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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地人物] 坂本龙一去世,关于他的47个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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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7 05: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坂本龙一去世,关于他的47个碎片

 罗镇昊 吕煦宬 真实故事计划 2023-04-02 20:48 Posted on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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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家坂本龙一去世,终年71岁。

青年时代的坂本龙一带着闪闪发光的才气,凭借《末代皇帝》电影配乐拿下了奥斯卡金像奖,成为世界级音乐大师。同时,他也因为在这部中国历史题材电影中出演角色,而走进国民大众视野。

人到暮年,坂本龙一又呈现了另一种生命样态:罹患癌症,但仍旧将心血投入音乐,带着孩童般的纯真,发誓要做出“100年后,人们还会听的音乐”。

我们用47个片段来回顾坂本龙一的一生,其中有一个艺术家的才情与浪漫,也看到一个人如何在病痛和死亡面前保持尊严和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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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1月17号,坂本龙一出生在日本东京都中野区。5岁那年,幼儿园放暑假,每个同学都要把学校的兔子带回家,轮流照顾一周。等到开学,老师要求大家把养兔子的感受写成一首歌。于是,坂本龙一硬着头皮创作出了人生中的第一首曲子——《小兔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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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的父亲坂本一龟是一名著名编辑,母亲坂本井子是一名帽子设计师,两人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上小学后,坂本龙一多数时候要自己照顾自己,看电视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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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三年级时,正值日本大规模反战运动“安保斗争”,坂本龙一也学着抗议的学生在学校里喊:“安保,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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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现在大多数中国孩子一样,坂本龙一也是被母亲逼着学的钢琴。对坂本龙一的家庭来说,买钢琴和报钢琴课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因此,在钢琴老师长达几个月锲而不舍的劝说下,母亲又给他报了个作曲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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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上钢琴课,一位高年级学生带来一本《音乐生活》杂志,坂本龙一第一次见到封面上的披头士,感觉酷极了。从此,坂本龙一便成了披头士乐队的狂热粉丝,无论是他们出的唱片,还是演的电影,他照单全收。平时,坂本龙一不怎么敢在父亲面前说话,因为太激动,他直接把父亲拉到音响前,放披头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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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初中后,同学大多来自不同的小学,坂本龙一逢人就问:“你知道披头士吗?”知道的就归为好友,不知道的就不用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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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打篮球在学校受欢迎,坂本龙一很快加入了篮球队。但训练容易弄伤弹钢琴的手,父母和钢琴老师都十分反对。面对“继续学音乐还是打篮球”的两难选择时,他毅然决然选择了篮球,不再去上钢琴和作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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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半年时间,坂本龙一彻底没碰音乐,全心打篮球,可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东西,这才醒悟,原来自己是热爱音乐的。他只好低头去拜托两位老师,让自己回去上课。而后,他又去找篮球队队长,说要退出球队,因此还被队长拉到走廊狠狠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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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高中就读于东京都立新宿高中。之所以想考这所学校,是因为他初中喜欢的一个女同学的哥哥穿这个学校的校服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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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时,有个大一届的学姐向坂本龙一表白,他觉得彼此差距很大,没有接受,结果对方自杀了。这件事对坂本龙一造成很大的冲击。坂本龙一的初恋发生在高二,那是一个纯真的学妹,不过两人只交往了不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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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三那年,日本爆发了两场学生抗争运动。坂本龙一游走于30多家爵士咖啡店,跟女孩搭讪聊政治:“越南发生的事,你有什么看法?”第二天就把人拉到游行的队伍中。罢课持续了四个星期。有传言说,坂本龙一被封锁在学校里,戴着安全帽弹奏德彪西。坂本龙一自己表示已经不记得了,如果真的如此,那肯定是为了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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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彪西是影响坂本龙一最大的音乐家之一。坂本龙一儿时一度觉得自己是德彪西转世,努力在纸上练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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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音乐专业的孩子从小就花销大,坂本龙一到了大学,发现学院里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和少爷,散发着一种华丽优雅的感觉。而他留着长发,穿着牛仔裤,一脸凶相,和周围同学格格不入。整天喊着他是为了瓦解大学体制才进来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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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有一条因作家、记者和编辑聚集而闻名的餐饮街,大学时期,坂本龙一经常和一帮搞戏剧的朋友去那喝酒。他们聊的都是“一起解放被资本主义操控的音乐”,“效仿中国的精神,我们也要用音乐为工农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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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第一次结婚是在大三时期,他和妻子同是东京艺术大学的学生。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后生下一个孩子,然后结婚。不过,没过久就因为性格不合而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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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坂本龙一曾去地铁工地搬砖,每天工作9个小时,能拿四千五百日元。干了三天,工头对他说:“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劝你还是不要做了。”而后,他又去各个酒吧弹钢琴伴奏,给地下剧场伴奏。直到1977年研究生毕业,坂本龙一始终处于“音乐打工人”的状态,那年他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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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坂本龙一和好友细野晴臣、高桥幸宏成立了大名鼎鼎的前卫电子乐团——YMO。那天,细野晴臣一说想组个乐队,坂本龙一是这样回答的:“我的工作很忙,一切工作优先,不过有时间的话,倒是也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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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成立的第二年,仅推出两张专辑的YMO便在欧洲和美国进行了巡回演出,等回到日本,他们俨然变成了火遍全国的明星。有一次,坂本龙一去街上吃饭,被一个高中生认了出来,当场喊他的名字,吓得坂本龙一赶紧跑回了家。出名是坂本龙一当时最大的困扰。1983年底,YMO在武道馆的演出上宣布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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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日本著名导演、坂本龙一的偶像大岛渚主动邀请他去参演电影《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他直接把配乐的活也揽了下来:“配乐也请让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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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前,导演大岛渚跟坂本龙一有个约定,就是导演不能冲他发火,一旦发火,他可以选择不干。于是,拍摄时遇到坂本龙一演不好的地方,导演就骂旁边的北野武:“你怎么演的?你这么做坂本都没法演了。”“都是你不好他才记不住台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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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入围戛纳影展。就是在参加影展时,大岛渚引荐坂本龙一认识了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后者是《末代皇帝》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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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末代皇帝》在中国开拍,有一幕是让坂本龙一饰演的军官甘粕切腹自尽,坂本龙一觉得这种刻板印象很丢脸,直接逼问导演:“要切腹还是要我,如果非要留下切腹的剧情,我马上回日本。”最后,导演改成了让坂本龙一举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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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进行到溥仪在伪满洲国“登基”时,导演希望演员身份的坂本龙一能给这一幕配乐,作曲和录音的期限一共只有三天。贝托鲁奇拿自己的朋友埃尼奥·莫里康内激他,人家可是啥曲子都能当场写出来呢。一听这话,坂本龙一没有推辞。影片杀青半年后,身在纽约的坂本龙一刚把酒店房间退了,没等坐上车,前台把他叫过去接电话,制片人让坂本龙一再做几首配乐,这次的期限是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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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举家搬迁至纽约后,坂本龙一和更多的西方艺术家们达成了合作。1993年,坂本龙一出演了麦当娜演唱的歌曲《Rain》的MV。在这个讲述戏中戏的MV里,坂本龙一扮演一名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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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坂本龙一亲历了9.11恐怖袭击。灾难发生当天,他拿起相机冲向纽约第七大道,拍下了冒着浓烟的世贸中心。坂本龙一并不热衷摄影,但在那一刻,某种责任感驱使着他抵达现场,“这是凑巧在现场的人应尽的义务,所以不能不拍。12月,坂本龙一还出版了一本关于9.11事件的评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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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坂本龙一的父亲去世了。得知消息的那天,坂本正在欧洲巡演途中。演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按原计划完成。因为早有预料,父亲的离开没有在坂本龙一心里掀起太多波澜,但这个50岁的男人确实觉得“自己一直倚靠的强大后盾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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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坂本龙一前往格陵兰岛,目睹了因全球变暖导致的冰川融化。他想记录下冰雪断裂和水流淌的声音,用一根绳系在录音设备上,把设备放到冰面下,“我想把融雪的声音钓上来”,他坐在冰上,笑着说。后来,这些声音用在了坂本龙一在2009年发行的专辑《Out of Noise》中,他感慨:“当人类加诸大自然的负担一超出大自然容许的范围,受害的是人类,大自然不会感到任何困扰。生活在冰山和海水的世界的那期间,我不断感到人类是多么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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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是一位坚定的环保主义者。2011年,日本发生福岛核泄漏事故后,他在翌年前往了核泄漏禁区,为暂住在避难所的灾民献上了一场音乐会;还与作家大江健三郎在东京发起了以“再见核电站”为主题的10万人集会,持续呼吁人们反对重建核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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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坂本龙一被确诊为喉癌三期。他只能分泌正常人一半的唾液。坂本龙一只能不停嚼口香糖来刺激唾液分泌,缓解口渴的状态。因为患病,他取消了所有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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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很喜欢看电影。治疗期间,他尤其喜欢看邵氏兄弟的功夫片,因为“它们完全不费脑”,帮助他分散病痛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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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癌症治疗进入维持期的坂本龙一接受了墨西哥导演伊纳里多的邀请,为电影《荒野猎人》录制原声带,最终音乐的时长接近2小时。坂本龙一给出的理由是,“我没法对伊纳里多说不,我太崇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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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龙一有两个心愿:一个是和科恩兄弟合作,另一个是想做个懒虫。前者因为风格不匹配无法实现,而后者也因为坂本龙一的工作狂属性没法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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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在第74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非竞赛单元首映。纪录片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从YMO时期就喜欢坂本龙一。2012年,斯奇博启动了纪录片项目,开始跟拍坂本龙一。得知坂本龙一罹患癌症后,他本想中止拍摄,但坂本龙一却让他继续,坂本龙一解释:“因为我想,现在他的电影有了一个非常戏剧性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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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后,年过六旬的坂本龙一仍会每天活动手指、练一会儿钢琴。他很喜欢采集生活和自然中出现的各种声音。下雨时,他会像个孩子一样,往头上套个塑料桶,感受雨点敲击的声音;在路上,听到巡逻车响着汽笛驶过,他会赶忙掏出手机录音,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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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蔡明亮和坂本龙一的相识可以追溯到2014年的威尼斯影展,蔡明亮带着影片《郊游》参展,坂本龙一是评审团主席。蔡明亮回忆自己和坂本龙一自我介绍时,“他站起来,对我深深鞠躬,诚恳地和我握手。”2017年,坂本龙一为蔡明亮的纪录片《你的脸》作曲。坂本龙一用一个月的时间创作了12首曲子,告诉蔡明亮,想用多少,用在哪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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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坂本龙一和日本演员妻夫木聪2017年共同出演的啤酒广告片中,妻夫木聪问坂本龙一:“你喜欢自己吗?”坂本龙一没有犹豫,郑重地点头说道:“当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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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坂本龙一短暂访问了北京,在朋友的地下酒吧里,举办了一场小型演出,用走音的钢琴弹奏了《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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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4日,坂本龙一开通了自己的微博账号,发布了一则用中文打招呼的视频,问候的第一句话是:“您吃了吗?”在这条微博下,音乐人张亚东评论:“欢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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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坂本龙一会在微博上更新自己的当月行程,像是汇报工作一样,严谨地写着,几月几日,具体完成了什么工作,接受了几个采访,参加了几场彩排。有时,也会配上图片,分享庭院里种的山茶花、炫耀喜欢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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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许知远采访时,坂本龙一称自己很肤浅,总会被很多小事吸引,除了金钱——当会计和自己谈税务问题时,他会非常疲惫,坂本说,自己没有思考金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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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春天,新冠疫情爆发。坂本龙一在纽约家中,为中国观众即兴表演了30分钟,观看人数超300万人。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高领毛衣,坂本龙一用上了石头、琴弦、钢琴等多种乐器。他用的吊钹上,还印着“中国武汉制造”。演出结束后,坂本龙一直视镜头,用中文说了句:“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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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2日,坂本龙一为中国家长和小朋友演奏了作品《Aqua》。选择这首安静的曲子,坂本龙一希望人们能在疫情带来的不平静之下获得一丝安宁。他还写下了一段鼓励中国小朋友的话:“不能出门玩耍很难过吧,但既然现在不用去学校了,就在家尽情做好玩的事吧。不要只是玩游戏哦,用这些时间,去读很多书,听很多音乐。画画,写诗,弹奏乐器,看电影也是不错的选择。还有别忘了在家里做一点体操运动。努力渡过难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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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单向街图书馆经营困难,在微博上求助。坂本龙一在第一时间转发,说“我的父亲是图书编辑,所以我是在书的陪伴下长大的。我很珍惜和书相处的机会,跟许知远先生也分享过愉快的时光。希望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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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坂本龙一又被确诊直肠癌。此后两年,他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六次手术,但仍没能阻止体内癌细胞的扩散。在自传《音乐即自由》里,坂本龙一曾提到,不希望自己“老死在无法用母语沟通的地方”。或许出于这个原因,2022年,坂本龙一离开了定居三十多年的纽约,搬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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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导演许鞍华拍摄《第一炉香》时,本想找偶像坂本龙一出演,为此她特意跑了一趟东京,和坂本龙一了见面。不过最后,教授婉拒了许鞍华的邀请,“他只想当一名音乐家。”许鞍华难掩遗憾。不过在观影后,坂本龙一同意为《第一炉香》作曲,这是他第一次为中国内地的影片配乐,还获得了第4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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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坂本龙一在日本《新潮》杂志的7月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名为《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他在文中写道:“夏目漱石死于胃溃疡,终年49岁。相比之下,即使在最初发现癌症的2014年于62岁去世,我也足够长寿了。患上新的癌症,如今迎来了70岁,虽然不知道在今后的人生中,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但算是难得活下来了,我希望能像敬爱的巴赫和德彪西一样创作音乐,直至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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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17日,坂本龙一在自己71岁生日当天,发表了新专辑《12》,收录了他在疫情期间创作的12首新歌,每首歌都以创作时间命名。他把这张专辑称作日记,用以记录“与癌共生”的时光,他说:“我会一直这样记日记,直到精疲力尽为止。”

*参考资料:
1、南方周末:《专访坂本龙一:“对于自己的脆弱,我希望能够时常保持坦率”》
2、界面《坂本龙一:荒野猎人,让我挺过癌症》
3、凤凰周刊《坂本龙一: 一个东亚文化符号的诞生》
4、十三邀 《音乐宽广如海洋,我的声音是小岛》节目
5、中信出版集团《音乐即自由》 书籍
6、bilibili《北野武和秋刀鱼的名人小店》综艺节目

7、史蒂芬·野村·斯奇博《坂本龙一:终曲》纪录片

- END -

文 罗镇昊 吕煦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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