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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史艺丛] 在汉堡寻找音乐和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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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25 08: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汉堡寻找音乐和大师

2018-10-25  陈季冰  大家


导读

将汉堡称为“音乐之城”是一点都不为过的,在过去300年里,从这座城市走出过太多耀眼的大师。





对中国的古典音乐爱好者来说,本月末有一件颇值得期待的盛事:10月28和29日,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NDR Elbphilharmonie Orchester,原北德广播交响乐团)将在新任首席指挥艾伦·吉尔伯特(Alan Gilbert)率领下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连演两场。演出的曲目包括瓦格纳《罗恩格林》第一幕前奏曲、马勒《第十交响曲》柔板乐章、勃拉姆斯《e小调第四交响曲》以及贝多芬《第四钢琴协奏曲》和布鲁克纳《第七交响曲》。

这是这个享誉世界半个多世纪的德国交响乐团第四次访华,也是它更名为“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之后的首次来华演出。而作为当今世界上的一位杰出指挥家,艾伦·吉尔伯特今年夏天才刚从纽约爱乐来到汉堡,他将于2019年正式上任NDR新一任首席指挥。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值得专程“打飞的”来沪见证的音乐会。

http://mat1.gtimg.com/joke/shany ... repeat_x3.png") left top repeat-x;">上篇:音乐殿堂新地标

不过,对全世界的乐迷而言,眼下最值得专程“打飞的”前往欣赏的音乐会,不用说一定是在NDR的“新家”汉堡,在易北爱乐音乐厅(Elbphilharmonie concert hall)。自2017年初正式运营以来,这个音乐厅已经成为汉堡、乃至整个德国最炙手可热的观光景点之一,它还被《纽约时报》等全球知名媒体评选为“2018年全世界最值得一去的文化旅游目的地”之一。

易北爱乐音乐厅及汉堡港易北爱乐音乐厅及汉堡港

1945年成立于汉诺威的NDR现在成为了它的驻厅乐团,因此也不惜改名为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

这座音乐厅的外形很像一艘扬帆的船,屋顶似翻涌的波浪,矗立在美丽的汉堡港口。它从最初规划到最终建成,历时整整15年,其中仅建造就花了近10年时间。由于这座音乐厅的预算一涨再涨(最初仅7700万欧元,最终耗资近5亿欧元),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最昂贵音乐厅”,建设工期也多次拖延,它曾遭到广泛的批评和质疑,引发汉堡纳税人抗议,一度甚至被视为一桩政府丑闻。

不过,当这座摩登的音乐厅正式建成并闪亮登场后,质疑和批评立即变成了一边倒的赞美。如今,它已成为世界经典音乐的最高殿堂、汉堡的最新地标和整个德国的骄傲。

2016年8月我曾去过一次汉堡,那时音乐厅的主体建筑已经落成,但尚未正式开业。坐港口游船绕着它转时,听介绍说,它还在装修中。2017年1月11日它的盛大开幕,我是从媒体上得知的,据说那段时间光是参观这座“世界最美音乐厅”就要排上几个小时的队。在开张的第一年里,它就接待了近20万听众和参观者。当年7月,G20峰会恰好在汉堡举行,新闻报道说,各国领导人们在那里聆听了贝多芬的《欢乐颂》。

易北爱乐音乐厅大厅易北爱乐音乐厅大厅

当下最时髦的说法是:来汉堡的游客如果不去看看这座建造在易北河上的音乐厅,等于没来过汉堡;古典音乐爱好者如果没有来这里听一场音乐会,则是终生的憾事。

这话是不是言过其实了,我不太清楚。反正费了一番周折之后,我自己终于在今年9月16日登堂入室。在我听的那场音乐会上,35岁的波兰指挥新星克里斯朵夫·乌尔班斯基(Krzysztof Urbánski)指挥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演奏了莫扎特的《魔笛》序曲、波兰当代作曲家鲁托斯拉夫斯基(Witold Lutoslawski 1913-1994),的《大提琴协奏曲》以及柴可夫斯基的《第四交响曲》。大提琴独奏也是一位年轻人——35岁的德国大提琴演奏家尼古拉斯·阿尔斯塔德(Nicolas Altstaedt)。

我不是现当代音乐的爱好者,所以对这场音乐会的重头戏——鲁托斯拉夫斯基的《大提琴协奏曲》基本无感,也不是很能理解。这有点可惜。

坦率地说,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那天的音乐,而是德国人对待古典音乐的质朴态度。

令人吃惊的是,诺大的音乐厅,没有安检,没有任何提示不准拍照、不准喧哗……甚至都不需要寄包(我自己就是背着双肩包进去的)!但听众们都自觉而文明。我最欣赏的一点是:坐在这样一个世界上最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里的人,即有礼服正装、衣冠楚楚、打扮夸张的,也有穿着土里土气的,甚至都有T恤牛仔裤的……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冲着欣赏音乐去的,而主要不是为了去那里社交。一切都那么自然,既看不到粗鄙和不文明,也完全体会不到其他地方常见的装腔作势。真可谓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

音乐会的票价也很平民,我的位子还算是不错的了,只有20几欧元而已。实际上,欧洲所有经典音乐会的票价都很平民化。2016年8月我曾经在柏林郊外奥林匹克公园听过一场森林音乐会,那是一个全球知名的森林音乐会,那次音乐会的指挥更是大名鼎鼎的丹尼尔·巴伦博伊姆(Daniel Barenboim)。我朋友提前订的比较便宜的票,只有12欧元一张。总之,对照欧洲人的收入水平,欧洲最高水平的经典音乐会的平均票价,折算成我们这里的情况,最多也就四、五十块钱人民币了。

实际上,易北爱乐音乐厅与建成和投入运营同样没几年的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可算得上是“姐妹厅”,因为两个音乐厅的声学设计都是由日本人丰田泰久操刀的(舞台设计也有些类似)。当今世界上有60多座著名音乐厅的音响效果都是出自这位世界顶级音效大师之手,他的声学设计似乎也成了一个音乐厅是否优秀的品牌保证。

如此想来,这次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的演出,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十分适应的。

……

从易北音乐厅俯瞰汉堡风景从易北音乐厅俯瞰汉堡风景

去年G20峰会在汉堡举行时,我曾经写过:“秀丽旖旎的汉堡是一个适合经商和恋爱的地方,不是一个适合一本正经纵论天下大事的地方。”

对于我这样一个来自上海的旅客,汉堡无处不透露着令人愉快的亲切感。说起来,汉堡与上海在气质上真的非常像,它们确实也是一对姐妹城市。2016年夏天我第一次去汉堡的时候,它与上海缔结友好城市“姻缘”正好30周年,如今两个城市之间的各种往来也非常活跃和频繁。今年9月我第二次去汉堡时,又正值那里正在举办题为“中国时代(China Times)”的“中国月”活动,中国元素弥漫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作为德国第二大城市、当今德国最繁荣的商业中心城市,易北河口的汉堡的建城历史可以追溯到查理曼帝国及神圣罗马帝国初期,也就是1200年前。13世纪以后,随着易北河重要性的与日俱增,汉堡成为欧洲北部商业贸易联盟——汉萨同盟——最重要的基地。直到今天,汉堡的正式全称依然是“自由汉萨市汉堡(德语为Freie und Hansestadt Hamburg)”

位于欧洲中部的德国是一个典型的内陆大国,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德国乃至德国人的精神气质。汉堡差不多是德国唯一的海滨大城市,历史上一直承担着“德国通往世界的大门”功能,而且是唯一一扇大门。从这个意义上说,汉堡并不是一个具有典型德国气质的城市,就像上海在中国城市中也是“异类”一样。

如果你去过柏林,你会发现它与北京简直神似(你可能已经猜到,它俩也是一对姐妹城市)。我对柏林的总结是:它是两个令人过目不忘的不同元素的拼盘——一半是昔日的帝国威仪,另一半则是现代的共产主义美学。

勃兰登堡门、联邦议会大厦、菩提树下大街……那一带淋漓尽致地展示着一个曾经的强大帝国俾睨天下的气派;

而亚历山大广场以东的那些宽畅无当的大街以及大街两旁一幢幢苏式火柴盒式居民楼,则依然在向我们诉说着一段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沧桑历史……

这两个反差如此强烈的元素,你在北京也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统一以后的柏林现在还成为了先锋派艺术家异常钟爱的“欧洲创意之都”,这一点也是北京所能够吸引许多年轻人的东西……

与经常显得有些破败、贫穷(同时也充满躁动和活力)的柏林相比,汉堡舒适、富裕,也更加开放和多元化。大街上到处是各色打扮的行人,当然也少不了成群结队的穆斯林。人们表现得既有教养,又自由自在,毫无拘束感。

历史上的汉堡以贸易兴市立市,这赋予了汉堡人崇尚自由、多元和自治的精神文化传统。如今的大汉堡地区是全欧洲最富裕的地区之一,它仍在蓬勃发展之中。如果你到汉堡崭新的“港口新区”去转一圈,就会发现,像这样欣欣向荣的“新区”在老欧洲是不多见的,事实上它也的确是目前整个欧洲最大的新区开发项目。

汉堡市政厅广场汉堡市政厅广场

汉堡人富裕,善于做生意,但他们同时也像其他地方的德国人一样热情朴实、乐于助人。

我有一个在华尔街工作的中学同学,前些年在汉堡参加一个国际金融会议时不小心弄丢了护照。因为他当时持有的是中国护照,不是美国公民,只有美国的工作签证,因此根据法律他只能被送回中国,但他已经在美国生活工作了好多年。为了能够返回美国,他走了无数的衙门,这使他在汉堡滞留了好几个月。期间,他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到汉堡市政厅去申请临时签证延期。那段时间,他得到了无数素不相识的汉堡人的热情帮助,签证当局的办事人员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也是千方百计给他行了许多方便。时隔多年后他提起汉堡,依然是满含感激。甚至直到上月,他看见我朋友圈里发的关于汉堡的内容后,仍不忘记在下面留言:“这是一个于我有恩的城市。”足见他对汉堡感念之深。

按照接待我的汉堡市政府人士的说法,汉堡今日之繁荣是与它同中国的密切联系分不开的。据说,德国有两个城市与东亚的经贸文化往来特别多:莱茵河口的杜塞尔多夫是欧洲与日本的纽带中心,那里有全欧洲最多的日本人和日本公司,而易北河口的汉堡则是德国、欧洲同中国的连接纽带。眼下,在总人口将近180万的汉堡,共有300多家中国公司和700多家从事与中国贸易的企业,有大约1万个中国人生活在这座城市。除了伦敦和巴黎这两个大都会,汉堡大概是欧洲华人最多的城市了。

当然,这种经济贸易上的密切交往自然也带来了文化、教育、科学等人文领域的合作。实际上,这次北德广播易北爱乐乐团来沪演出也正是汉堡与上海姐妹城市间的常规文化交流活动之一。早在2015年,上海交响乐团与北德广播交响乐团就签署协议,达成为期五年的深度合作,双方将展开互访演出、音乐演奏人才培训等的跨国合作。

汉堡码头区的《明镜》周刊大楼汉堡码头区的《明镜》周刊大楼

http://mat1.gtimg.com/joke/shany ... repeat_x3.png") left top repeat-x;">下篇:300年来大师足迹

关于汉堡著名的风景名胜,比如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仓库城”、美轮美奂的文艺复兴式建筑市政厅大楼,以及风和日丽的阿斯特湖(Alster)……相信打算前去汉堡旅行的游客一定会早早地做好完备细致的功课。

阿斯特湖上的帆船阿斯特湖上的帆船

作为一个音乐爱好者,我更想要带领读者朋友循着历史上那一个个音乐大师的足迹,去探寻这座城市今天仍然脉动的音律。

将汉堡称为“音乐之城”是一点都不为过的,在过去300年里,从这座城市走出过太多耀眼的大师。

圣米歇尔大教堂外景圣米歇尔大教堂外景

让我们从市中心地势较高处的圣米歇尔教堂开始这趟音乐之旅。

每天中午,圣米歇尔教堂都会响起悠扬的管风琴音乐。这是一个信奉路德派教义的新教教堂,这幢巴洛克风格的教堂经历过曲折的历史——它在1641年至1912年间重建了三次,其中两次是因为被彻底摧毁。教堂塔顶有130多米高,可登临顶端眺望全市风景。

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座算不上特别华丽的教堂。一走进教堂大厅,估计你立刻就会被门口的三块石碑所吸引。在石碑上镌刻的德文中,你会找到历史上三位令人高山仰止的伟大音乐家的名字,他们分别是:

格奥尔格·菲利普·泰勒曼(George Philipp Telemann,1681-1767)

卡尔·菲利普·埃曼纽尔·巴赫( Carl Philipp Emanuel Bach,1714-1788)

约翰内斯·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1833-1897)

圣米歇尔大教堂内三位伟大音乐家的纪念碑圣米歇尔大教堂内三位伟大音乐家的纪念碑

你还将惊喜地得知,CPE·巴赫就葬在这座教堂地下(泰勒曼是不是也葬在这座教堂,我没查到),而比他晚出生100多年勃拉姆斯则是在这座教堂里受洗的。

泰勒曼是被称为“音乐之父”的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1685-1750,人称“老巴赫”)的同时代人,也是他一生的挚友。CPE·巴赫是老巴赫的次子,泰勒曼是他的教父。

在今天,J·S·巴赫的声誉当然远远盖过了泰勒曼。除非古典音乐迷,一般已很少有人知道泰勒曼这个名字。但在他的时代,泰勒曼却是全德国和全欧洲最重要的作曲家兼管风琴演奏家家,其名气远在巴赫和亨德尔之上。原因在于泰勒曼一辈子服务于地位显赫的宫廷贵族,而且他是个极为多产的音乐家,据说留下了4000多部作品。除此之外,他还被认为是从巴洛克时代向古典主义时代过渡期的一位重要人物,他的音乐创作承前启后,为后来的海顿和莫扎特奠定了方向。

泰勒曼相当高寿,他从1721年起出任汉堡大教堂乐长,到1767年去世,一直在汉堡工作和生活。因为泰勒曼的去世,当时已在柏林声名鹊起的CPE·巴赫被腓特烈大帝派往汉堡,接任自己教父的乐长职务。在汉堡,小巴赫曾一身兼5个教堂乐长,他也是一干20年,直至离世。

圣米歇尔大教堂内景圣米歇尔大教堂内景

在CPE·巴赫的时代,汉堡绝对是欧洲音乐的中心,维也纳还要再耐心等待20年才得以崭露头角。音乐天才莫扎特年少时就曾专门从萨尔茨堡的家乡远赴汉堡向CPE·巴赫学习。他曾经说过一句著名的话:“巴赫是我们的爸爸,我们都是他的孩子”。不少人误以为莫扎特说的是伟大的J·S·巴赫呢,由此可见CPE·巴赫在当时欧洲音乐界的崇高地位。

今天国际乐坛上正在兴起一股“重新发现CPE·巴赫”的潮流,他的作品日益频繁地被演出和录音。我这次在汉堡也买了一套他的交响曲和宗教音乐集,我特地挑的都是NDR演奏的。

作为一个杰出的作曲家和羽管键琴演奏家,CPE·巴赫最重要的贡献,被认为是摆脱了自己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巴洛克复调音乐体系,将音乐真正带入所谓“古典时代”。CPE·巴赫身处欧洲政治和艺术的变革时代,他是近代奏鸣曲以及建立在奏鸣曲式基础上的交响曲的奠基人。从他开始,“主调音乐”成为了西方古典音乐的主流。因此可以说,没有小巴赫的探索,或许就不会有海顿和莫扎特后来的成就。

……

作曲家区作曲家区

离开圣米歇尔教堂,你可以去“作曲家区(德语为Komponisten-Quartiartier)”走一走,这里记录了在汉堡生活工作很长时间、或者出生在这里的作曲家生活的轨迹。这里有一座专门的博物馆,展示了泰勒曼、哈斯、CPE·巴赫和勃拉姆斯等音乐名人在汉堡的生活,汉堡浓厚的音乐传统在这里得以还原得栩栩如生。今年5月28日,菲利克斯·门德尔松和他姐姐芬妮以及马勒的展览在这里开幕。

门德尔松姐弟门德尔松姐弟

作曲家街区的博物馆里有一架特殊的Welte-Mignon(维尔特-米农)牌Player piano(自动演奏钢琴),只要塞进一卷Piano roll,钢琴就会自动演奏。Piano roll是一种记录钢琴演奏过程的蜡纸卷,这种纸卷可以把演奏的过程用小孔记录下来,然后把这卷纸放进Player piano,钢琴就可以按照纸上的小孔记录自动演奏。它是留声机发明之前的录音设备,这样的机器全世界目前有50台,记谱的纸卷需要到德国南部城市弗莱堡(Freiburg)特别订制。

作曲家区博物馆的解说员托马斯作曲家区博物馆的解说员托马斯

我去的那天,一头金发的博物馆讲解员托马斯热情洋溢地演示了这台神秘仪器。当他激动地说“让马勒先生为你们弹奏一曲”,时光的确仿佛回到了100多年前。自动钢琴正在弹奏马勒的《第五交响曲》中的片段,纸卷上记录的是马勒本人于1907年-1909年在纽约担任大都会歌剧院指挥期间弹奏的琴音。

……

夜色中的莱斯音乐厅夜色中的莱斯音乐厅

莱斯音乐厅(Laeiszhalle)距离作曲家区不远,几分钟就可以步行走到。19世纪中页,一对富商夫妇出资在这里建造了一个音乐厅,以自己的姓氏(Laeisz)为名,为的是向在汉堡出生的伟大音乐家勃拉姆斯致敬,这就是莱斯音乐厅的由来。在崭新的易北爱乐音乐厅尚未启用之前,这里曾一直是汉堡交响乐团的主场,也是汉堡最有名的音乐厅。易北爱乐搬去港口的新音乐厅以后,莱斯音乐厅仍属于易北爱乐集团管理。

音乐厅外观富丽堂皇,是一幢新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它由当时德国最出名的建筑设计师马丁·哈勒(Martin Haller)与艾米尔·密尔温( Emil Meerwein)共同设计,这两位设计师也是汉堡市政厅的设计者。莱斯音乐厅是汉堡极少数未在战争中毁坏的建筑,确实非常值得进去逛一圈、听一场音乐会。

莱斯音乐厅大厅莱斯音乐厅大厅

据说,20世纪最了不起的钢琴演奏家霍洛维茨就是在这个音乐厅里一鸣惊人的。当时他只是一位住在汉堡客栈里的旅客,他被临时拉去音乐厅,去顶替一位因故不能出场演出的知名演奏家,从此开始了他闪亮的音乐人生。

……

莱斯音乐厅之所以建在那里,是因为那一带是约翰内斯·勃拉姆斯出生的街区。对于音乐爱好者来说,勃拉姆斯是一个根本无需多费任何笔墨的名字。一些评论家将他与巴赫(Bach)、贝多芬(Beethoven)排列在一起,称为德国音乐的“三B”,可见他在音乐史上的地位有多高。

勃拉姆斯故居一带勃拉姆斯故居一带

成名后的勃拉姆斯主要居住在维也纳,不过他也经常回汉堡参与当地的音乐事业,他成了汉堡的骄傲。由于勃拉姆斯的名气,如今汉堡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可以见到与他有关的标记。去年夏天我碰巧乘坐过一辆从汉堡开往柏林的高速火车,它就叫作“约翰内斯·勃拉姆斯号”。

不过勃拉姆斯出生的老房子现在已经不复存在,汉堡市政府把位于他旧居地址上的一片破旧房屋买了下来,提供给贫困潦倒的艺术家居住。如今,一到周末,那里经常举办各种先锋艺术活动,迎来人声鼎沸。

……

汉堡国家歌剧院外景汉堡国家歌剧院外景

从莱斯音乐厅和勃拉姆斯出生的街区出来,穿过一条大街,就看到了著名的汉堡国家歌剧院(德语为Hamburgische Staatsoper)。

这座歌剧院初建于1678年,是欧洲第一家并非专为贵族阶级服务的公共歌剧院。建成后,作曲家泰勒曼、亨德尔等人曾在这个歌剧院积极活动。亨德尔的第一出歌剧作品《阿尔米拉与内拉》就是1705年在这次首次公演的。

1891年,一位大人物来到汉堡,担任汉堡歌剧院音乐总监。他就是古斯塔夫·马勒(Gustav Mahler,1860-1911),他在歌剧院一直工作到1897年,之后离开汉堡前往维也纳。据说,在那6年里,马勒常常骑着脚踏车出没于那一带,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作曲家区”。

二战中,汉堡歌剧院部分建筑被轰炸毁坏,战后重建时可能因为经济原因,歌剧院的建筑修得差强人意。但现今的汉堡国家歌剧院可以说举世闻名,本月6日刚刚去世的西班牙女高音歌唱家卡巴耶(Montserrat Caballé,1933-2018)就是从这里走向世界的。

莫扎特歌剧《女人心》剧照莫扎特歌剧《女人心》剧照

2010年夏天,汉堡歌剧院曾在上海大剧院演出过一次完整版的《尼伯龙根的指环》,我连续4个晚上都去看了,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今年9月16日晚上,我终于走进这座在世界上都排得上号的汉堡歌剧院,欣赏了一场莫扎特的名作《女人心》。不得不说,汉堡歌剧院房子不怎么样,但演出水平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

门德尔松墓门德尔松墓

与汉堡这座城市有着密切关系的音乐家还有很多,名气并不比勃拉姆斯小的另一位19世纪伟大音乐家菲利克斯·门德尔松(Felix Mendelssohn Bartholdy,1809-1847)的音乐生涯虽然主要在莱比锡,但他也同勃拉姆斯一样出生在汉堡。而且他的墓也在汉堡,在阿斯特湖边上的一片宁静冷清的公园里,我那天早上专门去那里转了一圈。

平心而论,我是门德尔松的忠实粉丝,喜欢他甚至超过喜欢勃拉姆斯。2016年8月和2017年6月,我曾经两次去莱比锡,去参观过刚开张没几年的门德尔松故居,那是一个设施相当现代化的博物馆。门德尔松除了是一个著名的作曲家,他在音乐史上还留下了另一项了不起的贡献——重新发现巴赫。如果不是门德尔松在莱比锡孜孜不倦的搜寻,我们今天将无缘欣赏到巴赫的大多数作品。

……

在汉堡,还有别忘了,史上最伟大的摇滚巨星甲壳虫乐队也是从这里启程走向辉煌的。上世纪60年代,他们就是在绳索大街的星光夜总会里演唱的!1960年8月,他们从利物浦初来汉堡时,还只是默默无闻的小伙子。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他们成了全世界的偶像!

我也是甲壳虫的狂热粉丝,但可惜的是,两次去汉堡,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去那里膜拜一下。离开汉堡以后,我听一位德国朋友说,当年甲壳虫唱歌的那个酒吧现在已经被拆掉了。但那里现在搞了一个约翰·列侬和保罗·麦卡特尼的纪念馆,每天都吸引了无数摇滚乐爱好者前往瞻仰,它在汉堡市中心活力四射的圣保利区(St Pauli)著名的红灯区边上。

如果挤不进曲高和寡的易北爱乐音乐厅,你不妨来这里的一边喝一杯,一边听几首酒吧歌手演绎的甲壳虫经典老歌。

……

作者在易北爱乐音乐厅作者在易北爱乐音乐厅

时代在不断往前,除了这些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音乐家,如今的汉堡活跃着不计其数的专业和业余的、古典、当代和流行的音乐人。我上月在汉堡时,听了一场由几位青年演奏家组成的“鸣声合奏团”的现当代音乐演奏。他们会定期在汉堡易北爱乐厅演奏厅演出,同时,他们在圣保利的固定“据点”——回响厅——是一座古老而庞大的碉堡(二战后,盟军在德国境内留下为数不多的几座堡垒之一),真是别具一格。

我还应邀去听了一场去年首次举办的“中德青年钢琴比赛”获奖者的演出,焉知从这些一脸稚气的中学生当中,不能走出来几个未来的门德尔松和勃拉姆斯?

【注】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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