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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分享] 《真实故事计划》:月亮小组的果儿,后来都长成了怎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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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5 08:2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9-2-25 08:32 AM 编辑

月亮小组的果儿,后来都长成了怎样的女孩

 刘妍 真实故事计划 2019-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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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摇滚乐蓬勃的年代,果儿依附着乐手,自视为音乐献身,同时,她们也把乐手当成消费品。

潮涌里的人终究会回到陆地。果儿们随着年龄增长,会走出这种非正常关系,回归平静生活。最终,成为音乐圈传说的一种。

“我是这片土壤开出的花,只能生长于此”

在所有女孩都在迷恋周杰伦的时期,我的偶像却是玛丽莲·曼森。听曼森长大的女孩,很难再青睐流行音乐,我在金属乐里越扎越深。

我的家乡石家庄被戏称为摇滚重镇,因为英文直译是Rock Home Town,还是《我爱摇滚乐》、《通俗歌曲》两大摇滚杂志出版社所在地。尽管如此,摇滚氛围依然比不上北京,我便经常去北京的姥姥家。

姥姥家在东四,去愚公移山只需要步行,附近还有当时最热闹的MAO。之后,我便成了这两家live house的常客,有时候也不会管当天是什么演出,都会去喝酒。我买了很多张CD,把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从石家庄到北京只买得起绿皮火车。


我喜欢乐手在台上的样子,那种魅力很难形容,用北京话说就是一个字,飒!演出结束后,我们互相收割,交换真实又廉价的爱意。我会在某个时刻成为乐手们的缪斯,他们也会变成灵感,被我写进文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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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Asura在曾经的MAO Live house

那几年,迷笛音乐节还在北京办,我每年都会去。起初,我跟着《我爱摇滚乐》杂志的编辑们一起混,还加入过迷笛的黑丝礼仪。迷笛的露营区是真正的乌托邦,有时候,我拎着一罐啤酒从营区一头晃到另一头,酒还没喝完,人已经醉了,因为不管走到哪一个帐篷,都有人递酒一起喝。

2014年迷笛音乐节,我在某个乐队演出的时候跳进人群。那天我穿着朋友的纱质长裙,很透,里面没穿内衣。乐迷们伸手从头顶接住我的后背,从前面传到后面,没一个人趁机乱摸。除了月亮组的人骂我,大部分人都觉得我很“躁”。

只隔了几年,就完全不一样了。2016年,有个姑娘在战国舞台前脱掉了上衣,只贴着胸贴,很多人拍下照片发在社交网络上,骂她“这么胖还敢脱”。姑娘们也越来越玩票,她们管看演出叫“蹦”。我经常在金属演出的现场,看到穿着白T恤条绒裤的女孩进来玩,不分曲风勾搭乐手,她们只看脸。

我曾跟一个朋克乐手谈过恋爱,俩人经常因为家里放什么音乐吵架,无法妥协,最后分了手。如果按垂直领域细分,我算是个金属果儿,不听朋克,也就不交朋克男友,我习惯不了朋克,不论音乐还是“朋克精神”。

现如今,果儿跟乐手的关系变了味道,女孩们为了看免费演出和混圈子接近乐手,乐手们贪恋年轻的身体,也乐意接受女孩。我甚至被乐手碰过瓷。他得了病,非说跟我有关系。我只好去医院检查,拍了体检报告发过去。

我依然不愿住得离鼓楼太远,它曾是一个摇滚地标,是北京的布鲁克林。虽然鼓楼东大街111号的MAO已经关门,愚公移山也在2017年停业整顿后搬迁,现在还未找到新址,但在两公里内,我还可以去乐空间、 School、Temple Bar。

我是这片土壤开出的花,只能生长于此。

    Asura

乐手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像一个句号

中学时家里为了让我专心学习,没有安装网线,我也买不到像《通俗歌曲》、《我爱摇滚乐》这样的摇滚圣经。

当时最常买的是《当代歌坛》,杂志后半部会有零星几页小众乐队和音乐人的乐评,上面配的乐队照片比身份证还小,模糊不清的面孔们都带着独特的气质。我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偷偷去网吧,一个一个搜来听。通过这种途径,我爱上很多乐队,有的后来红了,有的彻底销声匿迹。

后来我开始玩豆瓣,当年月亮组正鼎盛,从那些爆料马甲的故事中,我知道了“骨肉皮”这个词。大二的一个周末,我坐火车去看喜欢了七年的乐队,那是他们巡演的第一站。我到得很早,live house门口坐满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抽烟的人,只有我没有同伴。我去卫生间呆了一会儿,乐队正在进行最后的试音,隔着墙壁,我听到主唱在唱我最喜欢的那首歌。独自看演出的凄凉感一扫而光,七年情思,终此一见,我几乎要掉下眼泪。

半小时后,演出终于开始了。我站在鼓手正对面,他激情打鼓,仿佛鼓下塞了个姑娘,我忍不住对他笑了。因为要连夜回学校,演出结束我就急急赶去了火车站。第二天,我收到一条微博私信:你是昨天站在我对面的姑娘吗?是鼓手,他说一上场就注意到了我,对我的灿烂一笑印象深刻。


我有些猝不及防。成为果儿的那一夜,距离我知道这个词五年,我在鼓手的车里,明白了这个词的真正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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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演出现场

围观那么多年别人的故事,我终于做了女主角,那之后,我开始经常去live house现场狩猎。 偶尔我会碰到眼熟的脸。我曾把他们的照片从杂志上剪下来,贴在笔记本里收藏。暑假回家,我把贴满照片的笔记本翻出来,开始专心勾搭照片上的人,睡完一个打一个勾。

这项打卡游戏进展缓慢,因为我发现那些曾经的摇滚明星大多不复当年。月亮组的昔日辉煌早已衰败,里面爆的边角料还没我知道的多。live house的气氛也与当年千差万别,台下的人不管台上演的是什么风格,纷纷高举金属礼,嘴里喊着“牛X”。很多年轻的女孩,台上的乐队听都没听过,只知道往上扑。

一切来得太迟了。哪怕睡遍年少时仰慕过的所有乐手,我也无法回到摇滚乐的黄金年代,只能参与落幕。

我没法说是变好还是变坏,或许果儿也要顺应摇滚乐不同时期,只是“骨肉皮”这个专有名词掺了水分,慢慢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有次,一个乐手来家里找我。我们喝了很多酒,但不知怎么,我始终提不起兴致,只好假装自己很渴,不停地接水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磨蹭到半夜,他见我不为所动,失落地走了。

那天我们一直在听Oasis,歌很老但特别应景,尤其那句 “all the things thatyou've seen will slowly fade away“。临走前,他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像一个句号。

      林楠

他们泡果儿,可能骨子里也瞧不起,但没关系

整整一年,我没有再约新的乐手,不仅提不起兴趣,甚至躲着这个事儿。

做果儿源于前男友五年前的一次无心点拨。我们短暂交往了四个月,受他的影响,我开始听摇滚乐。他向我科普了果儿,包括果儿如何追演出,如何和乐手发生关系,之后怎么相处。前男友是个对待感情很专一的人,对果儿嗤之以鼻,我却在心里悄悄接受了这个身份。

丁太升拍过一个微电影,叫《庆祝生活的方法》,影片前十分钟很真实,讲果儿怎么和乐手接触。十多年前,做摇滚乐的人齐聚北京,不少大果儿广受欢迎,音乐圈有身份的人都跟果儿称兄道弟,丝毫不避讳和她们亲密。她们大多在北京经济条件不错,以能给乐手贡献肉体和金钱,被称为 “好骨肉皮”。

了解果儿没多久,我自己就是了,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乐队主唱,他所在的乐队比较出名,几乎所有果儿都想染指。我去看他们乐队演出,结束后一起喝酒,然后跟他回了家。


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感情,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偷偷溜走了。假如等到他睡醒,我还得跟他说话。在单纯的身体关系里,我忌讳语言,只想看他们做色相表演。如果我想跟他说话、他也爱跟我说话,就是有身体之外的东西在了。懂事的果儿都知道噤声,出去乱说,就不会有乐手愿意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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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音乐节现场

征服了几十上百个乐手,保持联系的也就几个,我不留恋他们,只希望尽快遇到下一个。有一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乐队主唱,我们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基于曾坦诚相待产生的义气。我坐火车赶过去看他的演出,在他住的酒店开了房。他很喜欢我说来就来、不矫情的性格,因此很信任我。见面之后,我问他:“你结婚了么?”他说:“离了。”我也就不再多问。

闲聊时,他跟我抱怨另一个果儿向他逼婚,说:“她如果像你这样,我立刻跟她结婚。”我吓唬他:“要不,这次如果怀孕了,咱俩就结婚吧”。不出所料,他马上就害怕了。去年,我计划去北京玩,他说要带我吃猪大肠,我以为这是再续前缘的讯号,结果他有同居女友,不方便出来玩,但想跟我吃个饭。

我不太相信爱情,年纪小一些时,我也有过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傻逼阶段,后来渐渐觉得感情很恶心,它将亲密关系强行绑定,要求人有付出有回报。

曾遇到一个乐队的主唱兼主创,长得不错,虽然乐队不红,也有很多女粉丝。乐队有四个人,为了得到主唱究竟约不约的准确情报,我故意穿得很露,站第一排看他们演出,演完跟另一位个乐手走了。乐队再次巡演已经是一年后,这一次,我加到主唱的微信。一番假寒暄之后,我决定开门见山:“我想睡你。”他佯装惊讶:“现在女孩都这么开放么?”

第一天的对话简单收场,但没过两天,他就开始没话找话说。他问我睡过多少,我没有隐瞒,说:“5、60吧。“他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说:“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睡的这些臭鱼烂虾中的一个”。

可第二天,他又来找我,这样的周旋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我有点生气,说不然算了,他很快订了酒店,还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乐手即便睡果儿,可能骨子里也瞧不起。但没关系,没人在乎这个,我们也没瞧得起他们。

没多久,他们乐队换了个新贝斯手,比主唱还帅。主唱问我:“你睡不睡?”我说行。演出结束,他安排我跟贝斯手在一个房间。于是这支乐队,我睡了三个乐手,之后他们演出,我再没去过。

也许是前些年放浪形骸,切断跟乐手们的联系后,我变得很怕聚会,只能接受两个人在一个空间,超过三个人的场合,就立刻想跑。一些艺术演出我还是会看,但再也没对台上的表演者产生过任何欲望。看文史书籍,探索一些厨艺、工艺成为日常,我渐渐觉得以前的生活方式很不讲究。

纵情声色的日子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我不化妆,穿朴素的衣服,尽量不跟陌生男人产生多余交集,这让我觉得省心。

    李蜜 

*月亮小组: 2008 年由网友在豆瓣建立的小组,全名 “我们代表月亮消灭居心不良的乐手”。

- END -

本期策划:刘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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