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图刊】南海之争

源济

罕见老照片中的南海之争

文|纪彭

　　中国南海海域承载着全球40%的海上运输，周边国家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印度尼西亚均宣称拥有主权，并逐步采取行动。从70年代起，越南、菲律宾等国便派兵对岛礁实行军事占领，目前，在这个海域的49个岛礁中越南占了29个，并划入其相应的行政区，不断大量移民。

　　中越之间有长达千年的恩恩怨怨。尤其是在1974年和1988年，中国两次在南海的海战中获胜。在越南看来，这不仅是奇耻大辱，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损失”。

　　如今，南海诸岛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且是重要的渔场和油气产区，各国在此的任何举动都分外敏感。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太平洋论坛主席科萨说：“没有人希望战争，但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增加了。”

 

　　南海主权被一步步蚕蚀

　　西沙群岛是南海四大群岛之一，位于海南岛东南330公里，分为宣德、永乐两个岛群，其中宣德岛群的永兴岛面积最大。西沙群岛自汉武帝时期开始就是中国的领土，各朝各代均开发经营，自宋代以后还派遣水师定期巡视。清朝中后期，海防松弛，南海远离了中央政府的控制。

　　1933年，越南的宗主国法国强占了南沙太平岛等9岛，是为著名的“法国占领九小岛事件”。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西沙和南沙群岛又被日本侵占。抗战胜利后，当时的中国国民政府出动海军收复西沙和南沙，但殖民大国法国却卷土重来，趁国共内战之际，再次占领部分岛屿。1950年10月，法国将所占岛屿的管辖和保护权移交给南越政权。

　　1951年9月，在旧金山召开对日和会，由于中共的军队在朝鲜战场上与联合国军激战正酣，新中国被挡在和会大门外，蒋介石政权在台湾勉力支撑，也未能参会。南越政府总理陈文友率领的代表团在会上发表声明，称“我们必须确认我们对历来就属于越南的长沙（南沙）群岛和黄沙（西沙）群岛的各种权益”。

　　旧金山会议之后，在美国支持下，1952年4月28日，台湾当局与日本单独签订双边和约。关于西沙和南沙，该条约第二条承认《旧金山条约》的规定：“日本国业已放弃对台湾及澎湖列岛以及南沙群岛及西沙群岛的一切权利、权利名义与要求”。这一条约并未明确说明西沙和南沙的归属。这就使得南海问题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国际问题。

　　二战结束之后，胡志明领导的越南民主共和国（称“北越”）与法国支持的保大皇帝为争夺越南全境的控制权而打了9年战争。1954年中国援助北越取得奠边府大捷后，法国人被迫坐下谈判，根据日内瓦会议决战，南北越以北纬17度线分治。

　　1956年，在战场上失利的法国从印度支那三国全境撤军，也撤出了其侵占的西沙、南沙部分岛屿，南越随即派出海军接替法军继续占领这些岛屿，南越政府还发表声明，声称拥有南沙主权。此后，中国一直在南海与南越处于敌对状态。

 

　　中国支持北越抗击美国

　　在法国人撤出印度支那后，美国人为防止共产主义的蔓延，接手了这里这个烂摊子。1955年，美国人支持吴庭艳在西贡发动政变，建立越南共和国（称“南越”）。在冷战的环境中，在大国的支持和怂恿下，南北双方冲突不断升级，美国人在越南的军事介入不断升级。与此同时，中苏关系破裂，中国和苏联都需要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树立自己的形象，因而都积极支持北越对南越进攻。

　　由于苏联和中国对北越的强力支持，使得美国人在越南投入高达56万兵力，每年消耗军费达300多亿美元，但依然无法击败北越军队。在此情况下，美国不得不在1968年11月宣布，无条件停止对越南北方的轰炸和炮击，并从1969年开始，与北越在巴黎展开谈判。

　　1973年1月27日，越共、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美国、南越阮文绍政权四方在巴黎签署了《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3月，美军部队开始撤出南越。

 

　　　西贡政权的猖狂进攻

　　美国从越南撤军时，把大量装备留给了南越。当时南越海军接收了美军10余艘军舰，海军军力的增长使得南越的野心迅速膨胀。当时中国还处于“文革”之中，国内正在“批当代大儒”。1969年珍宝岛冲突后中苏边境全线紧张对峙，牵制了中国主要兵力。南海舰队的主力护卫舰严重失修无一可用，只有扫雷舰、猎潜舰等轻型舰艇可以出击，而北海舰队、东海舰队苦守边防，无力南援。在南越当局看来，占领西沙群岛并不是一件难事。南越政府趁着陆战局势相对稳定，积极展开在南海抢占战略要点的军事行动。此举实在是一举多得，第一，此时越南战争进入尾声，美国急于从越战“泥沼”中脱身，而南越为了拖住美国，就必须制造事端把水搅浑。第二，南越的陆上军事力量根本无法和中国抗衡，但是在海上尚有一定的优势，在海上挑衅，自信不会吃亏。第三，北越一直宣传南越是卖国政府，把主权出卖给了美国人，而南越对中国南海岛屿的进攻，大可以彰显他们的“爱国主义”，激发越南人对西贡政权的支持，并且可以使北越陷入宣传上的被动，如果北越支持中国人，就可以把“卖国”的帽子戴在越共头上。

　　因此，南越海军频频出手，到1973年8月，已悍然侵占我南沙和西沙群岛中的6个岛屿。1973年9月，南越又公然宣布，已将中国南沙群岛中的南威、太平等11个岛屿，划归其福绥省管辖。同年冬，南越军舰还接连在我西沙海域野蛮撞毁我国渔船，抓捕我国渔民，并严刑逼供，强迫他们承认西沙群岛是南越领土。

　　1974年1月11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发表声明，严厉谴责西贡当局对我国领土主权的肆意侵犯，但南越当局并未因此收敛入侵行动。

　　有关南越军队疯狂进行军事挑衅的报告呈送到了中南海。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立即与军委副主席叶剑英研究对策，在报经毛泽东同意后，决定采取加强巡逻和相应的军事措施，保卫西沙，保卫中国领土不受侵犯。这是毛泽东一生中的最后一次军事决策。决心下定，叶剑英很快找到刚刚恢复工作不久的邓小平和其他军委领导人，着手部署打击入侵敌舰的军事行动。

　　从装备上看，南越海军的这3艘驱逐舰和1艘护航舰，总吨位为6000多吨。中国海军舰艇编队的4艘舰艇，总吨位加起来只不过1760吨。对阵双方的实力悬殊如此之大，在世界海军战史上也属罕见。尽管中国海军在装备和训练上不如越军，但其勇敢和士气都是一流的，加之多年来在台海与国民党海军作战都是以小打大，面对占压倒优势的南越海军根本不发怵。最终以弱胜强，击退了越南海军。

 

　　统一后的越南不断挑起武装冲突

　　就在南越海军在西沙失败之后，西贡政权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1975年1月，北越发起了最后的决定性攻势，短短几个月内，南越国防军土崩瓦解，各大城市相继陷落。4月，越南人民军发起“春禄战役”和“胡志明战役”，4月30日，攻克西贡市。西贡政权覆灭，越南完成了南北统一。

　　越南统一之前，北越在南海问题上一直是与中国保持一致的，可是自从统一之后，越南全面向苏联靠拢，对南海问题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弯，妄图继承南越非法占有的中国岛屿。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之后，南海海域发现蕴藏量极为丰富的海底石油和天然气资源，被称为“第二个波斯湾”。据美国能源信息署估计，南海蕴藏的石油储量在500亿吨以上。发现石油之后，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纷纷强占南沙的多处岛礁，并开始私自开发石油资源。

　　1988年，中越之间在南海海域再次发生海上交火。此战，中国海军再次取胜。不久，中国对南沙问题正式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政策，同时进一步加强各方之间的经济合作关系,但是现实却并没有按照中国人友善的方向发展，与越南的海上摩擦从未停止过。

　　这些年越南已从南沙油田中开采了超过1亿吨石油和1.5万亿立方米天然气，获利250多亿美元。南海年产油量在5000万到6000万吨左右，而中越争议海域年产油量就有800万吨，占据越南3000万吨年产油量的相当比重。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面对复杂严峻的南海局势，和平崛起的中国会有怎样艰难的抉择呢？

　　特别致谢：中国南海研究院院长吴士存先生

 

栏目编辑|马俊岩

源济

上个世纪南海诸岛发生过诸多战事，法国兵来过、日本兵来过、越南兵来过，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印度尼西亚均宣称对部分岛礁拥有主权。让我们在老照片的光影中，重温那些斗志昂扬的时代，重沐那飘扬的战旗和夹杂着硝烟的咸腥海风。（部分图片由中国南海研究院提供）





1933年法国强占南沙太平岛等9岛。国民政府迅速成立了“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1935年出版了《中国南海各岛屿图》，首次确定南海最南疆域至北纬4度附近的曾母滩（今曾母暗沙）。图中所示国界线标明东沙群岛、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今中沙群岛）和团沙群岛（今南沙群岛）属中国版图。





在1935年《中国南海各岛屿图》中，黄岩岛以斯卡巴罗礁之名，并作为中沙群岛的一部分列入了中国版图。1898年《美西巴黎条约》、1900年《美西华盛顿条约》和1930年《英美条约》等明确规定了菲领土界限西限以东经118度为界，黄岩岛在此范围之外。





1935年4月，法国派遣军舰载运30名越南人长年移居南沙诸岛。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为推行南进战略，从1939年3月起，日军从法军手中夺占西沙群岛，3月底又攻占南沙主岛。图为1941年3月，日本军舰“足柄号”在前往中国南海的路上。供图：AP





1939年4月9日，日军为了杜绝后患，驱赶了占领南沙部分岛屿的法军和越南渔民。不久，日军陆战队、气象情报组和通信分队进驻西沙永兴岛和南沙主岛(日军命名为长岛)。图为1941年10月，戴着防毒面具的日本士兵在中国南海的一条鱼雷艇上进行演练。





抗战胜利后，1946年10月5日，一艘法国军舰占领了南沙群岛的南威岛和太平岛，国民政府对法舰行为提出抗议，并派出4艘军舰，由指挥官林遵、姚汝钰率领，前往西沙、南沙执行进驻接收任务。图为1946年10月23日，国民政府海军乘军舰从南京出发，赴南海接收诸岛之主权。





此次航程，成为近代中国宣誓、确认南海主权的重要环节。在此次收复西沙、南沙群岛的工作中，国民政府特派遣有关部门的代表随同舰队前往视察和勘探。图为1946年11月，接收工作人员在太平岛上勘测地形。供图：中国南海研究院





国民政府派出的四艘军舰分别为“太平”号、“永兴”号、“中业”号和“中建”号。此次接收的岛屿，也分别以四艘军舰的名字命名。1946年12月12日，太平舰接收太平岛，并立石碑以志恢复主权。供图：中国南海研究院





1946年12月12日，中业舰负责接收中业岛，并在岛上立石碑以示主权恢复标志。供图：中国南海研究院





1946年12月15日，接收工作人员在太平岛举行接收南沙群岛升旗典礼。西北大学地理系教授郑资约（前排左四）、海军上校林遵（前排左五）、水利工程专家麦蕴瑜（前排右四）分别代表内政部、海军和广东省政府赴南沙群岛完成接收事宜。供图：中国南海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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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工作完成后，民国政府内政部方域司印制了《南海诸岛位置图》。该图用11段国界线，成为如今中国坚持的南海主权九段线的来源。这条线因其形状为“U”形，也被称为“U”形线。至此，南海领土范围在中国地图上明确化了。图中所示断续线成为中国维护南海权益重要的历史依据。





1951年9月8日，二战的战胜国与日本在美国签署《旧金山和约》。当时朝鲜战争爆发，两岸均未能参会。1952年4月，日本代表川田勇与台湾“外交部长”叶公超签署《中日和约》，日本明确表示放弃南沙群岛及西沙群岛的主权。图中左为条约签署现场，右为蒋介石签署的批准书。





二战后，趁国共内战之际，法国再次占领部分岛屿。1950年10月，法国将所占岛屿移交给南越政权。胡志明领导的越南民主共和国（称“北越”）与法国支持的保大皇帝为争夺越南全境的控制权而打了9年战争。1954年中国援助北越取得奠边府大捷。图为奠边府战役中的法军。





1956年，在战场上失利的法国从印度支那三国全境撤军，也撤出了其侵占的西沙、南沙部分岛屿，南越随即派出海军接替法军继续占领这些岛屿，南越政府还发表声明，声称拥有南沙主权。此后，中国一直在南海与南越处于敌对状态。图为1956年法军撤离西贡之前的最后一次阅兵。





在法国人撤出印度支那后，美国人为防止共产主义的蔓延，接手了这里这个烂摊子。美国人支持南越，中国和苏联支持北越政权。1965年，约翰逊下令采取“雷声隆隆”行动，美国直接派军队参战。图为1965年7月，在南海海域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





1965年，依照中共中央4月12日发出的关于加强备战工作的指示和中越两国政府签订的协议，人民解放军从6月起开始向越南派出部队，担负防空作战、修建和维护铁路、公路、机场、通信设施、国防工程和沿海扫雷等任务。图为1966年友谊山烈士陵园。





与此同时，中国国内掀起了大规模的“援越抗美”浪潮。图为文革期间，广州民兵高喊“抗美援越”口号。





1973年1月，越美签定关于越南问题的巴黎协定。到1973年8月，南越已悍然侵占我南沙和西沙群岛中的6个岛屿。9月，南越又公然宣布，已将中国南沙群岛中的南威、太平等11个岛屿。1974年1月19日，中越发生西沙海战。图为被俘的越南士兵。





1974年1月15日，南越海军“李常杰”号和“陈平重”号两艘驱逐舰与中国渔船对峙，并炮击甘泉岛上的中国国旗。17日，南越军队登陆金银岛，又强占甘泉岛。19日，南越海军打响了第一枪。图为在西沙海战中荣立集体二等功的南海水产公司四O七号渔轮上的民兵。摄影：伍振超





南越海军的3艘驱逐舰和1艘护航舰，总吨位为6000多吨。中国海军舰艇编队的4艘舰艇，总吨位加起来不过1760吨。对阵双方的实力悬殊之大，在世界海军战史上也属罕见。最终中国以弱胜强，击退了越南海军。图为南海舰队某部快艇在海上进行编队训练。摄影：伍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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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在西沙自卫反击作战中荣立集体二等功的海军某艇指战员在进行攻击潜水艇训练。摄影：伍振超





1974年2月10日上午，陆、海、空军、渔民、民兵和立功受奖代表在海南岛榆林港隆重举行西沙永乐群岛反击作战祝捷庆功大会。摄影：伍振超





1988年1月31日，中国552号舰派出7名官兵驾驶小艇登上永署礁，首次在永署礁上升起了五星红旗，这也是五星红旗第一次飘扬在南沙群岛的上空。越南当局发现我在南沙建立海洋观测站后，企图阻挠未果，便将目光转到赤瓜礁、鬼喊礁和琼礁。图为越南海军H504武装运输船。





1988年3月14日，在东西宽仅200来米的赤瓜礁上，双方人员相距约100米。一名越军士兵将一面越南国旗插在我军官兵面前的珊瑚礁上，水兵杜祥厚一把将越南国旗拔了下来，一名越军随即举枪瞄准，枪响了。我军官兵立即开火还击。图为胜利后归来的水兵杜祥厚。





图为与越军作战的10名敢死队员。





图为10名敢死队员返舰时，200多名官兵涌向船舷迎接。





1988年南沙海战并非终结 越南仍在南沙强占岛礁。90年代后，越南加紧动作，派人去南沙考察，建渔港，建灯塔，当然也没忘了再多占些岛礁。而这时最主要的则是疯狂盗采南沙地区的油气资源。图为1988年，中越南沙海战结束后官兵合影。





20世纪70年代以后，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和文莱等国才对整个南沙或部分岛礁提出主权要求。从1990年起，中国对南沙争议正式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政策。但现实却并没有按照中国人友善的方向发展。图为1991年，建设中的赤瓜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