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豌豆》 2011年
创作40多年,“刻墨”是我最主要的一个方法。 说到刻墨,其实也是早年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当初画画学的是俄罗斯,俄罗斯现实主义的风格要画得很厚,特别费颜料。那时候一个月的工资,我忘了是7块钱还是12块钱,买一盒颜料(12支)就要2块多钱。我们一面画,一面心里在想:一笔一块红烧肉啊。
但年轻时候,大家的创作欲都很强,根本等不及赚钱去买新的颜料,我就找到了最简单的黑和白。
一张卡纸,用墨涂黑,然后任何一把有刃的工具,只要能刻出痕迹的,我都可以用,就这么画了二十几年,也没有名号。后来文学评论家李陀先生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墨刻”。他认为我在墨上刻画,用的是中国的墨、中国的线条、中国的意境……应该是中国画的一种。前两年,我觉得“墨刻”是个名词,就把两个字颠倒过来,变成了“刻墨”,这就和泼墨、焦墨、彩墨、水墨一样,成了个动词。我选择用最笨拙、最直接的刀,是因为它无法讨巧,只能一点一点地去表达。 用刀的时候,你必须顺着刀锋,把全部的精气神都灌注在刀锋上,你的情感,你的执念、想法,都必须集中在一起。 我是南方人,南方人有小聪明,我不喜欢那个东西,就刻意回避,不用花里胡哨地“表演”。 我觉得这个方法很适合我,一下子就投入了几十年,成为这个“刻墨”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