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摩诘经实证】观众生品第七 天女散花

大牛Steve

【维摩诘经实证】观众生品第七　天女散花

實證佛教研究中心

      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大人闻所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着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

      这时维摩诘的屋子里有一个天女，看到很多人在听闻佛法，祂就现身了。现身就是祂从隐身的状态之下变得让大家都看到了。祂撒了很多花，花从天上掉下来，落在菩萨跟这些阿罗汉的身上，这些花碰到菩萨不会粘在身上，都掉到地上去了，但是一碰到阿罗汉就粘上了，这些阿罗汉想用手去拍它，却拍不掉，甚至用神通力也拍不下来。大家可以想象这种状况，平常很庄重的阿罗汉，全身粘了一大堆的花。

      尔时天女问舍利弗：「何故去华？」

      这时天女就问舍利弗：「你为什么要把花去掉呢？」「华」就是花，古代就是这样写的。

      答曰：「此华不如法，是以去之。」

      舍利弗说：「这个花粘在我身上是不如法、不符合戒律的，所以我要把它弄掉。」

      天曰：
      勿谓此华为不如法。所以者何？是华无所分别，仁者自生分别想耳！若于佛法出家，有所分别，为不如法。

      天女就跟他说：「你不要说这个花不如法，为什么呢？这个花本身没有分别，是你自己产生了分别。你在佛法当中出家，却作这种虚妄分别，才是不如法。」

      这里的分别是什么？取相分别。我们前面讲过，真正的「出家」是住在一真法界。号称是出家人，结果你取相分别，这就是不如法了，也就是离开一真法界了。

      若无所分别，是则如法。

      如果你能够不取相分别，这就是如法，这样才能够住在一真法界。

      观诸菩萨华不着者，已断一切分别想故。譬如人畏时，非人得其便；如是弟子畏生死故，色、声、香、味、触得其便也。已离畏者，一切五欲无能为也；结习未尽，华着身耳！结习尽者，华不着也。

      现在你看到这些大菩萨，花不会粘在它们身上，他们已经断掉虚妄分别想，可以把取相分别断掉了。就好像你怕鬼，鬼就可以作祟你；如果这些声闻弟子害怕生死轮回，色、声、香、味、触就可以来妨碍他。如果你能够离开对色、声、香、味、触的取相分别，一切的五欲也拿你没办法了；现在你是个阿罗汉，不需要去害怕色、声、香、味、触了，但是你过去的习气害怕色、声、香、味、触，所以花会粘在身上，如果你把过去的习气断掉，花就不会着在你身上了。

      这一段是在讲菩萨的修行方法。声闻法跟菩萨法是不一样的。《杂阿含经》讲过，声闻法要把色、声、香、味、触看待成有一根矛刺到身上。比如你现在眼睛看一朵花，看一眼就要当成有一根矛刺到你身上来了，慢慢地，你就不愿意再做无谓的了别。这是声闻法的修习，比较接近于修定。断三缚结以后要证阿罗汉基本靠修定，断三缚结以后再证初禅就是三果，接下来再想办法把五上分结去掉就是慧解脱阿罗汉。如果你的定力好，能够证到灭尽定，就是俱解脱阿罗汉。如果是菩萨法呢？拿贪跟嗔来讲，贪跟嗔是烦恼，但它也就是有为法，既然是有为法（诸法），不就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吗？你需要害怕有贪嗔吗？有烦恼就有烦恼，又有什么关系呢？真观平常就是这样修，因为我相信大乘经。一真法界无二无别，所以你不必害怕自己有贪、有嗔，乃至有一切的烦恼都不要怕，对治的方法就是明白这些烦恼都是有为法，有为法就是第八识流注种子所现起的功能差别，若离业力与妄想它们什么都不是。你知道它们什么都不是，就不用怕它了。你要养成不怕的习惯，烦恼就拿你没办法。这是经典讲的。

      舍利弗言：「天止此室，其已久如？」

      这时候舍利弗就问：「您住在这个屋里面多久了呢？」「天」是天女，我们翻译成「您」就好了。

      答曰：「我止此室，如耆年解脱。」

      祂说：「我住在这里的时间跟您老人家解脱的时间一模一样。」天女为了解除舍利弗的系缚，说「你解脱的时候我就来了」。因为解脱是本来解脱、无为解脱，没有过去、现在、未来，也就不会有「多久」的问题。

      舍利弗言：「止此久耶？」

      但是舍利弗没明白，接着又说：「那你在这里应该很久了吧？」（舍利弗年轻时就证得阿罗汉。）

      天曰：「耆年解脱，亦何如久？」

      这个天女就说：「你解脱又有多久了呢？」这句反问还是想引舍利弗进入大乘法，如果你认为自己解脱了，那请问你解脱多久了？你会不会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如果你认为自己之前没解脱，那解脱就是有为法，有为法终究会灭掉，那时不就又没解脱了？我们求的解脱是本来解脱，本来解脱要怎么用时间衡量呢？

      舍利弗默然不答。天曰：「如何耆旧大智而默？」

      这时舍利弗就不讲话了。天女就问他说：「您老人家智慧第一，怎么不讲话了？」

      答曰：「解脱者无所言说，故吾于是不知所云。」

      舍利弗就说：「解脱没有语言文字相，所以我也不知道要跟你讲什么。」

      其实这是声闻的说法。人家问你解脱，你就显示给人家看，那当然就没话讲了。菩萨法有另一种看法，解脱是本来解脱，本来解脱没有时间的问题，永远都是解脱，也没有什么安住不安住的，也没有屋子，统统都是功能差别。实际上我们没办法住在屋子里面，我们这个五蕴身只能住在第八识里面，再讲得确切一点，这个五蕴身就是第八识，是第八识住在第八识里面，统统都是第八识，安住就只能是这样了，不分能取、所取，安住就是安住，甚至安住也只是假名而已。所以，如果有人问我解脱多久了，真观就傻笑两声：「嘿嘿！」

      天曰:
      言说文字，皆解脱相。所以者何？解脱者，不内、不外，不在两间，文字亦不内不外，不在两间。

      舍利弗这么回答，天女接着说：「语言文字其实也是解脱相啊！解脱就是涅槃，涅槃才是真解脱，涅槃不在内，也不在外，也不是在中间；文字也不是在外，也不在内，也不在中间。」

      我们可以这么讲，你说解脱是谁解脱？为什么讲内、外、中间？解脱是内六入处或外六入处在解脱吗？是「触」或者是「受」在解脱吗？其实都不是，大乘法的解脱是一真法界的解脱，不能讲在外面、在里面，也不是在中间，解脱是遍一切处，没有哪个地方不解脱。又比方说，语言文字相你可以说它在外，了别语言文字的六识你可以说在内，「触」你说是在中间，要这三个同时存在，才有语言文字现起的可能，但是「语言文字」「六识」「触」这三个又是什么？它们都是功能差别，所以你也不能说在内、在外还是在中间。这样的话，语言文字也是本来解脱。如果你要离开语言文字去说解脱，这样一定会把一真法界割裂开来，你会认为哪个东西是解脱，哪个东西不是解脱；又会认为哪个是文字，哪个不是文字。所以描述解脱的那一句话「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也是很系缚人的，有的人说「不要在那边说佛法了，有所言说就不是佛法」，就是被这句话给系缚住了。

      是故，舍利弗！无离文字说解脱也。所以者何？一切诸法是解脱相。

      所以，舍利弗！不要离开文字而说解脱，为什么呢？一切诸法都是解脱相。（诸法空相，无异于涅槃。）

      舍利弗言：「不复以离淫、怒、痴为解脱乎？」

      天女讲一切法解脱，舍利弗疑惑地问：「难道我们不再用离开贪、嗔、痴作为解脱吗？」

      天曰：「佛为增上慢人，说离淫、怒、痴为解脱耳；若无增上慢者，佛说淫、怒、痴性，即是解脱。」

      天女就说：「佛是为了增上慢人说离开贪嗔痴是解脱；如果你本身没有增上慢，佛就说贪嗔痴的实性就是解脱。」这要怎么解释呢？贪嗔痴是有为法，有为法就是第八识流注种子所现起的功能差别，它的实性就是第八识，整个都是第八识，谁去离开谁呢？

      「增上慢」一般是指未证言证，在这里是指认为自己有所得的人。

      舍利弗言：「善哉，善哉！天女！汝何所得？以何为证？辩乃如是！」

      舍利弗就说：「您说得真好啊！天女，您得了什么道？证了什么果？竟可以讲出这样的法来！」

      天曰：「我无得无证，故辩如是。所以者何？若有得有证者，即于佛法为增上慢。」

      天女说：「我无得无证，所以才能有这样的辩才。为什么呢？如果有得有证，则是对佛法起了增上慢。」

      我们来看这里，什么是得？什么是证？原来没有得到，后来得到了，叫做「得」；原来没有证，后来证了，叫做「证」。所以如果有得有证，就需要一个不变易的主体去承载。这个主体是第八识，而不是五蕴。我们平时说五蕴修行只是方便说，因为在一段时间内五蕴的变化不大，比如你今天是人，过几天并不会变成别的动物，所以方便说它不变。可事实上五蕴毕竟是剎那剎那的变异，是幻化，所以没有道理说一个幻化的东西它能够承载什么，真正的主体还是第八识。天女说「我无得无证」，这里的「我」就是第八识。整个三界万法都是第八识，所以没有「能」跟「所」的差别对待相，所有的法都是平等，所以「得」和「证」都不可说。另外，第八识一向都是如如不动，「得」和「证」都是种子，就好像在电脑游戏里面如果有「得」和「证」的话，它们也仍然是代码，实际上没有「得」也没有「证」。

      为什么说有得有证即于佛法为增上慢？佛法是讲「心、佛、众生，三无差别」，是讲平等的，如果看到自己有得，那你一定会看到别人不得；本来心、佛、众生都是平等，现在你有了取相分别，认为得道和不得道的人不一样，这还是真得道吗？不是真得道又认为自己有得道，所以说「于佛法为增上慢」。

      舍利弗问天：「汝于三乘，为何志求？」

      舍利弗问：「在三乘当中，你求的是哪一乘？」舍利弗还是不知道天女是三乘中的哪个，因为声闻、缘觉法也是无得无证。

      天曰：
      以声闻法化众生故，我为声闻；以因缘法化众生故，我为辟支佛；以大悲法化众生故，我为大乘。

      「如果声闻法能度化众生，我就是声闻乘；如果缘觉法能度化众生，我就是辟支佛乘；如果大悲法能度化众生，我就是大乘。」菩萨从发心起，什么都可以舍，唯独不舍弃众生，所以当问到菩萨求哪一乘的时候，菩萨也不被限制在哪一乘，而是为了众生选择自己的行止。

      舍利弗！如人入瞻卜林，唯嗅瞻卜，不嗅余香。如是，若入此室，但闻佛功德之香，不乐闻声闻、辟支佛功德香也。

      就好像有人到了瞻卜林里面，只闻瞻卜的香就够了，不再去闻别的香了。（瞻卜是一种非常香的花，并不是没有其他的花香，而是瞻卜的香把其他的花香都盖过去了。）同样的道理，如果有谁进到这个屋子，他会只喜欢闻佛功德的香，不去闻声闻、辟支佛功德的香了。

      舍利弗！其有释、梵、四天王，诸天、龙、鬼神等，入此室者，闻斯上人讲说正法，皆乐佛功德之香，发心而出。舍利弗！吾止此室，十有二年，初不闻说声闻、辟支佛法，但闻菩萨大慈大悲，不可思议诸佛之法。

      释、梵、四天王，诸天、龙、鬼神等，进到这间屋子，听这位上人讲说正法，都喜欢佛的功德，发了菩提心。其实这个「室」可以理解为第八识。「入此室」就是入不二法门。当释、梵、四天王，诸天、龙、鬼神安住在一真法界当中的时候，第八识就是给祂们讲说正法的「上人」，随顺第八识，祂们就能够无碍解脱，就会产生法乐，所以会「乐佛功德之香」。站在大乘法的角度看，声闻辟支佛的功德也是佛功德，但是单独把它分出来就太狭小了，佛功德香已经把声闻辟支佛功德香都包括在内了，所以说闻佛功德香就足够了。

      刚才舍利弗问天女来到这间屋子多久了，现在天女正面回答了舍利弗说：「我来这已经十二年了。来这里的十二年当中，从来都没想听闻声闻辟支佛法，只听闻大乘法。（所以舍利弗您应该知道我是哪一乘了吧？）」

      舍利弗！此室常现八未曾有难得之法。何等为八？

      舍利弗！这屋子有八种未曾有难得的法。哪八种呢？

      此室常以金色光照，昼夜无异，不以日月所照为明，是为一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一，这个屋子一直有金色的光照耀，不是靠太阳和月亮来提供光明的，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差别。

      此室入者，不为诸垢之所恼也，是为二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二，进入到这间屋子的人，不会被各种尘垢所烦恼。

      此室常有释梵四天王、他方菩萨来会不绝，是为三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三，这个屋子经常开演大乘法，所以释梵四天王、他方菩萨经常来参加法会。

      此室常说六波罗蜜不退转法，是为四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四，六波罗蜜是布施波罗蜜、持戒波罗蜜、忍辱波罗蜜、禅定波罗蜜、精进波罗蜜、般若波罗蜜，这是不退转住以上的菩萨经常修习的法门。

      此室常作天人第一之乐，弦出无量法化之声，是为五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五，这个屋子常常有天人演奏第一等的音乐，用琴弦弹奏出无量的佛法教化的声音。

      此室有四大藏，众宝积满，赒穷济乏，求得无尽，是为六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六，这个屋子里有四种宝藏，堆满了很多的宝藏，有了这些宝藏，根本不会有穷人，只要你去求就有，无穷无尽。

      要求什么东西一定是向第八识求，因为只有第八识才有办法出生这些东西，而且你想要多少就能出生多少。第八识之所以可以「赒穷济乏，求得无尽」，是因为第八识无生，无生就是一向都存在，不需要出生，无生才能无所不生；如果它是有生，在它出生之前就存在的法就一定不是它出生的，这样第八识就不能出生一切法。

      此室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阿閦佛、宝德、宝炎、宝月、宝严、难胜、师子响、一切利成，如是等十方无量诸佛，是上人念时，即皆为来，广说诸佛秘要法藏，说已还去，是为七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七，十方无量诸佛，只要维摩诘居士想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马上过来为他说法，说完法之后马上又回去了。

      也许有人会想：「维摩诘怎么这么伟大！十方诸佛都让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所谓的来去只是第八识的感应，实际上并没有来去，众生的第八识一样有这种功能，十方诸佛与众生共成一个大觉性海，彼此不断地交流着，就好像有很多电脑，彼此之间都用网络连在一起，数据一直在互相流通着。

      此室一切诸天严饰宫殿，诸佛净土，皆于中现。是为八未曾有难得之法。

      第八，所有天界的装饰得很漂亮的宫殿，以及各个佛国土都在这间屋子里面出现。这就是八种难得之法。

      舍利弗！此室常现八未曾有难得之法，谁有见斯不思议事，而复乐于声闻法乎？

      这个屋子里经常有这八种非常难得的现象，有谁看见了这种状况，还稀罕声闻缘觉法呢？

      舍利弗言：「汝何以不转女身？」

      舍利弗问天女：「你为什么不从女人的身相转变为男人的身相呢？」

      天曰：「我从十二年来，求女人相了不可得。当何所转？譬如幻师化作幻女，若有人问：『何以不转女身？』是人为正问不？」

      天女说：「这十二年来，我到处去找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身相，你又叫我从哪里转到哪里？就好像一个魔术师变成虚幻的女人，有人来问：『你怎么不把女人的身体转变成男人的身体呢？』这样是正确的问题吗？」

      「幻师变作幻女」我们可以想象成电影屏幕上有女人的形象出现，有一个人跑去问那个屏幕上的女人：「你怎么不把女人的身体转变成男人的身体？」这样问当然错了，是问的人搞不清楚状况，不能怪人家无法回答。

      舍利弗言：「不也！幻无定相，当何所转？」

      舍利弗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魔术师变的人已经是虚幻的相了，又要转到哪里去？」

      天曰：「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无有定相，云何乃问不转女身？」

      天女就说：「一切的诸法也是这样，根本就没有一定的相貌，又怎么问不转变女身呢？」这里用「不是句」（一切有为法皆是第八识流注种子现起的功能差别，若离业力与妄想，它们什么都不是）可以解释得很好。男身、女身皆是依妄想而有，实际上并无男身、女身，既然如此，又要如何转女为男呢？

      即时天女以神通力，变舍利弗令如天女，天自化身如舍利弗，而问言：「何以不转女身？」

      这时天女用神通把舍利弗变成天女的样子，把自己变成舍利弗的样子，然后问：「你怎么不把女人的身相变成男人的身相？」

      舍利弗以天女像而答言：「我今不知何转而变为女身？」

      舍利弗用天女的身相回答：「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就变成是女的了？你要我把这个女人身转变成男人身，我不知道怎么转啊！」

      天曰：「舍利弗！若能转此女身，则一切女人亦当能转。如舍利弗非女而现女身，一切女人亦复如是，虽现女身，而非女也。是故佛说『一切诸法非男、非女』。」

      天女说：「舍利弗！如果你能够转变这个女人身，一切的女人也可以转变他们的女人身。就像舍利弗你现在不是女人而示现了女人的身相，一切的女人也这样，他们也不是女人而现出女人的身相来。这怎么说呢，其实他们就是第八识，第八识非男非女。但因为有业力的关系，就变成是女人的样子，所以佛说『一切诸法没有男女的问题』。」

      即时天女还摄神力，舍利弗身还复如故。天问舍利弗：「女身色相，今何所在？」

      这时天女把神通力收回来，舍利弗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天女问舍利弗：「你女身的色相跑到哪里去了？」

      舍利弗言：「女身色相，无在无不在。」

      舍利弗说：「刚才那个女身的色相，你不能说它（目前）存在，也不能说它（目前）不存在。」为什么这么讲？因为身相是幻化的东西。幻化的东西你说它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虚幻的东西你说它存在、不存在都没有意义。就好像梦，梦里出现过的东西，你梦醒之后去哪了？它从来都没有出生过，怎么说存在还是不存在呢？真实法才可以说存在或不存在，在舍利弗身上的女身色相根本是虚幻的，不能说存在，也不能说不存在。说存在，当然是错的。说「某个法（目前）不存在」的前提是它曾经真实存在，既然它不曾存在，又何必说「它（目前）不存在」！

      天曰：「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无在无不在。夫无在无不在者，佛所说也。」

      天女就说了：「一切的有为法也是这样，无所谓存在或不存在。没有存在也没有不存在，是佛所说的道理。」虽然你现在看起来是个男的，或我看起来是个女的，但实际上这些相是从本以来未曾出生过。

      舍利弗问天：「汝于此没，当生何所？」

      舍利弗问天女：「你在这个地方去世以后会生到什么地方去？」（这里的「没」字，通于「殁」字，意思是死亡。）

      天曰：「佛化所生，吾如彼生。」

      佛化所生有两层意义：一，佛的教化所出生。一般众生并不知道「生」是第八识变化所生，所以需要佛的教化才知道自己是第八识所生，所以说成是佛化所生。二，这个人很清楚地知道出生这件事情是第八识幻化所生，生也等于无生。而一般四生（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的众生一定会落在业力跟妄想上面。

      曰：「佛化所生，非没生也。」

  舍利弗说：「佛化所生，不是死掉以后再出生。」

      天曰：「众生犹然，无没生也。」

      天女就说：「众生也是这样，没有死掉再出生的。」都是第八识所生，而第八识剎那剎那生生不绝，因此并不是死掉之后再出生。

      舍利弗问天：「汝久如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舍利弗问天女：「你多久以后证得无上正等正觉？」

      天曰：「如舍利弗还为凡夫，我乃当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天女说：「你什么时候退回到凡夫，我就什么时候证得无上正等正觉。」

      舍利弗言：「我作凡夫，无有是处。」

      舍利弗说：「你叫我变成凡夫，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曰：「我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是处。所以者何？菩提无住处，是故无有得者。」

      天女说：「那你叫我证得无上正等正觉，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说呢？所谓的菩提并没有安住在什么地方，所以没人能够得到它。」这里的「菩提」我们把它当成是究竟佛果，究竟佛果其实也是第八识，第八识本身不住在什么地方，谁又能去得到这个究竟清净的第八识？也没有谁可以得到。这样谁去得无上正等正觉？

      舍利弗言：「今诸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已得当得，如恒河沙，皆谓何乎？」

      舍利弗说：「以前有那么多佛得无上正等正觉，以后也会有佛将会得到无上正等正觉，他们就像恒河沙一样多，这些你又怎么说呢？」

      天曰：「皆以世俗文字数故，说有三世，非谓菩提有去来今。」

      天女说：「这些都是随顺世俗谛的语言文字和数量的相貌，才说有过去、现在、未来诸佛，并不能说第八识有过去、现在、未来。」第八识是无为法，对无为法你讲过去、现在、未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曰：「舍利弗！汝得阿罗汉道耶？」

      天女又说：「舍利弗，你有没有证阿罗汉果？」

      曰：「无所得故而得。」

      舍利弗说：「无所得故而得。」因为五蕴才能证阿罗汉，但五蕴不是我，所以也不能说谁得到了，已经知道无所得的道理，就随顺世俗说证得阿罗汉。

      天曰：「诸佛、菩萨亦复如是，无所得故而得。」

      天女说：「诸佛菩萨也是这个道理，无所得故而得。」不可以说五蕴证得了什么，因为五蕴念念变迁。不是五蕴得，第八识又本来就无所得，所以只是随顺世俗说得到什么果位。

      尔时维摩诘语舍利弗：「是天女已曾供养九十二亿佛，已能游戏菩萨神通，所愿具足，得无生忍，住不退转；以本愿故，随意能现，教化众生。」

      这时候维摩诘居士才告诉舍利弗：「这位天女曾经供养九十二亿佛，祂能够游戏菩萨的神通，所愿具足，得无生忍，住不退转。祂只是因为菩萨本愿的关系，示现成各种身相，去教化众生。」

大牛Steve

《维摩诘经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