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319期：议会攻防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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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学生攻占“立法委”，让人再次关注起“议会”里的话语争夺战。但无论是英美议会彬彬有礼的“Filibuster”规则，还是韩日议会看似暴力的拳脚相向，都只是为赢得姿态、争夺民意而非无理取闹。议会上腥风血雨，总好过街头兵戎相见。编辑/闻烜 戈昊怡 封面摄影/Reuters/Jo Yong-Hak





议会争端并不罕见，“议会暴力”也一直是民主社会探讨的话题。欧美在议会政治上相对成熟，有完善的规则来避免直接暴力，如美国的“Filibuster”规则。图为2009年4月28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Arlen Specter在新闻发布会上，他由共和党倒向民主党，并给予了民主党阻挠Filibuster关键的第60票，使得奥巴马医保案顺利通过。AP/Evan Vucci





Filibuster即冗长辩论，主要为居于劣势的在野党或个体在无力否决特定法案、人事时，站在发言台上展开马拉松式演说，以消耗战的战略，逼执政党同意退让，是一种合法的议事方式。图为1949年3月8日，美国华盛顿，参议员哈利·P·凯恩称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长达17个小时的演讲材料，以此对抗前华盛顿州长被提名为国家资源安全委员会主席。AP/Henry Griffin





冗长辩论也叫无限制演讲、无休止演讲，被认为是美国言论自由的体现。类似于“Filibuster”的规则在不少国家都有。在英国称为“talk out a bill”，在日本称为“cow-waddle”。图为参议院Olin Johnston对抗一份有关人权的法案时准备了厚达750页的演讲稿。Getty/Time Life Pictures/Hank Walker





冗长辩论中发言人须站在演讲台上持续发言，演讲内容可以是任何题目，甚至念电话薄也可以。曾有参议员拿《美国独立宣言》、《美国宪法》、《人权法》、圣经、莎士比亚名著，甚至食谱来朗读。图为2003年11月12日，国会员工Thomas Shaw,和Bill Saunders设置折叠床，以准备一个30小时长的共和党参议院辩论。AP/Dennis Cook





2003年11月13日，美国国会山，在9小时的冗长辩论中，佐治亚州参议员Zell Miller假装在检查一份宪法的复印件。他以此来阻止布什对大法官的提名。AP/APTN





冗长辩论并不总是能阻碍议案和提名，但却是获取关注的最佳手段，近年来冗长辩论的发起者也总是能获得媒体关注，从而唤起了民众参与政治的欲望。图为当地时间2005年5月23日，美国参议院Harry Reid(右)在摄影师在新闻发布会上，他试图阻止布什对贾尼斯·罗杰斯·布朗和普里西拉·欧文的大法官提名。Getty/Alex Wong





“如果少数人的声音得不到反映，半个国家的人就等于被剥夺了选举权。”冗长辩论有其缺陷，但却是少数者获取关注的有力武器。图为2013年6月26日，德克萨斯州沃斯堡的参议院温蒂·戴维斯试图以冗长辩论来阻止堕胎法案。如果这部法案签署成为法律，将使得得克萨斯州几乎所有堕胎诊所被关闭。AP/Eric Gay





当文明方式不起效，“表演”就成为代表们争夺民意的最佳方式。这种方式多见于日本、韩国等亚洲议会，议员们假打真演，冲突双方基于“党派”而非“民族”。图为2004年3月12日，韩国主要反对党的的议员与其他议员扭打在一起。反对党决定弹劾总统卢武铉违反选举法，获得了273个席位中的193票，超过了必须的三分之二票数，卢武铉短期下台。REUTERS/Lee Jae-Won





当地时间2010年12月8日，韩国预算会议，议长遭抗议引发了两党肢体冲突。双方围绕议长的席位展开了争夺，都把手放在了议长的牌子上。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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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国会议员任钟皙在2005年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称，他不但在议会中参与过群殴，还闹过绝食。选民不但认可，还认为这是在为他们代言。当地时间2010年7月13日，韩国蔚山市，议员在开会时发生肢体冲突。东方IC





韩日议会的这类冲突，更像是一场政治秀，议员们不顾体面，装腔作势地大动干戈，是为了选民看自己的“工作”有多卖力。而这背后是对民意的另一种表达和争夺。图为当地时间2010年1月21日，韩国城南，韩国市议员因意见不和大打出手。东方IC





图为2009年7月22日，韩国首尔，一名女性反对党议员尖叫着被拖走。在数十人乱战的间歇，执政的大国家党签署了旨在缓解媒体所有权限制措施的法案。AFP/JUNG YEON-JE





台湾的也有“悠久”的立法院打架史。一般以1988年4月7日民进党立委朱高正跳上主席台殴打立法院长刘阔才为首件议会暴力。图为2003年11月6日，台北，反对党亲民党邵忠浩与立委郭政忠扭打在一起。民进党试图以此迫使国民党政府回答有关行贿基金的问题。AFP/HU Kuo-Wei





立法院成立早期，老立委的票数全被国民党掌握，很少发展到肢体冲突。近年来，参与斗殴的立委，通常可以获得媒体的特别关注进而吸引选票，是一种政治作秀，甚至有“看到摄影机才打架”、““先私下约好才打架”的说法。图为2010年4月21日，台湾国民党立委赵丽云因为昏倒而被抬出议会。这场争端来自于是否允许大陆学生参加台湾大学的学习。AP





立委斗殴几乎成为台湾政治的标签。台湾立法院曾以“证明立委斗殴比战争更有政治效果”而获1995年搞笑诺贝尔奖的和平奖。图为2010年4月21日，台北，国民党立委赵丽云被推搡。AP





2010年7月8日，台北，反对党民进党的立委和国民党的立委扭打在一起。双方互相投掷物品、泼水、踢打。冲突的起因是双方在对几项有关大陆的贸易协定有分歧。REUTERS/Nicky Loh





2013年8月2日，台北，国民党立委林泓志与民进党议员邱稚伟扭打在一起。当地媒体报道称，台湾立委将对新北市核四厂的建设是否继续进行投票。背后的横幅上写着“核四立即停建”。REUTERS/Pichi Chuang





东亚议会崇尚“演”，东欧等地的议会则力挺“真刀真枪。冲突的根源并非党派，而是民族。双方力量势均力敌，矛盾又无法调和拳头就成为争夺话语权的最有力保证。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12月13日，乌克兰基辅，新选出的议员因为意见不一扭打在一起。AFP/SERGEI SUPINSKY





2010年4月27日，基辅，乌克兰议会现冲突，冲突的起因是一部分议员反对俄罗斯租借塞瓦斯托波尔港口。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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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24日，乌克兰基辅，反对党的议员和亲总统的执政党议员扭打在一起。反对者对执政党力图通过俄语成为一部分地区的官方语言有所不满。AFP/STRINGER





2012年5月24日，乌克兰基辅，反对党的议员和亲总统的执政党医院扭打在一起。反对者对执政党力图通过俄语成为一部分地区的官方语言有所不满。AP/Maks Levin





2012年5月24日，乌克兰基辅，一名反对者议员在议会接受急救。反对者对执政党力图通过俄语成为一部分地区的官方语言有所不满。图为AP/Maks Levin





2007年5月28日，土耳其主要反对党共和人民党的Idris Sami Tandogdu（右）用拳头击中土耳其执政党AK党的Alim Tunc。土耳其议会的辩论因为打架而中断，起因是对总统大选的修正案有分歧。REUTERS/Anatolian/Nuri Kaynar





有时候，民众作为反对者也会“攻占”议会表达意见。冲突就会演变为民众和权力机关的斗争。冲突与否已不是关键，如何获取民意才是最大的议题。图为2014年3月23日晚，台北，反服贸团体2000多人攻占“行政院”，占据广场及建筑物，部分民众闯入院内。台湾“内政部警政署”动员数千名警力，24日零点20分左右展开强制驱离行动。Getty/Lam Yik Fei





2014年3月24日，台北，学生抗议者占领了立法院，并用椅子等障碍物抵挡防暴警察。政府拒绝放弃与大陆签署的服装贸易协定，学生则坚持在立法院表示抗议。Getty/Lam Yik Fei





2014年3月18日，台湾的大学学生和民众共同发起占领立法院的行动，反对《两岸服务贸易协议》未依照共识进行逐条审查。图为2014年3月20日，一名抗议者在蒋介石画像旁举起手。AFP/SAM YEH





学生主张《两岸服务贸易协议》将会伤害台湾经济的发展，期间有上万人参加。图为2014年3月24日，学生抗议者占领立法院已有一周。Getty/Lam Yik Fei





马英九于于2014年3月23日举行记者会坚持为了台湾经济的未来必须通过服贸协定，又指责学生以违法方式占领议场，但学生方指责马英九没有弄明白学生诉求。图为2014年3月24日，学生抗议者占领立法院已有一周。Getty/Lam Yik Fei





2014年3月19日，台北，警察在议会中休息。在冲突当天有三名警员受伤，但是整个事件中，无论是学生还是警方都以和平的方式承担各自责任。AFP/SAM Y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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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24日，抗议者在TVBS的电视转播车上贴满了反对的标语。其中有TVBS“太阳饼”事件的回应。起因是行政院副秘书长萧家淇清点物品后，抱怨办公室里的太阳饼被抗议者盗走偷吃。网友得知后恶搞发起“甜点还给你，权力还给我”的网络购物行动；号召团购太阳饼送至行政院。另一批网友看不下去，戏称此学运为“太阳饼学运”（原为“太阳花学运”）。Getty/Lam Yik Fei





2014年3月23日19时30分学运人士冲入行政院后，警方于次日0时强制驱离行政院内非政府人士。警方派出台北市政府警察局镇暴水车以强力水柱喷洒示威民众。图为2014年3月24日凌晨台北警方展开强制驱离行动。但直到3月26日，占领立法院的行动仍在继续。CFP/STR





也有一些时候，议员们可能真的只是想发泄一下。图为1995年6月21日，俄罗斯Vyacheslav Marichev带着头巾拿着玩具枪，模仿车臣领袖巴萨耶夫。俄罗斯国家杜马的辩论中，下院持续对政府施加不信任的压力。议会认定政府在处理Budennovsk的人质事件时很失败。AFP/YURI GRIPAS





2008年12月18日，韩国国会两派议员为韩美自贸协定在国会大打出手，甚至动用了大锤和灭火器。CFP/Polaris/Ryu Seung-il





2000年2月16日，约旦安曼，议员Abdel Majid al-Aqtash将一杯水泼向Abdel Razaq Tbeishat。争端爆发的焦点是总理Abdel Rauf Rawabdeh的贪腐调查。AFP





2011年5月18日，科威特议会，因为对关塔那摩基地的意见不统一，逊尼派和什叶派议员用头箍打了起来。AFP/YASSER AL-ZAYYAT





2010年4月27日，乌克兰基辅，议会冲突中有人扔了一枚烟雾弹。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和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签署军港租借协议，亲西方的乌克兰反对派抨击亚努科维奇交出了主权。AFP/GENIA SAVILOV





2006年7月11日，乌克兰基辅，亲俄议员们要求总统尤先科提名他之前的总统竞选对手亚努科维奇为首相，这招致了亲欧议员的不满。AP/Sergiy Chuzavkov





2005年3月17日，肯尼亚内罗毕，电视画面显示，来自索马里的议员与人产生了冲突。双方的讨论时是否对邻国用兵，以确保索马里过渡政府的安全。索马里政府和议会的总部都在肯尼亚内罗毕，因为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被认为不安全。AP/KTV





议会打架并不可怕，文明社会和成熟民主会有相应的调节机制。低级议会血脉喷张，高级议会彬彬有礼。但走上议会，辩论还是拳头，为的都是选民。当地时间2010年4月27日，乌克兰基辅，反对派议员向国会议长Vladimir Litvin Sevastopol扔鸡蛋，后者撑伞抵挡。东方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