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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乐之声] 野孩子独家回应《乐夏》退赛:这是两全其美的事|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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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2 09: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野孩子独家回应《乐夏》退赛:这是两全其美的事|贵圈

 郝继 贵圈-腾讯新闻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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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 | 马雪松(野孩子乐队吉他手)
文 | 郝继
编辑 | 向荣
出品 | 腾讯新闻×贵圈



 


《乐队的夏天》第二季第八期,野孩子乐队退赛了。


在最有戏剧性的改编赛环节,他们抽到了“国风”的改编命题。但歌包里的新歌旧曲和他们理解的“国风”不相同。他们不愿舍弃自己对音乐和文化的理解,但也尊重游戏规则,于是选了一首歌单之外的《竹枝词》,唱完,宣布退赛。


野孩子退出这档热门综艺,就像他们来到这里一样,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2019年,《乐队的夏天》第一季如火如荼,野孩子正在巡演。乐队主唱兼吉他手张佺形容那种感觉:“一梦醒来就进入了数字时代,有如手持长矛的堂吉诃德,在灯光照射的舞台上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乐迷难免担心,从乡野中来的野孩子,能适应这个台下观众捏着投票器,舞台对面坐着超级乐迷、专业乐评人的综艺节目吗? 《乐队的夏天》又能给他们多少空间,去表达最“野孩子”的音乐呢?


8月21日,野孩子的吉他手马雪松在大理接起了《贵圈》的电话,讲述了他们决定退赛的过程和在节目中的经历。他们第一次化妆上镜,第一次长时间被摄影机捕捉;他们学会了许多二次元的词汇与手势,在录制大楼的大厅,和后鲨、超级斩一起踢毽子……在克服诸多小小的不适之外,他们感到了节目组给予音乐人的尊重与理解——这些事并不常常有,曾有许多综艺试图挖掘乐队文化,以失败告终,而结果,就是乐队文化与大众文化几次短暂碰撞,又漠然分开。


从本质上说,野孩子的退赛,正是乐队文化的特殊性,与综艺节目必须设定的娱乐要素之间的矛盾。这是《乐夏》和野孩子共同面对的问题,也是独立音乐和大众综艺天然就有、尚未找到化解方法的矛盾。好在节目没有被回避和模糊这个矛盾,并且开诚布公地把它展示在大众面前。


以下是马雪松的口述。





退赛是两全其美的事


选歌那天,我们抽签手气不太好,抽得比较靠后。后来也没的可选了,记得还剩3个歌包吧。


商量选哪个,我们就问超级斩,超级斩说想选国风,我们说可以,没问题。后来打开歌单以后,差不多70%或者80%我们都没听过。每首歌听十几秒,大部分都很不喜欢。


也有听过的。比如有《沧海一声笑》,还有一首《笑红尘》。这个歌其实我们年轻时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但是觉得它跟我们理解的国风,在表达上还是有差距。“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这些词不属于我们理解的国风。


剩下的歌,基本上都是现在比较流行的,他们叫网络神曲,我不知道的歌。


我们当时也没做决定,回去以后又仔细地把那些歌看了,听了。我不评价那些歌,因为它可能属于流行范畴的东西。但是,国风,我们的理解应该是能代表咱们传统内敛的、美的表达方式,能体现我们文化精髓的。我们决定不唱(给的这些歌)。


我们都在酒吧干过活,也跑过场子,也唱过流行音乐,但这些是当初的工作嘛。我们放弃了这些工作,选择了组乐队,唱自己想唱的歌,这是我们做乐队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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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孩子乐队吉他手马雪松


《乐夏》是一个节目,是一个比赛,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抱着比赛的目的。我们只是想通过这个节目表达我们想表达的,仅此而已。我们对这件事看得也很轻松,觉得既然这样,那就换一首我们选的歌。然后我们违规、退赛,这样其实也挺好,这就是我们的一个表达吧。


但我们没想过直接弃赛,参加了节目就要履行承诺。改编赛环节肯定是要唱歌的,我们不能连舞台都不去。我们要认认真真地对待每一次在舞台上唱歌的机会。这些歌我们不想唱,但我们也会站在舞台上,认认真真地,哪怕违规,也是认认真真地,把我们的情感唱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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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子赶上疫情,我们回大理之后,大家都各自隔离,起初也没时间排练。我们开始想,不行就索性违规违得厉害一点,唱一首跟国风没关系的《啊朋友再见》,然后退赛。


得知我们的决定,节目组觉得特别可惜,说老师您再仔细考虑一下,哪怕只要其中一首歌的名字。但我们觉得那样也不对。改编嘛,就像张亚东老师说的,你首先要有原歌的精髓在里面,才能谈得上改编。如果你把人家的歌弄得面目全非,一个词都不留,一点旋律都不留,这是对原作者的不尊重。所以我们最后还是很坚定地选择唱别的歌。


后来节目组跟我们说,既然这样,老师们能不能唱一首你们认为的国风?我们一想,也对,应该这样。有一天我在听音乐APP,突然听到了《竹枝词》,刚好它的作者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大理的邻居。我突然想到,为什么不翻(唱)这个歌呢?这才是我们理解的国风。


改编录制那天,现场只有导演组、马东老师和几位超级大乐迷知道。两个乐队演完以后,马东说,“野孩子给我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哈哈,他们没唱歌包里的歌。”然后大家就开始讨论这个事。


当时台下很多乐迷在帮我们说话,挥手示意让我们留下,我们心里特别不好意思。我们想得很明白,来参加这个节目,破坏了人家的游戏规则,就是属于违规,肯定要被淘汰,这个无可非议。我们其实也挺抱歉的,没能按照游戏规则走,但我们还是要表达想表达的。


这事没那么复杂,双方都有难处,我们有我们的,节目组也有节目组的。我们违规,被淘汰,我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吧。



我们没有隐居,也隐不成居

有观众说像野孩子是艺术家,参加《乐夏》是降维打击。我觉得那个都是误会。之前野孩子有一些别人给的名号,比如媒体一采访,就用什么“殿堂级的民谣乐队”,什么“隐居山林的高人”——当然,我们特别感恩,人家夸我们,喜欢我们——但实际上我们对这个有点反感。知道大家是对我们好,但是这个东西它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们生活在大理,跟常年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一样,我们吃喝拉撒睡,要工作,要干家务,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事情,并没有隐居,也隐不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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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孩子乐队在大理的日常训练


好多人因为这些所谓的称呼,都觉得野孩子是不是真的不需要那些世俗的东西?甚至我们出去演出碰到一些朋友,他们特别奇怪,说野孩子居然还接演出啊?野孩子不是隐居呢吗?但实际上,我们肯定需要演出啊,我们是做音乐的,全部生命的体现、价值的体现都是在舞台上。


而且通过演出,我们要赚生活最基本的保障和费用。这其实是特别简单的事。



野孩子居然会参加综艺?


约野孩子来《乐夏》,最早节目组联系的是佺哥。


年后我们头一回排练,那会儿疫情已经爆发了,大家聚在一块聊天,每个人都挺颓的,都在说,怎么办呀今年?疫情这样,没有演出,巡演也没办法进行,我们干点什么?


佺哥说《乐夏》想找野孩子参加第二季。当时我们都挺高兴的,说去。为什么要去?因为去年看了,不说别的,舞台那一块是特别好的呈现,无论音响、灯光,一切的细节都做得非常细致。说了几回,基本上就定下了。


当时也想到节目中可能要改编歌,就说到时候看命,看运气吧。万一选到一个喜欢的歌呢! 


如果去年没看这个节目,那我们肯定这次就不去了。因为一听说是个综艺,老觉得哪儿不对。


去年看《乐夏》觉得舞台呈现非常好,但是大家基本上看就是拿手机、iPad或者对着电视,音响方面听不太出来。但是这回我们去了,真的是特别震撼,可以说是我们这么多年演过的现场里,品质最高的一次。好的呈现,对音乐人来说是幸福和享受的过程。


野孩子已经25年了,除了小旭比较年轻,剩下我们最少都做了十几、二十年的音乐,有过大量演出经历。


野孩子去演音乐节——其实我们是不太喜欢演音乐节的。音乐节是很大的户外场地,而野孩子是原生乐器的配制,两把箱琴,一个手鼓,一个手风琴,加上一些人声。在户外特别大的舞台上,我们的音量动态很小,不像一些摇滚乐队,架子鼓、贝斯一起来,让人会有特别想跳舞(的感觉),很有震撼力。野孩子的音乐没有那么大的动静,所以底下的观众肯定会有一些尴尬——你看野孩子就是这样的音乐,可能更适合剧场,或者相对不那么大的空间,你可以很安静、很仔细地听到音乐里面表达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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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孩子乐队参加2018年瓜州音乐节


去《乐夏》,我们想到了可能就是一轮游。我们一直在给自己这个暗示。比如第一场选择《黄河谣》,万一年轻人在现场没有感受到你这个东西,分数不高……但是我们想得很清楚,就把它当成一次演出,就是去唱了一首歌。


之前我们也犹豫,喜欢野孩子那么多年的老歌迷会怎么想,居然去参加综艺?好在节目第一期播出来,《黄河谣》放完,我们的这个圈子,包括我们的乐迷,老歌迷们,还有新认识野孩子的朋友,我看见的评论基本都是以鼓励和欣慰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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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孩子一曲《黄河谣》,把周迅唱哭了。



你看,再不学习,就会被淘汰了


来《乐夏》,除了学会“一轮游”这个词,我们还学了好多新词。比如“搞快点”。当时节目迟迟不播嘛,他们就老发三个字母GKD,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猜了一下,猜对了。


上《乐夏》之前我们特别忐忑:从来没参加过综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这些导演要干吗呢?会不会刁难我们? 


等去了,发现每个人对我们都特别好。导演组也很照顾我们,那个小姑娘每次都给我们买卸妆棉,因为我们完全不懂那些,她每天都给我们准备好。化妆那事我们永远适应不了,但是理解。那么多高清镜头对着我们这些老脸,肯定得化,不化确实不合适。


这是我们仅有的一次,被那么多摄像机对着。去之前我们想,怎么办啊,那么多摄像头。眼睛看哪,手放哪,想过这些。但实际上在第二现场,坐在那看别人比赛的时候,基本上也看不见摄像机在哪儿。米未特别厉害,把摄像机全都放在特别暗的地方,不仔细看都找不着。所以慢慢就习惯了。


不过录节目挺累的。第二现场,大家都睡成一锅粥了,都戴着墨镜,一个个我看都摇头晃脑的,是真的累。不光是我们,大家都是那种状态。


我们有个习惯,出门不管去哪儿都带着毽子。那天在后台,大家看我们踢,也都过来一块踢。超级斩的贝斯手小伙踢得还行,后鲨的贝斯也还行,还有卢庚戌,那天我记得好多人都在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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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孩子乐队的毽子

超级斩挺可爱的,我们在现场跟他们学了手势。我们从来没见过二次元文化和乐队,它对我们是特别新鲜的东西。另外,让我们最受震撼的,是现在年轻音乐人的专业水准,比如说像Mandarin。他们可能条件比较好吧,小时候开始学音乐,跟我们那个年代的音乐人和乐手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们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们这方面的气息,也很感慨:你看,再不学习,就会被淘汰了。


有的人说新乐队没有内核,我不同意这个观点。每一代人生活环境不同,而生活带给你的东西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没有专业知识,有的是那个年代的生活,所以表达的时候,歌词占特别重的位置。大家想说话,想表达对生活的向往,对某些情感的向往。但是现在的音乐人,他们的生活会更好一些,他们接受很好的音乐专业教育,他们的内核就是在他们的专业里。所以我觉得没有好坏,也没有高低。而且,年轻人往音乐的专业性上走是特别好的。


淘汰的乐队中,五条人就不用我们捞了。我们关系很好,他们现在已经排在(复活榜)第一了嘛。上一期翻唱《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有一个年轻的乐队叫白皮书,我愿意给白皮书投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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