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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 《中国人的一天》第3186期:千里天路他走了十余年 建起一所学生“不愿回家”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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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0 01: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8-9-20 01:18 PM 编辑

腾讯网 2018.09.18
千里天路他走了十余年 建起一所学生“不愿回家”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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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嘎松担任麻秀小学校长的第13个年头,他把没有窗玻璃没有电的校舍翻新了两次,坚持为学生普及健康卫生教育,逃跑的学生人数也大大减少,他终于建起了一所学生不愿离开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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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海民族学院毕业后,嘎松换过几份工作,最后通过考试,从民办教师的岗位转为正式教师,于2006年到麻秀小学任教,挂职校长。十余年里,他曾为劝回不愿上学的孩子,追了十几公里,翻过了几个山头;曾一个学期没有出过学校,半年没有给家人打过一个电话;他还为孩子们建立了校园牧场,办起了食堂,引进了健康教育课件,帮助孩子们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他说,自己和麻秀小学,就像卡扣一样,放在一起,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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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松校长任职的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曲麻莱县巴干乡麻秀村寄宿制小学海拔4500多米,比玉树州驻地高出800米。这个落差产生的氧气含量差别,当地人可以忽略不计,却阻挡了不少来访者的脚步。“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我们这里是三江源头,所以我们这里就是‘天上’,我们就是‘天上’的人。”嘎松这样介绍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和同胞。既然这里是‘天上’,那么从州驻地到麻秀小学这条近千里长的路,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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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麻莱县城,嘎松和两位同事一起将购买的粮油等生活用品装上皮卡。当地政府给每一所村小配备了一辆皮卡,学校的老师每星期要从县城拉一次物资,以供应学校师生一周的生活。“我们学校每位老师都会开车,而且大部分人的车技都很好,没办法,一个人当几个人用。”嘎松介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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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树州到曲麻莱县,是路况还不错的水泥山路,要开四个小时。从曲麻莱县到村小,山间不时下起阵雨,要开三个小时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趟下来,车牌早已被泥水盖住。嘎松笑道:“这条路,我已经开了13年啦。”他几乎记得这条路上的每一条减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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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学校的时候,嘎松指指山间的一片建筑:那个黄色的建筑,就是我们学校。这千里天路,并不全是轻松的路程。入夜之后,对面车辆的远光灯会把人晃得睁不开眼。有一次事故,嘎松的车打了好几个滚,直接报废了,好在他只受了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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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索冬给孩子们上课。嘎松校长接手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曲麻莱县麻秀村小学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让他最崩溃的不是教室的窗户是用塑料布糊上的,不是校舍没有通电没有通电话,不是晚上学校周围还有狼。而是家长和孩子都觉得上学没用,放牧就足以过此一生。课上着上着,学生就跑了,嘎松校长追出去老远才能从旷野上气喘吁吁地把学生抓回来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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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嘎松校长把学校翻新了两次,装了窗户,通了电;主动联系格桑花建立了校园牧场,办好食堂;提供单独的教室和热水给女孩子们做个人清洁,帮助孩子们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让孩子们民主选举出学生会,进行健康卫生习惯方面的自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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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孩子,其实是修行,孩子们单纯的性格,也影响了自己。这是一种相互的促进。”嘎松说。修行,也体现在这千里天路上。飞驰的汽车难免碰上山间的小动物。在一次停车休息时,几位老师站在一起,引擎盖前念六字真言。“学校里孩子跟我们一样,也不会伤害小动物。遇到小动物死去,他们会找一块干净的地方把它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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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小学生们一个一个上前,拥抱远行归来的三位老师,与他们行贴面礼。“这是我们学校的特色,别的学校没有,每次放假离校,或者老师回校,都会被学生们围过来,一个个行贴面礼。”嘎松介绍说。
 楼主| 发表于 2018-9-20 01: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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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进城,嘎松和同事们还拉回深圳一位老师捐赠的简易洗澡设备。学生能洗澡了,这让嘎松非常高兴。以前,学校并不具备洗澡的条件。他拿起喷头,试验新设备,还高兴地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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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附近的一条河边,女孩们解开头发,欢腾着跨过溪流。当天,嘎松和同事们带着全校的孩子,来到河边试验好心人捐赠的洗澡设备,女孩们可以趁机重新梳理辫子。男孩和女孩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区域试验洗澡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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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孩子去洗澡,嘎松带着剩下的学生在河边洗脚。虽然是盛夏时节,但高原上还是比较凉爽,房间里依旧需要生起炉子取暖,这也是孩子们能够在河里洗脚的唯一一个季节。嘎松调侃道:“我们这里有个说法,高原上只有两个季节:冬季和大约在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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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嘎松和同事为孩子们理发,这已成为学校多年的习惯。嘎松说,每隔两周,男老师们都要义务给男孩子理发,女老师也会给女学生义务梳头。“要想知道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怎么样,你就去看他们的合影。如果一个班的学生不喜欢老师,临时被拉到一起拍合影的时候,孩子们的表情是不情愿的,这就是一张没有灵气的照片。”嘎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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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的衣服晾晒在草原上。麻秀村草原上有很多很浅的小河,是黄河源头的细小支流。夏天,嘎松校长和老师们带领孩子们离开教室,来到大自然中,在室外进行生活教育。嘎松专门为学校设计了校徽,“校徽的中间是一条小河,我告诉学生们这条小河会流入长江,他们也会像这条小河一样流入更广阔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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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艰苦的条件下,嘎松扎西不是被动地等待外界帮助,而是利用现有条件努力改善师生们的生活,通过鲜活的生活教育,使麻秀村小学连续4年获得曲麻莱县教育局数学统考第一,综合统考在全县14所学校排名前五,连续4年在乡村学校中斩获第一的好成绩。逃跑的学生人数也大大减少,他终于建起了一所学生不愿离开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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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老师们将课间操变成西藏民族特色的舞蹈。“我们藏族人,会走路就会跳舞,能说话就要唱歌。”嘎松最喜欢的歌是《思念》,“唱的是雪飘下来,思念心上人的故事”。说到这里,他一脸坏笑地指着索冬副校长:“我俩的老婆都是‘村里的姑娘叫小芳’,他追了三年呢!”他们的妻子,都是曾经麻秀小学的同事。现在,爱人住在县里,两位校长每周都要至少来往县城和学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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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松带着女儿在玉树州驻地的游乐场玩耍。他说,每周只能回一次家,孩子对自己是陌生的,“像是个外人”。嘎松说,自己平时对女儿十分宠爱。因为女人在结婚以后,要经历生产、操持家务等一系列的事情,痛苦比男人多多了,只有在成家前,在父母这里才是最幸福的时间,所以要尽最大的能力让她的这段时间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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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康巴汉子,在平原人的眼里,总是和高大、粗旷甚至是野蛮联系起来,然而嘎松幽默得体的谈吐、乐观开朗的性格,以及汉藏双语秒速切换的技能,让人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热情。经历过家人的生离死别,嘎松说自己成长了很多。“我们藏族人相信六道轮回,来世我还想做藏族人,做康巴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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