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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时尚] 从海浪到雪山,作死的老外为刺激而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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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1 07: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海浪到雪山,作死的老外为刺激而买单

2019-02-10  张海律  大家


导读

Pay the fun,这是一句最近让我非常认同的“金句“——为追求刺激付出代价。





加州湾区半月湾市近海,有一个著名的巨浪Mavericks。入冬后,寒潮推着深海来的洋流高速涌入海湾一处窄浅峡谷,在海底U槽顶端,激起20到60英尺(6到18米)的滔天巨浪。这片水域,也就成了世界顶级的冲浪高手们找乐/找死的终极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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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冬天的Mavericks巨浪

大年初一那天早上,年轻时曾经常挑战极限的冲浪教练Tim West,带我爬上山崖,指给我3公里开外滚动涌向凸起礁石的浪头,“那就是Mavericks,今天不算太大,估计有个25英尺(8米)吧。”无论是从山顶俯瞰,还是海滩上平视,视线始终会受阻隔。为向我解释这浪头究竟有多高,Tim让我转身看着垂直高耸的山崖,“现在想象你站在Mavericks面前,而它即将向你倒下来。”我心里盘算着,若是按3米一层楼,冲浪者面对最高时的Mavericks,或许也就像超级大地震时,一栋6层高大楼仰面向你砸来吧,你不可能有机会一个猛子从这栋“水楼”里扎进去,只能放弃一切站上你的长板,让愤怒海水的巨大势能把你卷起,就着左手浪砸入冲浪者口中那个“吐着烈火迅猛爆炸的海上地狱“;又或者你没能站稳,拴着你踝的板子迅速被浮至海浪顶端,你倒栽葱地没入海底,慌乱吞水,而后被撞入浅沙或礁石上,窒息,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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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ricks巨浪(Dave·Nelly· Nelson 摄)

即便追击Mavericks,只能让绝对高手报名参加每年入冬后风险自负的顶级邀请制赛事,他们也不是都能成功撑过这个刺激又要命的“坍塌水楼“的。最接近浪头的沙滩边,立着一堆石块,其中有两块上面曾刻着已被海水擦没了的名字,Mark Foo和Sion Milosky。”两位都是夏威夷来的顶级高手,Mark死于1994年12月23日,Sion死于2011年3月16日,当地人Tim清楚记得这两个冲浪界伤心的日子,“They pay the 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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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Mavericks罹难者的石堆(张海律 摄)

Pay the fun,这是一句最近让我非常认同的“金句“——为追求刺激付出代价。Mark Foo就曾说过,”如果你想驾驭终极巨浪,你就得愿意付出终极代价。“最终,这个在新加坡出生、夏威夷浪花里长大的华裔驯浪高手,以悲剧方式应验了自己的冲浪哲学。罪魁祸首正是连着脚踝和长板的那根线,有人认为它能在失足后帮助冲浪者摸回板子上,有人则持相反看法,它可能在释放那一刻拖着板子砸伤你的脑袋——很多冲浪者都因此受过伤,更可能在水中慌乱摸抓时,缠绕住你的手臂、腿脚甚至勒紧你的脖子,导致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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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华裔冲浪偶像mark foo

愿意Pay the fun,是让美国人、俄国人和法国人对各种危险极限运动趋之若鹜的重要原因之一,尤为显著的是法国人,高空钢丝、翼装飞行、陡坡匐降、太空跳伞、悬崖跳水……各种最刺激最作死的户外运动,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也涌现出一个个在运动摄影中让观众瞠目结舌的身影——当然,他们中的一些确实付出了终极代价。这并不是说法国人运动天赋有多厉害,很多时候甚至觉得他们笨手笨脚的,而是他们真的热衷于别出心裁地找寻刺激之乐趣,并愿意承担与之伴随的高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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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北部勒图凯的沙滩风帆车

去年夏天,在英吉利海峡南岸的港城勒图凯(Le Touquet)绵长沙滩上,我参加了一项从没尝试甚至闻所未闻的新运动——沙滩风帆车。十多个初学者,各自扛着裹成一团的轻便风帆,顺次坐进导弹形的单人卡座中,被驾轻就熟的头车,像一条蜈蚣般,拖到风向最稳定的出发点。领队以沙画的方式,用法语上了一堂关于风帆原理和实时风向的理论课后,我就在旁人帮助下悬起风帆,然后一头雾水地坐进卡座,放下手刹……这颗悬着三角形战旗的导弹,立即飞速朝海面冲去,还好方向和速度都容易操控,靠近海面稍许放松一点拉绳,导弹就慢下来,掉头转去。可是如果放手太多,等掉头过后彻底逆风,风帆车就会彻底“熄火”,就算拿出奥运举重冠军的架势,也无法坐着把它再度启动,只能下车人工挪动导弹,让帆布能被侧风扬起。没过几分钟,我手掌已被麻绳勒得滚烫和灼痛,看看别人,却都在出发前拿上了一双胶布手套。我非常确信,曾经肯定有风帆车失控翻滚过,也理应有人受伤过,可这个项目依然非常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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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太阳门滑雪区Morzine山顶的平底雪橇

圣诞时节,在法国瑞士交界处的滑雪胜地太阳门(Les Portes du Soleil),我又在天黑后,参加了一次高山雪橇体验活动。一群游客各自坐进仅能容纳一人的狭小塑料盒子中,左右手各一个可供摩擦雪面的铁筒刹车,用力拉下其中一侧,方向就相应往那一侧转。除了两个中国人,其余十来个体验参与者全是早早预定好圣诞长假的英国人。雪山上,一边是发明各种奥运赛事项目且得把规则和操作问个一清二楚的英国人,另一边是说不出几句英语且心烦客人怎么那么多问题的法国向导,“跟着我玩就是了,那来那么多问题“,估摸法国人心里这么想。这也并非一项绝对安全的运动娱乐体验,初次体验者会在陡坡时拼尽全力双手拉紧刹车,拉不住且方向失控的,会连雪橇带人地翻滚出去,一个陡坡拐弯处,有位英国女士勉强在树林悬崖前安全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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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走钢丝的人菲利普·佩蒂,1974年在纽约双子星

我并没能查到世界上户外运动伤亡率最高的国度,只是经过一夏一冬的两次新鲜运动体验,意识到法国人的浪漫天性,也体现于对这些安全性并不确定的新鲜运动有着强烈热情,相比对岸谨慎且按规则行事的英国人,他们才是追求极限运动刺激,并愿意承担伴随乐趣之风险的那群人,他们真正愿意pay the 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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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Mavericks岸边的安全警示(张海律 摄)

如果徒步进入法国、瑞士和爱尔兰的不少山地或海滨公园,会发现安全提示非常之少。爱尔兰最著名的莫赫悬崖,没有任何护栏,安全提示也远在几公里外的停车区域,他们认为人工的标识和安全防护设施,都是对原始自然风景的破坏和干预,既然没有任何景区门票,那么过来的徒步者甚至想不开的欲图轻生者,一切责任自负吧。而走到一个偏僻且视野绝佳的角落,经常能瞥见一家老小,带着绳索就开始让孩子锻炼攀岩技能。非常偶然的,还有可能瞥见徒手攀岩和低空跳伞者,那才是最找死的极限运动,死亡率分别高达1/1750和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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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类活动的死亡概率

反过来看,不愿意Pay the fun,或许是制约中国人参与极限运动的重要运动之一。比如即将到来的冬奥会,还并没如预期地让中国出现冰雪运动人口的真正井喷。原因大家都能想到一二,比如家长失去独生子女会导致的巨大痛苦,比如学校体育教育的稀缺,也或许是大部分中国人还不可能把追求冒险刺激当作一种乐趣,浪费社会紧急救助资源的作死,是注定要挨骂的。

Mark Foo在Mavericks巨浪中罹难后,遗体被送回夏威夷,葬礼是在大海里办的。150名冲浪者,卧在各自长板上,扒水到海湾中间,围成一个大圈,其中一个游到圆心处,将Mark的骨灰撒向他一生着迷的大海。

带我从山崖下来后,冲浪教练Tim West碰上了另外两位半月湾的本地老友,他们正从皮卡顶端,将长板卸下,准备下去热热身。不惑之年且满身疤痕的这些中年人,已不再会去作死挑战Mavericks那6层楼的水墙,但依然会带着来自不远处硅谷的技术宅们,体验与天斗、与海斗的乐趣,让他们暂时离开手机和电脑的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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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浪教练Tim West在自己征服Mavericks的照片前(张海律 摄)

从停车场到海面,是一段游客拍照、本地人遛狗、冲浪者准备心理建设的短短七八百米土路。Tim像是在纪录片镜头前回忆人生般说到,“我曾无数次扛着长板,走在这段海滩上,心里忐忑不安,给自己不停打气。趴上板子,往前方游去,也一样忐忑和紧张,直至想要的那个浪头到来,迎着它站上去,就只剩刺激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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