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吉星分理处回来后,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见过郑南。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折腾了一年多后,他在2019年夏天总算办妥了离婚手续,实现了尽快解脱的愿望。由于前妻没有抚养孩子能力,儿子判归郑南抚养。卖掉婚房的郑南不得不回到父母家居住。
要说郑南原来攒钱娶媳妇是因为对未来可期,可以暂时以苦为甜,那现在是真的拮据。2012年以后,我们行基层员工的工资水平每况愈下,自从银行上了排号机,柜员早就赚不到什么钱了——保险、基金等计价高的产品在手机掌上银行、自助设备上就能办理,在大堂早被经理们薅得一干二净。郑南每月工资掉到了2500元左右,不仅不可能存下钱,连儿子的花费,都得坐吃卖房子的“老本”。郑南的父母都快70岁了,带孙子只能勉强搭把手,多数时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郑南每天一大早起来先挤公交送儿子上学,再赶在8点10分前去分理处开晨会(2010年起营业时间调整为8:30),下了班急匆匆去接儿子,被孩子拴得死死的。
到现在郑南也不知道前妻到底有多少债主,以前债主打电话到单位、晚上咚咚地敲门是家常便饭,尽管现在他终于能理直气壮地靠一句“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从每天潮水般的催债电话里解脱出来,但他依然逃不开前妻的困扰——大抵是卖婚房分得的那一半钱又输光了,一天下午前妻在学校门口截住儿子,抓住小孩肩膀拼命摇晃,大声喊道:“让你爸救救妈妈吧,妈妈要被逼死了……”
小孩子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