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别玩暧昧 （ZT）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一）


挂完电话后，我才忽然想：罗MM的这些话难道不是应该和闺蜜说么？她干嘛不给夏MM打
电话，却给我打电话。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深入地探索下去，因为我有更重要的
事情要决定，那就是，我的屁股该坐到哪一边？跟罗MM的谈话，让我的立场彻底被搅乱
了。

我当时很想找李往好好聊聊，弄清他在加拿大到底怎么过的，弄清他到底怎么想的，但
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又想找夏MM沟通交换下意见，但想到李往和罗MM这次不约而同地
说先不要告诉夏MM，这背后有什么玄机么？

这还不算乱，更乱的还在后面。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新加坡国语口音
，不用问，就是罗MM投奔的那个男人。我以为他要说让李往放过罗MM吧，因为罗MM现在
是他的人了，结果却出乎意料，他是来找我商量如何能让罗MM回到李往身边的。

我从小妈妈就教育我，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所以我又多做了点这位操新加坡国语口
音的男人的背景调查。也不知道是这位先生诚实呢，还是我狡猾，三下五除二，我大致
弄清楚了，这位先生就是上次引起罗李几乎离婚的“老男人”。称他为“老男人”也是
相对于罗MM来讲，他那时也就是40左右，比罗MM大12岁。

我在这里干脆把后来了解的关于这个“老男人”的事迹一起八了吧，不然会有点乱。

“老男人”叫Andrew，在新加坡做牙医。两个儿子，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由他老
婆带着在澳洲上学。

看官要说了，怎么着罗MM又碰上个老F啊？我当时和你们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但后来
才发现，这Andrew可比老F精品多了，我这里精品两个字说不上是褒义还是贬义，我只
是想说，起码对于那个时候我的见识来讲，他确实不一样，否则也干不出和我商量如何
让罗MM回到李往身边的事。

老Andrew比老F精品之一在于，他别说没和罗MM ooxx过，他连乱摸和乱亲都没有过。他
在和罗MM认识之初，就像那个猫老介绍的写《快乐与烦恼》的老阮在开篇时一样，声称
自己已经不行了。他和罗MM最亲密的活动也就是拉着罗MM成宿地讲故事，具体神马故事
我不得而知，但男人给女人讲故事无非就是自己懵懂的童年，迷茫的青春，骄傲的壮年
，以及各式各类的爱恨情仇。

老Andrew比老F精品之二在于，在知道罗MM已经是“罗敷自有夫”后，不但没有像老F以
及《蜗居》总的宋思明一样和另一男人争风吃醋，反而对罗MM和李往所处的经济囧境给
予了最大的同情和帮助。我前面说他是个帮着自己泡的MM养MM的小白脸的“老男人”，
大家觉得难以理解，但是他确实做到了。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当年在读医学院时，就
像李往一样，甚至比李往还困窘，他不想李往再遭受当年自己遭受的苦和罪。看官们你
们听听，多高尚啊！

老Andrew比老F精品之三在于，他并不觉得自己高尚，他坦率地承认他给予罗MM的帮助
是有交换条件的，他索取的是和罗MM在一起是的那点趣味，那点温暖，那点红尘里略微
不平凡的传说。我想，他之所以看中罗MM是因为，罗MM好看，但又没好看到激发出他的
兽性，罗MM聪明又没聪明到只盯着他的钱包，一句话就是，罗MM恰到好处。

我当时并不能完全理解老Andrew的这种高级情操或者称作高级流氓手段。直到多年以后
，随着祖国的经济发展，以及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们进入中年时期，社会上“怪叔叔”
现象日益普遍，我才领会到，老Andrew不过是“怪叔叔”的先驱罢了。

怪叔叔们年龄普遍在35-42之间。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你就能看见这些怪叔叔们驾着宝
马路虎之类的名车出没于各类声色场所。和其他出没声色场所的WSN不同的是，WSN们是
进去点姑娘，怪叔叔们是自己带着年轻姑娘们去的。吃喝玩乐并宵夜之后，在WSN们带
着点的姑娘们出台时，怪叔叔们周到地把他们带的姑娘们送回家。你要在姑娘家床底窃
听的话，你会听见姑娘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怎么连手都不带摸一下的？

怪叔叔们最爱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我YW了”或者“我就一废人”。但是明眼人都
明白，秃子面前不提“光”字，真ED患者从不自称自己不行了。怪叔叔们称自己YW只是
因为他们摆脱了下半身的控制，真正开始成熟起来。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成熟比女人要晚得多，男人在20-30岁时，所有的情感都和下半身
的欲望有所联系，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他们终于步出了肉体关系的泥淖，第一次期
望和女性朋友在灵魂层面上进行交流。如果把这种交流也看作暧昧的话，它比李往曾有
过的各种暧昧都更纯洁。

35-42这段时期的纯洁堪比14-15岁时青豆初开的纯洁，它既没有20郎当岁时荷尔蒙的青
春激荡，又不会像“她让我感到年轻”的老杨一样做青春永驻的幻想。

但怪叔叔们最让人非议的一点在于，他们像吸血虫一样吸取了姑娘们陪伴和情感，但他
们却并不负责任，或者说只负有限责任。他们的理由是：我们又没上床，我负什么责任
？结果生生地蹉跎了“红颜知己”。罗MM就是这样被老Andrew给蹉跎了，当然，这是后
话了。。。

又有点扯远了，我就是想解释清楚为什么老Andrew会打电话给我，和我商量怎样让罗MM
和李往破镜重圆。老Andrew说，罗MM可能因为压力大，加拿大的冬天又长，她又没朋友
，所以患有较严重的忧郁症，所以现在做出的决定和举动难免偏激。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忧郁症”这个名字，我问老Andrew我整天忧国忧民算不算忧郁症，
他没理我茬儿。老Andrew接着说，新加坡的气候应该对治疗罗MM的忧郁症有帮助，等她
好点时，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后来在罗MM的同意下，老Andrew和李往也取得了联系，双方做了数次沟通，细节不知。
让我意外的是，夏MM这次意外的寂静。按说，她也应该知道这事了，但她丝毫没和我提
过。也许，我们彼此都以为对方不知道，因而绝口不提？

大概过了有一个多月，李往放假了，准备回北京一趟。罗MM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忧郁症有
所好转，在老Andrew的劝说下，也同意回北京。我们都意识到，李往和罗MM的最后结局
，即将会出分晓。。。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二）


那天关于罗李前途问题的五方会谈虽然比后来关于朝鲜半岛前途问题的六方会谈要少了
一方，但气氛之紧张，局势之复杂是不遑多让。会议地点设在夏MM的家里，夏MM的家又
一次将成为罗李二人关系的里程碑，或殉葬地。

与会的五方是李往，罗隽诗，夏雪菲，左眼，老Andrew。我终于目睹了传说中的老男人
Andrew，老Andrew居然比他实际年龄看上去更老一些，也许是他青年奋斗时期留下的沧
桑痕迹？难怪当初李往的朋友向李往告密，说情人节那天和罗MM一起进餐厅的是一位比
罗MM年龄大很多的男人。

我说五方局势复杂是因为，如果把李往当做主合方，罗MM当做主分方来看的话，老
Andrew貌似和罗MM一路来的，但他是主合的。我貌似是李往的哥们儿，但是我几乎是主
分的。尤其是听了罗MM那天的哭诉后，我觉得他俩再在一起也没啥意思。夏MM是罗MM的
闺蜜，但又似乎有是李往的红颜的迹象，所以她的立场如何还真不好说。

会议开始李往表达了强烈的想合的愿望。然后罗MM又把她家邻居得癌症的叔叔的故事讲
了一遍，看来她很得意这个故事所表达的寓意，全然不顾此类比并不很相关联。

果不其然，她的寓言故事遭到与会各方的广泛质疑。罗MM没继续在寓言故事上纠缠，而
是锋头一转，展开了长达15分钟的对李往批判。内容基本上和她在电话里和我哭诉过的
一致，我这里就不赘述了。

罗MM批判完毕，全场肃静。我在想李往大概辩无可辨，大概时能唱苦肉计表示将痛改前
非以争取原谅时，突然异军突起，夏MM站出来发言了。

夏MM先是表达了对李往全力以赴搞学习而拒绝打工的理解，因为既然选择了去加拿大留
学，当然不是希望将来以打工为生。我在旁边对这点稍稍附和了一下，正如过海兵老弟
说过的，李往学校的MBA亚裔毕业率较低，母语不是英语的学生要和local的学生在竞争
中做到平起平坐的话，要多花数倍的努力，更别说想脱颖而出了。

夏MM又指出，李往之所以看上去“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是因为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罗MM应该再多给他一点点时间，夏MM补充道，李往不让罗MM周末打工不正是体贴罗MM
的表现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夏MM对罗MM为了增加家庭收入而做出的牺牲表示了惋惜和遗憾，
但她透露了个我所不知道的事实，那就是罗MM对李往说过：“我没法再和你这样捉襟见
肘地生活下去了，要没你退学打工，要么我出去挣钱但挣什么钱你不要管！”

罗MM这个时候反驳了一句：我说不要他管，他就真的不管了么？夏MM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反问罗MM为什么总是以自以为是的方式让人承受本来承受不起的恩情，是不是就
真的只有那一条路可走？是不是目的正确就可以不择手段？夏MM委婉地指出，罗MM在自
己作出巨大牺牲的同时也陷人于不义，她似乎隐隐地也批评了罗MM当年为了救她而委身
老F之事。

也许没有料到闺蜜会反水，罗MM半是黯然半是冷笑地说：哼哼，弄到最后竟是我错了！
我这么做都是我自轻自贱我活该！

我赶忙打圆场说：夏MM不是那个意思，我听着她的意思是说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
互相帮助，共度难关吧。。。

不过我的圆场似乎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罗MM冷冷地对着夏MM说：你现在倒是真理解李往
啊！也难怪，我还在新加坡的时候，他跟你通10封信也未必会给我写一封信。。。”

我晕，怎么线头越理越多，越理越乱啊？！我有点醒悟过来的是，为什么罗MM宁愿和我
哭诉也不找她闺蜜哭诉了。我昏头昏脑又一次冲上去打圆场说：“他们文青都这样，互
相之间废话特别多，讨论贾府门前的石狮子是汉白玉的还是花岗岩的就能讨论个三天三
夜。”

我的圆场依旧没有效果。会议一时陷入僵局。

要说还是老Andrew有经验，他站出来呼吁罗李双方，忘记过去，着眼未来。

李往立刻站起来表示他希望他的未来是和罗MM在一起的未来。我因为被夏MM先前这么一
通反驳，本来主分的立场又有些动摇了，我自己没主意但我脑子却不忙着定主意，而是
想，你李往为啥现在死乞白赖地坚持要和罗MM在一起？现在分了对你不是挺好么？

我没有直接问李往，而是对罗MM说：“就是啊，你傻不傻啊，李往再有一个学期就毕业
了，你这栽了好几年树，马上要结果了，你让位了，你不冤啊！？”我边说边悄悄瞟了
一眼夏MM，夏MM神色不动，自罗MM说她“你还真了解李往啊”以后，她就一言不发了。

我这句话看来起了点效果，罗MM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像是对我说：“将来。。。
发生了这么多事，将来他能不介意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往抢答了：“我可以给你写保证！”

罗MM问：“写的保证有用么？”

大家全部沉默，谁能够保证未来？

还是老Andrew是个实干家，他建议远的，空泛的保证先不谈，先说具体的，短期的保证
。比如说每天陪老婆多长时间，想办法不管是打工也好，还是怎么也好，挑起家庭的一
半担子，以及找工作的计划。

结果李往说他能保证他的心，他没法保证现实，他只能尽力去做，但是找不找得到工作
，找到什么样的工作他没法保证。他还说他不会有时间去打工，否则等于前功尽弃，但
他会想办法借钱支撑家庭。

罗MM听他那么一说顿时火了，怒道：“借了钱你还不了怎么办？还不是我替你还！”

李往执拗地回了句：“我能还！”

又是沉默。

过了半响，罗MM哭了出来，对李往说了句：“李往。。。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咱们
分了吧。。。”说完自己扭头走出了夏MM的家，老Andrew赶紧跟上。

屋里剩下李往，夏MM，我三人面面相觑，五方会谈以不欢而散而告终。

两三天后，罗MM和老Andrew飞回新加坡去了。又过了大概两个星期的样子，李往也回加
拿大了。又过了小一个月，夏MM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左哥。。。我。。。我怀孕了。
。。”

“不是我的！”我的脑子只够把这个念头转完，就被一声炸雷给劈翻了。。。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悠悠地回过神来。

“喂喂，喂喂。。。”夏MM在电话那头“喂”上了。

“喂什么，我在。”我虚弱地回答。

“半天没声，我以为电话断了。”夏MM解释说。

“这个这个。。。你怎么知道你怀孕了？”虽然头顶还焦糊一片，一旦醒转过来，我还
是理科生的习惯，先确定已知条件。

“因为。。因为。。因为我那个。。。都过去快两个星期了。。。还没来。”夏MM这一
句话差点拆做七八段说出来。

“那个。。。那个。。。那个没来。。。也不一定代表，那个什么吧？”我比夏MM好不
到哪去。看来这个问题确实不是两个普通男女该讨论的问题。虽然我和夏MM扮演过若干
次男女朋友了，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会不会。。。它给吓回去了。据说情绪波动啥的，会影响它的。”我补充了一句。中
学学习的生理卫生的知识开始发挥作用了。看官们看到没有，知识就是力量，书道用时
方恨少，技不压身，所以以后要告诉你们的孩子，学习千万不能偏科，你不知道什么时
候你本瞧不起的知识就会派上用场。

“啊！？真的么？！”夏MM被我说得含糊起来。

“这个这个，我也是听说的。。。”我赶紧说自己是听说的，否则好像我多刻苦专研此
类问题似的。虽然是遮掩了下，我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幸好夏MM在电话那边看不
见。

“哦，这我就放心了。。。”夏MM似乎舒了口气。

“放心你个头啊！我只是说可能，可能你懂吗？就是概率，还是比较小的概率。”和非
理科生说话，真费劲。

“啊！？那怎么办？”夏MM才舒了的气又提了上来。

“这个这个，我听说有种试纸，试一下就能查出来。”我不想表现得我在这方面特内行
，所以用的还是“我听说”。我另一方面开始奇怪，夏MM好歹和人开过模特儿培训班，
现在又弄了什么公司，怎么那么纯洁，这些都不懂？再一想，她小时候没娘教，后来又
只有罗MM这么一个闺蜜，可能是没人教她这些。

“真的么？在哪儿买这试纸啊？”看来夏MM是真不知道。

“药店就有，嗯，也不是所有药店都有，是那种。。。唉，真费劲，我给你买吧，你回
头过来拿就是了。”我跟夏MM说。

在挂电话前，我试探地问了句：“我随便一问哈，你可以不回答。是不是李。。。”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夏MM打断说“我选择不回答。”

切！小样儿！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和这里的诸位八友一样冰雪，把时间算了算，
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李往干的。他俩有前科，这次李往又出演苦情记，女人同情心又强，
再加上夏MM似乎早就立场有些不端正。嗯，就是酱！

只是只是，李往啊，这罗MM前脚走茶未凉，你也太快了吧？难道是未来化悲伤为情欲？
夏MM你同情心强是好事，但也不一定非要ooxx才能安慰受伤的男人啊，你可以喝他喝酒
嘛。

我又一想，没准他们就是喝酒以后才乱来的。夏MM似乎每次喝酒以后都会出现乱七八糟
的事情。这个念头还没完，又冒出个年头，难道夏MM是为了报答罗MM当年的救命之恩，
是美人计加速罗MM和李往关系的土崩瓦解，以达到罗MM想离婚的目的？我的“阴谋论”
的瘾又上了了，一下午我就跟那胡思乱想，班都没好好上。

下班后，我去我家附近的“寿福春药店”买试纸。看官们，注意断句啊，是“寿福春--
-药店”，非“寿福—春药店”，切记切记！我点了一盒三只装的，那个售货员特别啰
嗦，先说“这可是三只装的。”我说“我知道。”她又说：“一只就够，多试没用。”
我一听就烦了，心想你管我有用没有啊，所以就顶了句：“三个女朋友都要试。” 这
才让那个售货员住了嘴。

晚上夏MM到我家楼下，我把试纸交给她。她拿了试纸却不走。

“干嘛？不知道怎么用？说明书会读吧？”我问。

“不是。。。我是想。。。我。。。有点怕。你。。能不能。。。陪我下。”夏MM吞吞
吐吐地说。

晕！我怎么尽被要求做这种冤大头的事？我理解女生可能在查出自己孕不孕的那一刻可
能情绪会很波动，有个人陪着会好一点。但是这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自费给
她买试纸就够不错的了，干嘛还得我陪啊？最后不管结果查出来是啥，你是否高兴，我
也没法和你同喜同悲啊。

看官们，我把我这些心理活动说出来了给夏MM听了吗？答对了，我没有！我就一怂人，
就敢冲不认识的售货员顶嘴，但凡和我认识一点的人，我都觉得我像是上辈子就欠了他
/她的一样。所以尽管我激烈地心理活动了一番，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好吧。
。。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四）


于是，我陪夏MM去她家，幸好她没要求我帮她读说明书，她自己读的。读完说明书夏MM
去厨房找了个小杯子就去厕所了。

过了好半天，夏MM从厕所里出来了，说：“好像是没有诶。。。”

“你可不可以把那个先放下？”我红着脸指了指夏MM的左手。夏MM右手拿着试纸，左手
拿着小杯杯，小杯杯里装着浸泡过试纸的液体。夏MM你也太不把我当男人了吧？

“哦。。。”夏MM也脸红了，赶紧跑回厕所去。这个玲珑冰雪的MM怎么变得有点颠三倒
四的？

夏MM马上就又从厕所里出来了，还是右手拿着试纸，这次左手空着了。我远远隔空搂了
一眼，似乎确实是只有一条杠，就是说没有中标。

“嗯，应该没事。”我对夏MM说。

“要不要再试一张？”夏MM问。

“不用，你再试十张结果都一样。”我想起卖试纸的药店售货员说的话。

“哦。。。”夏MM的语气听不出高兴还是失望。这有点奇怪，不过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我不用再去表演以配合她的情绪。

“现在你踏实了，我也踏实了。我可以回去了吧？”我说。说完我觉得我说的话有问题
，干嘛是“我也踏实了”？我是说我一直就挺踏实的，就算检查结果是阳性，我也挺踏
实的，我不是知道检查结果是阴性才踏实的，还是那句话，是阴性是阳性，和我一毛钱
的关系都没有。

记不清后来又耽误了一会儿没有，反正我后来回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关于“踏不踏实”的思辨惹恼了哪位神仙，一个星期后我又接到夏MM
的电话。夏MM在电话里上来就是“这次是两条杠！”

我用一秒钟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然后语带责备地说：“你们怎么又没采取措施！？”

“什么又没采取措施？”夏MM反问。

被夏MM这么一反问，我想明白了，感情不是新中标的，大概是一星期前没查准，这次又
查了一遍，结果是阳性。我开始在心灵辱骂福寿春药店的那个售货员：你不说一只就够
，多试没用么？！

果然，夏MM在电话里说：“我看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个还没来，今天早上我就又查了一
遍，结果，就两条杠了。。。”

“晚上你跟家等我，我下了班后过去。试纸不还剩一只么？你下午没事儿再试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事，这次让我感觉有些不踏实了。好像她的
阳性检查结果不是ooxx的后果，倒是我买的试纸造成的。为啥第一次结果是阴性呢？哪
个厂家生产的试纸，质量这么不稳定？

一下班我就奔赴夏MM家，那急切的劲儿不知道的得以为我是赴饭局或牌局。到了夏MM家
，本着科学的严谨态度，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学精神，我重新仔细研究了试纸的说明
书，找出了两次测试结果不一样的原因。

说明书上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句：“为了提高检查结果的准确率，建议使用清晨第一次
的小便便。”夏MM第一次测试是在晚上，那肯定不是她一天里第一那个啥。第二次她是
在一大早测试的，是不是第一次的我没问，但大概和第一次的也想去不远吧。

把这点弄清了，我也踏实了许多。我看着夏MM，似乎在说：你看，不是我买的试纸把你
弄怀孕的。现在这事儿又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没想到我那么看着她，她也那么看着我。大概这么对看了30秒，我被她看毛了，心怯地
问：“你看我干什么？”

“怎么办呀？”夏MM冒出这么一句。

“我太阳！怎么办你问我！你们ooxx之前怎么没来问问我意见你们要不要做？”当然，
这句话我是在心里说的。我嘴里还是很委婉很礼貌的。

“还能怎么办？你有结婚证么？你没有结婚证你怎么办准生证？你没有准生证医院给你
接生么？就是生下来了，户口怎么报？没户口将来入学怎么办？上不了学以后怎么找工
作？。。。”演绎推理是我的强项，我给夏MM一一道来，就为了告诉她，摆在她面前的
就一条路：做了它！

要是我知道后来的事，我当初装聋作哑就好了，夏MM自己拿主意也好，和正主儿商量拿
主意也好，都不关我P事。我偏偏多事，我的本意是给人显摆我逻辑思维的严密和严谨
，结果弄得好像是我参与了决策，我有个P资格参与决策呀？！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夏MM沉默了3-5分钟，咬了咬牙说：“那也只好听你的了。”

我晕！不是只好听我的了，我只不过帮你分析了下摆在你面前的可供选择的路，怎么就
成了只好听我的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很多人走上犯罪道路的模式都是稀里糊涂地越
陷越深，越滑越远。

Anyways，然后就是夏和我讨论怎么做和去哪儿做的问题。去医院的方案是第一被否决
的。否决的原因主要是源于我的考虑，我想的是：如果夏去医院做的话，肯定要找人陪
，事主不在身边，闺蜜也不在身边，估计到时候还得逮我做冤大头。我这个人面子又薄
，帮着去买个药就顶了天了，陪人去医院，妇产科门前一站几个小时，于我的清誉是不
可弥补的影响。我毕竟还要嫁人，哦不，我毕竟还要娶人的。。。

所以我对夏MM说：“据说在医院做很痛，搞不好还要住院。据说现在有一种法国进口的
新技术，可以在早孕期以药物无痛无副作用地起到医院所起不到的作用。据说也就像来
个大姨妈似的就完事了。据说。。。”我一连串的“据说”，这些可是真的是“据说”
，我没有任何直接经验。

夏MM显然是被我说服了，因为我嘴下的“早孕药物那个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最关键
的是，不用在医院里痛的直掉泪的时候，被手术大夫冷冷地挤兑：现在知道痛了？早先
痛快的时候干嘛去了？！

但是我的冤大头之旅并未结束。夏MM给我的任务是：找一家可靠的医院去买那个传说中
叫做“米非司酮”的仙药。

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肯定是不能信的，得到有信誉的大报纸上去寻找。我第二天上班时我
翻开《北京青年报》，我一反以往只读八卦的常态，开始紧盯中缝，还真让我发现了一
条，是一家在海军医院旁边的军队单位的医务所的广告。似乎是医务所搞“三产”，弄
这个“早孕药物那个啥”来创收增益。人民的军队让人民放心，人民军队单位的医务所
也应该是让人放心的吧？我赶紧把电话和地址抄了下来。

这里要告诫青少年朋友一句的是，有些东西千万不要随便尝试，一些东西一旦开了头，
就很难停止下来，然后你就会身不由己地被推上一条不归路。

果然，当我把地址和电话告诉夏MM后，夏MM先打电话去咨询。咨询的结果是，人民军队
单位医务所要求，造成怀孕双方都到场，确定是双方共同的决议才给开药。唉~，这和
人民军队沾边的，就是比普通老百姓要负责任啊！我当时也是死脑子，就没想到“此处
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比喻不太恰当，你们懂我意思就行了）。

结果就是，我躲过了陪夏MM去医院妇产科站岗，却躲不过陪她去人民军队单位医务所买
药。而且如果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宁愿去医院妇产科站岗。。。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五）


那个星期的星期六上午，我陪夏MM去找那个海军医院旁边的人民军队单位的医务所。那
个单位的门口居然有子弟兵站岗，这让我放下和大一块心，看来不是虚假广告。

进了那家单位大门，我们在里面三拐四拐，七绕八绕，终于找到了一栋二层小砖楼，就
是单位的医务所所在。因为是星期六的缘故吧，只有一位女医生值班。

女医生年龄四五十岁的样子，人很和蔼。当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当然，其实是夏MM的来
意），并没有对我表示出“尽顾自己痛快，现在让女人受苦”的表情或意思，否则我做
了冤大头而不能申辩，一定会郁闷得当场吐血三升。

女医生先问了夏MM的基本身体情况，确定夏MM是个体健貌端的姑娘。然后集中对夏MM生
殖系统的历史进行了一番询问，比如说以前有没有做过，有没有炎症，有没有blah
blah blah，等等等等，不知道夏MM回答问题时是啥感想，反正我在一边的椅子上磨皮
蹭痒地扭来扭去，因为这些个话题实在是让我有些尴尬。

然后女医生BH地问了一个让我大红脸的问题：“你们多长时间ooxx一回？上次ooxx是神
马时候？”我当时就差点起身走了。心想：你赶紧开药啊，费那么多话干啥？夏MM在那
儿吱吱扭扭很模糊地回答了句诸如“大概个把星期”或者“记不太清楚”之类的话，我
实在是记不真切了，或者是干脆当时就顾着害臊，神马都没听见。这个现象也说明，其
实事实是什么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世人眼里是什么。

然后女医生问夏MM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夏MM把用试纸检验的情况汇报了。女医生又问
，上次夏MM她妈妈的大姐是啥时候来的， 夏MM报了日子。女医生掐指一算，惊叫了声
：“哎呀不好！”

“咋了？”我和夏MM同声问道。

“这个早孕药流最好是在5-7周内实施，否则有一定危险。你们这个刚超过7周，为保险
起见，不建议用药流。”女医生解释道。

“就超出一点点都不行么？”夏MM问。“这个5-7周，是从她妈妈的大姐上次来访的时
间算？还是从播种的时间算？”我问。

“从上次来访的时间算，超出一点点不是说不行，是说危险性增加。”女医生一句话回
答了我们俩的问题。

“你们有没有考虑把孩子留下来啊？你们的年龄也算是适龄了，正是要孩子的好时候。
”女医生建议说。到底是人民的军队的单位的医务所的医生，丝毫不以创收为目的，而
是能设身处地为人民的利益着想，现在这样的好同志越来越少了。

可惜，我没法领女医生的情。我回答说：“呃。。。是这样，我现在正在办移民，我们
马上要去加拿大，最近几年生活会比较动荡，所以我们考虑晚点再要。。。”我只顾找
理由，却不小心漏了我在办移民的事。

“哦，是这样。”女医生表示理解。但夏MM很不配合地问了我一句：“你在办加拿大移
民？”女医生的神色由理解变成狐疑，不过她没有深究。谁还没有点自己的秘密，女医
生是善解人意的。

后来再我们一再请求下，女医生同意把药开给我们（嗯，其实是开给夏MM，和我木有一
毛钱的关系）。但是她让我们一定要先和医院联系好，如果出现出血过多，或流血不止
，或疼痛异常等现象，要及时赶赴医院。我和夏MM点头如捣蒜，最后以50元一个小药片
的价格，付了300元，拿了6枚小药片，步出了医务所。

这女人的心思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回家的路上，夏MM不好好制定她的服药计划，却问我
：“你真的在办去加拿大的移民？”

我这个人有一毛病，自己一个人怎么胡扯淡都没关系，天马行空，自娱自乐，别说指鹿
为马，我可以指着天鹅说是蛤蟆。但是千万不要有人追问一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说谎话，做毛主席的好孩子”，自欺也就罢了，欺人就不
好了，所以被人一逼问，我99%要把实话说出来。

这次，在夏MM进距离美目逼视的询问下，谎言自然是无法出口。我只好嗫嚅着回答：“
呃呃，先办着玩吧，我主要是想改行学计算机。”

“隐藏得够深的呀，我都不知道。”夏MM说。

“凭什么要你知道啊？你算我哪门亲戚？”我心里说。当然嘴上我依旧是很有礼貌地说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我后悔死了在北京投的申请，说是办完要三年。要是投香港就
好了，一年就完事了。我没给大家说，不是怕最后没办成丢人么。。。”我觉得我的解
释很得体，理由很充分。

“哦。。。”夏MM听了若有所思地不再追问了。

在夏MM回到家之前，我们还是把她的服药计划给确定了下来。既然时间已经稍嫌晚了，
那么事不宜迟，夏MM回到家立刻开始服药，每天两片，到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的上午
，我会请一天假去陪她，做当做的事。

夏MM回家后，我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觉得这事责任挺重大的，万一第三天有什么意外，
我应对的了么？女医生的话万一不是危言耸听，万一是一语中的怎么办？她有钱不挣她
不会平白无故地吓唬我们玩吧？而且而且，真有什么意外，凭什么应该我去应对啊？我
和夏有那么深的交情么？她不就是假扮过几回我的女朋友，而且还阻了我的因缘。

但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赶鸭子上架，由不得你选择。我在不安中度过了两天，第三天还是
请了假去夏MM家。这趟浑水既然趟了，也无法半途抽身而退。毕竟药流的主意也是我出
的，夏MM要是一个人在家弄出个好歹，我一辈子也无法心安。

敲开了夏MM家的门，夏MM把我让进门去。“今天的药吃了么？”我还没坐定就问。

“我我。。我没吃药。”夏回答。

“你没吃药？你谁说你今天没吃，还是。。。”我忙问。

“我我。。我一直没吃。我我，不想药流了。。。”夏回答。

“你搞什么搞啊！？是不是也被女医生的话吓到了？”我心里狂问。不过我也舒了口气
，这两天来的担心可算是可以放下了。但猛一想，又觉得不对，不药流了，那就是还是
选择去医院咯？那还是要抓我做冤大头啊！于是我试探地问：“那。。。你是准备去医
院咯？”我心里当时还在斗争，如果夏MM说出她准备哪天去医院，我要不要说我正好那
日子要出差，让她另请冤大头。

我这厢天人交战还未结束，就听夏MM回答说：“不是。。。我想。。。把孩子留下来。
。。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六）


我晕！合着我前些天给她演绎推理，推理演绎了半天，全都白辛苦了。“女人心，海底
针”，女人的心事还真是无法捉摸。

我有心再给夏MM演绎推理，推理演绎一遍，但猛地醒悟过来，我要把她再次说服了，那
她不还得抓我冤大头么？她爱做什么决定做什么决定，无论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我只
要闷声不响，就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心，对吧？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
上霜”的传统美德，的一些费力不讨好，或者是费力只好了别人的事情，一向是敬而远
之的。

但是历史教训告诉我们，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美德及传统观念也要与时俱进，做相应
的修正。几百年前一位名叫哥白尼的大胡子呕心沥血地推出了“地球是圆的”的学说，
并经过三个多世纪的艰苦斗争，终于获得了包括罗马教皇在内的全世界的承认。然而仅
仅一百多年后，“地球是圆的”学说再次遭到严峻的挑战，2006年一个叫汤玛斯的美国
人推出了号称21世纪简史的“世界是平的”理论。

当年的我就站在世纪交替的峰尖浪口，成为“世界是平的”的第一代见证人（如果不是
之一的话）。上个世界末，全球化的呼声愈发高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愈发密切，“独
善其身”越来越成为一种历史遗迹。对于我来讲，第一次让我深深体会“全球化”慢慢
渗入我的生活的东西不是跨国公司，不是外包，不是ebay，不是亚马逊，而是远在加拿
大的李往比当初他和我在同一个公司工作时，对我的生活产生的影响更深远。

八友们读本八卦时也一定有所体会，本八卦的前半部分，我基本上都是一个旁观者，观
察员的身份，对李往的情事进行未必准确但是尚属客观的分析，并从他的情事发展的小
溪中去体会祖国社会发展的洪流。但是随着八卦的深入，我的戏份越来越多，李往倒成
了幕后的黑手。八友们也越来越看不到我好整以暇，站着说话不闲腰疼，以及唯恐天下
不乱的分析，评论，和愿望。

坦率地讲，出现这个现象并不是楼高了，支持的八友们多了，我就不低调了。这个现象
实际上是世纪之交社会巨变的一个侧影。“全球化”给传统行业带来了新的挑战，首当
其冲，深受影响的就是八卦行业。

既要能战斗在八卦事件发生的前沿，又想保持纯粹的“打酱油者”的身份，在“全球化
”的影响下，变得愈发不可能。八卦从业者作为一个群众甲或者匪兵乙就能给八友们提
供喜闻乐见的八卦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八卦从业者往往得本着一不怕苦
，二不怕死的牺牲精神，义无反顾地把自己裹挟到八卦事件中，勇当第一男配叫或女配
叫，甚至勇担男猪脚或女猪脚的重任，走上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自扒道路。

“全球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加入其中觉得受了剥削，
你不加入更被远远抛下。所以，当我以为我不掺和给夏MM出主意就不用当冤大头时，其
实是埋下了后来做更大的冤大头的祸根。

这里的八友都那么七窍玲珑，冰雪聪明的，居然大部分都猜到了夏MM此时动了借我奔赴
加拿大的心思。但当年的我还是太纯洁了，不像今天这般老奸巨猾，老谋深算，我还以
为夏MM关切地问我是否真的移民加拿大，是在担心她的电脑终身保修合同无法落实呢。

为了保持时间脉络的清晰，让我还是先八回夏MM说她想留住孩子吧。

我听到夏MM说她打算留住孩子，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但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我这次没有
挺身而出做任何思想工作。我只低声问了句：“那他。。。知道么？”

夏MM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要做掉也就罢了，你要留的话，还是应该让他知道吧？他毕竟是。。。”说到这我
有意顿住了，我想傻子也知道我说的啥意思，不用全说出来吧。我发现我也真是个不长
记性的人，刚刚告诉自己“这件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这会儿又开始给人建议
了。

夏MM又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我看着夏MM眉头紧锁的样子，心想：难道是罗MM并不真想和李往离婚？罗MM不过是在使
激将法？如果罗MM和李往不离，夏MM自然不好明目张胆地表示自己愿意替而代之？她是
想再等几个月，等生米煮成熟饭，以腹中的孩子逼罗李离婚？她再小三上位？

从小就听老人们告诫说：千万不要搞三角关系。不为别的，就为这三角关系太复杂。别
看只增加了一角，这一角增加出的N种可能性，连我数学那么好都算不清楚。

爱咋地咋地吧，起码是暂时与我无关系了。那天我从夏MM家离开后，享受了一段安宁日
子，我也趁此阶段和老酷客取得了初步联系，得知了一些要从他那学习养鸡技术的先决
条件。另一方面，移民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按时补充所要求的文件，且不定时地去
移民律师那儿免费做做广告。

不知不觉四五个月九过去了，李往顺利毕业了，在伦敦人寿谋了份职位，是什么头衔我
忘了，反正据说在当届毕业生里，算是不错的offer了。

上班前，李往杀往新加坡，又一次为挽回罗MM做出努力。正因为这次努力让我相信李往
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是不知道该怪李往毕业太慢，还是怪罗MM恢复的速度太快，罗MM
已经又有新男朋友了，新男朋友任职某银行的一个部门小主管，从后来罗MM发来的结婚
照来看，他大概比罗MM大个5-6岁，胖胖地憨态可掬的样子。

李往在新加坡呆了两个星期。期间罗MM一度动摇过。罗MM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大意是讲
很感激李往在找到工作后还去找她。这使她相信李往确实是爱她的。我心里话：未必吧
，这只能说明他心不黑，在上市后，不忘把你该得的那部分还给你。

罗MM又说，但是她没法回头了，她现在回头的话不是太势力了么？太不是人了么？我反
驳她的这种说法，这怎么就不是人了？这太是人了，人都这么做，不这么做才不是人呢
，是圣人！罗MM沉默了会儿，沉默的那会儿我都能想象得到她黯然的神色。沉默完她说
：“我现在的男朋友对我挺好的。。。”我理解罗MM这是说：不折腾了。

大概是未来确定自己的决定的正确性，罗MM问我：“你觉得李往和我更合适？还是和夏
雪菲更合适？”我听了这个问题怔了一下，反问：“为啥问这个问题？”她说：“没啥
，我就那么一问。”

“让我说实话？”我问。

“嗯。可不说实话么。”她说。

“和雪菲更合适点吧。。。”我实话实说。我还没说夏雪菲现在肚子都老大了呢。

罗MM在电话那边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劝一下李往，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
？我不想我们最后还得上法庭。”

看来罗MM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李往你能做的姿态也都做了，就签了字吧，还拖
着干嘛？夏MM肚子都老大了。

“行，等李往回加拿大，我跟他说。”我答应罗MM。我想：李往你真要是担心报恩找不
到对象，你报答我吧，你的这些破事儿，可没让我少操心。。。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七）


李往回到加拿大后，我确实打电话给李往，把罗MM的意思转达了。没想到李往一个挺随
和的人却在这个问题上犯了倔，说罗MM肯定会后悔的，说她现在的男朋友不怎么样，说
在新加坡的时候老Andrew也鼓励他不要放弃，老Andrew也感觉罗MM和新男朋友不会长。
说只要罗MM不结婚，罗MM的回到他身边的门就敞开着。

我提醒他：“你不和她离，她结个P婚啊？！你让她犯重婚罪啊？”我真有点弄不懂李
往了，你到底仅仅是要报恩，还是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爱罗MM的？你要真那么爱罗MM，
你把夏MM肚子搞大干神马？还是你们又要回到最初的三人行的世界中去？

总之，我的劝说未果，这件事不了了之了，因为我有别的正事儿要忙了。我的移民面试
安排时间到了。我先前骗夏MM说我是在北京递交的申请，其实我是在香港递交的申请。
去香港面试很顺利，一个20出头的女移民官小MM和我聊了10分钟天，估摸着我的形象和
加拿大的淳朴农民般国际形象很match，痛快地批准了。

拿到永久居留权的绿纸头后，我在国内还有一年的时间，然后才需要在加拿大登陆。我
准备趁这一年时间再学习下英语，并和老酷客多套套瓷，顺便把GT考了。

这个时候，夏MM来找我了。当然，这次不是来找我帮忙去妇产科门口站岗。因为要做掉
已经太晚，已经有6个多月了吧，要生还早，早产也不会早产几个月。

那天夏MM毫无征兆地说要请我吃饭。吃饭就吃饭吧，去的地方还挺隆重，虽然比不上三
刀一斧，也是颇有点名气的粤菜酒楼----新阿静。

听到夏MM想在“新阿静”请我吃饭的那一刻，我就嗅到了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的鸿门宴
气息。大概是我被夏MM抓壮丁当冤大头已经习惯了，我没有推脱，而是抱着慷慨就义的
心情赴了宴。

席上头40分钟，夏MM一句正事没有，自己大个肚子不喝酒，给我斟酒倒挺勤。新阿静的
菜确实不错，我酒半足饭半饱的时候，心想：还是让夏MM赶紧说正事儿吧，否则一会儿
我喝高了，别再入了套儿。

“你今天不光是就为了请我吃饭吧？”我出招了。我白读了那么多年金庸古龙，高手对
决，先动手的一般都是死菜的那个。因为你不动，就没有破绽，一动就出了破绽。

“嗯。。。不光是。。。”夏MM倒也坦率。

“说吧，啥事儿？”我一仰脖儿，干了一杯啤酒，做出很豪爽的样子。

“左哥，我可以和你结婚么？”难道是被我一仰脖儿的豪爽所感染，夏MM不打磕绊地道
出这句惊天动地的话。

“啊啊啊啊啊！！！！！”我差点没把已经喝到肚子里的酒又给喷出来。如果夏MM在和
“萧秋水”见面后，和我假扮男女朋友那阵子说出这句话，我可能还有些心理准备，就
当是她假戏真做，日久生情了。可现在，尤其是她还身怀六甲，而且是个和我一毛钱关
系都没有的身怀六甲，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不能怪我做“友邦惊诧”状。

“我我。。。我没听错吧？”我握着啤酒杯的手竟然有些抖。

“我。。。我想去加拿大。”夏MM算是间接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所以和要和我结婚？”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假的那种，我可以给你钱。”夏MM说。她的语气很坚决，显然是早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多少？”我很没出息，很没原则，很WS地问。

“嗯。。。四万。。。美金。”夏MM回答。

“呃。。。”我心底迅速地盘算开了。四万美金，够我在加拿大连养鸡培训费带生活费
地生活两年了吧？我自工作后，胡吃海塞瞎折腾，钱没存下几个，再加上被李往罗MM的
遭遇有点吓着了，确实还是有点头痛这到加拿大后的启动资金的问题。

我虽然本来也算是穷苦人家孩子出身，本应该有点吃苦耐劳的精神的，但工作的这几年
，养尊处优的，早忘本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几年里，我早已是肩不能挑担
，手不能提篮，就算我愿意堕落，也没有什么可出卖的，这四万美金，很有诱惑力啊！

“还可以商量。。。”夏MM大概是看我“呃”了一下后半天没说话，以为我嫌少？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提钱多见外呀。”毕竟，赤裸裸地谈论金钱我还没有习惯，我
赶紧往道貌岸然上找补。

“你去加拿大是会合李往吧？让他赶紧和罗隽诗离了吧，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你娶了不好
么？绕那么大圈干什么？”虽然在一闪念的时候我垂涎了那四万美金，但冷静下来后，
我还是应该就事论事，为他们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哪怕四万美金可能泡汤。毛主席教
导我们要“狠斗私字一闪念”，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我不是为了李往。。嗯。。不光是。我也不会和他结婚，我不希望他和罗姐姐离婚。
”夏MM的眉头锁了起来。

“那你是为啥？不是为了它？”我指了指夏MM的肚子。

“不说我了，你考虑考虑吧。”夏MM说。

她又接着说：“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我和你结婚过去了。过去后我保证不给你找麻烦
，你可以随时要求分开。而且，你既然出国，国外对离婚看得很平常，对你几乎没影响
。你还可以用我付给你的钱做很多事。。。”

夏MM有条不紊地给我分析，说服我。她突然表现出来的条理性让我刮目相看，这妮子什
么时候学会理性地分析问题了？

“你让我想想吧，这毕竟是大事儿。”我对夏MM说。这确实是比在妇产科门外站站岗的
事儿要大多了，这是要直接记入我人生档案的啊。如果不是那四万美金做遂，根本不会
予以考虑的吧？

后半顿饭我是吃的毫无心思，从“新阿静”回家后，当晚我意外地辗转反侧了一宿，前
半宿，我越想越觉得夏MM的建议很有道理；后半宿，我在纠结要不要和夏MM说：您再给
加点儿？。。。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八）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买卖干得！价格嘛，算了，看着
朋友的份上，就不涨价了。

八友们，你们尽情地鄙视我吧！

你们中的一些肯定会鄙夷地说：左眼眼皮子真浅啊，为了四万美金就愿意出卖自己的初
婚。唉~，没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是在论的啊！而且，上世纪末，美金可是唯
一的硬通货币，咱人民的币可没今天这般风光，出口创汇还是党和国家为大部分企业指
定的最光荣的任务。

当时国家的美金对人民币的兑换率是1：8.3左右，但是没有路子弄配额，你根本换不到
，所以大部分人只好走上黑市上找，兑换率一度高达1：10.5。那个时候出国人员回国
后，拿着剩余的一点美金往中国银行门口喊一声“谁要。。。”，后面的字还没吐完，
就被人群淹没了。

还有的八友们肯定要鄙夷地骂我：左眼你怎么堕落到为朋友做点事还有收钱的地步？当
初那个义薄云天，义重如山，义胆忠肝，义无反顾地给李往寄一万五的左眼哪去了？唉
~，左眼还是那个左眼，左眼没变，江湖变了。由于经济挂帅，社会开始向“笑贫不笑
娼”过渡，再搞什么千金买季布一诺，尾生抱柱子而死的行为是要遭到时代唾弃的。而
且，我给李往寄一万五，又不是送给他，是借给他的而已。

还有的八友大概会说：好歹夏MM也算是你的朋友，连点优惠都不给？拜托啊，我已经是
给了优惠的了，我这搬运工，可是一搬就搬了俩啊！至于还有些重色轻利的看官们的意
见，请原谅我就不拨冗反驳了。

心动不如行动，我估摸着夏MM大概起床了，就立刻一个电话打过去，告诉她我同意她的
offer，但我要先问一下我移民律师，如果新结婚，配偶的申请如何办。然后，我真流
氓假仗义地在嘴上客气了一下：“钱的事可别再提了，太见外了。”

说外这话我有点紧张，生怕夏MM在那头说“那好，我就不见外了，咱不提钱了。”，幸
好夏MM说：“那个不行，说好了四万美金。你不要嫌少就是了。”

当天，我就找了我的移民律师，说我马上要结婚，是奉子成婚。问他移民申请的手续要
做什么不充。律师告诉我，要补交配偶的资料，然后为配偶再递份申请。因为我已经通
过了申请，补交的配偶申请速度会快一点，在一年之内肯定会有结果，应该不会影响我
一年后的登陆时间。

以后的一个多星期，我和夏MM就三下五除二的去街道办事处，民政局，计生办把结婚证
和准生证都一气儿给办了。我在两个星期内，从一个处在长期空窗期的中龄剩男，蓦然
成了妻子双全的住家男人。这事儿我爹妈到现在都不知道。

“婚后”的几个星期，是让夏MM赶紧准备移民需要的资料，然后让律师把申请也在香港
投递建档了。当然，申请费是夏MM付的。

然后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了。当然也不是傻等，夏MM忙乎着转让她持有的那部分公司
，而我开始了正经的英语学习。

由于头一次去五道口走读学校，我基本上就是去听段子了，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这次
把学习的地点该到了北外。我本以为，一个是国家一类院校，一个是走读学校，水平当
有高度之分吧？结果发现我们那个所谓的北外高级英语培训班实际上就是一个海龟骗子
带了一个亚利桑那大学的一个学英语专业的本科毕业生搞的垃圾班。

两千多一期的学费，上课就是放电影，然后那个美国小男孩给我们讲解电影台词。海龟
骗子说从电影中学习英语已被证明是最成功最有效最迅速地学习外语的方法。我们开始
懵懵懂懂信以为真，等到一期结束后，P也没学到的我们才幡然醒悟，我带领了班上十
几个人去讨还学费，后来成功地每人退还800元，这是后话了。

因为我已经拿到加拿大永久居住许可，所以我上班基本上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我常
常是上午点个卯，上现场瞎溜达一趟，中午再搓个饭，然后就赶北外去了。

看官们别误会，我早早地赶北外去可不是刻苦学习英语去了，我早早赶去是去打网球去
了。大概是为了满足外教的腐朽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北外的网球场条件相当不错，而且
价钱便宜。

当时我们那个破高级英语培训班里还有一个同学是从云南被忽悠来的，该同学是云南省
电视台晚间新闻的英语主播，为了准备出国专门跑北京来参加培训。除了播新闻该同学
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打网球，她就在北外附近租的房，整天除了学英语也没别的事情做，
所以我们俩就经常约了一起去北外的场子打球。

结果就是这打网球为开端，让我很快地认识到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在夏MM的四万美
金还没见到影子的时候，就开始预支我该为之付出的代价了。

很犹豫这段要不要给八友们八。因为这段和李往的爱恨情仇木啥直接关系，纯粹是一个
小插曲，受影响的人也只是我，八出来怕是有跑题之嫌疑。

但是这段是我在此漫长的八卦中，唯一一次趁猪脚们在打盹之机，成功上位，多抢了几
个镜头，以男一号的身份主演了一悲情小短片。

八？还是不八涅？犹豫ing。。。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〇九）


那天我和云南晚间新闻英语主播同学去打网球，不巧所有的场子都已经被占领了。问了
下售票的大爷，大爷告诉我们四号场子下一场没人，愿意等的话可以等。

我和英语主播同学商量了下，达成了“反正也没事干，不如等吧”的共识。掏了15元买
了1小时的场地费，我和英语主播同学走进铁丝网包围的四号场地，与其干等，不如跟
边上观摩下别人的球技。

四号场子是一男一女俩老外在打球，老外们也许是从小环境的熏陶，球技都不错，起码
基本动作过关，所以我和英语主播同学也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女老外向我和英语主播同学走过来。女老外棕黑的头发微卷，深
目高鼻，猛地一看，颇像《乱世佳人》里的费雯丽。

看到她向我们走过来，我有点紧张，心想：不是人家觉得我们在旁边这样明窥很不礼貌
，走过来抗议来了吧？我英语口语又不好，怕是解释不清楚。嗯，幸好英语主播的口语
那是没得说的，由她来对付吧。

“费雯丽”走过来一开口，吓我一跳，她居然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她过来也不是来提意
见的，她先问了我们是不是在等下一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问我们是否愿意和他们轮
流打，因为一直打不歇太累了，但是一歇的话又觉得太亏了。

她这么一提议，我和晚间英语新闻主播俩欣然同意，我们平时打球也为这点烦恼，打得
筋疲力尽也不敢休息，仿佛一歇，溜走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哗啦啦的金钱。

我们同意后，“费雯丽”又走到网前和对面的男老外叽里呱啦一通，我一个字没听懂，
回头问新闻主播，她居然也一字没听懂？“这新闻主播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当时心
里怀疑。不过看男老外乐呵呵地点头的神情，我想大概是“费雯丽”把刚才和我们讨论
的结果告诉他，他也很满意这种轮流打的方法吧？

然后我们四个就轮流打，不到一个小时，谁强谁孬见出了分晓，男老外和英语新闻主播
俩的体力最好，新闻主播大概是因为生长于高原地带，等于从小都随时在练内功，体力
居然巾帼不让须眉。而我自毕业后就没有规律地生活过，全靠吃初高中搞长跑时培养下
的老本，到那时老本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费雯丽”自称怕晒，说晒久了自己的皮肤
就会过敏。

于是剩余的时间里，80%的时候是男老外和英语新闻主播在场上驰骋，“费雯丽”和我
在场边阴凉处休息。“费雯丽”虽然自称是怕晒而不是体力不支，但是也是大汗淋漓。
她站得离我很近，我本来很担心她会有传说中老外都有的狐臭，但居然没有。不但没有
，反而隐约有些香味，又不像是化妆品的那种香，“难道她是传说里已经绝种的异域香
妃？”我跟那儿瞎捉摸。

“喝水吗？”“费雯丽”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已经把一瓶娃哈哈矿泉水递到我面前。

“啊！哦，谢谢啊，谢谢啊！”我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费雯丽”递过来的矿泉水。看
官们表笑我见识短浅啊，一瓶矿泉水就激动成这样。那个年节，老外们在中国可是非常
拽的，我哪受过那么有礼貌的待遇啊！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心想：无功不受禄啊，我拿啥回报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夸夸她吧。“You are very beautiful!”之类的话肯定太土了，“费雯丽”那样
的样貌，估计一天得听个百八十遍，再说，老外们说这个，就跟咱中国人问“吃了么？
”一样，张嘴就来，听上去太没有诚意了。我得想点别的夸。

“你的中文可说得真好啊！比我的都标准！”我想起我可以夸“费雯丽”什么了。

“费雯丽”一听，愣了下，然后就吃吃吃地笑了，“我是中国人呀！”“费雯丽”边笑
边说。

“啊！你中国人！”我大吃一惊，然后一秒钟后反应过来，拿着矿泉水瓶一敲脑袋，说
道：“我先入为主了，看你的长相，以为你是外国人呢！原来你是混血啊！你妈妈是外
国人，还是你爸爸？”知道了“费雯丽”是同胞（或者叫半同胞），我居然用上成语了。

“我爸我妈都是中国人，不过我奶奶是俄罗斯人。”“费雯丽”解释道。

“我靠！这老毛子的基因这么强悍啊！四分之一的血统在“费雯丽”的模样上倒像是占
了四分之三似的。”我在心里赞叹。“啊！是这样啊！那你奶奶，是不是俄罗斯的‘文
成公主’嫁到中国来和亲的吧？”我时刻不忘卖弄自己的历史知识。

“哈哈哈，你说话可真有意思。”“费雯丽”爽朗地笑了，露出皓然贝齿，说不上是灰
是蓝还是棕色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给我讲她爷爷和她奶奶的历史。

我们俩杂七杂八聊了半天，中间男老外和新闻主播数度要求换人，都被我严词拒绝了。
打球哪有听八卦好玩，况且还牵扯了跨国情缘。时到今天，“费雯丽”她爷爷和奶奶的
故事我是丝毫也记不得了，我记得是“费雯丽”本人的八卦，她家在内蒙古，她是北外
俄语系研究生三年级学生（难怪和男老外说的外语，英语晚间新闻主播都听不懂），她
的名字叫。。。算了，这个就不透露了，我也懒得为她编个假名，我们后面就叫她“费
雯丽”就是了。

那天打完球后，大家都觉得这种租两个小时场子，然后交替上场的方法是对场子最高效
率的运用，而且我们几个水平相当，打起来倒也有声有色，所以大家互留了电话，相约
有空再一起打球。

第二个星期我们如愿约了一场，打得也相当尽兴，当然，后半场的时候，“费雯丽”和
我聊的也相当尽兴。她跟我说暑假了她们导师给她们布置的任务是翻译小说，一个中篇
，三个短篇。还揭了些黑幕，说她们导师仗着和外文出版社的关系，接了不少小说翻译
的活。但是他自己不翻一个字，而是把活都当暑假作业布置给自己所带的研究生。最后
出版时呢，译者的名字他自己老大一个排第一，稿费呢看心情偶尔分学生们仨瓜俩枣。
。。

如果四人网球之约一直进行下去，那么一切也就只能在我们的球技进步了没有，以及北
外的八卦和黑幕之间展开，但是生活中永远不乏意外。。。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〇）


嗯，再仔细想想，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意外，还是前面总结过的，一件小事往往对历史的
发展起不可估量的作用。

那天我还在课上的时候，接到“费雯丽”打来的电话。“费雯丽”在电话里问我和新闻
主播有空么，她说她本来和她的球伴要去打球，结果她的球伴临时有事放了她鸽子，如
果找不到人，一个小时的场地费就只好作废了。

那天新闻主播没来上课，美国小男孩儿给我们讲解的电影是《西雅图不眠夜》，一部我
看过N遍的片子，逃课也不打紧吧。于是我答应了“费雯丽”，但是告诉她，只有我一
个人来，新闻主播不在。“费雯丽”在电话里高兴地说：“来吧来吧，我等你。”

我和“费雯丽”打打停停，停停打打，那小一个钟头没什么特殊事件发生，不值得一提
。值得一提的是打完球后，我要和她share场地费，她说什么也不干，说是我能陪过来
陪她打球，使得球票没有废掉她已经很感激了。

我说：“那哪行啊？好歹我已经工作了许多年，你还是一个学生，而且还是个遭受教授
剥削的学生，我要也剥削你，岂不是和你们教授一样卑鄙？”

“费雯丽”还真是很爱笑，就这句话又把她逗乐了。“费雯丽”要了下嘴唇说：“那你
请我吃一个冰激凌吧？买梦龙，6块钱，便宜你一块五。”说完她好像觉得自己的话很
幽默，又吃吃吃地乐开了。

“唉~，瞧你这点出息！”我拿手指着她说，然后佯装无奈的样子和她去了学校的小卖
部。到底是常和外国友人打交道的小卖部，居然真有梦龙卖，而且售货员居然都会说英
语，问“费雯丽”“How may I help you?”看来售货员也是小卖部的新警察，把“费
雯丽”也当老外了。

我给“费雯丽”买了根梦龙，自己买了瓶矿泉水。然后“费雯丽”边吃梦龙，我边喝水
，顺着北外的校园走，边走我们边聊她的暑假作业。我对她说，让她哪天把她翻译的前
苏联小说给我看看。

和我同一代的人，很多都是读前苏联小说长大的，那几乎是我们小时候唯一能弄到的小
说。所以前苏联小说在我们的成长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比如说，对于我来讲，《钢
铁是怎样炼成的》是我读的第一本情色小说，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最初的对异性
的美好的体会和向往就是被这部小说唤醒的。冬妮娅至今也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性代表
之一，就是保尔太不是东西了。

“费雯丽”同意发几段她的译稿给我欣赏欣赏，不知不觉她吃完了手里的梦龙，我喝掉
了大半瓶矿泉水。我本意是送她到她宿舍楼下，结果到底是她是地头蛇，路比我熟，七
绕八绕，她把我送到了校门口。

互留了email后，“费雯丽”回头向校园深处走去，并且最终身影消失在林荫里，然后
我才低调地登上了我停在北外对面北外宾馆门口的212，我怎么突然变得矫情了？

几天后，“费雯丽”如约讲她的译稿发了几段给我，我满心欢喜地打开邮件阅读，结果
是大跌眼镜。“费雯丽”好歹是北外研究生，这翻译的东西怎么说的不是人话啊？起码
可以说，说的不是中国话。

我那段时间在汉英论坛上厮混来着，汉英论坛上很有几个文字与翻译的高手，我借着和
他们学习交流，也染上了见到不良翻译，就如鲠在喉的破毛病。所以当我读到“费雯丽
”的似通非通的译文，这种感觉又油然而生。

如鲠在喉再加上好为人师，我为征求“费雯丽”的意见，就开始对她的译文进行修改。
我在一没有原文，二对俄语一窍不通的的情况下，开始了俄语小说翻译的审阅工作。根
据“费雯丽”文字的大概意思，我几乎把她的翻译重写了一遍（这就是我前面和八友们
灌水时提到的，我在对俄语一窍不通的情况下，搞的俄语翻译工作）。

然后我把我改写的译文给“费雯丽”发了回去，发回去后我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
是有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与人交往，当把使人愉悦放在首位，这样近乎吹毛求疵的
行为，难免让人讨厌。

果然，“费雯丽”一个星期都没有消息。正当我以为再也不会有“费雯丽”的消息了的
时候，“费雯丽”打电话给我了。在电话里“费雯丽”对我改写的翻译是一通盛赞，说
她拿我改写过的译稿给导师看，导师夸她是一日千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然后她
说她要请我吃饭，要好好感谢我。

还是那句老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而且这拍马屁是个技术活，你拍一个人，就
不能拍他真正擅长的东西，你要拍他自以为擅长实际上做的很烂的东西。就像我老板夸
我程序写的好我就很淡定，心想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么？但是八友们跟这乱叫几句“左问
号”，我就乐得屁颠屁颠的。

所以虽然“费雯丽”是在北外的小饭馆里请的我，菜也不过是两菜一汤的家常菜，那顿
饭仍然可以算在我人生长河中所吃的千百顿饭中可以排到top 20。席间（如果能称得上
席的话），我将我才读过没多就的思果的《翻译研究》和《翻译新究》中的理论改头换
面重新向“费雯丽”兜售一遍，把小姑娘忽悠的是长长的睫毛在灰蓝灰蓝的眼睛上忽来
闪去。

两菜一汤我们吃了将近2个半小时，最后我们达成协议，哦不，应该说“费雯丽”请求
我继续为她审稿，我淡定稳重地表示了同意。最后，“费雯丽”再次把我送到北外门口
，而且这次她没有先转身消失在校园里，而是目睹我淡定地踏上212，然后目睹我的212
消失在西三环的车流中。。。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一）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是段值得回忆的和谐的日子。我每天下午背着我老爸的笔记本，一个
重达将近四公斤的偷西八，和“费雯丽”在北外随便找一间空教室，然后排排坐开始做
她的暑假作业，她译我审。

我得承认我专门背着个笔记本去，有秀奥佛的成分在里面。那个时候，有笔记本的还是
凤毛麟角的吧，那个偷西八的型号我忘了，但配置今天听起来是要被笑掉大牙的，4M内
存，200M硬盘，带一3寸软驱，但是价格要吓死人，3万多人民的币啊，足以换俩我开的
车了。在这里提一句这个，也是让大家看看这十年来IT业的巨变，算是给那些梦想
Google将推出20美元的上网本的同学们打打气，梦，总有成真的那一天！

再说回“费雯丽”和我共做暑假作业吧。在我与“费雯丽”共做作业的过程中，我感觉
到“费雯丽” 有一点很不一般。

我见识过很多美女，恃貌傲物，抓男生的差为她们做事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得心应手，
心安理得，轻车熟路。仿佛男生们都爱犯贱，她们给他们一个犯贱的机会，他们还应该
感恩戴德，因为轮上的不愿意，愿意的还在后面排长队呢。

男生爱在美女面前犯贱，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事实，这些美女能看到这一点，说明她们具
备了一定眼光。但同时，我们应该看到她们的眼光有很大的局限性。早在上世纪八十年
代早期，“可持续发展”就成为世界各国争相采取的发展战略模式，但是20年过去了，
却很少人意识到谋求男生的“可持续犯贱”也应当是美女们争相采取的抓差模式。

虽然对于一部分美女来讲，贱男资源极为丰富，几乎可称得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
，一个人占有并浪费不必要的资源是种可耻的，不环保的行为。她们应该尽量让固定的
男生持续性犯贱，永久性犯贱，而把其他贱男的使用权，让给更需要的姐妹。

让一个男生持续性犯贱，永久性犯贱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一方面男生大都没有长性，
尤其是长期见不到好处，他们就选择不再犯贱，或者去别的地方犯贱。但另一方面，男
生的骨头都很轻，你让他感受到了他自以为不该得到的重视，尊重和爱惜，他们就变的
比狗还忠实。

什么叫不该得到的重视，尊重和爱惜？简单地讲，一个WSN认为自己只配被美女召之即
来挥之即去地使唤，但是突然该美女对他所做的事情表示万分的appreciate，并在使唤
的过程中表示出自己多么地不忍和心疼，并随时翻弄出一些七零八碎的小举动，小眼神
，小玩意来表示谢意，那么该男生感受到的就是受宠若惊，就是不该得到的重视，尊重
和爱惜，这时他的“士为知己者死”的犯贱情绪就会如雨后春笋般一日三尺地生长。对
一部分WSN来讲，“懂事儿”是比“有容乃大”更高级的性感！

“费雯丽”就是为数不多的懂事儿的美女，嗯。。。之一。当然，可能我比较土鳖，在
我眼里的“懂事儿”诸位看官可能觉得不值一提。

当时正值盛夏，北外教室里还是相当溽热的，北京的夏天是越来越难熬了。当我在笔记
本上打字校对时，“费雯丽”不顾自己已经满额的汗，却在一边专注地为我打扇。我受
宠若惊地说“你看你自己热得，快先给自己扇吧。”“费雯丽”回答：“没事儿，我不
怕热。”“费雯丽”还时不时地说自己口渴去买饮料，但是回来时往往只有一瓶给我买
的水。

那个时候研究生的工资大概是300多吧？如果完全自食其力的话，还是需要挺节俭的。
虽然我自费加几个钱多买几瓶水是小菜一碟，但是我完全陶醉在“费雯丽”的这种“舍
己为我”精神鸦片中。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女李往啊！

关于我和“费雯丽”的八卦我想我就八到这里吧。一方面是因为八太多了有主次不分之
嫌，另一方面就是我发现这段八卦已经产生了一定的不良影响，有看官以此八卦区满足
WSN的YY之暧昧心，而YY一直是我开宗明义，旗帜鲜明地反对的，再有一方面是因为，
“费雯丽”和我还没来得及发展出任何故事，就嘎然而止了。

嘎然而止的原因之一是“费雯丽”的暑假结束了，我在北外的高级英语培训课业结束了
，原因之二是，“费雯丽”偶然发现我是“已婚”的。。。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二）

那已经是我培训班最后一星期的时候了，那天下午我先跑了趟移民律师那儿，补交结婚
公证的材料，然后奔北外和“费雯丽”探讨她最后一篇短篇的译稿。我在把其中两段改
写的差不多时，让“费雯丽”去我包里拿软盘存文件。

“找不着啊？”“费雯丽”翻腾了一阵子。

“在一个大信封里。。。”我头都没抬地回答，我正在斟酌推敲最后两个句子。

“啊！左眼！你结婚了！”“费雯丽”一边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忙从电脑上抬起头来回头看“费雯丽”，原来她把我装结婚证和结婚公证的的信封打
开了。

“这个这个，其实其实，不是不是。。。”我一通张口结舌。我怎么说呀？我说“其实
这是假的？”可是公证处的钢印盖着白纸黑字呢。这个“费雯丽”也是，怎么随便翻我
东西？哦，好像是我让她帮着找软盘，但是你软盘没找着，你也不用把公证书翻开吧？

我跟她说：“结婚证书，公证书虽然是真的，但这个婚其实是假的。”？我告诉她其实
我是想弄四万美金？她万一把我举报了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再说，我跟她说得
着吗？她和我啥也不是，我澄清这个干什么？

我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费雯丽”先说话了：“你看着可真不像结了婚的，你妻子
很漂亮呀。”“费雯丽”边说边淡淡地笑了下，然后把公证书放回信封，又找到另一个
信封，这回软盘找着了。

既然“费雯丽”不再问这个问题了，我就更没必要上赶着去解释了。

这还不算完，有句话怎么讲的来着，哦对了，“无巧不成书”！一个星期后我和夏MM在
阜成门的万通商场里置办点出国可穿的衣物时，居然就正面撞见“费雯丽”同学了。

“左眼，买东西呢？”“费雯丽”先开口。

“啊！呃，是是，买点衣服。哦，这是。。。”我指着身边的夏MM想应该怎么介绍才对。

“是嫂子，你忘了？我见过照片的。”“费雯丽”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夏MM的肚子
，眼神似乎是说：这个我倒在照片里没看见。

“你们慢慢逛，我和同学先去那边了，再见啊。”没等我说出第二句整话，“费雯丽”
已经拉着她的同学走开了。

“噫？这个老外的中文说得这么好！？嗯，她怎么见过我照片？”夏MM在“费雯丽”走
开后好奇地问。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有些心烦意乱。最后也没买什么东西就和夏MM各自回家了。
。。

那是我倒数第二次见“费雯丽”，最后一次见“费雯丽”是十月份了，她毕业后，东挑
西捡，终于签约于深圳一家外资公司做翻译。在准备去深圳的头一晚，“费雯丽”个我
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她说我暑假里帮了她那么大忙，她还没好好谢谢我呢。现在马上
要离开北京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机会见面不，所以要赶紧把人情债还了。

“那，咱们还是北外里上回咱们吃饭的那个饭馆吧？”我说。

“那不行，现在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费雯丽说。

最后我们是在北京电视台旁边的一家还颇具特色的中档餐馆吃的饭。告别的饭总是让人
有些伤感，所以我不但没记住餐馆的名字，那顿饭吃了点啥我是毫无印象了。我只记得
我们聊的多，吃的少。

“费雯丽”说起即将要在深圳开始的生活有几分向往，又有几分担忧。她说她的警官大
学的男朋友不支持她去深圳闯世界，两个人半个月前分手了。这是她第一次提到她有男
朋友，我问她：“怎么没见过你男朋友啊？”她说男朋友早她好多届就毕业了，现在不
在北京。（等等，八到这里我脑子里是灵光一现！“费雯丽”是内蒙古人，她BF是警官
大学毕业的！和本版某者名ID的特征很像！！！难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也许是“人之将散，其言也善”，我也像“费雯丽”坦率地承认自己已经半了加拿大移
民，并准备第二年要入学校学习养鸡技术。我没有坦承的是，我为了四万美金，和夏雪
菲结了婚。

那天我们走出餐馆时，天已经很晚了。“费雯丽”已经不住在学校了，而是住在附近的
一个同学家。因为离得不远，我走路送她回去。路上我们基本上没什么话，好像所有的
话都在饭桌上谈完了。所以我无聊地默默地数步子，看要多少步能把“费雯丽”送到。

正数得带劲儿，“费雯丽”突然问：“怎么没叫嫂子一起来呀？”

我心里话：“你也没邀啊！”但嘴上说：“哦，她不太方便。。。”

“快做爸爸了吧？”“费雯丽”似笑非笑地说。

“呃。。。其实其实，不是啦。。。”真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啊！

“谢谢你，我到了。”我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费雯丽”宣布她的目的地到了。

FT！我刚才白数了半天，现在多少步都忘了！只好一会儿往回走的时候再数了。现在还
是赶紧搜刮点经典道别词吧，诸如“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啥的。。。

“费雯丽”突然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小本本，说是送我的离别纪念。“哎呀，我。。
。”我尴尬地搓手，我居然忘了买份纪念物以作离别留念。“费雯丽”善解人意地一笑
说：“你改的我的译稿我都留着呢，那是最好的纪念了。”

虽然羞愧难当，我只好点点头。我身上唯一可当做纪念品的就是一把瑞士多用军刀了，
但是拿这个送女孩子，好像有点缺心眼。。。

“那我们就再见吧。。。”“费雯丽”嘴里这么说着，却张开了双臂。我呆了一秒钟，
明白那是个“拥抱一下”的邀请，我上前一步轻轻拥住“费雯丽”，这是我们唯一一次
的衣服相亲。

北京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浸骨的寒风了，“费雯丽”似乎很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我这才
注意到“费雯丽”当晚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羊绒短大衣，很柔软，很温暖。

大约20秒，或者30秒后，我们分开。我扭头离开去找我的212，我离开得好像有点仓皇
，居然又忘了数步子。。。

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费雯丽”的消息，我似乎也刻意地不要知道她的消息。。。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三）


本来我客串男一号的八卦在上一节就应该结束了，但还有一个小细节要交待一下。“费
雯丽”给我留作纪念的小本本只有一页有字，还居然是俄语。

根据一句一段的样子，估摸着是首诗。但是是抄录的还是自作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刚开始还很想找人帮我翻译一下，但一时没找到人，现在学俄语的人可真少啊。到了
后来，我反而不再想弄清它确切的意思，只需要在月黑风高之夜，西窗昏黄的灯光之下
，用手指细细地摩挲一遍，心中想它啥意思，它就是啥意思。

在第四十二个月黑风高之夜，我颓然地发现，最后十次摩挲那首俄文诗，不管在心里把
它YY成何种意思，最后升起的都是种与“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相类似的
不健康情绪，这对我的身心发展是种极大的隐患。于是，我点燃了“费雯丽”赠我的小
本本，最后让灰烬从抽水马桶的下水道借道，回归自然。。。

还真如“费雯丽”所说，在“费雯丽”去深圳后没多久，夏MM就临产了。我那天纠结了
好半天，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去医院。结果我那纠结还没纠结出结果，一个电话打到我手
机上，我刚一按接听键，一阵磅礴的声浪扑面而来：“你个丈夫怎么做的？！工作再忙
，你媳妇生孩子你都请不了假！？这个孩子你还是不要要了！”

“你你你。。。你谁呀？”我问。

“我谁呀？我是你丈母娘！”电话那头依旧气势磅礴。

啊！我晕！她老人家啥时候蹦出来了？我来不及细问，赶紧驾了车往西安门大街的妇产
儿童医院赶。一路赶一路想：我头些天还问了夏MM，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人照顾没有。如
果实在没有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赶鸭子上架，我在这方面也没经验，跟个废人也差
不多。夏MM说不用我操心了，她已经找好了人。我没问她找的是什么人，现在看来，她
找的这个人就是我的“丈母娘”。

到了医院我问明白产室在哪儿就往那边赶，赶到产室门口，一个衣着奇怪的大妈就堵上
来问我是不是左眼。这位大妈衣服的穿法是里长外短，一层套一层地穿了3-4层，上衣
外套敞着，里面小马甲的扣子也错了位，脖子上还丁零当啷地挂了一大串钥匙，还不光
是钥匙，还有指甲刀。

见她那么问，我知道我面前的这位大妈就是传说中智商高达187的我的“丈母娘了”，
虽然夏MM提到过她妈妈不好看，但是我“丈母娘”的邋遢形象还是让我被震撼了一下的
。我这边心肝被震的如小鹿乱撞，尚未停息之时，“丈母娘”再度逼问：“问你是不是
左眼！？”

“呃呃，是我。。。妈。。。”我非常扭捏地回答。心想：我们都没见过面，凭什么我
低声下气，还要喊你“妈”呀？我开始有点责怪夏MM，不是说好不让双方父母知道么，
免得节外生枝，徒惹麻烦。我再一想，好像当初说的只是不让我父母知道，我们好像
assume了夏MM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一样。

夏MM也不在眼前，我也没法责怪她，只好低调低调再低调，很认怂地问了句：“雪菲她
还好吧，进去多久了？”“两个多小时了！”“丈母娘”气呼呼地说。

“是不是送得早了？这么久还没生下来？”我那时是啥也不懂。

“早！再晚点就生在家里了！”“丈母娘”站得离我近在咫尺，唾沫几乎喷了我一脸。

我也当真了得，摆出一副唾面自干的风范，任她风云激荡。心里尽量积极地从光明面看
问题，幸好只有一个“丈母娘”在这里，要再有个“老丈人”跟这，岂不死得更惨！？

我那厢庆幸还未完，打走廊一头又杀过来俩人，一人是貌似近50左右的中老年男子，西
装革履，气度不凡，最难能可贵的样子，他气喘嘘嘘却保持着头发的纹丝不乱，在他的
身后跟着一名30出头极有风姿的女子。中老年男子上来就冲我“丈母娘”问：“雪菲呢
？生了么？”

“丈母娘”白了中老年男子一眼，没有搭理他，转身退到一边去了，我这才发现走廊贴
边还有一位矮小的中老年男子WS地从厚镜片里向这边探望，“丈母娘”回到他身边站定。

这下可热闹了，我不顾自身还在险地，一颗八卦的心又开始怦怦跳动。无疑，这新进来
的中老年男子就是我“老丈人”了，而跟着他的那个30出头的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
白娘子了！而那个站“丈母娘”边上的矮小中老年男人，就是曾经试图向夏MM伸咸猪手
的夏MM的继父？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人啊！起码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啊！

这传说中的四大高人在同一天内，同一地点甫然现身，我能不鸡冻么！？唉~，也不知
道他们怎么同时都得了消息？他们之间似敌还友地互通了消息？还是夏MM从来没有真的
和他们断绝关系，或者起码没有断绝消息？

我那厢还没高兴完，还没鸡冻完，还没思索完，那边厢“老丈人”看“丈母娘”没有搭
理他，神色有几分尴尬，环视四周，然后像猎豹发现了猎物一样兴奋地发现了我。在我
还没找出借口退避三舍，避其锋芒之际，他已经杀到我身边，厉声问道：“你就是左眼
！？”晕啊！怎么和“丈母娘”问得一样？

敌众我寡，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再次把头一缩，怯声答道：“呃呃，是我。。。爸
。。。”

白娘子跟到我“老丈人”身边，我看着这个中青年美妇不知道如何称呼，好像没有“后
丈母娘”这种叫法吧？我在喉咙里咕噜了半天，啥也没叫出来。

我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是个乐观的人，在此情此景下，我仍能找到事物的光明的
一面，那就是：幸好“丈母娘”作为前辈高人，自顾身份，没有和“老丈人”一起夹攻
我，这使得我尚能苟延残喘，没有当即崩溃。

我在惊惶不安中等待“老丈人”的下一式，“老丈人”还未开口，白娘子开口了：“小
左啊，你和雪菲结婚也不和老陈跟我讲一下，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回头会把嫁妆补上。
我们回头帮你们找人伺候雪菲月子。。。”

白娘子果然身手不凡，语气和美，动人心魄。这实在是不错的offer啊，我心神一荡，
正待应允，“丈母娘”早已杀了上来，“我们雪菲还有妈，什么时候论到你找人帮伺候
月子了！？”

看来挑动四大高手互斗是我唯一可采取的脱困战略了。判断下双方势力强弱，“老丈人
”和“丈母娘”应当是旗鼓相当，白娘子柔中有刚，似弱还强，不像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唯一深藏未露的是“丈母娘”的现老公，那个矮小中老年男人，他会是个少林寺扫地
僧般的角色么？

可惜战事没有能继续发展，因为护士从产室里出来了，“谁是夏雪菲家属？”

我，“老丈人”，“丈母娘”同声答道：“我！”

护士奇怪地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又问：“谁是夏雪菲丈夫？”

这回只有我一个回答：“我！”心想：你这不废话么？这么5个人里，明显只有我一个
人年龄相当嘛，我“老丈人”长的是少相点，也没那么夸张吧。

“恭喜你，母女平安，6斤4两。”护士公布道。。。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四）


“你可以进去看孩子了。”护士对我说。

“老丈人”，“丈母娘”一起往门前挤，被护士给挡住了，“把医院当自由市场呢？只
能一个人进。”

这一个人只能是“合法丈夫”我了，我得意地向“老丈人”和“丈母娘”笑了笑，步进
了产室。

夏MM虚弱地斜靠在产床上，低头向怀中看着，脸上微笑着。夏MM是个美人儿，那一刻却
有另一番异样的光辉在神色间焕发出来，似乎更美了。

我走近前，终于看见了夏MM怀抱里的小宝宝。她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粉粉嫩嫩的一个小
美人儿，而是皱皱巴巴红彤彤的，皮肤表面还有一层白花花的东西。小家伙眼睛紧闭，
眉头紧锁，难道是早早就预料到人世的艰难？

“怎么样？还好吧？”我问。

“嗯，还好。对不起，我妈非要你的电话？”夏MM回答。

“没事儿，我本来就应该来的。”我扶了下夏MM的肩。

夏MM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想不想抱抱她？”夏MM问。

“啊啊，还是不要吧，别让我摔了。。。”我紧张得直摆手。

。。。。。。

宝宝是第二天睁开眼睛的，她睁开眼睛后变得漂亮了几分。宝宝睁开眼带来的另一个好
处是，我终于得到“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允许，可以回单位上班了。孩子的出生让
这对冤家也暂时结成了统一战线，也就顾不上讨伐我了，估计还嫌我在眼前碍事儿。

我在出门的当口儿，“老丈人”突然叫住我，“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么？”

“叫左小涵“，在我愣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夏MM抢答道。

夏MM和左小涵在妇产儿童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里，我每天大概跑一次医院点个
卯，我也不会熬汤啥的，也就是买点营养品。一个星期里我成功地抱了左小涵两次，左
小涵变化很大，皮肤白净起来，原来皱皱巴巴的地方也渐渐撑开了，慢慢呈现出一个美
人坯子的潜力。我开玩笑地对夏MM说：“又是一个小妖孽啊，不知道将来要祸害多少男
生。”被夏MM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那一个星期里的另一个八卦收获是，我知道了“丈母娘”和她现丈夫都是中科院物理
所的研究员。而“老丈人”居然是个导演，白娘子曾经是“老丈人”的御用女猪脚，现
在已经退居二线，相夫教子。多年后我在看《无极》宣传片时，看到陈凯歌和陈红，以
及陈凯歌的前妻洪晃，我蓦然就想起了头发纹丝不乱的“老丈人”，温婉的中青年美妇
“白娘子”，以及脖子上挂着一大串钥匙的“丈母娘”来。。。

一个星期后夏MM母女出院，夏MM母女俩和左小涵那智商187的外婆回外婆家坐月子去了
。。。

书从简短，眨眼间左小涵就6个月大了，这时的左小涵已经彻底的一个小美人儿坯子了
。左小涵她那智商187的外婆情商大概是零，数次抱着左小涵说：“我们涵涵真漂亮！
幸好长得不像她爸！”

“我太阳！你知道她爸是谁啊！？”我差点怒喊出来。再说，你也不瞧瞧你自己啥样？
而且，你忘了，根据你的阶级论，我和你才是一个阶级的，你怎么胳膊肘儿往外拐？

我又悄悄拿左小涵和李往比较，感觉还是比较像的，但具体说哪儿哪儿像也说不上来，
只能说美人们都是相似的，丑人们各有各的丑法。。。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五）


左小涵6个月大后不久，我们收到了让夏MM去香港面试的通知，看来一切顺利。我和夏
MM参加了一个香港四日游的旅游团，面试的时间是第三日。鸡冻啊！本来以为做搬运工
不累，也就是婚史上添个离异，就可以白赚四万美金。哪想到因为四大高手的介入，我
不得不时不时地去点卯，还得扮演很不擅长的慈父角色，真是辛苦啊！看来“天上不会
掉馅饼儿”的格言要反复念，天天念啊。

想到离奔赴加拿大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越来越多了不舍之感，尤其是对左小涵，虽然我
的慈父角色做的很差，但我发现自己竟然有几分入戏了。

因为受米国电影《绿卡》的误导，在香港四日游的头两天，我和夏MM各自狂背对方的生
辰八字，怪癖嗜好。我的出生清白，历史干净，夏MM的任务量很小，而我所需记忆的东
西就多了，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连夏MM内衣什么牌子，尺寸大小，香水品牌，身
体何处有明显印记等都背熟了，就跟我阅览过多少遍夏MM的身体了似的。

结果证明这一切努力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依旧是简单地问了下基本的个人信息，核
对了下材料的准确，又大概地聊了聊将来在加拿大的打算，夏MM真是有语言天赋，也就
是不到一年的应用学习，面试时她居然用英语全部对付了下来。15分钟后，夏MM的附属
移民申请被批准了。

当我们步出加拿大驻香港领馆所在的大楼时，我们由衷地高兴。不知道夏MM高兴的是什
么，我主要是为了她的高兴而高兴的，真的，我一生里，由衷地为了他人的高兴而高兴
就只有有数的那么几次，这次是其中之一，我那一刻彻底忘记了四万美金的茬儿。

那天中午，我们在一家能看见维多利亚港的中高档餐厅吃午茶，也许是头两天过于紧张
，饭都没好好吃，还真是饿了。我环视了下周围桌上大家都吃的啥，入座时就已经有了
计较，于是连菜单也没看，就对服务小姐说：“你给我先上2斤他们都点的那种饺子，
还有，先来4瓶啤酒，不够再加。”

服务小姐是会说普通话的，这在她带座时我已经确认了的，可这时听我点完了就呆在那
儿。也许是我点菜的声音太大，旁边一桌的一个老港凑过来用拗口的普通话说：“大陆
仔吧？我民介里吃哈搞不细论斤点滴，还有吃脚擦系不活被酒地。。。”说完还很不厚
道地和他同桌哈哈地笑。

我一听就火了，你们这帮鼠昧东西，回归大陆前给英国鬼子做二鬼子的事不和你们计较
也就罢了，这会儿都回归了两年了，你们见到天朝钦差不但不拜，还敢语带嘲笑？还以
为你们有个后妈庇护你们呢！

但我没有直接搭理这个凑过来放P的老港，我对服务小姐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啤酒？
”她说“有啊”。“那酒是不是拿来卖的？”我又问。“是呀。”她只好回答。“那不
就结了，给我来6瓶！”我说。然后指了下旁边桌上的虾饺，说：“这种饺子，先给我
来10份。”

最后我和夏MM在满餐厅众目睽睽之下，窃窃私语之间，风卷残云地干掉16份虾饺，喝了
5瓶啤酒，昂然起身。我拎着最后一瓶啤酒，“当”地一下顿在旁边那桌老港的面前，
说：“这瓶我请你喝了，你别客气。”然后和夏MM步出了餐厅。

剩下的是就只有第二天去指定的医院做体检，一切合格的话，就算是“绿卡”到手了。

下午反正没什么事，我和夏MM去维多利亚港边散步，有一对新人在那取外景拍婚纱照。
夏MM很专注地在一边看着，我在一边看她，她的长发在维多利亚港的海风里飞扬着，眼
睛里泛出琥珀色的光。。。

第二天去体检，体检医生是个老头，夏MM还问了句又没有女医生，得到的答复是没有。
夏MM的脸红了红，只好和老医生进了检查房间。

我那次体检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全进行完了，但夏MM这次体检却用了很长时间。一个
多小时后，夏MM终于出来了。老医生神色有些异样地跟我说：“完全的检查结果要一个
星期以后才能出来。”然后他还建议我回北京后带夏MM去大点的医院做一次更全面的检
查。。。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六）


我当时心里隐隐地有了一点不安，因为当时加拿大移民对肺部的健康查得比较严，难道
夏MM肺部有什么问题么？但是她不咳不喘啊。还是说最近体检要求严了，会查“大三阳
”或“小三阳”之类的？这个问题咱们中国人比较多。但是应该也不会啊，做婚检的时
候是查过这个的，没有问题呀。

回北京的飞机上，我试探地问了问夏MM，有没有觉得想咳嗽，或者呼吸不畅啥的。夏MM
说没有。只是腰腹有些许疼痛，大概是坐月子时没有完全调养好。嗯，也有可能老医生
把夏MM产后的一些症状当大病了？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就应该能澄清了吧？

飞机飞临北京上空时正式夕阳西下的时候，大家有机会在飞机上看落日吗？那真是美得
令人窒息的景象。夏MM的座位靠窗，她把舷窗拉开，看夕阳在云海上一点点沉下去，整
片的云海都像镶了金一样，不光是云海，夏MM的眼睛也像镶了金一样，一汪金色在荡漾。

后面不到一个月的事情，直到今天想起来，还觉得迅忽如闪电，让人恍惚得觉得像是做
了场恶梦。

夏MM先是去区的一家小医院，结果人家建议转院做更权威的检查。于是夏MM转去西什库
大街的北大第一医院做全面体检，在香港医院体检报告寄到的同时，北大第一医院也确
诊了，夏MM患胰腺癌，晚期。

夏MM觉得的腰腹部的疼痛并非坐月子落下的妇科病，而是癌变胰体肿大向后压迫腹腔神
经丛，还有我看到的夏MM琥珀般的眼睛，是肝内胆管梗阻造成的阻塞性黄疸。

夏MM最后的那段日子我去医院做陪护，我对家里人说要在去加拿大之前站好最后一班岗
，东方广场主体工程到了关键时刻，我需要以工地为家。

夏MM先是每天都哭，后来不哭了，摸着手腕上的疤说自己已经多捡了10年命了。然后就
是不停地说，似乎想把出生以来她能记住的事都说一遍。我劝她休息，她说她没有时间
休息了，不说就来不及了。但是她说出来的也无非都是些小事，她居然很多次和我说过
的话，做过的事的细节，说起来，我居然和夏MM也认识了4-5年了。

然后，夏MM提到了四万美金。她说对不起我了，她现在拿不出四万美金了，她大概有不
到20万人民币的存款，如果付完医疗费用还有剩，让我把剩下的全拿走。

我靠！这个时候她跟我提这个，她也太不把我当人看了吧！？岂止是不当人，简直就是
当做禽兽不如。我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是真生气了，而且委屈得想哭，好歹也认识了4-5
年，我在她眼里就这么一个混蛋？

然后夏MM就和我说到小涵，她说她就放心不下她了。她说当初听我的就好了，把孩子做
了，孩子以后就不会是孤儿了。但停了会儿她又说，她不后悔，她这辈子唯一留下的有
意义的东西，就是小涵了。她问我在她走后，能不能把孩子改名叫夏小涵。我点头如捣
蒜。

“要不要通知李往啊？”我问。自夏MM住院的第一天，她就嘱咐我不要让李往知道。

“不要。”夏MM的声音微弱而坚定。

夏MM最后走得很快，甚至连正式的治疗都没开始，就香消玉殒了。也许是医院已经拿不
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了，就听之任之了吧。

这对夏MM来讲，或许是件好事，她没有遭受太多折磨，她只是消瘦的很多，但是容颜没
有受太多的摧毁，就像睡着了一样。

夏MM在临走前，和我“丈母娘”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原委也交待了，她只是告诉她妈，孩
子不是我的，结婚是为了她可以出国，但她没告诉她妈妈，谁是孩子的父亲。但是在法
律意义上讲，我还是左小涵，哦不，夏小涵的父亲。还有就是，在法律意义上，我本来
以为将成为“离异”的婚史变成了“丧偶”。

夏MM的后事基本上是“四大高手”联手办的，不过也不需要怎么办，就是买了个骨灰盒
把骨灰存放在老山骨灰堂。

夏MM走后两个星期的一天晚上，我和“丈母娘”一起整理夏MM的遗物。“丈母娘”负责
除了电脑以外所有其它的东西，我就负责一台电脑。我找到夏MM记在本上的用户名和密
码，开机登录。机子已经升级到奔腾了，装了Windows 98。

我先浏览了下装在硬盘上的文件，发现文件夹里有个文件的名字叫用户名与密码。我打
开一看，居然是她几个邮箱的用户名和密码，及论坛的用户名和密码。这个傻姑娘，好
歹还和冰人学过一段时间徒，就这么存密码的？我想着她的傻，眼睛就湿了。

我登陆到她的几个信箱里，她的主信箱还是当初我送她的那一个，看来她也是有这从一
而终的习惯的人啊！像我这样的，主信箱不知道都换了多少个了。我和“丈母娘”打了
声招呼说单位还要值班，我把机子带回去整理，就和她告别了。

回到办公室，我重新开机登录到夏MM的主信箱。信箱里，夏MM和李往的来回通信居然有
上百封。看来罗MM说他俩联系密切，也不是冤枉他们。但是我打开几封读了读，并没有
什么热烈的字句，几乎都是身边的琐事，比我现在这篇八卦要琐碎多了。而且他们之间
的来信嘎然就停止了，从日前上看，就是罗李那次在北京最后谈判破裂以后。然后我又
突然发现，在草稿箱里有好几十封邮件，点开一看，居然全都是写给李往的，内容还是
身边的琐事，但是都没有寄出去。

我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39趟，最后决定拿起电话拨了个加拿大长途。

“是左哥啊，什么事？”李往接了电话，声音低调而沉稳，自罗MM的离开加拿大后，李
往也像是变了个人。

“哦，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我突然发现我很难张口，这样的消息竟然是如此沉
重，如此难以传达。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这正上班呢。”李往在那边说。

“雪菲走了。。。”我一急，脱口而出。

李往在那边明显地听了一下，然后声音一下高了，“你说什么？！”

“我说。。。雪菲走了。。。离开我们了。”我很艰难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沉默了有5秒钟，我就听见李往在电话那头一声哀嚎地哭了。然后听见有人走近他问“
Are you Okay?”之类的话。

“我等下打给你”李往在电话里边哭边说，然后不等我答应，他挂断电话。

他这“等一下”让我等了一个多小时，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像闯了祸的孩子一样焦虑
不安，我知道我闯了祸，但不知道多严重。终于，李往还是把电话打回来了，虽然语调
哽咽，但起码暂时没事。

我在电话里把大概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我对李往说，虽然夏MM在临走前不让我告诉他
，但是我刚才读了夏MM给他写的信，还有那些未寄出的信，我想夏MM在天之灵想和李往
说话的，所以我想他应该知道。

“我马上去订票回国！”李往在电话里说。

“不要，雪菲已经走了两个星期了。”我叹了一个气说。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罗MM的电话，说是谢谢我。我问她谢我什么。她说李往同意离婚了。

她说完也没听出什么高兴，只是长嘘了一口气。她没问到夏MM，我也没提夏MM走了的事
。。。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七）


过海兵八友提到“胰腺癌好像很迟（晚期）才会被发现的”，这我倒不清楚，有专家懂
的话给大家科普一下吧。

我以前以为癌症从病发到死亡总有好几个月可挨，病人总有时间啥好吃吃点啥，啥好玩
玩点啥。但夏MM走得太迅速了，从确诊到香消玉殒前后不过20天时间，就像一位八有感
慨的一样，“说没就没了”。

不知道是夏MM走得太快，还是我的神经传导太迟钝。夏MM走了一个月后，我才感觉到一
种暗暗的痛，开始在每个夜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实在说不清夏MM和我之间到底是种什么关系，或者说，不清楚夏MM对于我到底意味着什
么。我们本来应该不过是普通朋友，但事实上，我们即网婚过，又在现实中结了婚。我
说不上和她之间有多亲密的关系，我们之间连封像样的email往来都没有，更别说像夏
MM和李往之间上百封事无巨细的email 往来，但我和她似乎分享着不为第三人所知的秘
密，比如关于萧秋水，关于夏小涵。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法律上的名份对心理产生影响，当我和“费雯丽”做暑假作业时，我
几乎已经忘了我是已婚的人，在“费雯丽”在万通撞见我和夏MM时，我甚至想夏MM能扑
哧一下消失在空气里，但是当夏MM真的消失后，我怎么会那么痛呢？

是对一个年轻的生命的惋惜？还是对薄命红颜的伤感？如果仅仅是这些，为什么我感觉
到李往曾经描述过的“心痛不是心理上的感觉而是生理上的感觉”的那种感觉？

有人说感情是处出来的而不是谈出来的，这大概有几分道理。虽然夏MM没和我写过一封
email，没有为流过泪更别说割腕，但是我们在一切做过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所谓
的“过日子”大概也就是近似于此吧？

我后来一个人悄悄去了一次老山骨灰堂，但我甚至没能走进屋去，就腿软到在外面的台
阶上坐倒。我觉得我没法面对曾经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变化为一掬白灰静静地躺在小木
盒里。我觉得，我在北京再也呆不下去了。

本来我打算是考完GT在赴加拿大的，因为那时国外已经实行机考，国内据说是最后一次
笔考，咱们不是对笔考的模式熟悉么。但是夏MM走了以后，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做任何
事，酸一点讲，算是睹物思情，虽然说不清算是什么情。

正好这个时候，李往跳槽了，从伦敦人寿进了道明银行，从伦敦搬到了多人多。于是我
急急地收拾了行李，很多东西都顾不上采购，在中秋节的那一天，登上飞往多人多的飞
机。父母还替我遗憾，说是再有几天就是建国50周年大庆了，大月饼我看不到可惜了。

李往在downtown安大略湖滨的一个高层公寓租了个二室一厅，拉我去和他合住。因为湖
滨的公寓相当贵，二室一厅要两三千一个月，我觉得我根本分担不起，所以不想去。李
往说不用我付，他想我去合住，是因为他害怕孤独。他还是老习惯，授人好处不留痕迹
，说成是他自己需要。

我安顿下来后，因一时没有学上，所以想去找的地方打打工。结果被李往拦下了，他说
：“你英语那么烂，还是赶紧学英语吧。你想学习养鸡技术的那个大学要求很高的。”
于是我在白天李往去上班的时候，去附近的ESL学习混混日子，美其名曰熟悉当地的文
化。

晚上，李往有时候会帮我复习下英语，主要是叫我写英语八股文。他经过MBA的训练，
写那些八股文章还真是不在话下。他还介绍我看《Friends》锻炼听力和口语。我看电
视的时候他有时会陪我在边上看，这时如果有人在旁边看见，一定会觉得眼前的景象很
奇怪，电视里的观众笑声此起彼伏，我和李往两人都表情严肃。

我表情严肃是因为我听不懂，但是李往，他看《Friends》居然是满脸的忧伤，他人在
电视前，他的心不知道在哪里。很多时候他能在阳台上站一个小时，对着安大略湖那望
不尽的蓝幽幽出神发呆。

我不太敢和他说话，为他也为我自己，因为我知道，我和他说话，说着说着就难免说到
过去，就难免提起夏MM。

我就这样几乎像被李往包养了似的把托福和鸡阿姨都考完。我打小倒是有过吃软饭的理
想，但我以为吃软饭只能吃女人的软饭。没想到我的软饭提供者，是比我还小的李往。

后来我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养鸡培训班的入学许可。我向李往提议，以后柴米油盐的开销
由我支付，否则我只能搬走。吃软饭也得有个吃软饭的样子，软饭硬吃就不道德了。李
往同意了我的建议。

进了养鸡培训班后，我的变得繁忙而有规律起来，生活渐渐趋于平静，我的脑袋渐渐被
各种鸡和鸡饲料的知识充满，只是偶尔，我会想：夏小涵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夏小涵一岁半左右的时候，“丈母娘”给我发来了小涵一周岁时的照片，小丫头长的
愈发妩媚妖孽了，“丈母娘”email里说，小涵已经会说话了，叫她为“妈妈”。

我把小涵周岁的照片看了很多遍，先是犹犹豫豫，最后下定决心：是和李往谈谈的时候
了。

那天晚上，李往依旧是去阳台上和安大略湖对望，我也跟了出去。快一年了，李往忧伤
浅了，但沉默依然，见我到阳台上，并没有和我招呼，仍然定定地盯着安大略湖，就像
里面有什么宝藏。

“咳咳，嗯嗯，李往啊。。。跟你说个事儿。”我磨磨唧唧地开口了。

李往转过头，但并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等我开口。

我被他这么一看，又犹豫了。正要打退堂鼓，夏小涵的照片蒙太奇镜头般在脑子里闪。
于是硬着头皮接着说：“雪菲。。。她。。。为你生了个。。。女儿。”

“你说什么！？”李往瞪大了眼。

“好话不说二遍。”我在想，我可能有闯祸了。

“给我生了个女儿？！这不可能！”看来李往听清了我第一遍说的是什么。

“怎么不可能！孩子都一岁半了！”听他矢口否认，我心里有些不快。

“一岁半了？！”李往的声音更高了。

“我还骗你啊！我给你看她照片吧。”我说着走进屋去开电脑了。

李往跟了进来。登录电脑后，我一边给李往秀夏小涵的照片，一边把和夏MM假结婚的事
大概说了。当然，我没提四万美金的茬儿，我只说夏MM因为不想让小涵受歧视，所以想
让我把她搬运到加拿大。

我说完后，就跟那静等着李往责怪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他。我已经设想好了，就说夏MM死
活不让我说的。哪知道李往什么都没问，只是喃喃地说：“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

要说我比咱们的一些冰雪聪明的八友反应就是要慢一点，也许是因为我有了先入为主的
印象，上来就把可能性当事实了。看到李往此时的反应，我才猛然醒悟：难道小涵不是
李往的？？？

李往没再多说，也没再多问，他在让我把小涵的照片转发给他后，就从我房间出去了。
留下我在屋里，感觉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八）


也许是因为重新进学校学习养鸡技术，我那种不把puzzle解决无法睡觉的毛病又回来了
。我追到李往的房间，问：“你到底和夏雪菲有没有过。。。？”

“有。。有过。。。”李往脸有些红。

“不是问你有没有有过，是你那回回北京，就是小罗出走后你们一起回北京谈判那回，
有没有过？”我脑子里开始迅速推理演算：如果没有过，可以推出“小涵非李往女”的
结论；但是，即使有过，能推出“小涵是李往女”的结论么？我这不是对夏MM的道德评
判，纯粹一个理科生严谨的逻辑思考习惯。

“小罗回新加坡后的那几天，是雪菲在陪我。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被
雪菲捡回家了。那几天我每天都喝酒，每次都要喝醉。雪菲劝我少喝点但是劝不住，她
就陪我一起喝，然后我们一起醉。。。”李往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像是在自顾自地
回忆。

当李往说到这，我想起夏MM每次在酒后都会荒唐，那么说她有可能和李往ooxx了，但我
转念又一想，如果酒后ooxx了，那醒过来的时候李往总知道了吧，还用像现在这样回忆？

最后李往也呈现出思维很混乱的样子，他对我说他想自己呆一会儿。我明白这是下逐客
令，只好有所不甘地回到自己房间。

不弄明白实在是不甘心啊，怎么办？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不是有夏MM的邮箱的
password么，也许那些邮件里会遗留些许线索。

然后我有些激动地登录进夏MM263的那个主信箱，一封封邮件开始筛选，我把已收发的
邮件过了遍，又把草稿箱里未发的邮件也过了遍，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突然想起，
我还没翻垃圾箱，于是连忙点开了看。

果然，天道酬勤，我发现了一封信，一封“萧秋水”发来的信，当我看到来件人是熟悉
的“萧秋水”的email时，握鼠标的手都抖动了。

信很简短，“谢谢你昨天能来陪我。我今天回家把自己最后一点东西搬完了，孩子归她
，从今天开始我就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不会再打扰你，只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爱人。。。”

再看发信日期，正是五方会谈的前两天。“能来陪我”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爱人”这又是什么意思？文人啊文人，你们说话就不能浅显易懂一些么
？我又把垃圾箱仔细翻一遍，没有其它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萧秋水”的信，就只有一
封。

从普遍规律来看，一个女人只要客观条件允许，是很难和自己的初恋断得干干净净的。
何况还为这个人割过腕。夏MM后来以“夏寒烟”的名字名为报复萧秋水，又何尝不是自
己一缕情丝未断？夏MM使用的主信箱一直不变，她也是一个从一而终类型的人吧？

但是，夏MM和萧要重新发生点什么，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成为契机。这个契机是那天我
从“五福居茶艺”出来后他们聊的东西？是“萧秋水”的离婚？还是别的什么？

答案仿佛像隔了层布的烛光，你知道它就在那里，但是什么模样又不真切。看样子“萧
秋水”离婚了或者是和老婆分居了，这和夏MM有关么？如果说她和“萧秋水”复合，那
“萧秋水”为什么说“我不会再打扰你”？如果是夏MM让“萧秋水”不要再打扰她，她
为什么要留着孩子？又为什么想带着孩子去加拿大？

有时候我们以为新的线索能帮助解答问题，但很多时候新的线索只是带来了更多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先把我发现“萧秋水”的信的是告诉李往吧，再说了，一定要弄清这个事
情也很容易，不是可以查DNA么？

我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听见厨房有动静的时候，我就从屋里杀出去找李往汇报我
的研究心得。

“李往，孩子可能不是。。。” 我话没说完就被李往打断。

“孩子是我的。” 他坚定地说。

“啊！”这下轮到我错愕了，我研究了一晚的心得就这么被否决了？“你和雪菲她。。
。”我心有不甘地问。

“是的。”李往简洁地回答。

“你肯定？”我问。

“嗯。”李往的回答更简洁了。

然后李往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兀自坐在餐厅里发呆。

难道我漏过了什么？我再次登录夏MM的邮箱，很仔细，很缓慢地读夏MM给李往的信，也
仔细地读李往给夏MM的信，我又更仔细地读了那些夏MM没发出的信。。。

整整一上午就在读信中过去，我终于了解：不管DNA的结果是什么，李往就是夏小涵的
爸爸。。。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一一九）


后面几个月的事情本来是不用再八了的，大致情节已经在“小丫头的倒追”里八过了。
但是为了满足部分没有跳过“倒追坑”的八友们的需要，我就在这里简单地说两句吧。

“小丫头”是个成都女孩，12岁随父母到加拿大，父母多人多大学医学院某实验室做实
验，然后就移民定居多人多了。“小丫头”认识李往时大概24-25岁的样子，虽然是24-
25岁，因为她在多人多大学读了双学位（似乎是统计和另外一个偏文科的专业），所以
也就刚毕业工作没多久。

“小丫头”在加拿大上的高中，她高中的闺蜜和李往是西安大略大学的同学，她不是
MBA，是finance之类的，或者是像过海兵同学一样一起修过课，我没法落实的是，不知
道“小丫头”的闺蜜又没有可能是李往当年和同学凑钱送她手链的那位女同学。总之，
“小丫头”就是这么认识的她的闷闷 ---- 李往。

说起来，李往那个时候确实很闷，时刻都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杨过还要借用个人皮面
具，李往那张脸几乎就是一张面具，没人能看的到他后面是什么真实表情。可是就这么
一张人皮面具脸，偏偏吸引了“小丫头”。

“人比人，气死人”这话就是这么来的，李往巧言令色，体贴温柔，吸引女同学们也就
罢了，凭什么他扮呆扮闷扮木扮傻，也有人往他的网里跳？他这个样子，还给不给别的
WSN们比如我留活路了？

“小丫头”的闺蜜大概略微知道李往的一点点情况，所以开始的时候大概是为了保护“
小丫头”，有些防止“小丫头”和李往走得太近。但是这种事情，永远是旁观者清，当
局者迷。在加上“小丫头”12岁就在加拿大生活，可以算是个半香蕉人了，脾气爽快，
不像我们纯种大陆女生那样含蓄内敛，羞羞答答，所以把她对李往的那点心思，暴露的
如司马昭之心一般。

有意思的是“小丫头”自己还觉得自己做得很保密，还以为自己在默默地忍受恋火的煎
熬。她那些小动作，连我这种不通风情的WS男斗洞如观火，李往这样在风月水里浸泡大
的焉能不知？

但是李往有一点真的不好，那就是他几乎从来不会直接拒绝。他和罗MM的婚姻是他不懂
得拒绝而付出的最大代价。这次遇到“小丫头”的倒追，他仍然是不知道如何拒绝，只
是不知道是谁要为之付出代价。

李往他的理由是，自己毫无回应就是很明显的拒绝了。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就像He
is just not that into you里所揭示的，男生对女生有了兴趣，总会想办法联系女生
的。当女生在想他会不会搞丢了我电话，他手机会不会没电了，他会不会因为太忙所以
顾不上给我发message时，只有一个原因，he is just not that into you。

但是李往忘了，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0（当然，恋爱中的男子智商为-10），就是喜欢一
颗树上吊死，“小丫头”当时也有个乖乖帅帅的台湾小ＤＤ在追他，人也很有礼貌有教
养的样子，“小丫头”也不知道缺了哪个心眼，就非跟李往这骠着。

我后来都被“小丫头”给感动了，劝李往：“你要不就从了吧？”

“这对她不公平。我已经是满心创伤，她还是白纸一张。”李往如是答道。他没有说“
宁死不屈”“坚决不从”之类的话，看来有商讨的余地啊。

在行动上，李往也表现出一定的松缓迹象，感恩节的时候，他陪“小丫头”去了蒙特利
尔，魁北克玩了一趟。就是在这趟魁省的旅游回来的路途中，“小丫头”表白了。（“
倒追”里这趟出游被搬到去温哥华）

这也把李往逼到了表态的边缘。李往决定，先回北京办理接夏小涵来加拿大的事宜。所
以感恩节后，李往匆匆忙忙地回北京了，他答应“小丫头”，从北京回来后给她个最终
答复。

我在email里通知了夏MM高智商的老妈，夏小涵的生父是李往，他打算接小涵来加拿大
。夏妈妈表示孩子还太小，等大点再说。况且，虽然夏小涵拿到加拿大绿卡，但这个时
候一年登陆期已过，还得重新申请。李往只好又先回到多人多。

回到多人多，李往把自己的大概经历向“小丫头”交待了。“小丫头”当然是吃惊不小
，但是小姑娘也真是死心眼，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经过她自称的慎重考虑，表示仍然
愿意将自己雪白的白纸，毅然往李往那纷杂脏乱的泥坑里泡。

在“小丫头”如此的情意下，李往几乎就犯了。俩人甚至有了那么几次像模像样的约会
。但是挨千刀的电视台，在某天晚上放了一部动画片。片名我忘了，内容是类似后来的
《finding nemo》那样的，某个动物爸爸找孩子的故事。

故事情节简单，但是画面精致，也还算挺有意思。但把我吓了一跳的是，动画片还没演
完，我旁边的李往哭了个泪流满面。我晕！看个动画片哭成这样？！（惭愧的是，近十
年后的我已经变得和李往一样没出息。虽然觉得爱情不值得死去活来，长相厮守也未必
欢欣，但是也在看动画片时会流泪了。）

第二天晚上，李往跟我说他和“小丫头”吹了，因为他决定回国，原因是，他不能再耽
误每一秒可以和夏小涵在一起的时间。

就这样，“小丫头”和李往可能发生的一切，就被一部动画片给改变了。。。

。。。。。。

源济

玩什么别玩暧昧 （大结局）


印象里李往从来没有那么干脆利落地做过事，三个月的时间内，联系猎头，面试，接受
offer，辞职，订机票，收拾行李，回国，一气呵成。

他租的公寓还有半年到期，所以我还可以继续住下去。因为那个公寓对我来说太大，也
太不低调，我把他转租出去后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

几乎在李往回国的同时收到了罗MM结婚的通知，罗MM和那个做银行部门主管的胖子结了
婚，结婚照上罗MM貌似很幸福。她告诉我说，她和她新婚老公移民澳洲了。我想，这大
概还是罗MM的动议。

李往回国后给一家银行（具体哪家就不说了）做风险投资控制。他回国时海龟还是很吃
香，MBA也很吃香的时候。没多久，李往在知春里附近买了套房，让我前丈母娘和她现
任丈夫及夏小涵搬去住了。李往再度发挥无所不在的charming威力，博得我前丈母娘的
信任与欢心，为后来办理小涵的领养手续扫清了障碍。

小涵的领养比预想的要麻烦些，民政局先是坚持单身男人不能领养女孩儿，或者领养人
与被领养人之间的年龄至少要相差40岁。但是神州大地上，一切都是事在人为，人定胜
天的奇迹，李往咣咣咣几方钱砸出去后，李往生生地成了小涵的生父。

我毕业前匆匆回过北京一趟，李往和小涵已经相处的很融洽了。李往在香山附近的金山
陵园给夏MM买了块地，把夏MM从老山骨灰堂迁到了香山脚下。我那次匆忙，没能去看上
一眼。

前年，我再次回到北京，北京已经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我出国前还常常光顾的增光路
上的新疆村早被扫荡干净，增光路已经拓宽到我以为走错了回家的路。想去光顾下那家
在钓鱼台对面吸引了大款们开着奔驰宝马来光顾的小碗牛肉面馆，当年的小面馆如今牛
B了，盘下家大店面开了柴氏小碗牛肉。我进去尝了碗，环境是舒适了，但是当年的味
道没有了。

物已不是，人更是面目全非。当年的“重阳宫”早已光辉不再，泯然成为京城数百家监
理公司的一员。当年公司里的那几个权倾建筑业朝野的老同志都已经退休了，接班的在
行业中的地位别说和四绝相比，比之全真七子也是远远不如，充其量也就是个尹志平的
角色地位。

曹三已经胖得不像样了，我还在北京是他就得了脂肪肝，这次再见，别说脂肪肝了，我
看骨头都快成脂肪了。但你别看他胖，照样有人看得上。他和曹丽结了婚有了个男孩，
但是又傍了个20出头的小姑娘，还做出一脸无辜地说，小姑娘粘人得很，甩都甩不脱。

李往的面目居然有了种敦厚之感，小涵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伶俐的小姑娘，上小学一年
级了。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曾做过她法律意义上的爸爸吧？

任月最后没有和白飞行员好，而是嫁给了范思哲服饰在北京某店的一名高级经理，也算
是志得意满。我回去的时候她才产下一千金两个多月。在我回美国之前，正赶上任月给
千金办百天。于是我在多年后又有幸见到了部分本八卦的男女猪脚配脚以及打听了他们
的八卦。

强薇基本上已经沦为了家庭妇女，强薇的孩子也是男孩，上小学2年级了，孩子被她惯
得有点不像样。我只在强薇婚礼上见过一面的张昊也出席了。据说这是很不容易的事，
因为张昊常年在外为生意奔波。我悄悄感慨了下，当年的帅哥将军肚起来了，头发居然
有些斑白。

任月的闺蜜小Z同学带着7岁的儿子赴宴，小Z和她的HP高管老公离婚了，自己带一名7岁
男孩儿。离婚的原因很是搞笑，本来是小Z抓住老公在外搞小三，结果老公不但不心虚
气短，痛改前非，反而倒打一耙，说小Z把个男人的信件藏了十多年，所以是小Z先搞精
神出轨。

各位看官，你道这男人的信件时谁的信件？答对了，李往的。当年李往和任月，小Z游
苏州铩羽而归后，大概本着曲线救国的目的，和小Z套上了瓷。如果不是后来罗MM横空
出世，历史还真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不过我猜想这些信件也不过就是想借小Z牵线搭桥，最多是拉拢任月的闺蜜做内应，应
该没有什么敏感词吧？怎么成了小Z精神出轨的把柄？还是说关键是，小Z为啥要把这些
信件保存着？不过是啥都不重要了，反正已经离了。

任月呢，已经从当年那个和李往在康乐宫的水滑梯上欢笑的少女，变成了个大奶瓶，当
年或有意或无意地被李往环抱了下的TATA，在随时满足着嗷嗷待哺的宝宝。

也不过才１０来年而已，一切都变得恍如隔世，大概唯一没变的，只有真正已经隔世的
夏ＭＭ了。这次我和李往一起去金山陵园去看了她，照片上的容颜和八年前她离开时一
摸一样。

任月孩子的百天宴，被我当成了自己的叙旧会，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我嘛。何况１０年
的八卦积攒在一起厚积薄发地大放送，自然激动人心。倒是孩子们不理会大人们的八卦
，自己在边上玩开了。

强薇的孩子似乎平时就是和小Z的孩子常在一起玩惯的了。小Z的孩子对自己的这位小GG
言听计从，听着强薇孩子的指令跑前跑后。小涵大概不常甚至很少和他们在一起，强薇
的孩子本来顽皮，但转到小涵面前时便矜持起来，马上很有大GG样罩着小涵的意思。小
涵对小张GG的照顾却不很领情，老跟在小Z孩子的屁股后转，把小张GG才“孝敬”自己
的任天堂游戏机转手就给小Z哥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意识开始恍惚起来，觉得仿佛坠落在轮回里，过去就是
现在的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