照片。

从房间出来后,曹绍祖带我们去见了吉娜失踪那天送外模们回来的司机。司机同样是一问三不知,只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吉娜下车的具体地址。

跟司机聊完之后,曹绍祖说自己有事,便开车离开了。

★★★

我们三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吉娜下车的地点,把附近的店铺问了个遍,都说没见过吉娜。这个结果其实在我们预料之中,大街上人来人往,谁会注意一个外国人呢?更何况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我问鸣哥:“鸣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吉娜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她身边的同伴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手里只有一张破照片,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啊。”

鸣哥点了根烟,安慰我:“别急,办法总会有的。谁说照片就看不出东西了,你忘了我的外号可是‘夜场浪子’,每家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大到装修风格,小到酒杯造型。这样,下午我找几个经常在酒吧玩儿的朋友问问,你俩就先回去吧。”

鸣哥说得也有道理,他经常去酒吧鬼混,认识不少狐朋狗友,说不准还真有人能从照片里看出点东西来。我向来不喜欢去酒吧,以前被鸣哥拉着去过两次,实在是太吵,待一会儿就被音乐震得脑仁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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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后,鸣哥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鸣哥独自开车离开后,林冉说她下午约了闺蜜一起看电影,就先把我送了回去。

当天晚上鸣哥夜不归宿,我给他发微信,他说跟几个朋友在一块,明天早上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九点多,刚起床,林冉给我发来微信,说昨晚艾米跟她聊了很多。

难道艾米提供了新的线索?我有些激动,女人对女人果然有办法,赶紧问林冉艾米说了什么。

林冉耐心地跟艾米聊了很多有的没啊,艾米估计在异国他乡也很孤独,慢慢放下戒心,和林冉聊上了。她冲林冉一通诉苦,说她们干模特其实赚不了多少钱,一半的钱都被经纪人抽走了,每个月到手也就一万多块,还得交房租,一个月两千多。

外模们住的房子也就一百平左右,按地段看,月租绝对不会超过一万。曹绍祖还真是黑,每个月光收房租都能从外模们身上赚一万多。

林冉问艾米她们为什么不跟曹绍祖脱离关系?自己去接活儿,或者找新的经纪人。

艾米回答说,她们的签证是工作签证,来中国的时候已经签了合同,除非找到新的经纪人,否则不敢轻易离开,万一签证到期无法续签,就成了非法居留,不光可能被遣送回国,还要缴纳一笔罚款。

而且这些经纪人都差不多,找新的经纪人也不一定能赚更多。她们人生地不熟,没有关系和资源,自己接活儿不太现实。

林冉一通感慨,这些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被压榨得厉害。难怪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个14岁的俄罗斯女模在中国,连续工作,生病了也不敢去看医生,最后脑膜炎去世了,家里连把尸体运回去的钱都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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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新闻截图


我也感慨了下这些精灵女孩的命运。

林冉接着说这些女孩子都是抱着短时间内多赚钱的目的来中国,虽然主要靠经纪人帮她们接活儿,不过她们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也会多接点私活,比如一些私拍,还有酒吧暖场之类的。

私拍我能理解,无非就是私下里拍点照片什么的,酒吧暖场我就不太理解了。

林冉解释说:酒吧暖场就是酒吧找一些外国人去他们酒吧,充人气,让酒吧看起来热闹一些,对外也会宣传说这里有外国人聚集,以此来拉动营业额。一般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外模一晚上能赚三百块钱左右。工作很简单,就是跳跳舞,把笑容挂在脸上。

我立刻意会,也就是说,失踪的吉娜当天晚上极有可能去酒吧做兼职。不过艾米为什么不把这告诉曹绍祖?

林冉说:这种事都是私下偷偷干,曹绍祖明令禁止她们接私活儿,一旦被发现就会罚款,严重的话还有可能被遣送回国。曾经有个外模不听话,接了很多私活,被曹绍祖发现后,直接开除,送了一张回国的机票。艾米他们好不容易来中国,目的就是为了挣钱,所以才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艾米跟吉娜关系不错,虽然她不敢把接私活的事情直接告诉曹绍祖,不过她告诉林冉,也是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吉娜。

本来我还想让艾米直接跟这几家酒吧的负责人联系,问问吉娜失踪当天有没有去酒吧。但林冉告诉我,艾米说她们平时接私活都不会组团去,一群人很容易被曹绍祖发现。吉娜经常去的那几家酒吧她很少去,因此并没有酒吧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最后艾米把吉娜常去的几家酒吧的名字发给了林冉,林冉转给了我。

手里有了线索,我们的调查也多了几分把握。不得不说,有时候女生在处理某些事情时确实比男的方便,特别是和女孩子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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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1 05: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1-1 05:20 PM 编辑

★★★

没过一会儿,鸣哥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看样子昨晚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我把艾米的事儿跟他一说,鸣哥立刻急不可耐地说:“快,把那几家酒吧的名字发给我。”

我不明就里,把几个酒吧的名字发给鸣哥后问他:“对了,你昨晚不是问照片的事情去了吗?”

鸣哥没有回答我,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突然咧嘴笑起来:“嘿嘿,成了,跟我查的一样。昨天我找了几个朋友,发动他们帮我问照片上是哪家酒吧,没想到,还真被我给查到了。有个人说吉娜所在的酒吧很像是三里屯的一家,不过不是很确定。今天艾米提供的酒吧里,正好有那家酒吧的名字,这就八九不离十了。”

听鸣哥一番解释,我心中大喜。本来我还准备把这几家酒吧都查一遍,这样一来,可谓直捣黄龙,省了大把时间。

下午五点,我和鸣哥到地方之后,林冉已经提前踩好了点。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不过员工已经开始上班做一些准备工作。

酒吧不大,门牌是一行暗金色英文。推开黑色大门走进去,前台空无无一人,我们穿过走廊走进酒吧大厅里,只见大厅一片昏暗,隐约能看到一些服务生在吧台忙碌,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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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开始营业的酒吧


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吧台的几个小伙儿抬头看向我们,其中一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到营业时间。”

我说:“你们经理在吗,我有点事找你们经理。”

吧台小伙儿让我等一下,他去后面叫经理。

过了一分钟左右,身穿蓝色休闲小西装,梳着油头的经理走过来,面带微笑地问我们:“你好,请问?”

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我身边绕到经理面前,递了一根烟,帮他点着后问:“兄弟,我们来跟你打听个事,有个洋妞,叫吉娜,经常在你这兼职暖场吧?”

经理搞不清我们的来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谨慎地看着我们:“我这边经常找一些外国妞来,你们的意思是?”

鸣哥:“我是模头,手底下一个叫吉娜的乌克兰模特这两天联系不上了,所以过来找找,听说她有时候回来你这里兼职,所以过来问问,这姑娘最近把我搞得焦头烂额。”

经理听完,露出诧异的眼神,点头说:“这不是小事啊,你们有照片吗,我记不太清这些外国妞的名字。”

林冉掏出手机,打开吉娜的照片给经理看。经理看完后说:“我认识她,前几天确实见过她。”

林冉着急地问:“见过她?是来你这里兼职吗?”

经理摇摇头:“她确实经常来我这里兼职,不过那天她不是来兼职的,是客人,来消费的,跟一个男的一起。”

林冉:“那男的长什么样?”

经理说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个子不低,一米八左右。

我知道有戏,接着问经理:“哥们,你们这里有摄像头吧,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鸣哥塞了五张红票子过去,经理带我们走进吧台里面,点开监控视频帮我们查了起来。

因为具体时间他也记不太清了,查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事发当晚上的视频。摄像头是正对门口的,画面还比较清晰。我们看到,当天晚上吉娜挽着一个穿黑色棒球夹克的男人走进酒吧,男人留着三七分头,四方脸,个子还挺高,估计一米八左右。

经理帮我们把画面截了下来,鸣哥装模作样要了一张名片,说以后有朋友一定叫过来一起玩。

这次总算是取得阶段性的突破,不过人还没找到,我们一丝一毫都不可松懈。

从酒吧出来,林冉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说:“现在照片已经拿到了,只要能确认他的身份,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鸣哥点头说:“没错,不过怎么确认他的身份是个问题。这样,我们拿着照片先问问艾米吧。”

林冉是个急性子,鸣哥刚说话,立马就把男人的照片发给了艾米。艾米几乎是秒回,林冉看到艾米的回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艾米说这个人她认识,也是个外模经纪人,之前还想挖她们过去,不过她们没同意。”

林冉问艾米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艾米说她没有联系方式,当时只有吉娜留了电话,不过曹绍祖应该认识这个人。

事不宜迟,鸣哥立刻跟曹绍祖通了电话,把我们的调查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当然,抹去了艾米给我们提供信息的事情。

曹绍祖在电话那边暴跳如雷,一个劲地骂他妈的,张川这个王八蛋,背地里搞他。原来这个经纪人叫张川。紧接着,曹绍祖说他今天会想办法把张川约出来,让我们等消息。

我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降了一半。在附近吃完晚饭,去咖啡厅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曹绍祖打来电话,说他已经约了张川八点钟见面,地点在三里屯附近的一个饭店。

★★★

我们在咖啡厅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随后步行至曹绍祖说的饭店地址。

曹绍祖已经先到,跟我们汇合之后,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黑色奥迪A6开了过来,张川从车上下来,满脸堆笑地走到曹绍祖面前,曹绍祖一把拉住张川,厉声问:“你特么把吉娜拐哪里去了,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咱派出所见!”

张川也没直接反驳,愣了半天才说:“我就跟她玩玩,犯得着拐她吗?你神经病吧?”

我和鸣哥面面相觑,林冉上前问:“你们那天一起去了酒吧,然后又去了哪里,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张川惊讶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那天,我们从酒吧出来,就去……去酒店了。第二天我们就分开了,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吉娜最后确实是跟他在一起。

曹绍祖说:“从酒店出来你们没在一起?我不信!”

张川哭丧着脸:“那天早上本来我想送她回去,她说自己有点事,我就先离开了,不信我带你们去酒店。”

曹绍祖:“去!”

我和曹绍祖坐一辆车,押着张川一起前往当晚他们开房的酒店。

在路上,张川告诉我们,他的确是想把吉娜弄到他手底下,吉娜也有这个意思,原因很简单,他给的分成比曹绍祖高。曹绍祖听完,一脸铁青。

半个小时后,我们跟着张川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没想到这小子还是酒店的金卡会员,看起来跟酒店经理很熟。他上前低声跟大堂经理聊了几句,大堂经理便去给我们调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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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进入监控范围


监控电脑位于前台,按照酒店规定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入。过了十几分钟,大堂经理从吧台出来,他用手机录了三段视频给我们看。

一段是吉娜失踪那天凌晨一点半,她和张川一起走进酒店的视频。另一段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左右,张川一个人从酒店里出来。

最后一段视频是早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吉娜一个人走出酒店。

难道事实真跟张川所讲的一样,他只是跟吉娜两情相悦,开房来了一番鱼水之欢,而吉娜的失踪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满腹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曹绍祖也十分尴尬,一个劲地看鸣哥,示意鸣哥想办法。

看着张川一脸无辜的表情,我突然间想到了两个耐人寻味的细节。

请叫我——金柯南!


第一点,张川跟酒店大堂经理相熟,他刚才跟大堂经理谈话时故意走到角落,还压低声音,显然是不想让我们听到谈话内容。如果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第二点,大堂经理一共给我们录了三段视频,前两段都是三十多秒,没有问题。唯有第三段只有不到十秒钟,只看到吉娜从大堂里往门外走,并没有看到她从酒店出来之后去了哪里。酒店门口也装有摄像头的,吉娜出来之后是打车离开,还是被人接走?这些绝对是可以拍下来的,但大堂经理并没有给我们看门外的监控视频。

显然,当下这种情况,我如果直接点破的话,大堂经理肯定不会再配合我们再去调监控录像,说不定会把证据给销毁。因此,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不过,我心中很快便想到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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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1 05: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1-1 05:21 PM 编辑

★★★

在进酒店之前,我观察过四周有不少商铺,大多数商铺门口都装有摄像头的,拍到吉娜的可能性非常大。

即使没有拍到,我还有一个方法:大堂经理一般都是两班或者三班倒,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几乎可以确定他上的是中班或者晚班。那只要等他下班后,我们再来酒店,通过一些小手段,比如贿赂前台,同样可以拿到完整的监控录像。

只不过这个方法耗时较长,而且成功率不敢保证。

心中打定主意后,我拍了拍鸣哥的肩膀:“鸣哥,时间不早了,我看先散了吧,咱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我和鸣哥搭档这么久,相互之间早已默契无比,一个动作和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大概意思。鸣哥显然是意会了,安慰了曹绍祖几句,便一起出了酒店。

张川见没他什么事,赶紧开车溜了。曹绍祖郁闷无比,问我们接下到底该怎么办?

我安慰他:“你先别着急,我们手里现在还有线索。”

接着,我把我刚才注意到的细节,以及我的分析结论给大家复述了一遍。听我说完,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左边是一间药店,右边是一家房产中介。于是我们分头行动调查。

我和林冉走进药店,费尽口舌店员也不给我们看监控。这时鸣哥给我打来电话,说他那边已经拿到视频了,吉娜从酒店出来后被一个男的开车接走了。

跟鸣哥他们汇合后,曹绍祖告诉我,开车接吉娜的那个男人他认识,就是车展那天在现场拍摄的摄影师。

这让我有些诧异,不过随即曹绍祖就给出了一个猜测:摄影师可能约了吉娜去私拍。其实这些模特接私活他心里很清楚,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经过此番周折,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拨开云雾见青天。不过还有个问题,如果是摄影师绑架了吉娜,那张川为什么要隐瞒监控录像?难道只是个巧合?我心中也拿捏不准。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摄影师,然后再找到吉娜的下落。

曹绍祖是圈内人,找到摄影师不算难事。

鸣哥对曹绍祖说:“事不宜迟,找摄影师这件事您应该办得到,不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先跟踪摄影师找到吉娜。”

“这事我来办就行,找到摄影师之后就看两位的手段了。”

★★★

第二天中午,曹绍祖打来电话,告诉我们他已经找到了摄影师,随后发来一个地址,位于潘家园附近的一家酒店。

我和鸣哥立刻动身前往这家酒店,因为嫌麻烦,就没有叫林冉同行。

曹绍祖早已在酒店外面等给我们,到达之后,他给我们指了指停酒店门口的一辆保时捷:“这车就是那个摄影师的。”

我说:“我靠,这小子挺有钱啊,摄影师这么赚钱吗?”

鸣哥说肯定是家里有钱,普通摄影师哪里开得起保时捷?

我们没打算跟摄影师碰面,而是采用了老方法——跟踪,把跟踪器偷偷放在保时捷车上,顺藤摸瓜。

在酒店外等到下午三点半,一身黑衣,带着棕色NY棒球帽的摄影师从酒店走了出来,等他把车开出酒店一段距离后,我和鸣哥开车跟上,曹绍祖也跟在我们后面。

十几分钟后,摄影师停车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两大袋东西。然后开车继续向通州方向行驶。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们跟着摄影师来到通州南边的一边郊区,四周荒芜,路上满是灰尘和落叶,除了几栋破败的二层小楼外,就剩下几片残旧的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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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厂房


因为这片区域没什么人,再加上路上空旷,我们也不敢跟太紧,只能等到保时捷停下之后,我们才慢慢靠近。

远远看到保时捷停在一片灰色厂房门前,我们把车停距离厂房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下车步行过去。

厂房大概有个三百来平,外表看去就像一个铁皮大棚,房顶是蓝色的三角彩钢,我试着拉了拉卷闸门,根本拉不动,显然是从里面被锁住了。

鸣哥示意我绕道侧边去看看,我们三人绕道侧边,发现在离地两米高的位置有一扇一米见方的窗户,窗扇拉开一半,大约有二十公分宽。

“金宇,你进去把门打开。”鸣哥半蹲在窗下,单膝跪地,手指交叉,双手上翻撑在腿上。

我一只脚踩在他的手上,鸣哥一发力,我迅速将胳膊伸进窗内,双手紧紧攀住。幸好我身形还算苗条,爬上窗户之后定眼往里一看,里面是一块不透光的大黑布,大概有七八米长,看不清黑布后面的情况。

我抓着窗沿,慢慢坠下身子,脚尖刚刚踩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窗户距离大门口的直线距离大概有十五米左右,这间厂房中的情况我完全不清楚,不敢直接冲到大门,只能亦步亦趋,一点点顺着黑布往外探。

等我走到黑布尽头,探头一看,这竟然是一间摄影棚,这块巨大的黑布就是拍摄用的背景布。在背景布前面摆放着一大堆摄影器材。我虽然不懂摄影,不过也知道这些玩意儿不便宜,林林总总加起来几十万是有的。

环视一周,全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破石头和烂木头,还有一些砌到一半的砖墙,有种非常荒凉原始的感觉。

厂房里静悄悄的,我并没有看到摄影师。而且这里面还有几个小房间,说不准摄影师就在小房间里。来不及多想,我蹑手蹑脚走到大门口,看到钥匙插在锁孔里面。我轻轻打开锁,虽然已经尽力控制力道,不过卷闸门还是发出铁皮之间摩擦的“吱吱”声。

事已至此,我索性直接将卷闸门全部拉起。

鸣哥和曹绍祖已经等在门外,大门一开,他们刚进来,身后就传来那个摄影师的声音:“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转头一看,摄影师身板单薄,且手无寸铁,武力值明显不足。我们三个也不废话,直接冲过去,把他死死地摁在地上。

随后我踢开身后的一扇房门,一瞬间就惊呆了。房屋灯光明亮,有将近五十平米,中间位置放着一个金色的大铁笼,笼身由一根根大拇指粗的钢筋焊接而成,整体看就像是一个巨型鸟笼,让人震撼无比。

笼子里有一张床,不,应该说是层层叠叠的白色帷幔堆起来的窝,随着我把门踢开,一股气流涌进房间,笼子上方的帷幔也舞动起来。我一时间有种身在电影《无极》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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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无极」剧照


而吉娜正被关在笼中,躺在帷幔做成的窝上面,上身完全赤裸,下面穿着一条长拖尾的像是用一根根黑乌鸦羽毛缝起来的裙子,红棕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铺了半张床。

我靠,画面太有冲击力,我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吉娜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在笼子里退无可退,只努力用帷帐把自己遮起来。

显然,吉娜就是被摄影师绑架到这里,成了摄影师的笼中金丝雀。

我骂了摄影师一句,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把笼门上的锁打开。我走进去把身上的外套给吉娜披上,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和鸣哥英文太差,也没法跟吉娜交流,曹绍祖上前去安慰她。

我退出笼子,在房间的一面墙壁上,看见了满满一墙的黑白照片,主角都是吉娜。像是暗黑童话里的精灵,她以各种姿势被捆绑的,被囚禁,眼神绝望。有种独特的凄惨美,不得不承认,真变态,照片也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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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绝望又清澈


我和鸣哥觉得这已经超出我们的处理范围了,还是报警比较合适,曹绍祖想了想,说行。

刚开始曹绍祖不报警,而是请我们出手,现在人找到了,又同意报警,我猜测可能是他和张川之前就有矛盾,正好借此机会来扳倒竞争对手。

警察来之前,为了避嫌,我和鸣哥便先行撤退了。

★★★

几天之后,曹绍祖把尾款付给了我们,我们问他后续怎么处理的?还有张川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曹绍祖说吉娜就是被张川和摄影师一起绑架的。

张川和摄影师是老相识,摄影师为了自己的“艺术创作”,一直都在物色模特。张川给摄影师看了吉娜的照片,摄影师像找到了自己的缪斯一样,定下就是这个人了,要张川把人给他弄过来,说要长期拍摄。张川拿了一大笔钱,把吉娜给骗了过来,也没想到摄影师的创作有这么变态。

听完这件事的始末,我和鸣哥都唏嘘不已,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变态都有。

我和鸣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数不胜数,这件事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冲击,不过林冉毕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我把这件事告诉林冉之后,她难过了好一阵子,心理受到不小的冲击,我觉得以后调查案子还是少让她参与。

用鸣哥的话说:干这行,技术什么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大心脏,不然迟早抑郁。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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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6 10: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2-13 12:57 PM 编辑

有人千里来面基,两天后成了人质丨冒牌真探026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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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26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8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鸣哥,老于,钱森

全文11405字,阅读约需 12 分钟

北方的冬天寒冷干燥,最近不光嘴唇爆裂,还浑身脱皮,抹多少润肤乳都不顶用,使我本就烦闷的心情也变得愈发焦躁。

一周前,我和鸣哥一起解决了唐茜的事情(前情回顾:没事别瞎约,五星酒店里也有仙人跳,上当了裤子都不给你丨冒牌真探025)。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案子,没想到一切都是鸣哥提前设计好的,目的是从健身教练艾拓口中套出钱森违法犯罪的证据。

上次在酒店,鸣哥告诉我,他在钱森手底下的时候,除了老于这个兄弟之外,还有个叫刘浩的朋友。当时鸣哥没有继续往下说,我也没追着问。

鸣哥这人有个臭毛病,总喜欢把事儿都装在自己心里,想说的时候他会主动告诉你,不想说的时候,你就是把他的嘴撬开,再塞个扩音器也没用。

两天后,鸣哥主动跟我聊起了他的前同事刘浩。

那天在酒店,临走时鸣哥说了一句话:狐狸尾巴不止一条。

这句话显然是在暗指钱森。私自售卖来源不明的增肌药物是一条狐狸尾巴,而另一条狐狸尾巴,我心中有个大概的猜测——艾拓在勾搭富婆方面是个老手,可能经常做这种事情。也就是说钱森可能经常指使艾拓去勾搭像唐茜这样的富婆,然后制造“出轨证据”,以此牟利。

鸣哥不置可否:“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他们的招数可不止这一个。”

白羊座是公认的急性子,我最不喜欢别人把话讲一半,忍不住催促鸣哥:“行啦,鸣哥,别卖关子了,你把话说完行不?”

鸣哥一边抽着烟,一边不急不缓地说:“这事儿其实很简单,你也知道,北京这地界卧虎藏龙,有钱的,有权的,都海了去了。不过只要是人,他就有七情六欲。干咱这行,婚外情这种事儿见得太多了,普通人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发现,更何况是那些上流社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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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狗仔——卓伟


说白了,钱森做的事情跟狗仔差不多。狗仔专门偷拍明星,搜集明星的私密信息,像我们平时在网上见到的那些明星八卦新闻,很大一部分都是狗仔传出来的。狗仔就是靠倒卖八卦资料赚钱,不过,也有一些狗仔会拿着资料直接与当事人交易。虽然这么做风险不小,不过只要干成,估摸着后半辈子也就吃喝不愁了。

而钱森显然比狗仔更大胆,他专门设局,让艾拓这样颜值高、身材好、嘴巴甜的小伙儿去勾搭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女性。拿到资料之后,再去找当事人谈判。要知道,这些女人手里都不差钱,为了保护自己的声誉,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破财消灾。

这种手段虽然下三流,但不能否认,来钱确实快。我和鸣哥整天累死累活,天南海北地奔波,一年到头估计都没钱森设计勾搭一个富婆挣得多。

说得大义凛然点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森这种做法太没底线,实在是让人不齿,难以苟同。

★★★

鸣哥的前同事——刘浩,比鸣哥大两岁,早鸣哥一年入行。鸣哥刚进钱森公司的时候,刘浩带着鸣哥干了一段时间,算是鸣哥半个师傅。鸣哥精明能干,业务能力提升迅速,没过多久就和老于组成二人小队,合作执行任务。

鸣哥和老于准备辞职单干的时候,刘浩还劝过他们,说他俩毕竟在北京没什么底蕴和资源,万一碰到硬茬子,那就麻烦了。

那时鸣哥和老于都满腔热血,誓要干一番大事业,哪里听得进去,觉得只要业务能力过硬,做事谨慎小心一些就问题不大。

没曾想,还真让刘浩说对了。不过鸣哥和老于不是栽在案子上面,而是被钱森坑了一把。最终导致俩人赔了一大笔钱,老于心灰意冷离开了北京,鸣哥女朋友也跟他分了手(前情回顾:花七十万买了辆假保时捷,逛遍了三里屯所有夜店丨冒牌真探008)。

之前鸣哥和刘浩的关系虽然算不上非常铁,但也不错。后来出了那档子事,俩人立场发生了变化,联系自然就变少了。

鸣哥理解刘浩,为了避嫌,他也很少主动联系刘浩,大部分时间俩人都静悄悄地躺在双方的好友列表里。

奇怪的是,今年刘浩主动找鸣哥聊了几次,有意无意透露出对这行产生厌倦,想要金盆洗手的意思。

那天在酒店,鸣哥便猜到了钱森的套路。所以想到联系一下刘浩,从他那里打探些消息。不过他并没有把握,毕竟刘浩的老板还是钱森,单凭鸣哥一张嘴,怎么可能让刘浩背叛钱森?

而钱森更不是善茬,在这行浸淫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手段没见过?想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必须得掂量掂量。

解决完唐茜的事情,两天后,鸣哥约刘浩见了一面。

刘浩虽然没有给鸣哥具体的信息资料,不过却证实了钱森做“狗仔”的行为,因为这也是刘浩的工作内容之一。

钱森的公司里,十几个调查员一共分为三个小组,刘浩是其中一个组的组长。上次跟踪偷拍唐茜的两个人属于另外一个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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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不胜防!


确认了猜想属实之后,鸣哥向刘浩透露出想得到一些这方面资料的意思,不过被刘浩断然拒绝了,并且警告鸣哥,让鸣哥不要趟这趟浑水,因为这些人身份地位都不一般,不是鸣哥惹得起的。万一资料传出去,遭殃的不只是鸣哥一个人,还会连带自己。

细细一想,这些资料的确是烫手山芋,一个处理不好,砸在手上麻烦就大了。

话说到这份上,鸣哥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只能作罢。

我有些想不通,钱森已经年过半百,黄土都埋到胸口的人了,他这些年攒的钱估计一辈子都花不完,为什么还要做这些见不得光,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和鸣哥又商量了一阵,想着这些资料虽然能够威胁到钱森,但也只能想想而已,实在没办法搞到证据,只好把重心放回增肌药物上面。

★★★

上次艾拓给了我们一个重要信息:每个月的五号和二十号,都会有一辆江淮箱货来给健身房送货。

从艾拓口中得到这条线索的时间是七号,已经过去一周,也就是说,再过五天,我们就要展开行动,跟踪那辆送货车,追寻增肌药物的源头。

我问鸣哥这几天有什么安排。鸣哥说没啥安排,不过老于过两天要来北京,让我到时候跟他一起去接机。

接下来的两天里,鸣哥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待在家里闲得发霉,游戏也没心情玩了,一天中有一大半时间都躺床上发呆。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老于终于要抵达北京了。晚上八点下飞机,本来鸣哥约定跟我一起去接机,临行前,鸣哥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把老于的微信推给了我,让我自己打车去接老于。也没告诉我啥事,就急匆匆开车溜了。

我打车到机场已经晚上七点半,在接机口等了半个小时,老于手机开了机,通过了我的微信好友申请。

我给老于发去我的位置,老于也给我发来自己的一张自拍照,照片上的老于穿着白色T恤,虎背熊腰,一身紧实肌肉将T恤撑得鼓鼓囊囊,两块胸大肌估计一只手都握不住。他开玩笑说,他这体格好认。

在接机口等了大概十分钟,远远看到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穿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壮汉跨着流星大步走出来,不用说,肯定是老于了。

我使劲挥了挥手,喊了一声:“于哥!”

老于听到声音,提了提帽子,笑着冲我招了招手。

随后迈着豪爽的步伐向我走来,我刚伸出手准备跟他来个革命战友式握手礼,谁知老于跟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把将我搂进他铜墙铁壁般的胸怀里,一只大手好似一块板砖,差点给我拍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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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和魂斗罗里的小红人兰斯·比恩一样壮吧


我赶紧跟他拉开距离,张开嘴深吸了几口气。

之前鸣哥已经给老于介绍过我,我俩虽然素未谋面,却也算神交已久,都知根知底,我开玩笑说:“于哥,你这是练过铁砂掌啊,手劲太大了。”

老于用他粗狂奔放的嗓音哈哈笑了两声,问鸣哥怎么没来。我说鸣哥临时有点事,我也不清楚他去干什么了,等他回来咱再问他吧。

回去的路上,我给鸣哥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我刚寻思先带老于去吃个饭,鸣哥就给我发来微信,说他九点回来,然后带我和老于去吃饭。

老于是个豪爽的汉子,自来熟,一路上聊了不少他跟鸣哥以前的事情。说鸣哥以前是个一本正经的人,还有点内向,特别是跟女孩子打交道的时候,都得靠他出马才行。

鸣哥之前还跟我说老于性格木讷,脑子一根筋,不懂风情。现在老于也反过来揶揄鸣哥。我心里暗暗偷笑,看来鸣哥和老于这俩人都是能把牛皮吹破天的主。

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五,等了二十分钟,鸣哥发来微信,让我跟老于下楼,他正在楼下车里等我们。

老兄弟见面,连打招呼的方式都很特别,鸣哥和老于互相锤了对方胸口一拳,“砰砰”两声,那力道,看得我都胸疼。

我早就饥肠辘辘,上车后迫不及待地问鸣哥:“鸣哥,咱去哪吃饭?”

鸣哥跟老于对视了一眼,俩人默契异常,同时开口:“南门涮肉。”

“好几年没吃了,记得咱俩那时候一个月得去个两三次吧,还有……”老于突然开启了怀旧模式,看来北京这座城市留下了他不少美好的回忆——和鸣哥。

这家南门涮肉位于朝阳路,从管庄开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左右。还好今天不是周末,不然肯定要排号等位子。

到了地方,果然还有座位,我们挑了个角落的位子。

不大一会儿,牛羊肉满满当当摆上了桌,三人碰了一杯,老于露出不满的表情,指着鸣哥:“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大老远飞过来,都不亲自来接驾。啥也别说了,自己看着办吧。”

涮肉的滋味,铜锅里体会

鸣哥嘿嘿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如法炮制,又干了两大杯。抹了抹嘴角残余的酒液,鸣哥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忧郁伤感,显得心事重重。他夹起两片肥羊肉,在锅里涮了两下,半生不熟地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去机场吧,知道我去见谁了吗?”

这个问题我老早就想问了,一直憋在嘴里没说出来,既然鸣哥主动提了出来,我赶紧支起耳朵翘首以盼。老于比我还没耐心,嚷道:“别婆婆妈妈了,赶紧的。”

在鸣哥开口之前,我脑子里已经开始各种猜测,分析鸣哥去见了什么人?

现在是对抗钱森的紧要关头,分不出闲心,手上也没其它案子,即使有人来委托我们,也必然不会接。所以我想,鸣哥见的人应该跟钱森这件事有关的。

当下跟钱森有关的人不多,健身教练艾拓、富婆唐茜、前同事刘浩。去见艾拓的可能性不大,虽然他被我们摆了一道,不过我们手中捏有他的把柄,想来不会翻起什么风浪。

而唐茜这个人非常现实和理性,与我们合作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决计不会,也没理由掺和进我们这趟浑水里来。

最后只剩下刘浩了,难道他改变主意,同意帮鸣哥了?可这么做的话需要冒不小的风险,连我自己都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来帮我们。为了朋友情谊?鬼才相信。

看似复杂的分析,其实也不过是我脑中一瞬间的猜测。

我插话问鸣哥:“不会是刘浩吧?”

请叫我——金柯南!


鸣哥显然没料到我能猜出来,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刘浩。他打电话给我,说想跟我谈一谈资料的事情。”

虽然老于一直在湖南,但关于钱森的事情,他也非常清楚,瞪大眼睛问鸣哥:“刘浩那小子真把资料给你了?有这么好心?”

老于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鸣哥灌下一杯酒,轻描淡写地说:“资料拿到了,不过只有一小部分,刘浩只是个组长,手里没有全部资料。”

我和老于都有些震惊,不敢置信,如此私密的资料就这么轻易拿到手了?

老于瞪大眼睛:“卧槽,刘浩真把资料给你了啊,一定有条件对不对?”

鸣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确实付出了一点代价,不过完全可以承受。好啦,这件事先不说。现在扳倒钱森的把握又多了几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吧。”

我和老于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理解到,鸣哥看似嘴上说得轻松,不过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看鸣哥不想继续谈这件事的样子,我和老于也没再继续追问,相信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他会告诉我们的。

接下来,我们三人聊了聊后面的行动。其实也没太多可说的,只要按照原计划行动便可。跟踪的活儿我们简直太熟了,熟到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直到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旁敲侧击地问我们还需不需要加东西,才结束了这顿饭局。

鸣哥和老于都已经有些醉意,俩人手拉手从饭店走出来,脚步歪歪扭扭,跟跳双人交际舞似的。

老于不是外人,没给他定酒店,直接带到家里,给鸣哥和老于创造了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

★★★

回去之后,我匆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望着空荡洁白的天花板,明晃晃的灯泡变得不再刺眼,睡意仿佛被瞬间抽离。大脑如同一部电影放映机,不断回放这两年做私家侦探发生的事情,想按暂停键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想一想,还真挺传奇的。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个中滋味,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法体会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里的放映机终于播放完毕,意识归于混沌。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二十号。一大早,我和鸣哥,老于三人整装出发了。

根据艾拓所说,每个月五号和二十号,都有一辆江淮箱货给健身房送货,因为钱森手底下有六家健身房,其中有一家总店,位于东三环,距离呼家楼地铁站不远。

早上十点钟,我们找到了钱森健身房的总店,这家店占地不小,一排落地窗内摆放着成排的跑步机。时间尚早,健身房里没几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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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你的卡路里


鸣哥把车停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们三人进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健身房,视野空旷,有利于观察。

待到中午,我们三人去附近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对付了一口。

三人轮流监视和休息,时间倒也过得很快。我睡了两觉起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发现车窗外天色乌黑,大街上车流不息,健身房里一片灯火通明。这时候大部分上班族都已经下班,繁忙的工作结束,才有时间来锻炼。

我扭头看了看,发现车里只有老于一个人,他正从窗户缝往外弹烟灰,而鸣哥却不见了踪影,我被烟呛得咳嗽了两声,迷迷糊糊地问他:“于哥,鸣哥呢?”

老于吐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到窗外:“哦,他去买饭了,接下来就别睡了,我们都盯紧点儿。”

老于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是因为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不能出任何差池。尽管货车每个月会来两次,不过迟则生变,一定要避免夜长梦多。

说话间,鸣哥拉开车门钻了进来,手上提着一大包KFC和两盒12寸的披萨。

三个人挤在车里正吃着东西,鸣哥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也没说话,钻出了车外。

半个小时后鸣哥才回来,老于先我一步,挤眉弄眼地看着鸣哥:“哟!是不是哪个小姑娘给你打电话?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儿女情长的,有没有一点职业精神?”

鸣哥听到老于的调侃,也没生气,反而摆摆手,笑着说:“什么小姑娘啊,一个朋友而已,没啥事。”

听完鸣哥的话,我心里不免升起一丝疑惑,这不像是鸣哥的风格,一般别人挪榆他,他肯定会立刻反击,这次怎么突然变得大度了,完全不合常理!

我当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偷偷盯着鸣哥,发现他的目光虽然望向健身房的方向,不过两眼呆滞,目不转睛,眼神明显没有聚焦于前方,简单点来说就是——正在发呆。

我心里正胡乱猜测着,鸣哥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条件反射般的将目光移开,低头假装玩手机。虽然只有一瞬间,不过我看到鸣哥脸上的表情怪异,五官跟拧到一起似的,显然是心事重重。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鸣哥绝对有事情!

老于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不过瞧他那张充满正义感的面孔,应该是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凌晨十二点钟还是不到二十分钟,这时路上的车辆三三两两,健身房早已下班。我环视着空荡寂静的街道,总觉得下一刻货车就会突然出现,一念及此,体内的肾上腺激素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头脑清醒异常,最后一丝睡意也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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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城市边缘开


接下来的十分钟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随着一辆白色江淮箱货的出现,这场长达一个世纪的黑暗终于迎来了一丝充满希望的曙光。

我激动万分,使劲揉着双眼,差点把眼珠子挤出来。没错,空荡荡的街道上,一辆白色箱货正停在健身房门口。

毋庸置疑,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

晚上光线较差,视力受限,只能看到从车上下来两个黑乎乎的人影。鸣哥拿出望远镜观察,过了没几秒钟,他放下望远镜说:“你俩先在车上等着,我下去观看看情况。”

说完,鸣哥拉上外套拉链,戴上黑色棒球帽下了车。

鸣哥下车之后没穿过马路去货车那边,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后找了一辆摩拜单车。

扫码,开车。

他距离货车也就不到二百米的距离,骑单车过去用不了两分钟。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鸣哥,只见他慢悠悠地将单车骑到货车旁边,超过货车,然后回头望了一眼。

鸣哥一上车,我就赶紧问:“什么情况?”

“没错,就是那辆车,车里没人,还没开始卸货,继续观察情况。”

这时我心里窜出一个疑问,我们今晚要跟踪这辆车,时间一定不短,大晚上的,路上车又少,没有掩护物,长时间跟踪的话太容易被发现了。

我把问题抛给了鸣哥,没想到鸣哥嘿嘿一笑:“你忘了我最拿手的是什么了?”

脑中灵光一闪,我脱口而出:“跟踪器!”

“没错,刚才路过那辆车的时候,我已经顺手给贴车上了,所以放心吧,跟不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不行。

我还准备跟鸣哥聊两句,老于一惊一乍道:“你们看!”

我和鸣哥同时把目光射向货车,只见两个人穿着黑衣的人已经从健身房里走了出来,一个人打开车门钻进车厢里,从车里搬出一个白色纸箱递给外面同伴的手里。这时,健身房里又跑出来一个人,高高壮壮,像是个健身教练,也开始一起搬东西。

我在心里默数,四十公分见方的大箱子,一共从车上卸下来将近二十个。整个搬卸过程也就三四分钟。

卸完货,两个黑衣人跟健身教练聊几句,便转身上了车。

我问:“鸣哥,咱们什么时候跟上去。”

鸣哥说不急,然后从副驾驶位置钻到后排:“你去坐副驾驶吧,等会儿跟踪的时候记得多跟老于聊聊天,别让他睡着了。”

老于不高兴了:“哎,什么叫别让我睡着了,你这是怀疑我的驾驶技术啊,你忘了当初你开车还是我教导的吗?”

听鸣哥和老于斗嘴,我是丝毫都开心不起来,因为鸣哥的行为表现过于反常。平时我俩干活,鸣哥都不让我开车的,就算让我开车,他也要坐在副驾驶位置。这次为什么让我和老于坐前面,自己却跑后面去了。

难道他困了,想眯一会儿?

也不对啊,这才刚开始跟踪,按照鸣哥这种事必亲为的性子,怎么会放心不亲自盯着?而且定位器是鸣哥放的,连接在他的手机上,老于开车得靠他指路才行,坐后面显然非常不方便。

虽然我满腹疑问,不过还是乖乖地坐到副驾驶位,开了一罐红牛全灌进嘴里,让自己打起精神。

★★★

货车离开将近十分钟后,鸣哥才跟老于说:“老于,顺着三环一直往南开,需要转弯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老于非常不解:“哎,我说你坐前面来,把手机给我不就行了,整这么麻烦。”

鸣哥不说话,一直盯着手机,老于也只能无奈地闭了嘴,毕竟鸣哥才是这场行动的总指挥。

根据鸣哥的指示,我们先顺着东三环往南行驶,随后又从南三环开到了西三环和南三环的交接处,然后鸣哥说左转。

老于开始哈连连欠,我赶紧给他开了一瓶红牛,趁着路上车辆稀少,让他灌了几口。随后我又转身看了看鸣哥,发现他正拿着手机,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照在他满是愁容的脸上。

我心里的疑惑再次加重,这都什么时候了,鸣哥还有心情聊天?

我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经过一番心里斗争后,扭头质问鸣哥:“鸣哥,你到底在搞什么,从接完电话就一直看手机,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不行吗?”

鸣哥抬头看着我,可能是没想到我反应会这么强烈,他想了一会儿,说:“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蓝女士。我仔细想了想刘浩给的这些资料,事关重大,我们自己很难处理,放出去的话,后果非常严重。”

“所以呢,你要把这些资料给蓝女士?”

鸣哥抓着头发,露出苦恼的表情:“其实从白云皮具城回来后,蓝女士一直和我有联系。她说想买这些资料,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希望我们能通过增肌药物扳倒钱森,这些资料能不能用尽量不用,留在手里保险一些。”

我和老于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把目光重新聚焦在跟踪上面,这辆货车的车牌号为冀F开头,是河北保定的车牌,看现在的路线方向,应该是去保定没错。 

跟预想的一样,过了没多久,鸣哥让老于把车开上了高速,顺着G106高速一路南下。

我们晚上十二点多从北京出发,自从出了北京就是全程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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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很寂寞


这一路还真让鸣哥说准了,老于一直打哈欠,我真怕他一不留神,趴在方向盘上睡过去。所以我一直在跟老于聊天,他告诉我他这两年在湖南开公司,手底下养了七八个人,不用冲在一线,再加上已经三十多岁了,确实精力大不如前。以前通宵干活,眼睛都不带眨的。

一路就这么瞎侃着,一个多小时后,鸣哥从后面拍了拍我的座椅:“那辆货车停了,再顺着这条路线开个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拿过来一看,目标位置距离我们还有十公里左右。

我们下高速之后便驶进了县城,因为对县城路况不熟,再加上雾霾严重,夜空中几乎没有一丝亮度,即便有导航,也差点迷路。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终于来到货车的位置——距离县城六公里左右,一座占地五六百平米的小厂房。

远离城区,位置偏僻,四周都是荒废的厂房,路边荒草都有半人高。我们把车停在距离目标厂房两百米的地方。

老于转头看着鸣哥,一脸兴奋:“看来今晚我们运气不错,接下来溜进去瞧瞧?”

鸣哥从车里拿出两根甩棍,自己拿一根,递给老于一根。

我问他为什么没我的?鸣哥把甩棍插在腰间,面无表情地说:“你的任务是等会儿多拍点照片。万一被发现,只管跑就行。”

听鸣哥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些小感动。

★★★

下车后,老于把钥匙递给鸣哥,说回来的时候打死也不开车了。

这栋厂房外面有一圈红砖围墙,两米多高,墙头上缠绕着带锯齿的铁丝网。不过这倒是小事,幸好厂子里没养狗,不然还没等进去,可能就已经被发现了。

在外面观察了一圈,大门口可能有门卫,所以我们最后选择从侧边的围墙翻过去。鸣哥坐在老于肩头,拿出铁钳,将铁丝网一根根剪断。

忙活了五六分钟才清理出一片可供攀爬的安全区域。随后鸣哥又一马当先,用力一跃,双手抓住墙头一使劲,轻松翻入墙内,灵活得像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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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蹭蹭


我也学着鸣哥往上爬,奈何臂力确实有些差距,再加上墙头是圆弧形,缺少着力点,眼看着就要滑下来,老于那双蒲扇大的铁砂掌坚定地托住了我的屁股,稳得像是坐在凳子上。

几乎没怎么使劲,我就被老于送进了围墙里面。

鸣哥在里面接应我,我的脚刚落地,老于就“砰”的一声也跟着跳了下来,气得鸣哥差点开骂。

整个厂区呈长方形,南北向,北面紧靠围墙,我们从东北角跳进来,向南望过去,依稀可以看到大门口的门房旁边停放着一辆白色箱货,应该就是今晚我们跟踪的那辆货车。

鸣哥打了个前进的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走。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厂房从侧边往正门走去,厂房外墙全部涂着白色涂料,孤零零的几扇窗户都在很高的位置,目测距地三米左右,想通过窗户爬进去几乎不可能。

厂房东西长度不到一百米,大门在正中位置。我们无惊无险地摸索到厂房大门,出乎意料,大门并不是什么高端货,只是普通的铁门,门把手上套着一个绿色的的U型锁。

只见鸣哥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铁丝,随便扭了扭就插进锁孔。老于在我耳边小声说:“嘿,我就服小鸣这一手。”

小鸣?我差点笑出声来,这名字也太呆萌了吧,我脑海里瞬间蹦出小学课本里面经常出现一个人物——小明,跟小红是一对铁搭档。俩人不是分苹果,就是分梨。

不到一分钟,锁开了。

我和老于跟着鸣哥的身影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黑布隆冬,可视范围为零,我们都成了睁眼瞎,也不敢乱走动,更不敢直接开手电筒。我正想着下一步怎么走,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隐约看到鸣哥在脱上衣,连白色背心都脱了下来。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冬天,虽然还没到结冰的时候,但零上四五度的温度人也受不了啊。

鸣哥脱掉背心之后迅速将保暖衣穿上,然后将白色背心绕在手电筒的灯头,缠了好几圈。黑暗中终于出现一丝微光,虽然只能模糊地照亮前方两米范围。

鸣哥果然经验老道,连这招都能想出来。要知道狼眼手电的照射范围可达一百多米,如果直接打开,能把小半个厂房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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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手电


因为可视范围有限,看不清厂房内部结构跟布置,只能一点一点摸索。

往前走了大概十米,老于突然小声说:“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鸣哥转头说:“嗯,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像药,还有一股纸壳的味道。”

我使劲嗅了嗅,却什么都闻不到,这该死的鼻炎,让我失去了敏锐的嗅觉。

这时候,前面出现一间小仓库。鸣哥推了推木门,发现上了锁,他刚准备再次展现开锁神技,我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呲——呲——”

这好像是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

虽然我嗅觉不行,不过听觉还是一流。平时睡觉都得带着耳塞,有一点动静都会睡不着。所以我相信自己不会听错,绝对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不过好像老于和鸣哥并没听到,我希望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鸣哥已经打开仓库门,推门走了进去。我捂着嘴在后面小声叫道:“鸣哥,鸣哥。”

可能是我声音太小,鸣哥没转头看我,而是将缠绕手电筒的背心松下来了一圈,灯光顿时亮了一倍。他将灯光射向前方,我这才发现,仓库的墙角竟然堆放着一堆一人高的白色纸箱,正是我们前半夜在健身房看到的那种纸箱,估摸应该有三四百箱。

鸣哥转过头问我:“你刚才叫我了?别耽误工夫,赶紧拍点儿照片。”

我心里一急,不免提高了音量:“外面好像有车来了。”

“什么?”黑暗中看不清鸣哥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他现在估计也跟我一样紧张。

鸣哥转身大步走到门口,回头跟我说:“先拍照。”

我走近一看,纸箱是纯白色,没有印字。我随手撕开一个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个透明的玻璃药瓶,瓶身上有贴纸,全部都是英文,虽然我都看不懂,不过其中有三个英文字母比较醒目,写着“HGH”。

我内心一喜,这个“HGH” 叫做人体生长激素,是一种肽类激素,具有合成代谢作用,能增长肌肉。但过量使用会降低胰岛素敏感度,引起不耐葡萄糖。副作用很多,能导致患上糖尿病,月经紊乱、性欲减退和阳痿等。看来钱老板他们手上的处方药来路不正,很有可能就是这黑作坊生产的。

我赶紧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咔咔咔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拍完之后,我回头一看,鸣哥和老于已经走到了我们进来的大门口处,正通过门缝向外观察,能隐约看到他俩皱眉的样子。

不对!门缝里怎么会透出光?

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被发现了!

★★★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从门缝里一瞄。看到外面门房的屋顶亮起一盏白炽灯,围墙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七八个模糊的身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而且正朝着厂房门口走来,三十米的距离,根本连一分钟都用不了。

鸣哥立刻下了指令:“不能待在厂房里面,否则就是瓮中捉鳖。等下一起冲出去,从进来的地方爬出去!”

形势的严峻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想,即使像鸣哥这样的老江湖也不免慌张起来,老于更是紧盯着外面,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我们都来不及想到底为什么会被发现,心里只有一个目标——跑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鸣哥猛地一推门,向右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线拔腿狂奔。

老于推了我一把,我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我刚跑出去不到两米,就听到一群人在朝我们大喊,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根本来不及转头看大门口那帮人。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从厂房大门到围墙,也不过六七秒的时间,我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等我冲到墙下面的时候,已经能听到一群人的脚步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咚咚咚的,像是被一群催命的野兽追赶。

鸣哥在我前面半蹲下来,双手交叉撑在大腿上,示意我踩着他的手先上去。

我左脚踩在鸣哥的手上,瞬间感到一股巨力将我往上托,我顺势扒住墙头。紧接着,老于那双宽厚有力,让人充满安全感的手掌再次托住我的屁股,帮助我轻松爬上墙头。这时我才有机会回头看一眼,只见一伙彪形大汉,足足有七个人,距离老于和鸣哥已经不足十米,眼看就要到跟前了。

我心里一急,想着赶紧跳下去,好让他俩爬上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倒霉连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我的肚子抵在墙头,准备先把腿跨出去,因为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裤子竟然被铁丝网上的齿钩挂住了。

我使劲蹬腿,希望能把裤子从铁钩上扯下来,可心里越急,钩得越紧。这他妈该死的裤子,早知道这种情况,当初就不该花五百块买它,直接去淘宝买条五十块钱的多好。

一瞬间的功夫,一伙儿人已经冲到了跟前。老于看了一眼挂在墙头,正跟铁丝做斗争的我,估计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别说老于想骂我,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可形势不等人,老于估计自己跑不掉,索性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甩棍,转身朝那伙人冲了上去。

鸣哥也很上火:“你他妈赶紧下去,”说完用力往上推我。

这时候两个大汉朝鸣哥围了过来,其中一个人一脚揣在了鸣哥背部,把鸣哥踹得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鸣哥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从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伸手给我往上递。

我条件反射般的接过来,是车钥匙,还有……一个U盘!

“快跑!”鸣哥大喊了一声,然后转身跟身后的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我心里清楚,鸣哥和老于怕是已经跑不掉了,如果我也被抓住的话,那我们三个人就都完了,保不准今天就得把小命交代在这里。这地方荒郊野岭,正是杀人灭迹的绝佳之所。

当下我心一横,将整个身子翻了出去,挂在铁丝网上的那条裤子,最终还是承受不住我的体重,呲啦一声,划开一条二十公分长的口子。我的小腿也一阵剧痛,不过现在这情况,管不了这么多,保命要紧。

掉出墙外之后,我发疯似的跑到车前,打开车门,插入钥匙,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跑出去!

我开车一直加速,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路边护栏。原本后面有一辆车在追我,一个多小时后才把他们甩掉。

当我停下车之后,看了看四周,一片枯寂荒凉,根本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位置。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忍不住的颤抖,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我突然难过得想哭,这些年我和鸣哥办了不少案子,凭借自己一点小聪明,加上运气比较好,基本上都是有惊无险,而这次的凶险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不知道鸣哥和老于,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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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绝望又受伤

我紧了紧拳头,发誓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END—

作者 | 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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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3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12-13 12:48 PM 编辑

调查过100段婚外情,拍了520G照片,我被人看上了丨冒牌真探大结局

 真是脸叔 故事研究室 2018-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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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冒牌真探 的第 27 篇调查报告

时间:2018年

地点:北京

人物:金宇,鸣哥,蓝女士,林冉

全文9007字,阅读约需 10分钟

月光穿越层层雾气,落到地面时,最后一丝光亮也消耗殆尽。我不敢打开车灯,只能呆呆地望着车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静。

黑暗中,人的各种情绪都容易被放大,特别是恐惧。

老实说,作为一个成年人,还是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应该正是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可现在我心里却完完全全被恐惧填满了。

单枪匹马、勇闯虎穴、孤胆英雄的剧情,一般只会出现在电影里才对啊。可现实是,这种命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从小到大,我连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都算不上,更不要提“主角”这种金光闪闪的身份。

我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头皮上传来阵阵痛感,心里的各种情绪压抑不住地往外喷涌。

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传入耳膜,使我头痛欲裂,仿佛在提醒我,鸣哥和老于正处于危险之中,我必须要有所行动,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抛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杂念。从车里摸出半盒鸣哥抽剩的黄鹤楼,给自己点了一根。

我并不喜欢抽烟,焦油和尼古丁充斥在肺里的感觉也并不好受,不过此时,它们却能帮助我尽快镇静下来。

事实证明,效果很明显。抽完半支烟,心率总算慢了下来。我将烟头扔到车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鸣哥最后交给我的U盘。

从后座拿来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上,64G内存的U盘,剩余存储空间不到5G,里面只有一个名叫“视频”的文件夹。

点开文件夹,里面又分了二十多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的名字都不相同,全部都是人名。

随手点开几个视频看了看,画质不算特别清晰,角度各异,显然都是偷拍。视频内容大多是一对男女的亲密行为,比较劲爆刺激的画面也有,不过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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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的人生果然都是彩色的

毫无疑问,这就是刘浩卖给鸣哥的那份资料。

从工厂跑出来之前,鸣哥拼死将U盘交给我。这些资料是我救鸣哥和老于的唯一筹码,只要资料在我手上,就有和钱森对话的权利。

不过有个问题,我该如何利用这些资料把鸣哥和老于救出来?

★★★

首先,我绝对不能现在就拿着U盘回去,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第二,我认真思考过,鸣哥和老于虽然在钱森手里,但钱森毕竟不算是真正的黑社会,想来还干不出杀人灭口的勾当。

第三,即使我要用这些资料跟钱森换回鸣哥和老于,也应该想一个安全稳妥的方法才行。而现在最有可能给予我帮助的,只有一个人——蓝女士。

鸣哥已经跟蓝女士聊过关于资料的事情,蓝女士也表示感兴趣。那我何不将这些资料卖给蓝女士,换取她的一次帮助。虽然我不清楚鸣哥跟蓝女士谈的时候,这份资料的价码是多少,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

打定主意,我没有立刻联系蓝女士,一是因为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二是当下最主要的任务是稳住钱森,让他知道资料在我手上,从而争取回旋的时间和余地。

距我跑出工厂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半小时,事不宜迟,我迅速用手机拍了两段资料视频,发到了鸣哥手机上。紧接着,又拨出了鸣哥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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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鸣哥


很快,电话接通了。

传来一个中年人沙哑的声音:“喂”。

果不其然,跟我预想的一样,接电话的人应该就是钱森了。废话不多说,我直接让他看手机上的视频。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被挂断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钱森用鸣哥的手机给我回过来:“这些视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你是想用视频换这两个人?”

我扭头将嘴与手机传声筒错开,大口吸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深沉自信:“没错,这些资料对你来说,应该比两个人值钱吧?如果传出去的话,我想……应该会有不少人请你喝茶。”

他冷哼一声,显得比我还要自信:“那些视频,我既然敢拍,会害怕传出去吗?我在北京混了二十年,别说这些资料,就算你们找到我的工厂又能怎么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说得好像有道理,就算我们今晚的计划成功,将他的工厂举报,真的就能扳倒他吗?他既然敢在这里开厂,必定上下都打点过。

可是……难道这些资料真的对他构不成威胁吗?

我表面维持着镇静,实际上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

突然,我灵光一闪,不对,很不对,这些视频资料的主角大都是唐茜那种有钱有势的富婆,都具有一定的社会能量,不是说每个人都能威胁到钱森,但如果全部公开,或者公开一部分,钱森必定无法承受这些人的怒火。

想通这一点,我反应过来,钱森这是在故意贬低这些资料的价值和影响,给我心理施压。果然是只老狐狸,无论是心理素质,或者话术,都是一流,差点被他唬住了。

这时候绝对不能露怯,我对着手机提高了三分音量:“这些视频资料到底有没有作用,咱俩心里都有数,心理战就不用再玩了。你只要能把他俩安全无恙地送回来,我就把U盘给你。”

钱森一定不会同意我所说的,但这就是个互相博弈的过程,我们都在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果然,让我给猜对了,钱森语气平淡:“好啊,你现在把U盘送回来,我就把他们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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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符or保命符


钱森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我怎么可能现在回去,这不是送死吗,我不满道:“我不信你,要是现在回去,我连人带U盘估计都跑不了。我们确定个时间吧,下午六点,北京见。”

钱森沉吟片刻:“可以,地点我来定,到时候发你。”

★★★

挂断电话,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在一瞬间得到了暂时的解放,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汹涌的虚弱感,两眼发黑,心慌气短,胃里一阵翻腾——低血糖犯了。

我赶紧灌下一瓶红牛,又往嘴里塞了两个面包,歇了十来分钟,才慢慢缓过来。

为了防止钱森一伙人在半路上对我堵截跟踪,我没敢立刻开车往回赶,一直等到早上七点多,天色渐亮,路上车辆行人多了起来,我才开车回了北京。

回到住处时,已经早上十点多。

我连澡都来不及洗,点了一份外卖,匆匆吃完,身上的疲劳感总算稍微缓解了一些。

接下来要联系蓝女士,用资料换取她的帮助。我将那枚U盘攥在手中,尽力在脑中构思语言,想了十几分钟,才拨出了蓝女士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终于再次听到蓝女士久违的声音,她淡淡地说:“你好,哪位。”

中性冷淡的音调中带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如同一位女王在与自己的臣子会谈。关键是,这个臣子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不得不说,光凭声音就能感觉到她的气场有多强。

“哦,你好你好,我是金宇,那个……”不知不觉,我竟然有些结巴,之前组织好的语言都乱了套。

电话那头的蓝女士突然轻轻地笑了笑:“哦,你是李鸣的兄弟吧,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我有蓝女士的联系方式,但却并没跟她直接联系过,不过我和鸣哥帮她办了两个案子,她认识我也合情合理。

我组织了下语言,将我和鸣哥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她大概叙述了一遍,说明自己的意图,表示愿意用手中的资料换取她的帮助。

不过,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蓝女士虽然厉害,但她毕竟不是神,不可能手眼通天。

我攥着手机,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几秒钟,电话那头蓝女士语气轻松:“没问题,这是个公平的交易。下午四点钟左右,我派人去拿资料。”

搞定这件事,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蓝女士的爽快出乎意料,反倒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我跟钱森约好下午六点见面,现在还有时间做一些其它事情。首先,我准备去找一趟鸣哥的朋友,技术大牛老周,让他帮忙查一查视频资料中的人物到底都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钱森和蓝女士都如此看重这份资料。

我迅速套上外衣,正准备出门,林冉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这两天手头事情比较多,忙得晕头转向,她给我发微信,我都是敷衍过去,也没主动跟她聊天,她这次打电话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按下接通键。

“呦,大侦探,最近忙什么呢?是不是跟哪个妹子约会呢?”

好吧,听这语气是真生气了。虽然平时她也喜欢揶揄我,但那都是开玩笑,这次明显说的全是气话。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我有些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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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彦祖心里苦


可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难道实话实说,跟她讲我昨天差点被人给绑了?鸣哥和老于现在还在绑匪手里,正等着我去救?

这绝对不行,打死都不行。

此刻,我的大脑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不到两秒便编好了一个理由。我正准备糊弄过去,谁知林冉立刻换了一副冷淡的口吻:“你昨晚说跟鸣哥去喝酒了,但是为什么一晚没回来?怕是喝完花酒留宿了吧?”

我立刻促狭地说:“你昨天来找我了?”

真没想到她大晚上会跑过来找我,局促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感动。

我试图解释:“林大小姐,我昨晚真跟鸣哥去喝酒了,喝多了,没法开车,可不就住外面了吗?好了,先不说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接了个案子,先忙了。”

我赶紧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

生活处处是惊喜,或者……惊吓,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在我挂断电话的下一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身后传来,我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谁?”

“你猜猜我是谁?”

虽然这位小姐姐的声音温柔又好听,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在撒娇,但我的心却猛然一紧,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默默打开了门。

穿着一身灰格呢子大衣的林冉站在门口,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唇发白,竟然少见的没化妆。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我知道在她毫无波澜的外表里面,藏着一颗想掐死我的心。

我低着头,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你来了。”

林冉自顾自地走进来,我瞄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可是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主,今天要是不把话讲清楚,我怕是踏不出这个门了。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件事向林冉和盘托出。当然,我都是捡重点说,一些丢人的剧情直接略过。我还告诉她,接下来我准备去找老周。

林冉听完后,怔怔地看了我两分钟,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走,我陪你一起去。”

我本来不想让她跟着,毕竟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可话到嘴边,却被林冉一个凌厉的眼神硬生生给怼回了肚子里。

好吧,莫名其妙多了个队友。不过这种时候有人陪在身边,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我准备给老周打电话,拿出手机后才想起来,我并没有老周的联系方式。上次见老周,还是跟着鸣哥一起。

严格来讲,我跟老周只是一面之交,可能连普通意义上的朋友都算不上。不过鸣哥跟老周是老朋友,想来他会卖我一个面子。

只能直接去他家登门拜访了,虽然这样不太礼貌,不过现在管不了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只希望老周跟平时一样,正宅在家里撸猫看书,继续做着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按照记忆,我成功来到老周家的单元楼下。

刚准备上楼,我突然想到老周那张阳光、干净、温柔,几乎可以迷倒百分之九十女性的帅气面孔,然后扭头犹豫地看了看林冉。

最终,我坚定地让林冉在楼下等我,并且告诉她,老周脾气怪异,有社交恐惧症,不喜欢见到生人,万一他生气的话,很可能让我的计划泡汤。

看我煞有介事的样子,林冉面露怀疑,但还是选择相信我,乖乖地留在楼下等我。

我迈着急切的步子跑上六楼,敲了敲门。

“谁啊?”

听到老周的声音,我立刻喊道:“是我,金宇,上次我跟鸣哥一起来过。”

老周打开门,他还是那么阳光帅气,家里一尘不染,还暖洋洋的,有种无法言喻的舒服。我有些局促地伸手过去:“你好,老周,冒昧打扰,见谅啊。”

老周温和地摆摆手:“没事,进来吧。”

进屋后,他没问我什么事,而是先问我喝点什么,我连连摆手说不用,然后直切主题,告诉他我的来意。

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周一口答应,同意帮我查一查视频资料中的人,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说跟鸣哥认识挺久了,帮忙是应该的。

温文尔雅的美男子,这可能才是真正的“九亿少女的梦”吧,当然,前提是不包括男性。

我将U盘交给老周,还想交代他一些事情,老周微微笑着说:“放心,仅此一份。”

说完,他走进自己的房间,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为了不让林冉担心,我给她发了微信,说老周正在帮我查,应该很快就好了。

在等结果的时间里,老周家的两只大肥猫一直陪伴着我,躺在我怀里任我撸,像是能感受到我不安的情绪一样,默默安慰着我,如同它们的主人一样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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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的触感让我心安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老周打开门走出来,将U盘还给我,然后说加我微信,要把查到的信息传给我。

互加微信后,他把整理好的资料用word格式发给我了,说:“里面的人有点多,时间有限,帮你查了大概一半,应该够了吧。”

一时之间,我反倒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只能挤出两个字“谢谢”,然后重重地跟他握了手。

从老周家出来,坐进林冉的车里,我才打开老周传给我的文档。

大概扫了几眼,我心里就掀起了一阵巨浪,不说别的,光看这些人明面上的身份就不简单,例如某某公司CEO的太太,或者某某集团副总裁的千金等等。

这些视频资料如果传出去,绝对会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钱森此人,说到底,也就是个在北京待了二十年的老北漂,白手起家,干的还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跟那些大集团完全无法抗衡。

我心里有了底,难怪钱森如此在乎这些资料,还有蓝女士,只要握着这些资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当做杀手锏,绝对是一件大杀器。

上层社会的风云,果然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可以进去搅和的,搞不好就会被搅得粉身碎骨。

由此可见,为了这份资料,钱森也不敢拿鸣哥和老于怎么样,所以他们俩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一切就绪,只等下午把U盘交给蓝女士,然后请她配合我,一起将鸣哥和老于救出来。

★★★

回来的路上,我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点开一看,上面写着:通州xx路xxx维修厂。

显然,短信是钱森发来的,等会儿交换人质的地点。

开车回到住处,我便让林冉回学校,可这丫头不听,说必须要时刻监视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假装不怀好意地说:“怎么,你还要住我这里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不怕?”

林冉翻了个白眼,戏谑地瞪着我:“你都成瘸子了,怕个头,少废话。”

说完,林冉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我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腿,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走路时变得一瘸一拐。

早上已经跟蓝女士约好,下午四点,她派人来取U盘,所以我回家后复制了一份,准备给蓝女士,原件给钱森。

四点钟,一分不差,敲门声准时响起。

我问:“谁?”

“金宇先生,我是来拿资料的。”

我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三十出头,身材挺拔的男人,剑眉星目,穿一件黑色飞行员夹克。仔细一看,他的耳朵比一般人厚很多,像菜花一样,耳廓模糊。这种耳朵一般称之为摔跤耳,是格斗运动员或者摔跤选手才会有的。

由于他们经常进行贴身搏斗,发力时要用头抵住对方,而对方挣扎,耳朵会受到揉搓撞击。起初可能是折断破损,等不到把伤养好便又投入训练,软骨便出现增生,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摔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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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跤耳


所以,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个高手,格斗高手。像艾拓那样练健美的,肌肉再大,也决计不是这位的对手。

我请他进来,从口袋里拿出U盘递给他,接着问:“蓝女士除了让你过来拿U盘,有没有其它安排要转达给我的?”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很直白地跟我说:“放心,你把地址给我,到时我会带一些人在暗中配合你。”

说是暗中配合,实则是暗中保护。

听到这个,我心里踏实了许多。把地址写下来给了他,男人也不再多说,便拿着U盘告辞离开了。

一切安排妥当,我的心情不由一松。

连日奔波,我早已疲惫不堪,定好四点半的闹钟,紧绷的神经在身体陷入柔软温暖的床垫那一刻得到彻底解脱。

虽然只小睡了一刻钟,但一觉醒来,我感觉清醒了不少。

林冉正在客厅里玩手机,我告诉她,等一下不会让她陪着我一起去。情况不明,我不可能带着她去涉险。这次我态度坚决,表示绝对不能带她去,但等事情办完,会第一个告诉她。

林冉看我义正辞严的样子,倒也没再坚持。

随后我打车直奔通州。将近一个小时后,我来到钱森给我的地址。时间才刚五点半,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索性先在附近溜达观察了一圈。

★★★

钱森指定的这家修理厂是一栋二层楼,远远望过去,整整齐齐的一排门店,修理厂只是其中之一,毫不起眼。很多店铺都还没开门,门前零零散散地停着几辆车。

一般这种修理厂,一楼是修理间,二楼要么是仓库,要么就是宿舍,要上二楼得绕三四十米从侧边的楼梯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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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这种汽修厂


我躲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一辆宝马5系开到修理厂,从车上下来四个人,其中有个瘸子,正是钱森。

接着,修理厂的卷闸门从里面被拉起来了。

钱森一伙人走了进去,又将卷闸门拉下一半,只留下大概一米的空隙。

我暗暗思索,看来鸣哥和老于就被关在这里,被钱森的人看守着。我又四处瞧了瞧,想找到蓝女士安排的人在哪里,却没发现任何踪迹。

不管了,既然蓝女士答应了我,那她一定不会食言。

我深深吸了两口气,迈着步子走向修理厂,来到卷闸门前,一猫腰钻了进去。刚一进去,还没抬头,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味,白炽灯将整个修理厂照得通亮。

我抬头一看,钱森一伙人正站在靠近角落的小隔间门口,见我进来,都将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我。

我四处瞄着,没有发现鸣哥和老于,于是走过去问钱森:“人呢?”

“东西呢?”钱森反问我。

我捏着U盘冲他晃了晃,突然,一个人从我身后冲过来,一把将我手中的U盘夺走,然后插进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把电脑交到钱森手里。

钱森看完后,笑着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留备份?”

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这东西我敢留备份吗?就算真有,也不敢传出去啊。”

钱森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突然朝我围了过来。钱森果然不按套路出牌,毕竟这些资料可以无限复制,他不相信我也很正常。

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只不过我现在心里也直打鼓,蓝女士安排的人到底在哪呢?

我知道反抗无用,索性也不做多余的动作,任由他们架着我来到钱森跟前,我正准备问鸣哥和老于在哪,余光就瞥到旁边的小玻璃格子间里,躺着两个人,正是鸣哥和老于。俩人的手都被绑在一张床脚上,眼睛紧闭,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心里一急,立刻问道:“你他妈把他俩怎么了?”

钱森拍拍我的肩膀:“他俩没事,喂了点安眠药,多休息休息嘛,等会儿给你也吃点儿。”

难道今天我们哥仨真要交待到这里了?我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不过下一刻,我慌乱的情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哗——

卷闸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我扭头一看,大概八九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来我家拿U盘的男人。

钱森露出吃惊的表情,显然是没料到我这么短的时间就召集了这么一帮人。他们这边只有五六个人,再看我们这边,八九个人都像是练家子,真动起手来,他们绝对不够看。

蓝女士的人直勾勾地盯着钱森他们,钱森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还算硬气,露出老狐狸般的眼神,问对面:“你们是什么人?”

蓝女士的人一句话也不说,慢慢逼近,走到我面前不足两米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冲过来,一人一个,把抓着我的两个钱森手下给按倒在地,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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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咤风云我任意闯

钱森明显愣了。

我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往后退到自己人这边,怒视着钱森。钱森脸上阴晴变化不定,最后咬着牙挤出两个字:“放人。”

鸣哥和老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也搞不清楚状况,被蓝女士的人扶了出去。

临走时,钱森莫名其妙跟我说了一句话:“这件事到此为止的话,对我们都好。”

我心里冷哼一声,想到此为止?想得太美了。

从维修厂出来,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他俩终于清醒过来,俩人受了些伤,不过都是皮外伤而已。

我将自己从工厂逃出来后的事向他们叙述了一遍,鸣哥和老于都夸奖我,说我干得不错。

接着,鸣哥给蓝女士打了个电话,确认了蓝女士会帮我们去举报钱森,至于给她的那些资料,她都暂时压在手上。

在家里歇了两天,鸣哥和老于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时,蓝女士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钱森的厂子被查封了,几家健身房也都关了门。蓝女士答应我们的事做到了。

至于钱森,好像快要被起诉了。

看来,达官贵人的举报,跟我们这种普通群众的举报,差别还是巨大的。这就是权势带来的直观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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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普通群众不包括朝阳区群众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彻底结束了。

★★★

老于说家里那边一滩事等着他处理,便回了湖南。

鸣哥和老于的仇总算是报了,鸣哥也舒了一口气,说快过年了,这一年发生不少事,挺辛苦的,决定带我去日本玩一圈。

然而,兴奋劲还没持续一周,蓝女士那边却传来一个坏消息。钱森竟然把这件事摆平了,虽然工厂彻底封了,但健身房重新开业。听说为了摆平这件事,钱森花了一笔巨款。

果然,钱能通天。

这一下,轮到我们难受了,没想到钱森这么难搞。他空出手来,是不是就该收拾我和鸣哥了?鸣哥终于坐不住,去外面打探了两天消息。

回来后,鸣哥一脸严峻。

我问他:“鸣哥,现在该怎么办,要我说,咱们离开北京算了,真心不是钱森的对手。这次害他赔了这么大一笔钱,指不定准备怎么报复咱们呢?咱们惹不起,最起码躲得起,换个地方重新再来吧。”

鸣哥紧握着双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很重,“金宇,钱森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们躲得过吗?”

我心里也不舒服,一肚子火:“那你想怎么样,跟他拼了?我们就是个小人物,别再掺和了行吗?斗不过就是斗不过,你掰开手指数数,来来去去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拿什么跟人家斗?”

鸣哥语气缓和了下来,跟我说:“我今天跟蓝女士聊过了,她愿意帮我们。”

我瞪大眼睛:“她不是已经帮过我们了吗?这次我们又拿什么跟她换?!”

鸣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势单力薄,人家现在已经欺压到头上来了,所以我不得不寻个靠山。金宇,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我想你也明白。”

我和鸣哥都不说话,屋子里静得可怕,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很久,鸣哥抬头问我:“蓝女士许诺我们一年五百万,我们可以招一些人,组成自己的团队,还有……”

我伸手打断鸣哥:“好了,不用说了。如果蓝女士让我们做跟钱森一样的事情,你也愿意?想要做可以,你自己做吧。”

说完这句话,我的内心反而异常平静。或许是我早就对这行产生了厌倦,入行两年,见得越多,就越厌倦。

或许我接受了鸣哥的提议,可以赚很多钱,豪车豪宅,体面风光。但你一旦接受了这些财富,也就意味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说得难听点,我们以后就是蓝女士的一条狗。

一条狗?蓝女士为什么非得选择我和鸣哥呢?我们两个毫无背景,在圈子里更是没什么名气。

这让我联想到蓝女士痛快地答应我用U盘换取她的帮助,我不禁想到,那些资料对她真的有用吗?还是说……而且,凭蓝女士的力量,她真的弄不垮钱森吗?还是她不想弄垮钱森,故意让我们脖子上悬着一把刀?

我把自己锁进房间里,鸣哥给我发微信:你这几天好好考虑考虑。

我万万没想到,鸣哥的三观扭曲到了这种程度,他不惜攀附权贵,甚至抛弃自己的原则。而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在这行赚大钱。

说我小富即安也好,胸无大志也罢,这都是我自己的人生观。

短短几天时间,发生的变故让我一时无法接受,我们从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到即将形同陌路。

我已经看到,我和鸣哥之间裂开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漆黑深渊。

林冉知道消息后,立刻过来陪我,她没有告诉我该如何选择,只是说,希望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无论如何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希望看到我再卷入无端的是非之中。

老实讲,在这行干了两年,我经历了太多事情。这些事情大多充斥着负面情绪,长期积压在心里,有时候挺让我痛苦的。

我经常说自己是个宅男,本来也不善言辞,更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如果不是鸣哥两年前非得拉我入伙,我现在可能还在家里写网络小说吧。

认真思考了两天,我给了鸣哥发了条微信,约他聊一聊。

无论如何,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仅用于补充说明,与内容无关。

———— / 全文完 / ————


金宇有话说:

大家好,我是金宇。

《冒牌侦探》连载八个月,终于完结了。敲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虽然长舒了一口气,更多的却是不舍。

可能因为我经常拖稿,被大家冠上了「拖稿王金宇」的名号,但我一直在尽力写好每一个故事。不过这次,我是真的要拖稿了,而且可能会很久。

我一直希望我的故事能给大家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感受,想给大家讲一些隐藏在社会角落中的故事,这些故事的基调一般都比较灰暗,从表面看充斥着一些负能量。但我尽量用平实幽默的语言,让故事看起来不要太沉重。

很多时候,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所以,我希望这些“阴暗”的故事,能带给大家一些警醒和反思。

人心险恶,生活美好。

至于后来我和鸣哥怎么样了,和林冉怎么样了,那是下一段故事了。

这周末,我和鸣哥要去看一场他偶像张学友的演唱会。如果你在现场遇到一个大块头旁边有一个帅似吴彦祖的男人,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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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朋友,江湖再见!

—END—

作者 | 金宇


金 宇 jin yu

90后,白羊座,主业写故事,兼职做侦探。福尔摩斯死忠粉,看过900集柯南。大二时因沉迷网络游戏,被警校开除。

热爱写作,从警校肄业后,一直宅在家里写网络小说。

扑街四年,家人和朋友劝他找份正经工作。就在这时,金宇收到大学学长鸣哥的邀请,去北京做了私家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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