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2020-04-10：教练我想开飞机：我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是怎么炼成的

源济

教练我想开飞机：我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是怎么炼成的
新浪军事  2020年04月10日

对于大多数军迷而言，与中国空军的交集往往发生在高中时期的招飞过程中。一个宿舍全部报名，但又被全部刷下的例子可以说比比皆是。借用某位招飞干部的话来说，我国空军的招飞准则就是“宁可一个都招不到，也不降低要求”。那么我国空军的飞行员究竟是如何炼成的，与外军的差异究竟在哪？




从东北老航校起家的人民空军，在成立之初就经历了朝鲜战争的战火考验。虽然王海上将曾经写道“空战主要是苏联空军打的”。而且在朝鲜空战早期，苏联飞行员也确实为开辟“米格走廊”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陆军出身的中国飞行员在接受了基本的训练，仅有不到20多个小时喷气机飞行时数的情况下，敢打敢拼，涌现出王海、王天保、李汉、张积慧、刘玉堤等一大批王牌飞行员，击落击伤多架美机。




新生的人民空军首次经历残酷的空战时，由于战争的急需，不得不克服重重困难，在短时间内让飞行员尽快投入战斗，并没有充足的选拔、训练的时间。同时，训练的不足也让志愿军发生了不少迷航、相撞等事故。仅空4师12团，就在1951年2月10日与11日连续发生一架战机迷航坠毁、四机出动时一架迷航、两架相撞的悲剧。




无独有偶，就在朝鲜战争爆发前的1948年，随着以色列的成立，阿拉伯国家随即展开军事行动，也就是第一次中东战争。此时仍然处于游击队状态的以色列军队最初甚至没有可用的战斗机，而后来亲密的西方盟友——美英两国，虽然有不少同情的舆论，但官方起初并不看好犹太人，拒绝提供剩余军事装备，英国更进一步，向埃及等阿拉伯国家提供“喷火”战斗机。空中力量的悬殊使得埃及空军能够有恃无恐地出动C-47改装而成的“轰炸机”轰炸特拉维夫。以色列随后紧急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了25架S-199战斗机（Bf109），在5名飞行员的驾驶下轰炸埃及军队并拦截埃及空军的C-47“轰炸机”和“喷火”战斗机。尽管因为训练不足，这批战斗机飞行事故层出不穷，很快折损大半，不过最后仍然成功实现了阻滞阿拉伯联军进攻的目的。




尽管各国空军中不乏菜鸟逆袭的先例，但对于一支成熟的现代化空军来说，建立完备的人员招收与训练体系，在某种程度上要比装备体系建设更为重要，同时也比单纯的装备更新更为复杂。中东土豪沙特空军虽然拥有大批购自欧美的“台风”、“狂风”、F-15等先进战机，且几乎都是顶配版本，但在训练水平上却频频被卖家吐槽。空中加油折断飞杆、被“拖鞋军”胡塞武装用老式空空导弹改装的地空导弹击落等糗事更是屡见不鲜，归根结底是训练上的缺陷。在2010年代之前，沙特空军飞行员每月平均飞行时数仅为6小时左右，在美军的大力调教下，飞行时数才达到12-14小时，勉强降低了事故率，但作战能力依然堪忧。至于同为油霸的阿联酋空军，解决办法则更为简单，驾驶阿联酋空军装备的“幻影”2000-9以及F-16E/F战斗机的飞行员基本都来自巴基斯坦，就连地勤也基本是以巴基斯坦人为骨干。可谓是轻人员训练、重装备更新的典型。




在装备建设上，目前的人民空军已经走出了90年代以来的落后局面，成为世界上仅有的两支装备了国产第四代隐形战斗机的空军之一，歼-10系列、歼-11B、歼-16等三代战机在装备数量上也已经仅次于美国空军。而在招飞与训练方面，人民空军也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经历过招飞的军迷可能会有感于选拔标准的严苛，不仅对身体素质有着极高的要求，哪怕是常人不在意的疤痕等缺陷，在招飞时也是致命伤。同时为了驾驭先进的第三、四代战机，对人员的素质也提出了相当高的要求。参与招飞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在经历堪称残酷的筛选后，将会进入飞行员生涯的第一站——位于长春的空军航空大学。




每年的空军航空开放活动，都会在空军航空大学开学典礼的同时举行。与美国空军学院因“雷鸟”表演队的通场致意而久负盛名的毕业典礼相比，空军航空大学的开学典礼同样激动人心，学长们驾驶歼-10、歼-11BS、歼-20飞过，对学员们无疑是最好的激励。空军航空大学学制为一年八个月。学员们在校期间需要学习工程基础、现代科技，以及政治理论和军事学术等课程，提升个人身体和心理素质，实现从学生到军人的转变，为下一步进入初教机训练阶段做准备。这也是成为空军飞行员的基本途径。




而与中国相比，飞机的发源地美国的航空文化更为发达，许多飞行学员早在加入空军前就有飞行经历。而美国空军学院也并非飞行员的唯一来源，美国空军40%-45%的新飞行员来自接受过完整后备役训练的地方大学毕业生，只有20%来自空军学院毕业生，其他名额则是来自其他现役军人和未接受后备役训练的大学生，他们要在空军军官训练学校受训3个月后，才有进行飞行训练的机会。相比我军而言，美军飞行员的招收来源更为多样化，甚至曾有一名叫布莱恩·琼斯的面包师，28岁时决定加入美国空军，并成功通过层层考核，最终成为F-22飞行员，参加了在阿拉斯加拦截俄军轰炸机的行动。而在视力方面美军的标准也相对宽松，虽然禁止应征者矫正视力，但是美军依然不乏近视眼飞行员，越战中美国空军仅有的三位王牌之一的杰弗里·范斯坦就是一名近视眼的F-4后座武器官。虽然严格的招收标准有利于提高飞行员整体素质，但不可否认，近视眼也有成为王牌的潜力。




对于我军飞行学员来说，第一次接触的机型，是几十年来伴随了几乎所有飞行学员成长的初教-6教练机。由于继承了“空中课桌”雅克-18简单轻巧耐用的特点，初教-6一直是我军唯一的初级教练机型号，虽然初教-7一度是呼声很高的接棒者，其俄国兄弟雅克-152也已经进入俄罗斯空天军服役，但初教-6凭借顽强的生命力，最终让初教-7归于沉寂。




在我军的培训体系中，初教-6主要担负最初的筛选任务，这一阶段，每个国家和地区的空军基本一致。台湾空军此前一段有名的训练画面中，被教官怒斥“吃大便去啦”的简柏丞就是在T-34C初教机的飞行训练中没有掌握好动作要领，在一段令人喷饭的对话后被判定为不合格。




我军飞行员在经过初教-6的训练和筛选后，分别进入位于哈尔滨、石家庄和西安的三个飞行学院，根据不同的情况分配进歼击机飞行训练旅或者是轰炸运输机飞行训练旅。在训练旅，歼击机飞行学员主要在教-8教练机上完成包括特技，复杂气象飞行，编队飞行等训练。而轰炸机飞行学员则要在轰运教-7上完成相应的飞行、导航以及投弹训练。




按照我军现行的训练体制，随后歼击机飞行学员还要在歼教-7、教-9（原来的歼教-7B）或者教-10上完成高级训练。在歼教-7早已老旧，而且起降性能对新手相当不友好的情况下，换装双三角翼，优化座舱视野以及航电的教-9已经成为目前我军的主力高级教练机。曾受到乌克兰发动机的掣肘，如今产能终于开始爬坡的教-10也已经出现在我军训练旅的行列中，同时在三代机部队的日常训练中也能看到教-10的身影。虽然教-9与教-10之间的竞争关系显而易见，但正是因为全国产的教-9在我军大量换装三代机的阶段承担了“下接教-8，上接三代机”的重担，才保证了我军三代机换装的顺利进行。




在成为战斗员之前，层层通关的新飞行员们要在战斗部队进入战术训练阶段。此时新飞行员们主要是在现役双座战斗机上逐渐掌握操纵使用技巧，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战斗机都有双座型号的原因。在教官的带领下，已经掌握飞行技能的新飞行员将会上单座机放单飞，正式成为一名合格的飞行员。在我军换装三代战机的早期阶段，由于歼教-7原始的航电与苏-27存在很大鸿沟，新飞行员不得不在苏-27UBK上花费大量架次掌握基本飞行技能，俗称“蹲起落”，导致飞机宝贵寿命的浪费。




因为苏-27UBK与传统的俄制战机不同，除了气动外形稍有改动外具备全部作战能力，与米格-29UB之类的纯教练机差异很大。所以在三代机数量捉襟见肘的年代，苏-27UBK同样是我军的拳头力量。而在我国成功摆脱俄方拒绝转让苏-27UB生产线的掣肘后，完全自主生产的歼-11BS也已经成为我军歼-11/苏-27部队的主要同型教练机，与歼-11B甚至早期的歼-11A混编使用。而引进不久的苏-35战机，则是由同样原装引进的苏-30MKK充当双座教练型，与俄军将苏-35与苏-30M2混编的搭配颇为相似。




目前，美国空军为了适应现有的三代机飞行员队伍的更新以及为F-22、F-35培养飞行员的需要，终于痛下决心订购T-7A“红鹰”教练机，用这款外形优美的双垂尾超音速教练机替换服役超过50年的T-38教练机，形似单发“大黄蜂”的T-7A在性能上堪称目前性能最强教练机之一，满足F-22、F-35的飞行员训练与技能保持并没有问题。而对于同样开始加速换装四代机的中国空军来说，教-10LIFT型也将有望改变目前歼-20飞行员主要来自三代机部队的局面，为不断壮大的中国四代战机机队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