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249|回复: 0

[人世间] 骗子抓住了,我的钱能追回来吗?丨人间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8-10-20 12: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骗子抓住了,我的钱能追回来吗?丨人间

 竹子 人间theLivings 2018-10-19
7E1AD1EA-7530-49E6-83BE-A8E01226499D.jpeg

一直到了今天,还有受害人心存幻想。

“要不咱不告了他吧,一旦撕破了脸皮,他还会给咱钱吗?”

“就是啊,他弄那么多钱,咋着也花不完的……”


配图 |《江湖儿女》剧照




这些年,对于高息储蓄这件事,我反思过很多次。

明明知道有风险,不受国家法律保护,可总是当局者迷。面对亲友和熟人的花言巧语,面对高额利息的诱惑,总会特别容易放松戒备心理,晕晕乎乎地做着发财梦,一步步地跳进骗子早已挖好的深坑里。

到头来又悔不当初。



两个儿子读大学的学费,真的全没了 


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从南疆前线负伤退役,回到农村老家疗养,家里穷得连土坯草屋都要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时小儿子还不到两岁,时常发烧,身上还出现了星星红点。在缺医少药的闭塞乡村,妻子只得抱着孩子去找巫婆驱邪。

巫婆说:“这小子正晌午头出生,命独,克己,认出去留条命吧。”

那年月,农村认干亲成风,大多是亲朋好友之间,可我家徒四壁,谁敢沾这穷气啊。当时,我家后街有一刘家,当家的比我大几岁,在村里当信贷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的干儿子不下10个。我也想攀,又怕刘家不肯,就事先托熟人上门说合。 

刘家倒是爽快:“来吧,多一个干儿子,吃饭时不就是多放一双筷子嘛。”就这样,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干亲家接纳了我儿子,让我一直心存感激。

等到1998年,我早已离开村子,在县城政府机关工作十来年了。意外摔断了伤腿,打石膏躺床上静养。一天晚上,干亲家在饭店喝了酒,红头涨脸地来家里看我,凑到床边小声对我说:“兄弟,你手头要是有余钱,存俺这里吧,哥给你1分5的利息。”

“哪有恁高的利息啊?”我很惊讶。那时候我正在法院做兼职,高息吸储被骗的案子也不少见,内心不免有些警惕。

干亲家见我犯疑惑,就大包大揽地说:“放心吧兄弟,这些年您哥办事,风雨不漏。”边说还边拍着胸脯:“你啥时候用钱,打个电话,俺立马给您送来。”

我仔细想想,觉着干亲家说得在理。从大集体年代,他被村民集体推荐当信贷员,到改革开放快20年了,经手的账目从来没出过差错。

我当即答复他过两天来拿钱。

那时候妻子不识字,进城后找不到固定工作,索性就在马路边露天摆地摊,卖小百货和服装,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挣上几十块钱,为两个儿子攒上大学的费用。而我除了在机关正常上班外,还同时做着好几份兼职,几乎每晚都加班写材料,赚些微薄的稿酬和补贴。这些年两个人省吃俭用,攒了8万元——那时候,这些钱足够在县城闹市区买一处3间门头的宅院了。

第二天,我就让妻子把这些钱从银行取出来,全部给了干亲家。

干亲家过来拿钱的时候,将一张事先开具的存单给了我。那张存单的抬头和格式,都是乡信用社的正规票据,只是公章有点模糊,瞅不清楚。不过下方经手人的地方,盖着干亲家的私章,让我多少放了心。


第二年,大儿子考上了本科线,小儿子也上了大专。因报错了志愿,大儿子第一志愿被录空了。为了能让大儿子上一所重点大学,我动用所有关系,最后找到省招办的工作人员,跟着他等消息。第二天,省招办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告诉我,给我大儿子临时调剂了武汉的一所重点大学,但需要交3万元的调剂费。

我当即给县城的妻子打电话,让她筹钱。结果等了好几天,干亲家才勉强送来1万元,里边还夹着4张假币。我打电话问干亲家是咋回事,他支支吾吾,说是夜晚停电,有人存款看不清楚,弄错了。

三伏天,骄阳如火,我顾不得天热,心急火燎赶回老家,找干亲家要钱,他却跟我躲猫猫,一会儿说在县城开会,转眼又说去外地要账了。再打电话,干脆关了机。

钱没要回来,我却在老家得到一条坏消息——干亲家扎外账,高息吸储几百万元,又高息放了贷款收不回来,已经被信用社除名了。

了解内情的老街坊,趴我耳朵上小声咕哝说:“你咋恁傻呀,没听说他早都瞎糊弄,归不住款了,还把钱往坑里扔啊。”

我咧嘴苦笑说:“这不是亲戚嘛,他恁老实,会坑俺一个残疾人?”

街坊哼一下鼻子:“这年头,好人都变坏了,专门骗熟人,拿您的钱去填坑啦。”

原来,就在我搬去县城这些年,干亲家那点事,在老家农村早就传开了。

那些年,无论是县城或者乡镇马路边的饭店,都时兴开设舞厅,有专门的三陪小姐,陪客人吃喝玩乐。

有人想一夜暴富,手头又无资金,就盯上了干亲家的钱袋子。于是,这些人通过各种社会关系,请客送礼接近干亲家,拉着他天天进包间。干亲家很快就被人拉下了水,玩女人就像抽大烟一样,很快就上了瘾,据说还包养了一个有夫之妇。

吃请者下的诱饵多了,就提出要贷款做生意,干亲家哪还管什么原则,甚至连信誉担保都不要,找我们这些“老朋友”高息揽储弄到手的钱,随即就扎外账放了出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那段时间,在县城主街上,我隔三岔五就碰见干亲家被人前呼后拥着出入在高档酒店,举止言谈看起来很会办事。家里面好吃好喝的东西,更是堆成了小山。惹得邻居们光眼馋:“看看人家,见天车接车送,吃香喝辣的,日子过得像神仙。”

而亲家母每次到县城我们家里来,都扭着胖身段仰着脸,一到饭点就要走。我问亲家母在哪儿吃饭,她笑呵呵地翘舌头说话:“宴宾楼啊,小刘请客。”县城最有名的宴宾楼,老板跟干亲家一个姓,没少给干亲家找小姐,可怜心宽体胖的亲家母被蒙在鼓里,只知道瞎乐呵。

眼看开学的日期就要到了,我存在干亲家那儿的钱取不出来,为大儿子调剂重点院校的事情落了空,只好委屈选了二本学校,专业也不够理想。大儿子大学毕业后,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一个人去了深圳。

这件事成了我们两口子一辈子的心病。


大儿子的学业被耽误了,小儿子开学7000元学费又没了着落。

我将小儿子送回老家,住进自己干娘家里要钱。三伏酷暑,乡下时不时停电,蚊子又多,小儿子长了一身的痱子,也没要到一分钱。

我于心不忍,只得回老家把小儿子接回县城。那天,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堵在干亲家的门口,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大声哭诉着。

老头是我们邻村的,老一辈人跟干亲家有些关系,这才舍近求远,把钱存在这里吃高息。老头在学校门口推车做个小生意,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辈子辛苦攒了10万元养老钱,一下子就全没了。

他天天自带小马扎,坐在干亲家的门口,发狠话说,“死也要死在他家里”。

像这样的,一个村前后街还有十几户,多少都和干亲家沾亲带故,大家都天真地以为,把钱搁在最信得过的人手里才放心,结果全被骗了个精光。

过了一段时日,大家看堵不到干亲家,最后都失去了耐性,开始进院子搬东西。屋子里但凡值钱的物品,转眼就被那些情绪激动的储户全弄走了。连一院子杨树,也被一个拖欠了5000块钱的储户给占了,卖树钱刚好抵了账。 


没多久,干亲家的老父亲去世了。作为家族里唯一的儿子,他只得被迫回家给父亲顶孝送葬。

干亲家在村里刚一露面,很快就被大家团团围住了,等着要瓜分灵前亲友吊孝封的礼金。可真是树倒猢狲散,原本门庭若市的宅子,除了等着要钱的人,只有灵前稀稀拉拉几个人,封的礼金也寥寥无几。

那天晌午头,干亲家还没有把老父亲送进坟地,储户们就等不及了,嚷嚷着要钱。干亲家哭丧着脸,留下丧葬费用,把剩余的几千块钱,全部给堵门的储户均分了。

我还好心建议干亲家起诉那些赖账不还的债户,依法走程序讨债。岂料,干亲家竟板着脸对我说:“兄弟,俺不起诉。起诉还得自个掏钱,打官司得罪人不说,要回来的钱都给你们了,俺图个啥?”

我无话可说。

干亲家还撂下一句狠话:“人家不给我钱,剩下的钱谁也甭指望俺还,留着自个花哩。”然后一甩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常年在省城租房子住,连家都不要了。

有人去了信用社,信用社只说这是他的个人行为,存折也是假的。干亲家自己倒也清楚,“银行正规存款谁会给你那么高利息?”

我们的钱,彻底没指望要回来了。利用职务之便,拿正规存折加盖假公章高息拦储,这本是重罪,可大家都抱着“不撕破脸皮的心态”,想着能回来点就回来点,别告了最后大家都没钱了,这事儿也只能就这么过去了。

妻子气得整宿睡不着,我就只能安慰她:“拉倒吧,全当咱前世欠人家的债。”


2015年夏天的一个上午,老母亲冠心病复发住院。我和妻子去送饭,竟意外在大门口碰见干亲家和亲家母——这么多年没见,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干亲家原本富态的身板,消瘦了一圈,脸色灰黄,眼神呆滞。见了面他给我说,自己得了糖尿病,并发症导致视力模糊,连人的面目都看不清了。

这时候,坐在门口石墩子上的亲家母吃力地抬起一只手,咿咿呀呀跟我们打招呼,急得红头涨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您嫂子脑梗塞,偏瘫不会说话了。”干亲家叹了口气。

妻子上前把亲家母架起来,却发现她的裤裆尿湿一片,一股子臊味儿直冲鼻子。

多年不来往了,这意外相逢的场面,难免让我心生怜悯。而干亲家除了客套的寒暄,也再无多余的话给我们说了。



一辈子血汗钱,谁能替我做主?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心眼忒实诚,轻易就被人给骗了。没想到,这世上,和我一样傻的。大有人在。

2018年5月末的上午,一群愁容满面的男女涌入我家里,嚷嚷着求我写报案材料。我翻着案桌上那厚厚一沓高息借据复印件,全部出自县城“诚信家电商行”老板袁华之手,起码有上百份,涉案金额1500多万元。大家说,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有一些人心中仍然留存着幻想,不愿意拿出借据配合取证。

最先开口说的是马嫂,上身穿一件褪了色的蓝底碎花短袖,黑裤子脏兮兮的,两腿沾满了泥浆,尤其是满头凌乱的白发和那张黑瘦皱巴巴的老脸,让人很难和“有钱”联系到一起。

马嫂手里握着几张白纸写的借据,几乎每一份借据上都用钢笔写着:“今借到×××现金××万元,月息为一分五厘。”借据的末尾还特别注明:“如用钱,请提前打招呼,随时支取。”

这些借据,只有袁华的签名,连最起码的公章都不加盖。说穿了,就是一张白条。但前后加起来,竟然高达60万。

我吃惊地问马嫂:“您一个农家妇女,哪来这么多钱?”

马嫂抬手揉了揉满含泪花的眼睛,带着哭腔说:“那是俺几十年积攒的血汗钱啊!”

马嫂说,她是县城南街人,早在20年前,村里的土地被政府征用搞开发,她们家被圈入城区,成为城中村失地农民。别人都会临街摆摊做生意,她嘴笨不会卖,只能掏苦力干装卸工。

于是,建筑工地的拉砖车、水泥车、运沙车,不分昼夜,啥时候货车到了,招呼一声,她跟随男人棒劳力一样,50公斤重的水泥袋,一下子压在肩膀上,走路趔趔趄趄,步履维艰。卸一袋水泥从开始的一毛钱,涨到两毛钱,如今涨到五毛钱,直到马嫂再也挣不了卸车的钱。

半夜三更,卸完车饥肠辘辘,男人们一屁股蹲在夜市的小吃摊旁,狼吞虎咽。马嫂却舍不得花钱,啃一个干烧饼,趴在临街的自来水管上喝凉水。那些血汗钱,都是她一毛一块积攒下来的。

我埋怨马嫂:“既然知道挣钱不容易,为啥不存银行呢?”

 “唉!谁也冇长前后眼,要知道鸡飞蛋打,打死俺也不会把钱往坑里扔啊!”

马嫂向我解释说,骗她的家电商行老板袁华,从事着全国知名品牌专卖,租用的大仓库就在她们村的地盘上,冰箱、空调、洗衣机、大彩电,货物堆积如山。特别是到了夏天销售旺季,加长集装箱大卡车三天两头来送货,那些笨重的家电,马嫂他们常常去卸。

这些年,她亲眼见袁华在县城开了四家连锁店,装修得五光十色,门头上高挂着醒目招牌。马嫂还听说,袁华在县里挂了个啥委员官衔,很早就是出了名的大红人。

虽然不懂什么官场上的事情,但马嫂常在卸车中时常看到,小个子的袁华被众人前呼后拥着,慈眉善目笑得俩眼眯成一条缝,旁边还跟着录像的记者。不论是新闻,还是广告宣传,县电视台也天天都有袁华的镜头,“谁会想到他是一个骗子啊!”

有一天,熟人找到马嫂,给她说,可以把钱放在袁华哪儿,比存银行利息高得多。起初马嫂还有点戒备。后来,听说邻居搁到袁华那儿的现钱,几个月利息都翻倍了,比存银行里几年的都多。马嫂心动了,试着拿出几万块钱,让熟人帮忙放到袁华那里。

过了大半年,马嫂始终惦记着那些血汗钱,借口说家里有事急用钱,跟袁华打个招呼,果然连本带息都取了出来。

马嫂去取钱那天,袁华依旧笑眯眯的,把厚厚几叠现金递到她手上:“哟嗬,看看,鸡生蛋,蛋生鸡,这多实惠啊!”

面对唾手可得的几千元高额利息,马嫂激动得心怦怦乱跳。她起早贪黑去卸车,辛苦一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钱。现如今不费一枪一刀就到手了,谁嫌钱压手啊?

马嫂索性就狠狠心,把之前存入银行的钱取出来,全都放到了袁华那儿。

马嫂有一个独生儿子,没什么正经工作。前两年,儿子想跟人合伙做生意,软磨硬泡跟老妈要钱,马嫂怕辛苦积攒的血汗钱被儿子挥霍了,硬是苦着脸叫穷,一分钱不给。

可如今,袁华突然间就卷款失踪了,儿子这才知道家里有这么多钱都被人家骗走,瞪着牛铃铛似的眼睛,恨不得想吃了马嫂。

这段时间,马嫂茶饭不思,满脑子想着自己的血汗钱,夜晚连做梦都梦见袁华回来了,笑呵呵把钱还给她了。

坐在我对面,马嫂反复问我:“骗子抓住了,俺的钱能追回来吗?”

我不忍心刺激马嫂那根即将崩溃的神经,只能安慰她说:“放心吧,政府会替您做主的。”我真担心马嫂过不去这个坎,精神彻底崩溃了。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如果说老百姓容易上当受骗,那家电商行的副经理李明是怎么被骗的,我就更不解了。

李明梳着发亮的偏分头,白白胖胖的圆脸上泛起营养丰富的红晕,身为家电商行的副经理,也算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居然也中了袁华的圈套。

“你跟袁华搭伴做生意,整天围在他身边转,咋会让最了解的人给套住了?”

虽然被骗的钱数额巨大,李明倒也不像其他报案人那样情绪激动,只是苦笑一下说:“正因为是最信得过的朋友,心里才不设防线,结果让人给结结实实捅了一刀。”

李明和袁华是早年就结识的老朋友,亲眼看着袁华从乡村走出来,进城开店做小生意,一步步像滚雪球那样做大做强,最终在众多的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十几年前,李明就应袁华的邀请,舍弃了自己的生意,开始为袁华打下手。

2008年,国家出台了一项惠农政策:家电下乡补贴,促进消费。惠农政策具体由商务部在全国各地农村推广实施,采取中央财政负担80%,省级财政负担20%,最高上限每台冰箱补贴2500元、电视2000元、移动电话2000元、洗衣机1000元。补贴对象是具有农业户籍的农民。

袁华以政协委员的身份,得到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充分利用国家的优惠政策,使得公司发展到鼎盛时期,4家实体店铺,员工40多名,一跃成为全县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

作为袁华的副手,李明整天带领员工下乡配送货,三伏天热汗淋漓,浑身湿透,三九天冻得脚手冰凉。但看到公司的销售额和利润成倍增长,李明心里也满是自豪。

后来,李明看到袁华为了储备货源,流动资金周转不开,去银行贷款不仅手续繁多,还需要信誉和财产担保,跑多少趟都难办。为了帮一把兄弟,李明就把自己的积蓄拿了出来,帮袁华救急。

袁华当时给李明的原话是:“话为空,笔为中,就按月息1分5厘给你出利息吧。”

开始李明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推辞不过,也就欣然接受了。他还积极游说亲朋好友和熟人往袁华那里投钱,既让朋友得实惠,又为公司排忧解难。


其实李明对家电公司的经营状况是了解的,初开始,家电下乡惠农政策在具体实施中手续不规范,可以巧立名目做账,套取政府补贴资金。但随着国家微观调控和加大监管力度,规定每出库一件产品,需要开具正规发票,按销售额纳税。这样一来,政策漏洞被堵塞了,让商家无空子可钻,自然就没有多少利润可图了。

一个弹丸小县城,家电商却不少,为了争夺市场,互相之间只能打起价格战,你让利销售,他保本卖货,最终都是两败俱伤。家大业大,偌大的摊子,店铺每月需要缴纳租金,员工立等领取工资,还有仓储费用,没多久就入不敷出了。

而且,更不说袁华这位红极一时的商人,早就被政府部门视为了“唐僧肉”,谁不想趁机咬一口?大到冠冕堂皇的慈善募捐,小至讹你一顿饭钱,场面上的应酬肯定是推脱不掉的,只能“癞蛤蟆垫床脚——硬撑着”。

眼看公司步入困境到了裁员的地步,袁华只能四处游说“鸡生蛋”,以高利息为诱饵,让县城的老百姓把大量的现金交给他,换成一张张白条。李明仍然相信,“烂船也有三斤钉”,即使是肉烂了,都在一个锅里。

再到后来,有人拿着白条找袁华要钱,袁华给不出来,就劝人家以物折抵现金。到了那会儿,李明还乐呵呵地领着这些人到仓库里,帮助他们往外边搬家电。直到仓库被搬空了,店铺里的样品都所剩无几,李明打电话向袁华告急,才发现袁华的手机关了,人也不见了踪影。

他呆愣地立在原地,这才意识到被袁华给耍了。

于是,李明联络那些手握白条的储户,一份份固定了证据,集体向公安机关报了案。

就在受害人找我写报案材料的时候,受害者当中,有人掏出手机说,袁华给他发短信了,自称在外地投资做生意,只要他不报案,等赚了钱,就会把欠款都还上。谁要告他,一分钱也甭想要。

就这么一句话,就有一些受害人动摇了,心存幻想,说:“要不咱不告了他吧,一旦撕破了脸皮,他还会给咱钱吗?”

“就是啊,他弄那么多钱,咋着也花不完的……。”

甚至有人说,袁华卷款跑到泰国去发展了,投资做更大的房地产开发生意,那里的钱好挣,说不定会腰缠万贯回来的。

大家伙儿找到公安机关,请求警方上网追逃,警方也很无奈,回复大家说高息融资属于民间借贷,只能暂缓启动网上追逃程序。

袁华究竟去了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编辑 | 沈燕妮

 点击联系人间编辑


竹 子

越战老兵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www.hutong9.net

GMT-5, 2024-4-25 10:00 AM , Processed in 0.067021 second(s), 1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