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多月的培训一晃而过,到了2014年4月初,经理来到我们自学的大会议室,说公司准备安排我们参加甲骨文公司的Essbase专家考试,一旦通过,就能立刻安排项目。他身边还站着一个50岁开外的印度人,五短身材,面容严厉,自称姓Ash(英文“灰烬”的意思),我跟孙颖私下叫他老灰。老灰负责安排我们考试和工作项目事宜,还说如果考试顺利通过的话,公司会报销报名费。我自觉复习得还不错,立刻报名了4月中旬的考试,可等上了考场才发觉,有相当一部分知识点都在公司的视频材料之外,不用说,这次考试自然是以滑铁卢告终了。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公司,发现同事们大多和我一样面色不佳,只有黑哥低空飞过了。成功通过考试的黑哥马上被老灰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一脸轻松,话语中带着几分喜气,说公司已经着手为他“包装”简历了,开始安排项目面试。我们也被老灰一个一个叫出去谈话,轮到我,老灰一脸严肃地说:“你学习了2个月,但没有通过考试,这件事让我们很失望。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是考不过,我想你只能去其他公司碰碰运气了。”阿丽塔是最后一个进去的,那天她过了很久才回来,一回到大会议室就低下头开始啜泣。我不明所以,孙颖小声告诉我:“她已经挂过一次了。”之前,阿丽塔的OPT申请被移民局要求了“RFE”(Request for Evidence,指移民局认为申请人提交的材料不足以证明其在美国工作的合规性,要求申请人补充材料),但随着她考试的又一次失败,失去了雇主,也就意味着她很难在规定时间内完善申请。因此,很可能最后几天的缓冲期一结束,她就不得不离开美国。那天阿丽塔一直哭到临近下班才独自离开公司,我们几个一直呆坐在会议室里,想到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等到第二周,阿丽塔果然从公司里消失了。尽管后来又来了些新人,我们之间的交谈也明显少了。有时候,孙颖会叫上小巴一起去停车场抽烟,回来的时候也都是面色低郁,相顾无言。转眼到了5月份,女友毕业在即,跟我打电话说,自己并没有强烈留在美国的意愿,让我放下压力,考不过大不了一起回国。我虽然嘴上说着“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但心里还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全力通过考试,早日跳槽,实现对她的承诺。在我们第二次考试的前一周,黑哥通过了一家位于芝加哥的公司的面试,很快就要飞去对方公司参与项目了,只是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悄悄地问。“我有点担心公司给我做的简历,”黑哥略略迟疑之后还是告诉我,“简历上说我有七八年的工作经验,我担心过去之后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我愣了一下。虽然之前知道公司在帮忙安排项目的时候,会把我们包装成所谓的“高级技术顾问”,但没想到他们竟会直接造出一份有七八年经验的假简历。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也不禁为自己将来的工作深深地担忧起来。“祝你好运”,想了半天,我只能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