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动物之间产生深厚感情的故事,并不少见。
《忠犬八公》、《导盲犬小Q》、《流浪猫鲍勃》……
小动物与人的相互治愈和彼此救赎,曾引起无数观众感动落泪,深深共鸣。
如果将故事中的猫与狗,替换成一只生活在南非海藻林中的野生章鱼,那又会怎么样呢——
我的章鱼老师
My Octopus Teacher
导演: Pippa Ehrlich / James Reed
主演: Craig Foster
上映日期: 2020-09-07(美国)
片长: 85分钟
网飞出品,豆瓣9.4,好于95%的纪录片。
不同于那些知名团队、巨额投资的顶级制作,《我的章鱼老师》的亮点恰恰在于个人的视角与情感的真实流露。它以“男主人公”Craig Foster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通过他娓娓道来的回忆,将观众带进神秘的水底海藻林中。前电影制作人Craig Foste在因事业、生活的压力精疲力竭之后,回到了这里。Craig已经不想再面对镜头、也难以再进入自己曾经热爱的电影剪辑室。Craig决定重新点燃自己生命的方式,是置身于这片海洋。他在8-9摄氏度的寒冷海水中游泳,却感到放松和自由,仿佛在另一个星球飞行。
他开始潜水,不穿潜水服也不背氧气瓶,见到了许多美妙绝伦的景色,并因此重新拾起相机。其中最吸引他的,是一只生活在海藻林中的“章鱼姑娘”。
许多人说,章鱼就像是外星人。
但奇怪的是,与它们近距离接触之后,
就会意识到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第一次见面时,Craig看到的是一个裹满贝壳的奇怪物体,引得周边的小鱼都在疑惑地打量。章鱼似乎有点害怕这个陌生的人类,用滑滑的海藻像斗篷一样将自己围了起来,透过细小的缝隙打量着他。因为从一开始就感觉到,这只生物有非常不同寻常之处。于是,从第二天起,Craig便一日不落地来探访她,人与章鱼的友情也由此开始。那是经过多日的观望后才发生的、章鱼对人类小心翼翼的回应与试探。
又一段时间后,当她放心地离开洞穴接近Craig,不再将触手留在后面、为撤退作准备的时候,又为他带来新的一次震撼。
Craig看过她外观的种种变化,看她爬行、游动甚至“两足行走”,依靠高超的智慧在海洋中生存。他会为自己因失误惊吓到她而气恼,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种特别的交流和深厚的信任付之一炬。他会因她的失踪一度消沉,又为了将她追回而做了一番苦功,学会了分辨她与其他鱼类、蚯蚓等留下的不同踪迹——“好吧,我信你,我相信你,人类,你现在可以进入到我的章鱼世界。”章鱼姑娘给予了Craig珍贵的亲近和信任,允许他跟随自己窥探海洋生物的世界。Craig曾经思考,她能从这段关系中得到的益处——一只特立独行的野生动物,如何能从这位人类访客的身上获得任何好处呢?
或许通过某种方式,她感受到这位访客并不危险,于是上前与他互动。又或许,这段友谊真的为她的“章鱼世界”增加了奇妙的乐趣。无论如何,Craig已经对她痴迷不已,大量阅读科研报告以满足自己深深的好奇。从章鱼姑娘的身上,Craig学到了比书中更多的东西——相识第125天,当她离开洞穴,在森林边缘附近游动的时候,Craig看到了鲨鱼在逼近。她躲到石头地下,却仍然被循着气味赶来的鲨鱼咬住了触手,遭遇了可怕的“死亡翻滚”。但是,这样做就是打断了自然中原本完整的过程,他终于放弃了。当Craig在鲨鱼口中看到她断裂的触手时,升起了极其难受、反胃的感觉。幸而,鲨鱼只咬断了她的那一条触手,她尚有余力缓慢、艰难地返回洞穴,但变得苍白而虚弱。她的遭遇使Craig感同身受地感到脆弱,他对于他人、对野生动物的同理心逐渐萌生和长大。甚至跨过了原本心中的界限,干预动物的生命,为她找来食物。令人惊喜的是,一周多后,她长出了一只新的、迷你而完美的小触手。“因为她可以克服这极大的困难,我感到自己也能克服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她如同一位老师,改变了Craig与他人的关系和内心的状态。在这个阶段,Craig的儿子Tom也对水下世界非常感兴趣。于是,Craig开始每天给儿子讲水下的故事,甚至带他下水与她见面。随着她的触手重又完整,每天深入观察章鱼姑娘日常活动的Craig,对她又有了全新的发现。
看到她像个经验老道的潜伏者那样制定策略,想出最佳的方法捕食螃蟹、龙虾和软体动物。海尾蛇抢她的食物,Craig正觉得糟糕,她却想到用吸盘将它们吸住,轻轻扔出了洞穴。看到她为了躲避捕食者,而展现出令人震惊的行动和潜能——在鲨鱼的追击下跃出海水、爬行上岸,把Craig都看呆了。
重回水中后,又拾起近百颗贝壳和石头,将触手缠绕在易受攻击的头部周围,形成一层坚固的防护。直到这时,Craig才真正理解了最初邂逅她时,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物体”。她的护甲成功地抵御了鲨鱼凶猛的“死亡翻滚”,甚至在追逃中逐渐占据了上风。如果说上面这些证明了章鱼远超人们想象的智慧,也不能忽视,她似乎还有着孩童一般的好奇心。Craig曾经看到她在一群致幻鱼游过时,突然将触角伸向上方的水面。Craig一开始以为她在捕鱼,后来才意识到,她是在和鱼嬉戏。随后对鱼群失去了兴趣,直奔过来,抓住了在旁边拍摄的Craig。如之前所说,即便穷尽人类的科研报告,也无法解释Craig在这只生物身上看到的奇妙现象。
我们对海洋生物的了解太少,便自然而然地震惊于它们生命的脆弱与奇妙。以章鱼为线索,Craig看到的是一张连接其他所有生物的、错综复杂的网。它像一个已经运转了数百万年的水下大脑,让万事万物保持平衡。
这让Craig意识到,每个生命都很重要,他渐渐地开始关心所有的、甚至最微小的动物。
在Craig第324天探访时,发现她已经进入了交配的阶段。
交配之后,她不再从洞穴中出来,不再进食,不再捕猎,将生命献给了洞穴角落的那些卵。而Craig看到的下一件事,就是她被冲出洞穴,奄奄一息。Craig当然因她的死亡而悲伤,但当他浮在她的洞穴上方思念她的时候,又感到轻松,并由衷地为她的一生而骄傲。Craig从大自然中受益匪浅,重新拥有了奉献的能量。他向儿子Tom展示大自然的神秘,以及其中错综复杂的细节.见证他的进步,更欣赏他在与自然相处数千个小时之后,养成的一颗温柔的心。当Tom偶然发现一只与她相像的、幼小的章鱼时,仿佛生命的轮回在眼前呈现。大小和时间都吻合,这让人感到欣慰,就像是“看,她就在那儿呢。”
Craig爱上了章鱼姑娘,也爱上了她所代表的、不可思议的野生世界,以及那给他带来的改变。
作为“海洋变化项目”的共同创始人之一,他带领着这个社区日益壮大的潜水员队伍,为海藻森林提供终身的保护。
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所有的忧虑、烦恼和生活中的戏剧都烟消云散了……你会感受到,世间的每个生命都是多么重要,又有多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