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药物能预防新冠长期后遗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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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药物能预防新冠长期后遗症吗？

原创 Nature Portfolio Nature Portfolio 2022-05-05 23:40

原文作者：Heidi Ledford

研究人员想要知道现有疫苗和药物是否能预防新冠感染的长期后遗症。

新冠疫情刚出现时，泌尿科医生、临床流行病学家Kari Tikkinen发现排班表上的手术都被取消了，这倒是让他有了不少空暇时间。他在赫尔辛基大学的老板对他说：“去做你觉得最有意义的事吧。”于是，Tikkinen一头栽进了新冠疗法的临床试验中。

研究人员正在分析COVID-19住院患者使用的药物会有哪些长期影响。来源：Diego Vara/Reuters

从一开始——早在全世界知道长期COVID（long COVID）这回事前——Tikkinen就认为有必要对康复后的研究对象进行数月的跟踪随访。当时他想监测一下治疗药物的长期副作用。他说：“我们很快就意识到：安全性不是唯一的问题。”

如今，Tikkinen和其他人想要进一步研究COVID-19急性发作期的用药是否能降低感染者在几个月后还有症状的风险。“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健康问题，应立即予以关注。”英国剑桥大学重症监护专家Charlotte Summers说。

日益衰弱

长期COVID现在被称为“COVID-19急性期后遗症”（PASC，post-acute sequelae of COVID-19），通常是指COVID-19的症状持续了3个月以上。对长期COVID的研究一直落后于对COVID-19急性感染期的研究。经历长期COVID的人会有各式各样的症状，有些很轻微，有些则严重到使人衰弱。研究人员对此给出了各种解释，有说是因为长期存在的病毒库，有说是自身免疫的作用，也有说是因为很小的血栓。许多人相信长期COVID是这些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我们等了一段时间才开始对长期COVID的机制进行严肃的研究，”伦敦帝国理工学院免疫学家Danny Altmann说，“现在很难拼凑出整体情况。”

目前为止，疫苗仍是预防长期COVID的最佳手段。新冠疫苗能降低新冠病毒的感染风险；即便是打疫苗后出现了突破性感染，疫苗也有望缓解长期COVID的隐患。

这方面的研究有好几个——虽然研究结果不太一致，但整体趋势显示，对于打好疫苗后再感染的人来说，疫苗可将长期COVID的风险降低近一半。比如，一项尚未经过同行评审的研究[1]发现，在打过两针疫苗但后来感染了新冠病毒的3000多人中，疫苗能让长期COVID的发生率降低约41%。

但这样还是会让很多人面临长期COVID的风险，Altmann说。“降低一半的概率比我想的要差一点，”他说，“我相信也希望长期COVID能成为历史。”

早期用药

除了疫苗，我们并不清楚目前使用的COVID-19药物对长期COVID的风险是否有影响。理论上，能缓解病情的药物或许也能让长期症状不至于太重，Altamann说。但长期COVID并不一定和急性期的重症相关。“很多深受长期COVID困扰的人在感染时都是无症状或几乎没有症状的，”他说，“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尽管如此，一些研究还是想看一下早期使用抗病毒药物对长期COVID的影响。一项名为PANORAMIC的临床试验一直在关注口服抗病毒药物莫努匹韦（molnupiravir）对COVID-19严重性的影响。莫努匹韦由新泽西州的默克（Merck）和佛罗里达州的Ridgeback Biotherapeutics共同研发。虽然不作为该研究的主要目标，但研究人员将采集受试者用药后3个月和6个月的随访数据——这或许能用来评判莫努匹韦到底会不会改变长期COVID-19的风险。无独有偶，纽约辉瑞（Pfizer）研发的抗病毒药物Paxlovid的两项临床试验也将对受试者进行6个月的随访。

这类抗病毒药物主要用来治疗新冠轻症。Tikkinen和同事还想知道COVID-19住院患者使用的药物对他们的长期影响。SOLIDARITY是世界卫生组织开展的一项全球性COVID-19疗法试验，Tikkinen团队正在对赫尔辛基大学的SOLIDARITY项目受试者进行随访研究。接下来的几周里，他预期能看到为期1年的随访结果，这些人都是COVID-19住院患者，使用的是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remdesivir）。

他的团队还将随访SOLIDARITY其他两个项目的研究对象，一个项目测试的是免疫抑制剂英夫利昔单抗（infliximab），另一个测试的是能减少血管炎性反应的伊马替尼（imatinib）。

但Tikkinen提醒称，这些研究招募的受试者不够多，无法就长期COVID的问题给出确切答案。他的团队付出了巨大努力，重新联系了几个月前使用瑞德西韦治疗的研究对象，邀请他们填写一份与症状有关的调查问卷。他们聘请平面设计师设计出更易于填写的问卷，并将问题翻译成10种语言，当面送到受试者的家中。最后的问卷回收率达到了95%，Tikkinen认为这个回收率对长期研究来说是很高的。但由于原始研究只入组了约350人，研究结论可能无法“一锤定音”。

小规模试验

研究人员想知道使用更多药物能否降低长期COVID的风险。HEAL-COVID是基于英国的一项大规模临床试验，目前正在COVID-19住院患者中测试两个作用于心血管系统的药物。一个是抗凝药阿哌沙班（apixaban），另一个是被认为能减轻血管炎性反应的降胆固醇药物阿托伐他汀（atorvastatin）。

这项研究将观察其中一种药物能否在患者出院后的第一年里降低其住院率或死亡率。在住院治疗后出院的COVID-19康复者中，近1/3的人会在6个月内再次入院，12%的人会在第一次出院后的6个月内死亡。领导该研究的Summers说：“我们在梳理这些人出院后死亡的原因时发现，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心肺功能受到了影响 。”

芝加哥大学肺科专家、重症护理医师Ayodeji Adegunsoye研究了那些住院时需要吸氧的COVID-19感染者，他发现在过了急性感染期很久以后，这些人肺部名为纤维化的瘢痕组织好像越来越多了。目前，他正在这类患者中测试一种名为西罗莫司（sirolimus）的药物，这是一种器官移植者有时候会使用的免疫抑制剂，他希望这种药物能抑制促进肺部纤维化的细胞迁移。

长期COVID研究的性质要求研究人员保持耐性：对长期COVID的一个公认定义是特定症状在急性感染期后持续12周以上。Altmann有信心今年一定会看到进展，但也提醒不应对小规模试验过度解读，因为这些试验可能无法得出有统计意义的结论。“压力太大了，”他说，“大家都等不及想要看到结果——我们都能感受到这股焦虑。”

参考文献：

1. Ayoubkhani, D. et al. Preprint at medRxiv https://doi.org/10.1101/2022.02.23.22271388 (2022)

原文以Can drugs reduce the risk of long COVID? What scientists know so far为标题发表在2022年3月25日《自然》的新闻版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