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3221期：山坳闭塞她错过转正机会 在村小代课21年工资仅400

源济

腾讯网  2018.10.22
山坳闭塞她错过转正机会 在村小代课21年工资仅400

代课21年来，县里许多老师都转正了，但孟菊红在闭塞的山坳里，接收资讯不便，曾错过了报名时间。迄今，她仍是乡聘的代课老师。




距甘肃省舟曲县城80公里处，散落着零星偏僻的山村，代亚诺村是其中一个。每天清晨，爽亮的读书声空旷的山野里传出，回荡在海拔高达2000多米的云雾缭绕中。这是代亚诺村三角坪学区虎家湾教学点的日常场景，全校只有七名学生，和一名乡村代课老师——孟菊红。（摄影/林宏贤）




2018年9月10日教师节，孟菊红带着学生前往虎家湾教学点上课。代亚诺村交通十分不便，从村里到中心小学即使是开车，也要走近两个小时险峻的山路。




孟菊红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户家中，她上学时间比较晚，错过最佳的读书时间。1995年初中毕业后就退学在家务农。她不希望同样的事件在家乡重演，于是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想办学校，当老师，让这些天真灿漫无知的孩子们早日背上书包，读书识字。




在1997年之前，代亚诺村里的孩子是不上学的。她随表姐到村里走亲戚，发现村里的孩子一整天都在玩耍，她好奇地问村里的人，这正是上学时间，他们怎么没去上学呢？村民们说：“这里既没有学校也没有老师，更没有上学的孩子”，当孟菊红了解到这种情况时，心里感到一阵阵酸楚。




孟菊红回到家中，把办学校的想法告诉了父母，但是遭到了强烈反对。“条件太苦了”，父母希望她就在家里待着。孟菊红一心想着怎么让孩子们有学可上，于是她义无反顾地开始在乡政府和中心学校之间奔走。




两年后，在多方协助下，孟红菊的愿望终于实现。乡政府租了两件民房，每月给她发80元生活费。乡教委则配备桌凳、办公用品，还送来课本、笔和作业薄。当时代亚诺村有二十多名适龄儿童，孟菊红与村干部挨家挨户上门说服家长让孩子们上学。




目前学校里有7名学生，都是村里的适龄儿童，有的还是留守儿童。村小学只有一年级和二年级，最大的7岁，最小的只有3岁。一个孩子上课不听话，家长抱着他在课室外安抚。




代亚诺村海拔高达2000多米，常年积雪，一到冬天，更是寒冷刺骨。村小学属村办学校，冬天取暖费难以解决，每年隆冬季节，在没有煤取暖时，就在教室里烧起柴火取暖。每周星期天，孟老师就带着学生在山上拾柴火，去一次就捡足柴火解决一星期的取暖问题。




村民们看在眼里，会自发背来柴火，修葺教室。因为教室是租用的民房，离村1公里，孤零零的屹立在山高地湿的山坡上，四季潮湿，在最难熬的冬季学期，孟老师和许多孩子的手脚还是患上了冻疮。




教师节，孟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布置课室，把一张中国地图张贴到墙上。孟菊红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把学校当作自己的家。整个学校只有她一名老师，如果不去上课，学校就得停课。就这样周一至周五每天上课，这一坚持就是20年。




孟老师有时生病严重了，实在没力气上课，孩子们就跑到孟老师家中，听见孩子们喊自己“妈妈”，孟老师一下子又心软下来。




晚上，孟菊红在准备第二天的饭食。山路不好走，白天孩子们会在学校吃午餐。对这七名学生来说，孟菊红既是厨师、老师，又是妈妈。




孟菊红在自家阳台梳头，栏杆上晒着收获的玉米，丈夫出外务工，两个孩子出去念大学和高中。她只身一人，20年来默默守护着乡村小学。1998年，她出嫁之前就与未婚夫约定，要全力支持她办农村小学的愿望。起初，丈夫抱怨她没有时间操持家务，但不久就被她的精神所打动，再也不忍心抱怨。




代课21年来，县里许多老师都转正了，但孟菊红在闭塞的山坳里，接收资讯不便，曾错过了报名时间。迄今，她仍是乡聘的代课老师。因此她的工资有限，每月只有400元。但是她还是常常拿出一部分，用来资助家庭特别困难的学生：没作业本子了，帮助他们买本子；生病了，帮忙他们买药。




今年的教师节，孟菊红和村民一起立起来旗杆，升起来崭新的国旗。这里自1997年以来，入学就读的学生中没有一名缀学生，全部升入到村中心小学就读三年级。20年来，已有392名学生升入中学、高中，还有4名学生考上了大专，走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