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2019-11-28：秋风残剑孤臣泪：细数印度军工发展的六大病根

源济

秋风残剑孤臣泪：细数印度军工发展的六大病根
新浪军事  2019年11月28日

在昨天的《出鞘》中，我们简单反驳了印度军工不行是因为买办卖国的命题，但限于篇幅，留下了一个关于“印度军工为何始终没有起色”的尾巴，那么今天，我们就来接着谈谈印度军工自身的问题。就在本月，一架印度海军的米格-29K教练机在进行飞行训练时，飞机引擎疑似遭遇撞鸟发生火灾造成坠机。这架米格29K也是印军本年度损失的第17架战机。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两名飞行员在坠机前一刻弹射成功，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细数这些年印度空军坠毁的飞机，我们可以发现除了刚交付的“阵风”战斗机之外，几乎所有进口战斗机都没逃过坠机的命运。这些事故中固然会有机型老化和飞行员的问题，但也不能全部归咎于此。有趣的是，在2004至2007年间，印度空军共坠毁了29架军机，而其中由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升级或维修的居然超过三分之二，由此可见印度维修保障能力的糟糕。




除了买的装备事故不断外，印度自己造的也没好到哪儿去。先不说飞机、坦克这些大件装备。印度军工的现状是，他们连最简单的枪炮弹药都造不好，这之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印度试射从美国进口的M777超轻型榴弹炮时，印度国产的155毫米炮弹居然炸膛了。可能是觉得炸一次还不太过瘾，印度155炮弹居然创下了4个月内连炸3次膛的“骄人”纪录。种种这些情况无不表明，印度军工出现的问题绝非个案，否则怎么可能造造不行，修修不行，维护维护不行呢？




深究其中原因，首先就是因为印度在武器装备方面长期依赖进口，且看上什么买什么，没有计划性和连贯性。这无可避免的导致了印度军工标准和结构的混乱。比如印度国产LCA“光辉”战机，其原计划装备在法国帮助下自研的“卡弗里”发动机，但因进度拖延，这种法国血统发动机又最终被美国通用电气公司生产的F404发动机所取代。




至于航电部分，雷达最初参考过英国、瑞典的，最终选择了以色列的；电战系统是在以色列货的基础上自己改进的；而飞控则是参考美国的。可谓名副其实的“万国造”。




其次，印度薄弱的工业基础也是阻碍印度军工崛起的一大拦路虎。虽然二战时期，由于英国人把大量的军需工业迁移到印度，随之而来的大量军需订单造就了印度良好的工业底子。




但印度政府强调第三产业而忽视工业建设的错误政策却导致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一手好牌，以至于时至今日仍以生产中低端产品为主，且质量问题层出不穷。比如印军自己就反映英萨斯步枪的弹匣有时无法正常供弹，其漏出的机油还会溅射到射手眼睛里。在底端零部件的供应商出现这种问题，背后反映出的状况就非“军工”二字所能尽含了。




说道这里，政治精英瞎指挥也是印度军工难以崛起的重要原因。在印度这个“西式民主”的国家中，现实的政治需求导致无论是代表落后种姓利益的国大党，还是代表城市中产阶级和印度教教徒利益的人民党，在制订军事工业发展政策时，往往会选择见效最快、最能得到民众支持的措施。再加上党派、宗教甚至个人利益的影响，直接导致了印度军工政策延续性不足。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不能一张蓝图绘到底”。




这种“多快好省”的模式直接抑制了印度军工的长线发展使其无法发展出足够的竞争力，而军工企业竞争力的匮乏又造成了“造不如买”的惯性思维。另一方面，在“造不如买”的惯性思维下，军工行业长期只能从事低端生产、维修等没有附加值的劳动，因而很难获得发展。这两个问题互为因果，可谓鸡生蛋蛋生鸡。换句话说，虽然印度政客们可能本来没想当买办，但却事实上成为了买办。




就在上个月，印度政府为提升武装部队的作战能力，打算在未来5至7年内投入1300亿美元用于采购军备。但如果从2015~2016财年开始算起，印度的军购预算就已经走上了快车道。最新数据显示，新财年的国防预算中资本性支出预算为10338.0亿卢比（约合146.22亿美元），较上一财年增长10%，其中将近80%的比例都是装备采购。并且将重点保障法制“阵风”和俄制S-400防空导弹等外国装备。之所以形成这种局面，正是因为印度高层对自己基础薄弱和技术落后心知肚明的体现。




而“造不如买”思维惯性的另一个恶果就是由此引发的贪腐问题。甚至有网友用“无案不贪”来形容印度的武器装备采购案。比如在2010年印度政府直升机采购腐败案中，美国西科斯基公司给出的报价比意大利芬梅卡尼卡集团低四成都没中标。事后查明，包括印度空军参谋长在内的多名政府官员在此次招标中接受了芬梅卡尼卡集团的贿赂。




就在今年，总统莫迪也深陷舆论漩涡。原因就是印度36架阵风战机采购项目可能存在交易黑幕——要知道日本购买的四代机F-35A价格也才1亿多美元，而阵风作为三代半战斗机单价竟高达2亿美元。这其中是否真的有什么黑幕我们不便置评，但如果“回扣”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印度装备的采购和技术引进，那么谁能保证这些技术引进的有效性呢？




从制度层面来看，印度的军工体制虽称不上落后，但也不能说有多先进。除去贪污腐败，整个军工管理部门人浮于事，制度缺失，资源整合困难，利用效率低。正如印度军事专家贝赫拉博士所言：“印度国防体制的根本弱点在于没有一个强力机构，能够确定政策目标，合理分配各方利益，并监督计划执行和明确责任。”用我们的话概括一下就是“缺乏顶层设计”。现任印度总理莫迪在上台后为了给基础工业“补课”而提出了“印度制造”战略。但想要实施这项战略就会触动国内外既得利益阶层的蛋糕，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这项战略最终能否让印度工业完成破局，还要考研莫迪政府的智慧和定力。




最后，印度的历史包袱也无时无刻不在掣肘着印度军工的发展。我们都知道，印度的货币、疆界、法律、外交等都是在英国殖民时期才实现的统一。其本质上仍旧是印度次大陆上土邦组成的邦联。而在独立后印度践行区域制衡和语言原则划省又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各个土邦之间的隔阂。这也导致印度中央政府始终没有建立起对全国的高效统治。而由此带来的地域上的割裂状态使印度经济很难进行统一的政策规划，这也直接导致了印度产业结构的畸形。而军工产业作为现代工业体系中的高端部分，却又非常强调各个环节的协同合作。




以“维克兰特”号为例，其总装是在位于喀拉拉邦的科钦造船厂。而生产航母专用DMR-249A/B型特种钢材的国营塞勒姆钢厂却属泰米尔纳德邦。它俩虽然相邻，但语言不通，宗教信仰也不相同。更要命的是塞勒姆钢厂认为自己作为航母配套企业受到了泰米尔纳德邦的歧视——因为科钦造船厂将大量预算花在了进口国外钢材上，这不免造成了钢厂工人生产积极性下降，从而影响了航母的整体进度。另外，今年塞勒姆钢厂的私有化行为也遭到政府的反对。由此可见，分裂的行政规划和效率低下的产业协同能力仍然制约着印度军工行业的发展。




但我们也一定要看到：哪怕是拖着如此之重的负担，印度仍然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少数能够生产三代机、能够建造航空母舰和核潜艇、能够研制中远程导弹和核武器的国家之一。这意味着在问题背后，更多的印度人也正在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而不懈奋斗，他们也同我们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而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是否能够走出偏见给这个未来的对手兼伙伴以足够的重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