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2019-05-13：省钱就是硬道理：如何多快好省的建造远洋通用驱逐舰

源济

省钱就是硬道理：如何多快好省的建造远洋通用驱逐舰
新浪军事  2019年05月13日

在上周的《出鞘》中，我们简单介绍了意大利芬卡提里公司为美国下一代护卫舰计划提出的建造方案。对于一支制海型远洋海军来说，这样一款性能够用且便宜可靠的勤务舰艇是必不可少的刚性需求。众所周知，我国海军正在经历着编制由小到大、战力由弱到强、作战区域由近到远的历史性转折，这也使得“如何多快好省的建造一款勤务舰艇”成为了我军必然要解决的问题。




这里我们所说的勤务舰，其实是指舰队型辅助舰艇和巡洋型辅助舰艇的总称。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一般可以编入航空母舰战斗群参与烈度较高的主力舰队决战，而后者则主要用来执行战斗巡逻、非战斗军事行动、远洋军事存在、热点地区问题介入等高强度低烈度军事行动。根据各国海军的一般惯例，这些辅助舰艇通常会被分类为“护卫舰”或者“通用驱逐舰”，不过为了避免概念的混淆，所以我们将这些舰艇统称为勤务舰。




在我国海军中，056系列、054系列、052型、051B型、052B型和从俄罗斯购入的4艘现代级驱逐舰在广义上都可以归为勤务舰一类。在这些舰艇中，后面几种驱逐舰吨位较大，舰体空间也较为充裕，航海性能和居住性都比较好。不过这些舰艇中的大部分都是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集中入列的。其中资格最老的哈尔滨舰已经25岁高龄，按照驱护舰标准的30年服役寿命计算，已经步入了中老年，即将面临退役替换。其他同类舰艇也将在未来10-15年面临退役。




在护卫舰中，056系列轻型护卫舰至今已经建造了50艘，且这50艘舰艇均在近几年时间集中入列/下水。这些舰艇设计建造时间较晚，搭载的武器装备也较为先进，完全可以满足我国海军未来近海防御、巡逻、执勤等勤务杂务。这也使得我军大中型舰艇可以完全从近海任务中解放出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远海任务。由于056系列轻型护卫舰舰龄较短且数量充足，在可预见的未来，我国海军已经不太需要继续补充同类型的舰艇。




而至于054型护卫舰和054A型护卫舰，则由于历史原因存在一些较为尴尬的问题。在054A型诞生之初，我国海军区域防空舰艇稀缺，仅有两艘052C型导弹驱逐舰和两艘051C型驱逐舰在役。且此时由于江南造船厂搬迁等问题，052C型后续舰艇的建造曾一度中断。这也使得我军在设计这型护卫舰时，较为看重其防空能力，希望其不仅能够满足自身的自卫需求，还能补强整个舰队的防空能力，为防空能力更弱的其他舰艇保驾护航。




正因如此，054A最终采用了一种非常“俄式”的防空武器系统设计：382型雷达基本可以视作我国引进自俄罗斯的顶板雷达的改进型，其搭载的红旗16中程防空导弹弹体规格则与我国引进自俄罗斯的3S90导弹相似。这也使得在防空作战能力方面，054A已经与更大型的现代级、052B型等驱逐舰相似，甚至有所超出。这在当时确实缓解了我国海军的燃眉之急，但是也确实造成了这型舰艇武备密度过大、航海性能和居住性较差、改进潜力不足等一系列问题。




自2013年开始，我国第二批次052C型驱逐舰以及052D型驱逐舰开始批量服役。在区域防空驱逐舰数量极速膨胀的今天，像054A这样的辅助舰艇其实已经完全不需要继续承担过多的防空任务。但由于垂发口径比较尴尬，即使换装更轻更小的防空导弹也无法通过“一坑四弹”的方式腾出垂发“坑位”来搭载巡航导弹或火箭助飞鱼雷。所以目前服役的30艘054A型都还继续采用了红旗-16系列作为其防空导弹的唯一选择。




正是由于海军的快速发展导致054A的定位变得逐渐尴尬，加之我国目前的海军规模也确实不需要更多的远洋勤务舰艇。所以至今年2月22日枣庄舰入列之后，054A型护卫舰的生产也似乎暂时中止了。不过，在可预见的未来，随着我国海军的进一步发展，我国海军对于辅助舰艇数量规模的需求也会水涨船高。毕竟10个航母战斗群就要吃掉20至30艘远洋辅助舰艇的编制，而这一数量已经几乎与我军现有编制持平。所以在海军编制扩大和老旧驱逐舰退役双方面的压力下，我军下一代勤务舰艇应该尽早提上议事日程。同美国和历史上的其他海军强国一样，我军的下一代勤务舰艇也需要满足以下几个基本条件： 1、便宜且技术相对简单，适合大量建造；2、武备密度应当相对较低，这有助于提升舰艇的航海性和居住性；3、性能够用就好，没比要求全责备。




在舰艇造价方面，以美国经验为例。至2017年，一艘伯克级驱逐舰的总造价约17亿美元，其中基本造价（船体、上层建筑等）约占总造价的44%，是所有子项目中最高的；武器装备（包括AN/SPY-6雷达系统等战斗型船电系统在内）约占造价的30%；船用电子设备（辅助电子设备）约占10%；船用机械设备、电气设备等约占5%；规划费用、管理费用、订单变更费用等边角支出约占11%。从这一造价明细表我们不难看出，影响一艘驱逐舰造价的最主要因素是以下两点：基本造价和战斗系统的造价。其中基本造价又主要分为物料费和人工费；而战斗系统造价则主要分为电子设备造价和武器造价。换句话说，只要将这些费用控制得当，一型舰艇的整体造价也能得到有效控制。




同于美国，我国是世界第一大造船国和世界第一大产钢国。这两点共同决定了在我国建造一艘舰艇的基本造价本身就要大幅度低于美国的同类型舰艇。若要进一步降低这一费用，最好的方法是扩大产量。在实际操作中，不妨考虑将这类舰艇与海军已有的舰艇“共线生产”，让多种不同功能的舰艇拥有大量的通用分段和船电设备。这不仅可以降低分段的建造费用，还可以让工人更加熟悉相似舰艇的施工工艺，提高建造效率以节省工时费用。




在舰艇战斗系统方面，舰炮、鱼雷发射架、导弹发射系统等结构简单、造价也相对低廉；而鱼雷、导弹等因为其“耗材”属性，也不方便直接添算进舰艇的理论造价。在剩下的部分中，主搜索雷达又占据了武器系统的绝大部分。同样以伯克III型为例，其包含武器弹药在内的作战系统总造价约为5.8亿美元，而一部AN/SPY-6（V）2雷达的造价就占到了其中的3亿美元——这意味着除去火炮、炮弹、鱼雷、导弹以外，导弹发射架、鱼雷发射管和计算机等系统根本就没多少钱。




了解了以上几点，其实一款便宜好用的勤务舰设计方案已经跃然纸上：出于风险控制、通用化以及节约成本等因素考虑，新勤务舰应该继续采用较为成熟的船体设计。目前我国合适的船体设计方案有4000吨级054（A）型和7000吨级052B（C/D）型两种。考虑到远洋任务需要舰艇有良好的适航性和舒适型，且目前4000吨级的054A型已经疑似停产，而7000吨级的052D型仍然在大量生产。借用052D型加长版的船体设计是最为可行的方案。同时由于不需要安装像052D型那样的4面巨型固定相控阵天线，勤务舰的舰桥高度可以降低至052B型的水平，这可以显著降低舰艇的重心，提升其适航性。




为了满足不同种类的任务需要，新型勤务舰可以分成两种子型号，即拥有30节以上航速，能够为航母舰队提供反潜支援的舰队型勤务舰和不需要过高的航速，通常以单舰或小编队执行任务（如护航、封锁、对地攻击等等）的巡洋型号。其中前者可以继续使用052D型的原装动力系统；而后者则可以在此基础上减少一部燃气轮机，这样不仅仅能节约建造费用，同时还能腾出宝贵的舰体空间用作其他用途。毕竟在这些任务中，航速并不是特别重要的性能指标。




在武器和雷达系统方面，我们可以学习美国在AN/SPY-6雷达上的成功经验，在346A相控阵雷达的基础上开发一款轻量化的，只有一面旋转天线的“简配”版本，安装在一体化桅杆的顶部。这既有利于节约舰艇建造成本，同样也可以提高雷达天线安装高度，拓展其对海平面目标的搜索距离，提升舰艇的自卫能力。而在舰艇的武装方案上，052D型的现有方案同样是极富参考性的——850毫米内径的巨型垂发可以轻松的兼容“一坑四弹”的与FM3000规格相似的中近程防空导弹、“一坑四弹”的324毫米火箭助飞鱼雷、和反舰/陆攻版鹰击-18巡航导弹。




其中，舰队版勤务舰由于不需要承担过多的防空、对地攻击等任务，所以其武装方案可以直接在052D型的基础上阉割掉后32坑垂发系统，将机库上的红旗-10、诱饵弹发射器和机库两侧的结构全部前移至原本的垂发装置处，这可以解放舰尾空间，安装豪华的双机库以提升舰艇反潜能力。而巡洋版则由于拆除了一部燃气轮机，节省出了舰体中部的大量空间（燃机安装空间和通风管道空间），所以可以在不改变052D型武装方案的基础上将垂直发射系统和机库周围结构整体前移，这同样可以解放舰尾空间以安装双机库。




此外，我军同样可以学习美国在濒海战斗舰上的经验，舰艇本身不集成过多的功能。转而凭借较为充裕的内部空间预制大量任务模块接口。在执行相关任务时，可以方便的在港内通过在预制接口上安装“集装箱”式的任务模块以切换舰艇的特化功能（如反潜、反水雷、布雷、水下特种作业等等）。




据估算，上述方案的裸舰舰体建造费用能在052D加长版的基础上降低10%~20%，而战斗系统的造价则可以直接降低55%~65%。按照两者一比一比例计算，这类勤务舰的裸舰裸舰价格仅约为052D型的60%~63%，但其武备密度（决定远洋适航性和舒适性）、反潜功能和多任务能力又均优于前者，可谓物美价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