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索瓦人到过东南亚吗？有颗牙齿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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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索瓦人到过东南亚吗？有颗牙齿可能知道

Original Nature Portfolio Nature Portfolio 2022-07-06 23:40 Posted on 上海

原文作者：Freda Kreier

在老挝发现的臼齿可能是首例表明丹尼索瓦人分布广泛、能够适应不同气候的化石证据。

研究者在老挝北部一处洞穴发掘出一颗牙齿化石，它可能来自16.4-13.1万年前去世的一个丹尼索瓦小女孩。如能得到确认，这将是丹尼索瓦人（曾与尼安德特人和现代人类共存过的一个已灭绝的古人类物种）曾经在东南亚生存过的首例化石证据。

图为臼齿化石的多角度展示，科学家认为这颗牙齿来自死于16.4-13.1万年前的一个丹尼索瓦小女孩。图片来源：F. Demeter

研究人员在5月17日的《自然-通讯》上描述了这颗臼齿[1]。这是在西伯利亚以外地区发现的第二块属于丹尼索瓦人的化石。有一种观点认为，这种古人类的地理分布要比此前的化石记录要广得多。臼齿在老挝的出现支持了这个观点。

“我们一直都假定丹尼索瓦人曾在世界上这一区域存在过，但从未获得实物证据，”论文作者之一、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的古人类学家Laura Shackelford说。“这颗牙齿是证据的一小片，表明他们真的在那儿。”

扩大范围

科学家于2010年首次确认了丹尼索瓦人的存在。当时，他们对来自西伯利亚丹尼索瓦洞的一段指端骨做了DNA测序，发现它属于一个先前未知的古人类物种[2]。后续的遗传学研究[3,4]表明，数百万来自亚洲、大洋洲和太平洋岛屿的人身上都带有丹尼索瓦人DNA的痕迹。

这说明这一古人类物种的分布远远超出西伯利亚的范围，但科学家只发现了零星的化石证据。迄今为止，有关丹尼索瓦人的全部化石记录可以归结为几颗牙齿、一些骨头碎片、以及在甘肃夏河发现的一块颌骨。除颌骨外，每件标本（包括一块属于某个混血丹尼索瓦女孩的骨头——她的母亲是尼安德特人）都出自丹尼索瓦洞穴。

部分原因在于，较之温暖潮湿的环境，化石更有可能在寒冷干燥的地方保存下来。但在2018年，当Shackelford和同事在老挝北部地区寻找潜在的挖掘地点之时，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塞满牙齿”的洞穴。这些牙齿属于好几个物种—包括巨貘、鹿、猪、以及现代象的古代亲属。Shackelford说，豪猪会收集骨头来磨牙和摄取营养，可能是它们的这种行为积累起了这些牙齿。在第一批从洞中出土的化石里，有一枚发育不完全的小小古人类牙齿。

老挝一处考古遗址，科学家在这里发现了牙齿化石。图片来源：F. Demeter

根据对洞中岩石和动物牙齿的测年结果，这颗古人类牙齿的年代要早于现代人类到达该地区的时间。“这真是个大惊喜，”Shackelford说，她说研究团队之前并没有想到会发现古人类的遗骸。起先，研究人员认为这颗牙齿来自直立人（Homo erectus）——这是在大约200万至10万年前生活在亚洲的一个古人类物种。但研究者说，这枚臼齿“太复杂”，不像是直立人的。另外，尽管它与尼安德特人的牙齿存在一些共同特征，但它“很大，还有点怪”，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的古人类学家Bence Viola说。

这颗臼齿与在藏区发现的丹尼索瓦人颌骨上的牙齿最为相似。“丹尼索瓦人的牙齿绝对巨大，”Viola说，“所以这是个不错的假设：它可能属于丹尼索瓦人。”

研究人员说，这枚臼齿的牙根还没有完全发育，因此它很可能属于一个孩子。他们还发现，牙釉质里缺少某些与Y染色体相关的肽——可能说明它的主人是名女性。

正确时间，正确地点

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考古科学家Katerina Douka表示，当骨骼在热带环境降解了数千年以后，要重建一个人的身份相当有难度。如果没有更多的化石或者DNA分析，“现实就是，我们无从得知这枚保存不佳的单个臼齿是否属于丹尼索瓦人。”她说。

Viola则认为，这颗臼齿要是丹尼索瓦人的，它正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如能得到确证，这将表明这一物种能够适应不同的环境条件。在牙齿主人死亡的时候（13.1万多年前），这一地区林木稀疏、气候温和——与丹尼索瓦人在西伯利亚和藏区所面对的天寒地冻迥然不同。在大范围气候环境中生存的能力，将使丹尼索瓦人有别于尼安德特人（后者身体适应了寒冷的地方），使他们更类似我们这个物种。

Viola说，虽然存在这些不确定因素，这个发现仍可能激励其他研究者在东南亚寻找古人类的化石。

“当我们在老挝开展工作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我们疯了，”Shackelford说。“但如果有类似这颗牙齿的发现——我们自己都没想到——那么很可能还有更多的古人类化石有待发现。”

参考文献：

1. Demeter, F. et al. Nature Commun. 13, 2557 (2022).

2. Krause, J. et al. Nature 464, 894–897 (2010).

3. Browning, S. R., Browning, B. L., Zhou, Y., Tucci, S. & Akey, J. M. Cell 173, 53–61.E9 (2018).

4. Vernot, B. et al. Science 352, 235–239 (2016).

原文以Ancient tooth suggests Denisovans ventured far beyond Siberia为标题发表在2022年5月17日《自然》的新闻版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