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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 在中国农村,建一所好学校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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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7 10:1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中国农村,建一所好学校有多难

 周屿 全民故事计划  2021-01-27
好好吃饭,好好生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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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全民故事计划的第549个故事—


前 言

 

赵宏智走进教室,看着堆满建筑材料的施工场地,催促站在一旁的唐校长:再拖下去,明年都做不完。我后面还有那么多课程怎么办?
 
唐校长耳朵上别一支烟,满脸无奈,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重复了几次“非常麻烦”和“真的不容易”。实在被逼得着急了,最后喊了一句“加油”。
 
唐校长是本地人,做了30多年老师,按部就班上课教书,临退休,遇上了赵宏智。这位北京来的学校顾问,要把这所破败的小学改造成一所影响村庄的服务型样板学校。赵老师一来就跟他定计划,追着他一起改宿舍、修教室、建食堂和浴室。
 
这些都超越了传统教师的工作范畴。
 
然而工期一直无法按照进度表推进,赵宏智的改建计划,一开始就碰壁了。
 
“在北京挖个坑,只需要三天,在磑子坝,需要两个星期。年轻人全部出去挣钱了,自己的家乡没人来建设。”赵宏智蹲在一边生闷气,跟自己较劲。
 

 
导演许乔至今仍记得,第一次通过微信联系赵宏智时,老赵秒发给她一张思维导图——逻辑严谨、内容全面。如何到达小学、交通方式、行李建议、注意事项,细致到哪个通信公司在学校的信号更强,赵宏智都事无巨细地给出建议。
 
老赵不老,是个70后,每次许乔和摄制团队进山,吃住都在学校,几乎全天和赵宏智待在一起,熟悉了之后,“赵老师”变成了“老赵”。
 
那是2018年,许乔为央视《在乡村》纪录片做前期调研,寻找一位“用行动改变乡村教育”的人物。在老赵之前,许乔已经调研了好几所学校,她把目标进一步缩小,聚焦在乡村小规模学校——学生人数不足100人的村小学和教学点。
 
许乔辗转联系上赵宏智。那时老赵刚辞去北京西部阳光农村发展基金会秘书长的职务,回到甘肃陇南宕昌县,担任磑子坝小学的顾问。
 
盯着这张思维导图,许乔对这个拍摄对象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与信任。这不像是一个一时兴起的志愿者团队,从物质到思想,赵宏智都有全面准备,或许值得深挖。
 
第一次见面,两人约在天水南高铁站。赵宏智中等个子,穿着一件西装外套,许乔回忆起来,开玩笑说:不像个教育工作者,更像个干部。那天,赵宏智刚从成都出差回去。
 
许乔的好奇又多了一层:老赵为什么决心回到基层?
 
汇合后,两人转乘私家车,翻山越岭,4个小时后才到达磑子坝村。
 
早上6点从北京出发,到磑子坝小学已经是晚上8点。村子还没安路灯,漆黑一片,只有远近的狗吠。颠簸一路,许乔踏上泥泞的黄土地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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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下的磑子坝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学校还在施工,许乔在没有电的房间,点着蜡烛吃了一顿冒热气的晚饭。老赵对她说:吃好饭,才是热爱生活。在随后一年多的拍摄中,许乔慢慢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当晚,许乔住在四年级教室隔壁的房间。磑子坝海拔2452米,山区昼夜温差大,晚上需要烧煤取暖,粉尘大,空气里有硫磺的味道。
 
这是许乔第一次到甘肃。磑子坝让她想起90年代生活过的河北老家,比90年代更沉闷,好像磑子坝在某个节点遇到了时间的断崖,跨不过去,留在原地。
 

 
第二天早上6点,天蒙蒙亮,孩子们就陆续到学校了。很多孩子穿着单薄,手和脸冻得通红,但似乎都已习惯,嘻嘻哈哈,在咳嗽声和打闹声中开始一天的学习。
 
磑子坝小学背靠村庄,面朝绵延的群山,在20年代传教士修建的教堂遗址上修建,是宕昌县109所农村小学中不起眼的一所。2017年,学校155名学生,有70%以上是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大都外出到兰州、新疆一带打工,离异、重组的情况也很多。
 
像大多数农村小规模学校一样,学校的入学人数一直在减少。
 
2018年,磑子坝小学的5个年级(包括幼儿班),注册学生仅有87人。因为缺乏好的家庭教育和老师,大部分的学生成绩糟糕。成绩稍微好一点儿的,送到乡里念书,再好的到县里去。
 
决定从基金会离职后,老赵有很多选择。有人劝老赵,去甘肃其他的改革试验点,更容易出成绩。但老赵执意来到这里。2008年汶川地震后,他赴宕昌县担任支教老师,参与援建。他想带着这十年积累的经验、能力,彻底改变这所学校。
 
到了学校后,他和同事们制定了一份6年的改造计划:先基础改建,让孩子们能在学校舒适地获得现代化的教育;再培养孩子的身心健康,成为一个有魅力的人;最后让孩子带动家长,学校影响村庄,让磑子坝成为一所全方位服务型的样板学校。
 
但第一步的基建改造就很艰难。
 
许乔在村子里转悠,遇到的基本都是老年人,赶着木轮牛车,背着木柴,或者蹲在路边晒太阳,这是一个“老年人的村庄”。孩子瘦瘦小小,学校使用旱厕,没有澡堂、没有干净的饮水;村庄不通快递、没有外卖、小卖铺里摆满了山寨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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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骑平衡车在村里溜达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第一次去调研时,老赵说,食堂和浴室下个月就可以建好了。
 
但是,一直等到许乔第三次进山拍摄,将近一年后,才真正建成。
 
即使有充足的思想准备,老赵还是对山区的现实过于乐观了。
 
工期慢,一些计划外的项目资金,也很难申请。高寒地区,露天种不了蔬菜,食堂所需的肉类和蔬菜,需要开十几公里山路去县城买。老赵想盖个蔬菜大棚,但并没有哪个基金专门为小学盖蔬菜大棚的,老赵只能靠自己慢慢攒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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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终于解决吃热食的问题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而在修建浴室时,也遇到了村民观念上的阻力。
 
当地没有洗澡的条件和习惯。盖的房子也很少有单独的浴室。冬天,取暖、做饭都靠烧煤,墙壁上贴的报纸、奖状、连同老人小孩的脸,都被熏得脏兮兮的。
 
在磑子坝小学修一间浴室,老赵是百年来的第一人。
 
浴室加装的500升的大热水器,正常的电压带不动,为了给学校开通高压电,老赵特地买了一头猪,和供电局的朋友喝酒联络感情。
 
当老赵通知家长给孩子们准备干净的毛巾和肥皂,新学期孩子们要让孩子们在淋浴房洗澡时,大家都有新奇感。连当地老师也不理解:为什么要天天洗澡?
 
老师年年教孩子们“讲卫生”,卫生还是停留在课本里。老赵想为孩子们提供一个环境,让他们有机会体验,在冬天洗一个温暖、舒适的热水澡,看见一个自己变得干净、更体面的自己,这样孩子们才会真正明白整洁的重要性。
 
看到孩子们从浴室出来,一个个自带“美颜滤镜”,老赵觉得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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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在学校的浴室里洗澡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这些年,老赵经常参加各类研讨会,方向性的问题来回论证。但实践中的问题,总也得不到解决。很多项目,带着美好的愿景出发,实施过程中总遇见相似的问题。
 
老赵曾引入一个体育综合健康类项目,因为农村体育器材匮乏,正常的体育课很难开展。专家设计了一系列课程,帮助体育老师以游戏代替器材类的课程,让乡村孩子们能获得同样强度的身体锻炼。但当地老师只执行了一周就放弃了,因为太繁琐。
 
中国大部分乡村实验学校的改造,都是由外人介入——招募外地志愿者到学校参与实验改造,仅靠当地的教育资源,无法完成改造。但全靠外力,会造成不可持续的局面——志愿者不可能把青春全耗在乡下,至多三五年,他们还是要离开。
 
2012年开始,政府开始大量向乡村配备年轻老师,特别是像宕昌这样的地方,新考入的教师基本上全部都去到偏远地区,服务两三年,再调回乡里,实际上是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但农村学校规模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年轻老师不想待在农村。
 
山区的环境恶劣,也着实很难让年轻人们活得舒适。一年有200多天是雨雪天气,宿舍就在教室对面,下了课,送走孩子,老师们都关起门来,煮碗泡面,刷刷手机。
 
教育是个漫长的工作,能够支持、改变农村学校的一定是当地的教师。对磑子坝而言,老赵也是一个外人。但他希望为当地教师建立安全感、舒适感、职业成就感,建立一支依靠当地的教育团队。
 
磑子坝小学一共有7位老师。90后老师李香兰是英语老师,李老师是一团火,年轻、热情,爱恨都写在脸上。刚到学校,李老师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迎接学生上课。那时她相信,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够努力的老师。
 
但她的热情很快遭遇现实的重击。
 
学生不写作业、不背单词、逃课,家里的爷爷奶奶也无法配合老师看管孩子。三年级的学生黄武军,自己写的字自己都不认识,被批评闷不吭声,只是哭。父母都去新疆摘棉花,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写作业在炕上,灯光昏暗,奶奶在一边看电视陪着,想换台还得让黄武军用帮着使用遥控器。李老师的努力像重拳砸在一堆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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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武军在村口等爸爸回来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也许是因为职业路径不同,老赵看待问题的方式和年轻老师们不大相同。老赵不是教育科班出身,他年轻时当兵,退伍后又去银行工作多年。他的教育理念来自多年的观察与实践。他关心教学成绩,但更关心孩子的内心。
 
黄武军为了一年没见的父亲,跑到村口等了两次,一直等到天黑,才晃晃悠悠走回家。黄武军不太爱说话,他的委屈与思念,都藏在心里。这些,老赵看在眼里。
 
老赵说,山里的孩子,都懂事,但生活留给他们的路太狭窄了。
 
教育本就需要家庭、社区、学校的共同努力,但父母不在身边、社区没有氛围,老师和学校,应该体谅乡村的孩子。但现在的老师们面对的生活压力本来就很大,养家,升职,买房子。“自己都没有活得很开心,怎么可能让孩子开心”。
 
老赵只能尽自己所能,安抚这些年轻人,照顾好他们的饮食、起居。许乔印象中,老赵总是在饭点蹲在灶头,劈柴、生火、炒菜,邀请老师们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老赵是成都人,爱吃、也懂吃。他说,做饭是一种生活态度。可以积极面对生活。
 

 
有一次,老赵在县城吃饭,遇到了十年前支教时的学生李香兰。(注:学生李香兰跟李老师同名同姓,李老师在那次吃饭时,还特意确认了一下。)
 
香兰上小学时,成绩优秀,考入了县实验中学的重点班。初中之后,虽然仍旧刻苦努力,但她的成绩逐渐下滑,初中毕业后放弃了学业,成了一名餐厅服务员。
 
说起这段经历,18岁的香兰仍旧会抹眼泪。但她选择接受生活,不后悔,不失望。老赵问她之后的打算,她说,想努力打工,攒钱开个店,也可以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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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和两个“李香兰”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老赵的学生们,虽然大部分在初中毕业后会进城务工,念书对他们很重要,但如何让他们拥有完整的童年,对自己和外界有更多的自信,这是老赵更关心的事。
 
最后一次拍摄时,许乔见证了一座梦幻般建筑的诞生。
 
这次,从材料运达到组装成形,全程只花了3天。
 
这是一座专门为2-12岁的孩子提供的乡村儿童活动中心——阳光童趣园。建筑内部的天花板、地面都被规则划分为方格形状,配备绘本、益智玩具、教具、投屏系统,像是空降在大山深处的都市儿童玩乐场。
 
搭建完的第二天,许乔进去地板上躺了会儿,觉得“在里面喝杯咖啡也挺好”。
 
整座建筑使用了特殊的木质环保材料,具有保温、隔热、抗震的功能。不需要安装暖气,25个孩子在房子里活动10分钟以后,室内温度就从3度左右升到18度左右。
 
孩子可以赤脚在里面自由地攀爬、玩耍。南北墙箱体之间的开口为玻璃,用于采光,窗户打开之后可以形成对流,解决散热的问题。
 
新学期,看到这座大房子时,孩子们乐疯了。
 
这样的大房子,在全国有180多座,分布在重庆、甘肃、贵州等偏远欠发达地区。
 
一座座小而美的儿童乐园,像是大山深处的点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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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建好的阳光童趣园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老赵是阳光童趣园的发起人,2012到2017年的6年间,他一直带领团队筹建。
 
老赵在农村工作时发现,农村的地面通常是泥地、砖地,没有爬垫之类的东西,而爷爷奶奶为了方便看管,也常常把孩子留在家里。他希望童趣园能给孩子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让孩子去探索外部,发展身心。孩子们不仅可以在里面玩耍,还可以在老师的引导下,使用益智玩具、阅读绘本、跳舞、演讲。
 
最开始,孩子对玩具的使用还是以破坏性为主,下了课,玩具散落一地,需要老师收拾残局。但通过把玩这些玩具和教具,孩子是有进步的。
 
比如,他们学习几何的能力提高了,以前数学老师教几何很头疼,立体的概念很难凭空描述,但亲手拆解过几何体,让孩子在脑子里有了概念,接受起来更容易。
 
更重要的是,有了童趣园之后,孩子们变得更快乐。
 
老赵说:“快乐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非常重要。”
 
像粘合剂一样,老赵不断修复外界和磑子坝之间的裂缝。
 
他总想让孩子们离现代生活近一些。除了搬来游乐场,他还在教室安装智能音响,给孩子们添置无人机、天文望远镜,让孩子们从高空俯视村庄,知道“磑子坝原来这么小”,从学校的操场望向宇宙星河,知道地球之外,还有更广袤的外太空。
 

 
除了事无巨细地照顾老师和学生,老赵还在做一些数据研究,比如测量冬季每日学校取暖供电量,用水量等等,他希望用真实的数据说话,寻找可量化的方式,写成报告,呈给相关单位。这份严谨的态度,是拍摄到最后让许乔最为敬佩的地方。
 
老赵同时身兼21世纪教育研究院农村教育研究中心主任的职务。磑子坝之外,他还面对1500多座有相同困境的农村小规模学校——缺乏政府资源、缺乏教育工作者、缺乏整体的教学方向。老赵希望,能和这些学校的校长一起,为村小找一条出路。如果磑子坝可以被改变,那么中国的任何一所村小都可以被改变。
 
在一次研讨会上,老赵在会上骄傲地宣布:在遍布大山的乡村学校中,磑子坝是唯一一所能24小时洗热水澡,饮用干净水源的学校。
 
演讲结束,老赵却被告知,因为预测学校规模减小,学生人数减少,基金会对继续投资有所担忧。
 
但如果学校消亡,村子自然消亡,文化也自然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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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在教学生们做饭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从2018年算起,老赵和同事们制定的6年发展计划,时间表过半,磑子坝小学已经有了变化。教室换上了防风、防寒门窗、换上保护视力的灯管、墙壁的颜色也粉刷成明亮的黄色。老赵还修了一座磑子坝乡村历史博物馆,替孩子和村庄留住历史。
 
渐渐的,老赵也被村民接纳,成了“自己人”。他经常收到红白喜事的邀请,年末杀猪,学生家长们也总请老赵去吃家宴。最忙的一天,老赵一天内吃了6顿杀猪宴。
 
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和身边人的变化,让老赵感受到愉悦。“就跟种庄稼一样,不管撒在多贫瘠的土地上,它会成长起来。”
 
只是,老赵依然每天面对要各种问题。
 
他有一次开玩笑说,连村里的狗也会阻碍他的改革。他鼓励学生每周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豆浆,但有学生被狗意外抓伤,被紧急送到乡里的卫生院去打疫苗。
 
老赵还邀请过很多同事和朋友,因为生活环境太糟糕,他还没有办法建立一支稳定的团队。但和两年前相比,学校里多了一名行政义工,以及海外留学归来的志愿者老师。老赵也引入线上课程,让外地的志愿者老师为孩子上艺术教育课。
 
这些年,老赵曾经的同伴逐渐走散。“有一个伙伴,坚持在乡村工作了11年,但不得不离开。因为他的母亲年纪大了。他需要找一份工作,为母亲的养老做准备。”
 
磑子坝似乎见惯了这种离别。老赵暂时还不太需要分担家庭的压力,父母经济条件不错,身体也还硬朗,他还想继续战斗下去。在新学期的开学仪式上,老赵向学生和家长们宣布说,他会一直留在磑子坝小学,一直到这所学校有了彻底的改变。
 
老赵说,他“不想成为榜样”,但总得有人去干这些事。
 
他也相信,全国有很多和他怀着同样心愿的人,在默默做着同样的事情。
 
几个月前,老赵结婚了,新娘也是宕昌乡村学校的老师。
 
两人的学校有些距离,但彼此是同行,能互相理解、支持。许乔收到老赵的信息,老赵说,自己“嫁给宕昌了”。许乔想,老赵是决心“留守”磑子坝了。
 
拍摄期间,许乔曾一再追问老赵:为什么选择来磑子坝,为什么坚持做农村教育?
 
老赵总是不正面回答。
 
直到有一次,老赵喝多了。他说,他有一位战友,和他一年兵,复员后,和妻子一起去广东打工。妻子在茶餐厅工作时从二楼摔下,但老板没有为她买保险。
 
工作时间受到了伤,却得不到帮助。老赵一直被这件事刺痛。那位战友就是农民。
 
社会有差距,但老赵想努力做些改变,“至少给孩子们多一些东西,让每个人都成为他应该成为的那个人的样子”。这是老赵一直以来对学生藏在心里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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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和他的学生们 | 图源纪录片《在乡村》


作者周屿,自由职业

编辑 | 蒲末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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