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不能像一夜情 (zt)

卜丁

美国国际集团(AIG)的垮台带给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不应容许金融服务企业像AIG那样挑选自己的监管机构。但梅利莎•比恩(Melissa Bean)和埃德•罗伊斯(Ed Royce)不顾这个明显的警告，在众议院提出了为保险公司制定“非强制性联邦宪章”的法案，即保险公司可以在州立和联邦监管机构之间任意选择和变更。要想真正发挥效力，监管机构和企业之间的关系必须如婚姻般长久而忠诚，而不是像一夜情那样短暂而随意。

我们如何监管保险业并不是个深奥的问题。保险公司每年收取的保费超过1万亿美元，总资产超过6万亿美元。作为公司债的大买家，它们是融资的主要来源。没有保险，你就无法购买房屋、驾驶汽车或是开公司。因为它们做出的是在不幸事件发生时进行赔付的长期承诺，通过要求保险公司持有足够的储备金，有效监管确保了它们能够兑现承诺。

那么AIG得到的是怎样的监管呢？AIG是一家跨国金融服务控股公司——鼎盛时期资产达1万亿美元——拥有保险公司和其它业务。AIG有一家小型储蓄及贷款机构，因此可以在1999年选择美国联邦储蓄管理局(OTS)来监管其控股公司和非保险业务，包括如今臭名昭著的金融产品(Financial Products)部门。几乎不存在的资本充足率要求让这个部门得以进行高风险的押注，最终拖垮了AIG，致使其接受政府纾困——一直在OTS的监管下，但OTS的专长——储蓄与贷款——仅代表了AIG资产负债表的千分之一。与此同时，AIG旗下由州立机构监管、受资本要充足率约束的保险公司保持了偿付能力，并相对健康。

州立机构对保险业的监管并不完美。但州立机构对偿付能力的关注——要求保险公司持有充足的储备金——帮助它们比金融服务的其它领域更好地抵御了金融风暴。

这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盘。虽然我是一名州立监督机构的官员，但对于再保险或债券保险等部分保险领域由联邦监管的讨论，我表示欢迎。然而，如果任凭保险机构随心所欲，今天挑这家机构监管，明天又换一家，那就是个严重错误。这样会导致监管套利——在监管机构之间挑拨离间以获得优待——和监管机构争相降低门槛。没有与保险公司建立忠诚关系而只是与之约会的监管机构，不会提出严格要求的风险非常之高。

事实上，正如美国财政部长蒂姆•盖特纳(Tim Geithner)最近所说：“我们不能任由金融机构从相互竞争的监管机构中挑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个，将风险转移至标准最低、限制最少的部门。”他的警告针对的并非一个理论问题。商业银行如今就可以挑选监管机构，而且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自2000年以来，有240家银行转变了自己的监管宪章。令人震惊的是，其中至少有30家躲过了即将到来的监管或执行行动，而这些行动意味着监管机构发现了一些严重问题，希望予以纠正。

我们可以避开联邦宪章中的“非强制”部分，但仍然让联邦政府有效地参与到保险业监管中来。这意味着结合州立与联邦监管的好处，同时消除让两者鹬蚌相争的可能。联邦政府可以设定保险业的最低标准，由现有的州立监管机构执行。现有50家州立监管机构的1.5万名员工与市场及客户的紧密关系是难以取代的。代表所有州立监管机构的美国国家保险委员协会(NAIC)可以成为一家联邦政府认可的自我监管机构，类似于纽约证券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