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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9 10: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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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还能谁啊,一有欲望有需求的大女人,不至于跟一闺蜜去庆祝啥生日吧?不过我也懒得问,爱谁谁,我追我的就是了,嘿嘿,咱这方面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不行,还得创造机会,我说,哥们儿,这周六有时间吗?”
“干嘛?没有。”我想起跟詹姆士约好去赌场挥霍。
“那就过几周吧,这周没两天了,有点儿匆忙,也太冷,等天暖和点儿,我安排些单身朋友去附近一飞机场玩玩儿,再踏青一把。”
“飞机场啊,呵呵,好地方,一帮单身去那儿打飞机,意境不错。”
“满脑子想什么呢?重点在踏青哈,飞机场地方大些,人少点就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哈哈,让你见识一下啥叫高水平打飞机?”
“啥?高水平打飞机?”我一愣
“操,都被你绕糊涂了,是高水平泡妞!”
第二天,任远信守诺言地把许子祺的EMAIL给我发了过来,我犹豫了一天,直到周六早上,起床,趁头脑清醒的时候想了想,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给她写了封信。
‘许小姐,你好,我是康南,距离上次别过,已经有一月之余,不知一切可好?’
写到这里,突然写不下去了,去厕所放了把水,回来看了看,酸得不像话,感觉近30个字里全是废话。抄起鼠标全部删除,对着一页白纸又敲上,
‘我是康南,对不起,是我的疏忽,你上次来太匆忙,我没有及时发现......'
好象又写不下去了,我再次站起来,到厕所对着镜子疵了半天牙,重新坐回去,这次写的,看着象小时候写的检查。删掉,想了又想,终于敲了简短的一句话。
‘燕红还有东西落在我这里,速告知邮寄地址。
康南’
邮件发出去了,好象如释重负,去股票论坛又混了混,很快就到了下午,从外面的信箱取了自己的信件,看到有一封信用卡公司短期内不收利息的优惠申请信。以前每周都有几封这样的信,自己没太当回事,其实只要每月按期付款,到期前一并还上,这种东西作为短期过渡还是可行的。我突然有个想法,想利用这个,为小北那块地去筹钱。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去了跟詹姆士约好的FOXWOODS赌场,离我寓所1个多小时车程,詹姆士果然如约在那里等了。
赌场我去的比较多,从到美国后第一次破处,到后来经常出入,直到现在偶尔为之,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也是自己自控力成熟的过程。刚来美国,发现赌博和嫖妓竟然可以合法化,好赌的我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赌博,那时候不懂收敛,不懂控制,甚至不去研究什么算法概率,只凭借着勇气和新鲜刺激,终于在一次游戏中把一年的生活费全部输进去了。赌博就是这样,在你去赌场的时候,你只是想玩小的,你甚至认为你有超强的意志力和自控力可以保本,当你进了赌场,那种心态就不由你了。
那晚输得太惨痛,最后还是找了几个朋友把我捞了出来。那以后,我想起自己对弟弟和母亲的责任,这也是我在父亲临终前发过的誓言。我理性的成分慢慢还魂至我的躯体。我开始琢磨研究起21点等诸多赌博游戏的概率和算法。慢慢平衡心态,终于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置身事外的游戏,而不是目的。我的赌技越来越高超,我的自控力也越来越好,甚至到现在我可以一年都不用出入那种场所。赌桌上玩儿多了,各形各色的人也见多了。有的时候我会控制出手的尺度,让一些人免于灭顶之灾,但我最狠的,是对那些不把钱当钱的老头,咋咋呼呼,颐气指使。
进了扑克游戏大厅,大厅上方宛如蓝色河流的荧光灯把大厅照的气氛诡异而充满欲望,我跟詹姆士分头行动,用我的话说,他跟我一组,我下不去手。我挑选了一张大概10人左右的玩TEXAS HOLDEN的桌子,坐定,快速扫了一圈每个人的脸,其中对面的一个穿着衬衣打着领带,衣着得体的白人老头落入我的目标,凭着阅人无数的经验,我知道他属于那种视金钱如粪土,对钱,不是看着不要,而是花着不疼的主儿,我敲的就是这种人。同时,我调整一下状态,脸上露出只有上赌桌时才有的那种淡淡的,不经意的笑容,宛若给自己戴了一个鬼面具,象扑克里的JOKER(鬼牌),这就是所谓的‘POKER FACE’ (扑克脸)。我所有的狡诈和杀机都藏在那种淡定的笑容中,从头至尾,一成不变......
开始的几轮,我连续放弃(FOLD)了十二把,没有引起什么注意,手里的牌不好,硬挺着没有意义,更何况人太多,装蒜也没有多大用。开始都是小打小闹,损失不大,赢头也不多,没啥可惜的。
又一轮开始,这次,我是庄家左手边的第二个,是Big Blinds,我下了$100的注,我右手边的人是Small Blinds,一个白人青年,(big blinds/small blinds是牌桌上发牌前下底注的,又叫盲注,俗称大瞎子和小瞎子),他下了$50,等每人两张暗牌发完后,我拿的是两只红Q,几个人放弃后,只剩下4人:我,对面的白人老头,我右手的白人青年(小瞎子)和另一个菲律宾中年男子。这个时候,那个白人老头很不经意地跟注了$100,那个菲律宾中年男也随手跟了$100,白人小伙子又下了$50,现在牌面上是$400。这时候三张公共牌翻开了,是三张不同花色的A,J,4。
白人老头居然不再加注了,我心下一惊,脑子里开始快速旋转算着牌,脸上依然保持着我的POKER FACE。
手里是两个Q,7张牌里挑5张来比大小,翻开的三张牌又不是同花色,我已经不会有同花的可能,白人老头第一次跟注的时候,我猜测他手里应该至少有一个A或者是一手小对子,印象里,我一直把他等同于那些以往见识过的咋咋呼呼的老者,有点儿牌就乱跟注,现在牌出来,如果他手里真有一个A,跟外面明牌中的A一起,一般的老头会立刻下注的,不下注,就可能手里只有没凑上的小对子。但他居然毫不犹豫地不再加注,实在有些蹊跷,很有可能是在装蒜,引诱别人下注,然后再加倍。我开始怀疑白人老头并不如我开始想象的那种没有见识和头脑的暴发户。我不经意的眼珠子狂转,以期能发现些对我有用的蛛丝马迹。此时,我对面的白人老头轻抬了一下手臂,手指轻挠了一下右腮,虽然动作很快,还是落入了我的视线范围。我清楚地看见了他衬衣的袖扣。本身穿衬衣带袖扣的人就不多。他的袖扣形状独特,一个SD的扭曲造型。我熟悉那个图符,SuperDelta Club的标志!难怪!我暗自心惊。由于兴趣所至,在金融领域混过一段时间的我知道,这家俱乐部实际上是全美有名的Hedge Fund Manager(对冲基金经理会)俱乐部,入会的门槛很高,至今会员人数不超过50人,能进得去的,都算是金融投资界相对比较牛B的人物了。
在确定他不是一般人之后,我终于可以重新大胆准确地得出结论,他的手里一定是有很大的牌,很有可能是两个A,菲律宾人可能有一个A,白人小伙子很可能是KQ,这也相当具有危险性,如果再翻牌,出来一个10,他就有了顺子,成了完全的胜利者(顺子比AAA还要大),事情开始慢慢变得有趣了,我对白人小伙子并不太放在心上,估计诈他几次,就可以把他轻易干掉了,倒是这个白人老头,怎么才能让我在最终的时候,用我的两张最没有实力的QQ杀掉他那一手厉害的老尖呢?我喜欢这种充满杀机的挑战......
10
在菲律宾人下注和白人小伙子压注后,我漫不经心的把我的注码加了倍,我眼睛只是注视着牌桌,但我的余光清楚地看到白人老者瞥了我一眼。公共牌有A,J,4。他应该十分清楚别人手中不会再有两个A了。我要造成一种我有两个J的假象,老头很乐意地也加倍跟了注,我知道大鱼慢慢上钩了。菲律宾人跟上,白人小伙子果然有些沉不住气。他要加$300才能接着玩。几经犹豫,终于选择了放弃,一看就知道资本并不雄厚。在除了那位老者以外的人看来,我的貌似嚣张气焰很象手中有两个A的。我不动声色地只是跟注,在新一张公共牌出来前,牌桌上的注码已经有$1700。
公共牌出来了,是张10,我心里为白人小伙兔死狐悲了一下,很多时候,赌博到最后基本就是一种心理的较量。现在四张公共牌A,J,4,10。
老者已经嚣张地不再掩饰了,显然他虽然对我略有提防,但还是没有完全把我放在眼里。白人老头很快下了注。菲律宾人犹豫了,早先我猜出他手里至少有一个A,现在我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他手中是个A,J,跟外面的公共牌一组合,就是AA和JJ,如果最后再翻一张公共牌还是J的话,他的二带三的组合就是绝对的胜利。很显然,菲律宾人不敢冒这个险了,选择了放弃。这个牌桌现在就是我和那个老者在较量。
我面不改色,沉静地加倍了注码......
空气里全是紧张的味道,老者已经不再觉得我是两个J,而猜测我手里很有可能是KQ,或者是QQ,如果是KQ,跟外面的公共牌在一起是决胜的顺子(A,K,Q,J,10),静了几十秒钟,老头没有选择跟注,而是再加倍压了注。如果直接跟注,我们就还有翻最后一张公共牌的机会。但他却选择加倍压了我的注,反正他并不在乎钱,他的目的是在做最后的试探,如果我是KQ,我的胆子会很大,如果我是QQ,想逼退我,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万一最后一张公共牌翻出的是K,那我就又是决胜的顺子了。
根据我的判断,加上外面的公共牌,我跟老者的牌现在是
我:A,Q,Q,J,10,4
老者:A,A,A,J,10,4
此时,牌桌上赌注是$4500,空气里的水分似乎要凝结成冰,我很坦然,想欺骗别人成功的秘诀就是先欺骗自己,在我的脑海里我已经成功的把自己当成了手上拿的是K和Q。决战的最后,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道具,即便它真的存在,但很多时候能战胜别人的并非你的武器,而是你的态度。
我泰然自若地最后加倍了我的注码,放出貌似真实的欺骗信号,告诉他,我手上的是‘K和Q’。
一分钟后,老者带着他特有的Poker Face放弃了......
起身离座的时候,老人还是没有控制住被我一无名小辈击败的沮丧,把手中两张牌顺手扔到牌堆里,牌打了个滚儿,翻过身来,果然是两个A。
我低头,保持我的笑容,把手中的牌一把胡掳进牌堆,没人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牌,也没人知道我在欺诈,谁也不会想到在开始能连续放弃12把的野小子会欺诈。
我站起来,直到我转身背对所有人的时候,我的嘴角才牵起微微的,得意的笑容。我酷爱这种人性较量的游戏。在‘诚实善良’的高尚包装下,我可以极尽欺瞒和狡诈。我不喜欢‘表现’的猥琐,因为我有‘人格洁癖’。去掉我自己的筹码,这一把我共进账$3200.....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给小北凑钱,我终于成功的申请了好几张0%利息的信用卡,打算从信用卡里搞一笔钱做为短期的资助,同时,我开始清算我的投资账户,挪来挪去,挤出一点流动资金出来,我几乎是倾囊而助,一周后我成功地凑齐了5万美金,汇给了小北,打电话,我嘱咐他,需要签字的文件一定传我过目。
这一周,很安静,我的脑子里除了钱,没有女人,每次打开我的EMAIL信箱,我似乎内心在期盼着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直到又一个周末,我打开电脑,查我的EMAIL,一个署名‘Jue Chen '的给我发了封信件。我从小拼音就不灵光,猛一看,以为是哪个姓‘陈’的给我发的信,点进去,才注意到是子祺的,没有过多的罗嗦,给了我她详细的邮寄地址,最后只多写了一句:
‘在燕红死前,你至少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你对她所有的遗物同样有处决权,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给我,不用为难。
子祺’
我看着她的信,愣在那里,也许我内心深处期盼的就是她的回信?我又看了看她的用户名,陈决?不对,是‘绝尘’。哈哈,绝尘!对男人来讲是‘绝根’,对女人来讲,是不是就是‘绝经’?我嘴角挂着笑,觉得好象按照礼貌,应该给她回个电话。
拿出手机,拨通过去,等那边一‘Hello’,我就开始说上了。
“刚看到你的EMAIL,实在抱歉,上次你问我,我当时太忙,没有想起来。的确有些东西在我这里,我这几天抽空就给你寄出去。”
那边半天没声音。
“喂?”我以为电话断了。
“噢,请问......你是谁啊?!”子祺小心翼翼地问。
“哦,呵呵,我是康南,男性,在东部盘踞。想起来了?”我想起我还没报身家姓名。
“呵呵,是你啊,你好,当然不会忘了,只是突然一下,没啥准备,不过,现在象你这种牛人不多了。”
“牛人?”
“是啊,一上来就假设别人都认得你啊。”
“哈哈,你给我打过电话啊,我以为你手机有我号码。”
“我手机应该存吗?”
“...... ”好犀利的丫头,充满了火药味儿,“也是,不存也好,利于环保,现在这世界垃圾已经越来越多。”
“哈哈,你很有自嘲精神。那本日记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不用给我。”子祺大笑后转入正题。
“我有跟你说过是日记吗?”
“没有,我猜的。如果说我姐姐能有什么值得你扣下的,那就只有那本日记了,我知道她从小有记日记的习惯。上次我就猜到了,试探了你一下,你拒绝了。”
“呵呵,那个应该交给你的,你们就算不是亲姐妹,相处那么多年,也算是家人了,我没有扣留的道理。”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不用勉强,你扣留的目的不是为燕红,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不至于太难堪罢了,很正常的反应和感情,可以理解,日记毕竟是个很隐私的东西。”
我一愣,这个小丫头简直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哪些?”
“我的感受啊。”
“噢,直觉而已。”
“那本日记我过两天会寄给你。”我笑着说
“这么信任我?”
“是啊,也是直觉。”
那边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也许你的直觉远没有我的直觉准确。”
“为什么?”我诧异。
“你不该这么信任我,或者,你不该这么轻易信任一个人。”
“我从不轻易去信任人。”
“但你信任我。”她打断我。
“因为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蛔虫,你能理解我。”
那边沉默了良久,“或许,我比你想象的要邪恶很多。不早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
“噢,好吧,有时间再联系。”挂断了电话,我咬着我的手机天线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称自己邪恶的女性充满了异样的好奇……
11
我第二天就去了邮局把燕红的日记邮寄给了子祺。其实我从来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尤其是象我这种血液里都流着赌博粘质的赌徒,过分的相信意味着毁灭。但对子祺,我却在几次接触后,没有理由地完全信任她。不光是因为她懂我,还因为让我感觉,她不是一个浮躁而咋呼的女子,有了信任也就有了好感,她一反常态警告我她是邪恶的,反而让我越发好奇和信任,至少她让我觉得真实而不虚伪。
几天后,她主动打了个电话给我,告诉我东西收到了。她问我对如何保管和处理燕红的日记有没有什么要求。我说东西交给她了,想怎么处理全由她,甚至对我有什么想法和怨气也都随她了。跟她聊天很快乐也很有趣,她快速敏捷的思维,谈吐的幽默不空洞让我很轻松,我在一种轻松中慢慢剥离自己有点儿冷酷的外壳。寒喧中我了解到她在南方那所大学读经济系的硕士,已经是最后半年了,开始面临找工作的环节。美国那时候经济还在稳步上升期,压力没有那么大,到处都需要人,几乎是遍地开花的局面。我存了些私心,
“你有简历吗?给我发一个吧,我这里有些公司在招人。”
“噢?你那里有什么优势吗?好象冬天很冷?”
“为什么只看到冬天?我这里夏天很凉快。而且,在这里,不会寂寞。”
“不会寂寞?”
“呵呵,中国人多啊。”
“那加州的中国人更多。”
“太多不好吧?太多你会有安全感吗?!”
那边停顿了半天,“呵呵,康南,你跟我是一个种类的动物。好吧,我给你发份简历,你帮我看看。”
我心里一喜,帮她找工,潜意识实际上无非是增加些能接触她的机会,同时,通过简历可以侧面了解她的经历,更重要的是可以从经历推算出她的年龄,对她的年龄总是好奇,知道她比燕红小,但小多少呢?很奇怪她看似年轻的外表下装着一脑袋快入土般堪破红尘的想法。
“好了,不早了。以后要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发EMAIL或者给我打电话。”顿了一下她又说,“没什么事情,想闲聊了也可以找我,不用非拿找工作做借口。”
“嗯?我有吗?”
“现在没有,不过正欲图不轨也说不准。哈哈,如果你非需要借口,我今后继续给你创造。ByeBye。”她爽朗笑着挂断了电话。
这是勾引吗?她真实得霸道!我虽然是个物质上的赌徒,但在情感上,我从来不具有主动攻击性,我习惯于用一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有若无地释放我的好感和兴趣,然后等着猎物上钩,再被动地享受一种缠绵。没想到连粉饰这点龌龊的权力,子祺都不愿意给我。邪恶吗?我觉得她精得象个鬼!直觉告诉我她似乎在主动释放着勾引的意图,胆子不小啊,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挂着充满邪念的笑容,让我感觉此时的我象一充满淫笑的流氓。
小北已经收到了那笔汇款,每次我打电话过去问他关于合同的事情,他总是说快了,快了,正在协调中。我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他说没有,都是一些手续上的事情太官僚,正式合同出来,他会拿给我过目。慎重些总是好的,不是自夸,小北从小到大有我明里暗里地罩着,吃亏的时候并不多。他性格比较自负也比较毛躁,我倒是并不很在意那笔钱能不能分到利,我只是担心小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要给人耍了,吃了大亏。
我后来又去FOXWOODS的赌场玩了几次扑克游戏,小赢了几把,并同时再次碰到了那天那个白人老者。他开始对我很友善和礼貌,少了开始的那种傲慢和警戒,并会在游戏间歇给我叫杯饮料我们一起闲聊。我知道他叫查尔斯,家住离这里同样1个多小时车程的一个富人小镇。再多,查尔斯并未透露给我,甚至连他姓什么都未曾告诉过我,他的行事跟谈吐总是小心翼翼。通过上次的袖扣已经知道他是SuperDelta的成员,我留了个心眼儿,回到公司用我们正开发的搜索引擎寻找关键字‘查尔斯 Delta ’,让我吃惊地发现,查尔斯全名叫Charles Bradley(查尔斯. 布莱雷),是Delta Investment Partnership(Delta 投资公司)的投资经理,那家SuperDelta的俱乐部也是他们牵头搞的。我知道这帮人为人处事都较为谨慎,所以自己也装作丝毫不知道。
去了几次FOXWOODS后,我就没有兴趣再去了。去赌牌无非是为了替小北凑钱,我真正的兴趣一直是在股票。那个时候的股票市场真可谓蓬勃发展,象是一个正值发情期的猛兽,什么时候都生机勃勃,昂然翘立。上次那个生物股的失利并未击倒我,反而让我更加痴迷于它的魅力。即使是这段时间,我依然没有放弃对股票的研究和追求。抄股需要计算,但没有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公式;需要考虑成功的概率,但这概率又不可能很精确;需要逻辑分析,但又需要合理假设。我觉得炒股需要基本面的知识,但光知道那些数字是远远不够的,否则那些会计师都要成为股神了。能用公式精确计算的数据,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了。而股票的价格,是对将来的衡量。而对将来的判断就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就是股票难以让人捉摸,也是让我如痴如醉的根本原因。
我的一个决定是绝对不再碰生物科技股票了,因为这类股票的前景难以把握。FDA(食品药物监督局)一个决定,可以让它们一下子翻倍,也可以让它们过一晚上堕入深渊。虽然也是赌,但那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最原始的赌博方式,这不是我的风格。我也不欣赏任远那种打一枪就跑,赚把午饭钱就乐得屁颠屁颠的做法。而且,从概率上讲,这种很多的小赢碰上一把大输就都赔回去了。真要就想赚点小钱,不如去Foxwoods呢。
这段日子,我把那一百多个技术参数都研究透了,也做了很多历史测试。我发现很多时髦的技术参数之所以有点用,不过是因为很多人用了,产生自我催化效应的结果。本来是扯蛋的东西,如果很多人在盯着,短时间内就象是这么回事了。好比“人走得多了,也就成了路”,是鸡和蛋的关系。这种情况下要赚钱,就得先人一步,而且动作要很快。
上次为了给小北凑钱,我申请了数家免利息的信用卡。我把凑后余下来的钱全部投入到了我的股票账户上,选了一个好用的炒股计算工具,是Level-II(能让你看到当前股票报价深层状态的一种网上工具)上的买压卖压。这个工具对一些比较受欢迎的高科技股比较有用,在一个股票快要往上冲前,你会发现它的买压卖压差明显增大,反之亦然。重要的是比别人抢先一步出击。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我坚信,只要自己沉住气,非常严格地遵守既定策略,不情绪冲动,最终成功的概率是属于心理强者的。当然庄家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会很快做出调整,所以需要先人一步,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即便有了瞬间的机会,很多时候因为不少人盯着,很快也会把利润空间打掉了,所以一看没什么戏还要撤得快。这个工具如果用在流量不大的小股票上很危险,因为庄家在这些小股票上有能力做假,而且因为小股票本身不太流畅,跑的时候很有可能要被扒层皮。我用小量资金趟了下浑水,效果不错。
日子虽然过得快,我却没有忘记子祺,子祺并没有按照电话里讲好的,发我她的简历,而是选择无声无息地放了我的鸽子。我一下子没了理由再去联系她或者给她电话。如果我勇猛些,是可以一个电话砸过去的。但我不愿意那么做,好象是在暗中较劲,我尽量装出对她不在意,无所谓的态度。但我自己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起她......
这天一大早,我习惯性的赶在8点前醒过来,才想起是周末,刚放了把水想继续睡个回笼,任远的一个电话叫醒了我,
“赶紧的,今天约了人去附近一飞机博物馆玩玩,算上你共十个单身的朋友,8点半在中文学校那个操场集合。我们互相搭车去。”
“8点半?你这时候才通知我?!”
“想什么呢?我上周一就打过招呼了。快点儿,你可不能不去,我还指着你当我托儿,帮我泡妞呢。”
“噢。”我这才想起上周一的确他电话里吼了一嗓子,早被我最近玩物丧志扔到脑后了。我匆忙从旁边一个大洗衣筐里捡起一双皱巴巴的袜子就往脚上套,“太阳西边儿出来了?你泡妞还用我帮忙?我这么不开窍的,再坏你事儿。”
“怎么会,你傻了吧叽的,正好显示我的风情。快点啊,到时候机灵点儿,见机行事。对了,这次4男6女,除了周倩,剩下的你们随便挑。”
“算了吧,您把好的自个儿捡了,剩下的赏给我们?哈,咱也有脾气,不挑你剩的!”
12
急急忙忙叼着个面包赶到一所高中的大操场,发现居然我来的还算是早的。老远看着任远跟指导员谈心似的同周倩讲着什么,周倩低着个头,脚蹉着地,不时还点点头。任远看见我,弹了个响指走了过来,
“瞧这觉悟,准时得一塌糊涂,那帮懒货,我就说,这中国人之间要订个时间都需要留出半个多小时的富裕量,你想9点出发,就告诉他们8点半集合,肯定错不了。怎么样?吃了没?”
我指指嘴里最后咽下的一口面包,“对付了。”
“噢,也好,旁边那个咖啡馆给我跟周倩买杯咖啡吧。我不敢走。否则那帮来了找不到目标了。”任远背着周倩狂跟我挤眉弄眼。
我‘哦’了一声,等了5秒,没见他掏钱的动作,两杯咖啡也不好说啥,转身又进了车里。
“对了,再帮忙带点儿DONUTS(甜圈儿)回来!”任远又吼了一嗓子。
靠,整个一让我掏钱帮他泡妞儿。得,谁让是哥们儿呢,最好今后他再大无畏一下,让我连那觉都替他睡了算了。
拎着两杯咖啡一大盒甜圈回来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齐了,10个人分两个车走,我跟任远带着三个女的一车,其中有那个肿眼泡儿小雪和周倩,还一个女士瞅上去年龄象我姐。临上车前,我拽住任远低声问,“你咋回事?4男6女,要搞分裂?”
“怎么是分裂?明明是整合,可以弄点儿三明治,夹心饼啥的。这地方不比加州,这里男少女多。再说,我组织活动,会请那么多男的嘛?您就请好儿,慢慢享受吧。”任远冲我挤着眼睛骚骚地笑着。一弓身钻进我车后面。在我成夹心饼前,任远这厮已经乐呵呵地坐在我车子后座三人座的中间,先变三明治了。他左边是周倩,右边是那个‘貌似我姐’。而给我安排的副驾驶座位上是肿泡眼儿小雪。任远还扯了一高尚理由做他的屁股帘子,那就是,“中间太挤了,我来吧,女士们还是坐得舒服点儿好,一个多小时的路呢。”
说是飞机博物馆,实际上还包括了一个小型的飞机场,主要是这个博物馆还有一些飞行俱乐部在里面活动。一帮女士们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异常兴奋,大呼小叫地一会儿看这个模型,一会儿看那个模型,跟一辈子没见过飞机似的,到外面看几个真飞机的时候,肿泡眼儿小雪干脆脱了厚外套,穿着件贴身的桔色条纹毛衣,身材前凸后翘跟个肉弹似的。我一愣,这天虽然变暖,可春寒料峭,单穿毛衣还是挺冷的。小雪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把外套往我怀里一塞,“麻烦帮我拿一下,我去趟厕所,对了,周倩!那边一个二战的飞机我们还没看过呢,走啊,陪我去趟厕所,然后我们过去。”周倩淡淡笑着,跟着她去了。
“嗨,你们先玩儿,我跟康南找个地儿抽根烟去啊!”任远冲跑远的女士先生们叫了一嗓子,拽着我就走了。
“呵呵,这是小雪的衣服?我看是一绣球吧?!”任远跟我躲到接待中心外面一个允许吸烟的空场地,他一根烟递给我。
“不抽,戒了。” 我把小雪的外套搭在肩上。
“哟嗬?!啥时候戒的,够有毅力的。”
“嗨,嫌麻烦,每次抽烟还得现找地方,狠狠心也就戒了。不过你也够土,现在谁还抽烟啊,人美国大兵都嚼这个。”我拿出一包儿口香糖,抽出一根塞嘴里,随后让给他。
“哈,说这个呢,人美国大兵那是为掩盖口臭狐臭,你也有啊?!对了,你觉得那丫头怎么样?”
“谁啊?”我明知故问。
“啧,我俩儿心照不宣哈,快说,咋样?”
“你泡妞还问我意见?少见啊。我可不知道,没试过,说不出意见。”
“嗨,你以为我真问你意见啊,不过借你宣泄一下了。其实周倩,哪儿都挺好,年龄,模样,学历,就是性子有点儿冷,好象不在乎什么似的。要不是从旁了解过她的底细,还以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呢。”
“有的人不就那样吗?又不是十几岁没经历,那么狂热干嘛?”
“恋爱嘛,总要有点激情好吧?别说,我还挺羡慕你小子,还能有女人狂热地为你死啊。”
我脸色一变,任远就此打住。
“得,算我说话走火儿,不提了。对了,最近你小子忙什么呢?炒股炒的怎么样?”
“噢,还行吧,我有了些新想法,新发现。”一说到股票我俩就开始来劲了,我给他透露了我刚研究的那个Level-II炒股工具。任远也兴趣颇为浓厚,简短地咨询了一下此工具,打算回去就试试。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他抽完两根烟,我们步行回到二战飞机的大棚。周倩走过来跟我使了个眼色,满脸地埋怨,
“唉呀,你们怎么这么久啊?看把小雪都冻坏了。”
“噢。”我这才看到小雪躲在一个角落里哆嗦着,身材远不如刚才一样自豪地挺着了,这会儿倒象个深海龙虾,我走过去,把衣服递给她,“我刚抽烟去了,喏,你的衣服,天那么冷就别脱了啊。”
小雪愣了一下,随后抓过衣服,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走开了。我愣在那儿,周倩远远看着露出淡淡的笑容。任远过来,一拽我,
“傻愣干啥呢?走吧,你丫真不会说话,多好一惜香怜玉的机会啊。”
我们出去的时候,一帮人都围着一飞机转悠呢,飞机停在起飞坪,一驾驶员坐在里面。原来交30块钱,可以乘坐飞机在空中转上一圈。我对此倒是十分感兴趣,如果将来经济宽裕了,我还打算也去学个开飞机的执照。我对一切激进的体育活动都兴致昂然。
我问任远坐不坐?一架飞机一次可以载两名乘客。任远一开始没有拒绝,但当看到我们前一个人上天后,飞机竟然还在空中倒立翻跟头的,脸色大变。我知道这厮有点儿恐高症,而且惜命得厉害。就不强迫他,交了钱,签了‘生死状’,自己戴上行头,爬上飞机,驾驶员问我是否就一个人,我刚想点头,周倩却意想不到地在我后面出现,“算我一个。”还没容我说话,她已经戴上头盔,坐后面了。
飞机起飞了,在天上飞翔的感觉很疯狂,尤其是几次倒立和转圈,我甚至大叫着让驾驶员“Again,Again! ”当最终飞机缓缓停稳的时候,我下来,转头看见周倩煞白的脸,我的心念一动,拍拍她的肩膀,把手给她,要扶她出来。她愣了一下,缓缓把手给我,手很小,很软,但也很冰冷。下来后,在摘掉头盔的瞬间,我对着她的耳朵说了句话,“以后没做过的事情不要逞能。嗯?!”她没说话,慢慢走开了。
我转头,看见任远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脸上表情很自然,也许是自己敏感,自然的似乎让我觉得有点冷漠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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