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如何让军队医院和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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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如何让军队医院和平“退休”？ 

原创 2016-05-03 小世儿 世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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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军队医院历史悠久。早在17世纪到18世纪英国受坏血病重创之时，英国舰艇卫生学的开拓者詹姆斯·林德（James Lind）就在利用柠檬和橙子为海军治疗的过程中，发现了维生素C和坏血病之间的联系。之后林德进入了当时的一家军队医院——哈斯拉皇家医院，开展用柑橘属植物治疗坏血病的研究，使得这所医院因防治坏血病全民皆知。

△ 哈斯拉皇家医院（原属海军）外景 / 图片来源：Pierre Terre

然而，面对新的全球卫生需求，即使是英国最老牌的军队医院们都躲不开大刀阔斧的革新。上世纪90年代，国会为应对两德统一、冷战结束之后新的全球卫生需求，保守党政府发起了“国防评估”行动，并力图在十年内削减五亿英镑的国防开支。

 

这场医院改革声势浩大。早在1999年底，英伦三岛上近九成的军队医院（British Military Hospital, 简称BMH）就已经划归英国国家医疗服务系统（National Health Service, NHS，英国全国公立医疗卫生系统统称）管理。即使面临重重阻力，哈斯拉皇家医院仍然作为最后一批改革的八所军队医院之一在2009年正式“退休”。历经二百多年的风雨之后，这所隶属于英国国防部的医院最终脱离军队的管理，这一事件也被英国媒体认作一个“里程碑”——自此，英国所有的军队医院（BMH）都已经不复存在。

 

事实上，与其说是医院，英国的军队医疗机构（BMH）倒更像是战时诊疗所，主要是为战场士兵及军人家属提供必要的医疗保障。历次战争中所设立和曾经存在的英国军队医院包括：英国本土15家，联邦德国8家，非洲地区4家，塞浦路斯3家，香港2家，尼泊尔、新加坡和中国大陆各1家。值得一提的是，这所位于上海的英国军队医院设立于一所大教堂之中，它在1932至1937年日军侵华期间全负荷运转，最终于1940年撤出。

 

在21世纪全球总体和平的大背景下，英国的军队医院（BMH）也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目前，英国国防部管辖下的医疗机构主要是军事化的医疗分遣团和一定数量的野战医院，负责执行必要的战场救护和海外医疗救援任务。

 

△ 上海英国军队医院（BMH Shanghai）全体人员合影，1939 / 图片来源：Sister Yvonne Ninnis

 

这一重大革新之后，英国国家医疗服务系统（NHS）中的一部分医疗机构担负起了军民两用的双重使命，例如：著名的伯明翰伊丽莎白女王医院除主体为民用之外，还设立了由军方管理的单独的‘军人病房’以保证陆、海、空军的官兵可以享受到世界水准的医疗设备和卫生服务。院方代表称，“与国防部合作不仅是莫大的荣誉，更能提高技术水平，应对更加复杂的健康挑战。”院方还表示，“如果条件允许，空闲的军人病房也会被用来收治普通市民以提高医疗资源的运用效率，但无论如何市民和军方的病房将会被分隔开来。”此外，皇家国防医学中心也斥资2亿英镑将其总部设在该院。

 

△ 伯明翰伊丽莎白女王医院外景

英国的改革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类似军人病房这样存在于英国国家医疗服务系统里的国防医疗集团单位（Defence Medical Group Units, DMGU）在英国有五处，直接隶属于国防部的国防医疗服务部门（DefenceMedical Services, DMS）管理。当然，国防医疗集团单位（DMGU）的医护人员作为现役军人继续执行相关的卫生任务，至今已经参与了包括控制非洲埃博拉疫情在内的一系列国内和海外行动。此外，作为必要的战争后勤资源，国防医疗服务部门（DMS）还负责管理14个地区性军人康复中心、19个由军方运营的心理卫生社区服务站和数十家野战医院。

 

△ 朴茨茅斯国防医疗集团单位（DMGU）的军队日活动

 

对军队医院运行效率提出质疑的，其实远远不止英国人。由布坎南（Buchanan）创办的《美国保守派杂志》（The American Conservative）在2016年3月就刊发文章，称五角大楼管理的医疗机构存在严重的浪费和管理不善的问题。与英国相同，美军的军队医院也是面向本国军队官兵及其家属的福利性医疗机构，提供基本免费的诊疗服务。除了半数以上病床闲置的问题外，三分之二的美国军队医院每天的患者数量还不到30人，这一数字仅为美国普通医院患者数量的三分之一。文章的作者因此认为美军的医疗机构是亚健康和低效率的，没有必要保有多达55家军队医院、152个医疗中心以及近800个门诊服务机构，五角大楼应该尝试减少对医院的投入。

 

当然，变革之中也不乏争议的声音。这一次，矛头再一次对准了那所久负盛名的海军医院，当地民众对哈斯拉医院在未来可能承担的卫生服务和老年人照护服务充满期待。然而，事情并未按照预想的路径发展。2013年，《每日邮报》的记者斯图尔特· 沃利奇（Stuart Woledge）撰文表示，哈斯拉皇家医院自2009年正式停业以来几乎空置，一位卧底的摄影师拍下了相关的照片。这些照片表明大量昂贵的高端设备已被弃用达4年之久。

 

△ Woledge表示这些被封存的设备看起来随时可以使用，它们当初由纳税人买单，如今却尚未被加以利用

 

Woledge指出，英国国防部在2009年时最终将该医院以300万英镑的价格卖给了一家名为 Our Enterprise 的私营企业，而该企业在四年内仍未对这些曾由纳税人出资购买的大量重要资产进行处置。事实上，该公司对于这一废弃医院的发展规划直到2014年7月才最终出台。新的方案计划将把原有的医院建设成一个基于退休生活理念的住宅和商业综合体，但它依然无法满足英国人的医疗需求。

 

在冷战结束的大背景下，英国国防医疗系统在工作重心上的转移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也不乏争议。另一方面，作为享誉世界的全民医疗系统，NHS的此次“新生”能否改善英国公立医院效率低下、排队时间长还需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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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徐      典

版面编辑 | 胡      越