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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味小吃] 它一登场,冬天的帷幕才正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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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7 09: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它一登场,冬天的帷幕才正式拉开

 谭鑫 三联美食 2022-12-07 07:00 发表于北京

*本文为「三联美食」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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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下去,魂牵梦萦……至此,红薯已完成生于野外,食于野外,归于野外的一生。


作者 /  谭鑫


倘若眼下的秋冬季节,你正走在我老家涪陵的田野上,你定能看到四周的田地里,那些稀稀落落冒起又四散的白烟,空气中充满一股焦糊又好闻的干草味道。那是村民在给土地准备过冬的养料。


田间地头,时常还能碰到一群孩子在田野间围着火堆偷笑,他们望向火堆的眼神,都夹杂着难以明了的期待目光……


那一定是在烤红薯啦!


秋冬,是最适合吃红薯的季节,这对于童年的我和那群孩子而言,有一种不需要小贩的叫卖声就能唤醒的默契。


听家里的老人们讲,营养不良的岁月中,红薯在我家有着和主食齐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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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pixabay


老家流行一种“焢饭”,一般是以瓜豆类时蔬垫底,再用半生的米饭紧密均匀地将其覆盖,最后盖于锅中用小火慢煨,达到饭菜同熟的效果。有了蔬菜的点缀,相貌平平的米饭就裹挟了馥郁的菜香;有了米饭的辅佐,釉质淳朴的瓜豆也渗透出回味的悠长。


奶奶就是做红薯焢饭的高手。她会在炙热的大铁锅里先抹上一两滴猪油,然后将成块的红薯从容地倒入,每次要等到铲子翻滚的音符休止,才把米下锅。这样做出来的红薯即使是熟透后也依旧有样有形,“外刚内柔”不丢失口感和颜值。加上猪油的润色,红薯最终宛如莹玉,和松软的米饭相映成趣,像一道精致的料理,在那个日子过得紧巴凑合的年代,最大限度地维持着不将就的本意。


在懂得挑食的年纪,红薯对我来说,逐渐变成一种替代品。


纵然是山珍海味也难保不会吃腻,何况是红薯?每当那个时候,母亲从不会戳破我那显而易见的窘迫心思,总是细心地洗干净双手,匀一捧红薯焢饭在手中,再裹入一块焢饭中必会留存的锅巴,耐心地搓合在一起,待到成型后,变戏法儿般地突然递给我:“快看,妈给你买了块‘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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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视觉中国


“粑”(注:发音为一声)在川渝方言中是零食饼干之类的东西,对小孩子的吸引力可想而知,加上红薯天然带甜,锅巴也有着暖暖的蜜橙色……光看这充满新意的形状,都找不出一个坚持挑食的理由。


长大后才知道,那所谓的“粑”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饭团。而这个红薯味的饭团,像母亲说过的其他谎言一样,都有着善意而温暖的内心。


而在外婆家里,红薯更是在形态和外貌上“粉”饰一新,变成逢年过节桌上的必备菜肴之一——红薯粉。


一个红薯要变为红薯粉,势必免不了一番“锤炼”。


按照老家的风俗习惯,村人从地里挖回来红薯,会挑红皮白心、个头壮硕的红薯清洗干净,手工搓碎后加入清水,首次沉淀之后,倒入摇动滤架里再次加水进行过滤,沉底去水后自然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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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晾晒的过程中,家人们便常常使唤我对红薯粉进行不定期翻动,使其能够充分吸收阳光,达到“催熟”的效果,便于保存;到了晾晒后期,红薯粉就会变得小而细密,呈颗粒粉状,用筷子翻动能听到挠心的“沙沙”声,偶尔我用手轻轻一捏,就会碎裂出一股如烟的白色气雾,散落风中。最后在木桶中铺上一层布,将这些晾晒透干的白色粉质放置其中密封保存,便于取用。


红薯淀粉的吃法有很多,花样名目繁复。可以用来做滑肉,裹上肉片使其晶莹剔透,口感Q弹,深得老人和孩子们喜欢;也可以烙成面皮,同香肠腊肉大葱蒜苗一起炒,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岁月沉香的味道;也可以用来炸酥肉,粉面焦黄、酥脆椒香;在作为网红城市的山城,红薯粉最脍炙人口的身份,是鲜香开胃的酸辣粉……


而在外婆家,红薯粉常常晾干后以干粉条的形态出现,在象征着团聚的某些日子里,折服于外婆烧火递柴的汤炉中,“咕噜咕噜”地和鸡鸭排骨一起慢火细煨;也蜷曲在舅妈用开水泡发后的搪瓷碗底,最后烫熟铺垫成舅舅的拿手好菜水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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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历劫成粉,粉成五花八门,这其中曲折又复杂的工序旅程,宛如一段进化蝶变的成长人生。


但我最青睐的红薯的吃法,是烤的方式。且我所向往的烤红薯的方法,和红薯的其他做法不同,与主流的烤制方法也有别,势必需要一场群体动员的劳作,才尽显滋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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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视觉中国


挑一个无雨的天气,约上伙伴三俩,田埂上刨开小洞,揣薯生火、抱柴捡枝、各司其职。烤红薯要以地里挖出多天表皮泥巴风干的尤佳,用干树枝或玉米棒做底炭,红薯铺于其中,再将干草、粗柴盖做“棉被”,确保这个由草本枯藤烘托而成的“暖炕”,足以让红薯表里均能“睡熟”。做完这些,工序已竟大半,剩下的不过偶尔添柴,和放心交给时间而已。


不消几次家常,不过几圈游戏,免不了几次急性子们的反复问询,抵不过几次老猎人般的耐心克制。红薯一旦熟透,它自己会想办法告诉你——那忍不住自然迸发的香味,便是鲜明的指引。围坐一圈的孩子们顺着这个味觉信号,掏灶吹灰、双手腾挪、辗转哈气,田野上迎来小米啄米般的进取,烫手的红薯稍一放凉,揭去那一层灰碳色外衣,里面包裹着童年里最暖胃的“黄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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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摄图网


一口下去,魂牵梦萦……至此,红薯已完成生于野外,食于野外,归于野外的一生。


每至岁深,城市的巷弄间,也时有小贩推着烤红薯沿街叫卖。若是碰到一群长大的人,也忍不住目光往烤炉打量,不用惊奇,他们的记忆中里,一定有或白或黄的红薯,熟透在故乡的田野上。


那是一种激扬文字,也难抑制的“痒”;那是一种不用靠近,就能吸引的香。


END
本文作:谭鑫
     微信编辑:孙孙Boy

微信审核: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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